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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符】《沉香醒酒录》·卷一

作者 : くすり.

分级 大众 同性(女)

原型 崩坏三 识之律者 , 符华

标签 识符

713 24 2023-9-16 23:17
·求师路难




见半开的床帘飞出凌厉的墨点,识不顾身上的泥泞滴滴答答,连忙一跳一躲。只见那点落在桌腿上,呲啦一声响,烫了个黑漆漆的窟窿出来,冒了几缕烟。

"喂!都说了我是钓鱼被大鱼拉进河里,醒来就在这了,无意打扰你睡觉,别下那么狠手啊!"

太合理了,她都要忍不住夸自己了,毕竟衣服脏兮兮湿漉漉就是最好的解释。

正得意,结果一瞥,看到穿着白绸缎睡衣的符华在床上摆出迎敌的架势,舔了舔唇,摊开手,紧张地补充道:"仙人对手无寸铁的柔弱百姓出手,这传出去不好吧?"

"容貌、身手,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床帘里传出来冷冷的问话,好似在对敌人下最后通牒,下一秒就要出招了。能让她没有察觉,进入主屋,此人必不简单。

而那识却脑袋一晃,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很合理的说法:"我我我从小跟着师父习得易容术,看你好看就变成你这样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又觉得自己站不住脚,还是没法撇清被误以为刺客的嫌疑,于是又垂丧下脑袋,以可怜兮兮的语气说:"其实我是被师父抛下了,只好独自一人流浪。听说真人集武艺与风度一体,我此行是来拜师的,请真人收我为徒,拜托拜托,学费什么的都好说。"

"脏活累活都可以交给我..."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对对,我可是种菜小能手!"

"怎么样怎么样,可以吗可以吗?"

先不说天赋资质,她的话可信度并不高,在疑团还未解开的情况下,风险之大符华自然是知道的。深夜昏黑她身上又有泥泞,纵有慧眼也无法看清装束。

来人虽身手敏捷,但从动作来说,似乎并不属于任何一门派,倒更像是自创的,并不能好好运用气息。语气上,听着像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此刻从她身上发出的光芒都快透过床帘溢过来了,颇像是说了些真心话的模样。也不排除是演的,用来迷惑人心,使人放松警惕。

但若真是普通人,被丢下落得这样灰头土脸,难言隐衷,不得已而请求别人收留,倒有些不忍心赶走了。

符华沉思了一小会儿,道:"先去隔壁屋洗干净身子,屋角有术法热水,客用衣物也在一旁,你用便是。"

识则露出了笑:"好,谢谢仙人!!"

随后就一溜烟儿,跑走了。


符华穿好衣服后,起身到隔壁,在门边悄悄探着动静。

如果来人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的话...

"哇啊!!"

忽然从里面传来些巨大的声响。她敲门都没有应答,便推门进去。

识正光着身子,摔在地上吱哇乱叫,见到华进来也没停。散发湿漉漉的,挡住了她的部分身体,浴房里弥漫着白茫茫的雾气。

面对别人光裸的身体,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犯,便微微转过一些头不再去看,问:"怎么了?"

"老...呸,师父你这什么鬼术法啊,桶重得根本提不起来,我不小心碰到了边缘的符文,它突然自己蹦起来泼了我一身!"识控诉着桶的不讲武德,符华则在那符文上轻点了两下,轻松地提起桶,往浴桶里倒热水。

识老实地趴在浴桶边,看着清水哗啦啦倒进去,眼珠子骨碌碌转。

脑中符华用过的稀奇古怪的术式用法多着,这个当然也不会例外,但她得装不知道。

最后的一点水慢慢滑进浴桶。符华手上戴着的玉镯子尺寸要大一圈,随着动作,由手臂一下滑落到手腕。这抹青绿恰到好处,衬得手腕处皮肤愈加白皙。

她正盯着那处发呆,忽然扭头直勾勾地看向华:"你答应做我师父了?"

"......"

"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华回避了目光,放回桶,拍拍衣服,佩玉的细微清响伴着风离去。

识没能追问下去。

没有表现的太过异常,已是极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香,她轻触了一下水,水面荡起了小小的涟漪。温度正合适,她便将自己泡进去,水一点点淹没身体,温暖一直渗透到心头。

浴房里一下子安静了,而识的思绪则随着雾气,飘飘乎浮出水面。

她真的又见到符华了。

意味着没有出任何差错,没有再掉进污泥昏黑的世界,没有再在夹缝里游走,没有再被大手一挥扔出去。

实验成功了。

现在的符华,让她想起自己读过的赤鸳仙人传。以前她总是喜欢买最新的绘本第一时间通读,时不时调侃绘本上的谬误,哈哈大笑。

果然我回忆里的才是最正确的嘛!她想。

然而真正回到这一刻,她又发现了不同。

这是一种更加明显立体的感受。

赤鸳仙人的背影要比回忆里的更加淡漠,就好像她来或去,都不会带走什么。恪守本分与约定,默默守护神州的仙人除安定以外别无他念。凉薄于外,仅有的温度藏之于两袖,随时间的流逝悉数消散。

对平民百姓如此,对身边之人亦是如此,更何况,一个陌生人。

现在的身份难免让识的眼中多了几分落寞。她洗净身上的污泥,蜷缩在水的包裹里。

那些属于符华过往的回忆,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昏黑暗淡,仅有的颜色最终也化成勾起无边悲情的血色。她脸上也曾有过乐与悲,直到雨水落下屋檐,结为透明的冰棱。

不死是罪,而立于俯瞰万物生死之处,指尖早在触碰人情冷暖之前,就颤抖着收回。

这样凉薄的符华,对她来说,何尝不也是一种陌生?

莫名的情绪在胸口沉淀,落入心头生根,总伴随着针扎般的刺痛。

然而当回忆里的那袭青衣这样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一步步仿佛行走于识心中的湖面之上,哪怕一点点动静都能让水面惊起波澜——可她带来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声音如浇灌枯木起死回生的甘霖,眼有柔光。

她一点也不陌生,她就是那个符华,会用笨拙的方式安慰她的符华,熟悉到识下一秒就想去抱上去。

但她不能。如果有机会的话,她也许真的能想念,能埋怨,能哭诉,能扑进温暖的怀里贪恋熟悉的气息。

她也是能藏住的。

时间当然能沉淀。能使万物迎着风雨生根发芽,自然也能使人从苦痛中成熟心智。

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被骗的识之律者了。

时间让她成熟且聪明,就连万年来无人突破的难题,她都阴差阳错成功了。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因为她的时间并不多,而一切才刚刚开始。她的计划,沉淀了不知多少个日夜,只为重新再见到那双眼睛。

识起身,换上新衣。提起烛火,将换下来的衣物烧毁。

要知道即便它们沾满了淤泥,在澄暖的烛光下也会显出端倪。好在她机灵,蒙混过关了。

仿古的绸缎质感略微粗糙,跟符华身上的没得比,做工并不精致,更是不耐造,泡了污水,甚至已经开线。




新衣服合身,闻着有一股清香。主屋亮起了烛灯,想必是符华早在等候。

识推开门。仙人坐在案几旁,两手置于双腿之上,似在闭目养神。识悄悄地过去,唤了声师父。

见符华没动静,她又稍微大声一点唤了几声。不会是因为她又用这个称呼而生气了吧?她想。换做以往她必定不会让步。

而现在的她,只是静静看了一会符华长长的眼睫毛,就在安静中选择了妥协,叫了声仙人。

还是没声儿,识凑近瞧了瞧。仙人的呼吸均匀舒缓,呼出来的气体抚过识的脸颊。这么近的距离都没发现,也许是真的睡着了。

神州百姓若是目睹过她这般酣睡的模样,就会明白,那个民间口口相传的仙人,也不过就是个会犯困的普通人。

识戳了戳符华的鼻头,笑了。

从先前的反应来看,符华眼里的识尚且还算个危险人物,而当着危险人物的面睡得这么沉,不知道得有多困多累才能放下顾虑。还是说,已经不算危险人物了?

她趁着人睡着,凑得更近了。

嗯......弯弯的眼型很好看,鼻子也很好看,嘴唇也很好看,锁骨也好看,锁骨下面的衣服挡住的也...哪里都好看。

明明这些她身上也有,可就是有着难以形容的不同。许是因为人的魂魄总刻在眉眼里。

她看得入迷,才刚注意到佩绳只将将捆住长发,当即就要坠落。

识忙接住它,好在没发出太大声响,她便将其握在手心。

这小东西她自然不会陌生,符华念旧,这根用了有小几百年,怕不是染上了什么仙气,出奇的牢靠,仅仅是受了磨损糙了些。

她把玩着上面的玉石,另一只手则更贪心地朝着散发伸去。


随着平稳的呼吸转为紧张急促的一吸气,符华飞快地跳开,两指近距离锁准识的喉咙,指尖的一滴墨啪嗒一声,滴进识的领口,朝内滑进去。

"手无寸铁的普通百姓"立刻举起双手。墨上赋有的气韵不足以致命,但压迫得她难以呼吸。

"咳咳...师父饶命,饶命..."她松开手掌,佩绳挂在指根,白玉垂荡下来,"师父头发没束紧,这玩意掉了我捡了一下,别的啥也没干,我发誓!"

符华没有懈怠,但微微放松了一点指上的力道。

以自己为饵是个冒险但有用的举动。刚刚的触碰确实没有察觉到杀意,充其量也只是摸了几下头发而已。

她的目光扫过识的全身。长相、身材,这个人就好像自己在湖面里的倒影,她皱起眉:"没有易容的必要了吧?"

"对不起师父,我的术法不精,要花很长时间才有精力再次变化,"识摸摸脑袋,顺着说下去,"倘若师父收我为徒,定能很快就变回去!"

符华听罢摇摇头:"今日你就在客屋睡下,明早送你下山。"

本以为说完这话,对方又会张牙舞爪上来闹腾。哪料不如她预想的那样,这孩子转身,顿了几秒,竟然迎着门外淡淡的月光,走了。

等等...佩绳还...

符华后知后觉想起,正要发话,又察觉到了什么似的顿住。就顿住的这点空档,那人已经没影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摸到一段小辫。因为没来得及被绑上配绳,散开了些。




烛火摇曳,终是一夜安稳无梦。天色由暗转为微明,透着初生的光亮。

柔软的羽毛抚摸着符华的脸颊,她睁眼,迷糊的视野被圆滚滚的阿鸡占了大半。

她伸出手揉两下,触感毛茸茸的。"咕咕。"它轻轻拍了两下翅膀。符华撑起身,坐直冥想了几分钟后,下床梳理自己。

她用的物件向来都是够用即可,不喜欢太多花样,也不准备多余的,佩绳总习惯用那一个。这次长发难得散在身后,不够利落洁整,还有点不习惯。

她出门,阿鸡恰好也蹦来溜达。白白的一团在前,她在后。然而客房空荡荡,不仅没人,连睡过的痕迹都没有。

去了也好。

她暗了眼神,默默将此日程移除,按计划扫起前院多到堆起来的落叶。

天正秋爽,微风习习。偶有枯叶从树上脱离,打着圈儿,翻飞着落下。

万物皆有灵,不知老木有情否?

不论或有或否,它终是留不下任何。见过太多来了又走,无数次无可奈何堆砌在身,化成年轮多了一圈又一圈。

她本该忘却,所以一开始也没过问那孩子的姓名,可符华却记住了那双眼睛。

毕竟易容术都没能盖住她的本色。那双血红的眼,点缀着些许金色,比起饱含笑意,要更适合刺出锋利的目刃,伴着倾泻出来的杀意威慑他人。

是曾有什么磨圆过她的目光吗?

看似没啥坏心思,说话像孩子一般年纪,可偶然那目光落到符华身上,便让人觉得如沐温水,万般暖意涌上心头。

但也一样离去了。

符华把落叶扫到树下,撒了些土压住,以免被风吹跑。随后她闭目沉思,站在树旁。

愿世间流浪者都能找到自己的归处,她想。




庭院清理完毕后她等了很久。几位弟子下山采购物品,路遇魔兽而姗姗来迟,好在武艺早有大成,皆未受伤。遂一同持剑,念以剑心诀,齐踏水镜。

庭间墨与影翻飞起舞,气韵齐生。


事毕,她送走徒弟,倚着树小憩。


风吹过脸颊的时候,心就乘于其上,带向远方。

她已经尽量让自己忙起来了,可难免还会有这种闲的时间,将她的思绪拉回到过去。

一片落叶转着圈,近在咫尺,她犹豫着,还是伸出手,接住这脆弱之物。

"我们的生命不像你的那样漫长,没法永远陪在你身边。"

"到那个时候,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五指收力,她把枯叶紧紧攥在手心。

天色已晚,该去准备饭食了。




"咕咕...咕!"阿鸡的叫声打破了宁静。它扑打着翅膀蹦到门口,蹲在来人的脚边,小眼睛警觉地瞪着对方。

符华顺着那个方向望过去,熟悉的衣束映入眼帘。华闻到了一丝丝血的气味。

来人受了伤,手臂淌着血,无力地垂着,另一只手提着个破破烂烂的布袋,再往上看脑袋上还有点血迹。昨晚才刚收拾干净,今天就又灰头土脸了。

"不好意思啊...下山遇到了魔兽,很不巧的是我比较弱。"说的时候她的眼神有点闪躲,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接着识擦了擦脸上的灰,换了话题,提起袋子:"我在路边采了点野菜,我做好吃的给你吃,能...能再收留我一天吗?"

仙人扶着门,听罢轻叹了口气。

"进来吧。"符华侧身让她,看着她踉踉跄跄,只好在旁留意着,好在她还不至于跌倒。顺利坐到椅子上后,识盯着符华,眼睛瞪得大大的。

符华正观察伤口。皮肉伤不重,也没有被侵蚀,心里暗暗舒了口气。

书柜上放摆了很多很多个小抽屉,符华拉开几个取了点,带着一些淡淡的草药味,在识的身旁捣着。

"可能会有点疼。"说罢她用捣棍蘸了蘸药,抬眼看到识闭上眼极其紧张的模样,竟然觉得有点好笑,手下力道不由地轻了好几分,小心翼翼涂上一些。

然而"普通百姓"还是疼得呜哇叫,恨不得从椅子上蹦起来,仿佛被涂了一堆盐。

反应这么大,药方应该没弄错吧?

她迟疑着,想问一下情况,却不料被对方堵住了话头。

只见那人忽然在椅子上坐定,两眼放光:"哇!一下子就不疼了,不愧是神药!"识一下抓住符华的手,紧握在手里。

只是普通的草药而已,符华想。她试图抽回手,却被握得更紧了。她的手总冰凉,而对面的热量不停地传过来,焐得暖暖的。

"为了报答仙人,我去做饭给你吃!"

符华刚要拦,想劝她好好休息。结果识早窜出了房间,朝着厨房相反的方向去了。

"厨房在......"她还没说完,识就换到了正确的方向,一溜烟跑走了。

算了...还是跟上去去看看吧,以免又发生什么意外。她扶额。

家有足够多能凑合的面点食用,角落里还有一坛没吃完的春不老。其腌以秘方,口感酥脆,味极鲜美,再不济用它招待客人,勉强尽主之道。

她踏进厨房,却见菜刀于案板翩飞,刀起刀落声清脆,手法则熟练至极,手上的伤口似乎毫无影响,便放下心。

正要离去,识开口问道:"仙人口味咸淡如何?"

"都可以。"她停住脚步,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少做些为好。"

识看着她的背影,闷闷地答应下来。等符华离去,便拎起擀面棒,狠狠地压面。

"笨蛋、傻瓜、榆木脑袋..."

她把案板敲得蹦蹦响,"知道我为你学了多久吗,哼...真是不解风情!"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将面皮擀得薄薄的。一张张慢慢摞成一叠,把和好的菜陷和肉馅慢慢包进去,包得紧紧实实,随后往汤里一抛,加入调味料。

"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口味..."识边撒,边小声说嘟囔着。

我可是学了好多好吃的,待我一样样都做给你吃。

她哼着小曲儿,盖上锅盖。




等待之余,回想起方才的事。

无聊在山上溜达的时候,见到了符华的徒弟。各人都与记忆中的一般,化成灰都认识。

为首的苏湄,颇有风姿,与林朝雨一同击败了挡路的魔兽,江婉兮执风清扬助力,秦素衣尾随在最后。其中四徒江婉如与六徒马彦卿不知踪影。程凌霜则独行独往,踩着树枝越过,成为了第一个到山顶的弟子。

他们一定不会想到在暗处,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在盯着他们。

在他们走后,识顺着魔兽的气息,找到了它们盘踞的洞穴。不知道为什么它们都不敢攻击,就好像怕了一样后退。在不停的威逼强迫下,她终于受了一点伤。

伤口看起来很明显是被魔兽抓伤的,她满意地点头,扬长离去。

可到现在千方百计都用了,符华也只是勉强答应了留一天。如果还是不行的话,就只能使出那一招了。


伴着一股香气,馄饨出锅,识端着盘子进到仙人的屋内。

"新鲜出锅!快尝尝快尝尝!"

薄薄的馄饨皮透出内里的颜色,符华夹起一只,试了试味。"仙人仙人,味道如何?"识凑上去期待地问。

"不咸不淡,刚刚好。"要比想象中的味道好得多,色香味俱全,冒着热腾腾的烟。

多久没吃过这么有烟火味的东西了呢...?

"谢谢,很好吃。"符华见识没动筷,便说,"你也吃吧,吃完再给你上一次药。"

识眼睛里亮亮的,眨巴眨巴眼睛。

"那我还有没有机会?哎呀仙人,收我不亏的,肯定比你那几个...呸呸,"她连忙挥手改口,"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总之仙人考虑下嘛!"

符华没放过她,缓缓问:"你见过那几个徒弟了?"

"没有没有,只是打探仙人的时候顺路知道了您收过徒弟,"识拍拍胸,"我保证比他们厉害多了!"

话是那么说可是所谓的"普通百姓"连魔兽都"打不过"啊?识捂着伤口,挠着脸,见符华不出声,又沉默下去。

此时仙人已有七徒。她按照约定收徒,从小抚养带大,费尽心神。一年年过去,她用心尽传道授业除魔神韵之责,而门下弟子皆离她越来越远,关系淡如薄纱,与苍玄之书想要的结果截然不同。

这样...幸福吗?

"不必了。这里不留普通百姓,我会送你下山。"她淡淡地留下一句,静静看着识的眼睛,里面的光芒缓缓褪下,就像落日沉进了湖里一样悄无声息。

那些时不时反常而暗淡的眼神究竟是因为什么?她的眼里藏着什么,是难言的苦衷吗?

识吃完最后一口馄饨,放下筷子。




那个世界最后的结局她并不关心。

她只知道心火将灭的神州守护者,在幻境内燃烧最后的记忆和力量,用太虚剑神将识之律者本该消散的意识强行按在了体内。

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身体如约还给你。"幻境里的符华温柔地看着她,虚影渐渐淡化,仿佛风一吹就会破碎。

"后面的路,该你自己走下去了。"  

待到一切落定,一片红白色的羽毛静静躺在手心,脆弱纤细。

"说好的等你回来..."

"又欺骗我......"

饶是那个唯我独尊的识之律者,这会子也气得浑身发抖,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差点忘了,她现在已经不是律者了。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有着自认为世界上最好看的外貌,独立而可爱的灵魂,成为了真正的人。

羽毛上的红色渐渐褪去,它变成了一片永远唤不醒的羽毛。

一片普普通通的羽毛。   




"抱歉,是我骗了仙人,其实...我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识托着腮望向符华的眼睛,眼角弯弯,"我是一个律者。"

"要不要猜猜看我的权能是什么?"

随着识的底牌抛出,原本暖融融的气氛几乎在一瞬间消失,温度降到了冰点,窗外天色忽变,亮黄色的光透入房间。

一根羽毛不知从何处飘落下来,忽地变为透明,消隐在面前。

识顿觉头顶如有千顶压力,磅礴的气势直直泻下来,绵延千里。

那便是太虚剑神,无形体亦不需形体,无处不在,无往不利,乃太虚一门的顶点。

知道脑袋的正上方天空架着神韵了,识仍纹丝不动。

"我认输,我认输,"识反而凑得更近了,"毁灭世界太没意思了,这样,你收我为徒我就乖乖的,啥也不做只听你的,如何?"

符华又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确定称自己为律者的人,体内没有律者核心,也没有任何崩坏能流动。

被威胁却毫无反抗的意思。眼前的人嘴里的话真真假假,像是蒙上了迷雾,永远看不到真相。

这个时代这么早就迎来了律者么?符华沉默,思考其中的可能性。

文明勉强生根发芽,尚且还未壮大,与前世纪的顶峰相距甚远,显然不可能已经到达熵值。

但如果,真的是律者呢?她还能再次承受判断失误带来的恶果吗?

她稳住心神,缓缓运气。使用羽渡尘制造幻境,读取记忆失败,其中必有蹊跷。

识的记忆深处,像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昏黑暗淡,充满未知的气息,仿佛能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面对这种威胁,为了守护神州,她必须...

"你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因为有可能这一击就能直接了结你。"符华说。

"那就押上我的命,只要你答应我。"

面前的眼睛里像藏着片湖,落日的余晖照得它波光粼粼。

迷雾中看不到真相,但恍惚间好像不止一次看到真心。

为了寻那真心,她御这太虚剑神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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