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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凹凸世界 安迷修,雷狮
标签 凹凸世界 安雷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安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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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7
3
2021-3-8 04:05
- 导读
- * 现pa,甜腻,傻X流水账写到最后自己都哭了的无脑爽雷文
* ooc
皆大欢喜
雷狮把刻着安迷修姓名的刺青洗了。
那是在他与卡米尔坐在东瀛风格的烤肉店里时,卡米尔从他白色的短袖开衫与黑色紧身背心的夹缝中找出的端倪。拜其狂放的生活方式所赐,他亲爱的弟弟在一些事情上总是比他更上心,比如总能先他自己一步侦查到过度疲劳的预兆,或是乘虚而入、不请自来的感冒病毒。今天同样如此。卡米尔清楚看见曾长踞雷狮锁骨末端的那几个排列整齐的青黑色字母被激光枪头无情击碎,连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半点,曾经的镌刻全数被包裹在粘连着新生粉色嫩肉的瘢痕之中,肿胀的表皮像是遭受过剧毒蛇信的舔舐,甚至比之前那串冗长的手写体拉丁字更丑陋扎眼。
平心而论,雷狮着实是个厌绝一切形式上的束缚的自由主义者。一年前他刚与安迷修在酒吧吧台前口头订婚时,也曾因是否从此得在无名指根长期佩戴铂金戒指又大吵一架:安迷修在罗曼蒂克方面古板保守得令人咋舌,依旧执迷不悟地信奉着类指环状物体能助力拴锁住爱情的陈旧习俗,单手虔诚地捧起其中一枚银色指环,竟妄图以此阻绝住雷狮的一切退路。即便雷狮尚未发展出半分移情别恋的异心,但安迷修此举本身已足以构成最严重的绑架罪名,而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他们再翻天覆地好一阵子。
最终双方磕磕绊绊的妥协结果变为:雷狮成功捍卫了自己光溜溜的左手无名指,在明面上依然佯装自由之身,却出卖了自己锁骨与肩峰交接处多达数平方厘米的无瑕血肉,作为爱侣灵魂的安置之所。
而安迷修本人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吝啬鬼,只爱守着那两只枯燥的戒指,连一寸皮肤也不愿为雷狮献出,倒是牺牲了丁点个人时间作为陪同家属,在帕洛斯的小作坊里见证过雷狮被烙上永恒爱情誓言的全程。顶着满头灰白脏辫的行刑人用银色细针游走在雷狮肌理的光滑平面上,越过一道边际模糊的晒痕,又撞弯几根微乎其微的汗毛,聚集起血瘀,再将它们一点一点从微乎其微的密集破口中挤出来。雷狮在走针的同时咒骂安迷修名字拼写过于繁复,害得他平白受了额外的苦难;遭到点名批评的安迷修则目不转睛,炯炯目光顺着针尖划着圆润的弧,欣赏自己的社会代号缓慢缠上雷狮的血肉。尽管帕洛斯写得一手好字,安迷修一面观摩一面细细琢磨,他还是不太喜欢那个剧毒蛇蝎似的笑容。
成功纹身的那天晚上一直维持着值得载入安迷修与雷狮交往史册的和平与甜蜜,他们破天荒地在安迷修的公寓里过了相安无事的一夜,蜜月期的第一缕晨曦洒向他们以缠绵悱恻到令人作呕的程度紧紧相扣的十根手指,仿佛床垫上这一对赤裎相见的冤家真的被新婚喜悦冲昏头脑——尽管形式上的婚礼仍遥遥无期。
现在这段关系终结了,板上钉钉,不可逆转。——十分钟前,作为兄弟见面的开场白,雷狮言之凿凿地朝卡米尔如是保证道,而他的堂弟当下最关心的却是那位自诩骑士的救兵再花多长时间就能现身捉拿这个随心所欲的惯犯。
可以确认的是,安迷修的确有心维护这一段少却契约桎梏的感情,始终固执地守护着那只形单影只的订婚戒指,直到在今晨莫名而起的混战里被雷狮硬梆梆的拳头击中脸颊时也不曾下滑过一寸。年轻的怒火总是难溯源头,或许其存在仅仅是为了粗暴的宣泄,互不相让的拳脚相向之中安迷修踢中的是雷狮的胫骨,当后者气冲冲地用腿踹上门板时还隐约作痛。但是这也不能完全构成雷狮第三十七次离家出走的理由。
事实上,从爱上对方的第一秒起,他们每天便又能找出一千四百二十个理由分手,从洗澡时长到爆米花的口味,甚至在忙乱的清晨里谁穿错了谁的袜子。而上一次他们险些鲽离鹣背就发生在几周前,原因则是安迷修不小心扯松了床头柜上雷狮的手机充电线,导致一夜徒劳无功的等待后,雷狮不得不带着电量岌岌可危的生存必需品出门上班。
而安迷修与雷狮的故事正式始于几年前的某一个无足轻重的节日夜晚(要论孽缘源起则更为久远,几乎不可考证)。彼时,刚朝某位不知名的女士告白失败的安迷修赶在九十九朵玫瑰卷边尚未干枯前,顺手似地将它们一股脑塞进了特地绕路来瞧他笑话的雷狮怀里,而并未花费半分口舌言语来龙去脉;雷狮竟毫无怨言地接了下来,下一秒又将那捧二手的殷勤献礼一把扔在越野车的深色皮革后座上。他们在驾驶室稀里糊涂地交换一吻后,便在一起了。事后,雷狮花去不少时间琢磨那捧当晚就被遗忘在车内的玫瑰花的真正归属,演了一出借花献佛好戏的始作俑者也始终语焉不详;然而木业已成舟,究竟是精心设计的骗局还是日积月累的自食其果终究不得而知。
卡米尔窃听到过帕洛斯对着(对此事丝毫不关心的)佩利抱怨雷狮的暴力专制时,对于安迷修和他们领头人那摆不上台面的总结:沉船前绝望的孤注一掷,两个怪胎互抱取暖。虽然对于帕洛斯的品性他仍持保留观察态度,但必须承认的是这一精炼概括在短期内再难找到能与其比肩的金句。
雷狮在炭火营造出的烟幕背后咽下一口冰镇啤酒,罕见地对面前正忍耐着火刑的五花肉片兴致缺缺,料理则全权托付给了卡米尔。他将脊背放松在沙发软垫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很显然是主动阻绝了一切守望的信号。
“……今天洗掉的?”卡米尔低声开口试探道。
“嗯。”雷狮显得并不自在,伸出三根手指又抓了抓自己肩头的新鲜伤痕,死亡的白细胞在破口边缘凝成一圈浅色的痂,显露出些微劫后重生的萌动迹象。他当然不是去找的帕洛斯——即便帕洛斯是个滑动几下墨水枪便有底气虚高要价的滑头奸商,但同样也是这个纹身的缔造者,是自诩的艺术家;让艺术家亲手粉碎作品,饶是雷狮竟也有些于心不忍。
“那么这回他确实让你不快了。”卡米尔盖棺定论地判断道。纹身与洗纹身确实都不是一件小事,但就这两位反复无常的恋爱关系而言,似乎也谈不上。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雷狮故作轻松的话音未落,卡米尔便不动声色地藏在帽檐的阴影中挑了挑眉。他无法呵责自己敬爱的大哥在处理爱情与爱人方面近乎愚蠢盲目的执迷不悟,毕竟这份置身事外的清醒可能是阿芙罗狄忒特意赋予孤独者用以独善其身的法宝,也顺便讥讽身陷柔情炼狱之火的可怜人。
“那么纹身的契约效用也不再生效?”卡米尔想问出的是‘单方面毁约是否对协定的另一方太不公平’,但他也没必要花心思为安迷修挽回惨淡局面。
“不知道,”雷狮坐在他面前稍显焦躁地搔弄自己的发梢,泄愤似地戳了好几下点单的电子屏,“不管安迷修还愿不愿意继续演这出闹剧,我是不再奉陪了。”
半分钟后,黑发且瘦小的店员在焦糊的白色烟气中穿梭,高声吆喝着他们听不大懂的东洋语,热情洋溢地又呈上一打腾着冷气的麦芽啤酒来。常理上,刚遭受过肌肤创伤的患者理当对酒精与烧烤敬而远之,但显然心情不佳的轻伤伤患此刻并不乐于遵从唠叨的医嘱。
在卡米尔的认知范围内,他的大哥用以自我放松的方式仅有三种:争斗、性爱与啤酒。前两项在多数场合下为安迷修所一手包办,而饮酒则为卡米尔与雷狮留出了单独对话的契机。只是雷狮的酒量远谈不上他所表现出的那般出类拔萃,甚至在海盗团内部聚餐里也只能与被排挤在末位的帕洛斯稍作竞争(尽管没有人愿意主动捅破这一点),但酒精上佳的麻醉效果依旧令人着迷。
然而尚未待到第一波入喉的啤酒在体内氤氲成醉意,雷狮还握在手里的铝罐突然被强劲的第三方势力夺了过去。没能守住自己所有财产的海盗借着无处发散的怒意转身,却看见左侧颧骨还挂着今早荣膺的淤青勋章的安迷修。多管闲事的骑士肿着半张脸,仍旧没有缺席任何一场危机。
水到渠成般,他们的口角就过度饮酒问题开始,又借题发挥着引发一场动静不小的争抢。卡米尔靠在椅背上拉开一听啤酒,借此全身而退,机敏地将自己置身事外。两人推搡间用于掩人耳目的短袖开衫终于被扯下肩头,雷狮新鲜的罪证便轻易地滑脱出来。安迷修立即停下动作,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一处粉色的瘢痕,仿佛亲眼目睹结婚证书在婚礼现场被配偶大笑着撕毁的绝望新郎。
安迷修的肢体由是保持着滑稽的静止,右手里的啤酒罐还未来得及放下,“……你是认真的?”
雷狮砸砸嘴,发酵小麦的苦味盘桓在舌根,阴魂不散,“我还没仁慈到既往不咎。”
“我们算是结束了?”
“你认为呢?”
总算要结束了。雷狮想道,他已为安迷修编排好了接下来一分钟的所有必要举动:将那半罐啤酒摔向桌面;梗着脖子朝他大吼几句迂腐的中世纪爱情观;然后转身离开,不再回头。他向来对于这一天的到来既急不可耐又惶惶不安,但审判日真正迫近时,雷狮竟体会到丝毫临刑犯在叹息桥的拱顶迈步时的麻木的平静。他赶在安迷修开口前做了一次深呼吸,又规划起能让自己摆脱尴尬与失落、完美脱身的对策来。
“那么雷狮,”但出乎意料地,安迷修竟效仿起面敌时的骄傲骑士那般昂着下巴,视线却对雷狮的双眼紧咬不放,在众目睽睽之下牵起他左手四根指尖,第七十八次诵读宣言般字正腔圆地发问:“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雷狮恶狠狠地盯着安迷修无名指根那可笑的铂金镣铐,却偏偏在这时想起了自己一直藏放在床头柜第一个抽屉角落的另一半。他沉吟半晌,最后在自己的堂弟、喧哗的食客与脱水五花肉片的见证之下艰难开口,鬼迷心窍道:“好啊。”
END
…………最开始我其实只想写雷狮纹了个身而已!我都写了些什么狗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