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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一起来看下雪吧

作者 : 江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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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假面骑士空我 五代雄介 , 一条薰

标签 五一 , 介薰

文集 特摄XP

613 19 2022-2-9 20:39

  天要下雪了。
  沉甸甸的雪压在金松上,同不远处瓦砾上漂浮的薄雾融为一体,落在城市边缘的警署档案馆里放着平成时期的资料,因为太过久远,现在已经鲜有人至,只是委派警员加以看管。
   
  他远远地看见墨点逐渐在视野里放大,极尽灰白的世界仅剩下这滴慢慢扩大的墨点。快要下雪了,却有人宁可冒着被风雪淹没归途的风险,也要来到这里。
   
  他转身往里走,划拉过电子日历——3月18号,心想。来的应该是一条薰先生吧。
  看完日期,他便出跨下台阶在门口等着冒风雪前来的男人。
   
  那名为一条薰的男人已经老了,霜雪贴在银丝般头发上,折着细小晶莹的光芒,经风吹拂便在那杯岁月雕刻出深痕的额头上结成晶粒,连那凸出且满是纹路眉骨也搭载上霜雪。但他的如松枝身影却还是直挺着,撑起肩头的薄雪前进,目光宛若溶尽月光般柔和。
   
  他朝着那位老人招手,抬高了音量,笑道:“好久不见一条先生,今年您也很准时到了。”
   
  “嗯,好久不见。”一条薰的嗓音已经被岁月稠染上厚重,声线又低又沉。
   
  他察觉今天一条先生似乎没什么精神,又发现一条薰怀里捧着花束,便道:“一条先生,我帮你拿吧。”
  得到一条薰的同意后,他将花束换到自己怀中,腾出另一只空手揽上一条薰的肩膀,将人缓慢地扶进这座被记忆填满的档案馆里。
   
  里面的其他警员看见这一幕絮语讨论道:
  “看来今年的一条先生又忘记了。”
  “从前年开始就记不清事情了,反正等会儿也是由雄之介先生将这些花送走。”
   
  推开门,他说道:“进来坐吧一条先生。”
  地暖已经打开,但他又将温度往上调高,刚刚他就发现一条薰的手掌特别冰冷,可能是因为一路捧着这束花缘故吧。温暖的室内令纯白的花瓣寒意消退析出水滴,他将花束放在置物架上,这一捧花束是有多株小花束组成。他扶正纤细花茎,却意外地发现上面还有一支紫鸢尾。
  他扶着一条薰躺在软椅上休息,又抱起闲置在一旁的厚实毛毯,盖在一条薰的身上,“我去拿材料,请您稍等。”
   
  从他来到档案馆开始,每年今天一条薰先生都会在今天来到这里,每年都翻看同一份记录档案,有时只会浅浅浏览片刻便离开,有时却会坐上一整天。他进入档案室,拿起被摆在纸箱上的那一本厚实记录资料,尽管已经算得上小心保存,但还是抵不过岁月雕琢,铁制书夹已经将折叠资料嵌出浓痕,纸页也因为年代久远已经泛黄布满折纹。
  上面记载着未知生命体事件的经过,他也翻阅过几回,内心也深感震撼,当年的人们牺牲与抗争好似历历在目。
  他知道一条薰也是当年的参与者,在第一线与死神以无畏的勇气直面死神。
   
  轻拂封面的细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有一种预感,今天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一条先生了。
   
  温暖的室内,让一条薰露出舒缓眉头,他今天感觉自己身体异常疲惫,用于思考的神经被无限拉长,思维变得缓慢而绵长,垂压压的眼皮催促他昏昏欲睡。
  别这么睡过去了。一条薰在心中默默告诫自己,他又打起精神来,看向捧着厚重资料进来的人。
   
  一条薰接过那一摞厚实资料,放在腿上,五指无声地摩挲封面,眼神中渐溢怀念,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
  “你的母亲最近怎么样了?”
   
  他无声笑着叹气,但还是耐心解释道:“一条先生你又忘记了,四年前我的母亲才去世。母亲说她在去世前还想跟自己哥哥最后见一面。不过,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母亲的哥哥。”
   
  “我很抱歉。”一条薰道歉,他最近能记住的事情越来越少了,过往的记忆宛若流沙般从他指缝流逝。
   
  “我跟一条先生一起看吧,”他拉过短木椅坐在一条薰的身边,翻开封面后是0号影像截图,接着再往下是未知生命体2号与4号,他询问道,“一条先生,之前我看过一遍,似乎资料里面没有提到4号最后怎么样了。只是失踪了吗?”
   
  “嗯,”一条薰几乎不可见地点点头,他倚在软躺椅上,感觉身体逐渐使不上力气,但喉咙却轻松起来,他似乎能够自然地发出声音回应,“应该还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吧。”
   
  在往下翻是来自城南大学的考古研究所翻译资料。解释古代人类对这些事情的记载,他对一条薰感慨道:“这些文字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翻译下来,应该也耗费不少的心力,要是我来干,肯定要不眠不休地赶上好几天。”
   
  一条薰眼前闪过几个片段,空荡荡一点都不剩的咖啡机,满桌的提神饮料空瓶,他接上话:“樱子小姐当初真的很辛苦,明天吧,我应该去拜访一下她。”
   
  他摇摇头,打消一条薰的计划:“一条先生不用那么辛苦,我最近就代替您去一趟吧,顺带将您的花送过去。”
   
  一条薰微怔,有些不解与迷茫地问道:“我的花?”
   
  “果然,”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很是无奈,他放缓声音,轻声询问,“一条先生,您还记得自己是为什么要买花了吗?我猜您接下来要说,因为走出门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到楼下花店里,等出来时候,手上不知怎么就多出来一捧花,然后就直接过来了。”
  一条薰稍讶异,觉得自己想说的话好似被人猜透了一番。他想提出疑问,却被人摆摆手打断:
   
  “好了好了,先不谈论这个了,我们接着往下看吧。”
   
  他继续往下翻,各形各色的未知生命体犹如鬼怪卷轴般展开,尽管4号已经消灭许多敌人,但敌人的难度也越来越大,他倒是有几分好奇,“说起来,4号的形态可真多,到后面身上都出现金色了。据说是因为电击的缘故,可是这份资料也没有写出来,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果,难道当年4号乖乖躺在床上接受电击吗?”
  他以一种打趣的语气说道,又露出不可以置信的搞笑表情,这让一条薰不禁微笑起来。
   
  “当年伤亡人数可真不少,”他扼腕叹息,似乎能看见从这冰冷书面文字中感受到那一条条流逝的生命,“当年的医院人员也一定忙坏了。”
   
  他才说完呢,便观察到原本残余在一条薰嘴角的笑容默然消失。
  尽管当初付诸全力,但也有束手无策和无可奈何的时候。说起来,当初因为未知生命体的事情,椿的女朋友都泡汤好几个。大家都没什么时间休息,都在竭尽全力地与未知对抗。
   
  “嗯,大家都很忙。”一条薰轻声应答道,他感觉话音在出口后便蒸腾消失了,意识跟着上涌的热气也慢慢消散,双手上皮肤上的温度似乎并没有因为逐渐变得暖和的室温而上涨多少。
   
  他有些寻根究底地问道:“后面发明出神经断裂弹之后会好点吗?我记得是榎田女士吧,她可真是个厉害的女性,她的儿子也很出色呢。”
   
  一条薰抬起手,他的手指上也遍布苍老的痕迹,像被捆绑在一起的干枯树枝,这双手缓慢地往后拨开几页,这份资料在他手中分量是那样沉重,一条薰出口说道:“这有记载一些的未知生命体是被神经断裂弹打中而死亡的。”
   
  慢慢地往后翻阅,他注意到一条薰的眼神中的辉光正在如夕阳后余晖般褪去,覆盖上浅淡无神的昏暗。
   
  一种苦楚在他的心中蜿蜒开来,他不禁开口唤道:“一条先生。”
   
  “嗯?”一条薰微抬起眼神看向他,好似在询问为什么突然喊出他的名字。
   
  “先别看了吧,休息一下。”他想要将这叠资料收起,刚拿起,却有一张照片便从纸页的夹缝中掉落到一条薰的手背上,讶然之后,他解释道,“这是上回您落在这里的照片。”
   
  一条薰将这张照片拿起,这张照片已经极其老旧,像一页薄片,背后挂着陈旧的晕黄,似乎再用力一点,这张照片便会成碎片。一条薰记得,这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下的照片,这是他唯一一张五代的照片。凝望着照片里扬着亲切笑容的五代,一瞬间一条薰觉得自己被各种情绪压满身,明明已经干枯到难以发声的喉咙,却下意识喊出这张照片里头那人的名字:
  “五代……”
  他想起最后一次与五代见面的场景,他记得那场呼啸着掀起白色漩涡的暴风雪,等如同箭矢般暴雪停下时,五代身影却没有随着暴雪停歇而出现,他孤独又彷徨伫立在风雪中,从此失去五代雄介的音讯。
   
  这场暴雪在他的心中刻下极深的伤痕,以至于他已经很久没有平静地欣赏过雪景了。一条薰将自己目光从照片上收回,他转瞳望向雾蒙蒙结着碎块冰雪的窗户,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窗外飘起细小的雪,像是落了一场冰冷的雨。
   
  一条薰深默。这时五代是不是跟他一样地看着雪花飘落呢?
   
  好像……自己要等不到五代回来了。
  真想再看一眼五代的笑容。
   
  他愕然地看着一条薰眼神波动起来。
  一股涩意满上他的眼角,有些失态到想哭,他连忙压下情绪,喉咙却有堵塞感,他明明是想笑着感慨,出口一瞬间声音便开始不受控地发颤,难以言喻的悲伤弥漫开来:
  “……一条先生,您和我的母亲还真是一样。”
   
  他话刚说到中途,口腔里已经漫起咸涩感,眼泪也不由得沿着两边脸颊流下:
  “你们都花了大半辈子在等待一个从没回来过的人。一条先生……我希望您和我的母亲能够过得轻松一点,请不要把自己逼得那么累。”
   
  “抱歉……抱歉。我真的很抱歉。”
   
  注意到自己已经过分失态,他忙抬起衣袖擦拭眼泪,可是哽咽声却难以遮盖,如此明显地暴露在空气中。虽然想展现笑容,但挂在他脸上的唇角抬起弧度都是难堪与勉强的。
   
  他将资料摆在一条薰的软椅旁,想要收回那张放在一条薰手中的照片,手臂却悬停在半空,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任由一条薰握着那张照片。
   
  说点什么才好……他将两行泪擦拭干净,强笑道转移话题:“一条先生,您今年怎么多拿了一束花过来?”
   
  他将置物架上的花束重新抱到怀里展开在一条薰的面前,一支又一支地数:“这支是给樱子女士的,这支是给椿医生,这支是榎田女士,这支是给我的母亲,这支是给夏目姐姐的吧。”
   
  “那么这个呢?”他将紫鸢尾放在一条薰的怀中询问道,“这枝花,一条先生还记得自己要给谁吗?”
   
  一条薰以平静地残烛将要熄灭般目光静静地凝望着那束花,柔紫色的花瓣上隐隐浮起一层薄雾,奇异地,一条薰感觉自己内心也开始逐渐安静下来,逐渐变得什么也感知不到了,连最后一些名为怀念的情绪,也在内心中如烟般消散。
   
  他以为一条薰会像之前一般并不会回答他的问题,但没想到一条薰却轻声地说道:“只剩下我了吗?”
   
  “什么叫只剩下您了,”他的眼泪再一次奔涌而出,“求您,请不要再这么想了。”
   
  “抱歉,”一条薰语气极为缓慢,像是打旋落地的雪片,静静地等待着融入雪中那一刻,“我想一个人再看会资料可以吗?”
   
  他预感了什么,将那本厚重如书一般资料送到一条薰的怀中,眼泪始终从他眼角流淌,内心酸麻覆盖上全身,他尽可能平息自己的哭腔:
  “一条先生,等雪停了,我送您回家吧。”
   
  “嗯。”一条薰答应下来。
   
  “我先出去了。”
  他走出房间,轻阖上门,这才敢任由那股尖锐的痛楚从身体各处发泄出来,掩面缓缓地蹲下身体。
   
  外面的雪大了起来,有种难以言说忧郁与悲哀。
   
  一条薰已经看不见面前的事物了,他浑身都失去了感觉,已经逐渐向屋外的冰雪靠拢,变得毫无生机,眼睑徐徐地合拢闭上,迟缓的手掌最后搭在他半生最重要回忆上。
  就这么睡一觉吧。
   
  睡醒了,雪就停了。
   
  一条薰感觉自己的灵魂变得轻快起来,离开那沉重的血肉之躯。他的手掌变得温暖,似乎被人牵在手中。耳边响起熟悉的嗓音,这声音催促他睁开眼,那忽远忽近迷朦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
   
  “一条桑,跟我一起来看下雪吧。”
   
  是他吗?这么期盼着,刚刚沉重无比的眼睑也轻松无比地睁开,一条薰感觉到自己依靠在熟悉且温暖的肩膀上,他放松下来,手心传来的温暖让他下意识地紧握住另一个人的手掌。
   
  “今天的雪景可真美啊一条桑。”
   
  冰封雪飘的原野从模糊的地平线一路蜿蜒,飘落得细细碎碎的雪像结晶粒,编织成丝绸般柔软的雪线。一阵风打来,雪粉便像飞沫般溅开,连成片状的彩虹。
   
  “五代。”一条薰叫出他的名字,往日的孤独感似乎在遇到五代雄介的时候便被一扫而空,他有许多话想对五代雄介倾诉,但是内敛的性格让他否定了大部分想要说出口的语句,因为见到五代雄介后,那些絮叨的话语便没什么必要了。
   
  五代雄介动了动,似乎想看一条薰的表情,但是从这个角度,他只能看见头发上苍老的白色褪去,回归至初见时棕黑色的头发,他问道:“怎么了一条桑?”
   
  “或许说得有点晚了,我觉得我现在有时间陪你去冒险了。”
   
  说完之后,他又有些不确定会得到什么样的回答,补充道:“可以吗?”
   
  温和亲切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当然可以!一起走吧,一条桑。”
   
  零落的雪粒降下帷幕。
  雪渐渐地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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