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啊，德克萨斯，你不用一见到我就转身就走吧？我有这么不招人喜欢？”

德克萨斯刚乘着电梯到达四楼就凭着本身职业所锻炼出来的直觉在眼角余光的扫视下注意到了——她原本就显得冰凉冷漠的脸更是凭空添了几分灰暗——那位靠在办公室墙边转角一脸玩世不恭身着灰色风衣的人儿。

而能天使这般见面就死缠烂打的风格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可一早到警局就看到这位却并不能给德克萨斯带来任何欣喜和如释重负的舒心。不仅仅是因为累月的疲倦工作在她眼眶边上刻下的黑眼圈，更是因为每次能天使出现都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发生。

虽然这次并没有提前通知德克萨斯或者用专线电话将她从别处唤来警局。但是作为鲁珀，她本身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势必会和能天使搭档。

不但每次如此都直击她的预感，各种和她直觉搭上边的事情都或多或少一一发生，让她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从自己身上找不到接触过什么神奇事件开端的德克萨斯只好向父母求助如此疑问，但问下来的答案也只是小时候还在旧族里的时候加持过仪式性的那种群峰之巅的祝福。不过显然这并不会给德克萨斯带来特别的灵感，毕竟大家都觉得是习以为常做做样子般的心里安慰。

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样的麻烦事，德克萨斯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她已经被这种预感折腾得没脾气了。虽然按理来说，各种离奇古怪的案件已经让她习以为常古井不波，但是能天使总会让她莫名烦躁。

倒不是说两人那种莫名契合的小举止——德克萨斯正想伸手取来资料时能天使顺手抽出来那份的巧合，或者是能天使从便利店提回来恰好适合德克萨斯的心意口味的pocky，抑或是德克萨斯抓捕犯人前恰到好处的一记手刀——会让德克萨斯的心脏为此跳个不停，而是每次要处理的事情都很棘手。

棘手到德克萨斯都有种想要放弃继续从事警察这个职业了，每次会和能天使搭档的结果就是因为它太难了。虽然高风险高难度的人物伴随而来的是升职这样巨大的收益，但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却是不可避免地表现着它的存在感。

就算是德克萨斯这样的人儿，依旧会对死亡这样的事情产生莫大的恐惧。因为她曾经见证过家族的变更，只是为了能够得到王座上的那个坐拥周围人生死的权力，就肆无忌惮地使用暴力下手夺走周围任何可能阻挡自己的敌人，就算是原本是再亲密无间的童年玩伴，也都只是停留在往日口头上的豪言壮语。

那一夜，血流成河。

不仅仅是家族内的纷争，同时还有家族之间利益的冲突。就像是一场赌局骤然把所有手上的筹码一同推出，原本精确计算好输赢的棋盘纵横一下子落为了吞吐着烟气的巨大囚笼。就像是那个充满在狭窄如同道路分隔开的饼干块里饱和地密密麻麻堆积着众多工厂的维多利亚，烟尘、灰雾、晦涩无光所组合而成的地带。

德克萨斯不想再去一次那个地方，但是那是她不得不面对的地方。旧日里所被秘密带来的国度，被掩藏得非常小心的训练场，现在都已化作了破碎的残破工房。她都能够回忆起父亲在这个地方第一次给她讲解为什么绅士至死都不能够放下自己的佩剑。当然也包括作为鲁珀族的族人，在脱离了茹毛饮血的时代之后，他们如何才能够守护自己的家园和族人。

她至今都记得父亲高傲而又自豪的语气，丝毫没有因为她是鲁珀族的女孩子而改变任何荣光与牺牲，血与残酷相关的内容。父亲就像是一位骑士一般将那些光荣的事迹一一娓娓道来，事实上他只是将古老的旧习挂在嘴边罢了。只是她没能够看到他贯彻骑士风采的最后那些时刻，那些内容一一和后来结识到卡西米尔骑士临光的话语对上。

远远避开家族直系的血脉，凭依着梦想蜷缩在维多利亚小小的家里。那些正义的大道理和家中印刻着的族内变故的交织融合，最后成就了现在的德克萨斯。

虽然，她宁愿自己只是一条简单无知的鲁珀。

但是，命运却不会在你的扼住喉咙后没有接踵而来的下一步的。

所以，还是往事回忆地出神了一些。

直到半掩的门扉发出稍大的清脆响声才让德克萨斯从自己的思绪中挣扎着回过神来，现在不是旧日，这里不是维多利亚。现在依旧还有紧急的案件要处理，麻烦的搭档是那个侦探能天使。门外那个有些耳熟的敲门声应该就是为此而来的。

德克萨斯迅速醒转过来，按下桌上的按钮轻声对着门外礼貌的来客回应道：“我知道了，进来就行，下次不用继续敲门了。”

“上次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能天使摘下了头上褐色的贝雷帽，柔软的布料在她的指尖上下翻飞着。柔和的白光从她酒红色头发上方两寸的地方悬浮着，就像是随时可能降落的外星飞碟，也有可能是可能随时化作咒语箍在头上的玉环。这就是天使族最为明显的特征——永不熄灭的柔和光环。

不得不说这对于需要私下里进行单独侦查暗访的侦探来说这既是极大的劣势，要是利用得好又会是一个非常好的伪装。显然对于能天使来说，这当然会是后者，否则也轮不到她来和警长德克萨斯合作。

虽然和德克萨斯已经合作了有五六次遍布三年的时间了，于私下里能天使依旧对于这个笼在迷雾中的鲁珀女人并不了解。她果断直接手段了得，对于不屈不挠的罪犯却是能够很快找到他们的弱点，并毫不犹豫地从此下手。

她就这样冷静果决地解决过不少人质绑架案，她就像是一面泛着寒气的冰镜，无论映照出的对手是什么样的，她古井无波的内心都会根据所学和经验之谈快速寻觅到对应的解决之道。你不知道有什么才能够打动她，就连她的下属也几乎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德克萨斯笑的时候。

如果有的话，那也肯定是劳累过度出现了幻觉。德克萨斯可能就是天生面摊，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无风自动，围绕着她自己，也把她自己包裹住和这个世界分隔开来，一人茕茕独立。也亏她解决了不少值得嘉奖的重案才让她有了如今的地位，虽然更多人感叹，要是德克萨斯小姐能够再多懂一些人情世故的话，可能早就已经升到上一级的接触国家秘密的政府机关内了，而不是留在小小的地方警局继续做她的警长。

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能天使来说意外的有意思。她不喜欢单调与无聊。因而从小到大，任何严肃紧张的气氛，只要有她在，对话里肯定少不了轻松愉悦。无论和她相处的是什么人，她都能够游刃有余地处理好彼此之间的关系，说出恰到好处而又不会伤人的笑话，就连遇到一块顽石能天使也有信心让它裂出一道笑容。

故而德克萨斯这样的人就被她视作是对她的挑战，当然她也从来没见过这么难办的人儿。
整个人就像是蜗牛缩进了自己厚重的壳一般，只用触角感知着这个世界，说她这样会愚笨迟钝吧，她却又能够意外地处理好一切。想要能够一改她冷若冰霜的面容吧，却被屡屡碰壁。

能天使不是很明白德克萨斯，这或许就是上天降于她的克星吧。

不过，像是这次她已经敲门敲了有两分钟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见。能天使从半掩着的门缝里向里面张望了一会儿确认德克萨斯的确在办公室内，她就礼貌地扣了扣门扉，没想到德克萨斯的态度却是不理不睬。

至于之后的两分钟内，她接连用短促、悠长、杂乱各种节奏的敲门声招呼德克萨斯都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要不是为了保持她的形象，她现在都想去隔壁抄起一部电话就在门上乱摔。然后，想必是德克萨斯故意这么折腾自己，能天使也就认命地开始了各种尝试。直到她在门上用摩尔斯电码的方式敲击完了 Texas名字的时候，房间里那个清冷的声音才传来。

要不是有过之前的先例，能天使早就敲门提醒一声就破门而入了。上一次敲门后直接大步流星进去的结果却只有一柄金黄色闪烁着光芒的剑擦着她垂下的酒红色头发一扬而过，在原本的长发边缘留下光滑的切口。剑芒掠过的恶寒甚至在能天使光滑的细颈上留下了一道细痕，细小的血珠缓慢地沁了出来，像是一个饱满无暇的珍珠一般垂在颈畔。

“下一次你不等我回复进来的话，你余下的时光可能就得在城外墓地里度过了。”德克萨斯陈述事实一样的清淡语气，就像和杀了一只嗡嗡作响的恼人蚊子一般轻松写意，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的行为曾经和生命相关，或者说是一点都不曾把性命这样东西看得太重。而能天使原本的酒红色长发也借此一并修理成了充满干劲的短发，不得不说这般发型倒是和她后来勇圆顶礼帽作为日常装束颇为般配。

“所以我们的德克萨斯警长，这次您又怎么了？”

能天使稍有些晦涩的玫红眼眸里充满了困惑不解，至少于她而言，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位临时搭档有过这么久出神的时间。她只是将这种没有回应的行为视作友好的失神，当然放在紧张的罪案现场可能就只能是抱憾终身的失误了。

不得不说天使族生来姣好的外貌优势给予了她们无与伦比的自信，但对于能天使而言这并不是她值得自傲的资本。双眼皮下略长微翘的睫毛在忽闪忽闪的玫红色大眼睛边点缀着，鹅蛋脸没有婴儿肥那般水灵，却一样有着惹人怜爱的魅力。加上那头和眸色呼应的发色，要是让现在一本正经的能天使换上女装的话，一定会是人群之中耀眼的存在。

当然，论外貌的话德克萨斯也并不输给能天使。特别是在她一次打赌输给了能天使之后，不得不在每日出门前在化妆的最后一刻涂上红色的眼影。

虽然那一日，德克萨斯认赌服输的时候面色平静地仍由能天使从她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把口红挑选着色号，还是不得不暗骂这个人执行起随口一提的方案居然会这么不靠谱。一边看着她的手拿起沉吟片刻之后定下色号的唇膏在德克萨斯的眼皮上来来回回地游走着，一边德克萨斯意外地对于能天使这样的举止碎碎念地说着自己的想法——“哪有人用口红上眼影的”“这么浓郁的红怎么会好看”“到时候出去肯定被人笑的合不拢嘴”这样。

然后能天使涂完了德克萨斯的两边眼皮，定神看了德克萨斯好一会儿。笑着回应起她抱怨般的碎碎念——“要我们再打个赌嘛？”

德克萨斯绝对不会再次上这狡猾的能天使的当儿的，所以吃的亏也就会只有这次。接连继续上头和能天使赌？这可不是一个冷静的鲁珀会做的事情，德克萨斯对于此肯定是坚定地摆着尾巴摇着头。

“闭上眼睛。”

虽然不知道能天使要做什么，但是德克萨斯还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稍许有些湿润的柔软覆上德克萨斯的眼皮，湿润的凉意在她的眼睑上划动着。而能天使的手也落在了她的肩上。聪明如德克萨斯直接就明白了能天使正在做什么——用她的唇给抹开眼皮上原本浓重的唇膏。

不过为什么一定要用唇呢？这样温柔地落在德克萨斯心头，不仅仅是疑惑与意外，还有不少涟漪轻轻她的心湖间泛滥。等能天使完成之后，还没能她开口说什么，德克萨斯却是意外地先夺去了两人之间的话语权——

“我去冷静一下。”

当然等到她跑到盥洗室看到能天使的杰作之时，才不得不确信能天使的确是在这方面的有着独到之处。有些霸道的红色眼影盖过德克萨斯原本无所在意的平淡眼神，在原本冰冻三尺的永冻面容添上了份生气，倒也让没有什么表情的德克萨斯脸稍许活起来了些。

等到德克萨斯用冷水冲了把脸，她才意识到方才能天使其实也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在端详着自己完成的杰作，至于为什么用唇来完成，自己这样落荒而逃的反应多半也正中她下怀。

真是个难以捉摸的坏女人。德克萨斯不仅在心头给能天使侦探打上难缠、古灵精怪这样的标签。要是能够减少来往，德克萨斯肯定插上几注高香，然后求神吿佛地祈求不再和能天使见面……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在听取了同事们的赞美后，德克萨斯也就自然接受了能天使对于她眼影的着色。将其作为每日化妆的一部分保留了下来，虽然不免看到能天使下一次见到她时那份意外欣喜的表情。

但是她一开口说的话却是没来由令德克萨斯有种冤家路窄的感觉——“你这么喜欢我给你的惩罚嘛？”

当然，熟悉了彼此之间的脾性之后，德克萨斯早就已经不把能天使开玩笑的跳脱当回事儿了。只不过她沉溺在往日里的事情，着实是能天使不曾见过的景象。

“没什么，我想能天使你应该已经看过了这次我们所要面对的疑案了吧。”

“这我看过了，如果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话我想也不需要我来协助。德克萨斯警长一个人就能够制服凶手而不需要我加把手的，这点我还是非常信任你的。”既然德克萨斯不愿意多说，能天使自然也不会纠缠在这上面，也就顺着这次所来执行的公事就此发言。

“这次的犯人应该是一名沃尔珀族。”

“沃尔珀族啊，让我不禁想起来黑钢安保的那位芙兰卡小姐，作为雷蛇的剑来说，她的本事可真不赖呢。”

“倒是没有芙兰卡高超的剑术那么难以对付，不过比起以前那些的罪犯而言显然是聪明多了。”

“就像你一样？”

“我？”

“你这样专业的警犬难道没有好嗅觉嘛？”

“能天使，我怀疑你需要一些适当的教育才能够确保你在正确的场合不会乱说话。”

德克萨斯明黄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能天使却没有说话，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在乌萨斯联邦的明斯克旅游时在警局门口看到的那种体型巨大眼神发寒的白色猎犬。它们成群结队却又不把其他活着的生物放在眼里，以至于它们的嘴上为了安全不得不套上了笼套。

而此时德克萨斯的眼神也一样令人胆寒，因为她的冰冷淡漠不再是止于言表的无动于衷，而是有着更深一层的意味。就像是牛排从七分熟变成三分熟，一样上好的肉质只是多了几分隐约裹着腥味的血气。亦如现在形同孤狼般的德克萨斯身上透出的杀气那样。

“我并不是那种被束缚住的家犬，如果能天使你想要品尝一下血的味道的话我并不会介意。”不知道什么时候德克萨斯已经从身后的剑鞘里拔出了属于她的剑，顺着气流稍许轻吟的颤动剑身和她的眼眸是一样的黄色。

“当然我觉得可能太久没有告诉你德克萨斯意味着什么了你也没有当初的那份收敛了。”

突然行动起来的德克萨斯并不会带着什么好意，能天使也自然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侧身风衣一扬，从侧边的口袋里单手抽出波波沙就是对着德克萨斯执剑过来的身影按下了扳机，撞针击打火药形成的火光在枪口形成不间断的火舌。过载模式瞬间启动，密集的子弹直接打向了德克萨斯，毫无怜悯之意。德克萨斯也是提着两把剑转身回手一式剑雨，将打来的金属子弹都一一圈笼在剑光之内，零星的澄黄色剑意就像是从天坠落的流星将射来的子弹也精巧地弹到地上，灼出几个小洞，也不见有其他反射的路径。

就像是面对面的两人面对面就要携手跳一支舞的时候，突然人就开始了生死厮杀。但这也像是将两人的性命放在刀尖上跳舞一般，短暂快速的圆舞曲过后舞步与曲声戛然而止。两人旋转着交替了原本各自站定的位置。

“你也倒是挺狠的嘛。”

“还不是德克萨斯你先动手的？”

德克萨斯拆穿了能天使举起枪时的不留情面，而能天使也毫不吃亏地回应德克萨斯的突然动手。

不过显然能天使还是棋差一招，如同时针分针一样在表盘上旋转过半周的两人却是没有那么精确。德克萨斯倒是比起之前的方位更为向前了几步，借着身高优势将头探向稍矮那一侧的能天使那里，然后不像是德克萨斯做派般撩起又稍许长了些的酒红色头发，伸出了舌头在晶莹如玉的敏感耳廓上留下了属于她的痕迹。

“这是上次你乱捏我耳朵的惩罚。”

如果只把德克萨斯看作是会用用剑的冰山美人，那确实是小瞧她了。对于能天使的报复她也有着属于鲁珀的狡黠——比如特地选在能天使敏感的耳朵边和她轻声细语。然后看着她的耳廓从粉嫩一点点化作醉酒的酡红色，这也是属于Texas的恶趣味。

“还有那次涂眼影也是。”

“呀咧，我们的侦探小姐好像对此格外的敏感呢。”当然，察觉到了能天使一丝微不可察的嫌弃和意外的忸怩之后，状若被鬼魂附身的德克萨斯还是收起了那般从精神状况不太对的拉普兰德那里学来的轻浮姿态，执着剑用布擦去沿着刃展开的一丝血花。

然后德克萨斯直接将凑近过来的能天使直接按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能天使的脸就直接和没收走的冬日毛呢大衣做了次亲密接触的摩擦。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粗暴。”

“我原来只是个物流公司的快递员，现在做抓捕犯人的警长，没时间变得像是体面的绅士一样。我觉得怎么样顺我的心意就怎么来，有什么问题嘛，侦探小姐？”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大家都是会变的，不是嘛？”德克萨斯在嘴角勾了勾笑容，没有继续坚持僵硬的冷面。那个时候她们就已经是老板最为得意的双人组合了，不过就算是时间过了这么久，她们依旧是最为亲密的搭档。

又有几声消息的脆响在德克萨斯的手机上响起，熟悉的人影在原本黑暗一片的手机屏幕上如水波般浮现开来。还没等能天使反应过来又被德克萨斯按了下去，在能天使就要开口询问之际又被德克萨斯从桌上卷起递来的资料堵住了嘴。

“我知道你可能已经做过调查了，但是我想官方的资料肯定还要更详细一些吧，这些都给你那去看吧。”

“档案袋上还写着机密呢，这样也没有问题？”

“都指定和你合作了还能不给你看吗？只是要委屈你在车上看这些了，刚才那些消息想必就是催我们快点动身了呢。”

德克萨斯从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了车钥匙，灰蓝色的发遮住了她有些紧张又有些四处张望的眼神，不过她向来无动于衷的嘴角却是微微蹙起，暴露了她掩饰得很好的神情。

“看来我们的犯人现在没有给我们留下更多谈情说爱的时间呢，Texas。”

“那Exusiai你可别忘了，掩护我。”

#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