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098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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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警示 脱离原型
原型 明日方舟 银灰;博士
标签 明日方舟 银博
状态 连载中
文集 情热罗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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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59
27
2021-1-12 01:48
- 导读
- Summary:
博士很困惑。
谁都好,请来个人告诉他,从参谋到情人,这到底是巧合的假戏真做,还是某人的如愿以偿?
Notes:
*又名《船长的情人》
烂梗之王来了,本文内含以下要素:
朋友变情人 纸糊的柜门 假戏真做 暗恋成真
*船长银灰(征服者ver.)/学者博士
但基本是选项三成分居多那种拱火王
*背景:架空/发条朋克/大航海时代/不要问我为什么保留了兽尾和源石的设定却没有天灾
*我只是想让他们在船上做爱
但这前半篇全在讲故事,负责做的后半篇难产半年了,有空就填。
[海潮秘事.前篇]
当魔法与发条合奏出第一个音符,在转眼间,世界便闪耀得令人目眩神迷。
这个世纪第一颗被命名的彗星拖着尾巴划过天空,天文学家为无尽星空立下法则;神的名字变成源石魔法中的韵脚,于落日时分点亮城邦的街道。艺术风格繁复的建筑物拔地而起,街道如碎裂群星般蔓延,狂热的居民将齿轮与链条塞满每一寸景色,高呼新时代的名字。
而当浮艇缓缓滑行过尖塔之上,夕阳降落在海平线里燃烧,去往极昼的燕鸥挥动翅膀,飞过天空。银灰站在他舰船的最前方,一阵海风吹动他帽子上装饰的羽毛。他抬手按住帽檐。身后,巨大的船帆倏然接连展开。
探索的船队就此启航。
——“征服者”。
博士醒来的时候,海潮声在他耳边翻涌。睁开眼睛,昏暗的环境令他一时无法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橡木桶散发出淡淡的陈旧气味,他感到自己在随着地板轻轻摇晃。
那么,自己确实已经成功登船。博士缓慢地思考着,后脑还在隐隐作痛。他试图动一动酸痛的身体,但不出意料,粗重的绳索将全身捆得严严实实,包括背在身后的双手也动弹不得。真该高兴船员没第一时间把我扔下船——他舔舔发干的嘴唇,他们的确没有好心到照料一个潜入船队的可疑人员。
他听见了脚步声。不止一个人——还有金属碰撞的声音,钥匙、提灯——细微的人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他听见门闩被抬起,看到摇晃的灯光从门缝下透出。在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到眼睛之前,博士先自己把它闭了起来。
几个年轻的船员走了进来。博士稍微睁开一点眼睛,好让自己适应提灯的光亮。
“你睡得真够久的。”其中一个见他醒了,抬了抬眉毛,“船舱的感觉如何?”
“——还不赖。”博士打个哈欠回答,“我不认床的,先生。”
“你最好不。”另一个过来,确认他身上的绳索,他瞧了一眼博士,“——因为等会你可能得去睡波塞冬的宫殿了。”
“我想那湿气太重了,也许不适合我的关节。”他礼貌地点点头,船员拽着他被捆住的胳膊站起来,“但还是要谢谢你们昨晚没送我到那去。”
“少说两句——现在你得去见我们船长。”年纪最大那个船员,大约是个菲林,不耐烦地甩甩尾巴,“老爷——船长会决定你接下来睡哪。”
“我能问问有什么选项吗?”
船员推着他出门,走廊两侧的源石壁灯散发着柔软的光:“要么船底,要么水底。你选一个?”
“——我希望是一个有床的地方,先生。”
“你做梦吧。”
博士觉得自己能看见那位希瓦艾什的家主脸上这么精彩的表情,这趟旅程,即使脑袋后面挨了一下,也已经值回了票价。可惜恩希欧迪斯先生的表情管理能力永远不让人失望,只片刻就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冷淡疏离的贵族做派。博士暗自遗憾一把。
真该让凯尔希看看。他在心里嘀咕,对着书桌后的船长先生露出一个仿佛初次见面的微笑。
银灰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天文图。身子微微前倾,将手肘撑在桌面上:“——所以,这就是你们报告的那个人?”
船员们大概也注意到了船长一瞬间的奇怪表情,身为下属的职业素养让他们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是的,船长。昨天起航之后我们在船舱里发现了他,情急之下……打晕之后,在下层关了一晚上。”
“及时的反应。”他点点头,看向试图悄悄靠在船员身上省力的博士,微微眯起眼睛,“那么,这位不请自来的先生,我想你不会是偶然走错船,对吗。”
博士假装自己没那么尴尬地站直身子,他确实觉得有点累——体质如此,没有办法。但这样确实是有点丢人。
“——如果我说‘是的,先生’,我想,各位也不会相信,对吧?”他歪歪头,“其实我是来找份工作的。新时代,老工作。丢了饭碗,不少见,是吧。”
船员们不理他,等待着船长的决断。
银灰沉默一会,向后靠坐回扶手椅里:“你无法证实你的话。我们也确实不会相信。”
“啊,那还真是不走运。我得去海底给人鱼们打工了吗?”
“也不需要。我们亦没有证据说明你有罪。”船长放下卷起的袖子,站起来,绕过书桌,“一个无业者——又或已受雇于某人,无法证实,同样的可能。”
船员们互相看看。领头那位谨慎地向船长提问:“所以,老爷,这个——”他看了一眼博士,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位看起来似乎穿着不像底层人,但又不大精致的男人,“这位先生,会留在船上,对吗?”
“确实如此。”银灰在博士面前站定,船员们向后退开一步。船长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拂过面前青年耳后略长的发丝。他们靠得如此之近,令博士都有些僵硬起来。但船长面色如常,他放下手,“没有可疑的小玩意。你的可信度上升了一点。”
船员们恍然大悟,博士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朝船长勾了下嘴角:很会演啊,希瓦艾什?
银灰退开两步,似笑非笑:“也就一点,先生。”
“那么我会不会得到一份新工作呢?”
“那需要看你会什么——而且,”船长走回去,靠在他的书桌边,“让我们把话摊开说吧。你在这里不够可信,故而没有自由。”
“——需要找人监视他吗,船长?”
“不。”雪豹属的菲林男人缓缓甩了一下蓬松的尾巴,简短有力地否定,“我们的人各有自己的职责,没人闲到能多这一份工作。”
“那么……?”船员面面相觑。
“由我来。”船长一锤定音,他看向博士,“——简单的生活起居,你总能照料吧?”
博士露出微笑,尽管还没被松绑,但他仍气定神闲地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也许没有老爷家里的女仆那么好——但一个独身生活的男人,总还是多少能做一些活的。”
“那些自有人负责,用不着你什么都做——或者直接些,添乱。老实呆着就够了。”银灰毫不留情。
“成交。我很想跟您握手的,但……”
船长闭闭眼睛,示意下属解开那几圈严实的绳索。博士被松开之后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而船长对船员正略作交代,并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
几位菲林船员出门前最后看了这个莫名自在的青年几眼,带着最新的八卦带上船长室的门走了出去。
当门关好之后,确认船员们的脚步声终于离开了门前的走廊。银灰终于露出一个混杂着无奈与疑惑的表情:“所以——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被船员绑到这来吗,博士?”
“我还以为你真的不认得我了。银灰。真该介绍你给Phantom认识——他的剧院正缺一个好的男主演。”博士揉着自己的手腕,自己找了个位置没骨头一样坐下。
“别打趣我了——你不该来这的。我希望第二封信足够快,它告诉你我收回了邀请,你收到了,对吗?”
“对啊。我甚至给你回了信,用最新的源石魔法传递那种,恩雅说你们家早就安好了接收水晶。我说‘好的,学术会议繁忙,正巧分身乏术’——”
“那你就更不该在这了。”银灰走到他身边,替他体弱的笔友揉着因为被关押而僵硬的肩膀,“现在叫人送你回去还来得及——”
“如果你真想那么做,银灰。刚才就不会替我留在这找借口了。”博士按住银灰的手,抬眼看他,“停止你的即兴演出,你现在的确需要我,所以我到这里来了。就这么简单。”
“必须承认那是我不够冷静……我的确很高兴你在这里。你的助力,对此行确如雪中送炭,但既然回复已经拒绝——”
“给凯尔希看的。当然,她也会给所有人看。‘我’的确不应该在这里,没人希望我在这。除了你,因为你希望。这就够了。”博士拍拍银灰的手背,“我想船长室应该会有一张床?必须夸赞你们的船员捆人技术专业——但实话说,坐着睡一晚实在太挑战我的极限了。”
“那边就是休息间,我带你过去。”船长略带抱歉,片刻后又似乎有些生气,“——你就没想过他们会直接把你丢下海吗?”
“我想你的船员应该不至于这么残忍?”
“我是认真的,博士。”
“好吧,我承认,这一出我确实没有想到。”博士笑了笑,“我原本是打算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找到你的。”
“……”银灰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这到底是面前的人对自己那副病弱身子太过于自信,还是太看不起他船上的船员。于是他把人先塞进被子,决定换一个话题:“你有考虑过自己的身体怎么办吗?长途航行——即使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撑得下来。”
“那你可真是太看低自己了。”博士老实地脱掉外衣外裤,滚进临时休息用的小床,“船到桥头自然直,最近医生说我状况很好,别想太多,好吗?”
没等银灰再追问,博士打起了哈欠,表示他能在三秒内入睡。船长不得已只好放人休息——木已成舟,他总不能真把人再绑起来送回陆地。
博士说得没错,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博士能在这里——但,他也比任何人都希望,博士不在这里。
真希望有朝一日回到陆地,不会被凯尔希勋爵杀掉。回到桌前的船长先生想。
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被船长留在身边的消息很快就在无聊的船员间不胫而走。海上的娱乐确实太少,难得的八卦自然备受关注。
话题的中心总是围绕着不速之客的沃尔珀尾巴究竟什么时候露出来,被喜怒不形于色又素来手段雷厉风行的船长丢进海里喂鱼而展开。甚至博士自己偶尔也会听一听为乐,从厨房偷偷溜回来之后再讲给银灰——船长对此很是无奈。
“你完全可以以我的名义叫厨房送上来的。”在又一次抓了博士现行之后,银灰把人惯例拎回船长室,“——被其他人看到你在船里乱跑总归不好。”
“你不明白,银灰,这是我难得的乐趣了。”他叼着小鱼干,“我有求过Phantom多教我几招,不会被他们注意到的。而且你也不想被当成一天要吃三次下午茶的贵族大小姐吧?”
那你觉得做一天偷偷吃三次下午茶——有时不止——的大小姐就没问题了吗。总之银灰没收了博士的小鱼干:“腌制品对你身体不好,去吃些别的。”
留恋地看着被船长借身高优势放上书柜顶部的小罐子,博士舔舔手指尖,在手帕上擦干净:“好吧,我听话——不过先猜猜我今天又听来了什么?”
“——别想着悄悄拿下来。”银灰严肃警告博士,“我会盯着你每天零食的分量——”
“银灰老爷,您真的越来越像角峰先生了。他一定会很高兴你如此关注健康问题。”博士打断他——也只有他能在希瓦艾什的家主面前这么无礼了,“如果你觉得只听八卦太虚度光阴,恩希欧迪斯,桌上有你想看的东西。”
“你又熬夜了?”银灰并不理会老友戏谑的讽刺。摊开那张仍未擦去计算草稿与批注的大张图纸,他皱起眉头,“这……非常有用,盟友,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感激。但——我说过的,你真的不能那么晚休息。你的身体吃不消。”
“我自有分寸。医生都说这很离谱,但我就是一直安稳地活到了现在——说些有趣的。你知道吗,船员们都在传我是间谍。这么久还没被丢下船,他们都猜我是个不得了的角色。”
“没什么奇怪的。实际上,船队里的确有。”
“我以为你会把他们直接扔进海里?”
“现在还未到能有所动作的时候。让那些人继续工作吧——他们向来比别人更为卖力。这也是人力资源的一部分。”
“叹为观止。”博士简短地评价,“你没想过我真的是间谍吗?”
“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银灰几乎笑起来了,“这里的所有东西,如果你需要,没有一样不对你敞开。——实际上,是我在觊觎你头脑里潜藏的宝藏,而相比之下,将船拱手让予你都显得如此匮乏。”
“我不要船,我又不会开。”博士说,“但你说了什么都可以——小鱼干还给我。”
“这是例外,没得商量。”船长迅速恢复了冷酷无情。
长途航行对身体的负担的确不小,整日待在船舱里也容易使人心情抑郁——处于这点考虑,银灰也就对博士四处闲逛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但在某次博士突发性地眩晕之后,他便改成了要求有自己随行才许人出门,甚至不时强制性地把睡在书堆里的人拎到甲板上吹吹风。
博士时常抱怨船长先生的存在大大影响了自己潜行的成功率。船员们也许不会注意到一个无关紧要的自己,但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自己的老板就在附近——而跟在银灰身边的他就显得如此尴尬且不合时宜。
“他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银灰老爷。你能想象每天你忙得要命——而眼前却有个大闲人晃来晃去,不用工作,这有多招人恨吗?”
“你的工作不比他们少。”银灰试图说服博士,“——没人比我清楚你有多辛苦。而且你是最不可或缺那一个。”
“不。不是这个问题。我真的觉得哪天他们会冲进来要把我丢进海里。”博士有气无力地咬着小鱼干,“你一定得救我——我可以三天不去洗劫你们的厨房。我发誓。”
“我倒是想知道,有谁能当着我的面要处罚你。”银灰坐到博士身边,替他扶正歪掉的书堆。但他的保证似乎并没有起效,博士病恹恹的,很明显不是很提得起精神——尽管这基本上是因为体质原因,而不是真的因为担忧自己的人身安全。
不如说,这副老实安静的样子才更接近他的本质,解除一层表象后的内核:不吝于必要的交流,却也怠于低效率的对话。他不客气地靠在船长的肩上,制造着令人舒适的沉默。半晌之后,船长忽然发出一声似乎不大符合他贵族身份的轻笑。
“别担心。他们很快就会改变看法了。”
几日后。
漫长的航行仍在继续,但博士明显觉得,当自己偶尔跟着银灰出现在船员面前时,他们的眼神出现了一些变化。他很难描述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一种猜疑和冷漠正转变为淡淡的同情与怜悯。但这绝不是因为他们知道了博士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理由,银灰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在这,为此甚至会用他那件重得要命满载着贵族派头的毛领披风将他裹起来带出去。防风、伪装,加上一双少爷们爱穿的高跟鞋,谁能知道那一团移动的衣帽架是那个“博士”呢。
他觉得这个主意并不算很绝妙,甚至可以说是银灰一生无数策略谋划中拉低分数平均值的败笔。奈何在海上只有船长说了算,他还是会被裹成一团带到甲板上吹吹风——博士几乎觉得自己要和丹增惺惺相惜了,而丹增很明显不这么觉得:它能自在地享受一下天空,这个被饲养的人类做得到吗?
博士发誓他在起飞前的丹增眼里也看见了一丝同情。但他解释为是自己因为船员眼神不对劲而引发的幻觉。
这个谜题持续困扰了他相当一段时间。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出现简直就像银灰一样被船员们所警觉——看见他就像看见了上司——不,好像还是有点差别。也许是在船员眼里自己被归为了船长亲信的范畴?
这段时间以来,博士几乎每一次洗劫小鱼干的行动都铩羽而归,不得不好好思考对策——特别是还有个潜藏的对手:但凡发现他不对劲的行动就要把人绑回卧室,冷酷无情、手段狠辣的希瓦艾什船长。
“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你,银灰。”博士在某次被半路捉回去之后朝船长陈述,“——我简直要以为你这是暗恋我而过度关注了。”
船长步履如常,丝毫不因为自己抱了个成年男人且他语出惊人而略有迟滞:“彼此而已,博士。如果不是我对你有同等程度的了解——那我会以为你追到船上来是为了表白心意。”
“真是个好构想。现在谁也不能阻止我向Phantom剧院的推介了。这份剧本才华甚至令你的演技黯然失色——你会名垂青史的。”
“那真是很可惜。因为并没有一位适宜的女演员同我演对手戏,除非某位我暗恋的先生愿意纡尊降贵,俯首垂怜他的求爱者,为艺术牺牲一下自己,来反串一下女主角。”
“如果你不介意你的女主角开场就宣告死亡被抬到幕后的话。”博士回答,“我很乐意配合。只要躺着就好了,是吧?”
银灰把人塞回扶手椅上:“很遗憾,恐怕没那么简单。至少在男主角亲吻女主角的终幕,你得醒过来,好让这出戏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不如打个商量,或许你可以把它写成我一睡不起的悲剧,如何?在这世道,他人的苦难也时常很卖座的。”
“——我会率先烧了这个剧本,‘吾爱’。”
船长双手撑在宽大椅子的扶手上,他垂下头注视博士。博士被他的影子所笼罩,海潮声填满寂静,一只雪白的燕鸥掠过舷窗,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残影。
博士朝扶手椅里面又缩了缩,试图将自己团起来。
“‘怜悯此世吧——又或,你的狂爱者将……’”银灰低声念白,“‘——令地狱吞噬人间。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又一阵被海潮掩盖的寂静。
“——很好的词。我向来喜欢你的译文。”博士静静看着他,“但你会那么做吗?——你会书写这样的剧本吗?”
“它会更轻松一些。”银灰重新站起来,他们之间那种古怪的寂静在此刻消失,船长又恢复了那种捉摸不透的优雅语调,“这几乎是威胁了,是不是?他活该得不到自己的爱人,最终的结局,只会是地狱相见。”
“……”
“看来你也认可这个观点。那么我暂且告辞了。记得——好好休息。好吗,我的博士?”
船长敲敲门框,发出善意的提醒。仍有命令等待他部署,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多时间——现在已经耽搁太久了。
“……不要地狱见。”
博士在软椅里抱着膝盖。他看着透过舷窗映在空气里几乎耀眼的清澈光线,小声嘟哝着他的回答——仿佛慢了许多拍一般。
“为爱而死的人,怎么会下地狱呢。”
他们的船队如计划暂时停在了一片群岛附近,那里有不少渔民居住,可以补充船舶上的物资。博士前两天跟着银灰下了两次船,太久没踩到过实地的生活让他几乎没法适应行走——最后几乎是银灰把人抱回去的。
这太伤自尊了。博士如此宣告,打定主意后面几天在船上孤独终老。在确认了博士的确意愿如此之后,银灰终于难得放他自己在船上闲逛。对此他简直感激涕零。
博士认为,不得不说,把自己塞进厨房木桶之间的缝隙里,看看闲书,吃点零食的生活是如此愉快。看看你都从我这夺走了什么,希瓦艾什——他决定下次就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
厨房的门打开了。这会船员少有还留在船上的,大多都去了岛上。搬运货物,或者单纯去喝上两杯,做什么的都有。博士抬头看了一眼——是个年轻人,生面孔,没在这船上见过。九成九是个萨弗拉。他们的族群特征太明显了,很难认不出来。
他继续把自己塞进书里。
“兄弟,很懂啊。”萨弗拉从柜子里上下翻翻,摸出来一个瓶子,看起来也是老手,“没有比这个位置更舒服的了。”
博士抬起头,左右看看。最后迷惑地看着面前的萨弗拉:“……我?”
“这除了咱俩,还能有谁吗!”萨弗拉拍拍身后的桌台,坐了上去,“都去下面找乐子了。谁还呆船上啊。”
“你怎么不去?”博士合上书。这个萨弗拉大约是其他船上的,人员调动——或者他自己调动自己过来。博士并不在意,如果有问题,那也是银灰要解决的。
“我吃不惯那的饭。不如趁没人过来整点别的。”他晃着腿,不知何时手边已经多出了不少东西。博士表示赞叹地抬抬眉毛。这个萨弗拉似乎相当外向,嘴几乎没停过,“要我说他们也不是去纯吃饭的——知道吧,难得能整点晚上的消遣,水手可是不错的主顾。”
“……”
“我刚被换到这艘船上两天。说真的,连船长的照面都还没见过——你是干什么的?看你的样子不像能干力气活的。”
“……杂务吧。我想,打打杂。什么都做一点。”
“啊。那是很辛苦,看起来你很有故事啊。这么个身板来船上做事,有勇气。”
“呃……谢谢?”
“不说那些了。说起来,老哥你是一直在这艘船上对吧?”
博士点点头。
萨弗拉很是愉快地打了个响指:“太巧了!——我正好有点事想打听。”
博士警觉起来。而萨弗拉从桌台上轻巧落地,蹲在博士面前,相当神秘地左右瞧瞧:“——我说,老兄,你知道船长那个情人到底怎么回事吗?我可太好奇了。”
“……什么?”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博士用了好几秒反应过来面前的萨弗拉没在刺探什么机密情报。而是在向他打听“船长的情人”——老天,哪来的这么个角色?
“不是吧,就是那个啊。其它老哥跟我说的,你应该认识——值夜班那个菲林,橘色耳朵。他跟我说了不少,就是不肯告诉我那个人长啥样,哪个种族的。天,他不说,被老板的情人撞到我偷懒不就完了?”
“我可能……也没见过。”博士往后坐了坐。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我看你也是情报不太灵通的样子。好吧,道听途说也行,你知道点什么吗?听说那是个男人,还不是船长自己带上来的。”
“……啊。”博士发出干巴巴的回应。
“有人说那是个间谍,来刺探消息的。你知道谢拉格那边的破事对吧?也有人说他就是来自荐枕席的——‘找个有床的地方’,听说他是这么跟逮着他的人说的。直白啊。”灰皮肤的萨弗拉感慨着,喝了口刚刚翻出来的藏酒,很明显讲上了头,“我觉得二者皆有。离船长的消息最近的可不就是船长的情人吗?他还挺会的。”
博士感觉自己可能没法听下去了。他久违地切身体会了什么叫尴尬——自从很久之前他能顶着凯尔希严厉的目光给自己放假喝下午茶开始,他就再也没感受过这种感觉了。
“也可能他就只是个……间谍,什么的?”
“不是没这个可能。也有人这么跟我说:是船长看上了那个人,现在绑在自己身边。”他啧啧叹气,“大人物,出手就是又快又狠。听说还是一见到人就起了意思——那个词怎么说,一见钟情?”
那个表情怎么被解读是一见钟情的?博士几乎觉得自己的光荣事迹在此刻变了味。他几乎麻木地看着正说八卦在兴头上的萨弗拉,感觉自己仿佛在听别人的事。
“从不把人放出门,关在卧室——偶尔带出来也不给人看,用斗篷包着。看起来很虚弱,时不时还会被抱回去——反正我是这么听说的。”咂咂嘴,萨弗拉继续往下讲,“这么一手,就算真是间谍,也完全被限制住了。船长,好手段。”
“……”
“老哥,你觉得这里面做戏多一点,还是真爱多一点?我觉得是真爱,不然区区间谍,直接扔海里喂鱼不成吗。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博士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神神秘秘在面前讲八卦的萨弗拉青年,预感接下来的话题恐怕不是太适合放在白天的内容。
“你说关上门他们能怎么玩?总不能真就干坐纯下棋吧——我还挺同情那个老哥的。你说他只是来做个间谍,现在自己都搭进去了也不一定能套出什么。恐怕晚上的工作也不那么轻松啊。”
萨弗拉青年似乎还想继续兴致勃勃地描述自己的猜测——而博士麻木地把视线投向厨房的大门。他决定不告诉这个青年他老板刚刚推门进来的事实。
“什么工作不那么轻松,伊桑先生?”
萨弗拉青年——现在博士知道他叫伊桑了,几乎是跳了起来。看来他对危机的意识非常强烈,博士想,然后自己也从木桶中间站了起来。
船长的穿着打扮真的是太好认了——而且这船上也没有第二个雪豹属的菲林族男人。伊桑迅速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就是刚刚八卦的中心之一。他深吸一口气,行了个礼,然后飞速地以休息够了回去工作为由,溜出了厨房。
“我就猜到你会在这。”银灰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和博士说话,“该回去了。”
“……”博士缓慢地把视线挪回银灰泰然自若的脸上,“这就是……你说的‘改变看法’?”
“我想的确是。”银灰大方承认,尾巴轻扫两下,“你不能否认这的确是一种切实的变化,对不对?”
“……”
“它行之有效——一切都显得如此合理。我们的目的可以同时达成。”
“……听着,希瓦艾什。”博士缓慢地将手臂抱在胸前,牢牢盯着看起来无懈可击的船长先生,“现在你忙吗?我想不。即使你很忙,也马上推后安排,给我回到卧室去。”
“我有话要说。”他严肃宣告。
TBC.
Notes:
为了不分级诈欺我含泪忍辱打了全年龄。
研究生入学考试,你把多少人(指我自己)的生活给毁了。
等后半篇写出来会改成R18分级。
拱火王写得我想笑,银灰船长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