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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荧】凛冬来电

作者 : 逐月行辞

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原神 达达利亚 ,

标签 原神 , 达达利亚 , , 达荧 , 公荧

状态 已完结

1873 37 2022-3-22 16:21
导读
执行官 达达利亚✘科学家 荧
虚构二战时代背景,灵感来源于迈尔尼《战争》
有轻微的空✘优菈
大致是一个达达利亚与荧相识,因为战争而分离,又因为战争再度重逢的故事。
中长篇,万字预警。
有时间会在番外补一辆小汽车
1
提瓦特新历二十九年
前线传来战报,大将军法尔伽率领的部队已经占领了枫丹的边境,蒙德精锐部队势如破竹,大有一举攻进至冬的气势。
当然,这条捷报与荧这样的异乡人毫无关系,蒙德胜利与否都无法改变哥哥对跨国经商的狂热,除非有一天七国统一成一个国家,到那个时候,哥哥说不定会放弃他的跨国贸易,和荧一起过安稳的日子。
在这个时间收听广播,荧纯粹是为了解闷,她的房东是一位年轻漂亮的蒙德贵族小姐,这个时候她应该在莱艮芬德家族的酒馆里喝一杯晨曦酒庄酿造的苹果酒,荧是无法坐在酒馆里好好品尝一杯苹果酒的,因为那里的酒保总是把她当做未成年。
蒙德的晚间新闻终于结束了,正好九点,是哥哥的休息时间了。
“你好,请转接空先生。”荧搬来椅子,调整了一个惬意舒适的姿势,准备和十多天没有音信的哥哥好好聊一聊。
“抱歉,小姐,我想你打错了,这里没有一位叫空的先生。”电话那头传来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和些许电流的“滋滋”声。
“对不起,打扰到您了。”荧赶紧挂断了电话。
仔细核对号码,荧再一次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还是刚才的男人,难道是接线员接错了,荧又试了一次,还是这个男人接的电话。
璃月古语有云:事不过三。荧放下话筒,电话铃却响了起来。
“晚上好,小姐,我想你是不是需要一些帮助?”听筒里传来了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语调轻快,充满诚意,似乎是很乐意向荧施以援手。
荧也想弄清楚哥哥的电话号码,于是向这位热心的先生解释了多次打错电话的原因,并诚恳地向男人道歉。
“很遗憾小姐,我并不知道你的哥哥的去向,我在三天前搬到这里办公,接受了这里的一切,包括这部电话,或许你的哥哥是这里的原主人。”电话一端的男人语速平缓,似乎是不擅长讲蒙德语。“我想小姐你应该知道的,在这边做生意的商人经常去往异地,你可以告诉我你哥哥的名字,我会帮你留意的。”
荧担心着哥哥的情况,就将自己的名字和哥哥的名字都告诉了男人,希望能尽快联系到哥哥。
“我的名字是达达利亚,是这边的玩具推销员。”虽然已经非常确定电话的另一端就是空的妹妹,但此时能得到对方亲口承认身份,还是一件令人快慰的事情。倘若能取得这个军火贩子的妹妹的信任,自己就可以鼓动空将军火贩卖给至冬,届时就可以向女皇陛下提出派自己去前线的请求。
“时间还早,小姐,你愿意和我聊聊天吗?”达达利亚觉得不能浪费这次通话机会,空从枫丹回来以后随时都有可能发现愚人众将他的电话线改接到自己这里了。
荧觉得不能弗了达达利亚的善意,却又不知道该与他聊些什么,电话两端皆是一阵沉默。
“我能知道小姐这么执着于给哥哥打电话的原因吗?”达达利亚率先提起了话题。
荧告诉达达利亚,他已经很久没有跟哥哥聊天了,很想念他,很担心他。
“如果小姐愿意的话,我可以在这段时间里跟你聊聊天。我在至冬有弟弟妹妹,他们都很喜欢跟我聊天,小姐也可以把我当做哥哥,不必见外。”
真实个自来熟,荧觉得这通电话结束,她不会再和达达利亚有什么联系了。

“早上好啊!你今天看起来很有精神呢!”优菈坐在一楼的餐桌前用勺子轻轻地搅弄着金镶瓷杯中从璃月进口的茶叶,初晨的阳光透过琉璃窗照在她的身上,荧仿佛看见了中世纪的油画中最为优雅的美人。
“早安,优菈大小姐。”荧提起裙摆,模仿书中记载着的蒙德旧贵族的礼仪,诚挚地向这位年轻的贵族小姐问好,然后火急火燎地抓起桌子上的小蛋糕冲出房门,她马上就要迟到了,跟图书馆的丽莎阿姨姐姐交流一些关于元素反应及量变质变的问题是非常难得的机会,错过了这次就要再等一个星期了,而且在蒙德这个国家,让淑女等待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为什么会迟到,是因为荧今天早上竟然没有按照生物钟准时起床,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竟然还握着听筒,不过电话一端的男人应该早就挂断了电话,听筒里之传来了嘟……嘟……的盲音,荧到底在期待些什么呀!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在周日的晚上聊到半夜,甚至抱着听筒睡着了,这样的奇怪经历怎么想也不该是乖女孩荧该做的事情啊,可是偏偏心里就有那么一丝丝期待,期待着什么时候还可以和这位幽默的玩具推销员再聊聊天,荧只是对他的独眼小宝玩具很感兴趣,绝对不是对达达利亚这个人感兴趣。
“小可爱,昨晚是和男人出去约会了吗?你看起就像是一朵惹人怜爱的风车菊。”丽莎的声音从一排装满五颜六色液体的试管中传来。
“您也像蔷薇花一样娇美。”荧礼貌地回应丽莎。
自己高兴的样子真的很明显吗?难道这一路上自己都在想着和达达利亚的聊天吗?这实在是太奇怪了,荧必须全身心投入到实验中,忘记这个热情的陌生男人,即使他的声音充满磁性,那也没有火元素与雷元素发生超载反应时滋滋声动人。
2
几天过去了,荧已经逐渐忘记了那天晚上和达达利亚的通话,新试验让荧忙得不可开交,连续几天沉浸于实验室里的超载反应。荧遇到了新问题,她无法找到合理的容器来存放这些反应生成物,在第九次试验以失败告终的时候,灰头土脸的荧披星戴月地回到了劳伦斯家。
泡在温水里的感觉过于舒适,一连几天盯着试验的荧终于支撑不住,靠在浴缸壁上沉沉睡去。
“叮铃铃……叮铃铃……”卧室座机的铃声在静谧的室内骤然响起,荧在已经变凉的水中打了个哆嗦,匆忙披上浴衣,踩着拖鞋去接电话。
“晚上好,小姐,没有打扰到你吧!”不是哥哥打来的电话,还是那个叫达达利亚的男人。“抱歉小姐,我没有空先生的消息,但我还是想和你聊聊天。”
花园里金盏花的香气随着暖风穿过窗棂,金发的少女一手举着话筒,一手在梳妆台前寻找着她的夜间面霜,想要涂好面霜,然后舒舒服服地躺进柔软的大床上,荧决定丢下电话一端的男人,好好享受这个安逸的夜晚。
达达利亚没有得到回应,也没有听到电话挂断的盲音。电流的细微声音中似乎有瓶瓶罐罐碰撞在一起的声音,夹杂着少女模模糊糊地轻哼声音,似乎是蒙德的一首舞曲,有那么一瞬,达达利亚对电话一端的少女有了一些说不清的情愫,穿着素色长裙的少女在绿茵上踮脚起舞,和煦的阳光温暖着他的身体,这是在冰冷苍白的故园里永远无法畅想的场景。不过只有那么一瞬,这位来自至冬的愚人众长官就找回了理智,电话一端的少女还没有挂断电话,他就还有机会,为了能去往前线,为了能与传说中蒙德的巅峰法尔伽将军一战,这些等待都是必要的,他充满耐心。
荧将两片热水浸泡过的无纺布敷在眼睛上,用来舒缓疲劳干涩的眼睛,躺在熟悉的大床上时,荧才想起电话一端还有一个想要和自己聊天的玩具推销员。
荧摸索着拿起听筒靠近耳朵,试探着问了一下对面的男人还在不在,出乎意料,这位达达利亚先生执着地等待着和她聊天。
“小姐,我的工作实在是太无聊了,每天只能和一堆独眼小宝作伴,如果不能经常和你聊聊天,我真想收拾东西回到至冬挖土豆。”达达利亚永远都不可能想回去挖土豆,即便是战死在异国他乡,他也不想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上过一天安稳日子,挖土豆这种事情不过是用来逗女孩开心罢了,如果能利用荧换来参与无尽斗争与征服强敌的机会,这样的谎言也不算什么。
“你还想聊些什么呢?达达利亚先生。”荧的语气虽然有些许不耐烦,但她实际上却期待着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向她讲述更多的有趣的事情。
在寒冷的风雪中静坐在冰湖上等待鱼儿上钩,燃烧着的火堆也会在不久被风雪吹灭,只有喝上一杯至冬特产的“火水”才能缓解被冻僵的四肢。
“我听说过这种酒,迪卢克老爷说这种酒不适合蒙德人,所以天使的馈赠只有至冬使团带来的样品。”荧听见楼下传来优菈关门的声音,她应该刚从那里回来。“达达利亚,我从来没有喝过酒,即使我已经超过蒙德允许饮酒的年龄界限了。”
“那我有幸邀请小姐出来喝一杯吗?当然,不是今天晚上,白天出来可以吗?”达达利亚得到了一个试探荧的底线的机会。
虽然荧敷着眼睛,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但荧还是清醒着的,对陌生人的警惕始终没有减少。“不可以,达达利亚先生,白天也不可以,我还有很多实验没有做。”荧没有说谎,她还有很多实验尚未完成,如果新的超载产生物能在某种容器中保存,并在适时取出再合理使用,一定会给哥哥的军工厂带来更高的收益。

荧以为自己冷漠的拒绝会打击达达利亚的自尊心,让他们的联系就此告终。
实验室的电话铃响起,是优菈小姐打来的,她告诉荧,家里每天晚上都有一个叫达达利亚的玩具推销员打来电话,问荧在他那里定制的玩具有没有其他的要求。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坚持的推销员,你定制的什么玩具?值得他天天晚上打电话询问。”优菈向荧抱怨,“你晚上回来一趟吧,别天天闷在实验室。”
广播结束,晚上九点整,荧卧室里的座机又准时响了起来。
“小姐,你生气了吗?请原谅我的冒犯。”达达利亚似乎很是失落,让荧想起实验室外的小狗在晚饭时间期盼地坐在她的窗前,等待着她投喂肉干,又因为荧已经没有任何食物投喂它而落寞地低下头。
荧没有感觉被冒犯,自然也没有生气,她仍然对达达利亚讲述的事情充满兴趣,她向达达利亚提出了继续聊天的请求。
今晚,荧听了达达利亚讲述自己在少年时与狼群搏斗的故事,荧起先是不相信的,可是达达利亚描述的画面实在是太真实了,当达达利亚讲到他被狼扑倒,肩膀已经被狼死死咬住的时候,荧能感觉到自己的心也悬着,肩膀甚至隐约作痛。
“哈,小姐,其实那时候我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已经在雪地里冻得麻木了。”达达利亚的语调轻快,更像是在享受那场与群狼的战斗。
“那么后来呢?你是怎么得救的?”
“没有人来救我,好心的小姐。我只能靠我自己,将匕首插进狼的脖颈里,狼冒着热气的血喷到我冻麻的手臂上,我才缓过来将它从我身上推开,那些血给了我温暖,让我有力气将其他扑上来的狼杀死,在雪林里行走,时不时会看见松木林中有绿光攒动,我知道那是狼的眼睛在盯着我,可是他们不敢靠近我,我的身上沾满了他们同伴的血,我征服了这片雪林。”达达利亚回想起年少时的战斗,旧忆像是夹带着故国的冷风,给被困于蒙德城中执行着谋算工作的武人带来了些许安慰。
“小姐,你还在听吗?”
电话另一端的女孩已经陷入梦乡了。
3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荧的实验还是没有太多进展,失败一次、成功一次,如此反反复复,和达达利亚的通话变成了荧唯一的休闲项目。随着通话次数的增加,荧也渐渐了解到了这位来自至冬的玩具推销员的日常工作、生活喜好,甚至是他的追求,他的理想抱负,以及一些他对于战争的看法。
“荧,蒙德大学下周有一个学术交流会,你应该去放松放松。”丽莎姐姐将一张请柬塞给快要把头埋进笔记里的荧,“适当和同龄人交往可能会给你的实验带来一些新的灵感。”
人与人之间的往来和火元素与雷元素的反应实验应该毫无关联吧!荧对于这种美其名曰:学术交流会,实则是一群年轻的学生聚在一起饮酒跳舞的活动完全不感兴趣,这样漫长的夜晚,不如再做一些反应物质来试试其他的容器或者和达达利亚聊聊天。
“须弥的和枫丹的学者也会参加。”丽莎点了点邀请函上的聚会内容简介。
“谢谢你!丽莎姐姐,我一定去。”没有人会拒绝和须弥的学者交流吧!他们总会带来与众不同的研究观点和方法,荧可以问问他们对容器的建议。
晚上九点,达达利亚准时打来电话,荧处理掉了反应物,又洗干净双手才接起电话,上一次光顾着听达达利亚讲故事,忘记了炉子里的反应物,差点炸了她的小实验室。
“达达利亚,我明天不来实验室了,我需要去街上买一些生活用品和化妆品。”在今夜的聊天快要结束的时候,荧告诉了达达利亚她的安排,“下周我要去参加一个交流会,这几天晚上会找优菈帮我加紧补习舞蹈。”
“荧确实应该好好放松一下,疲劳工作肯能会事倍功半。”达达利亚猜测到或许荧有什么难以拒绝的理由必须去参加这个聚会,因为就他这半年里对荧的了解而言,她是一个生活极其简单的化学实验狂魔,在这六个多月的时间里,荧的生活轨迹只有蒙德城的一条街道,因为她的家、她的实验室、西风骑士团图书馆和蒙德大学都在这一条街上,她从未去过其他街区。荧生活的这个街区是蒙德的主要街区,愚人众还没有得到旧贵族势力的完全信任,他无法在这条街布置绑架计划,愚人众的势力还不足以应对在贵族街区出现的人口失踪的案件。
荧要买东西,势必会去往商业街区,达达利亚的机会终于来了。“荧,你明天想不想和我玩个游戏?”
“什么游戏?”荧趴在桌子上,将听筒夹在脸颊和手臂之间。
“这是一个关于士兵和长官之间绝对服从的游戏……”

荧今天选了一条深蓝色的长袖连衣裙出门,没有按照昨晚和达达利亚的约定穿浅橘色的短裙,倒不是因为荧不想和达达利亚玩这个游戏,只是她的警惕心让她对达达利亚仍然充满戒备,在正式见面之前让他先知道自己的样子,这样对于他们之间的往来是不公平的。
任务卡放在北风街16号花店的第三个花盆下面,荧与达达利亚约定在午后取走卡片,完成上面的任务,等达达利亚第二天进行验收。任务成功,荧会得到一瓶邮寄到实验室的“火水”酒,失败的话,荧需要向达达利亚购买一个独眼小宝玩具。
午后的蒙德一片静谧,16号花店门口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猫咪,荧确认了卡片的位置,但却没有取走,转身进入了一家宠物用品店,买了一些肉干,又走进了一家做蒲公英饼干的烘焙坊。一直磨蹭到了傍晚,荧才回到16号花店,在第三个花盆下摸走了那张卡片。
“请前往11号制鞋店,任意找一个鞋匠为你测量脚的尺寸,然后把号码写在柜台上的留言簿里。”任务内容是手写,书写者的笔墨张扬,每个单词的收笔处都有外逸出的力量感,不像是一个热情礼貌的玩具推销员的字迹,也许至冬的人都是这样的书写方式?
这是一个宾客盈门的制鞋店,几个鞋匠都在为顾客服务,柜台前站着的老板先出来迎接了荧,满脸谄媚的笑意,荧看不出什么端倪。
“你好,我想订制一双跳舞用的鞋子。”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内间钻出来,他在荧面前站定时,荧才发现这个栗色头发的鞋匠要比屋内忙碌着的几个小鞋匠成熟一些,身材匀称,腰身偏瘦,不像是鞋匠或是学徒。
“尊贵的顾客,这是我们的阿贾克斯,让他带您到里间去吧,外面没有位置了,如您所见,小店已经高朋满座了。”
荧在内间的高椅上坐下,蹬掉一只小皮鞋,脚踩在下方的支架上。少女白嫩的足下踩着淡灰色的浅口袜,没有涂抹指甲油的小脚趾有些紧张地聚拢在一起。
内间的灯光有些昏暗,荧看不清在木箱子里翻找东西的鞋匠的神情,直到他双膝跪在荧的脚下,拿出软尺缠绕在荧的脚背上时,荧才看清楚他的面容。
暖黄色灯光照在鞋匠的头顶,荧看见脚前的男人有着浓密的眉毛和深蓝色的眼睛,他的眼睛好像没有什么光亮,也许是昏暗的灯光让荧看不清楚,也许是做鞋匠这行的生活负担仍然很沉重,让这位挺拔的小伙子的双眼变得暗淡无光。如今的蒙德是旧贵族与新军政党派共同治理的国家,一些手工类职业在旧贵族的观念中仍然是下等的,在蒙德备受歧视。但是不得不说,这位鞋匠的样貌是在是太突出了,他和荧在研究所里见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一样,即使是这样跪地的姿势,荧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衣服下面应该有着结实的肩膀和有力的双臂,不知道达达利亚现在在做什么,他是否发现了她没有按照约定参与游戏。
脚突然被男人握着抬起,脚跟被带着厚茧的手指擦过,脚底一凉,荧的薄袜被脱了下来。
“你做什么!”荧吓了一跳,慌乱地想要把脚收到裙摆里,却一脚踢到了男人的肩膀上。
“不准确的尺寸会影响鞋的舒适感,请您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量完了。”男人抬头看着荧,言语坦诚,荧却看见了那双蓝色的眼睛是真的没有任何神采的,像是铜氨络离子的溶液,让荧手足无措。出于想要早点结束游戏的目的和那点不甘放弃的好胜心理,荧稳定了情绪,把吓得冰凉的小脚又放到了支架上。
脚背被男人长满茧的搜张包裹住,莫名其妙的异样感让荧非常不适,脚趾挨个被软尺缠绕了一次,然后脚被男人再次握在手中,测量了足长。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荧没有感觉自己被冒犯到,男人的手也很老实没有乱摸索,可是脚被男人攥在手里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荧的双颊不自觉地发热,心绪怎么也平复不下来,只好扭过头去,盯着窗户发呆。
“面红耳赤 ”的测量终于结束了,荧匆忙地踩上小皮鞋从高椅上滑下来,接过鞋匠抄送的数字,头也不回地走到前台支付了订金。
最后这场游戏以荧忘记把尺码写在前台的留言簿里而告终,在达达利亚询问她为什么会忘记的时候,荧胡乱编造了一个肚子饿了,想赶快回去吃饭的理由,实际上只有荧知道,她不仅忘记要完成游戏任务,甚至还把那双薄袜忘在了那里。
4
“学术交流会不就是交友会吗?为什么还要再带一个男伴?带同伴还怎么交友?”荧将新收到的邀请函丢尽了垃圾桶,又摊开了笔记本,继续进行推演,怎么也算不出来,需要有人向她提出新的建议,她还是需要那个学术交流会,去结识国外的学者,她把邀请函从垃圾桶里翻了出来。
周五晚上的十点钟,荧在与达达利亚互道晚安前询问他是否有时间陪她参加交流会。
“亲爱的小姐,学术交流会为什么还需要带男伴?还是说……”狡猾的狐狸不能错过任何一个可以调戏小美人的机会,达达利亚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荧打断了。
“你要是想去的话,就在周日晚八点在蒙德大学的礼堂外面等我,我穿着白色的礼服。”荧迅速地挂断电话,她不想听到达达利亚回绝,更不想听他拒绝的理由,只要这个星期结束,她就不需要为这个事情发愁了,继续钻进实验室,做快乐的研究员。
荧闭上眼睛,考虑着周日的安排,先跟优菈复习礼仪舞,然后少吃一点午餐,晚上多吃一点烤蘑菇披萨,去礼堂前再回忆一下须弥人的爱好和他们感兴趣的话题,聊起来以后再向他们提出自己的试验项目,一切看起来都没问题,除了男伴。
如果达达利亚如约而至,她应该怎样找到他呢?至冬人、栗色短发、蓝眼睛……想象中男人的面貌和那天的鞋匠重合,荧又想到了双脚被男人的手掌裹着的感觉,双颊又变得滚烫起来,荧干脆钻进被子里,蒙住脑袋让自己快一点入睡,

周日,荧竟然又一次睡过头了,因为她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达达利亚没有赴约,荧坐在角落里吃渔人吐司,伸到桌子双脚被无法挣脱的力量束缚住,脚趾被布满厚茧的手摸索着一个一个分开,脚心被充满力量的手指一下一下刮弄着,荧怎么也无法抽出双足,干脆鼓起勇气掀开桌布,那天的鞋匠竟然衣冠楚楚地跪在桌子下面,告诉荧他来赴约了。年轻的女孩被这个离奇的噩梦吓出一身冷汗,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一双过膝的长袜,然后悲伤地发现,自己所有的长袜都不适合这条白色的礼服。
她想给达达利亚打电话,告诉他自己换了一件深色的礼服,一直到晚上七点半都没能打通对方的电话,担心达达利亚找不到自己,荧向优菈借了一件白色的长款礼服,正好可以盖住自己的双脚,唯一不足之处就是荧无法撑起这条裙子的上半身轮廓,把贵族款式的长裙穿成了新贵间流行宽领口礼服。

由于不知道达达利亚的样貌,荧只好站在约定的地方等待着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来找自己。眼看着男男女女进入蒙德大学的礼堂,荧没有见到任何一位男性有着至冬人的面孔和栗色的头发,须弥的学者建议荧先进到礼堂等待,因为交流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荧和学者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在他们交流的时候,她可以用余光看看窗外是否站着她等待的男人。
这场交流会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在一片欢声笑语中,蒙德的一位青年学生走到台前
上,将收音机提到了麦克风前,电流的滋啦滋啦声立即响彻礼堂,一阵啸叫声后,传来了蒙德大军已经攻占了至冬边境的消息。
“在稍作休整后,我们的勇士们会继续进攻这个冰雪覆盖的国度,为民众取得更多的资源,让蒙德人民过上更幸福的生活!”
礼堂内瞬间沸腾了起来,蒙德的年轻人们欢呼着相拥,甚至互相亲吻着彼此。悠扬而充满节奏感的舞曲在礼堂中响彻,这些年轻的学生们相拥着跳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荧可以理解这些狂欢的蒙德青年们,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蒙德都屈服于至冬的威严之下,在商品贸易上始终处于逆差状态,蒙德的物价极高,严重影响了蒙德人的正常生活,使得国内阶级矛盾激化,发生了流血政变,旧贵族与新党派妥协,才有了如今蒙德的新军政府,新政缓解了蒙德的国内矛盾,将一切的不幸归咎于邻国的压制,通过讨伐战一雪前耻是每一个蒙德青年人的梦想。
“异乡的美丽小姐,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一位身着深色礼服的男性向荧发出邀请。
荧瞥了一眼窗外,还是没有出现她想象中的男人,达达利亚大概是不会来了,他的国家正在被外敌入侵,他怎么可能有心思来参加敌方的聚会呢?
“抱歉,她已经有约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上方传来,荧还没有回头,达达利亚就揽过荧的肩膀,将她向后带了一下。
深色礼服的男人上下打量了达达利亚,忽然发出惊呼:“你是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周围的人闻声都看向了他们。“你怎么还没有滚回至冬?你这凛冬的狗熊休想在我们的家园苟且偷生!”
凛冬的狗熊,这是蒙德人对至冬人蔑称。至冬人喜欢用熊和狼自比,将这些雪原上的凶猛的动物视为国家的象征,达达利亚曾告诉过荧,他们很厌恶被称为狗熊,狗熊是胆小无能的象征。荧想开口反驳这个男人,却被达达利亚攥紧了手腕,短暂的沉默后,达达利亚拉着荧离开了礼堂。
这些蒙德人碍于旧贵族与愚人众之间的往来,在他们离开的时候没有为难他们,他们关上门的一刻,荧听到了礼堂里传来各种咒骂声。

上弦月悬于星野,斑驳的树影映在墙上,晚风席地,吹得树叶沙沙作响。在无人的街巷中,荧甩开了达达利亚的手。
借着街角橱窗的灯光,荧看清了他的面容,典型的至冬人面孔,高挺的鼻子上时一双暗淡的蓝色眼睛,和那天的鞋匠如出一辙。
“我可以听你解释,达达利亚或是阿贾克斯,还是愚人众的执行官。”荧依靠在靠近小巷出口的墙边,以确保危险发生时足以自保逃离。
“小姐,我……。”达达利亚从腰间取下配枪,举起双手后将枪踢给了荧,“这是我的诚意,不要害怕我,把枪捡起来,可以离我近一点。”
荧将枪捡起来,检查了里面的子弹,满的,还没用过。打开保险栓然后上膛,荧将枪口抵在了达达利亚的腰间。
“荧的心真狠啊,你这样很容易走火杀了我。”达达利亚被荧用枪逼到了墙边,脸上却还带着笑意。
荧用枪挑开了他的衣摆,枪口直接贴上他的腹部。“老实点,快说!”
“如你所见,我是愚人众的执行官公子,来蒙德的任务是协助其他执行官扶持蒙德旧贵族的政治地位,让至冬势力渗入蒙德,保持这个新政国家仍然在女王陛下的掌控中。”达达利亚停顿了一下,向荧眨了眨眼睛,“至于欺骗你,这是我的本意,取得空先生的军械资源可以让女王陛下明白我的决心,派我去前线参战,先前其他执行官都与空先生的谈判失败了,我的计划就是取得你的信任,然后绑架你到至冬,逼你的哥哥和我合作。”
荧狠狠瞪了公子一眼,将这个至冬武人的计划评价为:鲁莽又无聊的劣质计谋。
“你说的对,这真是一个糟糕的计划,我原以为可以游刃有余地进行一切,是我高估自己了,每一个你不接电话的夜晚都让我彻夜难眠。先前我以为是为无法回国参与卫国战争而忧虑,后来我才发现……”达达利亚无奈地摇摇头,“我是个失败的狩猎者,我被猎物捕获了,小姐,我爱上你了。”
突如其来的告白羞得荧不敢直视达达利亚,原本剑拔弩张的压抑感瞬间化为奁粉,荧对达达利亚的真实身份和动机早有猜测,却完全没有他会以这种方式自己揭开骗局。
朦胧的月光照在荧画着淡妆的小脸上,散不去的红晕让荧看起来像是一朵娇嫩的玫瑰花,荧用力晃着脑袋,想甩走这些不合时宜的红晕,却发觉双颊越来越烫。“我才不会相信你这个至冬骗子,你最好实话实说。”荧觉得自己稍微找回了一点压制的气势。
“这就是我的实话,好吧荧,我承认,我不想就这样结束我们的关系,我想带你回至冬,不是绑架,我想带你见见我的家人。”达达利亚握住抵在腰上的手枪,慢慢将枪从荧的手里拿出来,丢到了地上。
“你……”荧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她曾幻想过很多次他们见面的场景,告诉他其实联系不上哥哥也没什么,她很喜欢和他聊天……荧也想过达达利亚会骗她,无非是觊觎哥哥的军火工业,如果他骗她,她一定要狠狠揍他……可是这算什么,他明明在欺骗荧,却又向荧表达着爱意,这算什么?愚人众的执行官在任务中途良心发现,觉得和她暧昧一下也不错?难道她就这么愚昧,如案板上的鱼丸任人随意滚弄作乐吗?
“带我到你的办公室,你平时给我打电话的地方。”荧在心里做了决定,她要惩罚这个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满口谎言的男人。
“我把你哥哥的电话线接在了我的卧室里。”达达利亚朝荧眨了眨眼,亚铁氰化铁般的蓝色眼睛倒影出荧的身影,有那么一瞬间,荧心软了下来,她恍惚看到了暗淡无波的眼瞳里揉进了细碎的星屑。

这是荧做过的一个最糟糕的决定,以至于在往后的很多个日子里,她都反复做着一个同样的噩梦:在横尸遍野的雪原上,荧顶着寒风,翻开一具具僵冷尸体,寻找着那个面容俊秀的至冬男人,忽然有冰凉而粗糙的手掌握住她的脚腕,荧回头看见一双犹如深渊一般恐怖的蓝色眼睛。
5
公子在一个星期以后收到了女皇的召回令,女皇陛下将在至冬广场举行阅兵式,正面抵抗蒙德军。
彼时蒙德军在法尔伽的带领下已经占领了至冬首都周围的多个村庄,随时有攻入城中的可能。
“如你所愿,这是我的亲笔信,拿给空看,他会答应你的一切要求。”达达利亚坐在前往至冬的汽车上,回想起最后一次与荧见面的场景,她将写好的信塞进达达利亚的胸前的口袋里,然后拥抱了他,当他以为荧已经原谅他而且愿意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荧趴在她的耳边说:“希望你可以死在战场上,我讨厌欺骗我的人,我讨厌你。”
……
凛冽的朔风掠过狼藉的街巷,将满地的尘土吹起,打着旋儿穿梭在街道中。这里刚刚进行了一场激烈的巷战,蒙德军损失惨重,已经退到了至冬首都之外。
达达利亚和一群士兵在城内的一个小店内稍作休息,寒风从破碎的窗户中钻进来,达达利亚在冷风中惊醒,背后一身冷汗,他刚才梦到了荧,过去在听筒里日日夜夜与他轻声细语的女孩在和他分别的时候趴在他的耳边,用冰冷的声音祈祷他可以死在战场上……
他怎么可以死呢?达达利亚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他不会死,他要活着,活着与法尔伽一战,活着把蒙德军赶出至冬,他要活着见到他的小姐。

蒙德的广播好像有点坏了,已经很少能听到蒙德军战胜的消息了。一些小报上说流亡在外的枫丹领导人已经回国,与至冬女皇结盟,共同抵抗蒙德军。
蒙德的物价越来越高,五千摩拉买不了一份渔人吐司。
旧贵族与新军政派又发生了冲突,不少平民饿着肚子走上街道抗议,要求政府管控调食物价格,一些贵族在这时候开仓散粮,救助了很多饥寒交迫的人。
荧收到了哥哥的信,让她和优菈收拾东西前往璃月,他的人会在石门接她们,保护她们的安全。
“荧,我不能走,如果有一天蒙德的军队战败,甚至无法守护国门的时候,我必须去边境保卫我的国家。”优菈告诉荧,“我反对战争,但也不能忍受我的国家被入侵。”
荧打算听哥哥的话离开蒙德,已经开始收拾实验室了,却在第二天收到了来自11号制鞋店的鞋盒子。
“尊敬的顾客,我们的店铺将要搬迁,无法继续存放您在本店定制的鞋子,请您见谅。”年轻的小鞋匠将鞋盒递给荧,又有些腼腆地朝荧笑了笑,“您真漂亮,怪不得阿贾克斯哥哥特意来为您学习制鞋。”
阿贾克斯,荧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并不是一双精致的小皮鞋,在蒙德是比较常见的款式,圆头、低跟和有着花边的绷带,让荧想到小时候哥哥给自己买的参加合唱表演时穿的小皮鞋。
扣上绷带,荧踩着它们在屋内走了一圈,松软的皮料让荧感觉非常舒适,低跟的鞋底让她很有安全感,不过这是达达利亚做的鞋,她才不要穿,荧将鞋子放进盒子里,又塞到了床下面。
“荧,叔父让我去派发救济粮,想去就赶快收拾一下。”优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蒙德已经开始入冬了,荧从衣柜里翻出厚绒的斗篷裹在身上,想穿着新买的尖头皮靴出门,刚踩上去,荧又想起这双鞋还尚未被她“驯服”,上一次出门,这双鞋把她的脚后磨出血了,这几天才刚养好,要不就穿达达利亚做得那双鞋吧,要是它们很不舒服,她就把它们扔掉。

“荧,小心一点,不要踩进地缝里,会把你的鞋跟夹掉。”优菈将差点踩到石板缝里的荧拉到了石板路上。
这双鞋带来的舒适感让荧以为自己穿的是璃月的平底布鞋,差点踩着这双鞋走上坎坷不平的碎石路。

荧决定留下这双鞋,她将鞋撑从盒子里“稀里哗啦”地倒出来,一张卡片掉在了地上,是至冬的文字,浅入深出的笔迹彰显着书写者在下笔时的力量,写的是什么,荧一点也不想知道,捡起卡片塞回了盒子里。
洗漱过后,荧躺在被褥里,蒙德的冬天从来没有这么寒冷过,辗转反侧,怎么也捂不暖。窗帘没有拉好,大片大片的雪花在路灯下闪烁着银色的微光,随着风飘摇着落到窗沿。荧突然很想哥哥,他们兄妹一直在提瓦特的各国游历,哥哥做军火的生产和销售,她负责研制和改进工作,虽然没有固定的居所,但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时间,蒙德和枫丹的战争给哥哥带来了巨大的商机,大笔大笔的摩拉进入兄妹的账户,哥哥的信却越来越少,他们几乎断了联系,就和这些雪花一样,战争带来的狂风将曾经亲密的他们吹散,让他们各奔东西,但荧是幸运的,她在蒙德遇到了很多可靠的朋友,优雅的优菈大小姐、喜欢调戏她的丽莎、可靠的琴还有莱艮芬德家性格迥异的兄弟俩,还有……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至冬应该会下很大的雪吧,他应该不会轻易死掉吧……战争,原来这样令人讨厌。
……
此时的蒙德军已经被至冬人赶出国境,退守在枫丹,身后是枫丹的自卫军,面前是已经在雪原中苏醒的至冬恶狼,异于往常的凛冬让腹背受敌的蒙德军雪上加霜。
戴着赤色面具的愚人众指挥官率领着的一部分至冬精锐抵达枫丹,指挥官身边的蓄金发的男人格外显眼,也许经常看八卦小报的人会认出这个俊朗的金发男人,他是有游历于提瓦特,在七国中有着无数桃色绯闻的的军火商人——空。
“有谁能驯服这样桀骜不驯的男人呢?必定是一位高贵、优雅、美丽的小姐,他们必须门当户对,他们必须郎才女貌,只有这样,才能让那些将空先生作为闺梦情人的少女们望尘莫及。”一位笔名为“才不是应急食品”的小报记者在一篇名为《提瓦特最大军火商绯闻对象大揭秘》的文章中这样总结。
6
提瓦特新历三十年。
这年春天来得太迟了,荧走出实验室,发现门外的小花已经悄悄探出头了,真不是时候啊,偏偏要在这时候破土而出。
这场长达两年的跨国混战仍在持续着,参战国家的地位却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
蒙德的新军政一派在这场混战中分崩离析,昔日和解的平民与贵族再次发生激烈的冲突。这个本应蒸蒸日上的国家在战乱中日益衰落,政权更迭不断,今日在教堂里宣读任职的掌权者可能在当天夜里就被送上刑场。
但这样的时代从来不会缺少有担当的人,总会有人站出来,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中召集起不怕牺牲的勇士们,为了一个新的蒙德而抗争。
荧很佩服迪卢克,这个莱艮芬德家的长子倾家荡产发起了这场救国运动, 古恩希尔德家族的长女在第一时间响应,他们提出反对旧贵族,取缔新军政的第三条道路,将蒙德建立成为一个人人平等、真正自由的国度。很多蒙德的年轻人愿意追随他们。还在前线支援守卫军的优菈大小姐在军队发动兵变,凭借着劳伦斯这个古老家族的名望,很多士兵投入到优菈麾下。不久,劳伦斯家族易帜,归顺于新蒙德军。但这股蒙德年轻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盘踞于蒙德百年的旧贵族有着深厚的根基,加上愚人众的暗中扶持,新蒙德军在城中惨遭围剿,大部分人已经在凯亚和罗萨莉亚的掩护下撤离出蒙德城,迪卢克和琴还留在城中与旧贵族对抗。
至冬和枫丹的联军似乎拥有一批新型的武器,昔日坚不可摧的蒙德城墙在这种远射程炮弹的攻击下岌岌可危,不少妇孺在城中尚未撤离,琴和迪卢克还在帮他们收拾东西。
终究是抵挡不住联军的猛攻,城内的愚人众势力在城墙被攻克的瞬间鱼贯而出,新蒙德军遭受重创。
那些曾经高贵的旧贵族带着金银珠宝落荒而逃,被他们抛下的情人蜷缩在地下室里等待着死亡,如果只是死亡那么简单就好了,疯狂的联军士兵像是从未见过禽肉的恶狼,他们闯进漂亮的别墅里,翻找着一切值钱的东西,在大失所望以后将魔爪伸向手无寸铁的女人,这些女人曾经是贵族们养在私家庭院的金丝雀,拥有着超出常人的美貌和姣好的身材,也许对于这些饥渴的士兵而言,她们的魅力远胜那些金银古董。长官享用完又赏赐给手下,一个接一个……很多女人都不堪其辱,选择了自杀……
……
按照计划,荧会在实验室接应将愚人众先锋执行官引过来的琴,然后用这个穷凶极恶的人渣来测试一下她的研究成果,这是一种新的爆破武器,战乱以后,荧从来没有机会去郊外测试过它的威力,也许能炸毁一个实验室,也许可以炸毁整条街,这些都不重要了,这条街道上只有她一个留守的居民了……
夕阳终于落入窗棂,荧终于等到了她的朋友们。
“抱歉,荧,来晚了,迪卢克和优菈都受伤了,我们引来了愚人众的第九席执行官,你小心一些。”琴将优菈和迪卢克先后扶进地下室,想要爬上来和荧一起迎敌。
“你们快走吧,我有把握全身而退,爆炸的力量会影响你们行动,快走吧。”荧不由分说地将琴按进地下室。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荧能辨认出这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小队,步伐整齐,以最前面的人马首是瞻。“金发小美人,不要再躲了,把你的同伴交给我,我会好好宠爱你的。”战争机器的面具下发出机械混杂的声音,身形高大的男人踢掉了实验室的大门,无数的灰尘在夕阳的光照下扑面而来,模糊了荧的视线。
“我没有同伴,始终都是我一个人。”少女清脆的声音从试管架中传出来,金色的发丝在夕照下笼上无形的薄纱,她与蒙德城中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一样,像是从古旧的油画中走出的圣洁的女神,在这个满是破墙断瓦的世界里,她好像格格不入,好像是就为眼前这个执行官一人而来。
“真漂亮啊!我要把你做成最精美的藏品。”代号木偶的愚人众执行官走到荧的面前,单手托起她的小脸,拇指摩挲着荧的嘴角。
荧顺势拥抱住木偶,紧贴上他的身体,在他耳边祈求着:“带我走好不好?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真的好害怕。”
“我不收藏无用的娃娃,拿出你的诚意。”
荧踮起脚尖去亲吻木偶的脖颈,拉着他的手去扯自己腰间的衣带,一点一点向后退,直到后背贴到地下室正上方的墙上。
“有趣的金色小猫。”木偶一边赞叹着一边扯弄着自己的衣服,至冬的军装以繁琐华丽著称,在这时俨然变成了及时行乐的累赘。
荧已经摸索到了武器的开关,只要拉开封闭阀,然后迅速躲进地下室,就算是成功了,机会只有这一次,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荧拉开了封闭阀。
“喂!木偶,放开她!”不合时宜的声音骤然响起,被压在墙边的荧在男人的臂弯中看清了来人,绝对不会看错,即使他们只见过两次,荧仍让能认出这个在每一个不眠之夜反反复复折磨着自己良心的男人,愚人众的第十一席执行官达达利亚。
“木偶,你再不松开我就要开枪了。”
“达达利亚,你怎么还没死!”反应物马上就要爆炸了,达达利亚此时出现在这里,一定会被炸死的,这个笨蛋。“别让我见到你,我恨死你了,滚出我的实验室。”
“荧,我……”达达利亚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荧不停地朝他眨眼睛。“好,我走……”
“你被那个鲁莽的小子伤害过吗?没关系,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木偶终于脱下了他那套繁琐的军装,原来里面还有厚重的防弹衣。
“那就用你的命来补偿吧。”荧将藏在地板缝里的匕首扎进木偶的大腿,在他怒吼着松开手的瞬间跳进地下室里。
巨大的爆炸声瞬间响起,刚退到实验室外的达达利亚被爆炸的力量冲到了街边的花丛里,实验室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生了二次爆炸,炸毁了周边的所有建筑,还没来得及撤离的愚人众士兵都被压在了废墟之下。

滚滚浓烟弥漫在城中,天色变得昏暗,密密麻麻的雨水从天而降,渐渐浇灭了熊熊燃烧的大火,浇醒了被震昏在灌木丛中的男人。
“荧,荧——”达达利亚踉跄着站起来,丢下循声赶来的愚人众,冲进了瓦砾废墟里,疯狂地扒开那些堆叠在一起的砖瓦,寻找时少女瘦小的身影。
达达利亚觉得自己这辈子没有这样崩溃过,即便是被法尔伽打倒在地,差一点冻死在在雪原里,他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绝望。荧怎么可以死,他们才刚刚见面,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跟她道歉,还没来得及好好抱一抱她,他还有很多话没有告诉荧,还有很多新的故事没有和荧分享……如果他刚才留下来就好了,这样至少他们可以死住在一起,至少还可以与她作伴,让她不要再孤独……
7
“达达利亚,我妹妹要是没有醒过来,我就写信给璃月七星,煽动璃月和至冬断交。”
“请您相信我们至冬的医疗技术,大舅子。”
“你是不是找打,谁是你大舅子,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妹夫。”
好吵啊,荧感觉自己的头脑一片混沌,耳边全都是两个男人吵嘴的声音,手臂逐渐恢复知觉,荧缓缓抬起胳膊想要推开站在耳边喋喋不休的男人,还没有碰到他,手就被紧紧攥住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达达利亚抢先握住荧抬起的手臂,凑到荧的面前,亲吻着荧的面颊。男人一个又一个的吻让荧彻底清醒,用上全身的力气把脸上这个热情的男人推了起来。
“真是不要脸啊,达达利亚。”空鄙夷地嘲讽着达达利亚,却没有阻止达达利亚的行动,“不知道荧被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愿意留在蒙德等你这个疯子。”
“小姐,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我帮你把枕头垫高一点。”
“达达利亚,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像一只热情的小狗。”这是荧醒来以后说的第一句话,她的手伸进达达利亚的栗色发丝里,用手指将他梳得整齐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好过分啊,荧。”达达利亚眨着深蓝色的眼睛惨兮兮地看着荧,“为了见荧,我今天特意去理发店做了造型。”
“空先生,优菈小姐在楼下等您。”
荧朝思暮想的心爱的哥哥拍了怕她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就“夺门而出”了。
“小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达达利亚贴心地帮荧掀开了被子,然后将被子整整齐齐地叠好收进柜子里,“小姐,我就是你的小狗,所以我可以像小狗一样亲一亲你吗?”

在蒲公英飘扬的日子里,蒙德、至冬和枫丹三国签订了停战协议,随即又协商出了一部平等互利的商业贸易法,邀请璃月作为观察国以第三方进行协调和监督。新蒙德在琴的带领下建立了新的政权,蒙德成为一个在西风骑士团领导下的平等自由的新国家,迪卢克又回到了晨曦酒庄继续经营蒙德酒业,优质的蒙德酒在各国非常畅销,足以扭转曾经的贸易逆差。
至于荧的哥哥,空还是没有放弃他的生意,不过他不是孤身一人辗转七国了,出于稳固新政权的目的,身为旧贵族代表的优菈主动辞去在军队的职务,和空一起前往稻妻了。
达达利亚真的在至冬开了一家玩具店,专门售卖一种由空的军工厂生产的玩具:独眼小宝。当然,这些玩具完全没有任何杀伤力,它们只是空先生的一批名为“耕地机”的军用武器的安全仿制品。
8
“达达利亚,你帮我穿鞋好不好,我没有力气弯腰。”荧坐在达达利亚的办公桌上,双脚轻踩在达达利亚的大腿上。
“我的荣幸。”达达利亚拾起地上的鞋子,起身时又窥探到了荧裙摆下的风光,真想把小姐按在桌子上再做一次,可是小姐今天下午还要跟他回家探望弟弟妹妹,他只能晚上再找小姐讨要回来了。
“对了达达利亚,你那时候送我的鞋子下面压着一张卡片,上面的至冬文是什么意思呀?”荧搂着达达利亚的脖颈从桌子上滑下来,整理着裙摆。“都怪你,我还得再去换一身衣服。”
“没什么,大概是说明书之类的吧,你还留着吗?我帮你扔掉好了。”达达利亚站在荧的身后,帮她将后背已经被拉扯变形的蝴蝶结恢复原样。

“哥哥,你看,玩具店的橱窗里有一张纸片,上面写的是什么呀?”一个拿着巧克力糖的至冬小男孩爬在橱窗上打量着新上架的“飞行独眼小宝”。
“没能亲手为你穿鞋,是我今生最大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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