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玉】大千世界 - 二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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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玉】大千世界

作者 : 时铖晔

第一章

20.09.09版

时空终究还是裂开了。
无论是神、魔、妖、人，或许都未曾见过这样的场面，过去千万年来六界以太极为基础版图井然有序运行着，却在这一天之内被彻底打破平衡——巨大的时空裂缝外形细长同眼状，深邃如窟窿，由天界横亘穿过忘川的上空而划至魔界，无数生灵可以窥见它的样貌却无人敢细细凝视，它带来的神秘电光缠绕在裂缝周围，似乎随时会从天而降毁去一方世界。
它来自六界之外的未知。
它从何而来、为何而现早已不再重要，世间万物似乎皆陷入了由恐慌带来的诡异寂静中，天地间唯有那深紫色电光擦出的可怖声响回荡。直至一声怒龙之吼从云层中传出，振聋发聩，威慑六界。
那是九天应龙。
眼神敏锐的人或许能捕捉到从高天之上骤然出现的巨大的白色身影，伴随着龙吟一头撞入那未知的巨大裂口，霎时间天地剧震，苍穹布满无数闪烁缭乱的光影，恐怖的威压与能量阻挡一切继续探究的视线。巨响持续了数个时辰，直至那刺目光影彻底散去，渐渐适应的人们才得见恢复至蔚蓝的苍穹。
六界仍是那个六界。
裂缝与龙皆已消失，彻彻底底。
“刚才那是……天帝……吗？”

寂静。
我该是死了。润玉想。
六界崩裂之劫，唯有以得证天道之人的性命来祭。在一次次修补掩盖尚未成熟的小裂缝时他便想到了今天的结局，也当是为自己画下一个较为满意的句号。他曾为六界众生放弃了上清天的清净，现在终于可以心安理得的放手了。只是……
心念一动，他忽然睁开了眼。
身体躺倒在一片涟漪之间，四周空旷，头顶黑夜为幕繁星点缀，美不胜收。这本是润玉十分熟悉的场景，天帝好游览天河，于其处饮酒下棋自娱自乐乃是常事，这般“满船清梦压星河”的美妙体验更是不少。但眼前的无尽星辰无法如往常一样仅供他欣赏，而是带来陌生的压迫感，仿佛每一颗闪烁的星都同活物一般呼吸着，它们的背后隐藏着无尽的神秘与杀机。
这里绝不是那个熟悉的天河，而是又一个未知。
润玉的左手下意识地抚上右手腕，陪伴一生的人鱼泪在这“死后”的空间依旧留了下来，熟悉的冰凉触感却是安心之剂。我仍是需要慰藉的，他苦笑一声，顺势站起了身。
行动感知皆不受限，他仍是素衣银冠的天帝，仿佛刚从身祭天地的大梦中醒来，正立于此间美景前游览散心。但神识范围内了无生机，残忍地打破了美好。
时间没有给予润玉仔细探知的机会。在他视野盲区，人鱼泪上垂下的一颗珠宝绽放出微弱的彩光，正此时，远方一颗星辰遥相呼应，疯狂地闪烁起光芒。
星辰似乎被“召唤”了，有不存在的风拂过脸颊——刹那间的相对运动使润玉的呼吸一滞，一个陌生世界在身前骤然展开，眼中映出的景象瞬息万变，最终定格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浩大光幕上——自天穹垂下，那似乎是无穷的灵力汇聚而成的透明实体，透着古老神秘的气息，其上仿佛是铭刻着无数山川河流，日月星辰，宛如一方世界。*
它带着无尽威压，直叫每一个面对它的生物低下头，却又如此熟悉。
“世界意识……或者，天道。”润玉喃喃自语。数千年前，他也见识过同类的事物，但两者规模相较就如萤火比之皓月，“这架势，倒是开了眼界。”
光幕轻荡，仿佛在回应他。
瞬息变化带来的大量信息让他了然，那似要毁灭六界的时空裂缝终是保有了其本质，作为通道，它连接着六界之外的无数异世界。他将劫难抹去，付出的“身祭”代价不是生命，而是原先归属于六界的身份。
超脱六界之外，听来潇洒，却不是他想要的。而未知的“缘”让眼前的庞大世界向他发出邀请，这隔断天地的光幕便是一道门槛。
他了然一笑，忽然展开双臂闭上眼，白龙虚影从修长的身躯里飞出，不做任何遮掩与试探直接触上光幕。如他所料，没有剧烈的排斥，这个陌生世界的意识欣然地接受了他，并对他做出了引导——他的手中顺势凝结出巨大的冰凌，手心向前推出，昔日威震六界的末日冰凌们接连不断地刺向光幕，却仿佛只是给眼前的存在挠痒。碰撞与震荡的声波极为可怖，冰凌的碎片以极其浪费的姿态四散开来。数量的堆积下，终于有一道显著的刻痕永远地留在了光幕上，他仍在继续。
手开始颤抖，每刻下一道几乎就要耗尽全力，身体似乎也有疲软的趋势。若有旁人观看这场较量，也许仅是一次余波的震荡就难以忍受，更会对光幕产生无力抗衡的绝望感，但润玉毫无停下的打算。时间流逝，笔画堆积，终于在光幕上留下了一个坚实遒劲的古老字体。
落成字体的那一瞬间，无法形容的恐怖压力从前方涌来，润玉身体微震，向前倾去，眉头一阵紧缩，口中甚至涌出些许鲜血。
“做到这样，便可以了。”他缓缓垂下疲惫的手臂，眼前的光幕发出轰鸣之声，一阵神秘莫测的力量降临下来，笼罩在那修长的白色身影上。奇异的光泽在润玉的眉心凝结，留下一个银白色的花纹，犹如世界的印记一般*，但一瞬间后便隐藏不见。
至少在那一段时间里，世界意识给予了他无上的伟力。
一个呼吸间，他所能动用的灵力便无数倍地超过了他曾经掌握的最强力量，而心念所动间可窥见这个陌生世界的全貌——令人惊惧的庞大、繁杂。光幕的全貌也可为他所见，其上零散地刻下过几个字体。
“叶。”这是第一眼所见、刻于最上方的字，但它早已失去了光芒，仿佛一个不起眼的旧痕。下方从左至右是依次两两紧挨的六个字，像是三个名字。
他垂下眼，凝视左起第一个姓名——
“萧……唔！”未知的打击封锁了他的尾音，剧痛袭击了全身，他失去意识，白色的身影从空中坠落。

大千世界之北-无尽火域
这座在大千世界闻名遐迩的赤红大陆，拥有近千座火山，其中最为险恶的“万焱之巅”坐落于大陆中心，其山高耸而炽热，传说便是步入至尊境的强者也难以在此生存。而此刻的半山腰上竟有一广阔平台，仿佛被人横切了一刀，平台中央仅放置一棋盘，两人相对而坐，热潮使空气都微微抖动，却对他们毫无影响。
“你又输了。”执白子的老者笑着宣告了结果，摇着头缓缓收起了棋子准备下一盘，似对结果习以为常。
“我真的不能再同老师下棋了。”对面的黑袍青年将右手拈着的棋扔下，微微叹气，“打击信心。”
他手掌一抹，直接收起全部黑子，似要起身离开。就在此时，他全身动作忽然一停，眉心火焰纹路闪动，脸上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了？”老者惊讶。
“苍穹榜上……多了一个字。”青年迟疑地说出他感知到的信息。苍穹榜的现身本就是天地异象，更何况要在其上刻字——获得世界意识的承认从而踏上巅峰“主宰境”，那该是整个大千世界生灵皆目睹的盛况。此刻有人对此发起冲击，他竟毫不知情。
总之不会是无尽火域的人——“莫非是那应欢欢？”
青年摇头：“是不认识的名字，单字一个……”他将话语在舌尖流连，久久才发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