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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d.5197315
消融08

作者 : Sevq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神探夏洛克 Sherlock , Holmes/John , Watson

标签 福华

213 3 2020-7-25 10:15
导读
生平第一次,夏洛克违背了自己自私的本能。
08
约翰还没回来,显而易见。
夜风吹拂脸颊,拨动着额前的黑发,夏洛克在黑暗中眯起眼,望向楼上紧锁的窗。
约翰从不早睡,除了在那些陪他奔跑破案、累得筋疲力竭的日子。“上帝啊,夏洛克,我真的很需要休息……”那时他们活得像吸血鬼一样不分昼夜,而约翰牢牢抓住所有能打盹的机会——皱着眉,他好像头很疼很疼,嘟囔的声音也令人忧心的越来越小。夏洛克善良的回头决定看看自己男朋友的情况,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直接歪着身子倒进了沙发里,那“扑通”的一声吓得他像猫一样快速地站了起来,连着眨了好几下眼睛。
“约翰。”关切的叫着对方,夏洛克慢慢走了过去。睡意朦胧地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声,约翰翻个身,像虾米一样蜷缩着把自己更深地陷入沙发,“如果你敢把我叫起来,夏洛克,我发誓会让你尝尝军医的厉害。”背对着夏洛克,约翰软软地打了个哈欠,金色的睫毛沾染上泪水。
于是夏洛克识趣的闭上嘴,俯身给约翰乖乖盖上毯子。约翰半梦半醒,头发凌乱地向上翘起的样子像某种灵活而柔软的小动物。拽起深红的法兰绒毯子,夏洛克玩性大发的改变了主意,像只灵活的大猫一样钻进了约翰怀里。
暖烘烘的黑色卷毛亲密而暧昧地蹭过他的肩颈处,酥麻的痒意让约翰唇边有了笑意,“别蹭来蹭去的,夏洛克。”抗拒的向沙发深处缩了缩,他嘴上低估抱怨的话,表情依然很温和。
夜色里,夏洛克回忆着过去,眼神开始变得温柔。
但今时不同往日。
白天的会面,即使约翰竭力伪装,他依然能从他落在裤缝紧握的双拳、下垂的眼袋和浓重的黑眼圈里读到那些疲惫。噩梦,失眠,显而易见。约翰在他身边的时候总是睡得很好,当然,只是曾经。轻微的打着鼾,他一觉到天亮,即使中途被噩梦惊扰,夏洛克也总能发现。
他当然能发现——像八爪鱼一样用四肢把他纠成一团,夏洛克用自己的方法来安抚住约翰,武力压制,有些时候,当然更多的是落在额头上的轻吻,“约翰——”他在半梦半醒间抚摸着约翰冷汗淋漓的后颈,而他发出一声呜咽,双臂紧紧地缠上他的腰。
白天他察觉到约翰手指上的消毒水和烟草气味(他之前从不抽烟的,夏洛克眨眨眼,不知怎的想象到了约翰在吸烟区里与人交谈时平静温和的表情,那让他没由来的有些难受)。克制着呼吸,他用叉子卷起意面,然后机械般慢慢地放进嘴唇,咀嚼。一次,两次,他眼睛低垂,表情沉默而隐忍(他没有食欲,夏洛克看得一清二楚——强迫般握紧又松开的十指,紧绷、细小的唇纹,还有那始终纠结成一团的眉毛。焦虑,防卫,痛苦。我让你感到不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玫瑰,夏洛克的眼神一黯。莫里亚蒂曾经在泳池旁边对他们说,我会焚毁你的心,当时他还不屑一顾,现在看来,他居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做到了。焚毁。
潜藏在大树的阴影里,夏洛克沉默地打量着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摄像头。五个?不,六个。最后一点红光被树叶堪堪遮住。如果不是他小心,现在肯定已经被拍到了——但说真的,这有必要吗?他甚至怀疑约翰根本不知道在哪调取那些監控画面。
玛丽留给约翰的别墅当真像个固若金汤的小城堡,所以当麦考夫说,“她能保护他,当你不在的时候。”那真的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多么强悍的一个女特工啊(夏洛克冷笑着想),他现在算是见识到了。
只是约翰现在并不在这儿。
所以他到底去了哪?
***
酒吧里灯光胡乱地闪烁着,约翰趴在吧台上,眉头紧皱,几欲呕吐,那狼狈的模样让戴文再也看不下去。推开自己的酒杯,他跳下高脚凳,来到约翰身边,贴着他的耳朵轻柔地说,“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好吗?”
温柔在此时无济于事,他的声音完全被音乐吞没。约翰只知道有人在对自己说话,但压根什么都没听懂。困惑地眨了眨眼睛,他回头看向戴文,表情迷茫的像是醉到无法认人。戴文被那个眼神看的一僵,眨了眨眼,好半天才重新开口,“我送你回去吧,约翰。”他说着,几乎是喊的,一边往手表上徒劳地比划了两下。约翰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眨了眨湿漉漉的蓝眼睛,他一言不发的点点头,然后行动迟缓地把自己脱下的外套重新拿回手里,像生锈的机器人一般肢体僵硬地离开高脚凳。
落地的时候约翰踉跄了一下,脚步无比虚浮,于是戴文条件反射地伸手搀扶了对方。约翰没有拒绝,也忘记了拒绝,事实上,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胃底火烧火燎的疼,他的视网膜开始拒绝处理信息内容,眼前一切迷迷糊糊地打着转,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云端。
约翰那天话很少。
并不是说他是个很健谈的人,从戴文认识约翰以来,他一直都是个善良正直的好好先生,严肃,但同时又得体的幽默,和他相处的时候总是很舒服,没有人不喜欢华生医生——但此刻,那似乎有些过于隐私了。孤独地坐在原地,约翰低垂着眼睛,金色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表情,不管是在车上还是在酒吧里,他都无比的安静,事实上,过于安静了,安静到已经让他止不住开始担心的程度。
“你自己能行吗?”
一个声音模模糊糊的在耳边响着,仿佛自带回音效果,约翰怀疑自己刚才睡着了。迟钝地睁开眼睛,他朦朦胧胧地看着在灯光下近在咫尺的男人,突然分不清此时此地自己是在哪,而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逆光让男人周身笼罩着一层模糊奇异的光晕。他看不清他的脸,只知道对方很高很高,那让他甚至得微微扬起头去捕捉男人的下巴了。“是的但是……我在哪?”眨了两下眼,约翰看起来真的无比困惑,而他甚至身子都还没走出去,依旧半靠着戴文的车。
对方无奈地叹了口气,“well,你在你家门口。”他耸了下肩膀,看起来相当理所当然,而那让约翰更加困惑。迎着夜风回过头去,他的金发被吹乱,夜色里一扇精致冰冷的小铁门,背后是漆黑里的别墅,寂静,空旷,像是都市时尚杂志里会刊登的样板房,但没有一盏灯是亮着的。一种隐隐的冷气顺着脊椎往上爬去,他忽然觉得它像极了某种吃人的野兽,“不。”坚决地后退了一步,约翰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喉头有什么炽热的感觉在滚动,“这不是我的家。”
他的家才不是这样,他的家是贝克街221B,一个橙色的、充斥着枪声爆炸声但永远有温暖灯光的地方,那里堆满了乱糟糟报纸和化学试剂瓶,隔壁经常有小曲儿和烘焙的奶油香,这一定是搞错了,阴谋,或许之类的——约翰没意识到自己把那些质疑说了出来,对面的人似乎突然有点无措,“你搬家了,约翰,现在你住在这儿。”
酒精已经上了头,约翰感觉自己皮肤正由内而外的往上泛起燥热,夜风吹过时却有点冷。他晕头晕脑的纠紧了肩头的外套,他为那陌生的触感困惑地眨眨眼——这外套好像不是他自己的。
抬头望向对方,约翰波光粼粼的蓝眼睛里镀上一层月光的银白,看起来像极了某种谨慎而柔软的小动物,“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我会不记得?”
***
你该离开了。
理智提醒他,现在转身还不算太晚。攥紧手中的玫瑰,夏洛克僵硬如铁的手指以令人痛楚的力度向里凹陷。
柔软的塑料包装在掌心下被压出微弱的窸窣声,紧盯着那扇门,夏洛克咬住下牙床,眼神闪过一丝野兽般的阴鸷,嘴唇紧紧绷成一条直线。
他们看起来如此亲昵。夏洛克沉重的呼吸着,大脑像卡了带的机器,重复回映着自己刚刚所看到的一切——约翰从戴文的车里走了下来,身上还披着对方的外套。在路灯下,停车边,他们说着什么,戴文逆光的身影挡住了约翰,他看不到他的唇形,只知道在对话的最后,男人叹了口气,上前了一步搂住了约翰。
手指下意识地揪着对方的衬衣,夏洛克借着灯光看到了约翰脸上一丝困倦模糊的笑,他迷迷糊糊地闭着眼,毛绒绒的金发温顺的靠在对方胸口。
那个拥抱持续了二十秒,或许更久。然后戴文从约翰口袋里摸出了钥匙,领着他走进了铁门。门口的灯亮起,照着两人的背影,夏洛克头晕目眩的看着那一切,瞳孔像猫一样骤然紧缩,皮肤下涌动的鲜血一点点凝固,冷却。
门在他眼前遥远的关上,他等了四十秒,这时间足够对方拖着约翰走过玄关,然后按下第一个开关。一楼里灯亮了起来,暖黄色的光源在客厅的窗帘上形成一个明亮的圆点。他等待着,心跳如雷。
可对方没有就这样离开。
他们的身影通过窗帘,模糊到微不可见。躲在大树的阴影里,夏洛克沉默地看着,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了起来。
大脑理性地下达着判断:约翰不是那样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不,他不会——但逻辑的声音在微不可查的颤抖,它被他迟疑的心影响了。即使约翰不会,戴文呢?他会怎么对待约翰,把他想做的事情通通做一遍,甚至更过分吗?痛苦会削弱理智,他知道,他还记得约翰曾经怎么面对这个,在他父亲去世的时候,约翰醉醺醺的伸出双臂来搂着他的脖颈,叹息着凑上前去,索要着更多的吻,“夏洛克。”他轻声低喃着,任由自己把他带到大床上去,热情的双腿环住他的腰。约翰会迎合吗?会抱着戴文的脖子,就像曾经抱着他一样向他撒娇讨吻吗?咬着下唇,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十指无力地嵌入他的后背吗?
不,不会的。夏洛克几乎有点想吐,他怀疑自己正在发抖(可悲,太可悲了)。夜色里,他眨眨眼低头去看,果然发现自己痉挛般跳动着的小拇指,它不安地贴紧玫瑰花的包装纸,皮肤上紧锁着一层不安,像是凝结干涸了的胶。
大脑冷静的提醒,他是我的,约翰(那个信号仿佛一剂强心剂,让夏洛克慢慢平稳了呼吸。僵硬的背脊开始舒缓,他的胸腔里渐渐升起某种类似于苦杏仁般青涩的暖意),但紧接着,一个微小的质疑轻轻响起:准确的来说,约翰“曾经”爱过他,但在三年之后(在那些痛苦和背叛之后),他会还对他抱有同样的情感吗?
一个想法就是一颗种子,冰冷的恐惧像树根一样慢慢扎入铁皮人坚不可摧的心。
约翰不会吗?在他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
白天里发生的一切突然又追了回来,他记得约翰的怒吼,他气势汹汹的站起来紧紧地盯自己,蓝眼睛里几欲喷火,没人会想惹一个上过战场的军人,就是夏洛克——他不让他跟上去,摇摇欲坠的身躯像极了一张拉得太满的弓,紧绷得随时都能断掉。他跌跌撞撞的离开,心因性瘸腿重新找了回来。还有那些呕吐,约翰趴在树干后死死地抠着掌心下的树皮,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约翰正在心碎——
树根突破泥土,坚强的神经出现裂痕。寒冷的夜雾突然让他无比脆弱,意志动摇着,痛苦的,他决心不要轻易做论断。至少不是这次,至少不是现在。
他要等到那个答案,他要看见,不管那有多残忍。
绝望如小火慢炖。
他等的太久,等到氧气缺失,周围的环境不再适宜生存,夜色从浓黑变得稀薄,破晓的光冷淡的笼罩着他的脸。这很蠢,太蠢了,事实上。即使是为了约翰,这一切也滑稽的有些过分——僵硬的指尖被困在冰冷的玫瑰包装纸上,夏洛克静静地凝视着不远处的别墅,眼睛如枯井般深邃,表情骄傲而麻木不仁。
黑色长风衣被夜露打湿,压在肩头仿佛有千钧之重。他引以为傲的大脑逐渐停止了运转,像是在极寒之地报废了的机器,期待早已消失,没有感受,什么也没有,所有的情绪被调到最低,调到能保护自己的区域,单纯等待着宣判。
在他意志力消亡之前,戴文开了门。冰冷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生气,夏洛克强忍住头晕目眩的不适,如猛禽般迅速地扫视着男人的周身,飞快地得出一条条结论:在地板上凑合了一夜,为了照顾约翰(但怎么会?约翰酒量明明不错,宿醉不该他让疼得这么厉害);没有过界行为(当然,瞧瞧他衣服上的褶皱,还有那双疲惫发红的眼);背上的旧疾复发(摔伤?高楼?)——但其他的信息不重要,不再重要。三十秒之后,约翰慢吞吞地走了出来。他没有锁门,所以那只是个单纯送别。鸟儿在屋檐上发出清脆的啼鸣声,让此时显得更加清寒。身着一浅身灰色的常服,约翰怕冷般微微瑟缩着双肩,跟戴文寒暄有一搭没一搭的寒暄着,步伐走的极慢。所以他的脚还跛着,夏洛克的心在胸口痛楚的皱缩成一点。他一定是疯了,愧疚在心底翻涌,他狼狈地眨了眨眼,为眼底奇异的潮湿而焦虑不堪,他绝不该怀疑约翰。
经历了第二次死而复生的铁皮人紧了紧手中的玫瑰,试探着向前。他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道歉,表白,所以现在就是机会——道路尽头缓缓驶来一辆校车,夏洛克下意识地停了脚。校车稳稳地停好,开门,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快乐地背着书包蹦了下来。她经过戴文身边,笑嘻嘻地向他问了声好,然后像个快乐的小兔子一样扑了约翰个满怀。
被撞得身形稍微一晃,约翰亲昵地笑着搂住了罗莎,任由小女孩在他衣服上撒娇一样来回的蹭来蹭去。戴文站在不远处,笑着看着他俩,摇了下手里的车钥匙,示意要先行离去。从约翰怀里抬起蓝眼睛,罗莎调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带我坐警车?”夏洛克从她的唇形里读出了内容。戴文皱了下鼻子,故作敷衍的哼哼着,“也许下回——”
他们自然地开着玩笑,在水晶般透明清晨的阳光下,和谐又完美的共生。
夏洛克远远地看着,突然感觉到虚无。他恍然意识到,虽然他把约翰当成某种苦尽甘来的奖励,但或许约翰没有他会过得更好。
即使约翰能多么轻易让他感觉到快乐,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在伤害他的论题上有着绝无仅有的残酷天赋。没人能否认掉心因性瘸腿的发生。他伤害了他,一次又一次的——低下头看向手里那束边缘已经显现出枯萎的玫瑰,夏洛克搂住一个扭曲的苦笑。
他被自己的欲望给障了目。
大树下,似乎有个阴影一闪而过。
罗莎小女孩一瞬不瞬的望向那个方位,眼珠蓝得近乎透明。困惑地眨眨眼,他感觉自己刚刚好像看到了什么,一个男人,还是一只野猫?意识到问题所在的约翰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发现了一颗树。树冠青葱,枝繁叶盛。
“你在看什么?”温暖的嘴唇扫过罗莎细嫩的脸颊,他柔声的问着。但女儿只是疑惑地抱紧着他的脖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街角的垃圾桶里,躺着一大捧玫瑰。
它被包装的无比精美,只可惜花朵的边缘枯了,包装纸上满是夜露,又湿又冷的印着指痕。
生平第一次,夏洛克违背了自己自私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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