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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流]一家(下)

作者 : 001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 脱离原型 , 直系同辈

原型 原神 原神流浪者 , 散兵

标签 散流

状态 已完结

503 13 2023-10-9 20:16
导读
上下共1.2w加,设定接上篇,推荐搭配纯音乐《family tune》
多年后的流浪者回忆起的那天,针终于在不久后即将刺进他的手中,斯卡拉姆齐比起平时格外的沉默,周身散发着格外阴沉的气息,连倾奇者看到他时都被吓了一跳。

国际象棋出现在了书房,斯卡拉姆齐不正常的沉默,流浪者的手略过装着斯卡拉姆齐头发的玻璃罐,打开门向走廊中行走的斯卡拉姆齐说了一句话:“休息一下吧。”

斯卡拉姆齐点了点头,走进他与流浪者共用的房间,脸上的表情从阴沉到漠然。

“说说吧,发生什么事了。”流浪者顿了顿,把门关上,与斯卡拉姆齐面对面地站着:“倾奇者不会听到的。”

“没什么。”他说:“我把那个怪物杀了。”

流浪者的表情出现了愕然,随后他又平静下来:“怎么杀的?”

“就是那样杀的,掐死的,窒息。”斯卡拉姆齐简单地吐出几个词,连成了一句话:“我跟他下棋,我赢了,所以我掐死了他。”

“我以为你会感到更加高兴,毕竟你看起来那么恨他。”

“杀人的感觉并不好。”斯卡拉姆齐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们都沉默了,直到斯卡拉姆齐主动提出话题。

“倾奇者的脚怎么样了?”

“截肢手术很成功,伤口也没有感染,大概再过几天他就又能到外面去玩了。”流浪者补充道:“医生是这么说的。”

并且他的脚现在在一个玻璃罐里。

斯卡拉姆齐皱起眉头说:“看来以后要多限制那小子出去玩了。要是他出去玩受了什么伤,到时候又得麻烦我来照顾他。”

“我不算?”流浪者半开玩笑地问。

“谁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走呢?以防万一,你顶多算半个。”

“别这么说。除非你死了,不然我不会再走了。”

“真的?”斯卡拉姆齐狐疑地问。

“真的。”流浪者说:“只有死亡能将我们分离。”

“那我就姑且信你一回。要是你在我活着的时候就走了,那你就半个劳动力都不算,我直接默认你死了。”

“你说了算。”流浪者轻松地道。

他看起来好一些了,面部表情没有了之前的僵硬。也许是他的安慰起作用了吧。流浪者这样想着,深深掩埋更多的可能。

倾奇者终于被允许窥见房间内部的景象。这一次他看到的斯卡拉姆齐是比进入房间时更加轻松的,至少表面是如此。

“还站在外面干什么?等着我骂你一顿吗?”斯卡拉姆齐用手指戳了戳倾奇者的脑门说:“今晚想吃什么快说,别等到要吃饭了才说,到时候准备都来不及。”

倾奇者望着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只是点了菜,就再也没说什么了。

毕竟粉饰太平总归是没那么需要勇气的。

吃完饭后的流浪者悄悄地踏进了书房的空间,地面上干净整洁,丝毫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除了桌上不应该出现在胜负已分的棋局,整个房间都没有显露出一点点的问题。

他的尸体还坐在椅子上,脖颈上一圈紫黑的印子暗示了他的死亡原因。旁边的玻璃罐静静地放着,一颗大脑正被泡在中间。

流浪者又看见了黑影。

他深吸一口气,一切都将就绪。当一切结束时,他已经不能体会自己的执念,连一杯最喜欢的茶都无法将他带回过往的世界。

“流浪者,你在这里干嘛?”斯卡拉姆齐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他抱着臂,像是在警惕他。

“来帮你收尸。”流浪者回答他,假装死者的头骨是无缝贴合,假装玻璃罐不曾存在。

“那真是谢谢了。”斯卡拉姆齐的手在颤抖,假装自己不曾害怕。

尸体的脸是惨白的,与生前比却是少了几分阴鸷,丑陋的伤疤也不再骇人。他并非忠实的推动者,却是重要的践行者与一个复仇者。

他无法完全得知他的过往,只是通过家中其他人留下的细枝末节信息知晓了他过往中的一部分。

“你觉得埋到哪里比较好?”斯卡拉姆齐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埋进家族坟墓吧。”流浪者轻描淡写地说:“他早就为自己预留了坟墓的位置。”

“你去过?”

“当然,我甚至知道现在那里还剩下三块位置。”

当他们到达坟墓的所在地时,地上的棺材早已为死者敞开自己的盖子,露出里面那个空心的小房间。

他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安宁。流浪者和斯卡拉姆齐盖上棺材,用普通的黄土将他掩盖。他的墓碑与周围的其它人的破烂的墓碑相比是崭新的,他的墓碑与周围其他人的歪斜的墓碑相比是挺直。

“该回去了。”流浪者说,并不留恋此处。

“好,免得晦气。”斯卡拉姆齐说得听起来很轻松,只是流浪者此时又对他说:“如果你想幸灾乐祸,我不介意在这里多等你一会。”

“哈?算了吧,以后有的是时间来这里幸灾乐祸,现在还是赶紧走比较好,免得沾上不好的东西。”斯卡拉姆齐摇摇头,终于抬起脚走了。

流浪者跟在他背后看着他,一言不发,只是跟着他的脚步慢慢走。

这个家的夜晚从不安宁。当流浪者被噪声惊醒时,玻璃还反射着满天星子灿烂的光芒,远远的不知何处传来了野狗的叫声,庭院里黑峻峻的树的枝干同几十年以前一样粗壮有力,可以轻易承载一个人的重量。

铁器碰触硬物的声音在持续,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声蟋蟀的叫声,断断续续地像是在预言秋天的结束。

流浪者顺着窗户向外望去,只看见院子里有一个白色的身影。

“倾奇者,你在做什么?”流浪者怕吵醒斯卡拉姆齐,便一路悄悄地走到了庭院之中,用不大的声音问。

“哇!”倾奇者还是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铲子差点摔到地上。还好他及时反应了过来,及时制止了铲子与埋藏着石块的地面进行亲密接触。

“被吓到了?”流浪者觉得有些好笑,但至少现在并不是表现出这些东西的时候。

“流哥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倾奇者的语气中有几分埋怨的味道,眼睛却没有望向流浪者而是在专心于手上的工作。

“在挖什么东西吗?难不成我们家院子里还会有宝藏不成?”流浪者慢慢走近了问他。

“唔……”倾奇者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声对他说:“我在家里找到了一张藏宝图,里面记载的地点就是在院子里……”

“是吗?让我看看这个宝藏是什么……”流浪者的声音随着‘宝藏’的出露渐渐低了下去——那是一块铜怀表。

“看来并不是宝藏,只是一块铜怀表而已。”倾奇者失望地叹了口气,将怀表从地上捡起。

“不……它很有价值。”流浪者从失神中回过神来告诉倾奇者:“至少它是属于你的,你亲手把它从地上挖出来的,它对你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谢谢你,流哥。”倾奇者笑着说:“我肯定不会抛弃它的,毕竟它是我的第一个挖出来的宝藏。”

它是‘过去’。

“那就快回去吧,再不睡明天我就不帮你应对斯卡拉姆齐了。”流浪者点点头,准备用轻松的语气掩盖这个并不为其他人所知的秘密。

第二天早上的倾奇者果不其然的没能像往常一样地起来。幸好有流浪者为他打掩护,不然他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院子里找宝藏的事就该被斯卡拉姆齐知道并被骂一顿了。

“所以倾奇者昨天晚上失眠了?”斯卡拉姆齐疑惑地问流浪者。

“对,半夜还有点动静把我弄醒了,结果最后他比我睡得还快。”流浪者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难道是因为腿伤?看来下次我得找个时间去附近的医院找个医生问问,万一有什么后遗症就难办了。”斯卡拉姆齐仍然保持着疑惑,但已经消散了些许,大概是因为想不到流浪者会帮倾奇者撒谎吧。

他们面对面地吃完了早餐,又多留了一份给一定已经睡过头了的倾奇者,接着就是收拾餐具和清理,比起以往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水流滑过流浪者的手指,他低着头盯着盘子问斯卡拉姆齐:“你为什么这么恨他?”

“他?谁啊……哦,你说他啊。”斯卡拉姆齐不耐烦的声音低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笼罩在他身上的阴沉:“你不需要了解他,他就是一个可恶的怪物。”

“他会吃人吗?”

“没什么区别。”斯卡拉姆齐回答。

“所以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觉得难受吗?”

“难受,所以我杀了他。”斯卡拉姆齐轻快地说。

“我其实以为你不至于的。”

“不,我至于。我恨他,非常恨他,但是我又怕他的血会弄脏你送我的衣服,所以我掐死了他。”他的语气非常轻松。

“你明明讨厌杀人的感觉,别装得好像你是个变态杀人犯一样。你昨天需要安慰,今天就装疯卖傻?”

“因为我与他的仇怨你确实不了解。把这件事的所有牵扯方写出来都写在一张纸上,上面也不会有你的名字。”斯卡拉姆齐烦躁地说:“我们彼此之间需要隐私,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

空气变得像水一样令人窒息,紧紧地捏着他的肺部,挤压走他应得的氧气。

“我明白了。”流浪者放下手中清洗完手中的餐具说:“我们之间可能需要一些适当的距离。我清洗完了。”

“嗯。”斯卡拉姆齐头也不回地应道。

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被人为地隔开,直到三天后的斯卡拉姆齐接到了一封信。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一个他许久未见的并且再也见不到的曾经亲密的家人,告诉他自己有多么牵挂他。

“……我从未放弃过你。”斯卡拉姆齐念出信的最后一个词,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想?斯卡拉姆齐。”流浪者站在他的旁边问他。

“我没兴趣。还不如那个送给我的盒子让我感兴趣。”

“你没兴趣,但是你在乎这件事。”

“有说这些空话的时间,不如帮我研究这个盒子的密码。”

“有些话比一个盒子有用。”

“我看你就是个盒子。”斯卡拉姆齐毫不留情地回答道。

“我刚刚看见你已经找到密码了,你自己不相信。”流浪者不可避免地带着恼火的口气说道。

“哦?那是什么,还请流浪者大人告诉我,我来帮你验证想法。”斯卡拉姆齐假笑道。

“爱。”

“什么?”

“l-o-v-e。”

“相当俗套的密码。”密码锁轻轻‘咔’的一声,咬合在一起的齿轮悄悄运作,锁舌被带动着收起,现在无论是谁都可以轻松地打开它了。

“所以你明明找到了密码,为什么不愿意相信?”

“因为这太俗套了——”

“你需要承认你的错误,斯卡拉姆齐。”流浪者严厉地望着他说。

“然后呢?我承认了,然后呢?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谁爱我?你吗?”斯卡拉姆齐盯着他的眼睛厉声问道。

“倾奇者爱你——”

“他会被我的阴沉吓到,不是吗?他会害怕我,他并不相信我,他只是因为被迫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才表现出对我的依赖。而我的责任就是照顾好他并用最具有亲和力的外表去对待他,他不需要也不应该爱,因为说爱就是在撒谎。”

“你这么不信任他?没有人不会被你那副阴沉的样子吓到,因为你具有更大的可能伤害其他人,并且你看起来并不需要他人的陪伴。”

“那你认为一个人爱另一个人是什么样?”

“……”

流浪者沉默了,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答案会对他起效果,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答案一定正确,但是他的沉默被误解了。

“说不出来吗?那就别再说了,想清楚你的答案再来和我说话,我的时间不需要你来进行额外的浪费。”

他又有什么事可干呢?所谓浪费也不过是赶人的理由罢了。

流浪者没有走,他看着斯卡拉姆齐打开了那个盒子,看着里面是东西露出一角银色。

又是一块怀表。

“看完我开盒子了?该走了吧,毕竟你应该会有事做的,比如在我面前表演如何爱倾奇者或者倾奇者爱你。”斯卡拉姆齐的声音悠悠地传到他的耳边,与窗边的风缠绕在一起进入他的脑海。

它是‘现在’。

“爱不需要演。”流浪者说。

“我需要你演给我看。努力表演吧,说不定哪天我就懂了呢。”斯卡拉姆齐嘲讽说:“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希望你别让我失望。”

“你别得寸进尺,斯卡拉姆齐!”流浪者感到怒火在吞噬着他的理智,他所隐藏的秘密与愿望是燃料,而他的许久未曾表现出来的傲慢将是一根点燃他的火柴。

“我只是在提出我的正当要求而已……”

“你懂什么!”火焰被点燃了,迅速将所有的空气吞噬:“我的痛苦与无奈,你明白什么?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不懂,希望我将一切我明白的真相和盘托出,但是你怎么担得起这份重量?明明我一个人就够了,你和倾奇者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地生活下去不好吗?这件事对谁都没有好处!”

斯卡拉姆齐愣住了,随后他的脸也扭曲起来,压抑的忿恨被愤怒连带着喷涌而出,多日的疲劳也变成了助推攻击的最好的燃料:“我说过你别把你的的那一套代入我!什么真相什么重量,我不需要你自我感动地说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什么,你从这个家消失了五年!”

“你以为我是完全自愿从这个家里离开的吗?你完全不明白我对你们的爱就能大声嚷嚷说自己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给我直说!斯卡拉姆齐!给我坦率一点!”

“我说了你能给吗?给不了就别跟我承诺说你的爱,我无法从你消失我五年中看到你对这个家庭的哪怕一点的爱!”盒子被摔到地上,它的边角碎裂开来,飞溅的碎片打到流浪者的小腿上,将二人之间的裂缝进一步撕裂。

“你需要怎样的爱?你需要多少的爱?你想要我怎样你才会不再向我提出这种幼稚可怕的要求?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说了你给不了!”

当斯卡拉姆齐揪住流浪者的衣领时,流浪者的身体快了他的意识一步,凭着本能一样的反应向前重重挥了一拳,砸到了他的右脸上。

他愣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流浪者的动作,随后他也用一拳砸回了他的右肩上,像是同时出于报复和准备战斗的两种意图。不过很显然的一点是,当他砸回那一拳时,他们之间的战斗便已经无法避免。

膝盖,肩膀,胸腹,脖颈,头部,说委婉点是分布范围广,说直白点是两个人都像在死斗一样争取将对方在战斗中毙命。他们一边打一边大声重复争吵的话

房间里乱成了一团,受到波及的物件在地板上四散开来混作一块,两人伤痕累累地在互相伤害,最后两人不知是何时同时停了手,大约是终于打累了,抑或者是突然意识到对方是自己的家人了。

倾奇者在房间外早就听见了他们的的动静,只是害怕自己进去可能会导致矛盾的进一步激化,所以只能焦急地等在外面并备好各种药,用来尽量减少这件事的时候影响。

他待在门外,悄悄地将门拉开一点小缝,看见斯卡拉姆齐正跨坐在流浪者身上,大约是利用体重压住对方的腿,银怀表落在他的旁边,然后低着头,让倾奇者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竟然还动牙齿咬,你想怎么样?”斯卡拉姆齐忽然开口道,他的声音不似平日清晰,大概是之前争吵的后果。

“那你呢?用指甲在我身上划了不只一下吧?”流浪者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也是之前过于声嘶力竭的产物。

他们沉默了一会,倾奇者突然听见了微弱的被压抑的抽泣声,从房间里传来,细微却不容置疑。

“……你哭什么。”流浪者说:“我被你压着都没哭。”

“闭嘴。”斯卡拉姆齐微弱的哭腔附在了他说的每一个字上:“我要的你给不了。”

房间里的声音变成落针可闻的寂静,只留下斯卡拉姆齐的哭声回荡在房间之中。倾奇者等了一会还是关上了门,他认为自己这时不适合进去。

流浪者愣愣地看着斯卡拉姆齐哭泣,直到泪水滴在他的身上他才终于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斯卡拉姆齐在哭。

“你……”流浪者犹豫地张开了口,徒劳地试图挤出一点语句来,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当一个沉默的当事人。

“不要……再问我要什么了……”斯卡拉姆齐哭着,不正常地断着句说:“你无法……满足我。”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直到斯卡拉姆齐的哭声渐小最后平息,流浪者才说:“我明白了。可以先起来吗?我的腿要被你坐麻了。”

斯卡拉姆齐慢慢站起来,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中央,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

“我要去做晚饭了。”流浪者说。

“随意。”

于是流浪者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带着一身伤离开了这间双方共用的房间,曾专属于斯卡拉姆齐房房间。

或许他今晚该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房间了。流浪者颇为头疼地想,在去厨房的路上碰到了倾奇者。

“流哥,擦一下药吧。今天晚饭我来做。”倾奇者在桌上放着各种处理外伤的药物,难得一见的板着脸看着他。

“好吧。对了,你帮我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口出血。”流浪者搬了凳子做到倾奇者的面前,脱下上衣将身体背对着倾奇者。

“没有出血。”倾奇者为他检查了所有的伤痕说道。

没有出血。流浪者细细嚼着这几个字,余光又看见黑影站在桌子的另一边正望着他们两人。不到时候,没有血液。

“好,那你帮我上药吧。对了,斯卡拉姆齐那家伙也受伤了,你找个时间去问问他要不要帮忙,不要就算了。”流浪者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语气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对倾奇者说。

“流哥,我知道你和散哥吵了一架,还打了一架。”倾奇者问他:“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吗?”

这并不是他愿意回答的问题,但这的确是意料之中的问题。他叹了口气,稍微包装了一下事实:“一些关于我们之间如何好好相处的问题,不是什么特别重大的问题。”

“那你们之后还会吵架或打架吗?”倾奇者问。

“不会了,保证不会了。假如我们再吵架,你就跑过来制止我们好不好?往斯卡拉姆齐脑袋上打一下,让他变聪明一点,这样我们就不会吵架了。”流浪者开玩笑似的说道。

倾奇者的眼神中露出了显然易见的怀疑,但他并没有多说,只是对他说:“我去做晚饭了。”

“嗯。”

药品都还摆在桌上,黑影迟迟不愿离开。

“我会帮你收集祭品。”流浪者想起六年前他见到黑影的第一个夜晚,他答应了他的要求,而后他就再也没有退路。

“活着。”他反复地念着这个词

“活着。”黑影向他不断提醒他的诺言,他早已无力反抗。

“活着……”

活着。

一个家族的牺牲可以换来什么?流浪者在外流浪期间总能在各种幻想小说中见到类似的探讨,又依托于不同幻想体系从而带来不同结果。

一个家族的牺牲可以换来活着,落在天秤一端的砝码无法决定自己的位置与去向。

他无法决定结果,但至少能让过程更加轻松一些。流浪者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看不见身边的东西。

情绪如潮水一般涨了起来,他清楚自己的行为看起来不过是再卑劣不过的助推,可是这明明已经是他努力挣扎过的结果了。

有点累了,休息一下吧。

无力的肌肉带着疲劳将他拽入了漆黑的梦乡,将他从梦乡拽出的是倾奇者的呼唤。他睁开眼,桌上的药品已经被收起,斯卡拉姆齐坐在他的对面盯着他,发现他的视线后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倾奇者站在他的旁边呼唤他。

“流哥,该吃饭了。”倾奇者对他说。

“我知道了。”流浪者低声应下,抬起头又一次撞见了斯卡拉姆齐的目光。

他看起来很惊讶,悲伤,甚至还有一些生气。

“你怎么哭了?”他问。

我哭了吗?流浪者想,抬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摸到了几滴尚且还有一丝温度的泪水。哦,我哭了啊。

“比你好。”流浪者不甚在意地说,等着斯卡拉姆齐的带着怒气的回答。

“所以你为什么哭了?”意料之外的,斯卡拉姆齐并没有被他激怒,而是穷追不舍地问。

他旁边的倾奇者的眼神里的情绪更加简单,是为他感到担心,想要理解他,以一种纯粹的亲情的方式。

斯卡拉姆齐不一样。流浪者想,但他必须一样。

“一件快结束的事,用不着担心。”流浪者敷衍道,不愿说出更多的事情。

“啧……你真是……”斯卡拉姆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于他的敷衍的愤怒被强制压下,只剩下刚刚积累的不知从何发泄的情绪。

大约是因为刚刚打了一架吧。流浪者想着,不愿看倾奇者对于隐瞒的失望和对他的担忧。

那不该是对他的,它们过于沉重了。

晚餐在沉默中发生,在沉默中进行,最终在沉默中终止。

按部就班的生活可以平息掩盖一些高昂的情绪,比如无力的愤怒与悲伤,再在上面粉刷起和谐的颜料,就可以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一般。

日子越来越近了,流浪者最终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房间彻底地进行一次打扫,只是将之前常用和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清洗了一次,而后小心地放在一个秘密的柜子里,像是看着曾经的自己。

倾奇者还是原样,看起来没什么大的烦恼,没什么大的秘密,在家门与庭院之间进出,最远的行程也不过是到附近的小镇上去采购生活用品,还是至少有他或者斯卡拉姆齐陪同的情况下。

斯卡拉姆齐……他不知如何描述他。他是他另一个长久的烦恼的根源,是他永远悬而不决的软弱的一部分,他的胆怯与懦弱的安放处。

他们之间的吵架与争斗并没有改变什么,哪怕流浪者在心底里暗暗希望他能借此改变,至少让自己不要那么痛苦。

直到某一天,它们终于改变了。

这一天的傍晚流浪者记得格外清楚,哪怕在经历了几十年的时光的不断冲刷,它也依旧犹如昨日一般清晰地印在流浪者的脑海里,带着落日的温度燃烧时光的长度。
他在这一天傍晚的开始时收到了一份邀请。

“你想跳舞吗?”斯卡拉姆齐问他:“我想你在外面见过许多不同的舞蹈,应该多少会一点吧?我想让倾奇者见见世面。”

“好,你只要能找到唱片就行。”流浪者爽快地答应了,他并不介意他可能需要在两人的注视下表演不止一支不标准的舞蹈,只要斯卡拉姆齐能为他找到伴奏的歌曲。

斯卡拉姆齐准备了四张不同的唱片。毫不意外的,他在那天傍晚为他们表演了三支舞蹈,但是剩下的那一张唱片斯卡拉姆齐迟迟没有放入唱片机。

“这张唱片里的不是单人舞曲。”斯卡拉姆齐这么对倾奇者解释道。

他的行为并不寻常,但直到他们的临睡前,流浪者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流。”斯卡拉姆齐抛却了以往的称呼:“我们来跳支舞吧。”

他答应了。

于是斯卡拉姆齐的左手牵起流浪者的右手,右手放在流浪者的腰上,两人便跟随着音乐跳起了一支简单的双人舞。

没有复杂的变位,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两人在房间里来回着重复的动作,像两个刚刚学会跳舞,四肢僵硬的初学者一般重复着。

他们在随着节拍跳舞。

“流。”

“怎么了?”

“我喜欢你。”斯卡拉姆齐低声对他说。

“好。”流浪者说:“我也喜欢你。”

一支舞曲将要结束,流浪者的血就要流出。不过至少此刻,他还能享受欢愉。

是的,他们永远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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