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3》

　　新大陆·N城市中心，上东区，天使的馈赠高级会所

　　“先生，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您是想用三万摩拉买下菲谢尔小姐两小时的坐台吗？”

　        迪卢克·莱艮芬德老爷坐在菱格珍珠钉皮质沙发上，单手扶着自己的铂金手杖头，面上微微蹙着眉。他尽管显得非常淡然，表情却还是透露出几分不满意，歪头看向那名西装革履的经理时也带着许多的不屑。他接着打量了对方几分。“怎么？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明确？”

　　【天使的馈赠】是上东区最奢靡的会所，来到这个隐僻地方的人本就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包间的资格更是千金难换。眼前这位有着亮眼红发的老爷是大名鼎鼎西海岸劳伦斯家的贵客，会所的经理决然不会对其百年贵族世家挑三拣四。这位老爷出手阔绰，在预定好了包间后没过两天就派人把费用送到了会所，全款现金支付后，今日抵达，竟还带了一箱子钞票。

　　为的是买下今年N市最红的名媛——菲谢尔·冯·露弗施洛斯·那菲多特女士的两小时作陪。

        经理很难办，尽管三万买红颜作陪十分合理，可是菲谢尔女士并不是随随便便能请得动的小角色。她虽是游走在上流圈子里受尽追捧的名媛，可小姐的地位却不低！她可是那位【盖亚夫人】身边的人，被夫人认作义妹，还为了她特别向N城最有名的音乐学院捐献了不少高档乐器，只为给小姐换了一个学院的钢琴系学位。

　　“老爷请稍等片刻。”
　　“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迪卢克只是缓缓的平视前方，幽幽开口嘱咐身旁的人后，接着从马甲口袋里掏出怀表，打开看了看时间。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吸引了这位经理偷偷瞟了一眼那枚怀表，令他惊叹的竟是表壳上镶嵌了一颗体型巨大的正蓝色全美方钻。

　　他深吸一口气的安静退出房间，离开后转而走向员工休息室。菲谢尔的每一个夜晚都会在天使馈赠的员工休息厅里练钢琴，尽管她对乐器兴趣不大，但是她倒非常听盖亚夫人的话，遂每天都会乖乖来会所打卡。

　　【盖亚夫人】有明确的要求，如若有人指名菲谢尔，一定要先电话通知他，当审核过此人身份时盖亚夫人会依照情况决定菲谢尔是否出面。

　　电话打了一通，没人接，经理到底是个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大客户’他十足想讨好对方并从中抽取丰厚的油水。遂到了休息室时，看到正在偷懒贪睡的菲谢尔，提出了让她出面陪伴这位‘不得了’的贵族的要求。

　　长长的金发半扎了一双马尾辫，黑紫两色的哥特短裙下一双细长白皙的双腿被灰紫的半透丝袜包裹；丝袜带着点缎面质感的反光，尽管看着有几分魅惑在，可少女的面相却显得非常稚嫩，瞧着不过十五六的模样。绿宝石般璀璨的瞳孔看向经理时，这个普通人也被她的美貌震慑了一二。

　　“菲谢尔小姐，您意下如何？”

　　少女低垂眉眼寻思半晌，无声的答应了这个凡人的请求，不过是坐台，她外在的身份本就是个游走在富人间的名媛，对付个凡夫俗子？她如何做不到？

　　菲谢尔没有说话，只是从架子上取过黑呢大衣披在肩上。不懂事儿的经理谄媚着想为她把那衣服穿好，却落了个鄙视的冷眼。这个名媛小姐的态度面对盖亚夫人时并不算很好，但也能称得上乖顺。经理是新提拔担任【天使的馈赠】会所主管的，有几分傲慢在，对眼前少女有些不屑。他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冷冷嗤笑，眼睁睁的看着菲谢尔走出了休息室，向会所贵宾包间走去。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当自己进了包间，将门关好时转身看清来客，便顷刻间被一股强大的威压所侵袭！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下，以她之能力甚至没能看清发生了什么，一双带着皮手套的大掌便扣在了她纤细白嫩的脖颈间。

　　随即，她失去了意识……

　　——

　　凯亚恰好在自己市郊的别墅休息时接到了一通电话。他平日里明面暗面的工作很忙，忙到休憩都只是挤挤才有。难得时装的发布会后克兰替他将报社的采访都推掉，芭芭拉的帮派里也没有需要他出马的事情，才能这样休息一日。

　　躺在别墅沙滩院子里的躺椅上，闭着眼敷黄瓜片。一旁的女仆正好在为他修剪脚指甲。他慵懒的假寐着，而不远处管家端着电话走来让他早早就有警示……不知是否做血族眷属的时间太久，久到他的身体在这些年发生了一些改变，早就已经异于一般平凡人类。芭芭拉当年在来到新大陆后引荐给凯亚许多她的友人，这些人在各个领域都颇有造诣……

　　其中一人是人类世界享誉盛名的科研人员，他曾在这些年里照看着凯亚的身体健康，每次检查抽血……尽管凯亚不断的提出自己机能的变异，但从血液成分的角度来看，他还是一个正儿八经的普通人。

　　最后得出的结论便是——血族与人类的眷属关系存在着一些说不通的魔幻反应。而凯亚方才耳畔便捕捉到屋子里依稀传来电话铃在作响，管家端着电话机走来时，脚步声便愈发清晰。

　　他无奈感叹自己好好地休息日，又要因为事情所破坏。

　　“老爷，奥兹先生的电话。”

　　女仆闻言，收拾好手头做脚甲的工具安静退下，凯亚拿走眼皮上敷着的两片黄瓜薄片，不耐烦的伸手示意要接过电话听筒。“怎么回事？”他语气冷冽，眉头微蹙。可沉默半晌，电话那头却传来奥兹难得紧张的音色。

　　“小姐她……被人挟持了。”

　　
《ch。14》

        “哎呀呀，这小丫头，居然还是个S级Alpha眷属……堂堂新大陆居然还有我劳伦斯家族不知道的S级血族，你说这个深仇大恨我找谁去报？”优菈笑的一脸无谓，搬了张椅子坐在五花大绑的菲谢尔面前。一边说着还伸手划了划这小姑娘白嫩的脸庞。女孩的左眼被一副缎面丝绸黑眼罩所覆盖。本着现在她和迪卢克是劫持人质的坏角色，优菈脸不红心不跳大摇大摆的将那眼罩揭开，却发现眼罩下的左眼上有一可怖的伤疤。

　　“看够了吗？！”菲谢尔并不逊色于此时此刻的处境，而是嗤笑了一声对优菈咬牙切齿的道。眼前两位S级Alpha纯血元祖是她从未见过，无比强大的存在。她能感受到这两人比之奥兹兴许还要强上几分。优菈伸手摸上她那只伤眼的疤时，菲谢尔却略显厌恶的别过头去。

　　优菈面上只是微笑，又帮她把眼罩带好。“你放心，我们挟持你不过是引蛇出洞，等到我们想见的人出现了自然把你放回你伴侣身边。”

　　“你们想见老爷？”

　　‘老爷’一词出口时，迪卢克下意识侧目看向菲谢尔。这女孩倒也是机灵，正巧打量着他……“我知道你……”菲谢尔开口：“少爷也有这样一头红发，但在N城这种地方，他每天都会把头发染黑。”

　　她指的是克兰希尔比，迪卢克他还素未见面过的儿子。

　　迪卢克定定的看着他，神情上并没有什么裂痕。一双眼虽然布满了红血丝，但神情却还是平静的；菲谢尔倒是从他眼神里品不出什么压迫感，可这样一来，她反而觉得自己徒然将此等秘辛之事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有些尴尬……

　　“凯亚老爷的事情大家其实都不知道，我也只是偶然间偷看到克兰没有染发时的样子。血族又有谁不知道红发是莱艮芬德家的特征，而且几年前的葬礼就连大洋彼岸的新大陆都一清二楚呢？”

　　葬礼。是了，当年游轮坠海惨烈无比，迪卢克在伤心欲绝了许久后不知为何又突然间的重新振作了起来。古恩希尔德家的人原本对亲族的家主颇为担忧，可他突然之间的改变反倒让众人大跌眼镜。那之后……惨剧过去百天后，迪卢克将晨曦山谷的庄园售卖，带着莱艮芬德家泼天财产迁居枫丹……

        而后，在枫丹的大教堂中大办了一场盛大隆重的葬礼仪式。尽管没有棺椁，尽管遗像也只是一副画像，可却实实在在挂着【莱艮芬德夫人】的位分；这件事动静很大，西方诸国的各界名流人士都被邀请到场，更别说报社与记者，这在当时造成了许多轰动，新闻与照片甚至都刊登到了大洋彼岸的新大陆报纸上……

　　如此一名声大噪，要想人不知也难。

　　菲谢尔当日听闻此事时便感到很惊讶，尤其是报纸照片上那名与克兰的面容很相似的男人。接着没过多久，莱艮芬德家便销声匿迹。一个名为【莱茵制酒厂】的酒液公司突然就名声大噪，就连天使的馈赠会所购置的高级香槟，都有许多是打着莱茵酒厂标签的。起初谁也没想到这之间的联系，可当菲谢尔看见迪卢克这一头亮眼的红发，以及想到自己无意中窥探到克兰染头的景象。

　　她突然明了了什么。

　　这一次的劫持，她自己也从原本的害怕转而变得淡定下来，尽管两名S级Alpha元老把自己绑在此处，可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自己，也并没有做什么无礼的举动。迪卢克点到为止的礼貌态度让菲谢尔颇有好感。在这些Alpha元老面前她本就怂，现在，倒是放下不少心。

　　可又隐隐担忧奥兹会担心自己。

　　他们藏匿的地方是东城区的港口工厂，在巨型游轮刚开始面世的时代背景下，邮政游轮仅仅是个新奇的点子。劳伦斯家家道中落后没多久奔赴新大陆，靠着最后一点财富投入航海事业在新大陆险富了一比，建立了时下最为庞大的“劳伦斯运输公司”。然而，在新大陆这个地方，其实还有一个家族掌握了一半的航运资源……

　　东港被放置了许多印有Laurenza标签的方形大木箱，这些木箱足足两米多高，一幢看似一套小小的居室。此处隔音差得很，而血族敏锐的五感让迪卢克突然捕捉到空气中传来的机动车声音；优菈也同时眨了眨眼，微微勾唇一笑。

　　“看上去你的新娘也来了~”她语气十分愉悦……说时迟那时快，没多久，就只听两三声机动车急停后的嘶鸣，木箱隔音挡光都很不好，汽车远光灯打在巨木箱的缝隙，投射在迪卢克面颊上几道光线。菲谢尔闻声，抬起头看向迪卢克。

        “只是忠告，如果您与老爷有话说，我劝您态度平和些……”

　　“小丫头，我认识他的年头更长。”迪卢克对这句话感到很诧异，也有些烦躁。他不喜欢让一个仅仅认识凯亚几年的人来纠正自己，他此刻眉头紧蹙，高大的身躯也显得颇具压迫感。却谁知菲谢尔摇了摇头。

　　“我知道，但你不理解……”她解释，随后叹了口气。只听此时外面有人从机动车上下来，地面传来皮鞋跟踩后的清脆声响。“很复杂……”菲谢尔及时的补充了一句后便消停了下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是一种有些刺鼻但却带着些腥甜的香草香味。迪卢克松开环抱在胸前的双手，优菈看着他以为对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先自己一步去见见将近十年未见的爱妻。可谁知迪卢克却伫立在原地，他回味着菲谢尔的话，却也内心激动，澎湃……踌躇在原地之时，他仿佛感到脚腕似是被千斤巨石所捆住并下坠拉扯。强大的又无形的力迫使他在原地就这么伫立。他并非怯懦，并非害怕，并非羞愧。而是听过太多第三者对他讲述的关于凯亚这些年离开自己后的过往……

　　他反而迷惘了。

　　迷惘于他对凯亚的认识、迷惘于他从小拉扯凯亚到大的情谊、迷惘于他们之间那短暂却又疯狂甜蜜的深爱岁月。而他的信息素几乎是在机动车靠近此处时便急切的想要捕捉到空气中来自于凯亚的那么一星半点的气息，事实上他确实闻到了，那股带着点幽雅暗香的玫瑰气息。他贪婪于这个气味，然而……却也略带丝丝的惧怕。

　　“你难道不是迫切的想要去见他吗？”优菈调侃道，可这时却听木箱外的门被‘嘭！嘭！’的两下撞击，仿佛外界有什么想要吧木箱的门给暴力拆卸。。她见此状，无所畏惧的挑了挑眉，身穿一件剪裁修身的毛呢长大衣，一双皮革高跟使她站在那里时看着高挑也贵气。这时外面原本还安静，接着就有了别的声音，仿佛是另一帮子人上前，两派对冲了起来。

　　迪卢克无可置否，优菈在新大陆势力日渐增多，N市实则不算是她一方独大却也有着一定的人马。所以劫持才会显得水到渠成，否则若是凯亚真的手眼通天，他在榻上新大陆的那一刻就会被对方知晓，对方也必定会躲在角落不来见他。

　　打了个出其不意，并把凯亚身边的人给抓起来，返到逼迫对方亲自前来。

　　“你们让我去吧。”此时此刻菲谢尔仿佛已经不愿再被这么捆绑着，做老情人之间用来叙旧的筹码。优菈见势没有言语，一挥手那缠着菲谢尔的绳结徒然就被一刀两断。

　　此时此刻，这原本巨大的木集装箱被团团围住，劳伦斯家的爪牙守在门前，与对面的一群黑衣人形成对冲的架势。都是小喽啰，此时此刻你来我往间尽是龇牙咧嘴的架势，仿佛都按捺着呼之欲出的怒气与暴力，直想和对面的人干上一场架。这其中有血族，也有一部分训练得当的精锐保镖……

　　这时，就在两边焦灼时，只听木门突然被打开，“都住手吧！”一个稚嫩的少女就这么开口叫停两方人马，而一席黑衣的优菈劳伦斯单手把持着菲谢尔的肩膀，陪她从集装箱的木门里大大方方的走出来。

　　东港处于风口，夜里的冷风呼啸的令人瑟瑟发抖。原本想要进攻破开集装箱门的一方此刻每人手上都带着皮手套，举着弹口带着冷银金属光的手枪对向那些强大的血族Beta喽啰们。“你们以为就凭几把人类制造的手枪，可以对付的了我劳伦斯家的精锐部队？”优菈的语气就像是调笑，可谁知她话音一闭，紧接着一声脆亮的子弹出膛声响彻整片寂寥的东港。

　　‘嘭！’——

　　随着那声枪蹦子的怒喝，优菈只见眼前一保镖身体突然一歪……他虽然并未中弹，可那子弹却正正巧擦过他的脸颊。原本对血族不起作用的人类子弹，这个时候——却在那名Beta血族的脸颊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擦伤血痕。

　　迪卢克无声的伸手推开了优菈的肩膀走上前。他漠然的看着眼前被机动车远光灯打的刺目的场面。

　　“是这样吗？”一个熟稔的声音绕过人群传来，那些举着枪的保镖闻言，纷纷收起手枪退出一条道，机动车的灯光稍息，迪卢克微微眯了眯眼，看着缓缓向他走来的身形。他见状，只是沉默的把菲谢尔拉到身边，接着拍了拍她的背，轻道：“你去吧。”

　　现在的局面——场上除去中间的事发地与外围边边角角的埋伏，两方人手就统共有个百来号人。可都纷纷是西装革履，却不知为何都低着头，带着些许剑拔弩张的意思。优菈始终还是沉浸在那能伤害到血族的枪支之上。“好久不见，凯亚。”只听迪卢克开口，但此刻因后方几辆车的车灯打的有些亮，他确实不太能看清面前不远处凯亚的样子……

　　以及，他也没看清在自己呼唤对面的人时，那人不可控的颤抖了一下。

　　“好久不见了，哥哥。”

　　哥哥，是啊，他们本是兄弟，相濡以沫的长大。哦，不，也许这个说法不对……

　　是迪卢克守着凯亚长大，而这兄弟，其实说白了，凯亚只是迪卢克悉心养大的新娘罢了。

　　“克兰，快来见见吧，这是你的父亲……”凯亚长吁了一口气后这般笑着转身将一直守在他身后的克兰希尔比拉到身前。仿佛在找一个挡箭牌似的，他虽然说这话时是笑着，语气里却仿佛在掩饰着不安和难以压制的激动。迪卢克对他这种忐忑了然于心，接着看向凯亚拉到身前的那名青年，有着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红色长发，只是好似少了许多自然卷。而那名少年的眼瞳呈一红一蓝，颇为瑰丽妖冶的异色反倒是让迪卢克内心讶异。

　　毕竟，血族中也有以瞳色纯净来辨别血魔之力强弱的说法，当然，那都是老讲究了。

　　此时此刻并非叙旧的最好时机，迪卢克刚想开口却被优菈打断：“盖亚夫人是不是该对伤到我亲族做出点回应？”

        “劳伦斯先生是什么意思？”

　　“那把枪……你竟然无视异族法则，制造这样的兵器！！”优菈·劳伦斯这时语气不忿，隐忍着怒意和不甘。可谁知凯亚却呵呵一笑，菲谢尔已经被他拉回了自己的‘阵营’，而标记菲谢尔的那名S级血族此刻就在凯亚旁边，一手搂着比他更矮的菲谢尔，一边捏着手枪，悄悄地在做上膛的动作。

　　异族法则。两年前酌情立下，以东方和西方血盟以及狼人、兽人、精灵联手签订，其中首条便是无论是异族还是人类，都不可以着手制造或涉足枪支武器的勾当。劳伦斯家祖上便是以军械库发家致富，而这一道法则直接的断了劳伦斯家在新大陆铺设了多年的兵工厂路子，尽管优菈劳伦斯也并不是什么正直良善之人这口恶气咽不下，私底下还是行着其勾当……

　　但对方这么明目张胆的做违反规则的事情，甚至挑衅她们……这是让她此刻的愤怒几乎登顶。

　　注意力从‘感人’的旧情人相逢变了脸，凯亚方才与迪卢克重逢后的心悸消了不少。他回头看了看优菈劳伦斯，事实上此人他也是时至今日才第一次见；他伸手示意奥兹不要行动，自己却颇为轻蔑的莞尔。

　　“怎么，你怕了？”

　　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冷银还包裹着皮革的雕花马格南左轮，颇为骄傲的看着手上的杰作。“那是你们血盟定下的规矩，不是我们的规矩，也不是新大陆的规矩。盖亚夫人的亚尔伯里奇家是合法的制造枪支保护N成以及新大陆东海岸的每一个平凡人……”

　　“你可真是把‘保护’说的大言不惭。”优菈不大高兴，指责道。

　　“保护？比起你们控制着西方人类世界的资本家族，用你家臣的血魔之力掌控他们，妄图掌控整个新大陆……我们的手段可温柔多了。”

　　“血族本就高于凡人一等，远古时期你们凡人更是我等高贵民族狩猎的盘中餐。”

　　“已经是文明时代了，优菈·劳伦斯！异族法则的存在意义是与世界绝大多数的人类共存，而非想要掌控！！”

　　凯亚一席话说的思路清晰，这更让迪卢克心里感到有些难受。他最早怕也迟疑着不愿意去与对方见面的原因便是因为……尽管气息与香味都那么熟稔，可凯亚却在离开他的这么多年后，成为了一个让他熟悉却带着太多陌生的人。

　　他闭了闭眼，对优菈道：“算了吧。”

　　“你看到了你的小宝贝，现在转而要帮着他了是吗？！”优菈大言不惭的质问迪卢克，而‘小宝贝’这三个字的暧昧称呼却让奥兹与克兰这两个局外人感到微微尴尬。

　　“所有人都撤了吧。”迪卢克并不理会，事实上他一直以来态度都很淡漠。这也让优菈很难想象对方在多年以前为了寻找心上人横跨大半西方大陆，动用了庞大的人力物力，疯狂又执着……

　　现下的迪卢克，就好似已经放弃所有的希望，冷静自若跟个无缝的鸡蛋似的。

　　那些血族精锐闻言，不敢不服从S级元老的话，他们纷纷退后；凯亚见状，也招了招手示意同样的讯息。“都散了吧。”他道，接着走上前，让克兰递上名片。

　　“在此不愿意做过多的争执。你们拐了我的人，就必须要吃些苦头，我亚尔伯里奇家不是吃素的。”

　　稍息，接着道：“但是，我们可以坐下谈谈。”

　　劳伦斯家的女儿从未受过这般要挟，并且被一个凡人蹬鼻子上脸，她明显对这个结局是不满意的，却还是不情不愿的接过了名片。可她瞧了瞧名片上的名字，却写的是芭芭拉这个名字。

　　待旁人都离去，克兰踌躇于还要不要介入生父生母之间的迂回时，只听迪卢克对凯亚低语：“我们该谈谈。”

　　凯亚抿了抿唇，“对，没有错。”但他却颤抖着深吸一口气，说：“但不是现在，我需要点时间。”

　　“你一直需要时间，我们的谈话已经隔了将近十多年。”迪卢克如实解释。

　　凯亚不可否认，他从怀里掏出香烟，执着火机的手有些微微发颤。东港的风大，他咔嚓咔嚓的押了两三次金属翻盖火机的打火扣，却只干冒火星子打不起火来……克兰见状，本是会为母亲点个火，可此时此刻刚一伸手却想到自己血魔之力源自面前这个比他还要威严一些的男人时，有些怂了的放下手。

　　打不着火，凯亚暴躁的将打火机重重一摔扔在旁边的地上。“就这样吧。我会找人联系你的。”他扭头离去，再不愿意多看迪卢克一眼。而待他转身就走，只见克兰迟疑着，却还是递上了名片。

　　“谢谢。”迪卢克并没有笑，却还是礼貌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