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932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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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全职高手 喻文州,黄少天
标签 喻黄 全职高手同人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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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8-30 15:33
*《全职高手》喻文州x黄少天
*伪装武侠,少天生贺
【上】
车队行到山腰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头顶的乌云像罩布一样沉着,把天压得只余边上一条细细光亮。走镖的都提着颗心,倒不是怕天公泼雨,而是怕人祸先来。
这次老镖师都不在,镖局散伙的传闻恐怕不假。叶老头子想冒险走这一趟来回本,必然得另外雇高手,端坐在树上的喻文州看领头人骑马先行,嘴角缀着意味不明的笑。
再有一盏茶的时间他们就会遇到自己。
车辙印压得很深,这才是真正拿了货的车队,他们走得慢,照着微草堂的卜卦时辰,不赶夜路也不碰风雨天气,半个月了才行到这里,看起来不可谓不悠然,若不是今天有喻文州,他们原本也算不着这场雨。
天气闷热,蝉鸣聒噪,骑马的剑客忽然抬头往喻文州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有所感地摸了摸佩剑。
车队便停下了。
喻文州抱着禅杖往身后的树干靠了靠,露出点欣赏的目光。都说狼嗅觉灵敏,高原雪岭如此,山林湖泊应该也不差,即便感官被影响,判断还是这么精准。
藏青色布袍的剑客在意料内的时间出现,他孤身一人,拨开遮目的树枝,像是打了个招呼:“哟,喻文州。”
喻文州笑着回道:“少天。”
谁都知道他随魏琛去当了术士,一手绝学神通诡变,早早和庙堂断了联系,如今出现在这里,除了劫镖恐怕别无他意。
黄少天知道这人向来思虑周全,游刃有余,隔着三丈开外就不再往前,嘴上还是习惯性地说些转移注意力的废话:“你怎么用上禅杖了,过不下去开始化斋了吗?”
喻文州依旧好脾气,温和道:“这不是怕露出它原本模样吓到旁人么。”
黄少天深以为然:“上面挂满骷髅呢吧?无妨,反正现在此地无旁人,你不如让它活得痛快点吧。”
“只身应战,果然体贴。”
“是啊是啊,这不是没办法。我要是输了这镖也没法走,还不如留着他们在下面避免误伤呢。谁知道你是不是天雷地火一顿炸的,别上有老下有小给你一弄中间都断了。”
剑客的话没断过,剑却已不知何时出了鞘,悄无声息地握在手里。
喻文州仍在树上不动如山,可是风也骤然喧嚣起来,手里的禅杖也露出了本来面目:枯木般的手杖上面白布翻飞,在人头白骨间冒出阴森鬼气。
看起来温润如世家公子的喻文州拿着这样的器物,还颇有心情道:“真要打啊?”
黄少天笑了一下:“你不行么?”
喻文州说:“我不想啊。”
这一战便豁然开始!
喻文州周身浮动的光球滚落地面,烟花一般炸开无数箭雨。剑客飞身,他轻功卓绝世无其二,可是即便如此也没法完全躲避这大范围的箭雨,尤其是还有无数光球在喻文州手上不断生成。
这诡异的球体不是眨眼就能完成的杰作,黄少天腹诽:这厮早就要打了!就是算准自己要说废话,还刚好给了他蓄力的时间!
黄少天挥剑的招式大开大合,对零星小伤不管不顾,似乎只要囫囵劈开这些杂碎即可,喻文州见光球将尽,正搓指唤出个陷阱,可术法还没施展开来,头上忽的一声巨响,无数古木轰然落下!
“小心咯!”
黄少天笑着后翻躲开,他方才横劈竖砍多少巨木,现在尽数落下可不是闹着玩的。
即将被树木枝干掩埋的喻文州抬头挑了挑眉,面上毫无惧色地改了手势,身形像气泡一样破掉,原来的位置上只有个灰白的骷髅。
就算术士先手,剑客不能近身,也不代表他黄少天毫无还击之力。
“还是不要小看我比较好吧,文州?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我可得尽力才算对得起这个替人消灾钱吧?”
黄少天想都不想,靠直觉般转身就杀去一棵树下,喻文州才刚刚现行,就被长剑挥散了影子。他动作奇快,出剑刁钻避无可避,喻文州透过骷髅看他,想起来江湖上称这人为妖刀。
但这不影响喻文州算计他,喻文州早知道他野兽一样的判断力,设置的骷髅足有九个之多,黄少天破坏掉第五个时,喻文州下一个术法已经拿捏在手,只要引剑客踏足他的领域,那六芒星牢就会豁然而起。
喻文州藏得好,只是每次从骷髅里抽身都要费些神,第六次时黄少天像是笃定喻文州不在此地,随意拨开水上浮萍一般翻手挑了个剑花,露出衣袖间的手腕。
不见光的腕凝着雪色,被泛出旧色的红缠出点旖/旎的味道。盘扣精致,喻文州看走了神。
只这一下犹豫,黄少天竟然察觉出周围不对,他连忙止步,刚好停在阵法旁。喻文州出现在第七处新的位置,而剑客反手插碎了骷髅,终止喻文州这些连点成线的术法,逼他现了真身。
黄少天三两步逼上前,剑尖横在喻文州喉间。
“文州,你输了哦。”
剑客露出个得意的笑,风也闻声而来,煽动周遭树木为他鼓掌,喻文州垂眼只笑,手中的招魂幡又变回禅杖的模样。
“车队一路上时辰风水都是算过的,这场雨突如其来又莫名其妙,拜你造化所赐吧?”
“少天啊。”
喻文州答非所问,只是轻轻叫了他的名字,便忽地错开剑刃倾身而近,在术法的作用下他快得犹如鬼魅,叫黄少天吃了一惊。剑客心里明白,若不是刚才喻文州自己的犹豫,这一战他才是翻不了盘的人。
“别来无恙。”
黄少天收剑,天色霎时间阴沉如夜,大雨也倾盆而下,带着山风呼啸,他侧过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喻文州,那两片薄凉的唇只轻轻说了这一句话,喻文州便将伞留给他,身形就烟般袅袅散去了。
少天什么也没说,那雨帘挂在伞边,像是什么陈年隔阂未破,雾霭沉沉,山长水远。
【中】
申时,车队在城西的小镇入驿站歇脚,浩浩荡荡却不敢声张,走了偏僻小路。雇主心腹招待饭菜,黄少天草草吃了,没回住处,只提了两壶酒上房顶,偶尔还从旁边的碟子里拿两片肉。
下午的雨将这一带横扫而过,此时月明星稀,凉风习习,黄少天躺着瓦像是等人,又像只是散心。
他枕手躺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有人慢吞吞地和月亮一道爬上来。
“少天来得这么早。”喻文州拍了拍灰,在他旁边坐下。
黄少天瞥他一眼:“是啊,请人喝酒不得先到么。今天亏得你手下留情,谢了。”
喻文州笑道:“跟我说谢,生分了。”
沉默便就此开始。换做从前,黄少天不会留出这样的余地,可他如今就是不接茬,像是在闹什么别扭,连称呼也连名带姓地叫,当没认识过他似的处。
喻文州也不介意,自顾自揭去酒坛,倒在碗里饮了一口。
“好酒不烈,口齿生香。”
“话别说太早,王杰希送的,估计还是个药酒。”
喻文州便笑。
黄少天知道他和微草堂不对付,还故意触他霉头提上堂主大名,跟个刺猬一样竖起了针,怎么都想扎自己。
喻文州也不介意,低头看着黄少天道:“少天,你护的这镖有问题,货源不正,不如让我截了吧?”
黄少天侧眸同他对视,问:“如果我说不呢?”
喻文州笑:“那我总得讨个回去能交差的东西。”
“拿酒呗。”黄少天挤眉弄眼,不觉是个亲密的玩笑,这熟稔来得毫无意识,连喻文州都被他这句调侃叩到心头,好像从前往事也不过如此。
喻文州看满天星辰落在少天眼睛里,比清辉还遥远,默了一瞬,举杯敬他。
“少天送的,我可不能拿去给别人。”
“啊?不送就不送,忽然敬我做什么……”
黄少天自己赌气,却见喻文州总是一本正经,这杯忽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他嘀嘀咕咕用手肘撑起身子,莫名发现离喻文州太近,鼻腔里灌满浓重药味,还有多年前熟知的、独他一人身上的味道。
这个位置太适合接吻,喻文州便俯身照做了。
黄少天被他端着下巴,喂了一嘴药酒,喻文州没骗人,好酒不烈,唇齿生香。
夜风穿过两人喉间,黄少天的剑已经抵在喻文州胸口,寒刃凉锋,他稍一轻推,撑出方寸之地。
“少天又拿剑指我。”
“喻文州,你注意点,咱俩可还是敌对关系。”
被点名道姓的术士笑道:“是是。那我讨不到别的了?”
黄少天把剑收回,道:“无可奉上。我说喻文州,你有空来我这趟镖找麻烦,在其他山头上早拿到七车八车的好东西了。趋利避害,你当年不是会得很?”
这酸的。
喻文州也不恼,只是笑,任他把两人之间的距离又推回百丈远。
“回吧。当年没砍到你的,明天我就要补上。劝你老老实实,像那年一样别来。”
支走喻文州,黄少天又躺回方才的位置,吊儿郎当地说:“来得不巧,没能招待老板,见谅。”
黑幽幽的角落里便走出他的雇主,意味深长道:“哪里的话,是我打扰黄少雅兴了。你同‘索克萨尔’是旧识?”
“师出同门,担得起一声师兄。他从蓝雨叛逃,去西域修了这一身术法,在江湖上还算秘闻?”
雇主瞧他轻松自在,不当回事,唯独念到“蓝雨叛逃”时语气不善,心中来了兴趣,便意有所指道:“大名鼎鼎,自然不算。只是我以为另有隐情才让二位分道扬镳。”
黄少天挑眉,起身饮酒,摊手道:“你看到咯,始乱终弃,不怀好意。”
雇主吃够八卦得了便宜,自然得卖个乖:“想不到有这种的事,冒昧了。”方才黄少怎么不一剑了解了他?”
“打不过啊。他只身一人赴局,您老以为他图的是我这张脸啊?告诉您吧,明日辰时他还必然再来,这镖他要动此行就是凶险。今晚抓紧借几位术士,明天布阵等他上门吧。”
【下】
蓝雨阁地处山巅,整日云雾缭绕泡在山岚宿雨之中,可最舒适的仍是夏日。蓝雨人也恰如其名怪得很,在雨里如鱼得水,更容易露出些本性。
新雨初霁,天朗气清,风未穿透山林,白烟一样的雾气便远远地给蓝雨勾出个轮廓。
少年时的喻文州撑着伞,已冒雨走到山巅,此时却放慢了步伐,黄少天在林间抓到他行踪,纵身飞到他跟前拦了去路:“文州!你去哪?”
少年抬起头,温和地笑:“去走走。”
“你骗人。”
喻文州也不争辩,顾左右而问他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黄少天抬手露出拿着的剑,不同于他们往日练习所用木剑,寒光清透,一瞧便是好剑。他头上仍有汗,沾湿额前的碎发,说:“冰雨。方才比试师父奖的。”
“很好啊。”
“你去哪?”
平时絮絮叨叨意气风发的少年盯着喻文州,只问了这三个字。
喻文州的笑意淡了几分,也不说话。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唯一的推手是身旁的蝉鸣。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怎么带来了?该收好的,以后可得好好用起来。”
黄少天说:“我赢的,我想送给你。”
喻文州的眸子便明明白白地回看他:“少天,你知道我用不来快剑。”
他知道。
“我要走啦。”
他也知道。
黄少天问:“为什么?”
伞被喻文州微微抬高,雨哗啦啦地往后落了个痛快,露出彼此的面容。喻文州把伞递给他,在伞柄相交的那一瞬,少天的手被握住,喻文州在他唇上落了个吻,那点温度清清淡淡的,风一过便没了。
这个问题最终什么回答也没得到,喻文州松开手,黄少天腕间多了一根细红绳,编得漂亮,纹路朴素。他的身形忽然如墨落在水里化了一样散去,深深浅浅被风吹散,只留下了那把伞。
雨又淅淅沥沥下起来,把黄少天的疑惑悉数掩埋。
“喻文州……你去哪!”
梦境陡然截断,黄少天睁眼醒来。
昨夜喝了几杯,本该得个好眠,颠来倒去梦的尽是些陈年旧事,他捏了捏眉心,天光大亮,晨露的气味被洗得挂单,黄少天几不可闻地叹口气,起身收拾洗漱。
这是走镖的最后一截路,照黄少天的说法,成败在此一举,雇主自然不敢怠慢。连夜找了几个粗通术法的帮手,早早在大厅里候着,就等黄少天过目。
剑客抱着冰雨,从楼上下来正打哈欠,顺手捡了个馒头放嘴里啃。
“诸位早啊。我说您这是通天了要,我还以为撑死找来三两个,没想到一次就是五位,大手笔大手笔。都吃过没?”
雇主忧心忡忡:“那喻文州毕竟术法了得。”
黄少天盛了茶,一口倒了半碗下肚:“他再怎么术法了得也要冲着我不是,几位术业专攻,我不多说,到时候希望助我一臂之力,主要困住他,别让我被他诡辩术法绊住,我就能让他动不了货。至于其他弟兄,分散着走,莫聚在一处让他端了就行。”
一行人应声散了,启程上路。
黄少天仍是打头,折花哼曲,在马上偶尔和别人聊天打趣,若说严阵以待,又颇有几分水来土掩的洒脱,无论怎么看,都和昨晚那个同喻文州争锋斗狠的蓝雨剑客不像同一个人。
“诸位,站稳咯!”
他忽然勒马,所有人只抓着黄少天模糊的影子,就看不清他去了哪——传闻剑圣其剑来去如风,其人亦首尾无踪,比剑快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同他叫板的,就瞧这一瞬,在场的都明白所言非虚。
下一秒周遭便爆发出地动山摇的动静,众人便知道这场硬仗要来了。
西北角兵刃相接,锐响拉得很长,黄少天才重新出现。他手里的冰雨寒光湛湛,即便在青天白日下那光纹也清晰可辨,破开深紫浓雾时,似乎是架在了什么武器上。
喻文州的脸隐在兜帽里,他微微抬头,嘴边挂着浅浅的笑:“上来就速攻,怎么总是踩我软肋?”
黄少天抽剑,招式变化莫测,嘴上却说着莫名其妙的话:“白成这样。你晒晒太阳是不是会死?”
他横扫过去,喻文州没料到这虚晃的一手,仰头躲了,兜帽被挑开,露出不常见光的雪色面颊,人便化作烟雾散开。黄少天眼观八路,仿佛后脑勺也能看到一般,转眼就杀到喻文州新的影子前,他剑招凶猛,像龙吟虎啸,加之冰雨自带的锋芒,仿佛妖异的猛兽狠狠咬住术士的每一招。
术士凭空出现在下一个设置好的影子上,刚好在车队散开的阵型正中,黄少天吹了个口哨,五道白光就从不同方位凭空冒出,陡然袭向喻文州。
“来了来了来了!”
喻文州侧眸,手杖从掌中脱离,高速旋转并且带起了一阵噼啪乱响的雷光,那些缠住他的白光似乎非但没有造成伤害,还反过来扯住了那五个术士。
与此同时,他脚下有一扇混沌之门豁然洞开,术士们大惊失色,躲到车后趴着,又害怕失去货物,又害怕被卷入其中,进退两难,尤其雇主,脸上已经不知道该表露出恐惧还是痛苦了。可是他们唯一的希望黄少天此时却悠哉游哉走到身边,客客气气道:“您是自己老实待着,还是我让您老实待着呢?”
“你……你和他串通!”雇主死死抱住车,大喊道。
黄少天笑眯眯地说:“我想你可能搞错了,喻文州确实没想劫镖,要劫镖的人是我。”
镖师们面面相觑,谨慎地聚在一处,那头黄少天手里冰雨翻出剑花——那不过是他拿手好戏三段斩的重复,所有剑客的基础式,偏偏在他手里挥舞的每一下都像是残影。
“我和各位合作愉快,但是也不介意不打不相识哈。”
这句话就算是划清界限,也是对所有想挑战的人表示来者不拒。
雇主和镖师们一道,临走前咬牙切齿问:“那么这位大名鼎鼎的‘索克萨尔’是来做什么的呢!”
喻文州抱着已经变回禅杖模样的人头骷髅,露出个礼貌的笑:“来劫人的。”
狼狈为奸。
雇主恶狠狠地想。
路上恢复平静之后,黄少天抬手往天上放了个信号弹,烟花寡淡,倒是声如鹤唳。他把冰雨挂回腰间,剑穗轻轻一荡,落在喻文州眼里。
“对方能看见吗?要不要我帮你跟天公借个雷?”
黄少天道:“算了吧,你还怕微草堂的人不知道你回来了是怎么地。等会儿老叶会带兴欣的人来接手的,交完货咱们就能走了。”
喻文州问:“怎么跟叶修扯上关系了?”
“他自己看亲戚不顺眼——说是这么说,但我不觉得这个人真会和谁过不去,他只是看这批货过得去。我前两天撬开看了一眼,这样的玉确实不多了。”
喻文州不动声色:“你都觉得是好玉?”
黄少天本来不想理这些聪明人的双关,却随着心情答了一句:“是啊。你也不错,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帮我咯。你怎么知道我要动他们的货?”
“我不知道,我只是来见见少天,想和你聊一聊。不过从见面开始,你好像一直不给我这个机会,所以我猜你另有打算。”
黄少天:“也没有吧,我不想和你说话很奇怪吗?突然销声匿迹,恶名远扬,谁要理你?我可是做好准备十八年不同你说话等你老死再去上香的。”
“你不会的。”喻文州笑,眼角一弯同少年时分毫不差,眸中还带着蓝雨阁山上的清风薄雾,兜兜转转,只盯着黄少天。“我见到你就知道了。”
剑客面不改色,可耳尖带了点潮红,像腕间细绳,是回环衔尾的旧色。
“回来了。”
黄少天转头望他:“嗯,别来无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