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46553
作者 : 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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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鬼灭之刃 锖兔 , 富冈义勇
标签 锖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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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9-13 19:58
早在开启斑纹那一刻富冈义勇就知道自己的末路已经被明示了,但真当死期一点点来临之时,他还是止不住迷茫。他是否应该颓然面对无法更改的必死之局,他是否应该仍旧拖着残破的身躯继续战斗,他是否应该尽情挥洒最后的时光?鬼杀队很少有人有这样的迷茫,因为他们大部分都战死在了沙场,来不及面对未来,血液早已冰冷。到如今,那些人的名字都少有人记得。如果富冈义勇带着自己的疑惑询问鬼杀队的其他人,得到的估计也是愤怒和嘲笑吧,他所拥有的现在以及未来,是鬼杀队众人不能拥有的未来。在这一秒交谈的几人,明天或许就再也见不到面了。但是富冈义勇的这份迷茫,相比于鬼杀队其他人的不知期限的死亡而言,是否真的无足轻重,是否在没有未来的鬼杀队中算得上一份幸运?同样都是死亡,富冈义勇的绝境真的算是福祉吗?
富冈义勇此时非常后悔没有在开启斑纹的那一战死去,现在的他终日徘徊在生与死的界限,或许他无法沐浴明日升起的朝阳,或许他能够苟延残喘多活一日。每一天富冈义勇都伴随着这些深沉的思考醒来,又伴着沉重的思绪入眠,他时常希望第二天他不必睁眼面对必死的结局,但不知是福是祸,他总能够睁开眼睛。
“希望是今天。”
富冈义勇平静的说完这句话就盖上了被子,任由意识沉入睡眠的海洋。
翌日清晨,微风拂过竹叶,鸟鸣与竹叶摩擦的声响相互交织,唤醒了沉睡的富冈义勇。“看来不是昨天啊。”富冈义勇看着眼前分外熟悉的景色,感叹道死神又宽限了自己一日。虽然开启斑纹后那一段时间富冈义勇的战力的确有所增长,但他离25岁不过几年之间,不过须臾,他的25岁生日就近到眼前,往日强健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衰弱。在最后这段数着日子生活的时间里,每日该做些什么也成了困惑他的一大难题。
是否应该再踏入战场,这是富冈义勇感觉到身体衰弱后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如果放弃战斗,那么之前奋不顾身的日子就像是魔鬼的嘲笑萦绕在富冈义勇耳边。他唯一的骄傲,唯一的生存理由就是战斗,当他放弃挥舞手中利刃之时,就是他灵魂腐朽之时。当时询问自己战斗意愿的鬼杀队员一脸忧郁,富冈义勇歪头思索自己当时是如何回答的。在回答那位鬼杀队员时,他拾起了数年来的骄傲。
“因为自己明天会死,干脆今天上吊,真的有这样的笨蛋吗?”
“骄傲”是名为富冈义勇的残存之躯所拥有的唯一事物了。因此,今天他像往常一样,迎着晨曦,穿上装备。无论今日是否是他最后的一天,他仍旧要踏上战场。
“看来是今天了。”富冈义勇沉静地说到,短短的一句话,蕴含着负重前行后终于能够放松的释然。富冈义勇身上伤痕累累,来不及结痂的伤口在缓慢地滴血。反应迟缓的身躯以及在脑中无比强烈的钝痛感让他无法躲开敌人的下一次攻击。来自对方的攻击十分迅速,落在富冈义勇眼中却十分缓慢,短短的时间被无限拉长,让他人生中最后的几秒颇为煎熬。他承受了这致命的一击,鲜血从额头处的伤口留下,义勇没有力气抬起手拭去,任由液体流下,他保持着躺在地上的姿势,看着敌人离开,缓慢的闭上了眼睛。
“太好了,我是死在战场上。”
阳光自古就是希望的象征,冬日的朝阳更有照亮深渊的意味。感觉到面部的温度,富冈义勇挣扎着睁开眼睛,下一秒却被突然闯入的曙光吓得闭上眼睛。他抬起一只手挡住阳光,温暖的体温自手部传向额头,除此之外他并没有感觉到血污。富冈义勇坐起身来躲开阳光,环视周围。映入眼帘的是不太熟悉的木屋,自己的身侧还躺着一个人,虽然那个人为了躲避阳光把被子蒙在脸上,但粉色的头发却是一点也没挡住。富冈义勇想要伸手拽下那人挡脸的被子,但当手伸到半空中的时候却自嘲般的叹了口气,随后把手收了回来。
“还不打算放过我吗……”他呢喃道。本该早就应该在最终试炼场上离开的人,数年来一直徘徊在义勇的梦中,有时是充满怒气的谩骂义勇无能,有时是满脸欣慰地安慰义勇。虽然富冈义勇知道梦中的锖兔不过是自己多年来的执念,但一次次自我厌恶的行为让义勇不禁相信,如果锖兔能和自己对话,那么迎面而来的第一句一定是责备。富冈义勇将全部精力寄付于战场,蹉跎至临近25岁,终于迎来了人生的终结,在他看着敌人离开之时,他以为多年来折磨自己的心病可以放下了,自己终于迎来了自由,却没想到他还能够睁开眼。
自由在富冈义勇眼前逗留了一瞬,然而就在他即将抓到自由的那一刹那,自由如蒲公英般,消散了。
“锖兔。”富冈义勇平静地喊出那人的名字。
“怎么了义勇……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答话的人把头缩进了被窝里。
“锖兔。”义勇再一次平静地喊出了那个名字,他想折磨了自己多年的噩梦,是时候迎来终点了。
“好啦好啦,这就起,这就起!”答话的少年一下子掀开被子,坐起身来。顺带还抬起他的右手指着义勇,满脸无奈的说道“一天天的,你怎么就那么积极!”
被指的人仍旧坐在被窝里,紧锁眉头,盯着眼前的人,“锖兔,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被反问的人大笑一声,把伸出去的右手重重地砸在被子上,一边收拾床铺一边不耐烦地回复道“我有什么想对你说?我天天跟你住一起我还能有什么想和你说的”,忽然他停下了整理的双手,随后夸张的抬起头向后仰,敷衍地大声喊道“啊,对,我爱训练,训练使我快乐。”
听到意料之外的回复,义勇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也开始着手整理床铺。此时他才有时间细看房间里的装修,一丝熟悉感自心头荡漾,这里似乎是狭雾山的木屋。富冈义勇看向窗外,只见白色的雪团缓慢地落下,的确是冬日狭雾山的景色。富冈义勇转头看向不情不愿穿衣服的锖兔,随后沉默着穿好了自己的衣装,跟随着锖兔离开了房间。在同鳞泷老师打过招呼之后,二人迎着风雪结伴外出训练。下雪时总是分外安静,整个白色的世界只剩下了两人的踩雪声。富冈义勇看着雪地上若隐若现的鸟类脚印,目光毫无焦点地随着脚印的方向延申。
“你不是富冈义勇吧。”走在前面的少年边走边和义勇聊天。
义勇将目光放到锖兔身上,“我不是富冈义勇,你也不是锖兔。”
眼前的人嗤笑了一声,转过头来对着义勇说“我不是锖兔?理由呢?”
两人继续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义勇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说到“富冈义勇已经死了,死于25岁之前;锖兔也已经死了,13岁在最终试炼场上战死。”锖兔闻言减缓行走的速度,与义勇肩并肩之时问道“那你我算什么?亡灵?”锖兔的长发被风吹起,和雪一起扫向义勇的脸庞。
“算是……自由的枷锁吧。”
听到这毫无逻辑的回答,锖兔大笑起来,左臂搂着义勇的肩膀“那照你这么说,我和你都是你幻想出来的?”富冈义勇没有回答,他自己也在思考,现在这种局面究竟是如何形成的,是自己在弥留之际做的一场梦,还是时间回溯……如果真的是时间回溯的话,那他能不能够改变锖兔的结局呢……
锖兔把搂着义勇的左臂放下,转而用左手轻轻拉起义勇的右手,两人继续沉默着向前走。风雪越来越大,来时的脚印渐渐被覆盖,倾泻的雪模糊了眼前的道路,他们还是一直在向前走。“锖兔……你能不能不参加最终试炼?”
“为什么?”锖兔反问,义勇却没有回答。锖兔轻轻捏了一下义勇的右手,“因为我会在试炼中死去,所以不要参加试炼?”富冈义勇仍旧没有回答,感受着身侧人的温度,内心谴责自己提出的要求实在是不合理。富冈义勇因骄傲和自尊而选择战至终章,他还有什么理由要求锖兔放弃独属于他的骄傲呢……
锖兔轻笑出声,“因为自己明天会死,干脆今天上吊,真的有这样的笨蛋吗?”
富冈义勇听见耳熟的话语,不由得笑出声来,常年来凝结于心中的自责也终于烟消云散。说到底锖兔和义勇都是一样骄傲的人,他们怎么可能放下自尊向命运臣服呢。义勇的笑声越来越大,他用左手捂住双眼,迎着风雪继续向前走去。锖兔看着不停大笑的义勇,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松开了握着义勇的手,停下脚步,看着义勇迎着雪向前走。
独自走了两三步,义勇回头看向本该站着锖兔的位置,果然,空无一人。他凝视那个方向许久,随后转身继续向前走,直到完全融入白雪中。
为了最重要的你,我所能做的最后的事,就是忘却与你的约定,抹去对你的思念。
月色倾洒在倒地不起的富冈义勇身上,此时他脸上的血污已经凝固,体温也早已冰冷。最后的释然让他以笑容为遗容,怀揣着骄傲,永远地获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