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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雷ML】太阳陨落

作者 : Lucía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过激/暴力

原型 Sherlock Mycroft , Holmes,Gregory , Lestrade

标签 麦雷 mystrade

295 2 2021-2-14 15:13
导读
警告:中美洲土著阿兹特克文化背景,原始文明,有血腥场景暗示和描写,可能会引起不安,如无法接受请退出。
设定:Mycroft—Diogenes部落/Gregory—Land部落
Mycroft躲在巨大的芭蕉树后,从远处冷眼观望着一切。

炽热阳光烤在土地上,通常会激发出洒在花叶上鲜血的甜香,但是今天没有。正奋战的勇士们已经拆下锋利的黑曜石刀片,挥舞船桨状的钝木刀向敌人劈砍:只要击昏,然后全部活捉。尽管战死沙场是永恒的荣耀,但是从这次荣冠战争里幸存的俘虏们有着更神圣的命运——将自己正在跳动着的心脏从胸膛取出,心甘情愿地奉献给至高无上的托南辛——没有人能真正幸存。这位太阳神更爱从祭台喷涌出的新鲜热血,因为最痛苦的生命最有力量。

“大祭司,您挑选出主祭品了吗?”侍从Harry贴近Mycroft向他耳语,似是怕惊动某些神秘又崇高的造物。

Mycroft轻轻拿起投枪器,这支专用于祭祀的神圣武器一直被跪在另一边的低等侍从高举过头顶以示敬意。他悄悄组装好长箭,从远距离一击而中移动目标的非致命部位极端困难,所以绝对不能惊动千米之外的他。

“那一个。” Mycroft的低语被蛙鸣掩盖,Harry顺着箭头的方向望去,戴着猩红头冠侧插纯白鹰羽的将军,赤裸着古铜色的饱满胸膛,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正与两名最精英的美洲虎勇士鏖战犹酣。

Harry也惊叹,没人能不惊叹,他是多么美丽,多么有活力!谁能比他更适合向神献出生命?谁能比他更配在天堂侍奉神明?

Mycroft凝神静气,右脚向前错出半步,轻缓但是坚定,锐利的箭尖从一直掩护他安全的芭蕉树后露出锋芒。他闻到湿润的泥土、腐烂的藤蔓,突然目标转身暴露正面,他抓住时机,长箭被用力掷出——
命中!

箭尖穿透了将军的右腿根,箭杆嵌在肉里,猛烈的冲劲和剧烈的疼痛击倒了他。他仰面坠落在地,被美洲虎勇士们捆绑俘获,荣冠战争就此结束。

出发时几车空荡荡的木笼在回家时盛满了丰收的喜悦,一百个健壮勇猛的士兵被均匀分到十只木笼里囚禁,他们双手反捆着,彼此分享着恐惧和伤痛,完全清楚即将到来的“神圣”命运。

将军被单独关押在大祭司Mycroft的黄金囚笼中,腿根处的贯穿伤被最优秀的医生处理过,还有数不清的内贡刺绣绒羽软垫和享不尽的美酒烤肉,待遇格外优厚。对于Diogenes部落的人来说这至关重要,自从金笼中的荣耀之子以车代步踏上Diogenes宽阔干净的街道,整个部落的信仰和希望便全部系于他身上;但是将军本人并不这么认为,他被灌下整整一壶掺了毛曼陀罗的金边龙舌兰酒,此时正在烈性迷幻剂的引领下到太阳神庙中遨游。

滚滚向前似是永不停歇的车轮最终停在城中心的大金字塔底,勇士们纷纷归家,剩下的便全是祭司们的活计。留守神庙的祭司早已准备好了足量的迷幻剂,只待新鲜的俘虏送达,准备祭祀的第一步仪式——驯服,便可开始进行。

浸泡过裸盖菇*的龙舌兰被慎重地倒入一只只精雕细琢的黑曜石酒杯,它们见证过无数次的神明降临,承载迷蒙的开始,又满溢鲜血的结束。苦涩的酒精慢慢融化甜腻的干血渍,粗暴地一起涌入俘虏的腹中。

苦辣无比的液体自内而外、自灵魂至肉体将俘虏净化,很快他们就见到了扭曲的森林和倒流的海洋。祭司的掌心按在他们额头上,只消最后一步,他们就不再是俘虏。
“你是我心爱的儿子。”慈悲的祭司如是说。
“你是我亲爱的父亲。”驯化的祭品回答道。

黄金牢笼中的将军独自在金字塔顶,麻木地俯视,云端的视角只有他和那个身罩及踝黑袍,仅存一只耳的大祭司分享。无论远近都是一样的痛苦,自己之败累得百名同族即将命丧。审判之剑已悬于颈上,苟且的每一分都心存惶惶。那么候刑的长短和被隔离的距离是仁慈的悲悯还是精神的折磨?

Mycroft带了模样相似的黑曜石酒杯前来拜访,里面盛满了奶白色酒液。
“再饮一杯?”祭司隔着金笼跪在将军面前,海蓝的眼睛藉由温柔的神情传达着友善与尊重,“你是我亲爱的兄弟。”
“我却没有战场上放冷箭的血缘!”将军决定忽视那杯该死的酒,反正他们不是已经强行灌过他一大壶了吗?
“你看到是我做的?”
“我看到你有力的胳臂、结实的背肌和华丽的长箭;我看到你是Diogenes最优秀的箭手;我还看到你卑劣地躲在芭蕉树后!”将军越说越激动,他身体前倾,愤怒得似要冲破牢笼。而后他发现到这个道貌岸然的祭司可笑地丢了一只耳朵,他抓住机会冷笑着嘲讽:“我百发百中的祭司,是谁取走了您高贵的耳朵?”

面对挑衅的Mycroft也不恼,他看到的是精神充沛的反抗。距离祭祀还有很长一段时间,笼中的祭品必须要活到秋天玉米成熟前的节分日。同祭品建立起关系非常必要,唯有巧妙地驯服才能让他心甘情愿走上祭台;太阳神只飨用最甜美的鲜血,无用的苦涩反而让厄运降临部落。Mycroft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主祭人,他知道一切该怎么做。

“左边的耳朵是我自己割下的,在我成为Diogenes最高祭司的那一天。我需要流出敬神的鲜血证明信仰,忍受痛苦证明担当。” Mycroft认真耐心地解释,无论听者理解与否,“将军,血液在我们的身体内奔腾,永不停息是因为它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只有将足量的最新鲜的血液献给神明,再送上一颗跳动的心脏,神明才会回报风调雨顺和五谷丰登。”

“一个错误,我是Gregory,Land部落里最普通的战士之一。”
“Gregory,你我都清楚你在Land部落的地位,谎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玷污神的口味。”
他们素昧平生,Mycroft却对他了如指掌,Greg像是被捉住尾巴的猫,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信仰的魔掌。他们在沉默中对峙,但是在Mycroft看来,这只是Greg的困兽之斗。

“看来我就是那颗跳动的心脏。” Greg后仰摔进绒枕堆,空洞的声音陈述着自己生命终结的句号,“是你吗?是你将取走我的心脏吗?”
Mycroft 满意地站起来,看他毫不费力地驯服了这美丽的倔强的灵魂:“是托南辛,我们最尊贵的太阳神。祭司只是在神谕的指引下代天巡狩,人类Mycroft从不杀生。”

Greg放弃对Mycroft虚伪的控诉,事已至此,他只想知道死亡的阴影将要如何覆盖在他身上。“接下来我会怎么样?”
Mycroft 露出神秘地微笑:“你会知道的,我们晚些时候见。”

Greg丧失了时间的尺度,毛曼陀罗花叶中的东莨菪碱*在血管里兴风作浪,眨眼之间他感觉似乎已度过了三轮冬夏,伴随着纷飞的柳絮和烤玉米的甜香。推开家的木栅栏门,妹妹Molly飞奔出来迎接他,他们坐在院里的秋千上,摇摇晃晃。

摇摇晃晃,Greg突然睁开双眼,家的温暖消散殆尽,一弯新月悬于夜幕,银白清凉的月光均匀地撒落他身上。

“我在哪?”他还是恍惚。
“科斯河,它环绕着Diogenes的领土。”Mycroft悠然的声音从他身边轻轻响起。
“什么时间了?”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过去了六个太阳时。”

水声潺潺,河水的步履毫不匆忙,载着小船在未知的迷茫中,将世界毁灭*的预言缓缓流淌。

船头的一盏油灯是从天幕摘下的星光,烛火明明灭灭,总是安静地燃烧。Greg不愿想象那里是什么动物的油脂,对于这个血腥残忍的部落来说,不考虑人类才是他的狭隘。

“为什么?”
“因为你要成为Diogenes神明们的信徒,你要诚心供奉他们如同Diogenes族人的骨肉兄弟。”
Greg愤怒地侧翻过身,胳膊支撑着他俯视对方,占据唇枪舌剑的上风。黑暗中的Mycroft在一豆微弱烛光下就是无情的死神,Greg厉声质问:“为什么!”
“因为神创造了Diogenes的土地,是神护佑这座湖中岛,是神阻挡洪水带来丰收,是神喂养着二十万Diogenes人。”

“但是你发动的荣冠战争是对我们的屠杀!一个'光荣'的战争只为了活捉俘虏?然后再杀了他们放血?!”
长久的沉默,Mycroft没有回答。
小船飘到水流湍急的转弯,顺从惯性的力量,Greg绝望地躺回去,不知自己还能再看几次星空。他喃喃自语似的,却面对着Mycroft的那一边,他说:
“我不想死。”

慢慢地,他们漂到了一片平静的水域,小船几乎停滞不前,死水浸泡的藤蔓植物散发出令人难忘的腐烂味道。
“你会怎么对待我?在祭台上。”
Mycroft还是他一贯的真诚态度:“我会尽量减轻你的痛苦,Gregory。”
“再给我强行灌上一壶让人精神错乱的酒?”Greg不领情地嘲讽。
“可能会更多。不过你可以选择让它不那么痛苦,送给你的酒是我自己的私酿,而且里面添加的草药确实也减轻了你的痛苦,不是吗?”
“加假如我喝下了够量你的宝贝,然后会怎么样?”
“Gregory,你确定要听吗?”Mycroft好像第一次产生了犹豫。
“我想在神志清醒的时候抓住即将消逝的生命,这至少比糊涂着恐惧强上百倍。”

“好吧,如果你坚持要。”Mycroft几不可闻地悄声叹息,“直到那一日,你会自发又快乐地走上神庙的台阶,躺在祭台上。四名高等祭司分别压住你的四肢,你的胸膛将会暴露在太阳神托南辛的注视之下。一把黄金柄的黑曜石匕首将深深刺进你的肋骨,直到胸腔之中。我会把手伸进去,将你的心脏摘下来。你的心脏会被供奉在白垩岩的圣坛之内,撒上圣油后点燃,烧给太阳神。”

“然后你们会得到什么好处?”Greg淡然地提问,不知是接受了命运还是迷幻剂的余韵。
Mycroft不再深究Greg的意愿,一个明智的人不会在此刻用问题回答问题。“太阳神会护佑Diogenes人,迫使乌云退散,让作物得到充沛的阳光,带来丰收。”

“你还记得White Hall部落*吗?”Greg突然提起这个位于Diogenes西北方的小部落,“三年前也是这样,那时你们祭祀了多少White Hall人?”
“献给至高神特斯卡特利波卡一万,献给守护神维齐洛波奇特利一万,献给洪水之神特拉洛克五千,献给太阳神托南辛五千,一共三万。”Mycroft诚实地回答。
“结果那年秋天先是地震,后是大洪水。三万颗心脏就换来神的震怒?还有一个部落的灭绝?”
“我们无法扭曲神的喜怒,如果神不够满意,那就需要更多的鲜血。”他突然握住了Greg的手,Greg哆嗦一下——Mycroft左手的小拇指缺了一段指节,就是阻止那次灾难继续扩散的代价。“我们都有自己的命运。”

Greg挣开Mycroft紧握的手:“当你掏出他们心脏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Gregory,神明籍由我的肉体降临人世,一切皆为神所感,不为我所思。”
“一颗正在跳动的心脏,被紧紧攥在你手里,泵出的鲜血还是热的,Mycroft,你感觉到什么?”
“我,我感觉到力量。”朝阳从远方露出一点橘黄,河边传来纷杂的脚步声,Mycroft站起来,撑起蒿杆将船划到岸边,仓促地结束了这个灵魂交融的夜晚:“Gregory,我们的旅程结束了。”

Greg在侍从们的簇拥下朝着神庙渐渐远去,将Mycroft独自留在原地。清晨的风还有一些凉,长袍的兜帽被吹起,纯黑的布料吸收了希望的朝阳。

“我只能硬起心肠,为什么要在做这可怕而又必须的事情时发抖呢?被祭祀的不止是外乡人,每一个躺在祭台上的都是鲜活的生命。忘记他们曾是我的兄弟,忘记曾同他们把酒言欢。只在这一瞬间忘记他们,然后用余生为他们哀怮。”

小船在风中摇晃得厉害,固定用的草绳在木桩上被摩擦得吱吱作响,Mycroft又拿起了船蒿,调转船头,向Land部落的方向划去。


Diogenes和Land的边界十分清晰,不是河中有界碑似的标志物,而是两岸的景象天壤地别。

Mycroft此前从未真正地踏上过Land的土地,战场和农田完全不一样。Diogenes这一侧了无人烟水却草丰茂,Land这一边有不少年迈的妇人佝偻着腰,正在玉米田的垄间除草。

一位临近河岸的农妇注意到了Mycroft,这位陌生的来客明显不属于Land部落,他身上的黑袍过于引人瞩目,而Land族人一向喜欢明亮热烈的色彩。

Mycroft盘算着时间,俘虏的人数已经足够这一次的祭祀活动,那么Gregory战败的消息连同国王的停战协议应该在昨日就已经送达。果不其然,农妇从腰后摸出一把匕首,举起胳膊随时准备向Mycroft掷去,她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我来自White Hall部落的Sherly*,一个游荡的幸存者。昨天听说Land被Diogenes的侵略,特意来看看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

一听到是White Hall的幸存者,农妇便放松了警惕,热情地邀请Mycroft上岸休息。她敏锐地注意到Mycroft丢失了耳朵和一段小指,体贴地认为那是战争留下的伤疤。她从陶罐中倒出一碗清水,亲热地和Mycroft话起了家常。

“我有一个儿子,叫Gregory,年纪和你差不多,看起来要比你小一些。昨天,唉,就在昨天,他被一个Diogenes的祭司捉走了。”她的眼角不自觉地流下痛苦一丝的泪水,再也无法掩饰对儿子的思念,“那该死的祭司还送来了什么停战协议,要我们上缴二十万篓玉米,一万只乳牛和三千篓纯金,否则就要再来!”她悲愤地控诉,Mycroft简单估算了一下Land部落的生产力,发现停战协议上要求的几乎是整个部落的全部家当。

她低头摆弄起农具,为刚才在晚辈面前失态而感到有些羞愧:“我已经不再奢望Greg能平安回家,Diogenes部落向来吃人不吐骨头。孩子,你们White Hall当时是怎么办的?”

Mycroft无言以对,因为地震和洪水需要更多的物资和祭品,所以White Hall部落在缴纳赔偿后,Diogenes仍旧出了兵。他不得不以搪塞之言脱身,而后满腹心事地回到神庙。

他又回到了金字塔顶,俯视着Diogenes整洁的街道和富庶的土地。对比着Land部落的满地疮痍,和White Hall的灭绝消隐,他想到Greg的绝望,第一次对信仰产生了颠覆性的怀疑。

这一切究竟是神的恩赐,还是浴血的掠夺?


日落月升,夜幕再次降临。Mycroft打开黄金牢笼,亲手为Greg松绑。

Mycroft带着Greg从金边龙舌兰种植园中潜行,熟练地躲避神庙边巡逻的武士和祭司。他们跳进侍从Harry准备好的小船,朝着White Hall的方向前进。

如果神真的存在,那么违背誓言的怒火只会降临在Mycroft一个人的身上。未来的每一天他都将行走在黑曜石刀山上,被八处峡谷的寒风刺透骨髓,最后死于神罚的箭下*。

如果神并不存在,那么背叛部落的行径会引来追杀的勇士们。所以Mycroft选择了已成荒土的White Hall,那里至少能迷惑追兵,为他们争取到向更远处逃跑的时间。

他们交替着不眠不休地全速划行了一整天。终于在几个部落交界的混乱之处,决定停下来稍事休息。


突然,他们都在那个瞬间感受到莫名的恍惚,而后大地剧烈震动,不远处高大的蓝桉树被连根剥出泥土。

他们不约而同地望向Diogenes的方向,浓烟滚滚火光冲天,无数火团从天坠落。

同灭世预言中所描述的不差分毫。


The end.


注释:
*裸盖菇:又称幻觉蘑菇。
*东莨菪碱:对呼吸中枢有兴奋作用,对大脑皮质有明显抑制作用。
*世界毁灭的预言:与结尾的灭世预言一样。阿兹特克人预言,这个世界将毁于超强地震,居民会被来自天空的怪兽吞噬。
*White Hall部落:就是白厅的化用,即大嘤政府办公厅。Diogenes部落是化用了第欧根尼俱乐部,Land部落是化用了苏格兰场。
*Sherly:Mycroft的假名,为了保险起见,他不能在敌人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名。
*黑曜石刀山,寒风,箭罚:均来自于阿兹特克人描述死后在地狱的八种苦难。由于并没有足够多的信息能追溯到祭司毁约的惩罚,因而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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