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612515
作者 : 舒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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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异性
原型 弹丸论破 雾切响子 , 苗木诚
标签 苗雾 , 雾苗 , 弹丸论破 , 雾切响子 , 苗木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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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30 01:40
颤抖不已的双手。
刺痛的左肩。
鲜红色的血。
漆黑的夜。
倒下的爱人。
苗木诚有史以来更加绝望的一天。
如果……如果再来一次!
苗木诚缓缓跪下,亲吻爱人温热尚存的脸颊。
苍天啊,请让我重来……
至少让我……保护好她。
——————
苗木诚从地上醒过来,恍然若失。睁开眼不像是自己温馨的小家,更像是一个陌生的景象,内心更加的慌张。眼泪不自觉的流淌,他蜷缩着呜咽,毯子上洇湿了小小一片。
[雾切死了……]他心想。
其实身上就是雾切醒来时为他盖上的毯子。
雾切醒来时,左看右看,苗木在地上。
[这个苗木,睡觉还能掉到地上啊。]她温柔的盖上毯子,就着无人的夜晚离开了家。
她要去进行临时的侦探活动,到地球的另一端去。
苗木终于平复好了心情。
他从地板上坐起来。看见身上的毯子,突然明白雾切还没有死,并且刚刚的一切只是一个不那么美好的梦。但是——他在床上摸来摸去,然后才想起来表被放在了床头柜上。他看看时间,想着雾切这个时候好像已经被接上了去往他国的直升机。
非常的不安,他知道是因为刚刚不愉快的梦。
苗木诚收拾行囊。
[我必须要去追寻雾切。]他把两套常服一套西装以及一些必需品装进行李箱,[就算是为了缓解我的不安。不过话说回来,我竟然可以收拾这么快…]
他好像真的在怕雾切突然消失不见。
似乎在不知不觉间雾切变成了支持他冷静思考的精神支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在这时慌慌张张。
当他再次踩到地面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在人群熙攘中那融入人群又独立与人群的身影。
她也是刚刚才到的吗?
还是说,是在这里蹲守什么东西呢?
苗木疑惑,猜测在他各种无厘头的证据证明之下逐渐变得可信。
“雾切!”
那人看过来,却又突然猛的跑开去追逐着什么。
苗木也在追逐那银色的背影。
[在梦里我有呼唤她的名字吗?]苗木有一瞬间的恍惚。
就像是——预知。
或者不是预知,而是真正的重复。
似乎他也曾这样呼唤她的名,而她也是一样的跑开。
结局似乎是在贫民窟的巷子里目睹她的死亡。
苗木稍微有点后悔了。他知道雾切为了真相就算是面对失去生命的危险都会勇往直前。
这里是该国最大的贫民窟。身边的贫民入行尸走肉,吸食者满身破烂,在疯狂中盯着苗木这种光鲜亮丽的人的眼神如狼似虎。
太阳还明晃晃的在头上挂着,可是苗木眼里日光之下并无颜色缤纷,唯铅灰色独存。
雾切就要拐到那个巷子——
“雾切!————”苗木已经筋疲力竭,但还是用最大的声音喊出那句话:
“不要去!——”
苗木诚咬紧牙关,闭着眼睛逼自己向前冲。浑身都是汗水,但是即便是尽全身力气的冲刺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拼上一切的慢跑。
苗木诚累了,跑不动了。
“砰”
[那是……什么声音?]苗木睁开了双眼。
[是枪声吧。]他自己告诉自己,又将自己全盘否认,但是隐隐约约觉得……
这否认是错误的。
[又一次……失败了吗。]
[为什么是又呢?]
他已经来到了巷子前,地上的血色充斥着他的大脑,抨击着他的神经。
这不是雾切吧。他想。
苗木诚缓缓跪在尸体前,轻轻的把她搂在怀里。爱人的双眉之间有一个森森的弹孔,满脸都是血,好似一朵已经凋零的玫瑰,风吹雨打下散落一地的花瓣。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雾切已经回天乏术了。
[这不可能是她……]
[我的雾切,比这沾满血的尸体更温暖。]
苗木诚几乎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实。
[这也是梦吧。]他想。
苗木诚小心翼翼的用手擦着她脸上的血。怎么也擦不干净,越擦越脏。他改用袖子擦,然后又脱下外套一点点的抹净她的脸。
泪水落下。
他的手沾满了血。
“雾切……”他呢喃着爱人的名字,但是没有人回应他。
美人在怀里永眠,痛彻心扉的是最初错误的呼唤。
“仁慈的神啊…”
“…求求你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我要,救下她。”
他的身后似有百鸟纷飞。
——————
苗木睁眼醒来,又是满脸的泪水,但他以最快的速度起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便当在桌上,还温热。
苗木诚张开双臂拦下急急要走的雾切,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雾切……求你别走……”
雾切感受到耳后轻热的气息,用手抚摸着还在哽咽的苗木的后背。这还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慌张地哭泣。
“怎么了?”她问道,“做噩梦了么?”
她搂住苗木。
“对不起,这次的事件关系着一个国家的存亡……我不得不离开。”她轻轻的抚摸苗木的背,窗外月光明晃晃,树影在地板上摇曳。
起风了。
“……雾切如果不得不去的话,就把我也一起带走吧。”苗木眼睛里满是泪花,“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想要和雾切在一起……”
苗木诚无比的相信那是神明的援助。
苗木在阳光下踏上熟悉的陌生土地。
“苗木,你就在这里等我,如果我有事我会来叫你。”
“好的雾切!”
苗木诚的视线一刻也不离开雾切,他让他们之间的距离一直保持在五米半径内。
算着时间,似乎凶手该出现了吧,印象中是个黑瘦的男性。
[砰]
苗木诚下意识的看向巨响的源头。
再回头看向雾切,她紧捂着肩膀,血顺着胳膊缓缓流下,周围的警察在射击凶手。
“再不捉住他一切都晚了!”雾切咬紧牙关单枪匹马冲上去。
“雾切不要啊!————”
[又来了!]苗木诚用尽浑身力量,[雾切——我这次一定要救下你!]
[就算是付出我的生命……]
[如果最后都会去贫民窟,那么我就抄近道就好了。]
他先一步一瘸一拐来到了贫民窟,鞋子跑丢了一只,但是他没来得及捡,袜子破掉了,里面的肉被擦破了皮,还在渗血。
“好痛!”苗木诚龇牙咧嘴。
凶手背影领先于雾切。
“雾切!求你别去!”
“走开苗木!我说过不能妨碍我。”雾切推开他,继续向前跑。
“求你别!我不想让你死啊……”
无论如何都要拦下雾切!
他把雾切推开,推出子弹的轨迹。可是他却亲自把雾切推进了射程。
[砰]
又一声枪响。雾切缓缓倒地。
“雾切!!!”
“苗木……”
——————
死亡的阴影笼罩于苗木的心头。
一遍遍的死亡,笼罩在身边的是淡淡的绝望。
雾切的一颦一笑都成为他坚持的理由,那是在乌云里的一束光。救下她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轮回了。
有时他赶不上,一次次目睹她倒在地上;也有的时候他晚了一步,亲眼目睹她被杀,听见被子弹贯穿胸口的她撑着一口气说坚持希望;也有时候他赶在凶手之前到达贫民窟,命运却让她的爱人在路上就凄惨死去,他一步步沿路寻回她的尸体;医院太平间的路他比谁都要熟悉。
苗木看着刚刚睡下的雾切,心中有了一个非凡而大胆的计划。这么久以来,他知道了罪犯的名字和长相。
只要……
阻止他!
要把他引导到别的地方去。
苗木诚在直升机将要降落时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他。
“雾切。”
“?”
“你真的很棒,雾切。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崇拜你,破案时冷静沉着的雾切最帅了。”
“雾切是很独立的人,所以即使我不在雾切身边也要胸怀希望啊。”
苗木的眼睛里充满着不舍的泪光。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要是我死掉了就没有机会再来了呢]
苗木在刚刚下飞机的时候冲到了犯人身边,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后飞快的跑开。
[杀人犯!快来追我啊!是我打了你!]
[要支撑不住了……]
[要是还有来生要好好运动才行……]
一声枪声,苗木的世界失去了声音。
[好冷……看见雾切还是会稍微有一点心动呢。]
雾切错愕的看着苗木。
苗木看着雾切,拼尽浑身的力量绽放出人生中的最后一个笑容。
[好安静啊。]
[雾切慢慢的跑来了吗]
[眼睛怎么眨都没有变清楚呢]
[我要死了吧,大概,雾切要好好的活……]
——————
开枪的犯人已经被击毙了,雾切缓缓跪下,抱起爱人的尸体。
他像是睡着了。
不过他为什么要去打那个人呢?雾切想。
[下飞机之前苗木的话,就好像……]
[就好像他提前知道了自己的死亡一样。]
苗木诚死在教堂前,一生唯物的少女在教堂前抱着爱人的尸体虔诚地向神明祈愿。
[我不曾相信世上有神。但是如果真的有神明,请让时间再来一遍……]
——
雾切睁开双眼,没拉窗帘,月光照进窗子。月亮圆圆的反射着太阳微弱的光芒。
中秋节的凌晨,苗木诚还在梦乡。
雾切感到不可思议。她的手隔着手套抚摸着枕边人的面颊,感受到属于生者的温热气息,她眼含热泪地笑了出来。
苗木诚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他本能的抬手擦去雾切的泪水。他的拇指轻轻划过雾切的眼角,她的泪水顺着他的手往下流。
“怎么了,雾切?”他现在能把眼睛完全睁开,话语间都是初醒的松弛味道,“别哭了……”
他伸出另一只手擦掉自己脸上的泪水,抬手一下一下的抚摸雾切的背安抚她:“你看,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
“而且,你还在我身边,雾切。有你在真好。”他突然蒙上了一层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一种名为不放弃的希望。
“雾切,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雾切点点头,也像苗木一样擦去他脸上的泪,低头在他唇上放下一个眷恋的吻。
“是啊。”借着月色,二人的目光在黑夜中交织缠绵,带着留恋的深情,苗木伸出双臂把她拥入怀,她也拥着她的爱人,二人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享受着彼此的温度。
[这一次,我一定不能再失去你。]
[这一次,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