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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 脱离原型
原型 钢之炼金术师 爱德华·艾尔利克,罗伊·马斯坦
标签 焰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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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0 22:21
- 导读
- 国王佐x游侠豆,佐黑(
传闻国王曾豢养一只金丝雀,琥珀镶进眼眶,黄金镀上羽翼。国王对那日夜欢歌的小兽爱不释手,唯恐有一日失去,便将它关在笼子中,让那冰冷栏杆取代翅膀。然而某一天金丝雀却消失了,只剩下折断的右翼躺在笼中,鲜血洗净黄金色。
小酒馆在雨幕中撑起一块干燥温暖的空间,用橘红的火光招揽往来行人。尤斯维尔并不常有外人到来,因此那个裹着红色斗篷的陌生人便格外引人注目。他拖着一团湿气进来,每一步都深深地在地板上印下带水的脚印。大概因为身高的缘故,他或许还很年轻,但那张脸埋在兜帽下,缩在垂下的阴影中,让人无法确认年纪。那人并未理睬众人的目光,只是径直走到吧台前。
“啤酒。”声音沙哑疲惫。那团暗红中伸出一只细瘦的手,指尖上还坠着雨珠,将本来还算圆润的指尖泡起褶皱,显得格外阴冷苍白。他并未询问价格,只是将远超所值的银币递过去,显然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随即他便走进角落坐下,蜷在椅子上。虽说那件披风是红色,但是经年的污垢黏在上面,让原本鲜血般的颜色藏在发亮的黑色下面,如同一块岩石。酒馆老板的儿子卡耶尔端着托盘向他走来,陡然看见兜帽下滑出几缕沾了泥的金发。陌生人用左手接过玻璃杯,然后他的右手也伸出来了,发冷似地颤抖着,插进啤酒杯的把柄中,妄图从金黄液体里汲取热量。
他敏锐地察觉到小酒保并未离去,便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卡耶尔那一刹那捕捉到闪过的金色,像是滑出丝绒的珠宝一般。他没由来地漏了一拍心跳,模模糊糊产生了一个不真实的想法,和几日前听到的传闻相似。
“你——”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音调高得可怕,“你是‘钢’吗?”他说着有些不信。钢,这个神奇的名号代表着无数传奇与故事,在整个亚美特里斯王国如疾风刮扫去污垢。人人都知道他怎样将冒名的神父拉下神坛,又怎样左手持剑,几招败退盗贼恶霸。那个字眼将青年烫了一下,他猛然仰起头,用诡异的金色眼睛叮了一下小酒保的脸,又垂下脸,咕哝了一句:“是又怎样?”
卡耶尔的心情明朗起来,前几日的预言得到了灵验。他不顾规矩,伸手去抓钢的右臂。出乎意料的是金发青年被卡耶尔拉得几乎摇晃了一下,啤酒撒了一桌,密密麻麻泛起气泡。孩子用力很轻,却没想到钢的右手如此疲软无力,此刻他也无法收拾场面,只好呆呆地说道:“我、我想请你赶走尤基,就是这里的地主。”说到那个人的时候,孩子紧握拳头,“他快要把我们害死了!”
青年刻薄地哼了一下,他抽回手,往后仰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修长苍白的指尖,仿佛全然不对另一群人的疾苦产生丁点兴趣。“尤基男爵本来就拥有这里的土地,而你们也归他所属,我和他作对不合情理。”他阴阴地挑起眼皮,完整地露出了一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再说赶走了他又怎样呢?无非是再来一个新的男爵压榨你们,不如早点认命。”
“或许陛下了解实情后会帮助我们。”卡耶尔辩驳道。钢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讥讽了一句,“我可不记得马斯坦会管这种闲事。”他对国王的不敬令小酒保惊愕,但是青年已经顾不上对方的情绪。马斯坦,他想着,悄悄用唇舌模拟着弹舌。他现在虽仍然活在那份恐惧中,但已经很久不和人直接谈起这个名字。再之前,他还叫那个权倾天下的男人罗伊。
他当然记得那个时候男人会回应他的呼唤,偏过头来,浮起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他会唤自己过来,像是逗一只小狗,而自己也真会没头没脑地跑过去。对他而言,男人冰冰凉凉的黑发就是终点,他跨上马斯坦的膝盖,那双健全的手扶着他的头颅。他亲吻着敬爱的恋人、父亲、老师、君王。
如此可笑。
回忆从内部刺穿他完美的防伪,让盘踞在外的湿气乘虚而入。旧伤被唤醒,跃跃欲试地在本就不甚健康的身体上驰骋。他烦躁地站了起来,那个幼稚的小酒保打乱了青年好不容易争取过来的一点喘气机会。他呆的时间太久了。
“你要走了吗?”那个瘦弱的小酒保站在身后问道。他看上去多可怜啊,比自己小了好几岁,脏兮兮地站在那里,和同样熏得油腻的酒馆浑然一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如此疲惫,在一天过度的劳动下挣扎着用酒精麻醉自己。孩子牟足了将全部的希望和苦涩装进褐色的眼睛里,投向自己。钢撇过脸不去看,嘀咕说道:“城市离你们又不远,逃出去就可以获得自由。何必在这里坐以待毙?”他那被迫变得灵敏的耳朵从酒馆的嘈杂中揪出远方若有若无的马蹄声,催命似地逼近。近处的声音反而变得模糊,只剩下另一个人,他听得出并非小男孩的声音,忧郁地回答道:“但这里是我们的家,也是我们的坟墓……”
话音未落,马匹的嘶鸣撞开酒馆半阖的木门,将窗外疾风骤雨一并送入。为首是背着长枪的士兵长,他跃下马背,大步走进。卡耶尔察觉到钢的神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通缉犯爱德华·艾尔利克据悉藏匿在此酒馆中。快将他交出来!”他的身后涌入五个猎犬般精瘦的士兵,一律穿着较为高档的皮甲,举剑。酒馆混乱起来,人们争辩着自己的无辜,尖叫着逃向角落,试图避开锋利的金属光芒。卡耶尔反射性想要拉着钢一起避开,却发现身边早就没有了人影。
金发青年不知何时落到了一个士兵面前。他陡然抽出剑,暗红色的斗篷如蟒蛇张开大口,吞去对面的惨叫,一圈薄如残月的血撒了出来。士兵在他身后倒去,然后他并未停留,以同样的方法击败了另外四个人。那传言中的剑术在小酒馆中兑为血腥味的现实,卡耶尔战栗地看着溅出的血液一遍遍渲染着他的暗红色斗篷。
钢将士兵长掀翻在地。他踩在那人的胸前,居高临下地盯着对方,眉头紧皱着,仿佛万分疲倦。兜帽散开了,发圈也不知掉到哪里,将一头狮子般的金发铺散开来。几滴碎花般的鲜血溅到了他尖尖的下巴上,将那副冷漠的神情勾勒得更加阴森。
“告诉马斯坦。”他哑着嗓子说道,卡耶尔竟从这个可怕的杀手中听出了恐惧和绝望,“他再派多少人来也没有用。我不想杀人,也绝对不会回去。”青年将剑横在胸口,一步步往门外退去,仿佛自己才是败者。雨幕刹那间模糊了他瘦小的身影,将血冲在地上,在他身侧堆砌一团暗红色水洼。这时人们才发现他并非毫发无伤,一道长长的伤疤从他的右下腹一直爬到胸口处,随着青年动作而汩着血。
他就这样弓着身体,捂着流血的伤口,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雾蒙蒙的大雨中,像一只落魄的野狗。
爱德华被大雨浇得一阵阵发冷。那队士兵本来就追了他十公里,消耗尽他的体力,而伤口更加让糟糕的状况变本加厉。他不知道那些人是否跟了上来,而自己制造的剑伤又能拖延他们多久。
至少他们不会鲁莽到在大雨中追他,他苦笑着想,竟希冀着雨能下得更久一些。青年的视线有些模糊了,前方的树木、山河褪去了形状,融化在泥浆色的大雨中,仿佛天空和地面的边界也已消失,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囚禁此处。他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就摔倒在水洼里。污水如同窥伺许久的蚁虫蚕食着他苍白的皮肤和破烂的衣物,他冷得要死。
我得起来,他咬着牙撑起身子,却在右肩胳膊的刺痛中又砸了回去。他站不动了,一阵阵发晕,只能用左臂一点点往前挪,直到将身体运到一个凸起的石头下面。爱德华蜷起身体,仿佛这样能从伤口温热的血里面汲取一些热量。远处几农家的灯火透过雨幕向他射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想尽头或许有茂盛的炉火,或许还有一个温馨的家庭,人们聚在餐桌前吃并不丰盛的晚餐。
他曾经确实有一个家。黑发青年领着两个半大的孩子走进王子的卧室,指着里面的隔间说“从此你们就住在这里”。那时流离失所许久的小孤儿们只有满心不可置信的欣喜,他们竟然能拥有那么漂亮的暖烘烘的小房间!
伤口的刺痛将他从梦境里唤醒,应该是感染了。他对着泡得发白的边缘发愣,突然想起那个不知是谁的叹息:那是我的家和坟墓。青年想着,他大概一辈子也逃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