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586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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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明日方舟 极境 , 棘刺
标签 极刺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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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5-16 20:15
1.
极境在一个废弃的公园里看到一个褐色皮肤的少年。也许并不是什么公园,只是不知道什么建筑留下了一片残破的空地而已。
少年在练习挥剑,但他挥得太烂了,极境第一次看到有人会把自己的衣服割得破破烂烂。于是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个下午,直到那个少年收起了手中的剑准备离去,才走上前和他搭话。
“你在干什么?”他问。极境知道那个少年看到了自己,却默许了自己的存在甚至把自己当成空气。
“如你所见。”少年回答道,他声音比起极境低了许多。
“你每天都在这里练习吗?”
“是。”
“那我明天还能来吗?”
“随便你。”
“我叫极境,是个黎博利人。你叫什么?”
“棘刺。”
第二天极境确实又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其他的一些同龄人。棘刺看到这个往日寂静的空地变得热闹起来,问极境:“他们是谁?”
“是我的朋友们。”极境挠了挠后脑勺,眼神有些躲闪,“对不起,你很介意吗?”棘刺摇摇头说没有。极境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只是觉得人多会更好玩一些。”
极境的家离那片废弃地有些远,因此往往当他到达那里时,棘刺已经在练习挥剑了。但今日不同,极境远远地看见棘刺坐在地上,正卷起袖子查看着什么。他不由得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待他走到跟前才看见,棘刺的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卷起的裤腿下还有几块淤青,怎么看都不像是练习挥剑造成的。
“发生什么了吗?”极境蹲下来一同查看棘刺的伤口。
“刚刚来了一些不知是哪里的教徒,说我们侵 占了他们的圣地。”
“很痛吗?”极境伸手想要去摸那道骇人的血口。
“别碰。”棘刺阻止了他,转而伸手指向极境身后,“你应该先去看看你的朋友们。我没事。”
极境这才想起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他跑过去转了一圈,确认没事后又回到棘刺跟前,却惊讶地发现棘刺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
“你、你的伤……”极境指着对方的手说不出话。
“嗯。所以我说我没事。”棘刺从容地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来,“我是阿戈尔人。”
从那以后他们没再去过那个废弃公园,极境发现了棘刺的一个新爱好,于是他们的阵地转移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实验室,直到棘刺的技术更加精密,调制药剂的技术也更加炉火纯青。
2.
“我要走了,”极境坐在实验台边,撑着下巴看正在另一边清洗试管的棘刺,“去旅行。”
“哦。”
“我们可能再也见不到面了。”
棘刺动作一顿,险些掉了手中的试管。
“是吗。”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你想听什么?”
“祝我一路顺风,或者——”极境拖长了声音,等棘刺终于舍得将目光移到自己身上时,才接着说,“让我不要走?”
“那你去梦中听吧。”棘刺将试管摆回试管架,擦干手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距离晚饭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你好冷漠。”极境抱怨道。
“是吗。”棘刺拎起外套,走到门口才打断极境后续那些数落自己缺点的唠叨,“走了,实验室要锁门了。”
极境还是决定要走了。
离开伊比利亚的前一天,他叫了他的那些好友举行了在故乡的最后一个聚会,其中自然也包括棘刺。极境喝了个烂醉,好像要把以后要喝的酒水全都透支在这一天,但好在酒品不错,没做出什么伤害他那张百年一遇大帅哥脸面的事。
棘刺并不擅长应付极境的朋友们,硬要说与他们的联系也就只有作为中间人的极境而已,他勉强告别了那些人们,然后拖着身后高他半头的大帅哥往家走。极境的手仿佛黏在了棘刺的衣服上,突然站定时便拉了前面人一个趔趄。棘刺站稳跟脚,难得有耐心地回过身,想看看这人是又在发什么疯。
身前的男人低着头,眼睛隐没在额发的阴影里,在昏暗的路灯下棘刺只能看到他因醉酒而微红的脸颊。
“棘刺。”
“嗯。”
极境上前一步贴到棘刺身前,低头在他唇上印上了一个极轻的吻,然后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发作之前,一头埋进了他的颈窝,同时收紧了放在对方腰上的手臂。
“我不想走。”
他声音闷闷地从棘刺颈间传出来,呼出的热气灼痛了棘刺的皮肤。他说,我不想走。
棘刺的那些斥责话语就这么都被堵在了喉咙里,往日高大的黎博利男人现在缩着头埋在他颈窝里,这情景怎么也称不上什么小鸟依人,显得诡异还差不多。棘刺放下准备推开极境的手,他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默许了对方的行为,任由夜晚微凉的风一层层带走他们身上的温度。
说要走的是极境,现在说不想走的也是极境。
棘刺最终还是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对方的后背:“走吧,回去休息吧,明天要启程了。”
极境终于抬起了头,脸上又是和平时一样的笑容了,棘刺看到了他那双盛满流光的浅色眼睛。
“嗯。”
第二天极境离开时,棘刺还是去送了他。
极境和他昔日的好友们一一告别,收获到众多的祝福和礼物。他走到最边上,看到站在人群边缘的棘刺。
“我要走了,你都没有什么表示吗?”他问。
“你想要什么表示?”
“总该给我点什么吧,作为纪念品。”
棘刺低头想了一会儿,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然后在黎博利男人期待的目光里,迅速伸手揪下一把对方引以为傲的红发。
“痛!”极境瞬间惨叫出声,揉着那片头皮看棘刺把手里那撮红发放入随身携带的试管里,控诉道,“你在干什么啊?!”
“纪念品。”棘刺好整以暇地盖好试管塞,在极境眼前摇了摇,然后将其收回自己的背包里。
“纪念品是该你给我才对吧!你怎么还从我这拿东西?我这缕红发可是不会再长出来了啊!”
“都差不多。”棘刺无视对方的鬼哭狼嚎,伸手指着对方身后的轮船,冷静地提醒对方,“你现在该上船了,如果你不想被留在这的话。”
“啊!你不早说!”极境匆匆提起行李,转身跑出几步又回头挥了挥手。
“再见了。”他微微提高音量。
“嗯。”棘刺轻轻应了一声,也不管在人声嘈杂的背景音中是否成功传递给了对方。他看着极境登上客轮,再目送客轮驶离港湾。
后来,他们确实很久没能再见到面,久到再后来宗教动荡愈演愈烈,久到棘刺也不得不离开伊比利亚。
3.
棘刺拿着资料从人事部出来,正想去他的新宿舍看看。
他受邀来到罗德岛,关于这家制药公司与矿石病他有所耳闻,却也并没有更多的了解。这里的博士给了他一份相关资料,他扫了一眼上面的插图,依稀可见图上患者体表的一颗颗黑色透明结晶。
“矿石病啊……”棘刺自言自语道,路过大厅时正巧看到一队干员小队任务凯旋。人群中那个显眼的三色相间发色让他移不开目光。
极境一点都没变,他和周围的任何人都能攀谈自如,还是一如既往的多话性格,在人群中闪闪发光,一点都没有变。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的目光,极境回过头寻找视线的源头,对上眼神的那一刻,棘刺看到他眼中的光更亮了。极境把手里的通信器往身边队友的怀里一塞,向着棘刺的方向冲过来,拉着他左看右看。
“你是棘刺吧?你真的是棘刺吧?”他绕着棘刺转了个圈,然后双手按上对方肩膀,嘴上依旧喋喋不休,“你怎么在这?真是的,博士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好歹我也是伊比利亚出身的。我们多久没见了?三年?五年?还是更久……”极境说个没完,棘刺越过他的肩膀看到身后的队友还在等他,于是终于出声打断对方:“你的朋友们在等你。”
“对哦。”极境这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刚刚的话题,随后又补充一句,“那我晚上去找你。”
棘刺点点头,却不见身前人有所动静。
“还有什么事?”
极境罕见地犹豫了一下,然后张开双手做了个拥抱的姿势。
“为了庆祝重逢,你没有什么要表示一下吗?”
棘刺盯着他看了几秒,久到极境都险些要开始觉得尴尬了,才把手伸进背包里翻找了一会儿,然后拿出一个试剂瓶塞进极境手里。
“这是?”极境拿在手里摇了摇,疑惑地看着里面晃动的红色液体。
“重逢礼物。”
“干什么用的?”
“生发剂。”棘刺指了指自己头侧示意极境,满意地看到对方一瞬间僵住的帅脸,“用你那撮红毛做的。”
他们的重逢并没有夸张的激动喜悦或者热泪盈眶。那晚极境在棘刺房间里赖到了天明,他给棘刺讲他们分别后自己的故事,从他走过的那些风土人情,到罗德岛的海纳百川,最后到他自己的矿石病。棘刺静静地听着,听极境把这些年没能和自己分享的日子说给他听。
对于极境患有矿石病这件事,棘刺并没有太大反应。他猜想到极境离开故乡大抵是有一些缘由,只是没料到是因为这件事而已。矿石病对极境的影响看起来并不大,至少他还有精力每天活蹦乱跳,只是时不时得去医疗部报个道住个一两天,名曰控制病情。
棘刺从实验台抬起头时才看到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快要指向九了,今天极境难得没有来吵着拉他去吃饭,想到这他才猛然反应过来今天是极境要躺医疗部的日子。
从实验室到餐厅的路在今日显得格外清净,平日里极境总是会在饭点准时出现在实验室门口,然后也不管棘刺是否在忙,拉着他就走,路上还会和一些其他干员汇合,最终坐到一起享受今日的餐点。棘刺问过他为什么非要大家一起吃才行,极境回答得理所当然,他说饭就是要一起吃才有氛围呢。
棘刺的胃早在长时间的抗议下罢了工,没了饥饿的感觉,他胡乱吃了点东西保证身体机能正常运转后,本着关爱好兄弟胃口的情谊,还是拿了点甜品晃到了医疗部。
“兄弟!好兄弟!终于有人想起我来了!”棘刺一进门就听到了极境的哀号,他走到床铺跟前,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到极境腿上。
“棘刺你真是太懂我了!你知道嘉维尔他们给我吃了一天什么吗?医疗部的营养餐!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难吃,简直……”
“如果你以这个音量继续抱怨的话,她大概15秒后就会过来让你物理闭嘴。”
极境依言禁了声,开始吃棘刺带来的那块小蛋糕。他今天没穿平时那身繁杂的服装,只穿了件白T恤,手臂上的源石结晶如实地暴露在棘刺眼中。
“你……”
“嗯?”极境咬着勺子,顺着棘刺的目光看到自己身上的那些黑色晶体,“装饰啦,这是装饰。”
棘刺的眼睛里赤裸裸地写着不信,还夹杂着一点看傻子的眼神,于是极境选择投降。
“没事啦,不严重,他们说我病情控制得不错。”他想用轻松的语气缓解下气氛,但棘刺的表情并没有缓和,他只好尝试转移话题,“你别担心,我不会死的,我要是死了以你那种社交障碍的个性怎么在罗德岛继续混呀,还是需要我这个大帅哥带着你融入社会。”
棘刺叹了口气,顺了他的愿不再关注那些晶体,转而回他:“你想得美。你以为我跟你认识之前是怎么过来的?”
“是指你一个人在那个废弃公园里练挥剑?说起这个那时你的剑术可太差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把自己衣服划烂的剑士……”
“……”棘刺看他又开启了话匣子,果断起身往外走,“看来你精神不错,那我回去了。”
“诶?你生气啦?别啊我没别的意思!等等,我还没吃饱,你能不能再给我拿点吃的来?好兄弟?棘刺——”
棘刺把身后吵人的声音关在了医疗室门后。
4.
极境的双手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他想去触碰棘刺的伤口,却被制止了。
“别碰。”棘刺的声音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仔细听却能听到一丝颤抖,“死不了的。”
他们的作战小队受到了埋伏,他俩落了单,棘刺作为战斗单位免不了受了一身伤,此刻鲜红的血 液不要命似的从他腹部涌出,极境慌乱地想去止血,却被棘刺拒绝了。
“你应该把那些纱布和药品留给更有需要的人。我没事。”
“可是……”
“我没事。”棘刺又重复了一遍,他看着极境难看的脸色,又干巴巴地补上一句,“我是阿戈尔人,你知道的。”
“你每次都这样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棘刺难得主动想打破这份压抑,他安慰极境:“这不是正好吗。我死在你前面,你就不用在担心离开你之后我的社交问题了。”
糟糕,极境的脸色更难看了,甚至眼尾都带上了红。棘刺心想自己还是不适合担当活跃气氛的角色,不然怎么会把自己最好的兄弟都给惹哭了呢。
极境去医疗室找棘刺时,棘刺正靠在床头看着一本不知是什么名字的药剂类书籍。正如棘刺所说,得益于强大的身体素质,不过两天他的伤口就痊愈得差不多了。听见动静,棘刺合上书转过头看向门口,极境看见那双毫无波澜的无辜眼睛,简直想过去手动掐死他。
但极境并没有付诸实践,取而代之的是又絮絮叨叨,数落棘刺那些缺点,说他总像带个壳一样拒人千里之外。
“你总死撑着干什么,我那天扶你肩膀时摸了一手冷汗,你说你死撑着干什么?”
极境训人的样子不常见,严肃的神情被棘刺看在眼里竟觉得有点好笑,于是他诚实地勾起了嘴角。
“你竟然还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嗯。”棘刺轻哼一声表示回应,然后听着极境越扯越远,又说起他们刚相识时的事。
但我还是希望能走在你前面,他有些自私地想,毕竟一个人从实验室走到餐厅这条路确实有些寂寞。
而你一定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