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大雨

  『我是漩渦鳴人，大概就是人們口中的失敗者，雖然勉強有個工作但還是有種成天無所事事的感覺，人生就是這麼無趣吧。』

※

  第一次見到她時那天下著大雨。

  雨中的她沒有撐傘、雨水浸濕了她的水手服勾勒出女孩子姣好的身體曲線，黑色的髮絲貼著臉頰白裡透出一絲紅潤，她抬頭望著巨大的榕樹，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並沒有看見任何東西。

  在他認為是否該把自己的傘借給那名少女時對方側過身望了他一眼，接著從背包裡拿出折疊傘撐開轉身離去，回過身時伴隨著清脆的鈴聲書包裡露出的白紙條在空中甩出一個圓弧，印象中那是神社巫女常拿著的御幣。

  說起來是沒見過的校服呢，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

  第二次見到她時同樣細雨綿綿。

  在他打工附近的小路，這次黑髮的少女撐著傘停留在圍牆旁，雨水順著傘緣滴滴落在腳邊，在雨傘的遮掩下她似乎又在看著什麼。他帶著點好奇心從她身旁走過時回頭瞄了一眼。

  原來籬笆上趴著一隻黑貓，少女站在那裡為那隻貓撐著傘。對方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稍稍抬起傘側過頭，視線對上的瞬間他馬上收回眼神轉身往前走。不久、身後傳來略顯急促的腳步聲，藍白色的身影從他身邊一晃而過拐進一旁的巷弄。

  她手上的傘不見蹤影，回頭一看那把黑色的傘正掛在圍牆上頭。

  第三次見到她時依然在下著雨。

   結束夜班的工作他在橋下的拉麵攤吃著宵夜，吃到一半時外面便傳來嘩啦啦的雨聲，老闆大叔聽著雨聲背對著他一邊切食材一邊問道他有沒有帶傘這個雨可能會下一陣子。

  最近都在下雨他當然隨身帶著傘，悠哉的吃完宵夜他付錢準備打傘回家，老闆卻在送走他的同時喊了一聲歡迎光臨，隔著麵攤的門簾他看見外頭站著一雙穿著膝下襪、皮鞋和藍色百褶裙的下半身。

  他把傘伸到外頭開啟撥開門簾見著的是他見過兩面的黑髮少女，此刻對方如同初遇時渾身濕答答的。他愣了一下看少女沒有走進拉麵攤以為是自己擋到對方的去路便往一旁讓了讓，見少女還是沒有動作反而是抬頭望著他。

  那眼神莫名讓他有種整個人被看穿的感覺，他吞了吞口水做了他們初遇時他就想做的事情，把傘遮擋到少女頭上說出他對她的第一句話。

  「......著涼就不好了我說。」

  少女依然沒有動作，只是用她那深如水潭的黑眸盯著他，一向大剌剌的他一時間居然感到手足無措，確認了對方並沒有帶背包身上沒有任何一處能放傘的地方，他把他那把亮橘色的傘塞到對方手裡拿外套蓋住自己的頭便跑向雨中。

  如果說前三次的相遇都是意外那第四次便是必然。

  ※

  他叫漩渦鳴人，大概二十歲、孤兒、高中混畢業後沒在升學，原因很簡單沒錢而且他本不是讀書的料。或許因為沒人管又不擅長讀書他成了大人眼中的壞孩子，之後長大了點變成了人們口中的小混混也可以說是流氓。

  不過他自認為不偷搶拐騙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沒啥好不好意思，現在的工作就是在網吧幫忙搬啤酒貨物還有請鬧事的客人離開，簡單來說就是看場子的。

  憑藉著一頭天生的金髮和臉上如同疤痕的胎記讓他只要眼神稍微凶神惡煞些就像是個標準的流氓，完全不用打扮。就這樣從小混到大的鳴人自領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曾經被尋仇的人帶著五六個人堵在巷弄裡他也沒怕過，那時候的心跳加速鳴人可以確定那是興奮導致。

  不過鳴人還是有一個弱點，稍微和他認識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歡看鬼片對任何靈異現象都沒有興趣，但是這項弱點也是兩年前才讓人或者說他自己發現。

  還是孩子時對幽靈什麼的有所恐懼應該不算太稀奇，但鳴人是直到在高中時參加暑夏學校在南方鄉下樹林裡舉辦的試膽大會後確認了鬼怪的存在。當時的遊戲為五人一組，小組總共要在兩小時內用第一張寶藏地圖在樹林裡找到主辦方放置的三個提示簽，最後組合起來找到最終的寶藏的鑰匙再回到山下神社開啟寶箱，當然最先回來的組別就勝利了，為了不要互相干擾總共6個組別分別，在不同的出方點出發。

  而鳴人分到的這一組恰恰正好是兩對情侶組合，這種遊戲有一半根本是為了增進異性情感交流設置的，畢竟學生會能準備的寶物能有多好，頂多是食堂餐卷，不過這東西倒是挺吸引鳴人。遊戲開始兩對情侶貼著恩恩愛愛行動速度也緩慢到不行，鳴人一隻單身狗沒興趣看他們放閃便主動提出分頭行動可能快一些，拿出手機拍了張地圖的照片說好他去找哪一個提示簽和其他四人約好一小時後回到出發點就自己離開了。

  果不其然一個人速度快得多二十分鐘後鳴人咬著小型手電筒在指定的大樹石頭下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果然是寶物提示簽，把東西收到背包裡鳴人準備沿著路回到出發點
  
  為什麼會迷路他也不清楚，回過神來四周圍的景象並沒有印象，為了安全藏寶設計都不是在山林深處四周也都有指標，但眼前的景象完全像是林中深處。鳴人抬起頭來不知為何覺得本是明亮的月光染上一抹紅暈，微微散發著血色帶著危險的氣氛，一陣涼風吹過讓他打了個哆嗦顧不得面子掏出手機準備求救，誰知道畫面上顯示著信號外。

  這種時候電子產品就是不中用，鳴人無奈的想著決定四處繞繞總會找到出路的。

  『這裡。』

  聲音從身後傳來，鳴人回過頭望像黑漆漆的森林深處用手電筒照了照喊到:「有人嗎?」

  對面沒有回應四周圍傳來蕭蕭的風聲，鳴人帶著一絲不安再度喊了聲:「有人嗎我說?」

  『這裡。』

  又是那個聲音，是很好聽的女聲，帶著一點空靈的感覺或許是山中的回音造成。

  『這裡。』

  鳴人眨了眨眼看著黑漆漆的樹林深處慢慢放下手上的手機，啪一聲手機落在地上，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鳴人搖搖晃晃的踏出一步，兩步。

  『快點來，在這裡……』

  那裡是……要去哪裡?還要走多久?

  叮鈴__叮鈴__

  清脆的鈴聲劃破沉悶的空氣，瞬間鳴人睜開眼轉過頭看見的是剛才他挖出提示簽的大樹下，嗡嗡的震動聲從腳下傳來他的手機落在腳邊，鳴人彎下腰撿起手機，來電顯示是班上的同學，時間已經又過了半小時……

  那天他順利離開和大家會合，但似乎也是從那時候他時不時就會遇上些奇怪的事情。

  聽見奇怪的聲音，在巷子深處看見殘影或莫名耳邊被吹了一口氣的感覺都時常發生，為此他拖人去神社裡求了個平安符之後這些事情也沒那麼常出現了。

  只是意外而已他是這麼想的。

  ※

  那天又是一個雨天，鳴人一如既往的在店裡悠晃著，外頭已經是一片漆黑四周除了這家網吧招牌都是暗著的，或許因為天氣和時間店裡沒有多少人，鳴人晃了一圈便走到門口打算偷個閒，剛點燃打火機準備為自己點上一根菸時就聽見一旁的巷子傳來吵鬧的聲音。

  鳴人搔了搔頭想著要不要去看情況但心裡卻不怎麼想自找麻煩，最後還是歸於就在自家場子旁出了事情也不好的情況下把還沒抽上一口的煙扔到地上收起打火機淋著細雨往巷弄走去。

  「嘿，妳從哪裡來的?」

  「要不我們一起去玩?這附近我們很熟的。」

  標準的小混混搭訕詞鳴人時再聽多了，本來瞄了眼想說對方沒有要鬧事就走人了，不過就這麼看了眼卻發現了熟悉的人，不、要說熟悉也不是，他們實際上跟本沒說過半句話。

  是那個總是在雨天見到她的黑髮少女，今天她同樣穿著那身藍白色的水手服，撐著把傘站在巷弄中冷冷的看著向她搭訕的兩名小混混，看見鳴人的身影抬頭看了他一眼，兩人四目相交，雖然少女並沒有表示出求救的信息，不過鳴人還是無法放下不管。

  「欸!你們兩個。」鳴人有些煩燥無奈的揉揉被水打濕的金髮開口喊到。

  「啊?」被打擾的混混撇過頭來，就像所有電視劇裡的流氓一樣手插在口袋微微抬著頭走近推了鳴人一把:「怎麼?想玩英雄救美啊?」

  「嘖……也不是我說，旁邊就我家場子你們在這裡鬧是我老闆會不高興的啊。」鳴人揉了揉自己後頸，用拇指指了指旁的的網吧。

  「誰管你老闆高不高興。」期中一個混混冷笑一聲，冷不防一個右勾拳就揮上來，幸好鳴人眼急手快往後閃了些。

  「嘿，既然你們先動手我可就不管了啊我說。」鳴人說著抹了下鼻子下方面對再度揮拳的混混反身捉住對方的手臂，用手吋頂上對方腹部，在那人彎腰咳嗽時膝蓋又往上一頂一個轉身把人踹到一旁牆上。

  看著同伴被打另一個人趁鳴人不注意時從鳴人身後一把勒住他的脖子，鳴人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個背摔直接把人扔了出去，撞到一旁堆疊的箱子的混混摔再破碎的酒瓶上。

  看著倒在地上的兩名混混鳴人切了聲轉身才準備離開後腦就傳來一陣頓痛，剛才倒在地上的混混爬起來似乎是用了最後一絲的力量抓了個酒瓶就往他身上扔，不過好在酒瓶沒有直接碎裂不然可能就不是腦袋昏昏那麼簡單了，轉過身時那兩個人已經互相攙扶著逃之夭夭鳴人也無心追上去晃晃腦袋靠著牆壁滑坐下。

  今天還真是了個大楣不知道會不會腫起來，鳴人額頭靠在膝蓋低下頭揉揉頓痛的後腦勺，總不會腦震盪吧他在心裡想著，巷弄裡老舊的路燈一閃一閃的讓他更加眼花。突然頭上的光顯被遮擋稍稍抬起頭他看見略微熟悉的皮鞋，頭頂上的雨滴也被遮擋住。

  那個算是被他救了的少女站在他面前撐著傘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鳴人以為對方是要謝謝他本要揮揮手裝一回英雄好漢，沒想到少女先從書包裡翻出一把亮橘色的傘地到他面前。

  「妳該不會是……來拿傘給我的吧?」鳴人眨了眨眼接過傘抬頭，這是上一次見到對方時借她的傘。對方眨了眨眼潮他伸出手鳴人自然的以為少女是要拉他一把想想自己也為了他腦袋挨了一記也沒甚麼不好意思的就伸手，沒想到在他站起身後少女抬頭對他說出第一句話。

  「跟我走。」

  哈?別開玩笑了。

  鳴人想就算重來一百次他腦中第一句浮現的還會是這句話吧，只見過幾次面的陌生人突然要你跟他走怎麼想都奇怪，即使對方是一個美少女也一樣，又不是演偶像劇呢。

  鳴人不敢相信，事實上對方只花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把他勸走了，讓他答應的原因是在他做惡夢呼吸困難的一晚，夢裡彷彿幾十雙手在撕扯他的身體，鬼魅般的尖叫生在腦袋迴盪他痛苦的想睜開眼在床上掙扎，動不了怎樣也動不了，他知道他的一是很清醒，這大概是鬼壓床，他不是沒有遇過不過這麼痛苦的倒是第一次。

  『給我…給我們。』

  嬰兒的哭聲，女人的尖銳的嗓音，耳鳴聲嗡嗡作響，他的腦袋彷彿要炸了。

    叮鈴__叮鈴__

  又是那個聲音……

  安靜下來了，鳴人瞬間睜開眼坐起身，微涼的雨夜他卻滿身大汗的起身，抹了一把被汗水浸濕的髮根，鳴人側過身想拿起床頭的水瓶，這時發現床邊居然站了個人，還以為又見鬼了的鳴人丟臉的發出啊!的一聲往後退差些摔下床。

  藉著夜燈的光線眨了眨眼他終於看清對方的面貌，又是那個黑髮少女，他甚至不知道對方是怎麼進到他家的。

  「說過不跟我走很危險。」少女走向前彎下腰從他脖子上勾出之前他拖人在神社求的平安符:「這個……擋不住。」

  「……什麼意思?」

  「你在牠們眼裡就是大餐。」少女放下他的護身符，在室內晃了一圈「不跟我走，你在幾個月後，也就是你二十歲生日時封印失效你就會死。」

  牠們、是指那些魑魅魍魎，他是孤兒沒見過親生父母，會突然感覺到妖怪是因為他身上的封印變弱了，封印著什麼對方說是千年妖怪九尾妖狐的力量。

  『你必須跟我走。』

  『拒絕?你想死嗎?』

  『真的，我騙你做什麼?』

  『你看的到吧，那些東西。』

  『為什麼牠們找上你?嗯……因為你很好吃，我是說你體內的東西。』

  『很快你就會懂的。』

  『漩渦鳴人。』

  ※

  兩天後、木葉市南方神社。

  滴答__滴答__

  大雨還在下著。

  鳴人驚訝的發現自己來過這裡，沒錯就是當年暑假活動的地點，少女帶著他來到那片他曾迷路過的森林，往山上的方向走著在茂密的樹林後出現在一片綠中特別顯眼的紅，石段前的紅色鳥居。

  鳴人背著他那包不算多的行李踏著濕搭搭的地面跟著對方爬上石階。

  「這裡……我以前好像來過我說。」

  「你以為是偶然嗎?」

  「什麼偶然?」鳴人好奇的抬起頭看向石階上方轉過頭的少女，滴答滴答的雨滴打在傘面落在腳邊在凹凸不平的石階形成一個個小水窪，森林裡因為濕氣形成薄霧讓對方整個人顯得更加朦朧。

  「你在木葉遇見我，木葉和南賀川距離可不是十幾二十分的時間到的了。」

  「那麼妳是……」鳴人搔搔臉頰有些不確定用著有些自嘲的語氣問道:「不會是特別來找我的吧我說?」

  「嗯，沒錯。」沒想到少女一派輕鬆的點點頭便轉過身繼續爬著石階，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單單一句話卻觸動了一個少年的心，身為孤兒又是師長眼中壞孩子的鳴人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聽過有誰為了他而做了事情，即使當下他只是感受到心臟怦怦的跳了兩下而已，他伸手摀住胸口心想該不會是心悸吧?

  「欸欸…為什麼!那…那妳為什麼特地要來找我啊我說?」鎮靜下來鳴人撐著傘小跑步的來到少女旁邊詢問。

  「嗯……使命…或者說約定吧。」少女轉過身眨了眨眼，眼裡帶著一抹不注意就難以發現的溫柔，和以往整個冷冰冰的風格相異，然而神經大條的鳴人卻沒察覺。

  「約定?和誰的約定?」

  「   。」輕輕一聲的回應被雨聲淹沒，鳴人來不及再度追問少女右轉頭離去。

  少女沒有裡會鳴人一臉完全沒聽懂的模樣，轉過身往上爬了九個階梯來到頂端，沿著参道走到神社屋簷下，周圍的石牆上刻印著團扇的還放置著幾座狐狸神像，鳴人爬上來時晃了下神總覺得腦中閃過什麼畫面。

  這時少女在屋簷下收了傘對他招招手鳴人感緊跟了上去，對方帶他來到類似宿坊的地方，鳴人被領到一間房間少女對他說這裡是他以後的房間，接著便讓他自己整理一下等等她會回來。

  對方離開後鳴人環顧著這老舊卻乾淨整潔的房屋，莫名的心裡湧出一股熟悉的懷念感。

  『快起來，你要睡到什麼時後!』

  『嗚…….再讓我睡一下啊佐助。』

  隱約一個清冷的男音在他腦中閃過，鳴人甩甩頭左顧右盼確認了沒人，心想自己不會又遇到什麼妖魔鬼怪，可是後面那句明顯像是自己說出的話，佐助?他不記得他有認識叫做佐助的人。

  拋開奇怪的念頭，鳴人拉開櫥櫃把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放進去，衣櫃下層除了放著床鋪還有神官服，在鳴人好奇的把衣服拿出來攤開食房間的拉門被拉開了。

  轉過身少女已經換下一伸制服馬尾高高札起身著鳴人只在電視裡見過的紅白巫女服甚至每踏一步身上不知道哪裡繫著的鈴鐺都發出輕脆的聲響。

  「喔，那是給你的，白色、見習生。」鳴人直到不久後才知道對方說的是他神官服下半身的袴是白色的代表是見習生的意思。

  少女說完走進房內拉好紙門在鳴人對面正跪坐下，吐了兩口氣抬起眼嘴邊勾勒著微微的笑意:「漩渦鳴人，現在正式和你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宇智波佐助。」

  「......佐助?」為什麼是男性的……名字?而且佐助……剛剛的夢?

  少女對於他的疑惑的表現並不感到意外只是再度悠悠的敘述。

  「如同找到你的約定一樣，這個名字也是約定……和你的約定、漩渦鳴人。」

  滴答__滴答__

  一瞬間漩渦鳴人腦中的記憶宛如一圈圈擴張漣漪閃過又消失。

  『你是白癡嗎?!』

  『嘿!沒受傷吧小佐助。』

  『靈力多也不是像你這樣隨便用的。』

  『吊車尾快跟上!』

  『在右邊不要發呆!』

  『我會找到你的，不管轉生幾次。』

  『記住，我宇智波佐助一定會找到你。』

  滴答__滴答__

  面對著他正跪坐著的少女彷彿和一個曾穿著陰陽師道袍的英俊男人重疊，鳴人眨了眨眼那個殘影又被抹去。

    「是的，是和你的約定。」


  『我是漩渦鳴人，大概目前還是人們口中的失敗者，或許是老天要給我一個機會，所以才讓我遇到他/她的吧，我並不會說什麼希望以後可以成功之類的話只希望我能夠成為能夠保護她/他的人。』


初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