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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琴】短篇合集

作者 : 鸢希

《Lily》
《Lily》

*变小梗

*赤井秀一养幼年体琴酒


(一)
银发的幼崽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赤井秀一盯着那睡颜看了半天,想及贝尔摩德在那一句话信里提的等自然醒,混杂了一上午惊吓惊喜混沌一团的不明情绪,迅速的往那十三四岁但是还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掐了一把又松开。
手感真好,他意犹未尽并仗着人不会醒来,又掐了掐,觉得这一上午总算捋顺了些。

这事情要从这个再次起晚的早上说起。
总而言之就是按灭了几次闹钟之后,赤井秀一不得不顶着依然惺忪的睡眼掀开被子,然后把牙刷塞进嘴里,最后早餐都来不及吃的就抓起桌上的咖啡飞速出门。根据他的经验这样他可以正好踩点踏进FBI驻日本的办公处。但是眼力极好的他一眼便看见门口的“东西”,硬生生调动全身反应才停住了脚步,并且顺利稳住没有栽倒在上面。
他再定睛一看,银发的幼崽蜷缩着睡在台阶上,头发还是长长的四处乱散的披盖在身上,再往上还放着一个牛皮纸袋。整个场景看起来颇像生了小孩又养不起的家庭趁着半夜三更无人把小孩遗弃在别人家期待能找个好归属似的。
而且这个家庭还懒于出一个篮子或者什么容器装一下小孩。
赤井秀一还左右张望了一下,企图用自己的技能发现躲在一旁树丛里的不负责任的悄悄观察的父母。
当然他失败了。
叹了口气,赤井秀一自觉自己今天应该是没有办法去上班了。他蹲下身子,拨开小孩盖住脸的银色长发,不意外的看见右眼底下的伤痕。
能干出这种事情的只有贝尔摩德那个女人,赤井秀一都能想到她把人往这里一放就头也不回的身影。选择他的理由大概也很简单,他经历过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还有他的母亲玛丽女士,知道这个身躯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无论是责任心还是其他什么,都不可能让他放过。
真心希望她还残存那么些温情,不是半夜三更把人扔过来,虽然现在白天气温不算低,但是没有挡风的在外面吹上大半宿还是有点够呛。
赤井秀一把人抱起来,最开始还因为蜷缩着对身量体重估计错误,想当然的以为会是和工藤和志保那样的小学生,差点一个踉跄英名尽毁,引得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怀里的小孩还是没醒,但既没有发高热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迹象,呼吸平缓而安和,是赤井秀一不怎么看见过的状态。
他把人放在沙发上,盯着那张小脸看了一会,才打开那个女人同样留下的纸袋。里面是身份证件和学历档案,样样齐全,不需要去查验赤井秀一就敢确保他们的合法性。
如果贝尔摩德想和他们交换生机,赤井秀一一定会把她强烈推荐给替卧底们制作假身份的那群人,至少这样能够保证他们在工作中使用那些假证件的时候,不会产生被自己人背刺的可笑情况。
能想象他们这些特工每次拿着国家政府出品的假护照,过海关的时候还要心惊肉跳会不会被查出来的情形吗。
除此之外袋子里还有一封信。
赤井秀一还没来及吐槽长篇大论太老妈子,手就已经把信纸展开了,偌大的纸上只有一行字。
这下只能说不愧是贝尔摩德。
能掩藏多少秘密就掩藏多少。
不过所幸这句话告诉他现在都在掌控中,只要等琴酒醒来了就一切正常。
……一个人突然回到十几岁怎么也算不得正常吧。
至于剩下的前因后果就只能等到对方醒来以后才可以知晓。
赤井秀一揉了揉眉心,掏出了电话。
先把这几天的假请了,等人醒了再走一步看一步吧。

琴酒睁眼的时候觉得世界微妙的和他的感觉发生了偏差。首先这个环境微妙的陌生又熟悉,其次他视野内物品的形状和大小似乎都和常识发生了碰撞,第三…..
他猛的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被子随着他的动作滑了一半到地上,才堪堪止住。
他想起来了,贝尔摩德那个该死的女人使出了在他长大后就很少用过的,以至于让他疏忽大意了的强硬的手段,给他灌下了什么东西。既然他现在还活着,至少说明不是毒药,但是——
他一把掀开盖在他身上的剩余被子。
很好,不是错觉,这个手脚身体,缩水了。
琴酒努力控制因为刚才一系列动作和想法而愈发急促的心跳,不作声响的再次打量周围,至少在客厅没有看到什么显示身份信息的有用私人物品,装潢家具看起来板正又随意,主人很可能是租户。他完全没想过这里可能是贝尔摩德带他落脚的地方,径直奔向了另一个极端,以至于除了分一丝大脑用于思考如果真的是个罕见的好心人将他从大马路边捡回来他需不需要装成一个小孩,更多是在考虑如果是个偷鸡摸狗杀人放火的底盘该如何处理。
但在此之前,他需要镜子。琴酒最终下了定论。
就在他刚把脚落地的时候,大门传来响动。躲起来或者装睡来不及也懒得做,摆出天真无邪或者惊恐万分的表情难度太高,索性一如既往面无表情冷着一张脸,端等看到人了再随机应变。
然后他看进了另一双绿色的眼瞳里。
皮夹克、绿眸、黑发、针织帽,很好,赤井秀一,成年体,活生生的。
赤井秀一也没预料到自己刚采购回来就可以看到一个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冷脸幼崽。从他把琴酒捡回家已经过了三天,要不是体征平稳,他都快要怀疑贝尔摩德指不定是看琴酒活不下去了索性用来陷害他。他心底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注意到那双仿佛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是因为变小了吗,赤井秀一想,虽然成年后的琴酒面对他的时候也仿佛燃烧着,但通常都被死死的冰封在冷然之后了,从没有这么明显的外露过。
“你醒啦。”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态度自然的打了声招呼。
琴酒依然只是瞪着他,嘴唇都抿成一条线了。
“想吃什么?”他自问自答,“不过我觉得你大概只能喝点粥。”
然后赤井秀一就自然的进了厨房。
他淘米的时候又从窗户往外望了望,很好,还僵在那里,连姿势都没有变过。看起来身体缩小了连行为思考也有点变的幼龄,大概是被他的态度搞混乱处理不来了吧。
还真是可爱。


(二)
琴酒后来每次想到这件事就一口气往上涌,大概就是丢脸羞恼等情绪全都混杂在其中,面子里子一并抗议。他始终觉得自己无论如何在看到赤井秀一的时候都会抄起手边能找到的利器扑上去,哪怕无法对准喉咙,腰也是能够一试的部位。再退一万步,哪怕没有利器,也要把手头能拿到的东西统统扔过去才对。
但事实上琴酒浑身僵硬的一动不动,比起这个人为什么还能够神色自若的出现在他面前这种疑问,他满脑子都是自己当前幼小的体型,看对方要仰头,擂台上都分不到同一个场次,双方差距如此之大,输了。
直到赤井秀一把温度合适的粥端上餐桌,一边向他走来一边把围裙解开随手往后一扔就扔到椅背上,一张大脸凑近了,琴酒才从微妙的情绪里缓过神来。
但此时已经过了爆发的最佳时机,既无法获得武器又丧失了情绪的高点,再折腾不是无理取闹就会被看成撒娇,具体界定全看承受方认为的彼此的亲密程度。
他也只能继续冷脸瞪人,全然忘记此时的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威慑力可言。
“还记得我吗?”赤井秀一故意说,“小朋友——”
琴酒一巴掌糊上他的脸阻止他继续胡言乱语,同时借力站起来,也不找鞋,管它地面冷还是热,光着脚,头也不回的往餐桌走。
“诶诶诶诶诶——”
赤井秀一在后面喊他,喊了两句看人不听,只能起身跟在后面。
说真的他又想叹气了,但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

总归要了解前因后果,这就是在这么一个阳光明媚的琴酒已经完全适应他现在状况的下午,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双方都满脸严肃的原因。
当然赤井秀一的严肃百分之八十都是装的,看着琴酒那幼崽样子摆出这种表情他只想上手。
又想到那天的手感,于是眼神飘忽了一下。
琴酒对面那人,总觉得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皱了皱眉,耐心马上耗尽。
“我就问一个问题。”
信号传递成功,赤井秀一打破沉默,问的小心翼翼。
琴酒给了他一个眼神,大概就是让他少废话直接说的意思。
“你是可以长大的吧。”
这是个好问题,琴酒面无表情的想。如果永远被固定在这个年纪,那大概就是上天对他最大惩罚。但就回忆起来的贝尔摩德那个人的话来看,他可能还罪不至此。
“放心,”他说,“你不会有七老八十要和人假装我们是爷孙的时候。”
等等,是不是掉进了什么陷阱,这是默认要和这个人绑定在一起了吗?
“你想的真够长远的,琴酒。”赤井秀一也发现了这个隐含的假设,调侃里都透着愉快。
该死的FBI——
他想发火,但又想起是贝尔摩德把他扔到这里来这件事,这气便出不去又下不来。归类一下他们都是贝尔摩德受害者,一个被迫回到幼年期另一个被迫未婚便接手麻烦,既然暂且是同类那要不要稍微体谅一下。
“就算你不想,我也不可能放你走的。”
琴酒看着他突然严肃认真甚至暗含锋利的神色,缓慢的眨了眨眼。
哦,这大概是他无论如何都是个危险分子于是必须由他亲自监管的意思。
所以他刚才为什么突然想体谅一下眼前这个人的。
他是因为变小了才会有这么天真可爱的想法的吗?
贝尔摩德受害者从头至尾只有他一个吧。
赤井秀一一眼就发现琴酒内里大概又在生气,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以前那套哄人大法条件反射的上线。他飞速探过身子在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无比真诚。
“琴酒,你真的不想和我一起住吗?”
啧。
他也好,赤井秀一也好,他们这种人,不容易接近也不容易对外人敞开,对于真正认定属于自己的事物总是百分百上心。同理更知道这类人给出的这种东西多么珍贵。
赤井秀一太懂得使用这点了,并且重点是,他的真诚总是让人看不出来作假。
琴酒翻了个白眼,嫌弃的擦了擦脸。
“离我远点。”
算了。他想。在同一个人身上上当受骗多次只能是双方都有问题。只说一方是大骗子忽略另一方总在自欺欺人可不行,说到底还是人类的天性,无论理智发出多么剧烈的警告,感性总会压下去。反正本来一切都应当停留在贝尔摩德强硬夺枪喂药前那刻,把当下的日子全算作莫名其妙赚到的,就不需要去想赤井秀一这次想骗他什么。
稳住他也好,将来打算怎么处理他也好。
“随便你吧。”


赤井秀一难得主动打电话给玛丽,毕竟他人生头一次带小孩,虽然并不是婴幼儿也不是一年级小学生,内里也是大人的年岁,但还是觉得以防万一了解一些青春期怎么处理比较好。
毕竟看起来有这个兆头,在他以为会生气的话上面没生气,却因为没什么的话而生气了,这种。
电话那头听见他的问题沉默了一会,等到他都以为那边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才听到玛丽女士复杂的语气。
“.……我要是知道怎么能够更好的养小孩,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这简直是暴击,赤井秀一除了沉默也别无他法。根据这个回答,既然聪明如玛丽女士也只能把小孩养成他这个样子,那他养琴酒不会养的比原来更令人忧心吧。
不不不,赤井秀一拒绝这个未来。
看起来一个问题是无解了,但是他还有另一个问题,虽然……
“那我们美丽的玛丽女士知道怎么编头发吗?”
这个话题让双方都更僵硬了。
“就算你再怎么恭维我,秀一,我还是要问你,你还记得你不是两个弟弟对吧。”
很好,看起来玛丽妈妈要打人了。真纯从小到大一直短发自己干嘛要问这么显而易见答案的问题呢,赤井秀一唾弃自己。
琴酒变小的时候头发长度神奇的没怎么改变——难道因为是死细胞构成所以不会被影响吗,反正一下子从过腰变成了几近拖地——也可能更长但是被贝尔摩德嫌麻烦剪了,不然为什么发尾像狗啃似的。
赤井秀一出色的观察能力让他精准的发现了这件事并留下了照片,打算哪次拿来威胁女明星用。
其实不管也可能没有事,毕竟当事人就任由它垂着,也没提出什么异议来。但是赤井秀一就是想尝试一下以前不可能做的事,他自我认定那头银发现在的归属权在他。
第一次尝试是照着网上的教程来,不出意外的粗糙,麻花辫上炸满了细碎的发毛。琴酒嫌弃的表情一眼就能读懂,但从头至尾都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乖巧的程度让他都惊异。
“……你怎么……”赤井秀一斟酌措辞。
琴酒翻了个白眼,从椅子上起身抽走了赤井秀一手里自己的头发。
“玩够了吗,”他凶巴巴的说,“玩够了去做饭。”

(三)

“贝尔摩德给的资料上你的年龄是14岁,初中毕业。”赤井秀一看了看证件有看了看站在那边的琴酒,身高大概只到腰,有点纠结。他记得他当年可不是这个身高啊,这年龄真的没有问题吗。
而且,他怎么记得玛丽女士当初变小后也是这么高?
“我14岁的时候就这么高。”琴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天才说。
记忆里,他的身高是后来的某一年飞速疯窜上去的,伴随着骨骼嘎嘣嘎嘣的声音和无法忍受的生长痛。真没想过十几年后当年的情形说不定还要重新复刻一次。
但是他绝不是因为彻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才把当年的身高和后面的生长记得那么清楚的。
琴酒拢了拢自己的头发,镜子里照出的人虽然是年幼的样子,但是常年的浸染不可能消失,再怎么时光倒流,他也不会是原来那个自己。
真正14岁的琴酒头发才刚刚留到肩膀,但是因为身高体型和长相经常被误认成小女孩。这一过程通常还伴随着女人魔性的大笑,也不缺乏被套上裙子的经历,完完全全就是恶趣味,因此印象足够深刻。
说不定他之后的冷脸都是当年面对贝尔摩德这个女人锻炼出来的。
黑、泽、阵。
他一个音一个音的做出自己名字的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而真正14岁的黑泽阵仿佛就站在镜子的另一面看着他。
“你看看这件合适吗?”赤井秀一递过来外套的手打碎了镜子里的幻象,“感觉买大了。”
琴酒接过来,忍不住往沙发上看了一眼,那里堆满了赤井秀一这几天零零碎碎买回来的衣服,“你不会想让我把那些都试一遍吧。”
也不知道是什么爱好,出门回来必拎着几个计划外的衣服袋子,FBI工资太高了吗?
“放心,你试两件我大致就知道了。”
赤井秀一倒是很明白琴酒在这种事上绝对是不耐烦配合他,但是他技能绝对专业,不怕。
他透过镜子里看琴酒把外套穿上,稍微长了一点点,袖子把手掌都包裹起来,只露出一点点指尖。
Oversize的感觉很不错嘛,他想,不换了。
“变态,”琴酒看着镜子映出赤井秀一的表情,突然说,“你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想什么……你14岁的时候杀过人吗?”
“不然呢?”琴酒很平静的回应。
“预料之中。”
琴酒一把将外套甩到赤井秀一的脸上,都预料到了还问什么。
他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倒是想起来如果沙朗早些年的剧照还有留存,说不定可以在里面找到他,因为小演员突发事故而被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强拉去帮忙,还说什么身为杀手将来一定会面临各种突发事故这是在训练你的歪理。
这种事情琴酒是不会自己说出来的。

头发的问题总要解决,不然总有一天自己回家会面对一地的银色断发。赤井秀一把自己的通讯录从上到下翻了一遍,再三犹豫还是决定求助于有希子女士。
易容这种难度的手法都可以教会他,扎头发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想想有希子在之前一系列事件里帮了多大的忙,真是要为这位女士献上敬意。
“赤井先生要学扎头发?”
工藤宅里,有希子笑眯眯的端过红茶招待提前打过招呼此时来拜访的赤井秀一。她放下托盘,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是交了女朋友吗?”
啊,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
赤井秀一打着哈哈试图模糊过去,说是男朋友吧,带现在的琴酒来见人自己怕不是真要成为变态。而且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赤井秀一也把握不准,参杂鲜血谎言子弹的有来有往一去一回和相互纵容,复杂的无法定义。
索性有希子女士足够善解人意,看他不愿意多讲,自己岔开了话题,开始说起些自己当年刚出道和拍戏的事来。
“.…..说起来惭愧,最开始也不太会扎头发,拍戏都有造型师。结果学易容的时候,总是胡乱一束,还是后来沙朗看不过去每天早上帮我收拾,晚上又教我,只可惜她总是短发……”
说来说去还是绕不开贝尔摩德,而有希子至始至终都叫她沙朗。
“……大概是嫌我总说想给她扎头发太烦,有一次沙朗带了个小男孩过来,留着长发,让我给他扎就当回报了,”有希子说到这里突然笑起来,“那孩子说是十三四岁但看着还蛮小的,总是冷着一张脸,但还是乖乖让我折腾……”
赤井秀一一愣,想了想,好奇心还是压倒了一切,“那小孩头发是银色的么?”
“我想想啊……”有希子起身往书架走,“我记得是有照片留下来的。”
几大本相册被有希子搬了出来,她简单的翻了翻,抽出几册递给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一页一页翻过去,前面大多数是有希子的剧照以及剧组合影什么的,后来沙朗出镜越来越多,妩媚和神秘并存,是单单凭外表就足以被称为金苹果的演员。
又翻过一页,他停了下来。
照片上的男孩和家里那个长的一模一样,头发被扎高,被沙朗按着肩膀压在椅子上,僵着脸看镜头,眼神里能看出被强迫的不情愿。
还真是从小就这么不可爱啊,赤井秀一笑。
“找到了啊,”有希子凑过来,看小孩的冷脸也笑,“后来有次演话剧小演员临时有事,沙朗还把这孩子叫来了来着,后面有照片哦。”
有希子眨眨眼。
赤井秀一又翻过一页,看着剧组合影上那个扎着双马尾戴着水亮亮的头饰穿着华丽戏服裙的银发小孩,内心控制不住的发出哇哦一声。
“不过后来就没见过了呢,不知道这孩子会怎么样,其实还挺有天赋的……”
声音很快的小下去。知道内情的两人自然明白沙朗带来的小孩自然是走相同的路子。
说不定离开了剧场当晚就去行凶。
也不知道是卸了妆还是就顶着这样子去了。
赤井秀一摸了摸照片上“小姑娘”的脸。
“我给你翻印一下吧。”
有希子也没有追问,从各方面讲她真的非常善解人意。

“你怎么回事?”
琴酒一把推开赤井秀一关上的房间门。这人刚才从外面回来直奔房间,看起来像脑子坏掉的样子。反正门没锁就是让他随便开的意思,于是心安理得的突袭,打着看看这人是不是悄无声息的坏掉的名义。
“呃,这个……”赤井秀一暗恨自己动作不够快。
“给我看。”琴酒眯了眯眼,觉得不对,上前一步就要抢。
赤井秀一一手把相片举高,另一只手还要护着眼睛里除了够到照片什么都不管不顾的琴酒。
“别……别抢。”
琴酒衡量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突然一把抓住赤井秀一没东西的那个手臂。
“琴酒,你怎么还咬人的!”赤井秀一没料到还有这招,嗷一声叫出来。
“哼。”
琴酒松了口,看着那个牙印满意了。他后退了两步,平静下来。
“我不撕,你让我看看是什么。”他试图谈判。
“照片。”赤井秀一依然警惕。
照片?什么照片能让他这种反应?
见琴酒依然盯着他,赤井秀一只能继续修饰一下。
“你以前的照片。”
他想起自己曾经可能的留下来的照片,脸一黑。
“……贝尔摩德还在日本?”这不太可能啊。
琴酒又把记忆翻来覆去转了几圈,“.…..你今天下午去找谁了?”
这问题问出来以后他就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藤峰有希子。”
“她现在姓工藤。”
琴酒抿了抿唇。
他真没想到工藤有希子会记得并且留有底片。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和贝尔摩德成为好友的女人,有哪里会不厉害呢。
“你去找她干嘛?”难道又打算易容了吗?
“.…..学编头发。”看着好像警报解除,赤井秀一把胳膊放下来。
他也没想到赤井秀一为了编头发竟然去找了有希子。
这个人这是。
“莫名其妙。”琴酒甩下这句话,转身出去了。

(四)
“接下来什么安排?”
琴酒看赤井秀一在家闲了这么多天,除了折腾他没事可做,自己等待的结果迟迟没落下来,困惑的要死。
“我要去趟超市,一起吧。”
赤井秀一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是用其他的话题堵了回去。
这算什么?琴酒想,只不过一方拒绝交谈另一方便只能将后面的话就咽了下去。
生长盘桓在黑暗里的枝丫被消灭,普通人半点不知,生活依然日常而平凡,阳光和昨天的也没什么不同。他们慢慢走到超市又拎着袋子往回走,一路除了偶然遇到住在工藤家隔壁的胖博士,赤井秀一停下来聊了两句之外,什么也没发生。
那个胖博士家的小女孩一直躲在一旁,只看到几眼茶色的发丝。
“你以前其实知道的吧。”快到家门的时候,赤井秀一突然开口。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琴酒轻描淡写懒得回应。
知道或者不知道,如今都没什么意义。
赤井秀一用钥匙打开门,让琴酒先进去。
“贝尔摩德给你办的是美籍,正好我也是。”
琴酒脚步一顿,转过身来。
“你应该继续当你那该死的FBI——”
“我当然要当FBI,”赤井秀一声音太清晰了,“我说过,我不可能放你走。”
琴酒猛的反应过来。
赤井秀一身边突然多了个小孩,还是显眼且别致的银发绿瞳,瞒是瞒不过去的,哪怕证件手续合理合规,哪怕与常识相违背。
一个看着纯良无害的十几岁的小孩,内里却是杀伤力巨大的灵魂。
没有办法让罪行加在现今模样的琴酒身上,因为不可能暴露药物的秘密去论证这个小孩就是他们一直追捕的组织高层。
当然也可以无视程序正义那套秘密处理,但是赤井秀一自然的忽略了这个选项。
他隐秘的和詹姆斯,甚至和更高层吵过谈过,最后双方都认为,赤井秀一是看管变小后的琴酒最好的选择,于是监护权很容易批了下来,人也暂时调到FBI驻日分部,全等几年后琴酒被美国大学录取再调回去——赤井秀一真是难得对FBI的效率感到满意。
坏人制造的药物最后成了坏人的方舟,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我觉得还是要送你去念高中。”
赤井秀一从某个地方拿出一沓不知道什么时候搜集的资料犹豫的说。
“嗯?”琴酒扭头看他。
“这样才能考SAT。”
“你竟然已经想到要给我出大学学费的步骤?”琴酒有点诧异。
“怎么了。”赤井秀一没觉得哪里不对。
琴酒上前一把抽出赤井秀一手里的高中资料,让他看向自己。
“我不是小孩子。”
“你现在从哪方面看都是。”
赤井秀一算了算最近自己叹气的次数,深感自己是不是要老了。
“那我是你的责任?”琴酒提高了声音。
“你不跟我去美国?”赤井秀一并不想和他比音调。
“你休想让我再学一遍。”
“我以为根据形势判断作出正确选择是你的本能,琴酒。你现在就是小孩子,甚至让你这幅模样直接去上高中我都犹豫——感谢贝尔摩德给你办了初中毕业证吧。”
琴酒眯起了眼。
“寄人篱下无论如何还是装模作样一下,怎么样?”
“对你有用吗?”琴酒反问。
“好歹让我高兴一下?恶人洗心革面就地从良简直值得普天同庆。”
“赤井秀一,你至今还没有精神分裂真是医学上的奇迹。”
话题以琴酒跑走结束。赤井秀一看了看那身影,觉得按照一贯的理解,这事大概就这么定了,便继续埋头研究起学校来。

赤井秀一梦见自己被巨石击中、被雪崩掩埋,挣扎着从噩梦里醒过来,发现一个黑影从上至下俯视自己,头发有些散下来落在脸颊和脖子上。
哦,这种场景好像从自己被发现卧底身份以后,就只能偶尔遇见了。
“琴酒……”他含糊的含着名字,习惯性的伸手想环过脖子把人按下来,却估计错误大小落了个空,心底一惊,脑子清醒了一半,才想起来人已经变小了。
琴酒坐在他胸口上,全身重量压在上面,怪不得做噩梦。
“……你知不知道男人半梦半醒的时候看你这样子……”赤井秀一内心呻吟起来,暗想自己是不是还需要加一门家庭教育课。
不过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就被琴酒打断了。
“你真的要把我和那群无辜的羔羊放在一起,赤井秀一?”琴酒露出恶劣的笑容,“你是不是忘了我不是个真正的小孩,那些家伙,只要我想,悄无声息一个接一个消失找不到凶手都可以喔。”
听上去他并没有放弃白天争执的那个话题,并且再接再厉。
“就算你打心底认为我现在是个小孩,但既然已经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长大会变成什么,对这样的坏小孩你真正的做法就是不应该让他有机会再次成人。”
琴酒吐出的冷漠尖刺的话语仿佛他们讨论的主人公并不是他自己。
“你都把你自己想什么说出来了,琴酒。”
赤井秀一这下是真的醒了,飞速处理完信息之后只能再次叹气。
“说出来,然后再动手,让你感受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挽救不了的无力感,很愉快啊。”
“你会吗,琴酒。”
琴酒恶狠狠的瞪着身下的男人。
赤井秀一胜利的笑了笑。
然而下一秒就被将军。
“你敢发誓你没祈祷过醒来的我彻底失忆,或是真正连思维记忆都退化到十三四岁,这样所有人都可以如释重负。”
“我想过,”赤井秀一平静的承认了,“但是我终究是个普普通通的自私的人类而已。”
“你没失忆,我很高兴。”
“你——”
这一次赤井秀一终于成功将琴酒压下来,然后翻个身就顺利把人抱进怀里,脸压到胸膛。
“睡吧,睡吧,明天还要继续研究那些让人头疼的高中资料呢,让我好好睡一觉,不然一个眼花把你送进奇怪的地方怎么办。”
果然一会这男人就又睡熟了。
琴酒挣扎了两下没甩脱,听着舒缓的心跳声,自己的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困意上泛,最后也闭上了眼。

赤井秀一拿来高中入学通知的那天晚上,琴酒在自己的床上坐到半夜,然后打开房门,拿起客厅地板上的电话,按下了一个很少使用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女声,琴酒便又按了几个按键。
这次终于接通。
“我觉得你过的还不错哦,宝贝。”
电话那头传来贝尔摩德那熟悉到让人厌恶的女声。
“恶心死了,你。”
“不是吧琴酒,这话说的好恩将仇报,你不开心吗?”
他其实有很多问题,为什么叛变,为什么阻碍他去死,为什么灌药,但话到嘴边几经来回,最后只问出了也算想知道但其实是最无关紧要的那个。
“到底为什么要把我交给赤井秀一?”
“你不知道吗,养小孩是对成年人最苛刻的惩罚,”贝尔摩德笑起来,“听说他要开始攒你的大学学费了?真是劳心费神啊,说不定在做FBI之外还要多赶两份工才能行呢。”
“谁要用他的钱。”
“不用就不用啦,”贝尔摩德说,“从今以后,你开心就好啊。”
“.…..贝尔摩德……”这女人突然这么温情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见,阵,再打下去就要到可被追踪的时间了。”
“……再见,克里斯。”
琴酒挂了电话,他知道这次是真的要告别了。
人与人之间总是要离散的,有意的、无意的,他自己曾经的工作制造过太多阴阳相隔,也早已不留什么温情的期望。但是果然还是,无意中曾依赖过什么。
琴酒转过身打算回房,却看见赤井秀一靠在墙边看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他竟然都没有发现,敏感度好像在渐渐丧失。
“电话打完了?打完就睡吧。”
赤井秀一说。
琴酒慢慢走过去,然后被赤井拉住,在房间门口也没有松开。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是,可以重新再活一回。
以一种截然不同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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