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高机密

-双黑属于彼此，ooc属于我。
-龙头抗争双黑成名前，魏尔伦一系列事件后。


世界上最密不透风的网，是回忆和情感纠缠织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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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黏糊糊的小蛞蝓今天看起来很精神不振诶——”这样拉长得轻飘飘的黏腻男声，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已经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呵，死青花鱼，你倒是有余力。”

中原中也摆摆手，随即低下头去看着脚下的路面。难得地，他没有对太宰治的嘲讽做出太激烈的回应。

真是令人不爽啊，这个混蛋。中原中也想。

废了很多力气从硝烟中脱身，四周弥漫着腥味和烟尘，有些呛人。喉咙里隐隐约约泛着血的味道，嗓音被它染的更沙哑。好久没有这么在战斗中用力了，身体一阵酸痛袭来导致他差点一个踉跄，战斗时不去理会的一切痛苦此刻争先恐后地显示自己的存在感。休整一下吧？中原中也便依在一处残垣断壁，滑坐下，有点僵硬地，把身体向后靠着，有些脱力。裤脚几抹不属于自己的血迹已经是深紫色。

“啧。”他这般烦躁地用前牙和舌尖发出声音。

脏了，我可不会穿第二遍。

混蛋太宰，又没有第一时间停下污浊。

沉默许久，期间太宰就在一旁抱着双臂，同样斜靠在墙边。中原中也抬起眼皮用堪比尖刀的眼神刮太宰治，似乎要这么把对方剜下一块血肉。太宰不惧也不恼，就这样对上了对方的眼眸，两个人异常同步地嗤笑，然后把头双双转到一边。若有任何他人在这，大概都会死于凝固的空气，抑或是在压迫胸腔的寒气里窒息。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僵持的气氛使本应该难得的时间延长得令人生厌。

中原中也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可以了。”

刚结束一场战斗，又得奔向另一个战场。森叫他去解决那边的一些杂碎，敌人力量并不算得上难缠，对上中原中也无疑显得有点儿可怜。不过数量就像蝗虫一样繁多，如果是他一定能迅速解决，加上离这里也比较近，比从本部派人更快。

这是首领眼中的“最优解”吧，中原中也深谙森的想法，心里也明白他的安排是最合理的。意志力催动着脚步的移动，他便渐渐走得快了。太宰治倒是不紧不慢，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走。

两个人谁也没开口，中原中也懒得催他，干脆丢下了太宰治，自己前去。比起方才那战斗，这点人简直就是送命，他的双眼瞪大，因为杀戮而飙升的肾上腺素简直要让他大笑。偏偏刚结束，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

上挑的眼角和欲隐欲现的笑意一僵，一切都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幽幽冒出的那个人收在眼底。

太宰治眼底的嘲讽意味丝毫不收敛：“中也死撑的样子可真像为主人卖命的狗狗呢。”

中原中也过度疲倦，便不给予回复，而是弯下腰，从一具留了半身的尸体里摸出一盒烟——不是他很喜欢的类型，不过此刻只有这点消遣，抱着将就吧的心态拆开了烟盒，噌地点燃了一支，夹在指间慢慢地吸。吐出的白色烟雾模糊了他锐利而富有杀气的五官，情愿让人溺死其中的蓝色眼眸微眯，凌乱的橙色发丝随着几缕风肆意地跃舞。

独属于十六岁少年人的那一份张扬锋芒。

本是最青葱的年华，背景却是被血色染红的天空，为这一幅画面更绘上一种诡异而危险的美感。

太宰治鸢色眸光一闪，盯着中原中也，唇枪舌剑他可用的炉火纯青，“就知道吸烟吗？中也长不高的原因又多了一个。再说尼古丁会不会毒死可怜的小蛞蝓呢～”

中也终于被点着了，直接把燃烧一半的烟头和半具尸体一起碾碎，一个飞踢向太宰治袭来，绷直修长的腿拥有比枪支更强悍的杀伤力。不意外地，被太宰治预判着一偏头躲过了。

“中也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呢～你是绝对打不到我哒”，太宰治摆了摆双手。

“你这家伙真的是欠啊。”

“诶诶可是小矮子就是蠢呢，所有的作战计划按理来说都是我的功劳吧？归根结底你就是一个战斗机器，完全不想把你划分到什么人类的范畴呢。”

“啊啊，所以中也完全就是组织的枪吧，是棋子啊，什么时候首领才能给我换个搭档，在这件事上他可真是做了个非常不开明的决定。”

太宰治非常知道怎么才能惹他生气，每个字都精挑细选，想要刺痛面前少年的心，中原中也纳了不少的怒气，太宰治这么一激根本就是扔了一根点燃的火柴进装满炸药的密封桶，火花四溅，硝烟弥漫开来。

“太宰治，要我说你这种人对于世界的认知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错误吧！”

这次的中也没有踢歪，或者说他换了一种攻击路数，太宰治都有些猝不及防。

速度太快了，体术的完全压制。

挨了结结实实的一下，被撂倒的太宰治嘴角溢出血，没有急忙去揩，还是讥笑地嘲讽道：

“怎么，港黑部•下妄想杀死我先当上干部吗，或者说你要背叛组织？哦呀，有意思，为组织看起来最•忠•心的人居然是叛徒，可真是令人惊讶。”

太宰加重了吐字的停顿和力道，话音也刻意地放大提高，音尾也不再拖长。

“不管我对待这个组织是什么立场，都没有你说话的份吧？我想您•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对于这世界的不尊重。”

中原中也丝毫不让步，话里加上了敬语。满意地看见太宰治听见那刻眼睛微微瞪大，此刻若可以称作兵临城下，那么“战争”也一触即发。

“您不是想去死吗，我成全，只不过可能会有点疼呢，您还请好好享受吧？”

中也单脚踩在太宰治的胸口，仿佛重现了二人初见的场景。

“虽然中也的实力很强大，但是有我的「人间失格」在，中也真的能只凭借体术赤手空拳打赢一群持枪的部下吗？”太宰治直勾勾地盯着他，二人之间无形的刀剑早已交锋。

中原中也加重了脚下力道，甚至压迫着碾了碾。太宰治咳了咳，嘴里先前的鲜血带出些许，恼怒地皱起眉头。

一边到达后等待的部下离他们两个保持了点距离，全都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直到中原中也“切”地一声，把脚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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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扶额，面色低沉地走着。和太宰治的对峙气得他想赶紧离这人千里之远，分开前交代部下们不要跟着他，只管跟着太宰治就好，而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中原中也步伐很快，拨开的气流甚至吹动他耳边的发。

“加入港黑之后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背叛组织，怎么可能因为和太宰的矛盾弃港黑不顾。”

“啧。”第二次发出不满的声音。

中原中也赌气似的没有回据点，他没往那里走，而是绕了一条路打算直接回港黑大楼。

这样就见不到那个烦死人的家伙了。

“呵。”

他开了重力前进，不到一会就已经离太宰治那个家伙远的很了，绝对不会再在路上碰到他。心里这么想倒是愉悦了几分，眼下他正在穿过一条小径，刺眼的阳光被树叶和枝条遮住，只是落下圆圆的光斑。

这里四周有很多遮挡物，草木长的狂傲，半人高，脚下碎石很多。

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中原中也停下脚步观察着环境，敏锐如他，尽管处于极度糟糕的状态，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了什么。他使周身红光骤而亮起，危险的气息渐浓，这是常年浴血死亡和伤口中的人们独有的一份嗅觉。中原中也没有选择贸然攻击，但在他确定敌人方向前——

有埋伏。他的理智叫嚣着危险，却发现无法移动，判断为异能类型的控制的同时，他终于露出了一丝慌乱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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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疏忽呢。”

眼前的陌生男人嘲笑着中也，此刻二人身处一个纯白四方的空间。中也打量了四周，没有什么摆设。

异能没有被屏蔽，可以正常使用。他尝试对对方施加重力，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也就是说那人不在这个空间，这只是投影。

“你想怎样？”

中也立即恢复冷静，用仿佛是日常交流的语气说着。他似乎生来就带着这样的傲骨——尽管对方实力未知，这样复合的能力——控制、异空间，大概还是团伙的手笔。眼前人的身材比他看似有优势的多，他得向上看才能直视那张他不屑于记忆的脸孔，气势却不相上下，娇小的那方甚至有隐隐压过的趋势。

“杀了你，或灭了港口黑手党。”陌生男人扬起得意的嘴角。

中原中也冰冰地看着他，只觉得男人可笑，瞪着的眼睛好像宣示他有极大的胜算似的。

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是何方来的高人。中也眼里盈满了讥笑，“这么有信心？”，他一挑眉，“先生，做白日梦可是要斟酌一下的……”

陌生男子没有选择直接回怼，换了个角度讥讽，“想也是，你这种港口黑手党的奴隶啊，怎么会出卖自己的组织呢？中原中也先生，你刚刚和另一位组织成员吵过架吧，这样的矛盾后避开对方消失一小段时间也不为奇。”

中原中也不知原因地忽然笑出声，忍着笑意导致声音都有些上挑，“看不出来您衣冠堂堂还有些偷窥癖在身上啊，不自量力的变态。”

“你！”

那男人也不知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为何发笑，心跳不攻自破地开始慌乱，恐惧已经露了苗头。他又觉得自己畏首畏尾，一个十六岁的经验不足还幼稚的少年有何值得畏惧？他最初面上显出怒色，很快被他强压了回去，表情恢复平静。

“感谢你的称赞，很自大嘛，本质上说你就是一个有了点能力就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啊。”

“……”中也不语，只是站在原地依旧与那男人对峙。

“没关系，反正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你就会变成我的奴隶。”陌生男子有几分气急败坏，投影渐渐淡了去。

还没来得及嘲讽那人的异想天开，中原中也在投影消失的前一秒，无力感潮水一般涌上大脑。

意识涣散……

感知又一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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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

漂亮的蓝色眼睛融进了不安定和焦虑的神色，脸色不大好看。

“这里是……”

一片空的草地？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好陌生啊，我没来过。

他想尽自己最大努力本能地从经验里寻找当下他的方向。可是记忆一片空白，脑内充斥的只有各种杂音和回忆碎片，碎片全都是扭曲揉乱的，就连一张完整的人脸也想不起来，根本不具有参考价值。

来到这里已经多久了？他不知道。

太阳穴处发胀，后脑部有疼痛一下一下的叩击他的神经，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酸疼的。

正当他疑惑不解时，陌生男子带笑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你叫中原中也，是我的手下，请履行你的职责，即为帮我扫去一切障碍，保护我的安全。”

他抬头看去，当这张脸出现在面前时，中也惊觉这个人他似乎见过。

但是为何中原中也想不起来任何关于他的片段。他和他之间曾经经历了什么？

又是一阵酸痛，不过是从他脑中传出来的，他觉得有虫蛇啃噬他的思绪，打断他的挣扎。手下……扫除障碍……保护……？

我明白了。

“为您效劳。”

中原中也顺从着，像羊羔一样地低下头，行了个脱帽礼，把手放在自己心口。当这幅面颊再度昂起的时候，神色就已经与原来截然不同，曾经海水般漾起千层浪的瞳现在是两汪死水，不过充盈着它们的是一种名为信任的情感。每每看见“那位大人”他的嘴角总诡异地微笑着，好像烙印一样打在他的脸上。

以前的他看到现在这幅模样的自己大概会作呕。

为这位大人效劳。他的心里有什么声音提醒着，不，不如说是命令着。

“我得这么做。”他这么认为。

“先是随那位大人的心意把这片地附近好好设防……要注意大人的安全，如果有敌袭就毫不留情地扫除……”他默念着那男人下达的指示开始做事。

“对了，那位大人告诉我，他赐予了我操控重力的能力……我一定可以好好利用的。”中原中也使用重力建立着防线，那位大人怎么告诉他的来着？效劳他做事时应该会感到一种叫做“荣誉”的感觉，可是他现在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啊？不管了，他理所应当快一些做好那位大人所要求的。

可是浑身酸痛，终于，提醒了他的状态不佳。中原中也有些窒息，忽而想到要先完成自己的“职责”，可是精力终究不够，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带着劳累如海潮一般漫过大脑。喉咙好疼，疼得叫他说不出话。

撑不住了。

背后男人作出一副伪善的模样说他可以得到休息。

那位大人说可以休息片刻——中原中也在心里重复这一准许。只是机械地坐下，迷茫地低着头。

他听见身后男人的狞笑，不过已经不能分辨那笑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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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被一个“来访者”打破了。

“您好，幸会～”，头上、手腕上都缠着绷带的少年背对着日光，一个人从远处走来。已近黄昏，欲颓的落日为他黑色大衣镀了层红，鸢色眼睛直直地看着这个方向，“我叫太宰治。”

熟悉的音节，听到这个名字时中原中也的心脏忽而加快了跳动，他抬起头去看来人。

那似乎见过的面容映入他眼底时，他有那么一瞬感到什么不知名的冲动。这个人我似乎认识，他想，他的脸和名字我都很熟悉……奇怪，他在……和那位大人，打招呼？可是完全想不起来，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我们是什么关系？

“鄙人没什么可称呼的名字，您来的巧，有什么事吗？”那位大人说。

中原中也困惑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们之间，气氛不太对。他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行为，无策地不知如何。凭仅剩不多的观察力来看，那位大人好像很警惕，“太宰治”看起来很讨厌那位大人。

“替那位大人扫除闲杂人等。”颅内那个声音这么说。

中原中也愣了一下，犹豫是否要走上前去。眼底忧虑的波光投向那男人。他迷蒙的眼睛没真切地倒映出那人的身影，却不自觉地露出笑容——纯粹的、痴迷的粉丝那样的笑容。

“您……”

“你认为此时明知故问有意义吗？”

中也的话音，被太宰治明显充斥戾气的声音打断。

中原中也想，这是危险的声音，里面显然含了不少威胁的意味。

太宰治的脸色很差，背光的俊美面容此刻浮结了一层厚厚的乌云，倒像一只幽灵一样死气沉沉。过了两秒，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重新换上一副微笑的表情来，就好像带了个面具一样轻松，只是眼底丝毫不见笑意。

“中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人喔～这位叔•叔，中也应该是刚才走丢了，谢谢你的关照，现在我会带他回去的，还请你放心啦。”太宰治向前又走了两步，与那男人的对峙距离缩短到三米左右。

“港口黑手党”“走丢”？为什么“太宰”所说的又是另外的东西？

“那很抱歉，不如你所愿了。不知天高地厚就把自己当作什么的小毛孩我见的多了，你一人前来必定是很有勇气嘛！”男人大笑着，狰狞的表情已经歪曲，“你的前搭档——或者说，我的最衷心的一条野犬，早就恨透你了不是吗？”得意忘形，这愚蠢的罪孽，让他丝毫不顾忌地在中原中也面前大声宣扬对他的侮辱之词。

中也没有完全听懂他眼中“那位大人”的话，只是捕捉了些关键词，“前搭档”是指什么，越回忆大脑越涨，太阳穴钝痛着。

“如不如我所愿可不是由你决定的啊大叔。”，太宰治摊摊手，作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来。他并没回复哪人的后半句话，可是在场的其他两个人都能看出他处于暴怒的边缘徘徊着。

我要做什么……我究竟要做什么？这个人是谁？

啪嗒，男人丢给中也什么东西，他稳稳接住。

是一把匕首。

“中原中也，杀了他。”

乱麻一样的思绪未被整理清楚，身体先思想先一步做出了行动，中也立刻闪身执行命令，刹那，刀出鞘，匕首的利刃寒光闪烁，快得像一颗划过天际的银星，直冲太宰治捅下。太宰治只是顿了半下呼吸，便侧身躲了去。

被躲过了？他明明看上去那么弱，中也想，他只要我的一刀就会死了。可是这下居然没命中？

他到底是谁，是谁？是谁？……不，不要管，眼下更重要的是把那位大人的障碍扫除。所以快集中精神啊，中原中也，不要失手，了结他，为了那位大人的安全！中原中也突刺的那一刻耳边风声呼啸，剩下的只有被完全控制的意识叫嚣着错误的信条。

这一回，太宰治像是预知到了一样往下蹲去，完美绕开了中原中也的攻击路线。他立刻闪身，向那个陌生男人逼近。

“中也，保护我的四周！”，感到压迫和威胁的气场逐渐靠近，男人瞪大了眼睛。他窥探情报便也知道太宰治的异能，真是克制异能的异能呢。他想，不过绑了这么一个好用的重力使在身边，只要能不让太宰碰到他，那他完全有胜算。

“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

男人和太宰治似异口同声般说出这句话。

太宰治烦躁地啧了一声，银光简直把他的眼睛刺伤了——那是匕首已经逼到了眼前。

躲不开。

中也，你会杀死我吗？

这个问题在那一刻如电影字幕般出现在他的脑海。

这样扑来的姿势，好像相拥而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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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双纤细却富有世上最强大力量的手腕像被按了暂停键似地停下了。

中原中也感觉自己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事实上他把匕首握得很紧很稳，却不自主地害怕自己的手抖。

不对，这个人不能杀。

刀尖抵在太宰治的心脏正上方，甚至是让他的衣料都能被划破的地方。

短短的一刹对于他来说好像是一生般漫长，慢到一片寂静，没有声音。他注视面前少年熟悉而陌生的面容，和那双鸢色的眼睛——

“太宰……治”

“杀了他，中原中也。”一片寂静中忽然有声音这么说。

为什么？

“杀了他，中原中也。”

我不明白！

“杀了他！”千百个声音尖声催促着，如同神话里从地狱中涌出来的怨魂。

“快行动中原中也！”男人咆哮道，声如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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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迟疑的片刻对于太宰治已经足够，他绕开匕首触碰到了陌生男人，随即像是恶心一样迅速甩开手。

“可别掉以轻心啊大叔，要知道，只要还有棋子，一局棋就总有无限的可能翻盘。”

局势逆转。

中原中也那双蓝瞳重新变得清澈而锐利——

“那么，现在就是你的死期。”

太宰治从不需要对中也发号施令。

这次的中也没有迟疑。

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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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到过这把匕首最后会是杀了你的凶器吗？”

中原中也一甩手中匕首，让它插在了男人失去温度的胸膛。

刀刃封喉的时间很短，死亡的步子这样快，至于男人狂妄与惊讶的神色——它们把他的脸几近扭曲，现在已经凝在了他的脸上。无神的双眼瞳孔散大，不能对焦地朝着天。

鲜血顺着地面缓缓流下，渗进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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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尾组可以来了喔。”太宰治用耳麦呼叫着部下们，一边给累坏了的小搭档递去一瓶水。

中也仰脖倒了几口，没再多喝，他太困了，现在只想要好好地睡一觉。

“太宰，带我回去。”随即恶劣而挑衅似的一笑，身体往他的方向一斜，放心地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太宰身上。

怀中人睡着后又是另外一副模样，眼睛轻轻闭上，凑近看，颊边绒毛还会随着呼吸颤动，太宰治一边吐槽着中也“难得有可爱的一面”一边掐他的脸部软肉，中原中也微不可察地哼唧了一声，只是转过头去继续沉睡。

天边晨光划开地平线，融化了浓浓的夜色。

这座城市，又在新一天的光明与黑暗里，不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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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为了逮到那个自大的大叔还得费心思演一场戏真是累死了。”
领了两天休假的中原中也刚到港黑门口，身上就多了个移动挂件。两个少年人磁石似的吸在一起，太宰治恨不得把对方团起来揉进自己身体。

他就这样双臂死死地环围着中也，颇有一副犬科动物宣誓领地的架势。

“中也拿那把匕首要刺我的时候真的很恐怖诶～”太宰把声音的棱角全部收起，又回到了先前那样撒娇似的、蜜糖一样的嗓音。

就算知道中也不会杀了自己，太宰治在中也刺来时还是慌张了一瞬。害怕他那一点点的可能会一刀结果了自己——如果是中也，梦寐以求的死亡也会变得讨厌。

说着，太宰把整张脸埋到中原中也的脖颈处深吸了一口气，中也洗发水的味道好好闻，下次还给他买这款。

“对不起对不起，行吧。”

“怎么这样！好敷衍！”

随即整个人和弹簧似的跳了起来。

“中也中异能期间看着那个人的眼神真的好恶心好恶心好恶心光是想到就要吐了！”

“喂喂你这家伙啊！”

“狗狗不可以背叛主人！我差点就被中也杀掉了诶。”

“我很后悔没有把你就地正法的说。”

总喜欢不坦诚的混蛋，你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我不管，背叛的小狗不允许！”

中也往办公处挪，太宰就被连带着一起走，手倒是不肯放开。中也的发梢擦着他的侧脸，痒痒的。

中原中也想了想时间终究是软了话音，给出安慰的允诺。

“好好好，今天回去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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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的温度回熨，肌肤相贴，空气都染上了几分热度。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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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信任，是他们的最高机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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