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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和荧是表兄妹关系。
   …
   呵呵。
   形式上的真理，他们都很喜欢。
   …
   大学8点上课，荧7点就收拾好，走到女生宿舍门口。
   是的，她在等空。
   “叮铃～”
   清脆的车铃响起，她循着声音扭头，啊，空来了。
   荧轻快地走过来，侧身坐到后座上，单手搂住他腰，另一只手刷着手机。
   空有些无语：
   “要抱紧哦。”
   荧敷衍道：
   “我已经抱的很紧啦。”
   空继续无语，他蹬起车，微风开始拂过面颊：
   “我骑车很快的，你要是摔下来我可不管了。”
   荧的目光还是没有离开手机：
   “知道啦，我要是摔下来，哥哥你千万千万不要管我啊。”
   …
   空忍不住低笑，风灌入口中，声音有些模糊：
   “你啊…”

   空和荧是双生兄妹。
   在他们尚未出生的时候，父亲出g了，还理直气壮地要跟母亲离婚。母亲死活不同意。等他们出生后，还是离婚了。荧被判给了母亲，空被判给了父亲。
   荧三岁的时候，母亲积郁成疾，终于去世了。她被托给舅舅抚养。
   而空却被父亲冷待。6岁的时候，空也被接入舅舅家。只是户口并没有改。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双目对视的那一刻，荧就莫名意识到这个面容与她极其相似的男孩将会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确实是这样。
   “吱—”
   轻微的刹车后，荧跳下来，不再刷手机，等着空停好车，而后挽着空进食堂。
   “打算吃什么？”
   空问道。
   荧望向餐口。
   油条豆浆，培根饼。米粥汤圆，鸡蛋羹。要什么，就有什么。毕竟他们的这所大学是本省最好的，给的经费也足。
   荧思索一瞬道：
   “我想吃荠菜汤圆。”
   空点头：
   “行，你找个位，我去买。”
   荧随便找了个位坐下玩手机，过一会空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汤圆，另一手拎着烧卖豆浆，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冲她走来。
   空先把拎着的东西放在桌上，而后双手捧着碗，食指还贴在底座，小心放下，没撒出一滴汤汁。即使这样，他还是被烫地“嘶”了一下。
   “真是的，明明知道汤圆那么烫，就不会选个离窗口近点的位置吗。”
   空抱怨道，把被烫热的手指戳在荧脑门上。
   荧任他戳着，嘟囔道：
   “我没想那么多嘛。”
   空松手，用勺子舀了几颗汤圆放到他烧卖头上。
   荧：？
   空解释道：
   “大早上的吃这么多糯米制品对胃不好，我帮你分担一些。”
   荧无语：
   “行叭。”
   荧吃了八九个汤圆，虽然这是肉馅的，但还是觉得有些腻，不想吃了。她把碗推到空面前：
   “空，你吃吗。”
   空无语：
   “我的错，我该给你买个小碗的。”
   然后他拿起勺子勉强舀了几个汤圆吸进嘴里：
   “行了，就这些吧。实在吃不下了，到了吧。”
   “好。”
   荧起身，收拾好餐盘，和空一起把碗筷送到餐具回收处。
   “嘿！”
   荧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她回头。
   原来是同班同学，她的眼神在荧和空之间打转，笑得很是揶揄。
   荧浅笑点头，拉起空的手。
   同学依旧笑得阳光灿烂：
   “你们真的好恩爱呀，那我先走了。”
   …
   空刚准备蹬车，却听后座的荧道：
   “哥哥，我不想上课了。”
   空无奈：
   “万一有查课的呢。”
   荧毫不在意：
   “教概这种水课，查就查呗。难不成他还能把咱们开除？”
   空无语：
   “你开心就好。”
   荧对与他人交往毫无兴趣，她只想和哥哥在一起。但是—
   她想起刚才那个同学看他们的眼神，揶揄中带着好奇，他觉得有些不舒服。
   “算了，我们还是上课去吧。”
   荧又反悔道。
   空叹气：
   “你啊。”
   而后终于蹬起车，不快不慢地前往数科院。
   两人来得有些晚，后排的好位置已经被占完，而且剩下的没有两个相连的了。
   荧有些郁闷：
   哼，早知道还不如走了呢。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荧走向跟她玩的还可以的女同学，空走向跟她玩的好的男同学。两人分开了。
   她的同学调笑道：
   “怎么，舍得跟你的‘好哥哥’分开了？跟我们坐一块。”
   荧笑骂：
   “哼，我只是害怕你们因为想我太寂寞而已。”
   女孩们哈哈大笑。
   过一会，老师走近教室，她们也不再闲聊。荧拿出高等数学，预习下节课的内容，其他女生有的刷视频，有的打游戏，有的在学习必修课，反正都没有在听课。
   老师也习以为常，自顾自地打开PPT，开始“念”课。
   荧全身心都放在学习上。对于这个国家的绝大数人来说，只有成绩，不是虚无渺茫的东西。只要拼尽拼尽全部的心力，你就能在沉浮的茫无边际的海面上抓住绳子，不至于坠入深海，最终成为深渊的一具被啃噬的尸骸。而如果你能再努力一点…
   不。
   所有人的命运，从他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看不见的齿轮契合转动，人与人之间的命运相互链接。其余人她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只知道，她与空互为对方的命运。
   啊，又走神了。不过没关系，边学习边想着空，这是她做其他事的极限了。
   …
   “荧！”
   身旁的女生忽然推了推她。
   荧抬头，发现老师正面色不虞地看着她。
   哦，是叫我回答问题吗。
   荧起身，身旁的女生小声告诉她问题：
   教员思想的三条道路。
   …
   这种问题，如果不是期末考试前，她基本是不会知道的。旁边的同学想提醒她，但教概老师轻飘飘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瞬间闭口不语了。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呢。
   荧勉强回想起高中政治学的内容，开始胡诌：
“呃，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中国式的革命道路还有中国式的社会主义道路，还有…呃，中国式的社会主义建设道路。”
   应该答对了吧。荧抬头看向老师。
   “唔…还可以。不过我问的这个问题只要上过高中的都能回答上来。你是几班的？”
   老师低头翻看名单。
   行，逃不过了。
   荧平静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班委把这个女生的名字记一下，扣5分。哪怕是上公共课，同学们也要认真听讲。我们这门课有很多重要的知识，它们甚至有可能在未来指导你们人生的道路。不要只把目光放到眼前的蝇头小利上，有些课虽然在你们的绩点上占比不大，但是…”
    叭叭叭叭叭叭…
   这个老师足足哔哔了5分钟，荧甚至都怀疑他是不是连换气都没有过。
   终于哔哔完了，老师道：
   “行了，这位荧同学，你就坐下吧。最好不要再看数学了，据我所知，像数学这种科目，最重要的是思维方式，而不是一个劲的 死学习。”
   荧诚恳冲老师点头坐下，把书放到书包里，抬头双眼瞪大看PPT，看上去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杀鸡儆猴，哄堂大孝了。

   荧唇角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终于熬到下课，老师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教室里才爆发一阵激烈的抱怨声。

   “c，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看他那说教的样子，还以为他讲的是什么千金不换的课呢。”
   “不就是照着PPT读吗。”
   “整天说这说那的，真以为自己思想很深刻啊。”
   “上谈郭嘉大事，下怜平民百姓，霍霍，真是个伟大的人民工匠哦。”
   “唉，别说。我们大部分人还真比不过他呢。毕竟人家还挺自豪的呢。谁能像他这么幸福？”

   荧身边的同学叽叽喳喳地安慰她，远处处她也听见有人在吐槽那个老师。
   其实，她并不怎么在意。反正她其它科目跟空并列第一，一门公共课而已，完全可以补过来。
   荧浅笑：
   “没有关系了，他可能是到更年期了。我们私下说说就行。”
   下节没课，她收拾好东西，看了眼空的位置，已经没人了。她又望向门口，一缕金色的发丝在门框处若影若现。
   …
   突然好开心。
   荧告别身边的人，脚步与平时相比有些快。
   “哥哥。”
   她使劲挽住空臂膀。
   “委屈了？”
   空揉了揉她的头。
   “才没有呢，只是想你了。”
   荧撇嘴。
   空失笑：
   “我也想你了。”
   空骑着车，荧没有玩手机，她双手搂着空的腰，漫不经心地睁着眼，眼帘中是掠过的一颗颗树，走路亦或是骑车的人，头顶是苍远的天空。
   闲聊，微风，摩擦，让绝大数人放松的白噪音。
   她却莫名地生出一丝疑惧。
   于是她更加抱紧了空。
   空有些无奈的声音顺着风飘向她耳边：
   “荧，我腰快要被你掐断了。”
   她立马放轻了力道，口中却轻哼了一声。
   空笑了，只是她没听见。
   荧扒拉着群众点评，忽然道：
   “哥哥，我们到外面吃饭吧。”
   “吱—”
   车停了。
   空回头看她，与她很是相似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确定吗？”
   荧把手机界面举到他面前，上面是一家倍受好评的宾馆。
   “确定。我们去这儿，然后叫外卖。”
   空靠近荧，亲了亲她的脸颊：
   “好。我先把车停好，一会我们打车出去。”
   …
   在出租车上，空躺倒在荧腿上，荧笑着从水果盒里拿出草莓，递到他嘴边：
   “哥哥，啊。”
   空乖巧张嘴，舌头还吸吮了下她指尖。
   荧正想再拿一颗，却看见前视镜里司机一副三观破碎的模样。
   荧嫣然一笑：
   “他是我情哥哥，可不是亲哥哥哦。”
   司机干笑一声：
   “啊哈哈哈，大妹子是我走眼了，抱歉抱歉。”
房卡刷开，空与荧就趿拉开鞋。空抱住 荧，转了一个圈倒在床上。荧被压在下面， 闭上眼，空吻上荧。

视野中只有随窗外阳光变化的黑红交变的 暗色光晕，看不见空，她却并没有不安。

眼睛以外的感官愈发敏锐。她感受到空均 匀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她脸上，痒痒的。他的 手肘撑在两边，低头咬着她的下嘴唇，舌尖 拂过，淋上水光。

“哥哥。”

荧不自觉呢喃出声。

“荧，你饿吗。

荧睁开眼，空离她很近，他正看着他。

“一会再吃吧。

她道。

空低笑一声。


…
   时间过的很快。荧勉强起身，空从背后抱住她，打开手机。
   “荧，17点了。”
   她望向早已昏黄的天空。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