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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时情人节24h——0:00】Before We Love

作者 : _echo_幻聽工坊_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时光代理人 陆光 , 程小时

标签 时光代理人 , 陆光 , 程小时 , 光时 , 陆程

文集 光时

1015 10 2022-2-26 23:23
导读
▶Reading Guide◀
情人节只是一个他爱他的幌子。
*原发布时间:2021.02.14

这一晚上——准确地说,是在他回来后的三个小时里——程小时已经明里暗里地向他表达了不下三次同样的意愿。
平均每小时一次,最短间隔十分钟。
明明都是二十岁的成年人了,行事做派和思维方式却还活脱脱带着莽莽撞撞的少年心性。
他从包里拿出礼品袋时程小时的表情殷切到夸张,兴高采烈地打开袋子,看到里面的两样东西又不免撇了撇嘴角。
一小盒手工巧克力和一朵精心包装,但明显是街边花店批发品的玫瑰花,估计让程小时在这三个小时里暗暗痛骂了他数十次没情调、不浪漫、木头人。
陆光实在是太敷衍了,程小时这么想着解下围裙,端菜上桌。
那盒巧克力还静静摆在桌面上。
程小时还是没忍住瞟了它一眼。那是自打他们认识后每年的保留项目,陆光的手工制品,情人节限定版。
同样是独居的高中少年,甚至比对方大上些许的自己连稍复杂的家常菜式做起来都不大熟练,陆光却已经能做出这么精美香甜的东西了。第一次认识到这一点的程小时格外惊讶,但尝了对方的手艺又不得不为之折服。
盛菜的瓷碟与玻璃桌面相碰,程小时确定放稳了后默默直起身,盯着巧克力的视线逐渐发散开来,稍稍抬起沾了油的中指和无名指防止弄脏衣服,慢慢抱起双臂。
头回收到作为恋人情人节礼物的手工巧克力,毫不夸张地说,真的让程小时意外感动到热泪盈眶,而这当然还是在他们都是十七八岁毛头小子的时候。
那时候的陆光还不像现在这样,冰冰凉凉冷静又自持,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老年人做派。两个人都是第一回谈恋爱的愣头青,陆光递出那盒巧克力的时候只坚持和他对视了三秒,尔后微微垂下头,耳尖和侧颊可疑地染了绯红。
两个纯情的少年,一个为送出了第一份情人节礼物,一个因恋人早有预料但仍感意外的节日“表示”,都暗自高兴了很久。
但再好的礼物,每年都是一成不变也多少会有点腻,虽然陆光所做并不能完全意义上地与这个不太好的形容词契合。除去不变的部分,每年还有“附加赠品”,譬如一双他收藏很久没舍得买的球鞋,譬如一份男友亲书的程小时特供版数学笔记,再譬如今日的一朵饱满艷丽的玫瑰花。
也不能说为陆光肉眼可见愈发“敷衍”的情人节赠礼感到恼火或是别的什么,他只是单纯有种似乎没能得到理应有且足够的重视的些微失落。
但是陆光好不容易风尘仆仆地,在这样格外重要的节日掐着时间从外市赶回来,给了他今年份的礼物就声称“还有事情没办完”后就匆匆上了楼,甚至罕见地让他来做饭——而这往往是陆光的任务,他最多只是在旁边搭把手罢了。
如果做得不好吃可不要怪我,我都多久没下厨了。
程小时像是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又像是在提前推卸责任,这么想着一边擦着手踏上楼梯,一边扬声喊,陆光,吃饭了——

可陆光却没在平时办公处理来件的书房门口出现,而是从另一边卧室门的阴影里走出来。二楼没开灯,也或许是他顺手关了,唯二的光源是楼下投来的灯光和窗外枝影摇落的月光,在陆光面上交织投射,露出的半张脸上嘴角因某种不知名的情绪微抿起来。
嗯,行,来了。
程小时转身下楼前最后瞥他一眼,撇撇嘴像是威胁般道,没洗澡可别进卧室别上床,弄脏了我的床我就睡你的,你去书房打地铺吧。
也不是不行。
哼。

陆光下楼时那盒巧克力还没来得及被收起来,又大大咧咧撞进他的视线。
他数年不变的包装习惯,让人很难不想起第一回程小时收到他亲手做的巧克力那天。
其实程小时并不在他们正式成为恋人之后才收到这样象征爱意的礼物。相反地,那在他们相爱之前。
他喜欢上程小时远在对方对他产生相同的感情之前。连有条不紊运转了十几年的大脑都说不清那究竟是少年男女必经的春意萌动,还是真正打心底升起的、愈发热烈的、最后演变成爱的喜欢。
于是当时远没有现在沉稳的少年陆光,在他们仍是普通兄弟的前提下,在他们认识后迎来的第一个情人节,就送出了第一份专属于程小时的情人巧克力。
选择手工巧克力的原因不外乎两条。一是这本就是情人节最传统的礼物,二是他给赢得校际篮球赛第一的男生们做巧克力以庆祝时——那是为数不多几个和他关系不错的男孩子,当然也包括程小时——他明显看到程小时几乎是一个人吃了半盒。
所以陆光想,这或许是最合适不过的礼物了。
但这也是冒了点风险的。但凡程小时没有那么单纯,性子没那么天真,都能从这一意味不明的举动里看出点蛛丝马迹的异样,继而很有可能对他产生疑惑、抗拒,或是诸如此类的负面感情。
但那是程小时啊,是收到了礼物居然会乐呵呵地揽住他的肩,笑着侃道“是不是没女朋友就送给好哥们儿呀,长了张这么帅的小白脸,但就是脸太臭了,女孩儿们都不敢靠近”的人。
程小时甚至还扬言要赶紧帮陆光找个女朋友,动用他“四海之内皆兄弟”的人缘。是的,他凭着那样的率性和突出的球技,收获了一大批球友和爱慕的少女。要是用上一些不太恰当的比喻,程小时或许是当年学校里最炙手可热又耀眼夺目的人。
白色情人节陆光居然收到了他的回礼。在程小时向他这么叙述时陆光甚至以为是他终于意识到了这件事,但当说明礼物是请他在食堂吃顿好的时这个念头又瞬间烟消云散。
这明明是平时也会有的举动,但加上“白色情人节礼物”这个限定词就格外旖旎,暧昧到连程小时对他的眨眼都带了点不明的意味,在他眼里。
该说这是好还是不好呢,总之他们最后在一起了,反倒是程小时先表的白。
陆光不知道程小时是否意识到高中时期那第一盒巧克力微妙的含义,这么几年也都没问出口。程小时也像和他心有灵犀,没提起过。

确定关系后程小时就有了名正言顺向他表露亲昵的理由,毕竟他是他的恋人,尽管这事儿连他的发小兼同学乔苓都被蒙在鼓里,瞒了很久。
喜欢上陆光真是件很奇妙的事。从球友到朋友,再到互相依靠的恋人,两个青涩懵懂的少年走到这一步,就像是有些什么不可见的神秘力量在暗中推波助澜。
然而成年之后,又或许在这个具有特殊意义的时间点后更久,陆光才觉出些奇怪的端倪来。
程小时喜欢他,依恋他,信任他且爱他,这一切都像是顺理成章且水到渠成,他们没有经历过挟带一丝过激感情的大的争执或冲突。他们的摩擦几乎都来源于那些无关情爱的日常琐事,当然也会在不长的时间内又很快重归于好。
正是这些事情让他很难注意到这一点,程小时在对恋人的依赖与顺从上似乎做得过分了些。他的亲昵、信任与服从,无论是气鼓鼓地瞪视他后泄下气来服软,还是被他作弄得太过分也只会糯着鼻子哼哼而不推拒,一切在程小时的潜意识中好像都有种奇怪的感觉在指导着他的行为:陆光是可以依赖的,陆光是可以让自己完全交付的,陆光在他的生命中是不可或缺的。
陆光不止在一个深夜里默默睁开眼睛,双手交叠枕在脑后思考类似的问题。
他在程小时的生活里出现得已经够晚了,但就像狂风暴雨一样几乎席卷了程小时的所有。时至今日,程小时的一切都或多或少与他挂钩,在收获了来源于爱情的满足与喜悦感后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似乎侵占得太多了。
他对恋人的影响之大是自己都始料未及的,陆光第一次为这种从未经历过且毫无经验可循的事情感到惶恐。
程小时在不算长的恋爱时间里变成现在这样并非无缘无故,陆光在数个夜晚的思索中终于得出了最为合理的结论。
对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来说,父母失踪这样突如其来的噩耗——或许在那个年龄的孩子看来,这和死亡宣告似乎没什么不同——对他造成的影响不可估量。
他私下和乔苓谈话时也或多或少了解过,那件事前后的程小时确实有不小的变化。但她最多只是作为一个邻家的姐姐参与其中,更何况还是程小时名义上的的债主,在这样的事上也多多少少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于是程小时慢慢展露出孤僻、易怒的苗头,架从小到大也没怎么少打过。所幸在初中接触到了篮球,他才有了这么个机会开始新一轮的转变,成为篮球队的扛把子,成为一笑倾倒少女芳心、一球赢得全场欢呼的无比耀眼的程小时。
但本质上,程小时还是孑然一身。每次回家,照相馆里等他的是各式的老相机,一卷卷泛黄的胶片,暗室里摆放整齐的显影工具,和冰冰凉凉的铁艺双层床。
程小时睡下铺。上铺只有空空的一块床板,上面堆满了不用的杂物。
程小时不记得当时父母为什么要为他一个人购置这样一张双层床了。这么些年过去了,连那些过去的自己执着地认为最不可能忘怀的记忆也逐渐蒙尘,内化为再难消失的负重,无形地压在他肩头,随他一起踽踽独行。
他是最受欢迎的,但同时也是最孤僻最独立的。似乎从那一天开始,真正接近过他的只有陆光一个人,就连乔苓也仅仅只是触其皮毛罢了。
陆光想,他究竟在程小时身边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呢。
他是程小时的恋人,但填补的空白却不只是恋人那一份,或许还捎带上了这么多年来缺失的那些亲情。
说是亲情也不太准确。程小时想要的无非是一个避风港,一个无论何时都坚定地站在他身边,随时准备着接住后退的他的人。
在凡世里茕茕孑立、孤高倔强的人太需要这么一段亲密关系了。陆光是他构建起的与世界的桥梁,通过这个途径,他的指尖才真正触摸到鲜活的、五彩斑斓的世界。
缺失的亲密关系让成倍的爱意都被尽数诉诸于陆光,程小时向他索取的也要比过去十几年更多得多。撒娇耍赖都要有正确的对象,陆光就是那个无论他做什么都总能被接受的人。
但这样不行。
程小时是程小时,陆光也只能是陆光。
陆光不能在程小时的生命里越俎代庖,成为掌控他人生导向的舵手。
所以他想培养他,通过尽量温和的方式让程小时再次变得独立起来。
这与遇到他之前的独立不同。
那是被迫、不得已而为之的独立,是为了筑起一层保护壳把自己包裹起来的独立。而他要做的是在爱与被爱中,让程小时这个人更加鲜活,不管有没有他都能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存在。
幼年的程小时为了抵抗那些无意之间的恶言相向,逼不得已筑起了属于自己也只有自己的防线。这道防线随着年龄增长愈发变厚,就算明理的少年之中再没有不识趣的人提起那样伤痛的往事,人群之中的程小时也总带着一点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敌意和疏离。
从童年时代的壳裹到了现在,陆光回想起来都觉得庆幸和意外,自己居然能打破了它。
所以程小时对他这个敲开了大门的第一人,感情自然是无需多言的。
陆光正是在这般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爱的爱里,在程小时能真正爱上他而非仅仅只是依赖的需求之前,确立了这么一条给自己的底线。
他是程小时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人,但占有的份额绝不能比他本人还要大。
他不能仅仅只在他的爱里存在。

时至今日那张铁艺双层床已经陪程小时度过了很多个年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上铺的杂物被清走搬空,崭新成套的床上用品也被搬进卧室。
程小时在高中毕业后又能重新感觉到上铺翻身时双层床微微的晃动。

陆光垂着眸,又想起程小时那句像威胁又像调笑的话。
弄脏了我的床我就睡你的,你去书房打地铺吧。
还好程小时够仗义,从头回来照相馆借住,到现在和他一起长住于此,他也没有过打地铺这般凄凉的待遇。
第一个在照相馆度过的晚上,他身下的是程父程母曾用过的旧床垫,盖的是程小时从阁楼里搬出来的另一床被子。
陆光从厨房里转身往外看,那个总是窝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身影却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
陆光一怔,随即想起来,是饭桌上他这么要求的,让程小时吃完饭先去洗澡。
或许留给他的时间不太多了,希望程小时别出来得那么快。

程小时想,这是他留给陆光这块不解风情的木头的最后一次机会。
出差就算了,还非得挑在情人节前,多等一天都不行,原因是“委托人实在是给得太多了”。
——陆光的原话,以及附带的一句,“你好好算算自己还欠多少账”。
就算如此,他多少还是能忍下的,毕竟乔苓也总动不动就拿这事儿来开他玩笑,说陆光就是个陪你还债还没钱拿的小零工,他就是压榨员工的黑心老板。但陆光此行所见的委托人却是奔着要他们帮忙解决情感问题去的,希望通过委托他们,看看自己情人节将至却毫无表示的男朋友是否劈了腿。
有点好笑,但总归是老板,还是得尊重对方的意愿。
于是陆光在情人节当天的下午五点才风尘仆仆地从外市赶回来,除了巧克力和玫瑰花居然没有其他任何表示,快要把程小时给气炸了。
或许让他提前洗澡就是个支开他的手段,卧室里该不会有陆光布置的惊喜吧——

素白的墙面上挂满了装饰,细细看去都是一张张零星缀着彩灯的照片。有人工冲洗的也有拍立得,后者是它当年在学校里风靡一时时他请女同学们帮忙拍的。
几乎都是和陆光的合照,也有他们单人的,夹杂两三张毕业照之类的团体照。
而布置了这一切的人立在床边,未关严的窗缝里漏进来的风掀动他的衣角与发丝。
陆光迎着他惊讶的表情,开口道,程小时,情人节快乐,我来晚了。
程小时眨眨眼睛,把那点不争气的、尴尬的感动的泪水憋回去,没回话。
他用急促的脚步和深吻作为回答。
踉跄撞进他怀里后双双倒在床上的动作间,几张题了字的卡片从因仓促施工而没粘稳的细麻绳上脱落。
这些卡片程小时或许来不及看,但陆光很坚定地认为它们都有此必要。

在爱恨中,人们起初在偶然里迷失,最后又回归到自我。人被爱俘获时,等于被扔在了最属于自己的存在里。拉丁语的爱意为:我想存在。

|海德格尔


Fin.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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