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117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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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鲁邦三世 次元大介
标签 次元大介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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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7-15 09:49
我不知道他们两个为什么拼了命地保我,拉着我这个拖油瓶穿梭在枪林弹雨里。
这感觉很奇妙,就仿佛玩狼人杀时你明明只是个啥也不是的平民,女巫一刻不停地朝你丢着解药,猎人拿枪瞄准了所有想要攻击你的人。
子弹从耳朵边上呼哨而过,却又忌惮着我这个算不上人质的半大小孩儿只敢拼命人体描边。
女巫(他其实是个男人)对猎人说:“次元,我们分开走。”
猎人用他手上的左轮顶了顶帽子算是回答,抓住我的领子像拎一只不听话的猫一样扯到他身边。
天地良心,我非常听话,不然肯定没法顶着他那把能把人脑袋轰烂的手炮活到现在。
叫次元的猎人一路把我拎到了路边,顺着打开的天窗将我摁进车里,自己一开车门坐上右侧的驾驶位,车内狭小的空间让他几乎半躺着才能把这双腿挤进驾驶位。
说真的,他开车技术真不怎么滴,我就跟个喝前摇一摇的果汁一样在车里颠三倒四,脑袋不停地和A柱亲密接触。
能笑嘻嘻地从他开的车上下来,他搭档屁股和脑壳估计都是铁打的。
但他的枪法绝对是世界第一,我从没见过有人能仅凭后视镜就反手一枪打爆后车的轮胎。
摆脱讨厌的追兵后车稳当了许多,但我怀疑是因为那顶过分宽大的帽子挡住了他的视线,整个人在盲开。
我偷偷瞄他的脸,那张几乎只有鼻子脱颖而出从阴影里露出来的脸(当然还有胡子,但我不太确定那到底有没有可能是一个独立的生物)。
说实话,他这个角度清奇的鼻子配上帽带羽毛一样的花纹活生生像一只老鹰。不是美国的白头海雕,他没那么正经,也不是非洲草原那种秃鹫,他毛发还挺旺盛。
他肯定发现了我在偷看,从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左手往烟灰缸里摸来摸去捡了根歪歪扭扭的烟屁股叼在嘴里掏出打火机。
整个点烟的过程令我叹为观止,从偷瞄变成直接光明正大地盯着他。
这简直是他给自己烫胡的全过程,火焰巧妙地避开了胡子点燃烟头,我怀疑这个上翘得十分有型的胡子是他日复一日给自己烫出来的。
他稍稍抬起头,露出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睛狠狠瞪了我一眼,算是对我不礼貌行为的控诉。
我假装害怕地缩缩脖子,低下头玩自己的手指头。
他满意地压压帽子,并史诗级过肺地吸了口烟,恢复了盲开的状态。
我没忍住咳嗽了几声,这可不能怪我,看不懂眼色的支气管才是主谋。
他听见了我的咳嗽声,跟看见我数学试卷的老爸一样恶狠狠地“啧”了一声,猛嘬几口自己的烟头,把它摁灭在烟灰缸里,恋恋不舍地摇下玻璃把烟吐了出去。
我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把手放到两腿中间夹住,抬起头看着路边的风景。
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如果不是之后我们一起吃了顿饭的话,我可能会一直这么以为下去。
他把车开到一条荒芜的小路上,这路可真的荒到只剩路了。要不是偶尔有个破破烂烂的路牌,我真的要以为他终于受不了我这个麻烦鬼,准备像扔掉小狗一样把我丢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但说实话,那个路牌看起来太破了,我决定保留这个想法。
他把车停在了一个加油站那么大的小镇里,我觉得这里除了我们会动的就只有风滚草了。
他下了车,我就像一条真的怕被丢下的小狗一样跟在他后面,进了一个两扇木头门挡着的小酒馆。
出乎我的预料,这地方竟然还不错,上上世纪的西部风扑面而来,和这个用左轮手枪的老男人非常搭调。
他轻车熟路地坐下点了份肉丸意面,服务生小姐姐长得很对我胃口,流氓哨它自己从我嘴角挤了出来。
老猎人很看不惯我行为似的,他站起来去吧台开了瓶啤酒。
嗬,德国黑啤,说实话虽然他年龄都够当我老爸,但对酒的品味着实一流。
看见我盯着他手里的啤酒,他的尖头皮鞋烦躁地点了两下地,转身又向酒保开了瓶。
黑啤配意面,真是顿不错的午饭。我这么想着,他把苏打水墩在我脸前。
我和苏打水大眼瞪小泡,瞪了一会儿抬头看他都快喝完了的啤酒。
他像看一个明明没有气又没法扔的打火机一样看着我,一仰脖把啤酒喝个精光,转身又去吧台开了瓶。
好嘛,他给我的瓶子里插了根吸管。
我不想翻他白眼,他跟个独自应对青春期孩子的老父亲一样怪可怜的。我可不是在说自己青春期,我早过了那个年龄。
我很给面子地叼着吸管喝了起来,单身老父亲明显松了口气,开始对瓶吹自己的黑啤。
热乎乎的意面终于在他即将吹完第三瓶时端了上来,这一大盘浇了浓稠番茄肉酱的面条像座小山,夹着一看就非常有弹性的肉丸岩石,真的香气四溢。
我们都饿了大半天,比赛一样吞着口水,还假惺惺地都不肯第一个下手去夹。
肚子永远比面子重要,我拿着勺子和叉往自己盘子里夹了一绰面以及包裹在里面的几个肉丸。我发誓这并不多,远远不及这座面山的一半。但之后我哪怕多夹一根放在盘子里,都仿佛是在把钞票从这个老男人的钱包里抽走,并且当着他的面撕得粉碎。
他甚至不喝酒了,藏在帽檐底下的眼睛在我的手上扎根。
这哪是饿了半天,简直是饿了半个世纪。
我受不了这种眼神,放下屠害他心灵的叉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算是见识到了他抢饭吃的手艺,美国龙卷风走廊接连两个卷扫荡过的街道也没现在放在我们中间的盘子这么干净。这手法精湛至极,可以跟他的枪法并称世界第一。
我本来盘算着赶紧解决自己的面,喝着汽水嘲笑这个老男人陷入眼大肚子小的窘迫。这份想象带给我的愉悦简直和上好的马苏里拉奶酪一样,给意面注入不少灵魂。
我胡思乱想到了几乎所有可能,甚至都有他硬要把这份面塞进肚子而撑死过去的情况,唯独没有现在的这种。
他在我之前消灭了那座小山,就仿佛用的不是一口牙而是迫击炮。
他好像在看一个翘着兰花指喝茶的茜茜公主,撇着嘴吨吨吨地灌酒,合着他点的那份意面没我的份,吃了那么多还要用这种富含气泡的酒精饮料溜缝。
这是第四瓶,我偷偷帮他数着,祈祷他酒驾的技术和盲开一样妙。
我终于磨磨蹭蹭地吃完了自己的饭,咬着吸管嘬苏打水,感谢这瓶带着气泡的小东西,我的饱腹感全靠它了。
老猎人没等我喝完这瓶饱腹感,站起来给吧台放了几张纸币就往门口走,我赶忙飞快地喝汽水,玻璃瓶被抽真空的响声让我有些窘迫。
我把瓶子给了老板,又冲服务生小姐姐抛了个飞吻,赶紧跟在他屁股后面上了车。
估计是跳上车墩的那一下让成百上千的小气泡变成了个大家伙,从我的嗓子眼涌上来成了个响亮的嗝离开我的身体。
这也太丢人了!老天,我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极速升温,快赶上胃里已经开始消化的番茄肉酱了。
突然,身边的男人也打了个嗝,好家伙,他该不会是个龙猫来着?
但这个老猎人的脸皮显然比我厚得多,还是大大咧咧地发动汽车,一脚油门上了路。
拜他所赐,厚脸皮病毒飞速传染了我,别说脸红了,我甚至觉得自己能再打一个。
汽车旅行总是很无聊,尤其是车上唯二的两个人还互不说话。我不太记得是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但意外地睡得不算坏。
车子再停下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醒了,身上盖着一件带有烟味儿的西装外套。
我努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过来,透过车窗看向外面。
这儿的环境显然比我们上一个落脚点好得太多,我甚至能看见远处隐隐约约闪烁的霓虹灯,看来我这一觉睡得真不算短。
我下了车,看见他正靠着后备箱抽烟抽得开心,脚边落了一地烟头。
他见我下了车就把正抽的那半根烟扔在地上碾灭,可怜的烟头被这一脚踩得上吐下泻。
我把外套递给他,他接下但是并不穿上,似乎是在学那些商务精英,反手勾着把西装搭在肩上。这本来是个非常有风度的造型,但用在他身上我只觉得像是要去干架。
他这次领着我进了一家快餐店,进门之后慢了一步变成跟在我的身后,我会意地去点餐台点了个虾堡配橙汁和薯角,而这大胃王丁零当啷一通操作连服务生小姐姐都看呆了。
拜这一大堆主食副食加零食所赐,一般的双人桌甚至没法放下,我们仗着消费金额堂而皇之地把馋死隔壁小孩儿N件套铺上四人台。
他像是躲避瘟疫一样从离我的虾堡最远那个红豆派吃了起来,我发现满桌子竟然一大半都是甜食,铁汉糖情?这套用到他身上估计是个恐怖故事。
吃完那份迟来的午饭我的身体就进入了休眠状态,一觉醒来并不觉得有多饿,就一边磨磨唧唧地设法给薯角每个面裹上均匀红亮的番茄酱,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嘬橙汁。
他吃饭还是令人叹为观止得快,风卷残云地扫荡了桌子上的所有食物,连鸡翅尖的骨头都没吐。
我一直期待看到他清理自己胡须的时候,可直到他站起来迈着长腿走出门,我也没如愿以偿地看到哪怕一个辣椒粒掉在上面。
这可真是一门了不得的口艺,我透过玻璃墙盯着他的动作这么想着,倒不是怕他吃霸王餐留下我一个人刷无穷多盘子给他抵债,我只是单纯对他产生了好奇心。
他一走出店门就迫不及待摸出烟盒,看样子烟瘾真不小。他估计不知道我嘴里塞着虾堡的时候还拿他这个老男人下饭,肆无忌惮地抖出来一根万宝路,张大了嘴叼住。
那嘴长得,烟盒肯定害怕极了。
等他过完烟瘾,我也解决完了自己的虾堡,擦擦手准备拍屁股走人。
可他的表情让我有些迟疑,忍不住又扫了眼桌子。
有个没拆封的香芋派,我用手摸了摸,还热乎乎地。
我拿着这个香芋派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吃了起来,味道真不赖。
我跟上他的脚步,本来以为又要回到车上,结果却被带着进了一家小旅馆。
他开了间房,哈,我猜到他会只开一间,我们俩一起上楼的时候老板娘像是在看两个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她真是想多了,老猎人根本不会愿意和我这样的小屁孩儿睡一张床,更别说上床了。
上了楼他往沙发上一窝,两条腿搭在扶手上连鞋都没脱就开始打呼噜了。
我才刚醒,根本睡不着,索性一咕噜爬起来坐着看楼下的风景。
过了一会儿,老猎人打了个喷嚏,不像是冻得,倒像是有人在背后念叨他。
我把床上的被子分给他了一条,下床给他盖在身上。
他醒了,但还装模作样地打着呼。
我没拆穿他,假装没看出来一样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盖好被子。
我觉得我们真的像极了一对冷战中的父子。
我的神经不是太粗,平时我一直这么觉得,但直到我们又被两拨人逼着上演追逐大战我才明白过来——合着他们两个不知道惹了什么事,黑白两道轮番出阵可着劲想弄死我们。
我们之间互不言语的默契也在这天结束了。
“酷~”老猎人反手给了后面的车一枪,司机的脑袋瞬间开了花,而整个过程他甚至都没回头,“你这把枪可真厉害!”
这话肯定是挠到痒处了,他露出被夸了老婆的表情,十分臭屁地吹了吹枪口的硝烟,假装不在乎地哼哼了一声,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我的美人儿从没背叛过我。”
他的声音很沙哑,又有些低沉,总之就是西部电影里牛仔的翻版,说实话,这也太man了。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住,赶紧吞了两口之后忙不迭回应:“相信你的枪比所有女人都忠诚。”
他扭过头带着点赞许意味地看了我一眼,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我发现通过胡子能更轻易地洞悉他的心情,而不是那双压在帽子底下的眼睛。
“你可真是比有些人长进。”他打开了话匣子,“一天天的净惹事,害得老子跟在后面给他擦屁股,见着个女人就走不动路了,口水跟他妈赶着灭火去一样,干的都是赔本买卖。”
好家伙,对他搭档意见还真不小,我配合着打哈哈,尽量顺着他的话说:“那消防栓先生还真是挺过分的哈。”
他恶狠狠地瞥了我一眼,得,我又惹事了。合着这消防栓只能他拧,水滋得三层楼那么高别人也碰不得,人家在人工降雨呢。
真多嘴,我低着头用左脚踢了踢右脚,人家搭档之间都是情趣,我瞎掺和个什么劲。
于是车里又安静下来,小黄车沿着山路往前开,我也不知道是要去哪,说实话绕了半天我已经连方向都迷了,只知道不停地在拐弯拐弯。
突然,他跟我说了句:“把着方向盘。”整个人撒开双手上半身探进后座去翻什么东西。
眼瞅着前面一个大S弯,他手松开了可脚还踩着油门,车径直往山壁上撞去。我魂儿都快吓没了赶紧越过档位杆抓着方向盘就一个急转。
离心力让安全带勒得我生疼,他倒是一点反应都没,不知道在忙什么。
好嘛,S弯,现在车又冲着悬崖外面了。我可着劲地把方向盘自己怀里打,我保证马戏团踩球的狗熊都比我熟练。
下一个惊心动魄的弯道到来之前他总算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扶住方向盘的同时还不忘用一声“切。”对我的驾驶技术做出评价。
我放开方向盘的时候已经一身冷汗,屁股挨着座位的感觉从没这么踏实过,他又瞧不惯我的怂样了,撇撇嘴表示不满。
我不想做过多解释,经历了刚刚的事情我甚至开始对他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搭档产生了好感,恶人自有恶人磨,老猎人总有女巫下药。
“要到边界了,把这个带上。”他将刚翻找出来的东西随便扔了个在我腿上,一团乱糟糟的黄毛底下是黏咕塌塌的橡胶,我把它抖搂开才看出来这是个面具。
他已经开始往头上套了,卡住头的时候那一阵盲开看得我又是背后发凉,真是一点开山路的自觉都没有。
我学着他的样子把这东西反过来顶在头顶,像穿一只袜子那样抓着开口处往下翻,好在内层涂了不少滑石粉,这个过程不算太艰难。
我拉下来遮阳板用上面的镜子照了照这张脸皮,在我妈面前问路她都不会认出来,太神奇了,完全是换了个人。
这面具的做工极其精细,露出眼睛的窟窿和我自己的皮肤衔接得毫无破绽,要不是戴在脸上有些糊得慌我甚至要以为这本来就是我自己的脸。
我悄悄看了看他把住方向盘的手,指节粗大,皮肤粗糙,布满老茧,绝对不是一双能做出这等工艺品的手,倒是充满了撕碎它的力气。
既然如此,那我的机会又来了。
我摸着脸上的面具说:“这面具真棒,制作它的人手一定巧得能缝鳄鱼皮包。”
果不其然,他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得意的表情,上次夸他枪法时还试图掩饰,这次直接明目张胆地得意洋洋,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缝鳄鱼皮包?”他开始凡尔赛起来,“他都发愁银行的保险箱什么时候再更新换代了。”
看来我晚上能吃顿好的了。
拜这两张面具所赐,加上假证件的加持我们十分顺利地通过了边边境检查,小车从一路上山改成了一路往下,逐渐远离了城市的烟火。
当晚我们停在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汽车旅馆,他给车加满了油不够还备上好几桶,后座上也堆了一座泡面小山,看来这是我们在文明社会的最后一站了。
睡觉前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我十分讶异他这种老古董竟然还会用智能机,并且还是鸭梨牌的。
他走到阳台上打电话,推开窗户一边叼着烟一边和那边你来我往地说话,跟出来偷情被老婆查岗似的。
呸,偷个屁的情,他都能当我爹了。
但我还是止不住好奇,支起耳朵试图偷听他们聊天的内容,模模糊糊听见了几个词。
“边界…过几天……钻石……”
“你别想着独吞!我告诉你鲁邦,要是老子这次还拿不到一笔钱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要是所有干坏事的人都跟他嗓门这么大,008系列估计得缩水到20分钟一集。
不过好歹我知道了磨他那个恶人,不,正义惩戒他的那位圣人名叫鲁邦。
他又跟那边抱怨了几句,也不知道那位圣人说了什么让他即便打着电话都腾出手压了压帽檐,据我多天观察,这是他掩饰窘迫的小动作。
霎时名为鲁邦的圣人在我心中地位又高大了些,在他挂断电话后,我怀着敬意入睡了。
接下来的好几天我们不得不穿过荒无人烟的戈壁滩,好在野营准备充分,我们吃泡面的日子也还说得过去。
但之后的日子就显得有些难熬,并不是泡面被这个大胃口的老家伙消耗殆尽,而我们实在没法再向防腐剂腌渍木乃伊更进一步了。
“小崽儿,你会打枪吗?”他叼着烟扛着猎枪问我:“你们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不是都会打猎?”
我不知道该先从哪吐槽,是他离枪管过分近的烟头还是先反驳我家穷得响叮当,但最后我只是说:“我啥也不会。”
“我瞅着你也是啥也不会。”他哼哼着领我溜溜达达到了个土坡子上,舔舔手指头测风向,挑了个下风口。
“你要打什么?”我接过他递给我的猎枪,枪柄上的温度让我兴奋。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吐掉烟头用脚后跟捻灭,“别说得跟指哪打哪一样,随便什么东西,打个晚餐。”他说完插着裤兜就走了,像是个游戏里的NPC把我领到这就完事。
行吧,我试着端起来这把枪,没吃过猪肉老男人这不是刚跑过去一个,FPS游戏玩了也不少,想当年Cs我可是一把AK吃天下。
菜鸡对菜鸡,这么站着都有个土拨鼠从洞里探出脑袋,我用准星瞄上了它,抱歉,我开了挂。
哦,抱歉,它也开挂了。
就好比场上只剩下两个人对面没子弹了但闪避技能点满,我这边不管怎么突突就是吃不了鸡。
也吃不了土拨鼠。
不过我吃了个爆栗。
他接过我手里的枪颠了颠,“你子弹一发不剩还啥都没打中?”
我耸耸肩嘴上逞强,“你看那边的石子儿是不是被炸得很艺术?”
我又吃了一个爆栗,他狠嘟嘟地说:“那你晚上吃水煮鹅卵石去吧。”
“随便。”我心想,不吃鹅卵石就是啃防腐剂,相比之下我还不如去练练牙口。
我又想错了,这老男人说话一套一套地防不胜防,看着是个动手不动脑的家伙也不知道这么多心眼跟谁学的。
他放任我和土拨鼠斗殴的时候下了套子,有只又肥又大比我还蠢的兔子一头上了套,被命运扼住了大腿根。
老男人用一种“铁丝都比你能干”的眼神看着我,行吧,给兔子开膛破肚的活看来是我的了。
这小可怜落到我手上的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兔兔那么可爱真是假话,这家伙呲着牙咧着嘴大腿还耷拉得老长,看起来比我旁边那个老男人还凶残。
“抱歉了啊小家伙。”我试图把它摁在地上,结果差点让晚饭跑走,只能拎着耳朵用鹅卵石往它的枕骨砸。
我本来想着一锤定音让它少点痛苦,但连着三下下它也还在挣扎。
“真是的……”老男人似乎是看不惯我的行为,一把夺过兔子和石头,“你这是在折磨它。”说完照着它的后脑勺狠狠来了一下。
兔子本来被锤出来的那口血立马喷在了我身上,温热的液体有种特别的腥味儿,我抬手擦了一把,整个人有点懵。
他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手快脚快地剥了它的皮,那样子看上去比脱袜子还轻松。
光溜溜的兔子又回到了我手上,划开肚子时内脏一股脑流了出来,热乎乎滑溜溜地。
它被放进锅里的时候还热着,十分新鲜,过了不一会儿肉香味随着热气蒸腾出来。
“在家没干过活吧小崽儿,”老男人搅动着锅里的肉块说,“我们之前钓上来的鱼新鲜到还会在锅里给自己翻身。”
“那真不错。”我接过他盛给我的一碗汤,舀了一勺仔细品了品,“嘿,这味道真棒!”
在他得意的目光中我喝完了这一整碗汤,把碗递了回去,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净捞干的盛了满满一碗肉。
“哇哦……”我眼馋地看着他徒手捏了一块肉扔进嘴里,一边被烫得斯哈斯哈一边没怎么嚼就咽了下去。
“喂,好歹给我留点吧。”我也试图上手就抓,结果被他伸长了胳膊躲开。
“你不是啃鹅卵石?”老男人煞有其事地把勺子伸进锅里,在我震惊的注视下当真捞了一块石头出来伸到我面前,“兔汤鹅卵石,小崽儿,你沾光了。”
如果我能打得过他,他鼻梁早断了。
两天后我们离开了戈壁,开着加上最后一桶油的小黄车上了洲际高速。
空气中弥漫着不寻常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你该换衣服了吧?”
“放屁!我昨天才换了!”他表情夸张地反驳着,但还是揪起衣领闻了闻,“哦,这个吗,香水而已。”
“你会喷香水??!!你洗头都不用洗发水吧!”
“你再胡说?小崽儿?”他给了我一个脑瓜崩,真他妈的疼,“我不用香水,那家伙想穿纪梵希的时候会从我衣柜里面拿。”
行吧,合着人家都是好到穿一条裤衩,你和搭档直接共享衣柜呗,我不服气地揉了揉自己的头,突然就被一股大力摁了下去。
“喂!”
我刚叫出声,一发子弹打穿了前挡风玻璃形成一大片蛛网的纹路。
“是老哥亲自出马啊。”他掏出了马格南,看向后视镜后没有抬手“操他妈的!”
这次他真的在生气,整个人像煮熟的虾一样通红通红,摇下车玻璃顶着后面的枪林弹雨就吼:“鲁邦!你他妈的能不能别添乱啊!”
鲁邦?
我转过身小心翼翼地扒着车座朝后面看去,一个蓝眼睛猴子脸的男人一把抢过警察手里的扩音器,铆足了劲跟他对喊:“你以为本大爷想吗?!老哥把不二子抓住了要挟我我有什么办法!你就把车停下吧旁边三把枪顶着我啊!!!”
“你个B玩意被崩死算了!!!”
要不是我们这车已经靠边停下这话真是喊得情真意切。
三四个警察举着枪逼他缴械,老男人跟丢老婆一样把马格南交了出去,换了副银闪闪的手镯。
他被押着上了囚车,留下我一个人不明所以地呆坐着。
又有几个警察围了过来,还拿着橙色的毯子认定了我是被拐儿童。
我的血压忽——一下子就上来了,耳朵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见。
去他妈的被拐,去他妈的儿童,那老玩意儿他妈的是我爹。
我推开车门冲开周围那几个呆头鹅冲向囚车,趁门还没关上的时候挤了上去,顶着一群人惊异的目光一屁股坐到老男人旁边。
小板凳上挤了这么个大汉再加上一左一右两个护法,我半个屁股都坐在老男人身上,腿也搭在他膝盖。
瞧瞧,我可不是啥也不会的小崽儿,我得意地看着他这么多天终于露出来用以表达震惊的眼睛,这俩小玻璃蛋真是非重要场合不出席。
但他还是比其他人更先反应过来,摁着帽子低下头闷声笑了起来,另一只手狠狠揉了揉我的头毛,“不愧是老子带出来小崽儿。”
这就是我全部的口供了警官,如果你要我忏悔的话,我唯一可反省的就是为什么现在才认识他。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