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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日♀】Por Una Cabeza·下

作者 : 悬河

分级 少年 其他

原型 排球少年,ハイキュー!! 影山飞雄,日向翔阳

标签 影日 单性转

762 11 2020-7-16 09:29
导读
Summary:五次影山怀疑自己对日向抱有超过舞伴之外的感情,最后一次他发现那是真的。
注:日向单性转的探戈paro,因为我几乎没学过舞蹈可能会在文章里犯很多常识性错误,请大家多多包涵(鞠躬)
5/7
直到菅原前辈和自己说起,影山才知道,乌野原来也不是只有世锦赛这一个业务,偶尔也会组织一些社区表演之类的活动来为工作室筹集经费。就比如说这次,他得和日向去隔壁社区幼儿园里,为小朋友们表演。
        显而易见,小朋友们喜欢的那种极尽梦幻浪漫的童话故事明显和他们的老本行——情感挂帅、总是带着性与竞争意味的探戈不匹配,于是他们的演出项目就顺理成章地改成了华尔兹。好歹华尔兹也是摩登舞的一种,再加上这不是比赛只是义演,只用掌握一些简单的技巧就已经足够。虽然同样是双人舞,但华尔兹比起探戈,更考验男方的能力,这也变相减轻了他们的负担——“毕竟是影山嘛”,大家都这么说。
        也许是在探戈的针锋相对之中浸淫已久,日向一开始也不太习惯华尔兹的温柔缠绵,明明跳探戈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四肢交缠身体紧靠,到了华尔兹的时候总是觉得浑身不自在。倒也不是华尔兹太难,说穿了还是因为华尔兹太温柔:温柔的影山对于她来说基本就是思维核弹,想一想都会毁灭世界,更何况还是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还让她在旋转的时候靠在他身上那种。
        跳探戈的时候腿勾腿的动作那么多,有些动作更是暧昧到让她整个人缠在他身上,但是这些动作是她的武器,是他们竞争的一部分,在探戈的世界里无论欲望如何燎原都无所谓,但是在这一场限时华尔兹里的温柔,哪怕只是沾上一点,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危险。
        倒也不是不希望影山能对她温柔,但说穿了,舞蹈里的温柔就只是演出所需要的情绪,这点她一向拎得清楚,比起舞台上时长几分钟的限定,她显然更渴望长久的真实,哪怕真实不尽如她意。
        义演的时间是深冬,而这离县内预选过去,也就是数周的距离而已,没过多久他们就拿到了演出服。
        “诶,这次的演出服是抹胸的呀……”日向一边接过缀满水钻的鹅黄色舞裙一边叹了口气。
        “日向一到天气转凉的季节就不是很愿意穿抹胸的裙子呢,”清水前辈笑着揉了揉她蓬松的头发,像对待自己的邻家小妹妹一样鼓励她,“明明平时都很注重身材管理的,应该完全能撑起这种衣服吧。”
        “就是说啊,日向你身材那么好,”仁花说到激动的地方还差点拿手比划一番,念及还有很多男生在旁边,忙红着脸收回了手,“穿这种大裙子应该很好看吧……”
        影山已经试好了衣服,正在更衣镜前等着菅原前辈一个颜色一个颜色地给他试领带,听到那边女子组谈话时情不自禁地瞥了一眼,日向今天还是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运动服,宽松的衣物并不能勾勒她的身材,但是作为学习舞蹈的人,她的体态倒是没什么可以挑剔的。俗话总说美人在骨不在皮,她骨架虽然有些娇小,但骨相却相当漂亮,尤其是从舞裙的开衩下探出的小腿,像极了轻盈的飞鸟,让人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也有中空的骨骼。她的脊背也是一样的道理,挺直腰背的时候连弯折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绷紧的肌肉附在一双蝴蝶骨上,像随时会有泛着虹光的羽翼从她的后背生出一般,乍一看还真有些蝴蝶破茧的意味。
        ——确实是不错的身材,即使是影山也不得不承认。
        “那个,怎么说呢……也不是身材的问题啦,”日向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来自影山的注视,还是苦恼地皱着眉,“是因为如果要穿抹胸裙子的话,就必须要用胸贴,但现在这个季节胸贴总是好冰哦……”
        她说着,倒也不避嫌,从怀里的衣服堆里抽出那两片肉色的塑胶来,无奈地晃了晃。
        “诶?”仁花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不由自主地愣了一愣,“也是哦,那该怎么办呢……”
        “给我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影山已经打好了领带,对着正愁容满面的日向自然地伸出手来,“我帮你捂一下。”
        “哦,太好了,谢谢你,影山!”日向似乎也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微妙之处,在清水前辈一脸复杂地想指出问题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贴身的衣物就这样交到了自己的搭档手里,还顺便附赠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等到进了试衣间,日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夸张的错误。
        仁花帮她系好背部的束带时,她还有闲暇在落地镜面前转一圈,满意地欣赏蓬松的裙摆翻涌出带着鹅黄暖意的波浪。
        “清水前辈设计的裙子好漂亮,虽然镶了超多水钻但看起来一点都不俗气,”她喋喋不休地夸赞着,“而且刚刚影山简直帮了大忙啊!胸贴一点都不冰,暖呼呼的就好像影山的手一样——”
        她话还没说完,人倒是先宕机了,伴随着忽然卡壳的话语,她的头宛若故障的机械一般,一下一下低下来,凝视着自己胸前两团少女独有的柔软,那里被礼服裙的聚拢设计捧出了一道丰盈挺拔又不夸张的弧度,而且最重要的是上面紧贴着的温度——来自另一个人体温的温度。
        感觉就好像,被影山的手,贴着一样。
        影山的手,她的胸。
        日向的嘴半张着,脑海里全是这几个词在漂浮,但就是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让它们组成完整的句子。她完全能确定,影山提出要来帮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心之举,就凭影山那个单细胞生物的大脑,估计到现在为止都没把她当女生,更别提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那家伙根本做不出这种事。
        但问题是,日向现在是绝对不敢摸着自己的良心,说她对影山,就像影山对她一样,没有任何超出搭档的意思的。
        各种意义上,现在的情况还是好糟糕…!
        仁花看起来也明白她刚刚都联想到什么了,两个女生在试衣间里面面相觑,一个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一个涨红了脸不知所措,僵局维持了老半天,直到外面清水前辈的声音响起。
        “怎么了,日向?是系带太松了吗?”
        “没没没没没有!!完全没有问题,我马上就出来!!”
        日向听起来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徒劳无功地掩盖着自己的慌乱,踉踉跄跄地跑去开更衣室的门,还差点踩到自己的裙摆。她一拉开门就看见面无表情的影山,差点又停止了思考,多亏清水前辈这回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因为没刹住车而直接撞到影山怀里这种少女漫画情节才没有发生。
        “别太紧张了呀。”清水前辈一边帮日向顺气一边关切地说。
        “是……!”日向做了几个深呼吸,努力把胸贴的事情从脑子里甩掉。她竭力维持着自然的仪态,点点头示意大家自己可以开始彩排了。
        变奏版的Beauty And the Beast响起,影山对她微微弯腰行礼,伸出的手上白色的手套被熨得找不到一丝皱褶和尘埃。几乎是在他说出那句Shall we dance之前,日向就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本来他们的演出并不包含这个邀请的环节,但前辈们似乎一致认为加上这一步更有童话故事的氛围,于是便加上了这个看起来颇为浪漫的表演。
        影山顺着日向伸出来的手,轻轻把她揽入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她的肩头,伴随着舒缓的乐曲,踏出了第一步。日向似乎还没有从胸贴的事情里缓过来,半垂着眼睑,偶尔偷偷瞄他一眼,但很快又缩了回去,脸也总是红红的。
        这个呆子都在想什么啊……?
        影山不解地盯着她,而这明显让日向更加不知所措了。
        华尔兹,靠得也,太近了。
        日向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烧成一团浆糊,华尔兹不比探戈,探戈是试探与碰撞,而华尔兹则是亲密与依赖,她大半个身子全程都靠在影山怀里,旋转与进退都交给自己的搭档掌控,而她得到的回报,则是探戈里少有的缠绵温柔。
        温度。温度在影山的指尖,在影山的胸膛,而就在几分钟之前,同样是温度,在试衣间里几乎要了她的命。
        兴许是终于意识到曲子已经进行了一半而他们两个还没有一次对视这件事,她犹豫着抬起头来,两弯柳叶眉似蹙非蹙,那双总是无辜地圆睁着的杏眼带着连自己主人都没有察觉的期待,配合着俯角视线的萌系加成和脸上没有消去的红晕,无意之间对影山打出了一套超高伤害的组合技。
        就是在这个时刻,影山觉得一切好像都有点不对劲了,他指尖碰触的肌肤太柔软,半靠在他怀里的人太投入,就连落在她肩头的几缕发丝,都变得可爱起来。一直以来,日向作为他的搭档的身份,横亘在他对于她的其他认识之前,而此时此刻,这座巍峨的高墙终于开始慢慢破裂:
        对哦……这个呆子,好像是个女孩子啊?!


6/7
        “忽然意识到她是女孩子”,放在少女漫画和轻小说里面,无疑都是观众们喜闻乐见甚至不惜为此干等个十来册连载的桥段,但对于当事人来说,这无疑是非常剧烈的心灵冲击。
        ——如此剧烈,以至于直到他们义演结束了整整一周,影山都还不敢说反应过来。
        这次甚至还不用月岛嘲讽他,或者菅原来开导他,他都能明白自己对日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他会记得一个在预选赛第一轮就被他亲手淘汰掉的选手,为什么知道日向为自己偷偷加练的时候他能感受到莫名的触动,为什么在和日向跳舞的时候他总是希望比赛的时间能再长一点,为什么他看到日向受伤会不开心,为什么比起别人他会更留意日向的身材……
        一直以来,或许日向对他来说都是特别的,只是那点特别的心思都被阻隔在名为搭档与对手的高墙之后。
        但无论是多高的墙,也挡不住阳光,不是吗?
        ——探戈是另一种形式的决斗。
        姗姗来迟的另一个决斗者,终于也拿起了枪。


7/7
        最后他们并没有赢下代表日本出征阿根廷的名额,不过这也算在意料之内,比起消沉,两个人明显更在意从全国级别的选手身上能学到什么他们没有的东西。组委会在比赛后安排的庆功宴会明显是和全国各地选手们接触的大好机会。大地几乎没有来得及读完邀请函,就感受到了来自单细胞搭档组合灼灼逼人的视线,他马上就明白,自己那句“影山和日向,你们愿不愿意去”是完全多余的,无奈地笑着耸耸肩表示默许。
        如果泽村大地预料到这场宴会上会发生什么,那他也一定会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明智的抉择。
        这场聚会比起正式的大型晚宴明显更接近所谓的afterparty,前来参与的只有选手们和一些组委会的成员,连记者都进不来,大家彼此都算是同行,聊起来自然也不算生分。而这种需要社交的地方,一向是日向的优势场合,她不擅长那些觥筹交错之间的套路,但总是能靠着谈吐间透露出的直率,让对方也慢慢地卸下防备。影山就在这一点上被她轻易收买,吃了他人生最大的一个亏,便对自己搭档可怕的社交力格外敏感。
        组委会的委员长,国家队的教练,来自东京的选手,影山一杯果汁都还没喝完,日向就不知道问候了多少人。她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被自己晾在一旁的正牌搭档,一门心思地对照着自己心里那张学习清单挨个挨个请教,舞蹈圈大能们几乎没见过这么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闯入者,求知的欲望都快写在她的脸上,背后议论她的人倒也不少,但估计是念在她真诚,哪怕不满意的,说话都愿意留三分余地。
        挺好的,这有利于这个呆子的进步。影山心里如是给自己开脱,但总是有那么些不愿意说不出口的不满,不愿意看着她和旁的人那么亲近,总觉得她的那套让人感到被太阳直射的交往方式,应当独留一份给他,而不是大大咧咧地端出去,让无论是否有恶意的他人都见者有份。
        说到是否有恶意,这个呆子的防备心是不是也太低了一点?他想着皱起了眉头,从刚刚开始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吧?万一被别人灌醉了怎么办?有没有人来接她回去姑且不说,要是有什么糟糕的家伙心怀不轨把她带走——
        这种想法让影山有点坐不住了,他不动声色地走到日向旁边一点的位置,暗自观察着自己在某些方面神经似乎过于大条了些的搭档:她身上倒不像醉鬼一样沾满了酒气,从清水前辈那里借来的香水持久性能很好,橙花的香气大大方方,既不冒犯也不躲藏,她的脸颊红扑扑的,不知道是因为和眼前的人聊得激动还是因为喝醉了,但是最好不要是后者。
        日向刚刚谢过前辈,还没有准备好,就被一旁站着的影山拉走了,他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自己一番,这让日向颇为迷惑。
        “你喝了多少杯?”影山板着脸问她。
        “没多少啊,”日向有些茫然,“就是几杯香槟而已……”
        老实说她心里也有点虚,她忙着四处请教,说渴了之后就拿香槟当水止渴,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记得自己问了多少人,完全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但反正她自己清楚她的酒量算大,再多喝一点也不会醉,只是妈妈也说过自己喝酒容易上脸,几杯果酒就能把自己灌脸红,但脑子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到底多少杯?”影山继续问。
        “啊?大、大概三杯?”她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喝了多少,随口编了一个数字,希望能蒙对,但很可惜,幸运女神这次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因为她马上就发现影山瞬间沉下了脸,估计是不由分说地把自己当成了满嘴胡话的醉鬼。
        “你喝了六杯,呆子,整整六杯。如果我不来找你,你打算喝到什么程度?”影山不由分说地扣住她的手腕,半强迫她往会场的出口方向走,“现在,和我离开这里。”
        别啊,我还没请教完,日向在心里欲哭无泪,但多少有些自知理亏,再加上自己刚刚确实答错了影山的问题,便悻悻地闭上了嘴。不过还没走几步,她马上就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他真以为我喝醉了,那我趁机做一些平时没机会做的事,也不是不可以吧?
        日向想着,装作喝醉的样子,脚下的步伐微妙地打了个踉跄,这让牵着她的手走在前面的影山马上就察觉了。
        “我就说你喝醉了吧……”影山回过头来,正想数落日向,却发现她晕乎乎地靠了过来。
        “喂,影山,”她狡黠地眨眨眼睛,蹬掉了左脚的高跟鞋,“背我好不好,就像上次县内预选赛结束的时候那样。”
        影山看她这样子,估计是醉得不清,怎么凶都不会清醒了,只能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反正也快到没人的地方了,只是背一下应该也无所谓,便蹲下来让她上去。
        ……怎么就这么答应了啊?!到底是谁比较好骗!日向在心里默默吐槽,但表面上还是认真地扮演一个醉鬼,赤裸的左脚故意踏空了好几次,才乖乖趴上了影山的背。
        明明不是第一次背她,但当日向的呼吸洒在他耳边的时候,影山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尖,这当然逃不过身后根本就没醉的日向的法眼,这时候她的记忆和观察力反倒愈发清晰了起来,比如说,她清楚地记得,影山上次背自己的时候,根本不会有这种反应。
        “你耳朵好红啊,”她笑着,作势要去捏影山的耳尖,被他躲掉了好几次才肯收回手来乖乖由他背着,“上次你背我的时候,可没有这么红哦。”
        那是自然,在那个时候影山对于自己其实喜欢日向这件事几乎是无知无觉,背着普通的搭档和背着自己喜欢的女生,反应能一样吗?——但这些又不能让现在的日向听到,谁叫她现在是个醉鬼。
        “闭嘴,呆子。”于是他只能这么说。
        乌野给他们准备的车就停在路边不远的地方,影山拿菅原前辈留的钥匙开了车,把身后(自认为)醉得一塌糊涂的日向轻轻放在后座上,而后者似乎完全没有一点清醒的迹象,甚至还张开双臂向他讨要了一个拥抱才肯乖乖下来,一想到这种亲昵可能随时归属于某个别的被喝醉的日向误以为是他的男人,他心里那种酸涩与愤怒交杂的情绪就又要漫上来,淹过他为自己画的理智准线。
        “你别说话了,我开车送你回酒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幸运的是,回去的路上日向倒好像真的听进去了他的话,一路上都闭着眼,看上去相当安稳;而不幸的是,当他终于把日向送进她该住的房间,长舒了一口气正准备结束这一切的时候,她好像又准备整出幺蛾子来了。
        “陪我过夜好不好,”她趁影山转过身的时候扯住他的衣角,“清水前辈和仁花住在一间房了,晚上一个人睡觉我好害怕的。”
        “不可以。”影山听到她这么说时先是愣住了,随后便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为什么?”日向无辜地问。
绝对不可以留在这里和她过夜,影山心里警铃大作,哪怕是自己就坐在旁边玩一整晚手机内置的俄罗斯方块也不可以,和日向独处一个晚上,在道德上几乎是绝对的雷区,她今晚醉成这样,指不定还会提出什么更过分的要求呢?扪心自问,影山并不认为自己有忍住不出手的定力,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一定要把利用日向喝醉了这件事的机会关在门外。
“真的不留下吗?为什么啊?”见他半天不回答,日向还以为自己做得过分被他讨厌了,语气里都带了点难过,“只要我们都坦坦荡荡的,明天就不会被前辈们误会了呀?”
“……你是笨蛋吗?我告诉你行了吧,你听好了,”影山终于投降了,“因为我对你,根本就没有你想得那么问心无愧。”
“……没有那么问心无愧,是什么意思?“日向沉默了老半天,冷不丁冒出来一句,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神清醒得一点都不像一个醉鬼,热带雨林里自带猛毒的捕食者,影山马上就想起这个譬喻来。
“没有那么问心无愧,是不是指,如果我这样亲过来——”
她说着猛地一下站起来,吻上影山的唇,这个吻大胆又热情,就像他们都熟悉的探戈,只不过纠缠的不再是四肢,而是唇舌,她吮着影山比她想象中还要柔软些的唇瓣,终于等到了来自对方的回应:主动权几乎是瞬间完成了易主,她单方面的讨要马上就变成了任由影山对她予取予求,几乎要喘不过气时才终于恋恋不舍地和他分开。她尝起来是甜的,一点酒味都没有,这让影山马上就明白她根本就没有喝醉的事实。
“——你不会推开我。”
她故作镇定,眼底里却有火在燃烧。
真是的,又被这个呆子抢先了一步。
“你说错了,我不仅不会推开你——”影山俯下身来,更加拉近了他和日向之间本来就所剩无几的距离。
“——我还会拉着你再亲一遍。”


(7+1)/7
        日向坐在酒店大堂的吧台上,面前的高脚玻璃杯里装着冰凉的脱脂牛奶,她坐上吧台凳之后脚尖够不着地,只能随着酒店播的爵士乐节奏一晃一晃,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玻璃杯,时不时抬起头来环视酒店大堂一圈,没有见到自己的男朋友,便又失望地趴回去。
        虽然没有办法代表全日本参赛,但来阿根廷看看比赛还是没有问题的。暑期开始的时候前辈们对着账本掐指一算,发现也许是因为影山和日向的义演人气太高,预算居然还剩下不少,便组织了一下到阿根廷旅游这件事,权当是来看比赛再加上团建。
        照理来说日本的夏季到了南半球应该会变成冬季,但这座城市怎么说也还处于亚热带上,再加上临海,即使是在理论上的冬天,温度也还是称得上宜人,日向只在裙子外面穿了一件夹克,就觉得保暖效果完全足够。
        她有点紧张,又仔细捋了一遍裙角的褶皱,这条裙子是她问遍身边所有能咨询的人(甚至包括月岛)才挑出来的,说是战衣也不为过了,她一方面希望影山能早点注意到她为了他们的约会好好打扮了的事,一方面她作为不能更典型的运动系,平时并不擅长梳妆打扮,穿衣服都是怎么方便她活动怎么来,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打扮的是什么水准,又有些害怕影山会觉得这样的她太违和,希望影山能够不要在意,最好全程都不要意识到。
        日向纠结了半天,没意识到影山已经出现在了酒店的大堂里。大概是因为传说中的心电感应,他马上就找到了在吧台边百无聊赖地发着呆的女孩,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差点把日向吓了一跳。
        “谁啊……!”日向浑身一激灵,回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男朋友,这才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你这家伙,好歹先说一声自己是谁吧……”
        她一下子从高脚凳上跳下来,裙角溅起一点纯白的波浪。影山嗯了一声,自然地牵住他的女孩的手,两个人连对方的手都还没握热,人倒是先害羞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晚上的天气真不错呢,你说是不是啊影山……”日向刚说出口就马上后悔了,这是什么破烂话题,她在心里暗暗咒骂。
        “嗯,确实不错,”不知道是真心这么觉得还是只是接她的话,影山点了点头,随后犹豫了一会儿,才终于说出来,“那个……裙子,很好看。”
        影山好像也不是很习惯这么直白的夸赞,说完之后连耳尖也红了一大片,日向倒不觉得他这副模样窘迫,反倒觉得他这样可爱得要命。
        “啊、谢谢,”她局促地应着,想了想又怕他觉得自己敷衍,又加上一句,“是清水前辈他们帮我挑的啦,你应该夸他们眼光好。”
        “……那也是你穿着才好看。”影山这句话说得很快,好像生怕被她听清一样,说完就马上别过脸去。
        ……这家伙今天这么多漂亮话都是从谁那里学来的?日向心想。影山平时一个月对她掉落一个字的赞美都嫌多,今天这么说话怕是把以后三年的夸奖份额都用完了。但是她又没办法讨厌这样的影山,毕竟说出这种夸奖的可是她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这让她心脏里好像关了一眼舞蝶泉,几百万只蝴蝶正在里面振动它们铺满磷粉的翅膀,金色的光芒洒了一地。
        “别傻笑了,呆子,我们今晚要去哪?”
        坦率模式的影山持续时间还没到三分钟,便又变回了她更熟悉的那个样子,不过这样也有点好处,那就是让她马上忘记了初次约会的紧张——
        “哪有人会在约会的时候叫自己的女朋友呆子啊?!”她不知自己是该气还是该笑,“是去一家当地人推荐的酒馆啦,离酒店也不远的。”
        老实说她和影山都不怎么擅长认路,再加上异国他乡的,又是大晚上出来约会,不敢挑太远的对方,所幸前辈们很擅长订酒店,他们住的地方附近就有旅游杂志推荐过的酒馆,夜间还有音乐表演,作为情侣约会的选择来说实在是再好不过。
        日向似乎是早有准备,进店拜托领班给他们找座和点菜的工作都是她一手包办的。这还是影山第一次听她说西班牙语,也许是因为异国风情加成,在他眼里说西班牙语的日向几乎都换了一个气质。她说日语像是撒了一包橙味跳跳糖,罗马音一个一个从她嘴里蹦出来,那些她自产自销的拟声词像是小行星的橙色碎屑一样砸到听她说话的人头上;但说西班牙语的时候她像慢悠悠地从蜜罐里拈出一颗糖渍樱桃,音节和音节之间粘连在一起,连偶尔掉落的弹舌都像是蜂蜜果浆顺着她的手腕滑落。
        “你什么时候会的西班牙语?”在等侍应生给他们上菜的时候,他问日向。
        “临时突击的啦,”她吐吐舌,“我只勉勉强强会葡萄牙语,不过它们有些地方还蛮像的。”
        他们坐在露天的位置上,桌上点了一盏小烛灯,主要的照明还是来自于半露天半室内的中央舞池,他们正好赶上今天的表演,舞台上的人已经开始各自调试自己的乐器,时不时响起几声钢琴、萨克斯和小号的乐音。
        “啊,要来了要来了,这家酒馆最招牌的表演,”日向兴致勃勃地和他解释,“今天应该是即兴爵士乐合奏,如果昨天来的话应该是有摇滚乐队驻场,不过我怕你不喜欢,所以挑了今天才过来。即兴爵士乐合奏很有意思的,明明是合奏,乐器和乐器之间却还存在着竞争,就像探戈一样——”
        她说得喋喋不休,涂了唇膏的嘴唇一张一合,勾得影山总想亲她一口,而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服务生端着菜走过来,见怪不怪地放下菜又走了,毕竟这里是以热情闻名的拉丁美洲,小情侣在公开场合亲热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你你你你干什么啦?!”他们分开的时候日向看上去相当震惊,一副完全没料到会被亲的样子,“刚刚都被服务生看到了诶!”
        “吵死了,呆子,亲一下自己的女朋友有什么大不了的,”影山被她这么一说也害羞起来,抬手去捂她的嘴,“专心吃你的东西。”
        舞者的身材要求相当严格,日向也不敢在这么晚的时候点些高热量的东西,送上来都是水果沙拉和烤蔬菜,她刚切下来一小块被烤得金黄酥软的土豆,那边舞池的乐队已经登台,四周响起一阵掌声。
        爵士乐的曲调很轻快,但里面的竞争一点却也不轻松,主动权在一个乐手和另一个乐手之间几经易主,本来占着上风的人在下一个改编处就可能会马上就会被原本吃瘪的另一个人压一头,她听得有些入迷。随着乐曲的渐入佳境,不少人纷纷起身走进了舞池,她转过头来正想问影山要不要也去跳一支舞,却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影山投在她身上的,温柔的眼神。
        “要跳舞吗?”
        “当然了。”
        没有编舞,没有指定伴奏,所有的动作都是即兴发挥,跳热了就把夹克脱下来,拜托一旁的酒保送回座位,然后回到舞池,重新揽过自己的最佳拍档,她咯咯地笑着,随着节奏转了一圈,腰间缀着的流苏飞起又落下,你可以转圈,那我自然也可以带着你进退,没有人比我们更懂什么叫作合作间的竞争,等乐曲即将结束,节奏逐渐变得舒缓的时候就换成温柔的贴面舞,让共舞的快乐温存到最后。
        满场欢呼,就连驻场的乐队都放下乐器,对这对搭档致以赞许的掌声。在一声声Bravo之中,日向贴着影山的耳廓,边笑边说:“明年我们还要过来,比赛完之后来这里庆祝,跳给大家看。”
        于是他也笑了——
        “那是当然了,呆子。”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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