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380930
作者 : 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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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常规
原型 APH 王春燕 , 伊万·布拉金斯基
标签 王春燕 黑塔利亚 露燕 红色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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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24 23:54
他的尾巴绕上来,垫在她的背后不让她被粗粝的礁石割伤,手臂弯起好让她枕得舒服。女孩看上去惊呆了,这是她头一回这么近得见到传说中的生物,即使他整日以人类的形态待在自己身边。春燕不得不承认,人鱼状态下的伊万比往常要迷人过无数倍,不知道是月光还是波光,他的鳞片像星星一样闪烁。她试着伸手去碰他的耳鳍,却被他握住了手。
“小心,很尖的。”他轻声道。姑娘就这么躺在他的怀中,他害怕自己的声音会惊动到这份甜蜜的宁静。伊万将手放在她的胸口,感受着她一起一伏的呼吸,她的心跳得很快,如同自己一样。他忍不住俯下身,将一个吻落在她的嘴唇上。
渐渐地,伊万整个人覆盖住了春燕,他吻得愈发动情,几乎要忘了她是个气息不长的人类。他捧着她的脑袋,唇齿与她互相交缠,他想将她吞下,他希望能够永远这样。
最后是春燕用上全身的力气推着伊万才让他松开自己。
“抱歉……”他开口,抚摸着她的面颊。
“万尼亚……”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伊万稍稍将她搂到自己身上,用尾巴轻轻拍打着水花。
“人鱼们一般会找这么一个无人的夜晚,在沙滩上化出双腿,来完成让生命到来的仪式。”他开口,“所以如果在沙滩上撞见了,他们有可能是人鱼。”
姑娘眨了眨眼睛,她用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面颊。
伊万重新变回人类的样子,他用腿稍稍分开春燕的双腿。
“不,万尼亚,不要现在。”
“为什么,我们已经到这里了。”
“你……你还没有做安全措施。”她扭过头去,挣开他的怀抱,站起来。
伊万坐在水里,挠了挠脑袋,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但是他也不好逼迫春燕做她不想的事情,只好作罢。他跟着站起来,穿好裤子。两个人翻出了潟湖。
春燕的薄外衣已经湿透了,湿哒哒地黏在身上。她脱下来,用手使劲拧,水滴落在沙地上。伊万拿过她的衣服,帮着她再挤出了许多衣服上的海水。回到住的地方,春燕大致跟伊万讲了一下为什么现在不行。她没有结婚之前,是不会考虑要孩子的,所以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
“可是……我们不是迟早要有的吗,早一点和晚一点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很大,万尼亚,我们现在还在读书,没有精力去想那些事情。”
“但是这几年,是我和我的族人一起在等。”他抿了抿嘴唇。
“万尼亚,”春燕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反复在心里重复,他是人鱼,他来自一个奇怪的社会,不要跟他生气,“人类社会是不一样的,这是对我的尊重。如果我们在错误的时间有了孩子,我会不幸福,我们的孩子也会不幸福,这对于你,对于你的族人,不也是坏事吗?”
“为什么会不幸福呢?你跟我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因为我不是自由的。人类有想要孩子的自由,也有不想要的自由,如果一旦剥夺了自由,人就会不幸福。”她尽力用简单的语言解释。
“燕,我好像明白你之前说的平等啊,自由啊是什么东西,”伊万开口,“但是对于人鱼来说,让每个人都活下去,让每个人都有后代,后代都能活下去,这是我们的平等。人类在追求更好的生活,人鱼在追求让自己活下来。”
“万尼亚……”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我不会强迫你。”他点点头。
“谢谢你……我知道,自由对于你们是很奢侈的,接受这些观点对于你来说还太快了。”春燕走到伊万身边,抱住他,吻了吻他的额头,“我们睡吧,时间不早了。”
之后的几天,在伊万的帮助下,春燕敢下水了,甚至能让伊万托着游到海中央。两个人在海边晒得黑黢黢的,回去以后春燕直报怨她又要换深一个色号的粉底了。伊万安慰她,即使不用粉底她也很好看,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在柜姐那儿听了半个小时讲解给她买了一瓶合适的粉底液。伊万的妈妈总是告诉他,女孩子收到礼物会很高兴的,尤其是用得上的礼物。他寻思着,给母亲和姐妹们带一些人类的东西回去,但前提是得防水。
在校园里,伊万也总是大把时间与春燕待在一起,两个人一块儿去跑步、一起吃饭、一同上下课,一起去拿快递。但他似乎从来不觉得无趣,反倒是春燕,有时候总感觉伊万像块扯不掉的什么膏药一样,不过她也不气恼,就是她少了些跟闺蜜们一起逛街的机会。一直居住在深深海底的伊万,感觉他好像遇到了他的小太阳一样,她成了把他带离冰冷与黑暗的人。
他的小太阳在空闲的时候就会研究一艘叫“八月”的游轮,还有一处海图,那是她父母出事的地方。那一片海域春燕已经在卫星地图上看了成千上万次,就在他们上次去的海滩不远。每一次,她看着卫星拍摄到的并不清楚的图像,都会出神许久,有时候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伊万名抿了抿嘴唇,他替她擦去眼泪。
“你是不是很想去那里看看?”他开口。
“嗯,但是怎么去呢?你游到那里去,然后给我把图像传上来?”她摇了摇头。
“唔……”他挠了挠自己的头顶,似乎不太可行。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变成人鱼?”春燕侧头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期待。
“你真的想去?”
“我想找到真相,因为这艘船,就连一点残骸也没有打捞出来,任何东西都没有留下,只是留下了一个通知。我的父母就在那一则冰冷冷的通知里丧生了。”她抓住伊万的手臂,那阵熟悉的感觉又涌起来,她的心脏连同着四肢,隐隐抽痛。
伊万轻轻地将她揽到自己怀中,虽然这样不能把她身后背负的沉重的经历一同分担到他的身上,但起码可以给她一个依靠。春燕默默地流着眼泪,伊万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慰着她,他咬咬牙。
“我带你去找她吧。”
“找谁?”
“一个定居在陆地的人鱼,她年龄很大了,我小时候只听过她的传说。据说她是人鱼里最学识渊博的人,或许她会有办法。”伊万低头看着春燕,她的脸上还带着泪花。
“万尼亚,我爱你……”姑娘伸出手来,紧紧抱着他。
“我也爱你。”他笑起来,揉乱了她的头发,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让人类变成人鱼的方法的确是有的,一次能维持半天的时间。只不过人类需要承受极大的痛苦,而且这样变化的人鱼不像普通的人鱼一样,拥有一层特殊的能够保温的皮肤,如果要下到海底,还必须忍受冰冷的海水。即便是这样,春燕仍然十分坚定。起初老人不愿意把那种药丸给春燕,但二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伊万甚至表明了他王子的身份,希望得到老人的帮助。最终,他们说服了老人,得到了药丸。
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了,眼看已经入冬,伊万想着等到第二年开春再下去,但春燕等不了那么久,她恨不得立刻跳进大海里一探究竟。反正海底不管任何时候都是冰冷的,冬天和春天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场探险定在了一个周末,两个人赶往海边。
因为是旅游淡季,沙滩上几乎没有游客。春燕换上分体式泳衣,披着一件厚夹克来到海边。伊万将那一枚绿色的药丸递给她,冲她点了点头。
吃下以后不久,春燕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忍不住跪在地上。现在虽然是冬天,但她的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
“啊……”她耳朵下方的皮肤裂开,耳鳍长了出来,替代了原先的耳朵。突然间她感到天旋地转,伊万在旁边的声音也变得很不真切。她整个人靠在伊万身上,腿仿佛被人敲断了一样,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着疼痛,墨玉一般的鳞片从皮肤上爬了出来,逐渐覆盖住她的双腿,直到她的腿完全化为鱼尾。
“好痛,万尼亚……”她抓着伊万的手,稍稍支起身子,从他紫罗兰色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耳鳍。
“燕,”伊万将她扶到自己身上,让她躺在自己怀中,“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姑娘稍微休息了一下,点点头。伊万帮她脱掉了外衣,将她打横抱起,即使他的动作已经最轻柔,但她还是忍不住痛呼出声。他带着她走到了海中,慢慢地将她放到冰冷的海水中,然后自己化成人鱼的模样,再次抱起她,潜到水里。
春燕眨了眨眼睛,适应海水给眼睛带来的酸涩和刺痛,她感觉自己在慢慢地夺回身体的掌控,她尝试着呼吸,海水果然从她的两鳃经过,进入到血液里的是新鲜的、带着海洋气息的空气。伊万游得很快,身边的鱼群不断被他甩在后头。
“万尼亚?”她尝试着出声。
“我在。”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姑娘。
“我想试试自己游。”
伊万慢慢松开手,让她适应着在水中寻找平衡,春燕摆了摆自己的鱼尾,一下子游出好远。伊万追上去,牵着她的手。
“你好美,鱼尾竟然是黑色的。”他笑起来,说话的时候嘴里冒出一串泡泡。
“黑色的鱼尾很少见吗?”两个人牵着手一起朝沉船的位置游去。
“很少见,一般是黑色有花纹,或者带有黑色花纹,但是纯黑色的几乎没有,总之我没见过。”
“那你呢?”
“我啊……我们一家人都差不多。”不知道为什么,伊万说起这个却害羞了起来,“他们会用东西来装饰鱼尾,但是我怕疼,就一直这样了。”
“噗嗤,你竟然还会怕。”春燕笑起来。
“当然……考试就很可怕。”他点点头。
越到海底深处,温度就变得越低,直到海水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温度。春燕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冻起来了,刺骨的寒意透过皮肤直接往身体里钻。伊万发觉她的手越来越冷,便从后面抱住了她,将她整个人藏在自己的怀里。
“你那么冷,应该早点告诉我。”他埋怨道。
“我怕影响了速度。”
“没事,我们很快就能到了。”他加大了尾巴摆动的幅度。
像伊万说的,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了那一艘叫做“八月”的游轮,过去了那么多年,沉船上早就是锈迹斑斑,它仿佛与海底融为了一体,像本来就在那儿一样,鱼儿绕着它游来游去,海草随着水波晃动,努力向上生长,汲取着海底少得可怜的阳光。
看见沉船,春燕从伊万怀中挣开,顾不得寒冷的海水重新将她包裹,游到船的附近。在甲板上,他们找到了通往驾驶室的门,伊万将门打开,两个人游了进去。伊万打量着沉船内部,他用手拨开仪表盘上的一层水草。
“万尼亚,你看这里。”春燕一手抓着伊万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一个操纵杆。
“这是什么意思?”
“自动巡航开启,出事的时候船开启了自动巡航!”
“就是说船自己开?”
“是的。但是当时的海图明明显示附件有礁石。”春燕点点头,她的猜测可能是正确的——这艘船的事故不是意外!
“我们再去其他地方看看。”伊万开口,握紧了春燕的手。
由于时间关系,他们不可能一间一间地检查每一个舱室,春燕凭着记忆中父母给她看过的船票,找到了他们有可能待过的房间。她一眼看到了床上放着的,已经腐烂的母亲的手提包,它勉强维持着一个包的形状。她游过去,打开来,里头的东西已经看不出原样是什么了,唯一一样她还能认出来的,是母亲的珍珠手链。她猜想当时妈妈可能去洗澡了,所以将手链留在了这里。
她将手链拿起来,珠子却一颗颗地断掉了。她连忙抓住散落的珠子,紧紧地握在手中。春燕感觉自己的鼻子发酸,但是在海里,她看不到自己的眼泪。她只能转身抱住伊万,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伊万拍打着她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她。
“走吧,我们还有些地方没去。”他拍拍她的肩膀。
姑娘点点头,他们离开了这个房间。真正让春燕起疑的是,在原本应该放置救生船的地方,却一艘都没有,但有一处地方的痕迹比其他地方稍微浅,上方的拉环留下来一截残破的铁索。
“难道当时只有这一艘救生船?”春燕游过去,仔细查看着痕迹。伊万跟过去,想碰一碰那根锁链,却被春燕抓住了手臂,“别碰,不要破坏这里的景象。”
“你还想再下来一次吗?”伊万看着她。
“也不是不行……下次我想带一台防水防压的相机来,把这里拍下来,然后在陆地上就可以鉴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春燕拉着他游出了这间舱室。
“不,不行,你不能再来了。”伊万坚定地摇摇头,“让我自己来吧。你还不放心我吗?”
春燕抬头看着伊万,良久,她似乎内心在挣扎着什么,最终她点点头,同意了。
在快要回到沙滩的时候,药丸的药效却到了时间。春燕感觉到水中的氧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甚至发不出来声音,只好抓着伊万的胳膊,使劲摇晃着,她指了指自己。突然一阵割裂般的刺痛袭来,她伸出一只手捂着自己耳朵的位置,耳朵要变回来了。伊万赶忙带着她向上游去,到了水面,春燕大口呼吸着空气,她的胸腔仿佛要炸开一样。随后,腿变回来的过程比长出鱼尾的时候还要难以忍受,她看着那些鳞片缩进皮肤里,像无数把刀子往身体里戳一样,她疼得甚至抠下了一片墨玉色的鱼鳞,但即使这样,春燕仍然紧握着手里的珍珠。终于,这个痛苦的过程持续了差不多十分钟,腿变了回来,大腿上一处伤口正留着血,但那点疼痛比起刚刚的痛苦已经不算什么了。
春燕虚弱地躺在伊万怀里,他们往岸边赶去。
回去以后,春燕病了三天,她发着高烧,一直神志不清,她感觉自己一直在做梦,梦到寒冷的水底,梦到葬身海底的父母,梦到缠绕的海草和盘旋的鱼群……醒来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学校的医院里,吊着点滴。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已经不烫了,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伊万过来了。他发现春燕醒了过来,但她发不出声音。姑娘面色苍白,让他看着心疼不已。她用手比划着圆圆的东西,指着自己的手腕。伊万从口袋里掏出那些珍珠,还有一片泛着光泽的、墨玉色的鳞片,那一片鱼鳞有吉他拨片那么大。
春燕将那些珍珠捧在胸口,无声地哭泣着。
晚上,医生检查没有问题以后,春燕出院,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伊万一直陪在她身边。春燕自嘲地指着自己的喉咙,耸了耸肩,她仿佛就是陆地上的小美人鱼,用声音换来了鱼尾。当晚,伊万没有回自己的宿舍,他在春燕的沙发上凑合了一晚。
失去声音的这些日子,春燕请了假,她开始着手准备伊万第二次前往沉船的东西,也重新整理再查阅了更多关于“八月”的资料。她设法搞到了一份乘客名单,发现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
“八月”的船长叫做理查德·福尔科,而乘客里恰好有一位叫做诺顿·福尔科的。春燕顺着查下去,发现这个诺顿·福尔科是一位拥有两家上市公司的知名企业家,许多耳熟能详的日化品牌就是他手里的,而他并无子嗣。只不过有一则小报上的花边新闻倒是记录了诺顿·福尔科创业时期在另一块大陆的风流韵事。如果理查德·福尔科是诺顿·福尔科的私生子,那么诺顿死后理查德便成了他财产的合法继承人。
诺顿·福尔科恰巧就在“八月”的死亡乘客名单里。
一切似乎都能说得通了,“八月”的事故,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
等到伊万再次从海底回来,春燕的声音也恢复了,两个人整理出手里的资料,将拍到的照片拿去鉴定以后能够确定,当时船上的确存在一艘救生艇,唯一的一艘。
“果然是理查德·福尔科搞的鬼!他为了继承财产,把整艘船的人都牺牲了!”春燕拿着资料,双手微微颤抖。她感觉自己的愤怒仿佛要越出胸口,从身体的每一处毛孔喷薄出来,即使在温暖的室内,她也感觉指尖冰凉且发麻。
“燕,不要激动,我们一起想办法。”伊万握住她的双手,放在他的嘴边亲吻。
“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她的眼角微微发红,却没有一滴眼泪流下来。
“我知道……”
“万尼亚……你们族人不是很强壮吗,他们没有陆地的身份吧?那如果这样,岂不是在地上做什么都没有关系……如果……如果你能帮我报仇,”春燕咬咬牙,看着电脑屏幕上理查德·福尔科那张人模人样的照片,“多少个孩子我都给你生。”
“燕……”伊万将她搂进怀里,他能感受到她整个人比往常僵硬,她咬紧牙关,努力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身体战栗着,“燕,你听我说,你好好听我说。你曾经一直告诉我,每个人都应该是平等的,每个人都有追求自由的权利。我知道,理查德·福尔科这个混蛋害了你的父母,害了很多人,但是你们有你们的律法,他一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由我们来惩罚他。
我之前不能理解,什么是你说的‘自由’,我觉得生存才是最重要的,只有生存下去,才会有新的生命和血液,我高高在上,忽视了留下来的尊严,忽视了快乐。我不想你失去快乐,你的父母一定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你。”
“万尼亚……他们,他们已经不在了。”她的手紧紧抓着伊万后背的衣服,眼泪最终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她的肩膀随着抽泣一颤一颤的。
“对,他们不在了,即使你现在冲过去杀了福尔科他们也不会活过来,燕。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是目的,不是手段。你这样做,难道不是把自己当做了交易,当成了工具,这不是你最深恶痛绝的吗?”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耐心劝阻。
“对不起……”春燕几乎是用尽全力抱着伊万,她始终喃喃着对不起着几个字。
直到她哭累了,手里也没了力气,伊万将她扶到椅子上,用拇指替她擦去眼泪,在她还沾着泪水的鼻尖落下一吻。
“像海水一样。”他笑起来,“燕,你也不应该把我当做工具。”
听到这里,她低下头,躲闪着他的目光,不发一语。
“那这样要怎么办呢,你要怎么补偿我呢?”
“万尼亚……”
“燕,你得打起精神,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马上要期末了,你得回去上课,然后我们从长计议,好不好?”
“好,对不起,万尼亚……”
“我不怪你。我从来都不怪你。”他捧着她的面颊,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以一种发誓的郑重口吻说道。
一旦忙碌起来,悲伤就不得不让出时间的位置,以春燕要强的性子,她绝对不会放松对自己成绩的要求。好在为期两周的考试总算是过去了,考完最后一科的学生们纷纷收拾行李,开启自己的寒假。
伊万拖着春燕的行李箱,和春燕并肩走在校园里,他回大海只需要一个背包,装些地上的小玩意儿带给家人朋友就好了,至于电脑、手机这些东西,只能留在宿舍里或者让春燕保管。
“假期里你会上来吗?”春燕开口。
“你想我上来我就上来呀。”伊万回答。
“那我要怎么找你,吹海螺吗?”
“当然不是,你故事听多了。”伊万从包里翻出来两条用鱼鳞做的项链,一条是春燕那天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的墨玉色鱼鳞,另一条是伊万的淡金色鳞片,比她的那片要大上一圈。伊万将他的鳞片递给春燕。她将项链拿在眼前,阳光下,伊万的鳞片闪烁着漂亮的波光,浮动的光线像海浪一样。“戴上它,然后放在嘴里轻轻咬一下,这样我就会知道。”
“你……摘下来的时候一定很痛吧。”春燕将它戴在脖子上。
“跟你那片的位置相同,我们扯平了。”他耸耸肩。
伊万将春燕送到了她叔叔的家门口,恰巧遇到了买菜回家的王耀,他知道侄女儿今天回来,特地去买了许多好菜。春燕免不了几句来自叔叔的寒暄与八卦,伊万便留下来蹭了顿饭,等到了傍晚,春燕送他出去,原本打算在地铁站分别,最后索性送他去了火车站。月台上,火车向着夕阳驶去的时候,春燕感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情绪,心中似乎有什么空缺被填满了,她甚至回家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一想到伊万,脸上便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或许这就是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