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在落地的时候险些被人类防卫队截获，他躲过了大部分的子弹，徒手弹飞了剩下的，远处建筑上的对空机枪仿佛有意识地犹豫了一下才停下了攻击。被当成了可疑的宇宙人，凯在一个无人的小巷落地，美菲拉斯星人给他留下了一个难题，寻找一个他自己并不知晓的真相。一个在怪物酒吧的小型赌博，至于为什么光之战士会在怪物酒吧，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

他在三个星系之外碰到了捷德，对于自己的难题捷德很快给出了建议，“试试看这个平行宇宙如何？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如果说人类发达的狙击宇宙人系统是一大收获的话，那他已经完成了一半任务了。他毫不犹豫地迈步前往军械库，在宇宙中流浪总是能听到很多传闻，泽塔几个宇宙月之前和他共同击败过一只杰顿，现在应该也已经和遥辉回到地球休息了。另外一个传闻关于伽古拉“弃暗投明”，由于过多的添油加醋和粉饰已经不知真假，光之国的同事们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宇宙人对他则恐惧多于敬畏，凯很久没有感受到伽古拉蔓延笼罩着街道的黑暗力量了。曾经只要伽古拉在星球上他就能感受到，后来他就失去这份能力了。

大概是因为他对光没有那么敏感。伽古拉身周那份生人勿入的冰冷气息褪去之后，凯偶尔特意观察能够感受到一股暖意，就像吐着信子的蛇在晒太阳一般。“我来找夏川遥辉。”他对门卫解释到，“这里是我的证件。”他拿出伪造的证件，接受到门卫严厉的审讯眼神。“进去吧。”他们说，“问问题的时候小心点，今天可是有熟面孔回来了。”凯疑惑地进了门，他重新看了看自己的证件，原来不小心掏错成之前伪装用的记者证。

“军械库的话，今天正好在进行比赛哦。”热情为他指路的女孩说，“顺着这条路走，很快就能看到了，那里聚集着很多人！”凯点头表达感谢，人的确是越来越多，最后人群的呐喊声几乎像是地下拳击场一般。他艰难地挤了进去，一股熟悉的气息在吸引着他，凯突然感到这里不再是一个陌生的星球，他现在要距离伽古拉这么近才能感知到对方了，但这并不是件坏事。

“第15人！蛇仓队长15连胜！”看起来像是裁判一样的人站在旁边兴奋地喊着，伽古拉背着手在人群中心放松地活动着脖颈，又有一个队员进入了场内，他大喊一声为自己鼓劲，接着就迅速冲到伽古拉面前挥舞起拳头。太慢了。凯想到，对付伽古拉需要坚韧的意志、强健的身体素质和时不时出其不意的攻击方式。新的挑战者在三招之内就被摔在地上蜷缩着打滚，那其中的力道已经严重放水。一个认识的人走上前，夏川遥辉，他的技巧还不错，伽古拉反制住他的左臂时竟然被遥辉一个空翻挣脱开了，但是没有攻击到敌人的拳头是没有意义的，遥辉被伽古拉利落的一击下段踢放倒在地。“还不错，有长进。”伽古拉笑起来，“和洋子还差出三个遥辉吧。”遥辉揉着痛到麻的脚踝站起来，“唉！不、不至于吧，明明是队长太强了！”

凯走上前去，伽古拉的视线终于转向了他，他们有多少年没见了，漫长而近乎永恒的生命让他常常对时间失去概念。伽古拉没有一丝的震惊，他不再背着手了，而是摆出了蛇心流体术的架势，几乎每一寸肌肉都紧绷起来，强烈的气场弥漫开来，就连人群都被压着不得不后退了一步。凯先他一步冲上前去，能击碎地球人头盖骨的拳掌袭来时他用肘击挡住了，力道之大震得他胳膊有些发麻，伽古拉立刻压低重心扫向他的脚踝，凯一跃而起积攒力量进行一次飞踢，伽古拉抓住了他的脚腕，凯踹向他的手臂内侧，借着腹部的力量把伽古拉甩了出去。

毫不掩饰作为非人类的身份，在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凯就感受到了，黑暗力量凝结起的能量球被凯徒手挡下丢在一边，他们再一次交锋，电光火石的每一次攻击都震颤着空气，伽古拉蹬着地面施力，混凝土被踏碎，炮弹一般的重力撞击在凯的怀里，被他用双臂堪堪防住。人群已经不再呐喊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记记杀招被两个人的技巧防住，出其不意的攻击被战斗本能感知然后惊险地躲过，围观的人们屏住了呼吸，最后场中两个人默契地出拳袭向彼此的脸庞，“时间到！”裁判在紧张的气氛中大喊起来，他手中的计时器尖叫着。肉眼近乎不可见速度的攻击猛地停下了，拳面和鼻尖只有毫厘之差，凯和伽古拉咬牙喘息着，他们停下的姿势都是相同的。这既不属于凯从宇宙各地学来的体术，也不属于伽古拉的蛇心流，那些在相伴和斗争中融合并且相互影响的攻击架势被本能地留了下来。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凯和伽古拉保持着同样频率的呼吸，直到伽古拉先放下手，他甩了下切磋中垂下的额发，凌人的杀气从他眼中褪去，蛇的毒牙被收起，凯再次能够呼吸了。“真意外，你来这里干什么？”伽古拉故作惊讶地问到，他用手捂着上腹揉了揉。“完成一个赌博。”凯如实说，他刚进入地球的时候那波针对他的攻击应该也是伽古拉指使的，他没有证据但是他就是知道，没什么危害的攻击反而更像是打个招呼，“你进入到我的领域了哦。”以前的伽古拉大概会这么说。

“赌博，我还以为你是来做正义的伙伴的，到底是谁把你带坏了呢？”伽古拉围着他走了一圈，上下打量的目光几乎把凯剖开，“还是说，这是你初步尝试拥抱黑暗的方式？”伽古拉凑到凯的面前，他们近到能看到彼此眼中的倒影。“你还有下一个挑战者吗？”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总不能说因为没有任务就去怪物酒吧听八卦吧。

伽古拉摇了摇头，他后撤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刘海被他整齐地梳好，“好了好了，围观得也差不多了，今天可不是休息日啊。”这时人群仿佛才刚喘过气来，他们一边表达着对宇宙人战斗的震撼一边把方才录下的视频发到社交网站上——太好了，这下整个地球的人都知道自己是宇宙人了。凯叹了口气。

“凯先生怎么会到这里来啊！”遥辉小跑过来，他被伽古拉踩碎的坑绊了一下，洋子大声笑了起来。“赌博。”凯整理了一下歪斜的帽子，“找寻一件我所不知道的真相。”遥辉歪了歪头，“在这里？比如我们其实有四台特空机？”

“最后一个是还没修理完的机械赛罗吧，我知道。”

“结花的冰箱里有哥莫拉的牙齿。”

“……我知道是怪物的身体部分，也差不多吧。”

“队长是刺刺星人？”

凯侧头看了一眼伽古拉，对方无奈地耸了耸肩。“恩，早就知道了。”伽古拉及时制止了遥辉更多揭短的话，看起来他和赛罗比起给捷德上课，倒不如多教教泽塔社交技能。“你和洋子去演练场。”他指挥着，无视了遥辉发出不寻常的哀嚎与叫喊，就连语言系统也被泽塔带坏了吗？

凯跟着伽古拉回到了他们的办公室，同行既不需要邀请也不需要同意，太熟悉彼此的行为方式让一切动作都像是本能。“你知道吗？”凯把帽子放在伽古拉的办公桌上，“一件我所不知道的真相。”伽古拉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仿佛为他放弃自我思考而表达鄙夷，很快他的表情就转成了邪恶的笑，“比如我计划下个月袭击光之国？”

“上次你不是已经袭击了吗。”凯看向桌子上的那棵植物，又看向伽古拉，片刻之后又看向“小松树”。“希卡利和我说你去做了一个变身器。”伽古拉没趣地噘了噘嘴，他喜欢调戏之前的凯，不管是会被他的话惊得支支吾吾还是会暴怒发狂都更有趣些。“生命之树？”凯问道，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却被伽古拉一巴掌打在手背上，“啊嗷！”伽古拉坐到座位上，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不要乱碰别人的私人物品啊，浪客的礼貌去哪儿了？”

浪客真的有礼貌这种东西吗，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得出了否定的结论，伽古拉把药片喝了下去，他不适地皱了皱眉，从黑市搞来的药片比人类的可难吃多了。“你在吃药？”凯震惊地看着连名字都没有的药瓶。“胃药。”伽古拉任由对方把瓶子拿走，“刚才运动量过了，又疼起来了。”

比起他们曾经战斗过的，和伽古拉在两人分道扬镳之后作为雇佣兵战斗过的运动量，刚才那明明根本就不算什么。凯神色严肃地把瓶子还给对方，“旧伤？”他试探道。

伽古拉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谨的斟酌过后他的笑容再次扩大了，“胃出血，上次吐血吐个不停的时候被他们三个看到了，麻烦得要死，所以吃起来了。”凯的表情就像万花筒一样变了又变，他从来不知道什么能给伽古拉留下这样难以愈合的伤势，胸口的伤是本源的破损，内脏的伤势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朝夕之间就能够愈合的。“什么时候？”他没法在自己的回忆里找到答案，“什么样的家伙做的？”

那必定是一个危险的人，体术说不定和伽古拉不相上下，阴险而残忍。凯希望伽古拉已经给了对方应有的处罚，不然他的假期就要包含一次追捕了。

伽古拉愉悦地轻笑出声，“已经忘记了吗？”他突然抓住了凯的手腕，用手包裹着凯的手指让他攥起拳头，“黄金银河之下。”他轻声提醒，语调中的冰冷却让人不寒而栗，“行星484，你失去的一个人。”他掌心中凯的拳头在发抖，伽古拉踩着对方的底线，编织着邪恶的诱导，“还记得那时候你离我有多近，你离黑暗有多近吗？记得你嗜血的时候发狂的样子和我的血溅在你身上的时候吗？”毒蛇缠绕在凯的心上，拉扯着他们不堪的过去，非要把每一寸结痂都撕破到鲜血淋漓。

“从那时候开始？”凯哑着嗓子问，“伤口从那时候开始？”

伽古拉用沉默回答他，凯能闻到伽古拉须后水的味道，淡薄的木香倒是和对方的性格相近，对方胸口本源的热度几乎灼伤了他。他们都走错路，做错过，为了坚持自己生存的方式而固执地斗争，为了那些已经失去过的东西松开冰雪中曾经牵过的手，然后继续失去。凯松开了拳头，继续失去彼此之间剩下的东西，直到相伴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沾染着相互猜忌和淤伤，直到雪山之巅上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记忆里只剩下癫狂而偏执的伤害。

“为什么要告诉我。”凯抬眼紧盯着伽古拉，企图从对方充满笑意和算计的目光中找到真相。“因为很有趣，你的表情。”伽古拉又一次拉开了他们的距离，他坐回到椅子上，“就当我是好心，这样你的赌博不就赢了吗？你、所、不、知、道、的、真、相。”他一字一顿地说，凯的手有些无处安放，他犹豫再三拿走了自己的帽子，“我并不后悔。”他说，抛出的话像双刃剑一般也划伤了他自己。

伽古拉没有生气，也没有嘲笑他，“我知道。”他再也没有回去看过极光，就像他再也不会回去战士之巅，接受自己不被光所选择在千百年的沉淀之后已经不是难事，但是物是人非，即使回去也不过是玷污过去的回忆。“我知道哦。”他再一次说道。凯对着他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伽古拉把目光从凯的背影上收回来，胃再一次疼痛起来，温水下肚倒是缓解了不少。

大概一周之后伽古拉收到了一个匿名快递，上面几乎要溢出的光粒子隔着半个地球就让他知道是谁寄来的。里面有很多正规的胃药和止痛药，还有那个人歪歪扭扭的字迹，《胃出血疗养方式》。伽古拉把那张贴士捏成团扔进了垃圾桶。

“唉？队长还在胃痛吗？”抱着一坨难以描述的怪物组织的结花看向伽古拉堆了一桌子的药品，“都说啦不要一天喝好几壶咖啡了！叶虎先生可是说要把咖啡机丢掉了啊！”伽古拉把药瓶全都倒进抽屉里，光气息浓厚的盒子被他丢到了遥辉的办公桌上，“上次你擅自闯进实验室偷实验体的事我是不是有义务上报啊。”伽古拉公事公办地提醒到。

“我去和叶虎先生说我们也要喝咖啡！”结花立刻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跑到伽古拉面前拽着他的胳膊摇晃着，“拜托啦队长！我不会和别人说您还在胃痛的，那实验室的事——就当我们的小秘密啦，好不好嘛！”伽古拉被磨得无奈地笑。

一个月之后遥辉和泽塔离开了地球，又三天之后伽古拉也抱着他的盆栽离开了，他只带了一瓶药，远离加班和文件的压迫之后，不被咖啡折磨的胃也以飞快的速度得到了治愈。笨死了，居然会相信他胡说的话，凯到现在也是个好骗的家伙。



“所以，你得到答案了吗，红凯？”在怪物酒吧里，美菲拉斯星人把一杯特调鸡尾酒递给凯，浪客却把汽水倒进了鸡尾酒里，得到了周围人一致的谴责目光。“恩。”他闷声到，伽古拉成为军械库的队长在宇宙里已经不是稀奇事儿，凯不怀疑他的做法，他欢迎伽古拉的每一种选择，邪恶的他会阻止对方，正义的他会并肩协作，不管对错他们总是会碰面。

凯豪迈地喝下了一口带着气泡的鸡尾酒，“我揍了伽古拉之后，他的伤一千多年都没好。”

这件事最后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伽古拉耳朵里。

据传言不久之后在一个空旷的宇宙中两颗行星相撞多次最终不小心落在了一个星球上，它们变成了人类的样貌纠缠搏斗，刀刃相见擦出火花，挥拳和踢腿卷起沙尘，受害的巴罗萨星人向光之国求助没有得到任何增援。

欧布奥特曼和无幻魔人又变成了宿敌。美菲拉斯星人听酒友说道，他想了想喝下一杯，“等等。”他打断对方对那场震撼巴罗萨星人的战斗的描述，“他们什么时候不是宿敌了？”

“当你在地球抬头看到太阳被月亮遮住只剩下发光的弯月时。”宇宙人解释到，“光之国有名的故事，你没听过吗？太阳和月亮合二为一，太阳成为了月亮，月亮接受太阳的光芒。”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个。”

“托雷基亚。”

“……”





END

——————————————————————————

其实只是想看伽古拉因为喝咖啡胃痛非要说是凯打得x

O50男同震撼我一整年x随便搞了一点ooc的东西

我爱凯伽，我好爱凯伽，我为凯伽失眠流泪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