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东西是马尔福得不到的——德拉科最后还是如愿以偿地去成了舞会，因为原定在晚上举行的活动延期了。理由伏地魔没说，不过他觉得也许是男人们背着他和主办人格兰杰做了什么交易，因为他们回来的时候顺手捎带了一盒栗子蛋糕，是魔法部隔壁的面包店才会有的特色品种。

“你是说，你们也会陪我去？”德拉科喜欢蛋糕上的淡奶油，他每次都会从顶端开始吃它们，栗子的香气掩盖了奶油本身的甜腻，马尔福家主对厨师的手艺一向青睐有加。

“你很想单独去见波特？或是一群可笑的格兰芬多？”汤姆显然对昨天的事情还耿耿于怀。也许是因为被分裂出来的时候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比起主魂，日记本的情绪要更为外放，虽然仍旧在常人的均值以下，但的确很容易生气——德拉科指出这其实就是吃醋，只不过汤姆一次也没有承认过。

“什么？”德拉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又提波特做什么。他昨天只是一时兴起，收到请柬之后情不自禁地追忆了一会儿年少时光，并且也为他的口快付出了代价。“拜托，这只是个普通的同学会，比霍格沃兹的舞会还要不正规，而且我为什么要和他们说话？”

“所以你打算独自一人待到终场结束？”伏地魔忽然问道。

“呃，应该不至于。我想我可以和潘西跳……布雷斯应该会同意的。”

“不准。”男人们霸道地没收了他的栗子蛋糕，伏地魔把他从餐椅上拉起来，领着人径直走到衣帽间。左手边第二第三个柜子里放的全是德拉科的礼服，男人用挑剔地眼光一一看过，没有一件是让他完全满意的。

“现在去定做已经来不及了！”德拉科惊恐地看着他们，他明白他们又想弄一些奇奇怪怪的衣服让他穿上。比如内里开档的西装裤，外面长款的披风遮住了他裸露的臀肉，却依旧无法抵消近乎裸奔的羞耻感。又比如他上任副司长时候穿的“皇帝的衬衫”，高级混淆咒让参加仪式的官员认为马尔福定制了一件花哨的丝绸内衬，但其实他只穿了一件外套，雪白的、带有红痕的胸腹肌肉根本无从遮挡。

不穿女装已经是马尔福家主最后的坚持，他紧紧扒着衣柜的门，誓死要从里面挑出最能让暴君满意的一件。汤姆在一旁袖手旁观，无视了德拉科求助的眼神暗示。他和主魂一起对满柜的礼服挑挑拣拣，嫌弃它们的配色和版型，觉得那无法凸显伴侣优美的身材。

“你们真是够了！”德拉科忍无可忍地关上衣柜，委屈地撇起嘴角。他转身走到衣帽间右侧，自暴自弃地随便捞了一件黑衬衫在自己身上比划，长过他臀部的尺码一昭示着这件衣服的主人。

“这总行了吧？”

不是最佳的选择，但勉强可以接受。伏地魔还算认可地点点头，和汤姆一起给德拉科换上了全套——当然，除了他自己的丝绸内衣，黑魔王可不会因为摩擦胸部就浑身发抖。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外套、黑色的领带，裤子还是德拉科自己的，他们喜欢他紧实的腿部曲线。挑选鞋子的时候又是一场大战，德拉科皱着眉踩进了被施以缩小咒的皮鞋，他不是很想以这种方式染上男人们的气息，不过——好吧，他打不过他们，只能选择屈服。

他不得承认他们的衣品其实还不错，德拉科对着精子仔细地整理头发，让刘海顺从地搭在额头上。伏地魔和汤姆换上了和他同样颜色的礼服，事实上除了黑色他们也不太会选择别的。金发青年从镜子里看到他们站在后方两步的距离，同样的红色眼眸专注地看着自己，突然间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一声，一手拉着一人，服软地对他们道歉撒娇。

“先生们，别生气了。这只是个无关痛痒的活动，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在庄园自己举办一次。”

他们绝不会先低头，德拉科在一次次矛盾中摸清了男人们的脾性。从一开始地被迫认错到后来的主动屈服，马尔福家主早已对“我错了”“对不起”这些词语说得信手拈来。他在外面依旧是张牙舞爪的，在魔法部碰到韦斯莱的时候依旧乐于喷洒毒液，不过在家里，毒蛇自动变身成了柔软的小白鼬，主动把肚皮翻出供他的主人们随意把玩。

他们到会场的时候舞会已经快要开始了。负责迎接的果然是主办人赫敏·格兰杰，她意味深长地看向马尔福副司长脖颈上隐约的吻痕，对他露出了一个祝福性质的笑容。德拉科大大方方地供人观赏，友好地和她握手。

“真高兴你能来，里德尔先生说你很期待与曾经的同学们重聚，不过你似乎很忙，我们就把舞会推迟到今天了。”

该死的汤姆！竟然是因为这种无聊的借口吗？德拉科一边寒暄，一边趁机狠狠踩了右边的黑发男人一脚。他只是想见见斯莱特林的同学们，除了布雷斯和潘西之外他毕业后已经不怎么和其他人联络了。至于那些格兰芬多——他每天在魔法部见的还不够多吗？光是受伤狼狈的傲罗波特这礼拜就已经打了三次招呼，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修边幅，黑色头发乱糟糟的，比起上学的时候还多了胡渣，女韦斯莱是怎么忍受他的？

他们没有在门口停留太久，因为伏地魔已经明显不耐烦了。德拉科挽着他的手臂让他别绷着一张脸，好歹也是主动要求陪同自己过来的。三人一来到舞会大厅就吸引了全部的视线，除了赫敏之外没人知道伏地魔和他的魂片今天会来，正在吃点心的纳威猝不及防地噎住，一连打了几个断断续续的嗝。

“隆巴顿，别紧张，我们可不是来砸场子的。”

“咳咳，别介意，我只是太意外了。”

好歹是做了教授的人，纳威很快又找回了状态。他对于德拉科本人没什么太大意见，只不过伏地魔——好吧，虽然他们战后发明的魔药治愈了他的父母，可那毕竟是曾经的施暴者，隆巴顿教授依旧无法让自己做到原谅。

好在德拉科已经不是嚣张无理的斯莱特林小王子了，三十六岁的他沉稳了许多，比起父亲卢修斯，待人接物上更加温和友善。他没再继续话题，转而走到长桌前端起一杯红酒，俨然是要加入到宾客们放松的盛宴中来。

赫敏见状立刻上前继续缓和气氛，她满怀期待地宣布舞会正式开始，场内的灯光一下子变得五彩缤纷，乐队也适时地用轻快的小步舞曲进行开场。德拉科眼巴巴地等着伏地魔和汤姆伸手邀请，他其实也不知道谁会是第一个。

“要不你们两个先跳？我等第二首。”他开玩笑地小退半步，隔壁的潘西躲在扇子后面偷笑，被布雷斯牵走远离了三个人的战场。伏地魔沉着脸率先上前，主魂在各种事情上都必须享有优先权，汤姆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德拉科知道他是退让了。

黑魔王和他的伴侣正在跳舞，而他们的周围没有任何客人胆敢靠近。德拉科被搂着腰在原地转圈，一开始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男步，毫无章法地跳了两小节，最后干脆按着自己的性子随意移动。伏地魔比起跳舞更喜欢看德拉科扬起的发丝以及滴溜乱转的眼睛，在转圈的时候他的伴侣会忍不住抱怨地叫唤几声，因为他扣紧青年腰肢的手是那么用力，几乎要把他凌空提起。

“慢一点，主人，我有点头晕。”他娇气地揽住男人的肩膀，软绵绵的声音让一直往这边偷看的罗恩大跌眼镜。赫敏揪着他的耳朵不让他乱看，可是——梅林啊，尽管他对马尔福和伏地魔的事情早有耳闻，但不管亲眼目睹多少次，都无法将这个看似乖顺的青年和曾经傲慢无礼的食死徒联系起来。

“罗恩，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对吧？”一曲结束，哈利和金妮来到场边歇息，成熟的傲罗露出了和好友一样五味杂陈的表情。

“见鬼，他从来不会这样细声细气地和我们说话！马尔福副司长只会端着架子坐在办公桌前，一边喝着黑乎乎的咖啡，一边假惺惺地关心魔法法律执行司的财政紧缺。”

“魔法体育运动司可从来不会缺钱，毕竟魁地奇的生意永远是那么火热。”红发韦斯莱夸张地模仿起德拉科说话的腔调，他觉得那位副司长平日里根本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工作，伏地魔把他安排在那里完全是为了博得伴侣的欢心。

“这是事实，罗纳德，魔法部的财政收入现在可全得依赖马尔福副司长他们。”赫敏犀利地指出自己的丈夫不过是在发泄对斯莱特林的不满。现任部长对利益关系早已拿捏恰当，战后魔法界百废待兴，所有人都在为了更好地生存奔波，三人组在魔法部里也不是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特别是赫敏，尽管周围人表面上都对她的出身毫不介意，但麻种女巫还是感受到了一些隐形的职场歧视，性别和血脉两者都有。

“话虽如此，但这也不是马尔福和伏地魔狼狈为奸的理由——呃，我是说，复活他这件事。”罗恩还记得黑魔标记重新出现在马尔福庄园上空的那一天，所有人都以为战争要再次打响了，可当他们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之后，伏地魔却只是宣布即将和马尔福家主举办婚礼——三个人的那种。

“比起这个，我更在意的是他竟然愿意和别人分享——哪怕那个别人也是他的一部分。”哈利退场的时候和汤姆打了个照面，他尴尬地对曾经“杀死”的敌人笑了笑，后者则轻蔑地“哼”了一声不愿回应。他自觉比任何人都清楚汤姆·里德尔的为人，不择手段、残忍无情都是最基础的，他太擅长蛊惑人心了，德拉科一定也被他欺骗过，要不然怎么会有人愿意同时嫁个两个男人，还是比自己大几十岁的那种？对了，汤姆·里德尔特意看了几眼自己的裤子。哈利不安地摸了摸皮带，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

属于格兰芬多们的谈话还在继续，德拉科却已经开始和汤姆跳第二支舞了。这一次对方意外地十分老实，主动让德拉科搭住自己的肩膀，自愿选择了女步。这就是日记本和主魂不同的地方，总是能用讨人欢心的手段让人放松警惕，然后再伺机而动。

“亲爱的，我刚才确认过了。”汤姆脚尖点地，轻盈地和着音乐舞动。德拉科被他深情的眸子迷得不知方向，红着脸小声问了句“什么”。

“波特他不行，我敢说那儿可不能让你快乐。”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马尔福家主显然低估了黑发男人的小心眼程度。然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看到坐在休息区的伏地魔正在和波特说话，他们的表情似乎都不太好，绿眼睛傲罗甚至想要伸拳打上男人的蛇脸。虽然听不见谈话的内容，但是德拉科诡异地觉得这一定和某种东西的尺寸有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