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779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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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最终幻想14 FF14 黑魔法师 , 白魔法师
标签 FF14 , 黑白魔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Angel's Disguise-白羽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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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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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6 17:32
- 导读
- 第一个谎言。
牢房里的人几乎已经换了一拨新的,期间死去的囚犯会统一堆入土里去成为肥料,这也是元灵能纵容地牢在无限城地底一直存在的原因。
白魔并没有那么经常来牢房,据狱卒聊天内容来看,他日常的工作更多是在息战后领着一支小队去搜寻漏掉的战俘,再将他们带回来关押进牢笼,而并非审讯犯人。
原因只有一个:作为这里的典狱长,他的手段实在太残忍了。因此出于古都对外所推崇的人道主义,白魔法师会在尽力地干涉他的职权范围。
而在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后,那扇门又打开了。
白魔和上次一样,一个人拎着幻杖走下楼梯,经过了无数的谩骂声,一路来到希利斯的个人牢房门口,再用自己的血打开了门。
希利斯看起来比上次相见憔悴了太多,脸上增加了不少淤痕,那道横贯胸口的伤口结了痂,但依然是一个非常狰狞的模样。但他看到白魔出现在自己面前,竟然是眼前一亮。
“原来你还会来啊?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希利斯努力对他笑着说,“这次有什么想问我的?”
“你上次还没回答我你姓什么呢。”出乎意料的,白魔这次换了一种相当柔和的语调,“只要你和玛哈高层没关系,你回答完我就能用白魔法把你治好。”
希利斯微微睁大眼,也有些不敢相信似的,他狐疑地打量了一下白魔的全身,试图发现他和上次来的那个人不是同一个人的证据,但失败了。
“你不会再突然给我来一刀风刃吧?”希利斯显得有点委屈,“这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戴面纱,我就把我的全名和玛哈高层的秘密说出来。”
听到对方如此云淡风轻地吐露出了关键字,白魔拿着幻杖的手收紧了。
希利斯笑着说:“是不是很划算?”
“好吧,那你可以先猜猜看。”白魔轻柔地回答,“我今天心情比较好,如果你的价值够得上,可以再多问我一些问题。”
希利斯真的认真猜了起来:“那我之后再问你为什么心情好吧。我猜……难道你其实是玛哈人,所以不能被发现?喔,你是白魔法师,不好意思。”
“嗯……总不会是因为毁容了吧,感觉没什么必要。”
“难道是因为这是你们统一的着装?其实你不是上次来审讯我的那个人了?你们是双胞胎?”
“哎呀,猜不到,你告诉我吧。”他最终放弃了穷举法,转而向白魔讨问。
“因为……我在做无限城内最泯灭人性的工作,所以要遮住脸,防止活着离开的牢犯在回到玛哈境内后,再卷土重来寻仇我和我的家人。”白魔很温柔地说,“但事实是……”
又一道风刃贯穿了希利斯的身体,他的鲜血溅射到了白魔的面纱上。
“……事实是,防止血溅到脸上而已。”他靠近了希利斯,在他耳边笑着说。
希利斯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急促地呼吸起来,但白魔面纱上沾染他血迹的部分却渐渐地腐蚀了。
“……啊,这样啊,原来是这样。”白魔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微的颤抖,他往后退了一步,面纱上的血迹像一道黑色的焦痕,劈开了面中的圣十字纹,“是你啊,卡洛菲兹,喝妖异血的孽种,下贱的东西……”
“我可没喝过,你不要乱说。”希利斯轻轻地笑着说,“但你说的对,我体内有莉莉丝的血,所以……”
他身上的新旧伤口突然开始一起慢慢愈合了,很快,狰狞的伤疤和淤青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为了等你来,我这么多天都没有治疗自己,就希望你看到我的时候觉得我有点可怜。”他说,“所以能不能给我看你面纱下的脸?”
白魔原地呆住了,又像是站在那里思考。不知道他到底是被对方丝毫不动摇的不要脸震慑,还是因为直面整个玛哈最邪恶的大魔法师家族之子而震惊。希利斯偏着脸,生怕他再突然给自己来一刀,但等了一会,却只听到白魔摘掉头冠和面纱的声音。
他用双手摘下了头顶的银冠,面纱也就像拉开的门帘一样收进了手里,金色的发丝垂在脸边,翠绿的双瞳从底下毫无波澜地望着面前的人。
“好了,你看吧。刚才说了,我今天心情比较好。”白魔很大度地说,但看到希利斯之后,两个人不约而同都呆了一瞬。
“……什么啊,你戴面纱原来也看不见对方的脸啊。”希利斯笑着说,“那平常是怎么看的?用以太流动?因为不看到脸就不会干扰判断吧?正确的选择哦。”
白魔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望着希利斯的脸,试图从他浅金色的双眸里看出一丝妖异瞳孔的形状,但最终也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显现。希利斯的瞳孔中倒映着的只有自己。
“……玛哈高层的秘密,说吧。”他最终捧着面纱和头冠,微笑着问。
白魔戴着面纱,单膝下跪在空中悬浮着无数石塔的地方,在空前巨大的场所里,他显得太过于渺小,而极高的墙壁处雕刻了三只守护者,顶尖缀着巨大的散发着温柔白光的宝石,宝石发射出的光芒相连,汇聚在这座建筑内部的最高点。
“虽然你一直都能带来准确的消息,但这次的消息真的准确吗?伯伦,你再想想。”一个男声从其中一座石塔处传来,来自白魔法师会的质问在礼堂里反复回响,“卡洛菲兹家的少爷在战场上被活捉,你不觉得这件事情过于蹊跷了吗?”
“……”白魔缓慢地开口说道,“他说,‘因为崇尚和平,所以特意让自己被捉到无限城地牢里,希望能把消息迅速传达’。”
“一个吸取妖异之血的家族崇尚和平?你也不听听这是多大的笑话,你在地底下和玛哈人待久了,连脑子也和玛哈人共享了吗?”一个有些愠怒的声音从另一座尖塔传来,白魔闭上了嘴。
“我并不相信他全部的证词,但我认为假消息的编造不会空穴来风。”一个空灵的女声从更高层的石塔尖顶处传来,“虽然这必然是一条虚假的消息,但我们依然要加强警惕。”
白魔沉默地继续跪着,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埋得更深的头来看,他自己也并不完全相信。
“如果掏空城邦国库,耗费大量石材、人力以及地脉资源后什么都没有迎接到,你就会因为失职而遭受应有的惩罚。”那个愠怒的声音重新开口,“白魔法师会对你工作行为的容忍早就已经到了偏爱的程度,但如果这样的你连真相都审问不出来,那你自己知道后果。”
再是一段沉默,白魔一动不动地跪着,他什么都没说。
“但关于玛哈城邦于七日后召唤大妖异迪亚波罗斯的消息,我们还是会考量的。”最后那个空灵的女声温柔地对他说,“你的努力没有白费,为此庆贺吧,艾姆洛德·伯伦。”
“……是。”白魔最终说道。
黑衣森林南部地区极为大量的石材在七日内被开垦,再秘密运送至无限城内。短期内,从高阶白魔法师到商人平民,整个无限城上下全部的人力都被分成小组,日常生活全部暂停,改为全力打造城邦守护者——基路伯,以此来应对玛哈召唤迪亚波罗斯的计划。
——如果真的有这个计划的话。
第七日。
艾姆洛德站在城内堆满石像的街道上,和其他白魔法师一起为广场上新雕刻而成的石像附魔。他摘去面纱,抬起头去眺望远处天和山的交界线,却是一片晴空万里。
艾姆洛德一阵恍惚,天际的景象如此温和,仿佛整个战争就是一场错觉。
而他身着和其他白魔法师截然不同的制服,由广场之上俯视而去,却像一个背叛的符号。
第八日。
艾姆洛德从白魔法师塔间的门内冲出,一路快走路过身侧的囚犯,冲向希利斯的牢笼,门还没有完全打开,他就对着里面的男人怒吼道:“你骗了我!!”
希利斯抬起头,笑着望向艾姆洛德脸上的面纱,想象面纱后那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的样子:“关了太久,记不得时间了,记错了也正常。”
“你……”艾姆洛德举起幻杖,锁着希利斯双臂的绳索迅速将他吊起,他身上无数的白色连线扯紧,几欲要将他活活扯成碎片。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艾姆洛德·伯伦,白魔法师会传见。”
所有绳索一时间失了魔力,艾姆洛德拿着幻杖的手垂到身侧,他什么都没说,扭头就从微笑着的希利斯身前离开了。
第九日。
他换上无限城中常见的简朴白魔法师服饰,用兜帽而非面纱来努力地试图遮住自己的脸,但当他走入寻常白魔法师的编队时,身边的所有人都极为默契地向外侧挪了一步,窃窃私语起来。
艾姆洛德垂下头,咬紧了嘴唇。
元灵宽恕了他,并没有夺去他倾听言语的能力,从而让他依然拥有穿上制服的资格,只不过必须从最低阶的白魔法师课程重新学起。
“宽容、和平、安定”,多么陌生的词啊,他一定在这么想。从暗无天日的地牢中爬上陆地,等终于照射到温暖阳光的那一刻到来,却只有周身氤氲的血腥气挥之不散。
第十日。
天空变得昏黑,目之所及的玛哈城邦上空竟凭空诞生出紫黑色的巨大漩涡,腐臭和腥味的风暴涌动,很快席卷了无限城市街。无数摊位和粮食、低矮的平房和石块被卷起,由迪亚波罗斯率领的赤红色妖异大军到达无限城城镇内不过只用去一个星时,街头的居民们被前来享用饕餮盛宴的妖异当场分食内脏,而尸体的四肢和眼球中将再度召唤出新的妖异。
沉重的咆哮声响起,无限城各处城门大开,包括深埋于地底的牢狱之门。无数由白魔法驱动的石像从中接连运出,天使们手持剑盾,白狮展翅翱翔,它们迎着妖异造成的黑色旋风而上,遮蔽了无限城上方的天空,像一片远行的白鸟。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陷入黑暗。
……
很久很久之后,有陌生的声音传来。
“……活着的带去地牢,死掉的用来召唤妖异。”
“活着的更好吧,这可都是白魔法师的身体。”
“都会变成奴隶,能有什么区别。要不割一块肉下来让你带回去喂家里的仆从?”
走动的声音。
“……少爷。”
“在这干什么呢?挑挑拣拣的。”
“欣赏无限城的战俘,那个,少爷,我想……”
翻动的声音。
“……啊。”
拽动肢体的声音。
拽动肢体的声音。
“好了,这个我就先带走了,这可是我的恩人。”
“那其他的呢?少爷。”
“活的拉去地牢,死的召唤妖异,还要我教你们吗?”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扑通。
从一片黑暗中醒来,却像真的死去一样无法动弹。
“你要再睡一会的话,就不一定能醒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么说道。
艾姆洛德睁开双眼,眼前是墨绿和黑色相间的陌生天花板,像棺材的顶。
看来自己是被封入玛哈之馆,马上就要成为妖异的温床了。但是棺材里会有窗吗?
他想转动脖子去看向窗外,却感到钻心的疼痛。
“不好意思了,玛哈城内的医疗水平只能把你治到这个程度,刚让仆人跑遍了整个玛哈,都没见到一家在卖幻杖的……那是当然啦。”
“我……”艾姆洛德张开嘴想发出声调,喉咙却好像在用刀割一样疼痛,于是便认命地放弃,再度闭上双眼。
“据说白魔法师靠冥想也能获得一些环境里的以太来修复自身?但你千万不要因为这个睡着了。”
真是好笑。艾姆洛德静静地想,居然有玛哈人试图教我怎么当白魔法师。
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只觉得沉重的四肢变轻了些许,浑身上下钻心的疼痛也转为肤底隐隐的钝痛感。
艾姆洛德直接坐起身,四处张望无人的房间。
他从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色调如此阴沉的居所,但从墙壁的金纹来看,这家的主人必定生活奢靡。
无限城崇尚从简、古朴的生活,钱财皆为身外之物,就像白魔法师的服饰多为粗布,无限城室内也基本都是纯色的石刻摆设。但现在他的周围除了镶着金纹的墙面,还有雕饰繁复的家具和仅仅为其装饰用的名贵绸缎。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富丽堂皇的内饰,一时愣在了原地。
正当他在检查自己身上的被子又是什么暴殄天物的真丝布料时,两个人聊天和走动的声音传了过来。
其中一位是名女姓,她高跟鞋的声音又快又急,愤怒的情绪穿透了雕花地毯。
“疯子!居然捡白魔法师到家里来,你是要让我们家族彻底被女巫会驱逐吗!”
“怎么可能,姐姐,捡战俘回家的贵族多了去了,那些隐秘的小小爱好早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
“哈,是吗,希利斯,希望你在对女巫会解释告密行为时也能这样开诚布公地揭发大家的小爱好……”
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名黑色长发、长相极为妖艳的女黑魔法师率先进屋,看到艾姆洛德坐在床上,她拧起嘴角,露出了一个冷笑。
希利斯紧随其后,从门后边探了个头。看到艾姆洛德已经坐了起来,他脸上唯有单纯的喜悦之情。
女黑魔法师略显嫌弃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又往房间里走了两步,抱着胳膊站到了艾姆洛德的正对面,给希利斯留了一个门边的站位。
艾姆洛德看了看面前的卡洛菲兹姐弟俩,他们穿着设计和款式都非常类似的暗纹黑色法袍,一眼就能认出是有密切血缘关系之人。而法袍外坠满金饰和宝石,姐姐的袍子甚至华贵到拥有绣着银线的拖尾,希利斯正小心地避让开她的法袍拖尾,局促地站在一边。明明都是黑发金瞳的漂亮人类,但因为对这个家族有些先入为主的坏印象,而让白魔觉得这两个人的五官都有些妖冶。
希利斯回到了玛哈,先前那副牢中颓态一扫而空,现在他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出身高贵的黑魔法师大少爷。他对着白魔晃了晃手:“你醒了!”
艾姆洛德冷冷地看着他,很快地移开了视线,转过去看他姐姐。希利斯赶紧介绍说:“这是我的双胞胎姐姐,卡洛菲斯提莉。”
卡洛菲斯提莉拿手中的咒杖末尾狠狠地朝着希利斯的腰一戳,就把弟弟捅出了屋外。她高傲地转回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重新对着艾姆洛德自我介绍说:“我是卡洛菲斯提莉·卡洛菲兹,你是?”
“艾姆洛德·伯伦。”他毫无波动地回复。
她眯起眼睛,兴趣盎然地问:“艾姆洛德,听说你之前是无限城地牢的典狱长,我想听你说,对玛哈的战俘,无限城是怎么对待的?”
白魔法师典狱长沉默地看着她,很快,他的嘴角扯起一个冷笑。
“这种事情,问你弟弟不就好了。”艾姆洛德笑着说。
卡洛菲斯提莉耐心地回答:“毕竟你也知道,一般的刑罚不会在我们家族的人身上留下印记。难道说无限城对战俘都是好好相待,给他们水和食物,再让他们去帮你们雕刻石像?”
“一般来说,平民的待遇确实是做苦力工。”艾姆洛德说,“对待玛哈贵族以及贵族的仆从会‘稍显严苛’。”
希利斯重新进了屋,站到了姐姐身边。虽然他活着逃离了,但对死去的人会经历的事情依然感到很好奇。
“我一般会把他们的皮剥下来,再把他们倒吊在恶魔墙的包围之中,看究竟是血先流干还是先被恶魔墙挤压致死……当然,也可以选择招供。”艾姆洛德平静地叙述,“死去的玛哈人会被切成肉块,活着切也行。肉块统一运送到地牢深处的坑中埋起来,成为黑衣森林的养分。”
卡洛菲斯提莉的眼神亮了亮,转而用一种非常欣赏的态度看向这无限城地底深埋的恶魔:“真遗憾,没让希利斯死在你手里。”
艾姆洛德攥紧了被子。
“我也很遗憾,”他轻声说,“没有直接杀掉他。”
“你不要这样看我。”希利斯终于插上了话,“对你来说还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迪亚波罗斯已经被封印了,也就是说,这场战役是玛哈输了。”
是吗,是好消息吗?他闭上眼睛想,成为玛哈的战俘和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当城邦获得一场伤痕累累的胜利,那作出的牺牲都是有必要……的吗。
地牢深处的血气又涌上心头,他早就是牺牲的一部分了。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卡洛菲斯提莉打断了艾姆洛德的沉思,“为什么一个白魔法师会去做这种工作?是他们逼迫你的,还是?”
“因为我的父母是一对强盗杀人犯,并且都是无法倾听元灵言语的平民。他们犯了死罪,但我作为杀人犯的儿子却被元灵眷顾。”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姐弟俩的脸,“体内流淌着肮脏的血,但却成为至高无上、纯净圣洁的白魔法师,所以我才被派遣去地牢,替父母赎罪。”
看到两名体内流动着妖异之血的卡洛菲兹对自己露出些微共情的神色,艾姆洛德转而笑着说:“骗你们的,当然只是因为兴趣了。”
两个人趁着夜色,穿梭在玛哈城邦内的市集。
希利斯走在前面,他依然身着法袍,不过是戴上了黑魔法师的尖顶宽檐帽,眼罩遮住左侧单眼;他拉着身后人的手,那个人穿着深灰色带有动物斑纹的皮草斗篷,兜帽拉到鼻子下方,几乎整个人都包得严严实实。
“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对……”身后的人一个趔趄,“……你走慢一点!我说了,我对玛哈城内没有兴趣……”声音越来越小,从“玛哈”两个字后面就几乎听不到了。
“你平时也没什么机会逛街的吧,好不容易身体好了,不应该出来走走吗?”希利斯转过头去,“不过市街外侧在之前的召唤仪式里毁了大部分,少了很多店有点可惜。”
“自作自受。”艾姆洛德咬牙切齿地说。
“没错,自作自受。”希利斯带着他拐进一个街边的暗角,小心试探确认四下无人后,突然把他拉到自己面前说,“听着,虽然我确实告诉了你错误的时间,但我说的其他话没有一句假。”
“和平使者?”艾姆洛德冷笑道,“你是不是要告诉我召唤迪亚波罗斯也是为了和平了?”
这句话真真切切噎住了希利斯,他眼罩外的右眼往一边瞟去,“……这个计划最开始确实是为了劝降无限城,从而达成和平的结果,但是……”他斟酌了一会语句,但最终没有开口。
他伸出食指抵在嘴唇前,对艾姆洛德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等回去我再和你说。”
翼膜震动的声音从街口传来,一只悬浮在半空中的低级妖异缓缓地从两人眼前飞过。
“其他贵族的妖异奴仆。”希利斯轻声说,“因为……嗯,你懂的一些原因,我现在多少也受点监视。姐姐她在女巫会堪称颜面扫地,最近火气很大,最好不要惹她。”
真的假的。艾姆洛德心想,或许是嗜血的经历留下了不错的初印象,在之后卡洛菲斯提莉面对自己总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这样就不难想象她的火气到底都发泄在谁身上了。
艾姆洛德心不在焉,从脸上明确写明了对逛街毫无兴趣,希利斯稍作思考,决定使用一种类似于签订契约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陪我去那家店买几个烤面包,我就告诉你我到底为什么去无限城的地牢。”他说,“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我的血。”
魔法师的血在契约中兼任媒介与锁链的作用,正因为有魔力束缚契约,才能让妖异服从于自身。此时有一名玛哈的黑魔法师正试图与一名无限城的人类白魔法师签订关于完成品尝街角烤面包的契约。
“……你有病吧。”艾姆洛德皱起眉头,末了再补上一句,“谁要你的血。”
“莉莉丝啊。”看到艾姆洛德反应过来后笑出声的样子,希利斯弯起嘴角说,“好了,走吧。”
他重新拉起艾姆洛德的手,从僻静的拐口回到玛哈的市集中去。
“说吧说吧,为什么去无限城地牢。”两个人回到了希利斯的房间,艾姆洛德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把附了魔的宝石往希利斯身上丢,黑魔法师接过来,用它们去替换自己手上的戒指中镶嵌的宝石。
“我确实没有骗你,去地牢是为了报信,但这个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希利斯一边旋转戒指中新的宝石,一边端详其中浮动的白魔法旋涡,“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样的人。”
艾姆洛德附魔的动作停滞了一瞬,他回过头去震惊地看向希利斯:“哈啊?!”
“你不要激动嘛,确实是我有点太好奇了。”希利斯也望向他,“你不是有说过吗?‘戴面纱是为了防止有些战俘回来寻仇’,我家有个仆从就活着回来了哦,真的挺惨的,来的时候都没剩下几块好的皮肉,他告诉我无限城地牢简直是人间炼狱,有个戴面纱的恐怖典狱长,杀人剥皮,像是从七狱来的魔鬼。”他继续回头去替换新的宝石,语气稀松平常,就好像还在街角点评烤面包。
“所以我就在想啊,这个人在无限城一定过得很不舒服吧,还不如来我们玛哈当黑魔法师……哎!”一颗宝石正中他的鼻梁,希利斯吃痛地捂住鼻子,泪眼婆娑地回望过去,“好痛啊!”
“谁要当黑魔法师啊?生个病不会治疗也就算了,还在那想哪块肉适合召唤妖异,到底谁是七狱来的魔鬼啊?!”艾姆洛德大声说,“还有人喝妖异血见不了太阳在找七狱的魔鬼帮忙给宝石附魔,还不快把宝石还我!”
“宝石本来也是我的嘛。”见不了太阳的黑魔法师委屈巴巴,“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很有缘分,你不觉得吗?我当时就想,如果能见到你的话,那你一定会把我的消息报告给白魔法师会,所以前几天一直硬撑着什么都没有说,直到他们没辙了,才让典狱长过来审讯。”
“然后你给了我一个假消息,导致我被革职。”七狱的魔鬼白魔法师气得双肩颤抖,“这就是缘分了?!”
“不可能说真正日期的嘛。”希利斯举起手,端详着手上换了内芯的戒指们,“我是那批战俘里唯一知道迪亚波罗斯计划的人,如果告诉你们准确的日期,我现在……我和我姐姐现在都已经人头落地了,还能坐在这里陪你聊天吗?”
艾姆洛德看着他,渐渐冷静下来,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没占到理。
“……你过来。”他只得没好气地对希利斯说,“我看看你鼻梁怎么样了。”
希利斯应允而来,站到艾姆洛德面前,弯下腰去给他摸自己的脸,艾姆洛德捧着他的脸,轻轻抚摸山根的位置,有个不明显的小肿块。
“一会就好了,不需要治疗。”他这样说道,但希利斯转过脸来,径直亲上了他的双唇。
艾姆洛德呆呆地站立着,一时间什么反应都停滞了,他的双手还扣着希利斯的耳侧,能感觉到他的耳朵在微微发烫。
“我想说,从你戴着面纱出现在我面前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一个轻吻结束后,希利斯小声地在艾姆洛德耳边说,“而我真正爱上你是在你摘下面纱的那一刻。”
一阵轻微的风从两人身后穿过,窗帘慢慢地拉上了。
“真敢说。”艾姆洛德冷漠地点评道,“如果这也是谎话,那我要把你的皮剥下来挂在无限城地牢里。”
“求之不得。”希利斯轻笑一声,用力地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