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斯x维克托】再来一次
《双城之战》世界观，到现在仅仅更新了三集我就坐不住了
齿轮当作戒指什么的也太美好了吧
还有那一片独属于他们的星空
奥术能量，或者说，魔法。
在他们的城邦，在年轻一代人的认知里，这绝对是一个神奇、不稳定而又有着极大的诱惑力的存在。虽然那些高官都知道魔法曾经给这片本就多灾多难的符文大陆带来了更多新的战争，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想方设法去研究这种在皮尔特沃夫被列为学术禁忌的东西，尤其是一些年轻人，比如杰斯。
当然，也许不只是一些年轻人，还有一些助教，比如维克托。
“我知道，杰斯，我们应该先做出一个小型的成品的理论模型出来，光是加大剂量是不够的。”维克托把杰斯手里的粉笔拿了过来，后者也没有阻止他。他往支架的计算模型里加了共振的受力分析，并把水晶的质量缩小到了原先的一半。他们本来打算做两颗水晶相互共振以产生能量场的实验，但是维克托觉得这个公式不对等。
杰斯带着建议的语气说：“但是你要知道这个符文石很可能是高密度合成的水晶……你说的这个海克斯水晶。很有可能……”
“一步步来，好吗？”
“……很有可能，我是说，一块水晶是不够的。”杰斯把手攥着抵住下巴，稍微眯了眯眼睛装出一副自己的思考急需他人肯定的样子。维克托摆不出别的表情：”你的符文石确实很神秘，但是我真的不能保证……“
“哦，维克托，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
杰斯微皱着眉一边把粉笔放在黑板的粉笔架里一边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维克托。无论是从他刚才唐突的打断他说话还是最近时常浅尝辄止的试探，都在说明维克托的心里在逐渐充满怀疑和不确定性——这种感觉从他们第三天第八次尝试把水晶稳定下来之后逐渐冒出了苗头。虽然当时稳定了水晶并奇迹般地打开了一段小距离的、头尾连接的黑洞，但是远远不及他们想要传送人的短期目标。那个黑洞太小太小，像是星辰中渺茫的一份子本身，但是是他们两个的初源之火，只是现在是实验的第十四天，他们想要建立一个可行的传送装置，十一天来却毫无进展……
杰斯突然间很严肃地看着维克托。
“我们也不知道这块符文石的具体组成成分，它一定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维克托的眼神有点躲闪，他不知道应该看哪里，肯定不能是杰斯的眼睛，至于黑板上那些公式，他早就已经在心里演算了几千遍了。
他在担心，担心那一点点百分比概率发生的错误会让杰斯……让他……
杰斯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脸，然后叉着腰说：“……最近确实辛苦你了。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连续的工作都不利于我们的进展……”他斟酌了一会，想寻找合适的用词。“我们就像两头被关在笼子里的羊。”
维克托拿起了他的手杖，把自己的腿摆到一个合适起步的位置说道：“那天玻璃碎裂的时候你也看见了，玻璃被震出去好远，又被拉扯了回来，但是我们都没有受伤。”
“你在转移话题。”
“我没有！我……在思考，你说要是把共振的范围拉长，也就是黑洞的体积，根据他形成的能量立场来改变空间扭曲的程度……”
“天才！但是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杰斯声音拔高了一点。
这似乎是他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吵架，一向来他们合作都很愉快而且两个人都很有默契。杰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什么东西把维克托半个月前那种科研的精神和冲动都带走了，就像是一种奇妙的洪流，冲刷了他的头脑，在他脑子里灌注了一些杰斯似懂非懂的、模糊的概念。他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是维克托的心不在海克斯之梦身上……起码现在不在。
于是他慢慢靠近了维克托，以一种耐心的步调靠近他，微侧着头：“告诉我，你在想什么？”他问得很轻，最后一个词汇从他嘴里吹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气音。只有在这种安静的、沉默的环境里才可以听的清晰，夹杂着他踩过的纸张和粉笔灰的声音，他靠近维克托。
维克托把自己的薄唇抿得发白，眼神还是那样飘忽不定，看上去很不知所措，但是也不至于到紧张的地步。隔着半米，杰斯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
随着距离的越发靠近，维克托也随着另外一位的步伐向后缓缓踉跄而去，最后他的腰率先碰到了桌子的边沿，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他一时间无从选择。
杰斯有点暗喜，但是他没有花多久时间去思考自己为什么会有“暗喜”这种情绪浮现在心头，眼下的急切是必须让他的新搭档平静自己的信心。于是他伸出手，端住维克托的脸：“看着我。”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维克托浑身颤抖了一下，脸上似乎闪过一道红晕。杰斯没有注意到这些，自顾自地说道：“……请你，您，相信我。”
维克托的心在狂跳，他有点……确实有点，“心不在焉”。
“曾经我几乎要失去两次生命……第一次是这些魔法救了我，第二次是你……”他声音说的很轻，像是在安抚一个受伤的人，“我们快成功了，只要这个传送黑洞的领域能够扩大……我们就可以摆脱所谓教条的束缚……”
咚咚！“例行检查！”
他们俩同时侧过头去看门口闯进的不速之客——是一直给他们检查进度以作学术报告的领导。领导一开门没想到不仅没看见这两个人认真做着实验，还在一大堆书籍的桌长彼此挨着，脸对着脸，进行着他可能不会理解的眼神交流……
“……”他愣了一下，感觉到空气中漂浮的粉笔灰都在写着尴尬。
维克托及时地挥手将他消瘦的脸从杰斯带着粉笔灰的双手中解放出来，尴尬但是不失礼貌的笑笑：“很奇怪，这里不是我的卧室，但是我好想睡一觉，做实验好困。”
那个例行检查的小领导拉扯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点了点头：“那你们没事就好……”说完还非常具有礼节性地关上了房门——以往都是没关紧，实验室一炸门就会被弹开发出巨大的“破门”声响。
“听你的……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我相信你。”维克托从桌子边上挪出来，一瘸一拐地拿起两块海克斯水晶。

好吧，算是个小插曲？杰斯想到。
实验有点出乎预料的成功，两块海克斯水晶的共振效果很好，在那个装置的辅助下，一开始迅速自转、两块独立的海克斯水晶开始慢慢地向着中间贴合，围绕一个圆心开始转动。杰斯撤出了它们的装置，看着两块水晶奇迹般地靠拢再分开，缓慢的分开速度没有持续多久又贴合到一起；一开始还是相互绕圈，好似阴阳两极，后来就变成相互摩擦，碰撞，但是因为自转的原因它们的碰撞没有破坏环境立场的共振效果；再到后来，空间发生了扭曲。
“成功了！”杰斯的眼睛里反射着蓝色的光，“你看，维克托，这两个水晶的中间发生了空间扭曲！”
维克托也很惊讶，发自内心地笑了：“没想到……会这么稳定。”
“快，我们趁现在把这个装置拆开，然后放在房间的角落里……这样两个水晶只要共振和自转没有停止，引力会一直相互拉扯他们……”
“这样就可以把黑洞放大到整个房间！”维克托替他把话说完。
“如果到时候我们看到的房间和我们印象中是相反的，那就证明黑洞转换了它的边界，空间折跃就成立。”
维克托小心地把装置底座一半设计好的托盘缓缓抽出，捧着那颗还在不停闪烁变换的海克斯水晶朝房间的一角走去，杰斯则捧了另外一半。他们放置完装置后，又回到中间，准备按下加大共振的那个按钮。曾经这个按钮带着他们成功过一次，这一次……也会成功。
杰斯和维克托不约而同地伸出了手，发现彼此的目的之后他们抬头对视了一眼。
……这个戏码也太煽情了。杰斯兀自想着，抢先一步按下了开关。
时空突然扭曲了起来，就像是上一次成功的那一段经历一样，一阵强烈的蓝光充斥了整个房间，他们能明显感受到这个房间里充盈着“魔法”，像是流动的水，或者能够呼吸的空气一样。失重的力场展开，就像是进入了外太空，蓝白色的光点飘荡在空中，还有他们的学术报告，研究文献以及……杰斯的日记。
“这真是太奇妙了，维克托。”杰斯伸手去捞自己的日记。
他的日记里会写一些什么？
“……是啊。”
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那天当杰斯把齿轮推进黑洞，又从维克托的眼前把齿轮变戏法一样变出来的时候，维克托心里诞生的是什么样的情感。那个曾经无助，曾经也经历过流离失所的维克托，感受到了共鸣……不，或许永远不是共鸣。只是一种实时的共情……他不会和我在一起……他是个皮城的家族……
就这样子想着，他近乎痴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一个完好的、没有遭受过什么疾苦的年轻人，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他突然感叹自己有点老，老到已经不合适做助教或者教授了。他没什么可以教给他的。反观之，杰斯有很多可以教给维克托的，以前他不曾拥有过的梦想，不曾设想的未来，以及一个……所谓的守护者。
“你在看什么？”杰斯很高兴地问。
“……没什么。”维克托避开了眼神，“这个漩涡很不稳定，里面有个小的独立的口袋空间……”
“想去看看吗？”杰斯朝他递出手，“神秘的未知。”
他在诱惑我。维克托想，但是我真的很想去看看……和他去看看也好……
他回应了那双沾了点白灰的手，摸上去比他自己的手厚实了不少。杰斯顺着他指的方向努力游动过去，带着维克多向上而行。
这就像逆流而上的鱼，上游可能随时有枯枝败叶混合着碎石的湍流刺激到那些鱼。
杰斯拉着维克托的手带着他进入了口袋空间的缺口，出于照顾维克托的瘸腿，他每游动一下都拽着维克托向上拉扯一点，慢慢的进入另一个次元。
那是云端之上，离开他们的实验室也许有十万八千里远……他们依稀能看到巨神峰上的星辰，能看到遥远的星光在忽明忽暗，看到巨大的龙在飞……
“不……杰斯……杰斯！”维克托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在高空喊话并不容易。
“怎么……”杰斯低头看了看维克托，“难不成你恐高？”
“两个水晶的相交融时间是有限的！”
“什……”杰斯突然一愣。
两个水晶就像彗星与太阳的运动具有周期性，当水晶分离的时候，这个口袋空间的折跃会短暂的消失，等待他们的就是——坠落。
“再次折跃的时间是多久？”杰斯喊道，“我们现在回去还——”
话音未落，脚底实验室的星辰镜像突然在一阵强光之中消失，维克托无助地看了一眼杰斯，然后随着传送重力力场的消失，他们从几万米的高空向下坠落。
维克托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但是他此刻却很平静，他看着和他一同在天际坠落的杰斯，心里有些复杂，有些愧疚。“你知道吗？我之前看到你递给我的齿轮了……”
“我知道！”
“我想拿那个做一个成品……”
“什么成品？”
“就是一个……机器人吧，我是这么想的。”
“这个想法很好！”
“……谢谢！”
“我们在说什么？遗言吗？”
“也许是吧……天上好冷……”
“你这瘦弱的身体当然觉得冷了！”
杰斯转变了身体的倾斜度加速，在经过一道云朵的时候他成功抓住了维克托的侧腰，没有经过什么思考便一把拉近自己怀里抱得紧紧的。杰斯突然觉得，也许他们早该这样做，只是明面上有些说不过去……但是当你拥有了控制世界的能力，你又需要说服谁呢？
“杰斯……”维克托在他耳边轻轻唤了一声。
杰斯闭着双眼感受凌冽的风和他挚友的声音从耳畔呼啸而过，像是水中上浮的气泡，他是一个沉没于泥沼中的人，看着气泡向上飘去，就像是他的生命活力随着气泡一起上浮，离开了他，飘得远远的……
他突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扣着维克托的头，把自己的嘴往他的薄唇上靠：“马上就要……”他突然哽咽了，忽然明了，缠绕维克托多日的阴云到底是什么。原来他也拥有和我一样的心境……我只是……
“嗯……”维克托回应着他的拥抱和浅浅的吻。两个人彼此便从天穷之顶下落，像是双子流星一般。
这个世界有来生吗？或者说什么能够证明这一辈子的东西……杰斯那天打算终结自己生命的时候并没有想过，那个时候他绝望而又没有目标。他承认被维克托打扰的时候他有些恼火，但是维克托却一副老练的、像是见识很多过一般看着年轻人……杰斯很不服气，他希望自己能证明自己。他希望让自己证明他的价值——这里面，直到今天，包含了维克托的感情。
寒风之中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撕扯杰斯的手腕，他有些恼怒地抬头，发现他手腕上地绑带挂在了他的衣袖上。好像是握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他兴奋的抓住符文石：“这个，有奥术能量！”
“可是我们没有共振仪了。”维克托看上去很平静。
“但是我们有空气阻力。”
维克托的眼睛重新焕发出光芒。

“你会魔法了，杰斯！”他们跌落回实验室的角落后这是维克托说出的第一句话。
杰斯还没缓过神来，跌进实验室空间的时候他撞到了旁边的水晶，强制停下了力场。他手上的符文石扰乱了这里的共振，斥力把杰斯甩到了墙上，而维克托则被恰好甩在了杰斯身上。
“……天哪，幸好你不是很重。” 他顺着墙滑进纸张堆积的山丘里，然后温柔地把维克托挪开，摸着额头吃力地站起来。
维克托有点欣慰地看着他，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欣慰，不仅仅是因为他看到了杰斯知道了共振和符文石魔法……维克托的心还是在突突突地跳，但是他从未有过如此“庆幸”的感觉。他说：“太危险了……差一点我们就不会来了。”
“可是我们还是回来了，不是吗？”杰斯玩味地笑道。
“我可不想再来一次了！”
“那实验呢？”
“……还得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