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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金光布袋戏 赤羽信之介
标签 金光布袋戏 赤羽信之介
文集 金光布袋戏(杂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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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18 18:48
- 导读
- 赤羽信之介中心。
军师中心文。其实不大像cp文。
《毋宁追前事》
刚被捡回去的时候,他俩的手,是在背后勾连着手指的。
白发已经是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了,体型还如同一个儿童的模样,红发也不松手,其实红发看个头已经成年,但心性也像小孩。赤羽那时候还很年轻,态度老成,却不至于多有压迫,何况这可能是未来要共行的同志,他心下定论,手上哗啦一声收了扇子,说,我想要知道你们的名字,可以吗?
两人一起抬头看他,动作同步得仿佛一对双生子,可是他俩外表不像,年龄也不一致,模样一看就是路上搭伙那类的。白发先开口,却是叽叽咕咕的一句话,仿佛海岸边的什么海生物在叫,他念得很快,念完后却又是往红发的背后躲,红发看着赤羽眉间一瞬的愕然和疑惑,放声大笑起来,他笑得很野,赤羽由他笑了半晌,才悠悠道,想来是我赤羽信之介粗陋寡闻了,这是何处的俚语么?那白发听他说话,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一只苹果,低声又嘟囔了什么,红发便又大笑几声,向赤羽道,他先前是说,你没说自己的名字,怎的就直接问其他人的名字?方才哪他是说,你叫赤羽信之介啊,我是天海光流。红发说完,反手将躲在他身后的白发揽到胸前来,动作像转一只笨拙的陀螺,手指揉着白发蓬乱的发顶,说,我是邪马台笑!光流他说话是这样的,你要习惯!
赤羽觉得这八成习惯不了,然而看着俩人动作,唇边却微微的笑了笑,约摸也是想起了更年少时自己与总司,与泪,大抵也有那个不爱言语的伊织。总归性情真挚的人是讨喜的,对于赤羽来说也不例外,他说,西剑流以后就要多多拜托两位了。这是赤羽的常话,他是西剑流军师,对每个进入西剑流者都是如此的拜托。
这话语是有用的,对其他人来说是什么用处?是责任又是信任。眼前两张面孔一瞬间仿佛瓷器上缀了釉的色彩,也许对于绝境里的人来说,被人救助与需求,都是极有用的、柔软的武器,何况眼前这少年气度翩翩,锦衣华服的倾身。天海光流举起袖子,迟迟疑疑的摆了摆,又努力点头,好像真正是个纯真的孩子似的,他颇有些手足无措,邪马台笑也没好到哪儿去,头毛晃了又晃,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说,我们!晓得了!
赤羽亲自端了食物,给俩人送去整理好的房间中,不多时退出来,慢腾腾迈了步子,见长廊拐角处,月牙泪正抬起下颌望着疏朗浮云里半轮圆溜溜的月,待他走到身边,便出声道:好么?
彼时赤羽毕竟年少,远不如后来一丝不苟的端正自持,他近身去,肩头蹭挨着月牙泪的肩胛骨,温和的道:都是诚恳之人。
诚恳无用。
泪,你知道不是这样。
月牙泪好像叹了气,背脊微微一起伏,又问,很饿吗?
很饿。赤羽回答说,语速微微有点快,带着些不应当有的恻隐。你看到了的,都来不及让他们去梳洗一下,不过,以后会好的。
会好么......他听得自己同龄的少年这么低喃这字词,好像嚼在唇齿里都是艰涩,他心下略有沉重,只抬起胳膊反向用扇子拍了下月牙泪的兜帽。会好,你在疑惑什么?
没有。月牙泪伸手握了他手中拢起的绢扇。你的话我都信的。
赤羽纠正他说,是要信祭司大人的话。
哈,祭司或者你说的,那都一样。
赤羽喉头登时笑出了声,就不再执着于这类纠正了,虽然谈起来大抵是冒犯,但月牙泪对他的信任,也同样分量等同于他对月牙泪的信任。宫本总司从廊下一棵高高的松树下走过来了,恰是灰蒙蒙的树影走出了一抹柔软色调,他抬起长长的衣袖,露出下头一只小竹筐说,吃饭了吗,我有钓鱼,是从刚融化掉雪的山腰那里游下来的雪水鱼。
你又乱走了?
没有,我在山里练习呀。
总司么,一直是很温柔的,说话时好像伊织给搭窝的那只白兔,他是种全然纯白又洁净的生物,赤羽看他仰起面孔,略长的鬓发被风拂起来,眼角略微下撇,模样无害得紧。两尾体型小巧的鱼在他手中映了月光,灼灼闪了些水似的银亮,不自觉的也跟着心情松开了,笑道:我只会烤秋刀鱼!
我会做雪水鱼。月牙泪一跃而下,走去树下俯身,细细看了那绳结串联起的食材,回头向赤羽道,但要借你的茶叶。赤羽说你借罢,返身去房里拿了小小一陶罐出来,他平日里对茶叶看管得仔细,尤其这口味浓重的茶叶是先前弄到的中原舶来品,劲头够得很,到厨房之时,月牙泪正在切水泡的豆角和黄花,宫本总司把鱼洗干净了,抱着竹筛在边上看着。信,你把茶泡上,炉上已经滚了水了。赤羽点着头动作,不多时鱼入了热油,肉味缀上黄花,没上新鲜茶水,厨房香气满溢。
以后果真可以靠泪吃饭了。赤羽说,我饿了,之前还好,现在是真的饿了。宫本总司在石凳上坐下,第一块肉给了月牙泪,第二块肉给了赤羽,到自己吃第三块时,他眯起眼睛,品得极有滋味,月牙泪把热茶送上嘴,眼睛还盯着总司,说,可以吗?
很好吃啊。
赤羽也品了一口:好吃。此言诚心诚意,他浇了汤汁在碗中,还没喝上一口二次茶叶,树上猛地晃悠几下,扯落的叶片险些落了菜碟,他还未抬头,却见月牙泪的嘴角蓦然绷紧了,赤羽看他神色变化,又有什么脚步在不远处重重落地,从树那侧跑离开去,心下思索一二便明了。月夜泪已经放下兜帽,赤羽看得他耳畔垂落的鬓发上,绑着一弧彩色的线,遂问道,先前在玩束彩线?
那个小孩儿,性子相比西剑流的气氛并不算多融入,颇为冲动任性,根骨不差,但总疏于习武,没少挨指责,连带着月牙泪被叽歪无数次,赤羽知晓月牙泪并不为所谓牵连而恼,却着实担忧幼弟遭人排挤与欺侮。月牙泪伸手拨了拨脸侧被月牙岚玩闹时束上的彩线,语调不算无奈,却也些许叹气,说岚他......还有得救么?
如果按西剑流军师的立场来讲,赤羽必然要严肃回答:这样不行,月牙岚应当balblablablal云云。但同总司等人一处时,他性情总要柔软很多,一时也松懈,只宽慰道:他还小,以后长大了就会懂的。
此言无错,月牙岚长大了的确懂了。
但月牙泪也不曾看得到这过程与结果。而彼时,他与好友们共品一壶热腾腾的香茗,只觉前方有祭司和自己所向往达到的所有,那目光里的的人是齐全的,自然绝无可能想得到所谓日后。
西剑流军师夙兴夜寐,半夜无眠是常态,有时候看窗外月光极好,满庭流莹,春月夜的飞花如同雪片似的坠,却香甜满腔,落了掌心上看,浅淡的红粉。先前用餐的菜碟还搁在外头小桌上边,既无黄花入味的雪水鱼,也没半壶舶来品泡就的浓茶,那只陶罐里头还有茶叶没?好像不大记得了。
他走到庭中清泉的池前,竹节正在熟络的左右颠倒,盛满一头晶莹,重量足够了,就选择倒向了另一头。
如果性命也是这样,不堪重负后选择另一头,又能回还来,又是怎样......
他怔怔然想了半晌,也觉得自己颇为可笑,历经战场几十载,怎么还会思考这等如同孩童般天真的话题......草地上出现细小的碾碎声,轻巧却不掩气息,是有人从后边接近,将柔软厚实的衣衫盖他一侧肩头,并不全然是细致的举动,衣衫上却还落了人体的温热。
神田的声音响起来,说军师啊,大半夜的,睡吧。
他转身去,见得神田眉目间尽是困倦,束起的马尾散落了下来,熟悉的灰蒙蒙发色里这么看着,居然染了一丝丝洁白,赤羽心头蓦地一惊,伸手去抓了他流落在肩头的散发,他力道并不大,神田虽然疑惑,却顺从的由着他力道倾身去让他着眼,他将那发抓在手心里细细看了半晌,确认方才那一闪而过的白大抵是自己因月光晃眼的错觉,倒稍稍安心些了,话语出口时,说的是神田,多吃些核桃,我院里就有落。
神田无语道,军师,我脑子坏到需要吃核桃了么,您也不必这么拐弯抹角嘲讽我......
赤羽唇上没忍住,勾起了些笑意,面上却阖了眼睛,只说,听话罢。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