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对于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其人的评价可谓是花样百出，褒贬不一。不熟悉他的人哪怕绞尽脑汁搜罗与他相关的记忆，也只能笼统地得出长得漂亮、性格好的废话，末了可能加上一句：“艺术院的天才”，“时尚界的宠儿”，便再没有其他。讨厌他的人刺他两句装模作样也无伤大雅。和他从小打到大的亚瑟·柯克兰就是其中一员，可很多人知道那是口是心非。多年好友的安东尼奥·费尔南德斯·卡里埃多笑得爽朗，可从那笑容中你窥探不出真相。

人们说他的家世、外貌、成绩、性格，和他的风流债，但却大多都是从传闻中捕捉的只言片语。关于弗朗西斯·波诺弗瓦本人仿佛被这重重光环掩盖，赞赏与溢美，讽刺和尖酸，通通被隔绝在外。他处在舆论的中心，却从未被影响半分。

可如果你问及基尔伯特·贝什米特，弗朗西斯的至交好友之一。这位突破德国人刻板印象的先生会咧出一嘴银牙，在猩红的瞳孔转动之间吐出两个字：

“烦人。”


02.

基尔伯特和弗朗西斯认识多年，从弗朗西斯还穿裙子时就认识了。如果说他以前对这个法国好友抱着既欣赏，觉得聊得来，又嫌弃，觉得弗朗西斯像个花孔雀一样的态度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将在一个跨年夜上终止。

在贝什米特两兄弟凑热闹跟着王耀一起过年的那个晚上，他们的电视里还放着王耀调的春晚。热闹的声音穿过电流涌向室内，一片祥和之下基尔伯特揽着弟弟笑得开心极了。他打开下一罐啤酒，脸颊酡红，向路德维希讲着笑话。

路德维希·贝什米特，品学兼优的德国学生，现就读于慕尼黑大学，为人严谨认真到有些刻板。他似乎从来都不苟言笑，但基尔伯特知道这只是外人的错觉。本大爷的弟弟可是最棒的！

所以当路德维希抱着那罐啤酒，在室内融融的暖气下带着两侧脸颊的微红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时，基尔伯特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他灌下一口酒，看着春晚直乐呵。路德维希终于开口了，“哥。”他说：

“我谈恋爱了。”

基尔伯特立马抛弃了春晚小品。年长一些的德国人狠狠地拍了下大腿：“好事啊！”他笑得露出那口银牙，用手肘捅了捅弟弟的腰侧，迫不及待地凑过去问：“是谁这么幸运？果然本大爷的弟弟是最棒的！哪天带过来给你哥见见？”

路德维希抿唇微笑：“不，是我很幸运。”

他补充道：“你见过的。”

基尔伯特闻言更加兴奋了：“我见过？难不成是贝露琪？那确实不错——不是？嗯……小费里吗？我记得你和他走得很近，刚好他也是Omega。”

路德维希笑而不语，湛蓝的瞳孔里含着暗暗的希冀。

基尔伯特陷入了沉思：“……伊丽莎白？”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赶紧晃晃脑袋忘掉这个可怕的想法，“算了，伊莎可是个能把我按在地上揍的Alpha。”

他数了一圈人，还是没说中。基尔伯特急了：“难不成本大爷只见过他几次？！”

路德维希眸色深沉：“实际上，哥哥，你们认识很多年了。”

基尔伯特盯着手中黄澄的啤酒再次陷入了沉思。当他觉得自己好像悟了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路德维希一贯低沉的声音响起，满含爱意地吐露那个名字：

“弗朗西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

在基尔伯特极度震惊的目光和“弗朗西斯是个Alpha！！”的尖叫声中，路德维希终于笑倒在了沙发上。

他诚恳地注视着自己的兄长：“而我恰好是个Enigma。”


03.

说起弗朗西斯的烦人，基尔伯特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上三天三夜。

无论是小时候他们三个一起闯祸挨揍的永远只有他和安东尼奥，还是长大了他们一起出门，弗朗西斯孔雀开屏一样走几步打个招呼送个wink，又或者是法国人酷爱在半夜三点打电话骚扰安东尼奥，安东尼奥又来骚扰他这些事。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总之，烦人，非常、非常烦人。

从小和弗朗西斯处到大的基尔伯特，自以为无比了解自己的弟弟，结果在那一天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本大爷想不明白！！”基尔伯特都快往巴黎订机票了，“阿西你为什么会喜欢那只花孔雀啊！！”

路德维希好整以暇，十九岁的德国人的笑容依旧还有一些腼腆，可他的眼睛却亮晶晶的。在万家灿烂的烛火中，基尔伯特就这么看着他引以为傲的弟弟严肃了神色：“哥哥，我可以给你很多弗朗茨好的理由，但我爱他不需要理由。”

基尔伯特无能狂怒。

他愤愤不平：“是不是那个家伙勾引你的？！本大爷一定要去找他算账！我今晚就要去巴黎！”

路德维希扶额：“哥你冷静一点。没有这回事。”

“其实——”他抵唇轻咳，“……是我追的弗朗茨。”

04.

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第一次见面是在贝什米特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弗朗西斯大路德维希四岁。

当时的波诺弗瓦夫妇因为工作原因暂居柏林，与贝什米特家成为了邻居，住在同一条街上的还有安东尼奥和他哥佩德罗，但要远了点。那确实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十分炎热的夏天，与柏林一贯温和的气候相比严酷得有点反常。

在烈日的烘烤下，自来熟的基尔伯特就拉着安东尼奥和刚认识不久的弗朗西斯来了自己家。年幼的基尔伯特汗流浃背，大声招呼着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坐，自己走过去三步并作两步地开了风扇。

小弗朗西斯皱着眉，嫌弃地揪着自己汗湿的衣服：“基尔，你家没有空调吗？”

安东尼奥趴在地板上试图汲取凉意，活像条死鱼：“……没有啊。以前用不着嘛……”

小基尔伯特很是苦恼。他跑去厨房翻冰箱，翻出几根冰棍，咚咚咚地踩在木质地板上往客厅冲。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停在了原地，这让学着安东尼奥坐在地上，靠着沙发用手扇风的弗朗西斯和扭头的安东尼奥一起疑惑地看着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他呆呆地站了几秒，突然把冰棍往弗朗西斯和安东尼奥那边一丢，又咚咚咚地跑了起来。

“阿西！阿西！”小基尔伯特猛地拧开门把手，吓了坐着看书的路德维希一跳。“快出来吃冰棍！”

那时的基尔伯特还没有本大爷这个自称，路德维希也还保留着孩童的稚嫩，被这酷热的天气烤的鬓角出汗。小男孩的脸蛋红通通的，跟在哥哥身后出了卧室。

然后就和弗朗西斯对上了双眼。

弗朗西斯的头发被汗黏在了脸颊上，他有点懵地看着小小的路德维希。基尔伯特将路德维希拉至身前，骄傲地扬头宣布：“弗朗茨，东尼儿，这是我弟弟路德维希！怎么样，是不是和我一样帅！”

安东尼奥捧场：“哇——好帅。但我们已经见过了基尔，是吧路德？”

路德维希点头，基尔伯特在后面轻轻揉了把他脑袋。于是路德维希拿着手里那根化了一点的冰棍，认真地给两个哥哥问好：“安东尼奥哥哥，弗朗西斯姐姐。”

弗朗西斯：“……”

安东尼奥：“噗……”

基尔伯特：“哈哈哈哈哈哈……哈……？”

基尔伯特：“不不不不是啊阿西！！是哥哥！哥哥啊！！”

路德维希看上去乖极了，神色愧疚：“对不起，弗朗西斯哥哥。”

坐在地上的弗朗西斯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社会性死亡。他不仅以一个极其不雅观的姿势坐在地上跟人家打招呼，头发和衣服都湿了，而且还被一个小弟弟认错了性别！又一次！

他尴尬地说：“……你好，路德维希。”

弗朗西斯要羞死了。

05.

弗朗西斯十二岁时和莫娜回了法国，安东尼奥十三岁的时候和佩德罗一起回了西班牙，基尔伯特和路德维希自此和这四位朋友分开，一个月都见不到一次。当年德国那个异常炎热的夏天吹拂过脸上厚重的风，如热浪般鼓动男孩们衣摆的风也没有再吹过柏林。

安东尼奥大弗朗西斯一岁，他是最先分化的。然后是基尔伯特，再是弗朗西斯初中以来的死对头亚瑟·柯克兰，他们都分化成了Alpha——于是只剩下了弗朗西斯。

但这对于当时的他们来说，弗朗西斯的第二性别几乎是固定的，他毫无疑问应该是个Omega，连波诺弗瓦夫妇都是这么想的。基尔伯特不怕死地打视频给这位好友，说等你分化了本大爷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弗朗西斯在视频里嫌弃地皱眉：“可别了吧。谁说我一定是Omega的？”

安东尼奥加入通话：“其实Omega也挺好的弗朗。”

所以当弗朗西斯十六岁的那个暑假，相约同往法国的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一起见证了弗朗西斯的分化。他们被空调吹得浑身冰冰凉凉，挨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回忆起小时候挨揍的事，感叹弗朗西斯都要分化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然后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听哥哥们说话的路德维希疑惑地问：“哥哥，弗朗西斯哥哥明明还没分化，为什么你们都认为他是Omega呢？”

基尔伯特刚要从长相性格等等一一论证，还没开口就嗅到了一阵鸢尾花香。

过了会儿弗朗西斯推开门：“哥哥就说了我一定是Alpha！”

还没学会收敛的信息素扑面而来，冲得在场的另外两个Alpha头皮发麻。波诺弗瓦夫妇从楼上探出头：“啊？真是Alpha啊？”莫娜对父母大声说：“确实是——！”

在这场闹剧中，只有不被注意的路德维希一人揪紧了自己的短裤。还没有分化的男孩自然闻不到弗朗西斯的信息素，即使它们已经在空气里横冲直撞，让基尔伯特和安东尼奥想要落荒而逃了。但他隐秘而快速地看了弗朗西斯一眼，低下头时感觉心里有点难受。莫名的。

那年路德维希十二岁。

06.

自那以后，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的交际就少得可怜，大多来自于基尔伯特。弗朗西斯上大学时路德维希还没有初中毕业，弗朗西斯研一了路德维希刚好大一。他们一个在德国，一个在法国，时间与空间限制了二人进一步的发展——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基尔伯特也是这么想的。在他有限的记忆里，弗朗西斯和自家弟弟最多的交流就是放长假大家一起聚一聚的时候，他俩甚至连电话都是去年才交换的呢！

基尔伯特不理解。基尔伯特无能狂怒。

他挠着头：“本大爷到底是哪里疏忽了？！阿西你为什么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路德维希害羞起来：“……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基尔伯特久远的记忆开始苏醒。

他终于想起来了，一个月前的那次聚会后第二天，路德维希确实起得有点晚。

基尔伯特摇晃着路德维希：“——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弗朗西斯那个混蛋的啊！！”

路德维希说：“哥哥，弗朗茨不是混蛋！我追了他一年多了！”

得。他还追了一年多。

07.

真的要谈论起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之间的事，那其实有那么一点俗套。

要从最开始说起的话，可能有那么一点“一见钟情”的成分作祟。四岁的路德维希第一次见到八岁的弗朗西斯，被这个漂亮姐姐的美貌打动了，虽然对当时的他来说，那应该是炎热天气、汗流浃背下的心跳加速、呼吸一滞。小时候的路德维希只觉得弗朗西斯性格很好，长得很好看，对他也很好。直到他十二岁那年弗朗西斯分化成Alpha，早熟的男孩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才终于敢肯定——他对这个哥哥是有点不一样的感情在的。

他有些失望，同时又为自己的这种失望而羞愧。弗朗西斯不想分化成Omega，他有这种感觉。十六岁的弗朗西斯也不再是当初柔软的男孩，而是有着无法掩饰的锐气和高傲的少年。

路德维希睁着眼睛瞪着天花板，一边想弗朗西斯要是Omega是不是还有机会呢，一边想怎么可以这么想！Enigma太稀有，路德维希苦着一张脸几乎不抱希望。所以在那个晚上，他从自己是个Omega想到了双A平权运动。

不过这一切问题都在路德维希十七岁时迎刃而解了——他二次分化了，从Alpha分化成了Enigma。在十八岁的成年宴上他又见到了弗朗西斯，有着金棕色卷发的法国人笑吟吟地祝他生日快乐，在他脸颊落下礼节性的吻。分化不久后还难以控制的信息素叫嚣着要将面前漂亮的Alpha标记，路德维希手心汗湿一片，浑身僵直地愣在了原地。

弗朗西斯笑着冲他挥手：“呀，好纯情啊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差点后退半步，绯红延着脖颈爬上耳尖，在热闹的氛围下他却觉得世界将要静止了。弗朗西斯还笑着站在那里，揽着凑过来的安东尼奥的肩膀，狡黠地对他眨眼：“小路易这是害羞了吗？”

路德维希掩饰地低头看着自己的皮鞋尖：“……没有。”

他的信息素似乎泄露了，悄悄地在空中弥漫，贪婪地将弗朗西斯围了满身。可对方好像并没有察觉，仍旧在和其他人笑闹，中途还回身冲他微笑举杯。

08.

当天晚上的十二点，喧闹不曾减弱。

弗朗西斯撑在酒吧的洗手台前，罕见的感觉头有点晕。他看着镜中的自己，最上方被解开的衬衫扣子，因为真心话大冒险输掉而涂上的口红，刚洗了把脸而湿漉漉的眼睛和被打湿的睫毛，弥漫着红晕的双颊——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恍惚中又看见舞厅内跳跃的光点，然而那实际上是锁骨处还未散去的咬痕。

路德维希敲了敲黑色的瓷砖：“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迷茫地回头看他，神情不似先前的游刃有余，细看之下还能窥见他的一丝慌乱。扎进长裤的衬衫下摆勾勒出腰间曲线，路德维希喉结滚动，飞快收回视线。

“……路德维希？”

“！”

被弗朗西斯勾着脖子压在墙上时，路德维希人还是懵的，信息素却已经控制不住地释放出来侵向弗朗西斯的腺体。法国人挂在他身上，一双通红的眼睛无辜地瞪着他：“路德维希，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知不知道，你的信息素熏得我浑身上下都是冷杉香？”

路德维希语无伦次，脸都涨红了。他的手不知道往哪放，弗朗西斯就委屈地嚷他：“……你抱我啊。”

路德维希结结巴巴地说：“……这、我们……”

他瞥见弗朗西斯锁骨上的吻痕。

弗朗西斯却没有察觉到路德维希瞬间晦暗的神色。他枕在路德维希的肩膀上打哈欠，又仰头勾着路德维希的脖子，交换了一个吻，鲜艳的口红印到了路德维希唇角。路德维希的手在他腰侧收紧，然后缓缓地覆在弗朗西斯腰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喜欢你。”

弗朗西斯咯咯地笑起来：“……哥哥我就知道，唔……”

清冽的冷杉瞬间攻城略地，鸢尾花溃不成军，路德维希捧着弗朗西斯的脑袋亲吻，拇指轻轻地按压着他颈上的腺体。

我的。

体位调换，弗朗西斯被压在墙上亲得浑身发软，听见路德维希在他耳边低声呢喃：“……你是我的。”

09.

弗朗西斯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他躺在柔软的床上，快感褪去后留下的除了满身的吻痕就是酸痛的身体。弗朗西斯觉得头痛欲裂，却还能抽出空来吐槽路德维希的活可太烂了，竟然是处男的吗。

说起来……他环顾了一圈房间，路德维希人呢？

该不是跑了吧？

而此时刚开荤的处男路德维希正提着早餐往酒店飞奔。这不怪他，要怪就只能怪不正经的费里西安诺有一段时间天天给他分享些什么带球跑、追妻火葬场之类的小说，深受荼毒的路德维希怕慢了一步就要成为其中的主角之一，和弗朗西斯上演一段虐恋情深。

万幸的是弗朗西斯不是什么娇弱的Omega，就算他身体上是，精神上也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阴谋家”。好处是他绝对不会先跑，坏处是路德维希玩不过他。

现在路德维希和弗朗西斯面面相觑，坦诚相见后的第二天早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尴尬。弗朗西斯接过早餐时先吐槽了一句：“这也太淡了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无奈地说：“味太重的对身体不好。”

弗朗西斯撇嘴：“你当哥哥我是什么身娇体软的Omega吗？”他接下来本来想说：对了，原来你是处男吗？

然后路德维希就红着一张脸一本正经地说：“……那个，昨晚上，我会负责的。”

弗朗西斯：？

弗朗西斯：？什么我们不就是打了一炮吗？？

他惊恐地感受了一下：“你也没标记我啊！”弗朗西斯感到悔恨，“早知道你还是处男哥哥就不对你下手了！是我对不起你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垂下眼睑，攥紧了拳头。他低声说：“……弗朗西斯，我是认真的。”

弗朗西斯没听清：“啊……？”

路德维希抬头认真地直视弗朗西斯的双眼，坚定地道：“从小时候我就喜欢你了。弗朗西斯，我是认真的。”

弗朗西斯笑不出来了。他沉默地扭头，欲盖弥彰般地看手机，解锁又关上，路德维希看到他颤抖的指尖。法国人的金发垂下来，在那一刻好像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所以那次路德维希记忆的最后，只有弗朗西斯抱歉地弯起唇角，露出歉意的笑容：

“对不起，路易……我现在可能没有很喜欢你。”


10.

路德维希人生中的第一次告白惨淡结束。

有那么一些时候，一向道德标兵的德国人会有些不合时宜的恶劣想法，比如那个晚上如果把弗朗西斯终身标记了，让他成为独属于自己的Omega，是不是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但这种想法一经出现就被路德维希否决，并在心里狠狠唾弃自己：这么做怎么看都是混蛋吧！

从上文中我们可以知道，路德维希十八岁生日的那天晚上，或许严格来说是第二天晚上，他失去了自己的第一次。在这之后，他用了一年的时间追到了弗朗西斯，十九岁时他们在一起了，基尔伯特如遭雷劈。

在这一年之间，费里西安诺不止一次被路德维希半夜吵醒。当他缩在雷奥的怀里嘟嘟囔囔说梦话的时候，当他们进行夜间活动的时候，费里西安诺红着脸神志不清地说我要给你生孩子，路德维希一条短信发过来：你在吗？

费里西安诺本来没准备理他，但路德维希锲而不舍，最终雷奥受不了了打开手机一看，小可怜路德维希说我好像又把弗朗西斯惹生气了费里西救救我。

费里西安诺：……

费里西安诺：你们！小情侣之间的事！能不能！自己解决！

路德维希：很抱歉深夜打扰你，但我觉得我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