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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授翻】【克昂chreon】做我的良药

作者 : 星屑粒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生化危机 ResidentEvil Biohazard 克里斯·雷德菲尔德 , ChrisRedfield , 里昂·S·肯尼迪 , LeonSKennedy , 瑞贝卡·钱伯斯 , RebeccaChambers

标签 克昂 , chreon , 伤痛/安慰 , 病痛文学 , 流血受伤表现 , PTSD , 在一起前 , 生七前 , 复仇后

状态 已完结

2051 22 2021-10-28 21:05
导读
Ao3原作者:tirsynni
概要:
当里昂同意帮克里斯一个忙时,他就该预料到一切都会变得一团糟。
但至少这次任务完成后,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在所有STARS的前成员中,里昂·肯尼迪最不了解瑞贝卡·钱伯斯博士。

毫无疑问。里昂最了解克里斯·雷德菲尔德。他仍然记得自己在尚还年轻,被美国政府困住的提心吊胆的日子里,祈祷着不会因为非法使用政府资源而被发现的日子;他那时不仅保持对克莱尔的持续关注,还打通了克里斯和克莱尔的联系通道,他从来没有为此后悔过,也没有告诉雷德菲尔德兄妹。在那之后的几个星期里,他总是觉得西蒙斯或他的一个手下在看着自己,而他对克里斯的了解很大程度上是通过观察克里斯来确定西蒙斯对他无计可图得来的。

巴里·伯顿轻松地排在第二位。在试图让里昂参加社交活动方面的方面,他仅次于克莱尔。他经常鼓励他参加家庭烧烤或社交聚会。有一次,他甚至试图说服里昂和他的一些非工作伙伴一起打高尔夫。他总是说里昂太瘦了,而里昂总是在和这个人见面后在他的包里发现额外的零食。

他继续思考。在剩下的几名没有叛变的STARS成员中,他第三了解的是吉尔·瓦伦汀。他对她知之甚少,但永远尊重她——她也是浣熊市的幸存者。吉尔同时也是最能震慑到他的人,她的眼睛里闪着一种狠厉的光芒,这是其他前STARS成员永远无法比拟的。里昂敬重着她内心深处燃烧着的平静的愤怒,尽管他更倾向于绝望而非怒火。还有两件事他没告诉雷德菲尔德兄弟姐妹。

自从在阿克雷山脉的那次倒霉的任务后,瑞贝卡就很少出勤了,里昂也很少有机会见到她。他们见过面,偶尔交谈,但他们互动最多的是在酒店里,里昂情绪激动,而瑞贝卡的悲伤裹挟着愤怒,心头满是正义感……就在她被绑架、里昂被迫帮助拯救世界之前。再一次拯救世界。

想到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次任务,里昂叹了口气,盯着自己的胳膊。他很感激和他在一起的是瑞贝卡,而不是其他前STARS成员。她知道怎么救他,而且也能让他快速无痛地死去。他无法想象让克里斯扣动扳机的情景——不管让克里斯成为自己最后看到的人这件事是多么的抚慰人心。那个男人已经背负太多了。

”里昂,状态!”

博士喊道。

里昂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把头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扫视了一下房间,一种与刚刚的战斗无关的疲惫使他筋疲力竭。房间看起来就像被地震袭击了一样,紧接着又被龙卷风突袭。垂死、腐烂的杂草在地板上被撕裂,包裹着残躯断臂和破损的电脑奄奄一息。在植被的中间是一个巨大头颅的残骸,灰色的断骨从厚厚的、血淋淋的鳞片中顶了出来。

“混乱。”里昂回复。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皱起了眉。他做任务时更喜欢穿便服,而不是BSAA的军国主义装备。皮夹克是他最喜欢的衣服:时尚、耐用,而且是典型的神奇保护层,可以防止摩擦烧伤和尖锐物体的伤害。

但对付这怪物的爪子还不够格。“很混乱。”里昂说,伤口处传来的不止是熟悉的痛感,它在灼烧,在他的血管里滚滚燃起。这让他想起克莱尔离开他和雪莉后不久他的枪伤感染了的时候。感染减慢了他的速度,让他发热,变得愚蠢:最终,政府轻而易举地就将他带了回去。“我现在正朝你的方向去。”

“里昂,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该死,这可能会害了克里斯。

“好的。”瑞贝卡立刻接着说,飞快的语速使她的犹豫更加明显。

“……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身上全是威斯克的指纹,而你是我唯一能信任可以处理好这件事的人,不要让任何人染指这件事。”

至少任务完成了:威斯克渴求的另一部分遗产徒留灰烬。

里昂慢慢地吐了口气,朝出口走去。习惯比任何东西都更能使他稳住受伤的手臂,以减缓毒汁在他血管里的流动,这是有好处的。也许能给他留点机会。“血清还是子弹。”他逼着自己开口。

年前,他和克里斯坐在克莱尔厨房的桌子旁,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克莱尔已经为他们的小组组织了定期开展的烧烤派对,而那时是第一次。凌晨三点,每个人都在睡觉,或躲在自己的小角落里。只有里昂和克里斯,独自待在黑暗和寂静之中,他们的唾液在威士忌瓶嘴上混合。在沉静的黑暗中,他们达成了一致:他们的生命很有可能以鲜血和病毒结束,而他们可能享受的唯一永恒的和平将是通过火化死去。里昂希望克里斯记得那次谈话,并遵守他的诺言。

里昂潜行进大厅时听到了瑞贝卡轻声的咒骂声。更多的藤蔓穿过钢墙和地板,幸运的是它们都腐烂而死了。爪印像割纸一样划破了金属,到处都是生锈的血迹,但只有几具尸体。藤蔓侵蚀了大部分的遗骸,而剩下的还暂时幸免于难。

“好吧,里昂。”瑞贝卡尖锐的吸气声在收音机里听起来很响,“就到这里,我来照顾你。”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听起来既狠厉又坚定。里昂顺从了她的指令。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让他成为那些怪物中的一员。在这一刻,他因此而疯狂地敬仰着她。

对不起,克里斯。

啊,他在想什么鬼东西啊。反正他也没机会跟克里斯在一起。

走廊蜿蜒而行,仿佛是地下实验室的残迹。它貌似与HCF有关,但克里斯没能找到任何其他细节支持这一论断。而里昂发现的大多数笔记与其说是提供了信息,不如说是在记载绝望和恐惧。这些杂草让里昂想起了保护伞在浣熊市地下的私人花园。空气中混杂着腥味和烟味,既熟悉又令人作呕。里昂咬紧牙关,跨过了一只烧焦的靴子——还有一只焦透了的脚——继续前行。瑞贝卡偶尔开口说话,检查着这座设施,听起来特别心烦意乱。除此之外,一路上都是寂静的,只是从远处传来了火苗的噼啪声。

他的手臂抽动着,然而灼痛仍然集中在伤口的位置。想到这一点比伤口本身更让人心烦意乱,里昂皱起了眉头,看向了另一个角落,将枪握在自己没受伤的手里。在另一个血腥的走廊之上,一具穿着实验服的尸体正靠在墙上,一条腿摊开,另一条腿不见了。它的头显然不翼而飞。里昂悄悄地向瑞贝卡汇报了最新情况,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是个好兆头,对吧?里昂的个人经历没有什么参考意义,胸腔里有寄生虫的感觉可不像感染了病毒。他读过一些科学家的笔记,这些科学家都是自食其果的牺牲品。天啊,里昂亲眼看到病毒扩散了开来。这些病毒将受害者从里到外吞噬殆尽,直到另一种带着呆滞的饥饿眼神的眼神代替出现。这真是……
.
真他妈疼,但疼痛只是在胳膊上。也许他应该抓住机会,把这条该死的肢体割掉。

见鬼,也许他应该直截了当地爆了自己的头,让瑞贝卡少费点事。

他永远不会忘记马文转身回来的时候,他眼中流露出的可怕的、接受自己命运的麻木感。他愈发瘫软,他的力量和勇气都在一滴滴地消失,直到他变成一具又冷又饥饿的丧尸。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里昂咬紧牙关,跨过那个可怜的混蛋的尸体。没有了头部和血淋淋的实验服是它最主要的特征,这个人在死亡中失去了全部的自我辨识度。里昂险些停下来找这具尸体的ID卡,好为他挽回一些自尊。

没有停止。没有回头。他应该,该死的,他应该……但是他心里埋藏已久的一种恐惧驱使他向前走去。

“快出来。”他对着收音机轻声说。窃窃私语大概是没有意义的。多亏了威斯克的遗产,这个实验室和环绕周围的山峦不过是一座血淋淋的坟墓。里昂无法阻止自己的无力感迸发——他所有的训练成果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被吓坏了的菜鸟走在浣熊市警察局的太平间里。

一片混乱,他告诉瑞贝卡。里昂在门厅的门口停了下来,默默地盯着它的残骸。他刚到的时候,门是锁着的,他能进入这里的唯一原因是植物破坏造成的电力短缺。不幸的是,对于堆积在入口处的尸体来说,自动隔离在他们能够逃离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而且在他们死后很久电力才开始短缺。

里昂静静地叹了口气,低头看向自己的胳膊。透过厚厚的皮夹克,他只能看到新鲜的血液凝结。看起来很正常,鲜红的血肉与皮衣上晒干的深红色混合在了一起。可怕而正常。

里昂闭上了眼睛。不久前,他告诉过克里斯,自己累了,自己只是想结束这种生活,但不是像这样结束。在他们的领域里,没有人愿意像这样离开。

“我在吉普车里等着呢。”瑞贝卡的声音很柔和,“我告诉克里斯我们完事后我会给他打电话,但是……这件事可以等我们到达集合点后再说。”

里昂咽了口唾沫。他的手臂与心跳同步地抽动着。周围弥漫着死亡和腐烂的恶臭,笼罩着里昂向前走去。他的靴子踩扁了干燥的血痕和腐烂的植被,而里昂的心正在怦怦直跳,几乎听不见自己踩上它们的声音。

没有哪个特工想要在成为怪物后等待死亡,但他们都希望着如果最糟糕的情况真的发生了,死亡也要接踵而至:在一瞬间被撕开喉咙,丧失意识,还没有机会看到怪物出现在他们的皮肤底下,就会有人把他们的脑袋轰掉。里昂从未忘记马文,在他周围的人都倒下后,这个男人对自己命运施以了沉默的理解。他永远不会忘记手中拿着枪的感觉,他朝马文那熟悉的、死去的脸开枪,直到尸体终于停止了移动的感觉。

至少克里斯不需要这样。该死,如果没有血清,里昂就会自己处理自己,把瑞贝卡也隔离在外。

还没结束呢。伤口很严重,但你不知道这种病毒是如何传播的,也许一切都好呢。

是啊,但威斯克在业余时间会在当地医院做志愿者。

吸气,呼气,无视他周围的腐臭气味,从尸体上跨过。提醒自己,至少这个怪物被消灭了。即使他今天倒下了,其他关于处理BOW的专家也会像他现在这样做:跨过他的尸体,继续前进。

穿过门,穿过尸体,最后一条通向水面和瑞贝卡的吉普车的黑暗走廊。里昂的胳膊灼烧着,但没有别的,什么也没,里昂保持着自己的另一只手和手上枪的稳定,尽量不去想自己可能需要用这把枪给自己脑袋开个花。毕竟,做了他们这一行,这是几乎不可避免的。

克里斯……我永远不会……

他在浣熊市差点开枪自杀。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件事,但那天晚上他被诱惑着说出了口,在那个坐在黑暗中和克里斯一起喝威士忌的夜晚:被死人包围着,看着马文转过身,被吓得魂不守舍……没人知道在那个宿命之夜见到艾达给了他多少希望。虽然她怀揣目的前来,但不管发生了什么,里昂都欠着她,即使她不知道。

门里侧是深灰色的,外面是黑色的。里昂沮丧地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枪放回枪套,用他那只没受伤的胳膊推开了门。门锁坏了,但门仍然很沉重,这让他想起了在执行任务时受到的无数擦伤。全部都是没必要记着的伤口,真的,无关紧要。

门外的空气清新而寒冷。他们把实验室设在阿巴拉契亚山脉的中央,隐藏在森林深处。实验室里的疯狂和死亡并没有影响到外部森林的平静。当里昂爬出地面,把受伤的手臂贴着自己的胸部时,他听到一辆汽车隆隆作响。车灯一亮,里昂本能地再次举起枪,然后认出了瑞贝卡吉普车的轮廓。

“准备走了,里昂。”瑞贝卡平静地说。

讽刺的是,卡洛斯·奥利维拉在附近有个安全屋。卡洛斯是里昂知道的浣熊市事件的另一名生还者,但他对他并不熟悉。当卡洛斯听说克里斯的任务时,他提供了自己的安全屋。他是一个里昂没花时间去了解,但现在又后悔不去了解的人。

“克里斯联系了我。”瑞贝卡说。她开车的时候没有看里昂,眼睛盯着前方黑暗狭窄的小路。“他完成了任务,正向安全屋进发。他应该比我们晚到一个小时。”

里昂咽了口唾沫,望着窗外。他想喝一杯。自从和阿里亚斯发生冲突后,他就一直试图少喝点酒。这是毫无意义的努力,他想。“你告诉他什么了吗?”

“只是说你正在包扎。”她犹豫了一下,“不过,我想他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里昂懊恼地叹息,靠在了椅背上,把受伤的胳膊靠在胸前。它和他的心跳同步跳动着。地狱般的灼烧依然存在,但并没有蔓延。疲惫像乌云一样笼罩着他,虽然这是意料之中的。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这让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一段时间,当时他正试图帮助一只流浪猫,但在运送它和它的猫砂时被抓了一记,这样一个小伤灼痛的程度也远远超过里昂的预期。

感觉一点也不像寄生虫。如果像的话,里昂认为自己会直接在实验室里一枪爆头自杀。

安全屋离这里有三十分钟的路程,他们的时间并不多。里昂舔了舔嘴唇,被自己干裂的嘴唇扎得面容扭曲。“我应该会出现什么症状?”

阴影遮住了瑞贝卡的脸,她的语调虽然有些紧张,但仍然很平稳。“不敢肯定。从克里斯发现的笔记来看,我们怀疑他们正在努力进化和完善t病毒,以创建一支军队,而不必担心失去对它们的控制或处理不必要的突变。”

里昂嗤之以鼻,没有低头看自己的胳膊。他的拇指不停地在他夹克破掉的衬布下面摸索着。“结果对他们而言并不好啊。”

瑞贝卡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声响,里昂决定称之为笑。“嗯,如果它像t病毒一样的话,我们会看你皮肤上出现腐烂的痕迹。”里昂脸色发白。"嗜睡,出汗,易怒,头痛,精神模糊…"她瞥了里昂一眼。“出现杀人和食人的冲动。”

然而,里昂却笑了起来。“我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这一次,里昂确信这是一个笑话。瑞贝卡弯下身去,紧紧抓住里昂的膝盖。“这是t病毒的一个版本。我们很早就发现了它,我们也已经成功地研制出了其他变种病毒的疫苗。我们能搞定的,里昂。”

里昂点点头,不确定瑞贝卡是否看到了自己的动作,然后他默默地揉着自己的胳膊。它继续灼痛着,就像有人把酸洒在上面一样。他低下头,让头发遮住了脸,让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

他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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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洛斯的安全屋非常合适,它藏在树林里,如果瑞贝卡没有这么精确的方向感,他们可能就错过了。室外一片漆黑,寂静无声,四处的景象渐渐消失在周围的森林里。而里面温暖而温馨,里昂让自己倒在楼上一间客房的床上。对他而言,室内本就是模糊一片,只有温暖、朴素的颜色和深色的地板给他留下了印象。之后,他会四处看看这间房子;如果他挺过来了,他会向卡洛斯表达自己的赞美。

而现在,里昂咬紧牙关,静静地脱掉夹克和其他衣服,尽量不让瑞贝卡看到自己的胳膊。瑞贝卡用手抱着他受伤的手臂,研究起来时,里昂把他想要打破紧张气氛的每一个愚蠢的笑话都咽回了肚里。他觉得自己太赤裸,太脆弱了;他裸露的皮肤被冻得直刺痛。

他钦佩克里斯·雷德菲尔德的一点就是他的无畏。有时候,里昂感觉自己不是疲倦和麻木,而是害怕,他讨厌这样。在疯狂的浣熊市事件期间,里昂一直被吓得不轻,他全程咒骂着,开着玩笑,尽自己所能来转移恐惧。十年过去了,他几乎没有什么改变,而克里斯一直勇往直前,坚强而勇敢,不管摔得多惨,他总是能重新振作起来。

瑞贝卡检查伤口时,里昂一直闭着嘴,因为他担心如果自己说了什么,他的愚蠢就会表露出来。

“嗯嗯。”瑞贝卡轻哼一声。里昂希望她不要这样。

“你的结论是什么,博士?”当他相信自己可以开口说话时,他问道。对他而言,这伤口看起来很恶心,离致命区域只差一英寸。正如所言,伤口与动脉平行,比他最初想象的要深。干涸的血从他的手腕延伸到肘部内侧,瑞贝卡轻轻地清理了那块地方,伴随着她清理的动作灼烧感越来越严重。看着伤口周围翻起的鲜红的肉,里昂咬住了自己的腮帮。它看起来感染了,虽然没有化脓的迹象。更重要的是,伤口附近的血红依然没有脱落,虽然恶心,但还可以处理。他希望如此。

要是瑞贝卡的眉头能放松就好了。“没有任何传播的迹象,但有明确的感染迹象。”里昂忍不住畏缩了一下。“我认为……你接触过浣熊城的病毒,对吧?你已经接种了所有可用的疫苗,对吧?”

里昂慢慢点了点头。见鬼,他在浣熊市求生时肩膀上的枪伤就没处理好,还没算上他身上的其他各种伤。他没变身真是个奇迹。

瑞贝卡又哼了一声,继续清理着伤口。“如果我是对的话…我想他们是想让病毒变得可控,可处理。是爪子,而不是牙齿或任何唾液丰富的部位把你抓伤的,对吗?”

又一个缓慢的点头。希望在里昂的胸口里痛苦地跳动着。“是的,对,就是一根刺,是的。”

“好。”瑞贝卡挪了挪里昂的胳膊,让它更好地在光线下显露出来。里昂咬着牙地喘了口气。伤口周围的皮肤看起来又红又肿,发着炎,流淌着毒液。里昂努力地不让自己发抖。“我认为……我认为你接触的是一种弱化了的病毒,你已经有了积极的抗体来对抗这种病毒。”瑞贝卡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她的微笑小而颤抖着,但却流露着真实的情感。“我们会留意的,但是——”

里昂举起他那只没受伤的手,抬起了头:“我想在克里斯到来之前我们还有一段时间。”

瑞贝卡停下来听他说话,直到她听到发动机低沉的咆哮声。瑞贝卡做了个鬼脸:“当我说一切正常时,他似乎并不买账。”

两人都一动不动,手里举着武器,以防万一。门砰的一声开了,里昂的心脏提了起来。这时,一个熟悉而紧张的声音喊道:“瑞贝卡?里昂?你们在这吗?”

里昂猛地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真是大大方方。”他喘着气道,“在这,克里斯!”

沉重的脚步声立刻响了起来。里昂畏缩地听着。克里斯怎么发出这么大声响?瑞贝卡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拍了拍他的手,脸上充满了同情。也可能是因为她清楚一切都要变糟了的缘故。

克里斯·雷德菲尔德出现在了门口。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里面什么衣服都没有,里昂放纵自己被他纯粹的该死身材吸引,并接受了克里斯高强度锻炼的结果。然后他看到了克里斯紧绷着的、焦虑的脸。

“你受伤了吗?”克里斯问道,眼睛盯着里昂血淋淋的手臂。

里昂和瑞贝卡立刻交换了一下眼色。根据克里斯的咒骂以及他迅速转移到里昂身边的速度,他们需要学习微妙的交流技巧,就像克里斯需要学习潜行一样。“情况有多糟?”克里斯问,他脸色发白,伸手想去够里昂的胳膊,手却在撕裂发红的皮肉上盘旋起来。“这是……你是不是……?”

“我不认为他被感染了。”瑞贝卡插话道。她回去给里昂清洗起胳膊。里昂一被碰到就发出了嘶嘶的痛呼,他发誓自己的皮肤比先前更红了。“我认为这种接触很弱,而里昂自身的抗体也足够强,所以他可以对抗病毒。”她咬着下唇,“不过……可能有个小问题。”

里昂一直在等的问题来了。他支撑起了自己的身体。克里斯靠向了瑞贝卡,在动作过程中顺势向里昂俯下身来。如此接近,以至于里昂都嗅到了他的汗味,看到了他下巴下黑色的淤青。显然,今晚过得很开心的不止里昂一个人。

“如果我是对的。”瑞贝卡平静地说,“里昂的身体在系统中追随着病毒的踪迹对抗病毒,他很有可能会有一个强大的免疫反应,这是一个好机会。里昂需要被监管起来,以确保他不会对病毒产生消极反应,也不会产生过强的免疫反应。伤口是在一小时前造成的,所以我想我们会在五个小时到十二个小时内看到一些迹象。安全屋已经备好了,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呆在这里观察里昂的情况是很安全的。”

克里斯点点头,专心到没有看身下的里昂。在里昂有些愠恼之前,克里斯把一只手放在里昂的膝盖上,轻轻挤压着,以安慰自己或里昂,里昂不知道。但无论如何,这个动作很有效。里昂的肩膀耷拉了下来,他靠到了克里斯身上——只靠上了一点点——克里斯这让人放心的怀抱里。

不会死,不会变成怪物,身边还有克里斯。不管发生了什么,里昂都能应付。他可以把子弹留着做别的事了。

这就意味着他得重新将自己玩世不恭的态度摆上来。里昂强迫自己坐直,远离了克里斯的力量和温暖。“如果免疫反应发生了,我会怎么样?”

“我们会怎么样?”克里斯立即纠正。里昂用余光瞥向他。克里斯似乎忘记了,偶尔的合作关系并不意味着肯尼迪探员是BSAA长官雷德菲尔德团队的一员。他是一个强大而独立的特工,不需要任何人……或是别的什么的。

瑞贝卡回复了,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俩之间的气氛:“最可能是发烧,还可能是身体疼痛,特别是关节和肌肉部位,以及疲劳和头痛,也许会有恶心感。如果是发烧,里昂就需要被密切观察,但他现在很健康,状况良好。这对他有利。”

现在他们用第三人称称呼他。不能这样。里昂清了清嗓子,朝自己的手臂点了点头。“用绷带包扎安全吗?还是应该保持裸露来监测?”

“我们要让它保持裸露。”手臂被清理干净了,但看起来依旧很糟糕,瑞贝卡拿出急救喷雾剂,开始喷洒伤口。里昂的身体绷紧了,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抽动着。令他恼火的是,克里斯伸手按住了那条手臂。里昂猛地扭开胳膊,三人都被挤了一遭。他俩突然离得太近了,里昂周围的空气也很热。他都不记得上次和人类亲密接触这么长时间是什么时候了。

“听起来没有什么比强烈的疫苗反应更严重了。”里昂开口。他又移动了一下,直到克里斯被迫向后靠去。“你没必要留在这里,克里斯。联系吉尔,把这烂摊子收拾好。”

克里斯的神色眼睛眯了起来。克里斯身形魁梧,而克莱尔身材纤瘦,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头发变得越来越黑,而克莱尔的头发却始终保持着红色的光泽。但当他那样皱着眉头时,他们俩即将建立的关系就不可置否了。“你在开玩笑吗,肯尼迪?”他妈的,他在用里昂的姓。“你在我的任务中受伤,任务重要的部分已经完成了。我要呆在这里。”

里昂拧起了眉头。啊,是的。臭名昭著的雷德菲尔德肩负的责任感。当然。“我不——”

“如果我需要把你送出去,”瑞贝卡插嘴说,“或者如果我需要进一步的帮助,那么克里斯的帮助将非常重要,而他就在这里,我们不妨利用他的帮助。”

克里斯点点头,看起来既严肃又认真,里昂不知道当克里斯作出这幅表情时,他是想揍克里斯还是想吻克里斯。他这些年来被反复告知自己的品味很差,因为他一般都爱上了反派,而不是这个正直的混蛋。

里昂仍然皱着眉,转过身去看着手臂上那该死的伤口。真奇怪,这么小的东西怎么会让他这么头疼。“但几个小时内还不需要帮忙,对吧?”

“是的。”瑞贝卡显然已经做完了清理工作,她向后靠了靠,神情严肃,“你可能想利用这段时间休息一下。我们不知道情况会变得多糟。”

太好了。太棒了。里昂安静地喘着气,转身避开了他们,用长长的刘海遮住自己的脸,回避他们的凝视。“好了。对了,你们觉得这里会送外卖吗?我想吃披萨。”

克里斯哼了一声,抽开了身。然而,里昂仍然感到他沉重的目光钉在自己身上。“我去看看这里能弄到些什么。还有,瑞贝卡是对的,去睡一觉,饭菜好了我会叫你的。”

你又不是我的老板。

里昂扼住了话头。虽然他很想争辩,但克里斯已经离开了。任何恶意的评论都只会让这个男人在这里多呆上一会儿。

就像他能感觉到克里斯的凝视一样,他也能感觉到瑞贝卡眉头紧蹙。瑞贝卡只是捏了捏他的膝盖,然后站起来。“我会回来看看你的胳膊,尽量把它放在心脏下方的位置,好吗?不要移动太多。”

里昂忍不住说:“你又不是我的亲妈妈。”

他抬头一看,正好看见她对自己翻白眼。里昂感觉好一点了,他挪了挪身子,以便能在床上躺好。虽然听他们的命令很烦人,但如果他们认为他在睡觉,就不会打扰他。他只是,不能马上应付二人的关切。任务结束后直接和人打交道已经够奇怪的了,在担心自己会变成那些怪物的一员之后就和别人打交道?他只是不能。

他翻了个身,将背朝着二人。里昂顺从地让他受伤的手臂低于心脏水平,尽量不去想他们是如何把伤口当作毒蛇咬伤来对待,而非对待常规伤口。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心口怦怦狂跳,感觉到皮肤上粘着的汗水让自己不住战栗,他不得不提醒自己这只是肾上腺素飙升的后遗症,而不是他变成了那些东西的缘故。他很好。瑞贝卡说过了。也许只是个发烧,不管怎样。

他们还在房间里。里昂刻意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均匀地呼吸。这需要几个小时。瑞贝卡说。到那时,克里斯就会觉得无聊然后离开了。

……操。

瑞贝卡对克里斯耳语了几句。最后,克里斯重重地叹了口气,里昂听到了那些熟悉的沉重脚步声响起,以及瑞贝卡紧随其后的轻盈的脚步声。只有当他确信他们已经走了,里昂才让自己蜷缩了起来。他的胸口袭来一阵寒意,寒意不断向外涌出,直到他止不住发抖。

我很好。我很好。我不会变的。我很好。

里昂紧紧地闭上眼睛,直到眼睑后面爆发出一阵红色光斑。他很少在别人的陪伴下完成任务,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更喜欢独处。该死,看在上帝的份上,如果他要发烧生病的话,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克里斯·雷德菲尔德。

“可恶。”他低声骂了一句。

里昂最后一直盯着远处的墙,无法入睡,也无法闭上眼睛。他听着瑞贝卡和克里斯在房子里走来走去。他的胳膊在燃烧,身体在疼痛,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溜出后门离开,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舔着伤口,直到这一团乱麻彻底结束。只有两件事阻止了他:他仍然需要疫苗(或子弹)的可能性以及,好吧,克里斯。

里昂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揉着脸,蜷缩在床上,希望自己能钻进被窝里。但他拒绝用靴子弄脏卡洛斯的床单,也拒绝踢掉自己的靴子。他觉得自己够脆弱了,谢谢。至少克里斯看到他生病和发烧不会比克里斯看到他试图喝酗酒逃脱那个可怕的任务更糟糕。

克里斯沉重的靴子又开始噔噔地上楼。里昂闭上了眼睛。妈的,卡洛斯为什么把房子搞得这么冷?

脚步声在门口停滞了。里昂懒得睁开眼睛,问道:“你以前是怎么完成一个需要潜行的任务的?抱着最好的希望带上自己的手榴弹?”

“基本上是这样。”克里斯承认。里昂确实能听到他在门口笨拙地拖着脚行走的声音。“或者叫你这样的专家来。”

里昂叹了口气,又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他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还是丑陋不堪。不过伤口上没有可怕的黑色条纹攀附,所以他认为这是一场胜利。“至少你的盟友总是知道是你来了。”

“是的。”克里斯走进房间,坐在里昂身边。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握住了里昂的肩膀。当他轻轻挤压起来时,一股暖流穿透了过去一个小时里一直折磨着里昂的寒意。“你感觉怎么样,伙计?”

“没区别。瑞贝卡说症状还要几个小时才能出现。”里昂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然后歪了歪脑袋,“这里是不是……为什么卡洛斯天花板上的星星会在黑暗中发光?”

克里斯抬起视线,接着大笑了一声,又捏了一下里昂的肩膀,随后放开了。“谁知道呢?来吧。如果你做好准备了,我们楼下有吃的。我知道不是披萨,但我做的意大利面很好吃。"

里昂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用没受伤的胳膊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另一只胳膊则被他抱在怀里——没有坏,但感觉很没用。“那我要来评判评判。”

------------

这个决定是围绕着意大利面做出的,完全违背了里昂抱怨地意图——瑞贝卡和克里斯要保持清醒来监视情况,而里昂要去睡觉休息。他们忽略了里昂关于他们也需要休息,以及他是否有能力在必要时让他们休息的争论,以及如果他们要熬夜,那么他也可以熬夜,这样他就可以自己监视自己该死的手臂的提议。

凌晨3点。当里昂醒来时浑身颤抖、泛着恶心、全身冰冷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

也许他们的论点有些道理。

"妈的,妈的,你烧起来了,妈的,别踢我了,你个混蛋,妈的,妈的。"

是克里斯的声音。当克里斯的手靠在他的额头上时,里昂颤抖着,极力克制着再次踢他的冲动。是的,混账玩意儿,我发烧了。

操,但是,克里斯的手摸起来很舒服。他既想把它拍开,但同时又想把整个身子都靠进去。

他还想靠在床边吐上一吐。为他身体里混杂的信号欢呼吧。

“是啊。”里昂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哇,他听起来超级糟糕。嘴里尝起来也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嘴里死了一样,“瑞、贝卡说等着这个。”里昂放弃了,他试图蜷成一团,他的关节和肌肉都在泛着疼。“她有没有说我能不能吃阿司匹林?”

“是啊……她说你可以…妈的,我得去问问她。你需要一些吗?你感觉怎么样?”

里昂眯着眼看着克里斯。卧室的灯是关着的,但门是开着的,走廊的灯是亮着的。“我感觉发烧了,不要叫她,她也度过了漫长的一天。”克里斯的手还放在他的额头上。他妈的,里昂悄悄地靠了过去。“只是……”里昂的头很疼,他仍然冷得不行,他的大脑拒绝思考。“只是……去拿点止痛药和体温计,好吗?”瑞贝卡到底说了什么?"检测我的体温什么的。"

走廊的灯光照亮了克里斯焦虑的脸。尽管他的手感觉很好,但克里斯没有必要承担压力,他生活中的压力源已经够多了。妈的,自己应该趁还有机会早点离开。

然后克里斯的手从里昂的头上滑下来,捧住了他的脸颊。里昂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尽管原因完全不同。克里斯长满老茧的拇指摩擦着里昂下巴上的胡茬。“好的,我马上回来,不要动。”

里昂当然会动了。当克里斯带着药片、一瓶水和温度计回来时,里昂已经脱下了靴子,在被子里抱成了一团。他听到克里斯在门口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但他根本不在乎。纵使盖着床单和厚毯子,他还是很冷。这个看似很小的动作也让他感到头晕和疼痛,但在受到了更严重的酷刑的威胁之下他不愿承认这一点。

“……好吧,我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克里斯坐在他旁边的床上。让里昂震惊的是,他俯下了身来,把里昂的头发揉得沙沙作响。里昂从毯子里露出了脑袋,瞪着克里斯,结果克里斯趁机把温度计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个混蛋咧嘴一笑,看上去很得意。“现在含着它几秒钟,这样它就能读取数据了。”他摇着手里的止痛药,“在那之后,这是你的奖赏。”

里昂恶狠狠地瞪着他。他只想要止痛药,然后躲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很长一段时间后,体温计响了起来,克里斯把体温计抽出查看。紧接着,他的微笑消失得无影无踪:“38.6摄氏度,没有那么高,但我们需要注意,”他把温度计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拿出止痛药和水,“你需要帮忙吗?”

他当然不需要。里昂为了反击这些令人不快的言论,小心翼翼地坐了起来。他他妈又不是残废。

该死,他要吐了。里昂靠在床头板上,紧闭双眼,大喘着气。妈的,也许他根本不需要止痛药,也许他可以藏在毯子下面试着睡到死掉。

“这。”克里斯温暖的手贴上了他的嘴。里昂还没有睁开眼睛就接受了他递过来的药片和随后的一瓶水。自从里昂上次病得这么厉害以来已经好多年了。

嗯,那次是在西班牙,当时他正在与寄生虫作斗争,一段美好时光。

水像拳头一样打在他的肚子上。里昂的脸扭曲了起来,但还是强迫自己吞下了足够的药片。克里斯试图让他多喝点,但里昂只是把头扭开了。如果他再喝下去他就要吐出来了,里昂发誓自己要对着克里斯的脸吐。

里昂听到水瓶被放在床头柜上的声音,接着克里斯的手拂上了他受伤的手臂。里昂把眼睛眯到刚好可以看见的程度,也检查了下自己的伤口。还是很恶心,皮肤又红又肿。当他看到血从里面涌出来,看到更多的血沾满了床单时,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对不起,卡洛斯。

“啊,他妈的。”克里斯说,“我去问瑞贝卡,你就在这里休息,好吗?”

他这么说是因为里昂绝对会计划起来跳舞的。里昂正好想听点爵士乐。

里昂把他那只没受伤的手往他身上一拍,把头靠在床头板上。他还在发抖——他试图停下自己的颤抖,却只加剧了肌肉的酸痛。所有的一切都冲击他的全身上下。

克里斯温暖的手在他的手臂上停留的时间比里昂预期的要长。然后一只手轻柔地抬了上来,捏了捏里昂的肩膀,拇指抚摩着那里酸胀的肌肉。里昂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克里斯。这人的脸显得苍老了些,因为一种奇怪的悲伤而显得阴沉不已。克里斯明显地咽了口唾沫,把脸转了过去。“这是我第二次请求你的帮助,这也是你第二次受伤。我…对不起,里昂。”

里昂眯起眼睛看着他:"发烧的是我,为什么是你犯傻。"克里斯结结巴巴地说的时候,他的手仍然放在里昂的肩膀上。里昂转了转眼珠:“如果你要找瑞贝卡,那就去找她,走吧。”

克里斯犹豫了一下,随后他又捏了捏里昂的肩膀。“谢谢,里昂,”他平静地说,“我觉得我说得还不够。”

还没等里昂疲惫的大脑想出答案,克里斯就走了。里昂轻轻地呻吟着,试图用毯子把自己裹得更紧些。他太冷了。他的下巴颤抖着,他咬紧牙关,不让牙齿打战。他不由自主地试图用双臂环抱住自己,但当他移动受伤的手臂时,一声哀吟卡在了他的嗓子眼里。

接受现实吧,肯尼迪。里昂发出抖动的呼吸,强迫自己紧张的肌肉放松下来。他的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比他希望的要严重得多。寒意渗透到他的骨头里,隐隐作痛。你克服了胸腔里的寄生虫,你可以应付他妈的“免疫反应”。

至少他的皮肤没有腐烂。

他的胃翻腾起来,似乎要反抗了。里昂尽力地呼吸着,专注于自己的呼吸和自我控制,就好像困扰他的是枪伤而不是发烧。被这样的东西拿捏真是可悲。

“里昂。”

他吓了一跳,眼睛又睁开了。瑞贝卡和克里斯再次坐在了床上,两人都担心地朝他皱着眉头。里昂也锁起眉头,转过脸去。他甚至没有听见他们进来。

一只温暖的小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瑞贝卡的手。他们不是带了温度计吗?

“我想我们应该包扎你的胳膊了。”瑞贝卡平静地说,“看起来你只是处于免疫反应之中。”

只是?

“我想只要我们关注你的发烧,你就会没事的。如果你有任何异常症状,请告诉我们,好吗?”

是的,当然。如果他突然想吃人肉,他们会第一个知道。

里昂点点头,因为这似乎是瑞贝卡继续讲下去的唯一方法。她和克里斯看起来都非常担心,这很荒谬,里昂想说些讽刺的话,只是想把他们脸上那些表情抹去。不幸的是,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舌头在他的嘴里笨拙而厚重。

他感觉到瑞贝卡正在清理伤口上的新鲜渗出的血液,听到她对克里斯耳语着什么。无论她说什么,里昂都懒得管。他只是想睡觉。瑞贝卡开始用又冷又湿的东西擦拭他的手臂,里昂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突然,克里斯靠向了他的另一侧,强壮而温暖。他宽阔的胳膊搂住了里昂的肩膀:“嘿,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有一次克莱尔想把头发染黑,结果却染成了绿色?”

里昂睁开了一只眼睛。他可能快死了,但他还是想听这个故事。”说吧,雷德菲尔德。”

“好的。她是在一本女性杂志上发现的……”

当克里斯详细讲述克莱尔不仅把头发染成绿色,还把眉毛染成绿色的时候——“她想要与之相配,你知道的。”——瑞贝卡仔细地清洗了伤口,包扎好了伤口。克里斯一边说一边揉了揉里昂的肩膀,里昂发现自己的头在上下晃动,疲惫像一条沉重的毯子一样笼罩着他。克里斯还没来得及解释克莱尔是如何收拾自己的烂摊子的,里昂的头就靠在了克里斯的肩膀上,他又睡着了。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何时闭上了眼睛。

当他再次清醒时,里昂发现自己已经在呕吐了。他的身体在不住颤抖,熟悉的手臂搂着他,把他扶起来,他周围响起了响亮而紧张的声音。他胸口疼,肚子也疼,还不停地呕吐,胃酸灼烧着他的喉咙。

”——贝卡,解决一下。”

“不要恐慌。克里斯!他会没事的。看,他快好了。我可以给他打一针,缓解他的恶心感。试着让他喝点水,好吗?”

别把我说得好像我不在这里一样。

他们在谈论他,对吧?对吧?

里昂又咳嗽又吐,无法停下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他的喉咙里,接着有人开始抚摸他的头发,在他上方低语。里昂咆哮着踢了出去。

“他妈的该死,里昂,别踢我了!”

“……他的踢腿很有力,不是吗?”

"是的,我希望他能把它留给那些想要杀死他的生物。"

里昂试图振作起来,但却气喘吁吁。当那双熟悉的手臂把他拉着坐起来的时候,里昂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在卡洛斯的地板上呕吐了。对不起,卡洛斯。

“放松点,里昂,我操。”有什么湿东西擦了擦他的脸。是克里斯……克里斯像对小孩一样擦他的脸吗?里昂皱起眉头,又踢了一脚,赢得了一声痛呼。

“别玩了,克里斯,需要我拿尿布袋来吗。”

里昂发誓他听到瑞贝卡的声音在笑。他低声咆哮着,累得什么也做不了了。妈的,他还是很冷。他感到头晕目眩。他颤抖着靠近克里斯温暖的身体。“没事的,里昂。我扶住你了,你能喝点水吗?”

里昂的脸拧了起来。他嘴里弥漫着一种可怕的味道,喉咙还发着干,但一想到胃里有什么东西……

“我们放松一点,别担心。慢慢来,小口小口喝。”

有什么东西压在了里昂的嘴上,里昂试图扭开脑袋,但克里斯只是嘟哝着一些无意义的音节,又把它压在他的嘴上。“来吧,里昂,就喝一点,来吧。”

里昂皱着眉头,允许了。每喝一口,他的头脑就清醒一点。

啊,操。他刚刚吐在卡洛斯家的地板上,而克里斯他们都在照料他。克里斯抱着他,像对待一个该死的孩子一样擦他的嘴。太可怕了,这是耻辱。

里昂想扭动身子抽离,但克里斯只是轻声嘘着他,把他抱得更紧。“放轻松,里昂。”克里斯安静了下来,里昂发誓他感觉到克里斯吻了他的太阳穴,“你吓了我一跳。你刚在睡觉时噎住了……别这样对我,里昂。我不能……我得知道你没事,你是安全的。”

克里斯的声音在句末颤抖起来,里昂皱起了眉头,试图强迫自己睁开双眼。他的眼皮好像粘在一起了。

“我准备好了。稳住他的胳膊。”

等等,不要,他想知道克里斯怎么了。

里昂被刺了一下,嘶嘶吸气。他试图挣脱,但有太多的手阻止了他。这对他们来说很容易做到。里昂都不记得上次这么虚弱是什么时候了。

“这也能帮他退烧。希望这样他能更容易入睡。”

克里斯……

世界再次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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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里昂再次睁开眼睛时,世界是明亮的,而他的四肢感到沉重而死气沉沉。周围太亮了,真的。里昂呻吟着眨了眨眼睛,把头转向右边,看到了瑞贝卡疲惫的双眼。瑞贝卡脸色苍白,看起来需要睡足足一个星期,她仍然对他微笑,冲他的左边点点头。里昂皱着眉头,转向那讨厌的光源处。

克里斯的胳膊依旧搂着里昂的肩膀,里昂的大部分体重还靠在他身上。他自己也睡得很熟,头靠在床头板上,一排口水滑进了他的胡子里。真该死,他居然这么可爱。

“他整晚都没有离开你。”瑞贝卡低声说,“他真的很担心你。”

里昂咬着脸颊内侧,忍住不笑。克里斯看起来不像个混账的BSAA特工,更像是一只冬眠的熊。看在克莱尔的份上,他希望能拍张照片。

呃,不是说克里斯昨晚没这么可爱。里昂绝对不会放下给他拍照的念头的。

瑞贝卡的手指拂过他的头。说真的,她是个医学博士,里昂知道她有温度计。“你的烧不久前才退了,但我建议你静养。我联系了卡洛斯,他说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对了,卡洛斯。“啊,下次你跟他说话的时候,能不能替我向他道歉?我把他的房子搞得一团糟。”所有这些杂乱不堪只是因为一个小擦伤,太丢人了。

瑞贝卡朝他笑了笑。在所有的前STARS成员中,里昂对她的了解最少,但她似乎总是愿意原谅他的过失。“不用担心。他已经习惯了。没有血的安全屋算什么?”

里昂忍不住也露出微微一笑。这确实。

他转向克里斯,克里斯仍平静地酣睡着。光是看着他就让里昂也想回去睡觉了。

“我该起床了。”里昂平静地说,”去洗个澡。让克里斯睡好了。”

瑞贝卡的哼声吓了他一跳。"拜托,你洗澡的时候会掉下去的。我觉得克里斯不会介意你拿他当枕头。我想他甚至会坚持这么做。”

是的。克里斯是个很慷慨的人。

瑞贝卡握住他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就休息好了,里昂,你还生着病。你的身体不需要每天都对抗这样的病毒。"

里昂知道正确的做法是说不,然后站起来。克里斯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虽然他还是很累,他的身体还是感到很沉重。

“如果你和他在一起,他真的会感觉更好,里昂。”瑞贝卡继续温柔地说,“上次任务中你的手臂受伤后,他已经感到很内疚了。我不得不在你先前睡着的时候不停地告诉他你没事。”

里昂看着克里斯疲惫的脸,露出一个疼痛的笑容。啊,是的。老雷德菲尔德的责任感。如果没有它,克里斯现在会在哪里?

所以里昂更有理由离开了。他靠在克里斯身上纯粹是自我放纵。“这不是他的责任。我可是个经验丰富的特工,我甚至不是他的手下。”

“在这个任务里,你是。”瑞贝卡犹豫了,“你也是我的好朋友,里昂。很少有人在这一行干得像我们这么久。我想如果你发生什么事,他会崩溃的。”

对此,里昂没有作出回答。对他而言,他不想看到一个没有克里斯·雷德菲尔德的世界。

瑞贝卡又捏了捏他的手。“我要下楼去写我们的报告了。就休息,好吗?克里斯不是唯一一个担心你的人。”

里昂也虚弱地笑了笑,回捏了她的手。他不太了解她,但也许不久之后他会去试着了解她。

瑞贝卡离开后,里昂叹了口气,又把头靠在克里斯宽阔的肩膀上。他感到疲倦、虚弱、寒冷,他讨厌这样。他的皮肤微微颤抖,他的骨头还在痛。

再等几分钟,然后他会拖着自己无用的身体去洗澡。他皮肤上的汗干了,又冷又恶心。

“五分钟。”里昂低声说道,再次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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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摸他的头发。

里昂昏昏沉沉地咕哝着,把自己的脑袋塞向那只手里。一阵轻柔的笑声传来,手指拨开了他脸上的头发。“你这样看起来真可爱,我真希望能早一点见到你,在一切都没变糟之前。克莱尔告诉我你有一张娃娃脸。"

克里斯?里昂呻吟了一声,让他沉重的脑袋在其下坚硬而温暖的物体上滚动。他感觉自己糟透了。

“放轻松,里昂。没事的,我扶住你了。”

里昂不知所云地嘟囔起来,摇了摇自己的头。即使他的眼睛还闭着,但一切都随着这个动作晃动起来,于是他立刻停了下来。

“我抓住你了,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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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整个世界重新聚焦的时候,里昂仍然感觉糟糕透顶,但糟糕得比较有条理。他眨巴着眼睛,茫然地打量着四周。他的身体感觉就像有人再一次把他扔进了井里。不过,他的头脑还是清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环顾四周时,世界乖乖地静止了。

“嘿,你感觉怎么样?”

感觉像在烂泥中穿行一样。

里昂转过头疲倦地盯着克里斯。“你看起来糟透了,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克里斯也笑了,看上去和里昂一样憔悴。操,这人快50岁了,他不是该休息一下吗?“你好吗,阳光。是的,我一直在。”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里昂的额头。为什么?他的高烧肯定早就退了。“感觉好些了吗?”

“是啊。”克里斯的胳膊还在搂着他。里昂身上肯定恶心得要命,但克里斯仍然坐在他身边,手臂环绕着他。克里斯肯定是在承担责任,但也有点过头了。“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的话,我就把我自己的关于你的故事和克莱尔分享。”

当然,这个人并没有看起来很担心,相反,他笑了。他从来没有在适当的时候显出忧虑的样子。“是的,是的,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们做了汤,如果你能吃得下去的话,你应该吃点东西。”

现在是离开的时候了,去洗个澡。这是明智的选择,正确的选择。

不幸的是,里昂·肯尼迪是个白痴。

“现在先不了。”里昂优雅地从克里斯身边转过身去打了个哈欠。他知道自己的嘴恶心得不行,他害怕知道自己呼出的气是什么味道。“待会儿。”

“……好吧,只能待一会会儿。”克里斯咽了口唾沫,继续揉起里昂的肩膀。里昂开始认为这是他的神经痉挛。“里昂……”

“谢谢你。”里昂强制抽离了身体,“帮我做这些破事。"

克里斯拨开了粘在里昂额头上湿漉漉的头发。里昂不明白克里斯为什么那样做。“任何时候,我都可以为你这么做,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里昂。”克里斯说这句话的时候看起来很严肃,很严肃,好像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样。

但里昂要更加清楚这件事的重要性,该死的,克里斯也应该明白。“好的。”里昂撒了个谎。
他了解克里斯,他知道克里斯和里昂一样需要这些小谎言。

里昂想说的远不止这些,他想感谢克里斯的远不止这些。但他太清楚事情的走向了,他知道自己这次是走运了,他知道他们之间的时间很轻易地就会耗尽,他在过去的20年里把这个道理铭记在心,他知道打击BOW不过是一场漫长的俄罗斯轮盘。迟早,伤口不会以发烧结束——会以射向里昂脑袋的一颗子弹作为终结。

里昂很累,与发烧无关。他把头靠在克里斯的肩膀上,他那被诅咒的伤口还在跳动,嘲弄着他。这是先前那种恐怖的回声嘲弄着他。

克里斯的手摸着他头发的方式感觉不像一个直男。他的胳膊仍然搂着里昂,也不像是一个感到内疚的人的行为。里昂把这些想法藏了起来,就像它们是一个任务的线索一样,并保持沉默。这些锯齿状的希望碎片是由一个可能和他一样面对着感染的可怕恐惧的人创造的:不会多,也不少。

当克里斯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不能失去你,里昂。”

经历过这一切,失去克里斯的恐惧变得比任何病毒都要可怕。“我就在这里。”里昂承诺道。因为无论如何,就在此时此刻,这句话不掺半份虚假。

克里斯把他拉得更近一些,让他的身体温暖起来,里昂静静地让最后一缕冰冷的恐惧渐渐消失。这是自我放纵的、愚蠢的行为,但里昂足够了解克里斯,知道克里斯不会介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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