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750955
作者 : 素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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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欧布奥特曼 红凯 , 伽古拉
标签 凯伽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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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1
14
2022-1-26 12:07
- 导读
- Summary:凯来到一片迷雾之中,他遇到了手持利刃的屠夫,而凯却失去了光的力量。
是DBD AU,一些具体的游戏机制我会在文中讲到,并且为了剧情有一些改动。
那是一个身穿盔甲的武士,凯躲在巨石的后面观察着,锋利的武士刀在月光下折射着冷光。有一股不明的力量拉扯着他,凯看不清屠夫的样貌,但是力量的气息让他觉得熟悉,那个人挥刀的样子也让他觉得熟悉,来自黑暗的呼救声前所未有地强烈,随着心跳声一起撞击着他的胸口。凯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个人身后,白月随着不断从那人身上溢出的黑暗力量变成了红色的弯月,一个倒霉的男人撞上了行进中的屠夫,武士刀斩断空气撕碎了男人的小腹。
凯猛地冲了上去,他炮弹一样撞开了屠夫,那人比他想象中的要轻,凯拉起受伤的男人的手腕躲进了黑漆漆的房屋。刀刃划开地板的声音在周围响起,凯捂住了男人的痛呼和呻吟,脚步声在他们身边徘徊,接着骤然停住了。“凯。”他听见那个沙哑而破碎的声音叫着他的名字,“凯。”他走神了,那个瞬间武士刀刺穿了木板贯穿了他身边人的心脏,凯猛地抓住了刀刃,疼痛从被割破的手心传来。屠夫在一墙之隔的地方狂笑,扭曲的声音夹杂着嗜血的愉悦。“为什么要杀他!”凯大吼起来,刀刃越割越深,屠夫的喉咙中却只能发出呜咽,仿佛再次失去了声音,接着那把刀随着黑色的雾气消失了,一同离开的还有墙后的屠夫。
那人身上的铠甲互相敲打发出清脆的声响,却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凯在树林中狂奔起来,他循着发电机的声音找到了另外一个生还者,屠夫静静地站在他们身后,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次次发出破空的声响。“接错电线就杀了你们哦。”俏皮而令人惊恐的话用沙哑的声音说出,队友的手已经颤抖到肉眼可见,“别怕。”凯低声安慰道,“我会救你的。”屠夫在他身后大笑着,他用力跺着地面发出惊人的巨响。
灼人的电流和爆炸声在面前炸裂开,凯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等到他反应过来是队友修理失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屠夫的刀贯穿了那个男人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发电机上,戴着面具的屠夫把头转向凯,漆黑的面孔看不出表情,“你谁都救不了。”爪状的手掐住了凯的脖颈,被恶灵祝福过的力量和体型让他轻而易举地把凯提到半空中,“你失去过多少人了,你还要失去多少人,在黑暗中失去了力量的你还天真地把自己当成救世主吗?”
缺氧的痛苦麻痹着他的大脑,凯抓着他的手腕勉强蓄力用力踢在屠夫的胸口,那个人却只是晃了晃身形。凯从来都不是什么救世主,他自己清楚地知道,或许欧布是,而他永远也没法做到那般。他在迷雾中找一个人的影子,追着黑暗和恶灵散去的方向,他犹豫的每一秒都意味着死去的人的鲜血也溅在他的手上。
屠夫突然把他丢在了地上,凯发出了痛苦的喘息声。“还有一个。”屠夫大步地离开了,不远处发出了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凯向那个方向爬去,“不……”他狼狈不堪地抓着泥土和草叶前进,最后却也只能摸到一具还带有温度的身体。
屠夫的手倒是冰凉的。那双冰凉的手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向门口拖去,凯踉踉跄跄地挣扎着,击打在盔甲上的手被划得鲜血淋漓,屠夫的长剑击碎了开关,逃生的门徐徐开启。凯被粗鲁地丢了出去,他打了几个滚穿过迷雾摔在地上,潮湿的雾气治愈了他的伤口,疼痛感全都消失了,只有被扼住脖颈的窒息感还在,他的耳边还回荡着屠夫的声音,这是唯一一个能够和他交流的杀手,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失去了本来的力量的人。
凯看着自己完好的双手,他闭上双眼去聆听那个呼救声,仍旧是在黑暗中潜伏着的声音,混杂着恶灵的低语,还有他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的音色。
这不是凯第一次参加这个用生命做赌注的游戏,他甚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他不小心踏入了一片树林中,迷雾包裹住他的脚裸时他听到了呼救声,因为那声线太过熟悉而令他忘记了离去,凯用力地拨开雾气企图靠近那个声音,结果却是越走越远,再下一秒他看到的就是黑暗中唯一明亮的篝火。
他的力量消失了,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圆环和卡片都不见踪影,他的力量仍旧比人类要强,不过也仅限如此。和他一样阵营的家伙们来来往往,大多都是些有着一技之长的人类,却被抓来玩着残酷而恶趣味的游戏。
他第一次步入篝火的光芒时遇见了一个已经经历了三轮的人,“没人知道到底多少次可以逃出去,或者是能不能逃出去,死掉的人不会说话,逃出去的人也再也没有出现。”那个男人是个工程师,靠自己的手勉强撑过了三轮。
永远都只有四个人一起参与这个游戏,五台发电机修理成功则代表着他们的胜利,电力充足之后通往逃生的大门将会通电,只要开启大门就可以离开了。简单的规则,凯点了点头,他坐在地上烤了一根玉米。“小心携带武器的人。”工程师哑着嗓子说,“他们往往更强,如果被抓住就必死无疑。”
“死亡之后呢?”凯问道。“被献祭给黑暗中的恶灵,你有时会听到它们的低语,不要回应那些声音。”工程师凑近了凯的耳边,“倾听了恶灵声音的人会被夺去灵魂成为它们的奴仆,你会获得武器,但是永远永远地被困在迷雾里。”
他们叫那些手持武器的奴仆为屠夫,暴力而讽刺的称呼。第一轮游戏的时候凯和工程师在一起,最后离开的时候剩下的三个人都死了,凯拖着重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冲出了大门,队友的血还溅在他的身上。
他救不了所有人。
第二次的时候他救下了一个医生,女人惊魂未定地为他包扎已经不存在的伤口,然后她在第三轮的时候死去了。还有一个请他吃了火锅的作家,一个一直在弹奏歌曲的音乐家,一个好奇他身世的律师……还有多少人凯已经不记得了,他在永无止境的死亡和黑暗中不断逃离,他用自己的身体做别人的盾牌,然后他面对那些失去,死者的鲜血浸染他的双手。
但是他不停地听到那个呼救的声音,从最黑暗的雾中传来,破碎的嗓音叫喊着他的名字。所以凯一次又一次地回去,他一直都知道那个声音,是凶手的声音。
凯见到索尔提时已经是好几轮之后的故事了,仿佛恶灵和他开的玩笑一般,凯从和那个穿着盔甲的恶灵见面之后,每次都能碰到他。凯在草堆后找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索尔提蹲伏在草垛里隐藏着自己,他在凯靠近的时候吓得差点大叫出来。“大哥?”年轻人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凯把草药贴在了他流血不止的伤口。“刚才我和屠夫打了一个照面,但是他去追杀别的人去了。”他和索尔提在篝火前认识,对方是个小偷,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行业,倒是在游戏里有着惊人的运气。
凯带着他偷偷潜行着,说来也算是好运,今天的屠夫莫名不在状态,他有时候心不在焉地和凯他们擦肩而过,就连时常缠绕在武士刀上的黑雾都淡了不少。凯转头看向已经远去的屠夫,恶灵的低语也随着与对方的距离越来越不清晰。
凯推着三个人一起离开了迷雾,在已经数不清的轮回中他已经很少能够保住这么多的生命。“屠夫可以打开大门吗?”他在晚饭的时候突然问道,围着篝火的几个人都愣了愣,“从来没有听说过。”索尔提喝了一口酒就被呛得咳嗽不止,“屠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献祭更多的人吗,开门只会让别人跑出去。”
“而且我听说——”另外一个街头艺人鬼鬼祟祟地凑上前,“如果不献祭足够的生命,屠夫本身就会被恶灵吞噬。”
“恶灵诱惑了人类,为他们赐予祝福却取走他们的灵魂和名字,便永远都只能呆在充满迷雾的房间,无法死去也不能算是存活,直到被恶灵取走肉体为止。”
“屠夫可以从大门离开吗?”凯插话到,几个人于是笑了起来,“千万不要,篝火可是唯一安全的地方,我可不想在这里也碰到那群疯子。”
那个人又经历过多少次了,他熟悉每一个发电机的位置,清楚每一个易于躲藏的角落,甚至为凯打开过大门。凯不由地陷入了深思,那个人又在这永无天日的黑暗中行走了多久,手染的鲜血究竟是填满了他的灵魂还是玷污了他的心。
索尔提递给了他一块沾满血迹的布料,“大哥拿着这个东西的话,每次我们都可以做队友啦!”凯便把这块布料塞进皮衣的内兜里,再一次游戏的钟声敲响之前,一个逃脱过五次的中年人拉住了他的手腕,“你见到过放你离开房间的屠夫吗?”
凯眼神飘忽着,他最终在对方严肃的神情下点了点头,“他是你的熟人吗?”对方的问题击中了他心中的疑惑,那个熟悉的嗓音,执剑的姿势和若有若无的呼唤,凯却怎么都想不起名字,是熟人吗?或许是吧,就像是恶灵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吐不出那个名字。
“恶灵会夺走人的灵魂和名字,你想不起来也是正常。不过如果他总是把你放走,那你应该很快就会记起他了。”凯投给了对方一个疑惑的目光。“因为恶灵会吞噬不忠的屠夫的肉体,那时候就会归还给所有人记忆。”
凯被迷雾抓进了月光下的游戏里,他的心跳声如鼓,沉重的心跳声一路把他引到屠夫的身边,那个人不紧不慢地擦着刀,像是对游戏失去了兴趣,又或者是在等着凯的到来。“别再装模作样地躲在那里了。”凯闻言有些尴尬地站起身,他小心地观望了一下四周,还有两个窗口和一个木板可以用来脱身,他轻轻咳嗽了两声。“为什么要放我走?”
“你上次的问题是‘为什么要杀他’,不觉得有些自相矛盾了吗,大英雄?”屠夫转过身来面对他,他的刀锋反射着月光,对方的声调中本该有些上扬和调笑的语气,却被沙哑的嗓音毁得一干二净。“回答我的问题!”凯愤怒地吼到,怒火违背他的理智灼烧了上来,就连屠夫也被他的语气惊得愣了一下。“不献祭足够多的灵魂就会被恶灵吞噬,为什么要冒这个险!”
“他”最擅长于曲解事实。凯突然无端地想,他搞不清这句话里这个“他”究竟是谁,他的那个熟人,或者是屠夫本身。
“哦我懂了,你想要从我的口中得到我仍旧有良知这个事实,然后连我一起拯救?真是个虚伪的借口,凯。”
就是这样,扭曲善意,拒绝援手,凯皱着眉叹了口气,如果可以他当然想帮屠夫脱离掌控。这样就会有更少的人死去,他这般劝诫自己的心。“为什么你可以和我交流而别的屠夫不行?”
“你的为什么太多了。”屠夫一边说着一边有些心不在焉地来回摇着头,像是在摆脱什么声音一样,“因为我不属于恶灵,我是幻影是虚无,是你心里最自私的——”突然破空的声音响起,利爪一样的攻击撕裂了屠夫的盔甲,露出手臂和小腹血淋淋的伤口,那些鲜红的血雾气一般的蒸发,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盔甲再一次层层叠叠地把肉体包裹起来。“时间到了,游戏开始。”屠夫从他面前消失了。
索尔提是凯唯一一个从房间中救出的人,第一个逃生者被细致地处理过之后挂在了献祭用的铁钩上,尖锐的布满血污的钩子刺穿了人类的肩膀,凄厉的惨叫从他口中发出,第二个逃生者被砍到在地,武士刀刺穿了他的左眼和大脑。轮到索尔提的时候凯飞扑过去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屠夫发起狂来,他的刀卷起锋利的剑风割毁沿路的一切,索尔提冒着被杀死的危险把凯拖出了大门。
他们一同趴在地上大口喘气,索尔提看向他的双眼里闪着劫后余生的光。凯移开了视线,他知道他犹豫过,因为太在意屠夫未能说完的话而走了神,因为在意恶灵对屠夫的惩罚而颤抖了救助别人的双手。那些杀戮也在他的手上,凯永远没法从这样的自责中脱逃。
索尔提死了。
就像是印证了他的逃避一般,屠夫追上了他们,凛冽而精准的一刀割开了索尔提的小腹,他在奔跑中失血,屠夫把凯一脚踹开,他们身边是电疗用的器材和床位,头顶十几台电视发出受害者的惨叫,索尔提竭尽全力向凯伸出手,刀刃却切开了他的气管。
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屠夫的盔甲上,他似是挑衅一般转过头来看着凯,恶灵的手从地面伸出带走了索尔提的尸体,凯怒吼着冲了过去,他的拳头攥紧到无法掰开,拳面击打着尖锐的盔甲时屠夫没有避开,第二拳打在对方的脸上,他把屠夫击倒在地上,即使盔甲的尖刺划伤了他的拳面和腿侧,即使他已经分不清落在自己和对方脸上的血究竟是谁的,屠夫发出刺耳的笑声,鼓励着他盛怒之下的每一次攻击。
这是凯第一次成功地伤害到屠夫,漆黑的盔甲裂开细纹,那柄能将他开膛破肚的剑被随意地扔在一旁,他嘶吼着落下沉重的拳头,血珠溅到他的眼中,凯眯起一边的眼睛,他浑身上下都疼痛着,愤怒和恐惧一起抓住了他的心脏。
凯再一次挥起拳头,“喀嚓”的一声碎裂声响起,屠夫的面具破碎了一角,那些细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一般掉落了。凯停下了手,他的耳边仍旧是屠夫的笑声和被血液堵住气管的呛咳,那个人咧开嘴角吐出血沫,发尾的红色从面具的间隙露了出来。“怎么了,凯?不是很想杀了我吗,你不是正义的战士吗,你不想为你可怜的小跟班复仇吗?”
拳头却迟迟没有落下。
那是伽古拉,在这个残忍的盔甲之下是他久未谋面的同伴,是同他取过暖登过顶经历过生死的人。那个人现在狰狞着面孔嘲笑他的迟疑,他的眼底全都是疯狂肆虐过的痕迹,“怎么了,不杀掉我吗?不杀掉我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哦。”
他仍旧记得伽古拉,在这个诡异的空间孤身一人不停轮回的地方他只记得伽古拉,对方不是他的救命稻草却是他连接过去生活的锚。我是幻影是虚无,是你心里最自私的执念,凯终于明白了那时屠夫想要说的话。
这些罪孽是他要和伽古拉一起承担的,他踉跄地起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向谁讲述这件事,伽古拉血迹斑斑的脸不论在他清醒时还是浅眠时都阴魂不散,凯仍旧把索尔提送他的布料存在口袋里,直到有人告诉他那个东西真正的名字叫“联合裹尸布”,一个不详的名字,预示一起生存一起死亡。伽古拉打破了这一点,他要求凯活着,他强迫凯活着面对他拯救不了的每一条生命。
这一次屠夫并不是伽古拉。凯在意识到这件事时顿住了脚步,屠夫缠满尖刺和钉子的球棍撕裂了他的肩膀,他流着血在大街上奔跑。这也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地形,他趁对方不注意躲进衣柜里捂住大喘气的嘴,屠夫的脚步渐渐远离了。
第二次仍旧不是伽古拉,还有第三次和第四次。凯内心的不安不停地放大,他焦虑地在篝火面前转来转去,最后连口琴的旋律都显得三心二意。没能献祭足够多灵魂的屠夫会被恶灵吞噬,他担心击碎伽古拉面具的那一刻是不是正是那个节点,所以他想起了伽古拉的名字,然后对方再也没有出现。
突然一阵歌声伴着他的口琴传来,凯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淡金色长发的女人,她看起来有着欧洲的血统,女人的歌声短暂地安抚了他焦躁的心情。娜塔莎——这位俄罗斯的女人是皇族的子嗣,她的歌声仿佛来自极地的冰雪又像是雨夜的春风,凯在一次避之不及的攻击中被打倒在地,他的左腿骨折了,蔓延在地上的血已经不知道是从哪处伤口流出的。屠夫伸手抓住他的后领,这时娜塔莎的歌声传来了,她毫无畏惧地站在空荡荡的草地中,屠夫痛苦地捂住头蜷缩着跪倒,他发出野兽一般的嘶吼,恶灵的影子在他身上时隐时现。
就在附近的队友急忙跑来把凯从屠刀之下救了出来,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伤口,在这个失去了力量的空间里,他的治疗和包扎技术难得地再次派上了用场。伽古拉曾经戏称他是救援犬,那段回忆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儿了。
后来数不清几次伽古拉都再也没有出现,娜塔莎握住他的手一起祈祷着。大多人祈祷的内容都是希望自己快些离开这个鬼地方,凯不同,他无法控制又如此唾弃着自己的心。
他希望伽古拉能够活着。
凯送给娜塔莎一个跪坐的女神雕像,听人说是可以增加运气的物件,他在雕像底座上刻了自己的名字,而运气的确是他们现在需要的。娜塔莎把雕像放进口袋里,她向凯微笑起来接着握住了他的手。突然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响起,凯猛地回头向虚无一片的黑暗看去,有一个影子在他们触手不可及的地方晃动着,久未响起的求救声再一次传入了他的耳朵,和之前的状况不同,凯听出了这个人的声音,就像是为了安抚他内心的不安一般的熟悉的声音。
雾气弥漫而起的时候凯落入了一片田地,过于明亮的地形让他睁不开眼,娜塔莎就站在他的身后,温度比想象中的要冷,尤其是比起一地金黄色的麦田而言,寒风则毫不客气地钻入了衣领。凯和娜塔莎躲在破旧的屋中修理发电机,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在沉稳地一声声作响,没来由的安心感充满了他的胸膛。
发电机嗡鸣着亮起探照灯的瞬间远方传来了惨叫,一个人被挂在了献祭用的钩子上挣扎着,娜塔莎坚定地推着他让他去解救对方。凯穿过麦田,一人高的麦穗被他的皮衣打得簌簌作响,一个像寒风一般凛冽的气息与他擦肩而过,凯回过头怔住了。他永远不会认错这个身影,伽古拉长刀的剑尖垂在地上,比起之前漆黑一身的盔甲,这次倒是多了些明亮的橘黄。凯把惨叫个不停的男人从钩子上解救下来,他把草药敷在流血不止的血洞上。伽古拉没有选择立刻杀死这个人,倒是老老实实遵守游戏规则仿佛是为了引凯上门一般。
是娜塔莎的尖叫声。凯丢下已经没有大碍的伤者开始狂奔,恶灵的声音在他耳边嬉笑,冷风灌进他的喉咙撕裂出铁锈的味道。凯冲出麦田,迎接他的却是伽古拉的利刃,漆黑的剑刺穿了他的小腹,紧接着的第二刀划开了他的股动脉,凯在剧痛中摔倒在地。“不……别……”伽古拉无视了他的请求,第三刀对准了他的手掌。
娜塔莎唱起歌来,她显得很吃力,断断续续地咳嗽着。伽古拉的动作停下了,他呜咽着捂住额头,剑猛地插进地里勉强支撑了他的重量。还不够,凯一寸寸向娜塔莎爬去,比起这首歌对别的屠夫的影响来说,伽古拉受到的阻碍真的太小了。视野因为失血而黯淡下去,娜塔莎向他跑来却被伽古拉一把抓住,刀刃抵在女人的脖颈上划出血痕,“真狼狈啊,凯,你又要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死去了哦。你真的以为一个小雕像就能给她带来好运吗?”
“伽古拉!”凯用尽最后的力量怒吼起来,他想起索尔提,他想起每一个死在他面前,死在伽古拉手下的人,他手指紧握捏碎了石块,伽古拉高声大笑起来,失血最后还是夺走了凯的意识。
凯在篝火旁醒来,他沉默着坐起身,无视了身边用好奇眼光看着他的人。和他有交集的人都会死去,伽古拉就像是瞄准了这一点,凯分不清他痛恨的是伽古拉还是自己。最终还是有人鼓起勇气靠近了他,“你是怎么做到的?”凯没有回应对方,他再也不打算和任何人同行了,他的偏爱会害死别人,伽古拉仿佛就是为了让他明白这个。“真的老兄,你是怎么做到的。”年轻人读不懂气氛继续追问道,“你出来的时候都昏迷了,你是被人丢出来的吗,谁把你丢出来的?为什么没有人和你一起出来?”
凯当然知道是谁把他扔出了房间,但是娜塔莎没有逃出来,他不敢去想伽古拉会用什么方式杀死她,凯把脸埋进手心里,他轻微地颤抖着,黑暗中有人在看着他,凯没有理会。
后来他不再计数了,凯不停地进行着游戏,有时候是伽古拉,有时候不是,他拯救每一个他能够拯救的人,却也不再记住他们的名字。吵吵嚷嚷的人来了又去,倒是有三个人吸引了凯的注意,他不动声色地坐在自己听力所及的最远位置,三个年轻人唧唧喳喳地对着一个电子屏。“经过我的分析,在第一台发电机开启之后,房间里会出现一个能量极高的点。”戴眼镜的男人指着屏幕,“恶灵能量极高!迷雾等级极高!十分危险但是——”
“阿森你不要大喘气啦!”女人拍了一下他的胳膊,“不要着急啊队长。但是这或许也是逃生的通道,你看这个数值和我分析的大门的数值,虽然能量水平不同但是波动趋势是相同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这个点,不管它到底是什么,我们或许就能逃离房间!”
另外一个男人捧场地鼓起掌来,“那我们要怎么才能找到这个点?”阿森挠了挠头,“要是这些设备能带进去那肯定是轻而易举……”三个人一齐叹了口气,凯回忆着自己的经历,他对于森谈及的东西毫无印象,这倒是让他想起伽古拉的反常行为。不管开启了多少台发电机,伽古拉永远会把凯留在最后,然后几乎是步步紧逼地把凯撵向大门。
就像是不希望他作为最后一个人在游戏房间里闲逛一般。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思考,恶灵又把他丢进了游戏里。这是一栋实验室,凯熟悉这个地方,他立刻在走廊里小跑起来,敏锐的听觉让他捕捉到了刀刃摩擦地板的刺耳声。是伽古拉。他熟练地破坏了两个献祭钩子和一处图腾,伽古拉从这些图腾中获得力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心跳声越来越大,说明屠夫离他更近了,凯把掉落的钩子丢到一边,紧接着两声破音的“队长”就在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喊叫了起来。
是之前在篝火旁的那两个男人的声音,凯下意识地冲出了屋,伽古拉举起刀向戴眼镜的男人落去。歌声响了起来,凯和伽古拉的动作同时一滞,那是和娜塔莎同样的旋律,从另外一个有着同样温柔眼神的女人口中传出,伽古拉僵硬地回头看着那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啊,小姐。”下一秒他就被凯用身体撞了出去,凯抓着伽古拉的手用力磕在墙壁上企图使他的武器脱落,另外三个人见状立刻尖叫着逃开了。“适可而止吧。”凯沉着声音威胁到,伽古拉只是缓慢而优雅地低头凑近凯,“不是很有趣吗,凯,你也想知道她是谁吧,和你死去的女朋友是什么关系呢?”凯不耐烦地皱起眉,伽古拉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他的腹部,凯呛咳着摔倒在操控板旁。
伽古拉轻哼一声就离开了,凯拍了拍衣服上的脚印,搞不明白那家伙究竟在生气些什么。但后来这种事发生的过于频繁了,不管凯是在楼上还是在地下,在修理发电机还是在拆除献祭钩子,那三个人总是能准确地找到他并且把一个气急败坏的伽古拉带到他身边来,简直是堪称诡异的一次游戏,他们从大门逃开的时候凯等在门口,伽古拉慢悠悠地晃到了门前,他懒散地靠着铁门,隔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表情。“劝你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哦。”凯的眼神冷了下去,伽古拉轻颤着肩笑了起来,“这个眼神真不错啊,想起什么来了吗?”凯转身投入了雾中。
他立刻就被三个吵闹的人包围了,“那个屠夫好吓人啊!”“他每次都偷偷摸摸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等等等等我有个疑问!他为什么会说话!而且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一言我一语的惊呼和疑惑淹没了凯,他疲惫地叹了口气,“你们还真是好运气,居然能一起逃出来。我叫红凯。”他勉强打了个招呼。
“那当然是因为凯桑的帮助啊!哦哦我叫善太,这家伙是阿森,这是我们的队长奈绪美。”善太激动地抓着凯的手臂,“要不是凯桑每次都能拦住屠夫,我们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好了!”所以他们果然是故意把伽古拉带到自己身边的。凯不动声色地从善太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阿森立刻就把一个屏幕举到了他的面前,“就是这个,我可以追踪房间里每个人的位置,啊但是屠夫不可以,太远了也不可以,但是只要跑起来总是能看到你的位置的!”他又收回手嘀嘀咕咕起来,“不过却怎么都找不到之前的那个点,好奇怪啊,明明设备都能带进去,难道还缺了什么?”
“别看阿森这个样子,他可是每一个方面都很擅长,不管是修理啊还是探测啊。”奈绪美也凑上前插话,凯小心翼翼地打量她,说不出和娜塔莎到底有哪里相似,但是熟悉的气息令他抽了抽鼻子。“今天全都靠阿森我们才修好了那么多台发电机呢!趁着屠夫在缠着凯桑的时候!”
凯轻笑了一声又很快收起了笑容,“下次还是小心点为好,那家伙没这么好对付。”倒不如说是伽古拉主动放弃了这次游戏,他的盔甲好像更鲜亮了一些,今天的凯没有被他盔甲上的尖刺划破皮肉。
阿森开始折腾他的电子屏——其实是改装的便携式电脑,零件加加减减,每次都跃跃欲试地想要参加游戏,他们三个都是。说好听是大胆,说不好听只是不要命的愚蠢,凯大部分的时间都和他们三个人一起,或者至少是其中一个人。他不时能听到奈绪美的歌声,因为口琴不能被携带进入房间便作罢。“你是怎么学会这首歌的?”在一次死里逃生之后他坐在篝火旁,奈绪美在忙活着炖汤。“不知道怎么就会啦,妈妈说是我祖母教会的我,祖母是从曾祖母那里学到的。”
锅里蘑菇汤的味道也熟悉到仿若旧时,凯摸出口琴吹奏了起来,篝火边的人们都安静了下来,黑暗中的影子还站在那里,恶灵的声音却褪去了。影子安静地坐了下来,凯听到铁器颤抖的声音,他停下了演奏。
“大——突——破!”阿森和善太跑了过来,他们激动地一同开口,因为太嘈杂而被奈绪美大喊着一个一个说。“通过量子理论和——”阿森顿了一下,“简单来说如果我的理论没有错,这里的时间和真实的时间有着偏差。”
“时间?时间怎么了吗?”奈绪美迷惑地看着屏幕上乱码一般的数据。“意思就是,在这里度过的一分钟,可能真实世界已经过去了一年,又或者是这里的时间进行时,真实世界是停滞的。而这一切都取决于恶灵的心情,我说的恶灵是指迷雾的熵值,时间的流速和迷雾的数值呈正比,如果——”奈绪美抬手打断了他,“那不就是说等我们出去之后说不定已经过去一百年了!”
凯陷入了沉思,几轮之前被他否定的猜测又浮出了水面,如果时间变动的如此之大。他摇了摇头,把娜塔莎说不定存活下来了的假想抛出思绪。“你之前说,房间中有一个点。”凯插嘴道,“一个和大门数值相同的点,你需要怎么找到它?”
阿森立刻来了兴致,他快速地点击着屏幕,“我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但是我需要足够的时间,并且下一次我必须自己一个人留到最后。”他推了推眼镜,“那个时候真相曝光的时刻就来临了!”
这太难了。凯偷偷跟随着伽古拉的时候思考到,他常常是那个活到最后的人,就算伽古拉不会杀死他,阿森却不见得有这样的好运气。运气,他记得曾经送给娜塔莎的那个雕像,却没能给任何人带来好运。
“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凯?”伽古拉回过头来,凯差点撞在他的腿上,他一直在蹲着前行。“跟到他们三个逃跑为止。”凯站了起来,最后一台发电机也亮起了。伽古拉没有离开,他向着一个方向看了看,又收回了目光。“在这里待着不好吗,多么有趣,你又结识了几个新朋友,她叫什么……奈……奈绪美?”凯紧张地握起拳,“不准对她下手。”
“哇,真感动,她是你新的小女友了吗?”伽古拉抬高的戏谑声音又落回沙哑,“留下来吧,凯,我们可以厮杀到永远,迷雾的外面只有虚无,空无一物的黑暗。”
“这里不是真实。”凯回应道。
“你怎么知道呢,就算不是真实又如何。”
大门在此时开启了,伽古拉没有要追的意思,他打断了凯想要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了,凯,下次你们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他从来也没有多么幸运,凯头也不回地从大门离开,迷雾褪去的时候三个人站在篝火旁鬼鬼祟祟地向他招手。“大——发——现!”阿森压低声音说,“队长超幸运,她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他打开一张照片,那是个像潜水艇舱门一样的盖子,不过是方形的。“我测量了一下,不止波动与大门相似,我还发现它的熵值与现实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同。也就是说——”他几乎被自己的长句憋死,“从这里离开的人可以回到现实世界而不是篝火旁!”
这或许就是伽古拉藏着的秘密。凯陷入了沉思,栖息于恶灵之中的伽古拉或许早就知道这个通道,他刻意地隐瞒着,所以这次才劝说凯留下。因为秘密已经被曝光了。“而开启这个……我命名为地窖,啊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神秘。”
“听起来像是酿酒厂。”善太吐槽道。
“地窖!开启地窖的方式是,房间内只有一个逃生者存活,或者是——”他打开另外一张透视图,“钥匙,如果我们能找到或者做出这个地窖的钥匙,假设每一个地形的地窖都是同样的钥匙的话,就可以在游戏途中提前开启并且从中逃脱,而且不管几个人都可以!”
“阿森你真是天才!”奈绪美和善太一左一右地恭维到,只有凯皱紧了眉。伽古拉一直都玩闹一般地由着他们胡来,因为知道从大门离开的人还会再回到这里,可是这次不一样。凯能感到黑暗中的目光,不同于往常,低语中的呼救声也更嘈杂,几乎令他头痛。凯把口袋里的一块布料拿了出来递给奈绪美。“拿着这个吧。”那是索尔提给他的道具。“会有用的。”
奈绪美摸着布料,她回过神一般叫了一声,“我也有东西要送给凯桑,之前因为地窖的事情忘记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被摩擦到发着亮木色的小雕像,那是一个跪坐着的女神雕像,凯震惊地接了过来,木头随着时间沉积了色彩,能看出被好好地用油保养过,他近乎是小心翼翼地看向雕像的底座。『凯』这个字有些模糊地刻在那里。
“这个雕像,你从哪里得到的?”他颤抖着声带问道,紧握在手中的木雕几乎发烫。“是曾祖母留下来的,听说她曾经大病一场却奇迹般地康复了,之后就要求后辈带着这个雕像,说是会带来好运。”
凯握着雕像靠在额间。娜塔莎离开了,从这个深渊里,从不见天日的黑暗里,回到了真实的世界,通过那个唯一知道地窖存在的人。
这次是冰冷的雪地和明亮的光线,脚步压着积雪发出声响,伽古拉果然丧失了耐心,不同于之前每一次悠闲的追捕,他这次步步紧逼,长刀击碎了障碍也划伤了阿森的手臂,凯抓住他的手腕让那本可能会重伤的一击勉强改变了方向。“你以为你们能逃到哪儿去?”伽古拉挥开了凯的禁锢,“这不过是愚蠢的求死罢了,你以为恶灵会坐视不管吗,谁都逃不出去,没人能穿过这片黑暗,所有人都要为了他们的天真付出代价。”
伽古拉一把抓住凯的手腕,他被加强过的力量让他能够无视凯的意愿拖拽着对方。恶灵在他最痛苦的时刻找上他,它们缠绕着蛇心剑对他低语,伽古拉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就像是被浸泡在漆黑的水中。“加入我们吧,不要在这个可笑的世界里循规蹈矩了,没有人能够战胜黑暗,所有人都会死,你只需要听从你最孤独的想法,然后挥下手里的剑就好。”
它们的声音渗透进伽古拉的脑海里,没日没夜地撕扯着他的理智,灼烧一般的疼痛随着电流击打着身体,他在黑暗中被恶灵混淆了想象与现实。“杀戮下去吧。”恶灵告诉他,“杀戮下去就不需要思考,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好坏之分,倒不如彻底做个恶人如何。”
他最终在一片混沌之后点了头,恶灵的尖爪穿刺了他的身体,鲜血带走了疼痛,伽古拉和恶魔做了交易,坚硬的黑色盔甲被一片片嵌合在他身上,灼烧着他的皮肤,他在剧痛中尖叫起来,恶灵取走了他的名字,取走了有关于他的几乎所有回忆。几乎,最后微不足道的一点散发着蓝色的光芒灼伤了恶灵的利爪,它们嘶吼着咒骂着,最后只能退回了雾中。
“结束了。”伽古拉告诉凯,他拽着凯来到地窖的面前,正巧撞到在用钥匙尝试的三个人。“快走!”凯大吼起来,善太被吓了一跳坐在了地上,伽古拉瞬移到奈绪美的面前拉扯着她的头发,刀一如曾经一般抵在了她的脖子上。“你以为我会放你们走吗,凯,你已经连光的力量都失去了为什么就不肯在这里待着!”
“这里不是现实。”凯站在原地,他望着伽古拉的面具企图看破这层盔甲,“你放走了娜塔莎,你拯救过生命,听从你自己心里的声音。”
伽古拉的剑在犹豫,他发出似笑非笑的鄙夷声,手中的剑却不停地颤抖。凯又向前靠近了一步,伽古拉随即拉开了相同的距离。“伽古拉。”凯念着他的名字。
与挥剑不同的破空之声从旁侧传来,凯只能看清那是恶灵的利爪。伽古拉一把推开了奈绪美,他执剑挡下了恶灵突如其来的一击,另外一个方向的攻击抓碎了他的盔甲和皮肉,伽古拉胸口半月的疤痕渗透着血,他的面具碎了一半,利爪险些划破他的眼球。离开游戏就要付出代价,必须有人付出代价,凯看着伽古拉身上显然的旧时的伤疤,是他付出了娜塔莎离开的筹码。凯冲上前抓住了伽古拉握剑的手,蓝色的光从手心而上驱走了剑上的黑雾,伽古拉借着他的力量挥砍,恶灵的手腕被光明斩断化为了血水,剩下的尖爪避之不及地逃开了,恶灵冲他们两个嘶吼着,呼救声终于消失了。
凯徒手掰断了坚硬的盔甲,伽古拉还在流血,一些伤口远比他想象地还要深。“太糟了。”伽古拉躺在地上说,“我到现在为止做的都为了什么。”凯不顾被破碎的铁甲划伤的手,他摘掉对方只剩下了一半的面具,小心地把伽古拉铠甲中抱了出来。“为了回去。”他坚定地说。
阿森用钥匙打开了地窖的门,里面幽幽地散出黑色的雾气,凯走到地窖的边缘,有些苦恼地回头看了看,“屠夫也跑出去了算怎么回事。”
“算黑暗输了。”伽古拉补充道。
凯从帐篷中醒来,这一觉睡得他腰酸背痛,还做了一个记忆过于清晰的梦,他收拾好行李趁着还没有新的任务到来久违地拜访了一次地球。黑星拉面馆的门仍旧开启着,凯弯腰走下楼梯,“这可真稀奇。”老板看了他一眼调侃道,“你们两个居然肯同时出现。”
凯这才看向吧台穿着西装的人,那人身旁放着的剑上多了一块狗牌,他点了点头算是应和。伽古拉抿了一口咖啡,被烫地皱起了眉,“你跑到这里做什么?”他反客为主地问道,把常常说这句话的凯问得宕机了一秒,老板端上来两碗拉面——都是凯要吃的。“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想来问问老板,说不定是什么预示。”
“大英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三个小时之前。”凯开了一瓶汽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喝到了,“我在梦里的时候看到了一团篝火。”
“喂等等,谁说要听你讲故事了。”伽古拉夺过了他手里的汽水也仰头喝了一口,凯用心碎的眼神盯着少了一截的汽水,“是个很血腥的游戏,我们一共是四个人——”
“所以说谁要听你讲故事了!”
大概过了有两个小时,凯简明扼要地讲了那几个似曾相识的人和故事,伽古拉喝完了第三杯咖啡和两瓶弹珠汽水,“或许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老板真诚地建议到,“或许你们两个都应该去看看。”伽古拉瞟了老板一眼。
“只是个梦罢了。”凯把帽子戴回头上,日元混杂着宇宙货币压在碗下,“谢谢招待。”在他马上就要踏出店门时,他听到伽古拉的声音从楼下传来,“说不定并不是梦呢,凯。”
END
*伽古拉每次出场都会烧红苹果,是趁着凯没进游戏的时候刷的
*娜塔莎当时被伽古拉监督着包扎了凯还修了三台机,最后被撵进地窖
*森=红色齿轮+地图+那个技能我忘了名字我很喜欢带的那个
*ssp存活的方式就是,只要被伽古拉盯上,就带着伽古拉去找凯,除了最后一次百试百灵
是和兄弟口嗨的结果,谢谢你石黑英雄,写到上头,因为时间线拉得太长导致进展过快
然而我们都是只想看最后凯把伽古拉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