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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时】春困

作者 : _echo_幻聽工坊_

分级 少年 同性(男)

警示 主要角色死亡

原型 时光代理人 陆光 , 程小时

标签 时光代理人 , 陆光 , 程小时 , 光时 , 陆程

979 5 2022-4-5 17:01
导读
#2022清明节快闪
#《不落月》番外
*原发布时间:2021.04.05

00.
春天来了。
有点困。

……想他了。

01.
小时说不用我拿。
他跟在我后面,像敏感又多疑的松鼠。眼睛始终微垂,眼尾泛着淡淡的红。
还好今年的清明不太热,他穿着大件的立领外套,在人群里也不算太奇怪。
这个提着一袋子东西的孩子始终一言不发。我在他身上甚至能看到……他的影子。
但我真的不想让小时变成第二个他。

我有点担心。
他真的没问题吗?
我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02.
程小时出门前坚持要穿这件外套。
“……陆光只穿过一回的。不穿可惜了。”
他这么说。
其实是程小时和他大学毕业前那个冬天买的。那个冬天格外冷,风从领口挡不住地直往身体里钻,偏偏程小时为了帅,还总不戴围巾。
于是陆光难得主动提出要带他去买衣服,最后两个人选了黑白两色的立领外套,陆光穿黑的。
然而事实证明,陆光这样的清纯男大学生不太适合黑色。在买完衣服的新鲜感过去后,程小时认真地再品评了一下自己挑衣服的口味,最后下定的结论是,陆光还是戴围巾比较帅。
陆光的那件只穿过一次。被程小时评论一番后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一言不发地把它折好了放进自己那一侧的衣橱里,还是照旧穿程小时最喜欢的那几套搭配。
脖子上围的是他送的围巾,米白色。
后来程小时就再没见过那件外套。但每次披上自己白色那件的时候,偶尔会想起它还有另一个落寞生灰的双生子。
回到照相馆那天,推开门后室内四处飘散的灰尘让他呛咳了好一阵,随后才捡回一点关于岁月流逝的触感。
整栋房子里唯二的活物是沙发边和收银台前的盆栽。乔苓每半个月来一次,给它们浇浇水。
昨天恰好是下一个半个月后。但因为程小时要回来了,她并没有来打扫,而是给他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他扶住门框,捂着胸口低低喘气。
身后的小高跟在石板路上响了两声。程小时撤开靠在门框上支撑身体的手,轻轻摆手示意她不必靠近。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自己来吧。
那种略显沙哑的声音。
她恍惚间以为再一次见到了他。

勉强打理好一楼的一切,拖着疲惫的身体,程小时最后踏进的才是卧室。
除去笼罩着屋内所有东西的一层灰蒙蒙的气息,一切和他离开时别无二致。窗帘半掩着,但没透进半点阳光。
今天是阴天。
春天的阴天。
和夏季的夜晚一样刺骨。

程小时没多看那张双人床,甚至没有在上面坐着休息超过三分钟。
最后剩的一点行李是那些带过去又拎回来的衣服。程小时打算先把它们扔进衣橱,剩下的,就以后再说吧。
好累啊。
程小时这么想着,在大片的阴影中砸了咂嘴。
他拉开衣橱,见到了和他的那件整整齐齐叠放在一起的外套。

03.
今天是个好天气。
这里除了来祭拜的人,居然也有放风筝的孩子们呢。
据说是因为古时的风筝上安有竹笛,风吹过来还能发出似筝的声音,风筝才叫风筝。
……我也好久没放过了。
上一次应该是高考前吧。小时和陆光陪我去的,在操场上放,还拍了好些照片留念,最后给年级主任臭骂了一顿,差点得了个处分。
现在想起来,明明也就是五六年前的事情,却像过去了很久很久一样完全模糊了,记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边的孩子跑得很欢。就像我们当年一样,浑身上下都是少年意气。

04.
他们要祭的坟很新,还用不着修整,也不用培新土。
程小时沉默着从内侧口袋掏出火柴,擦亮其中一根,轻轻点燃苍白的香烛。
火苗在初春的风里微微晃动,随即逸散出一点烟火气味,又很快在空气里消失殆尽。
程小时别过头,示意身边年龄稍长的姑娘继续下一步,自己把衣领拉高一点,用以掩住反复摩咬着,近乎破皮渗血的下唇。
她觉得这还是为难他了。
这才过去大半年呢。

供品很简单,都是些他平时喜欢吃的,尽管程小时思来想去根本挑不出几样来——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偏好或格外厌恶的东西。程小时最后还是加了些他自己钟爱的食物。
他应该不挑吧。
程小时又慢慢想起他第一回到照相馆来时候的场景。两三年里,唯有这个场面最清晰,随着时间流逝越发闪亮簇新。
他做的就是平时自己吃的东西,清汤挂面加煎蛋,多放盐。
程小时把面端给他,递给他筷子,两个人指尖相碰,蒸发掉了他手上未干的水珠。
他低声道,谢谢。程小时说不客气,吃吧,我家这么多年来第一回来客人。
程大厨师得到的评价是“不错,就是咸了点儿”。
——啊对,我是咸口。哎,不好意思,你不吃咸吗?我忘记问你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还挺好吃的。谢谢。
那就是程小时听到为数不多的几次,他对食物的评价。
程小时不止一次回忆起这些事了,但没有一次眼睛不红的。
越远越想念,越想念越远。
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太难受了,总让他回忆起高中被她嘲笑的那几件事。每回他流眼泪给她看见,都要笑上好一阵子的。
算了。
程小时决定去干点别的,比如折一枝柳枝。
送给他吧。毕竟从今往后,他要这么做,就不像以前那样方便了。
喊他一声,他就来了。

05.
小时消失了。
我一回头他就不在那里了。
我猛地站起身,差点以为我就要再失去一个他。

两分钟后他就像没事人一样回来了,手上捏着两条嫩绿的柳枝。低垂着眼睛没瞧见我惊慌的神色,或者是为了这个恶作剧特意给我留的三分面子。
“我放上去吧。”
除去我刚摆上的各种供品,坟上恰巧还有位置供他这么做。
“嗯。”
我应道。
“他应该也会喜欢吧,是你送的。”

06.
程小时一步一步踏到它面前,像即将为新王加冕的主教。
柳叶翠绿,衬得他双手苍白。
柳枝被放在上面的动作极其郑重。
程小时半跪在那块墓碑前,伸手抹去石刻字迹上的一点浮灰。

“挚友 陆光之墓”


他只能这么写,写不得多一点别的。他们的关系,他们的回忆,他们共同经历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留在他的脑海里。
作为“挚友”,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资格为他题写墓志铭。
程小时第一次恨自己高中没好好学语文,像他那样,如今使不出一点昳丽流畅、配得上他的文字。
他从没想过或许还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陆光其实早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但有谁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就为自己做好百年之后的准备?
他反复在想陆光那时候会想什么。是想未完成的委托,是想过去的短短的二十年人生,想那些荣誉和遗憾,还是在想他?
他没法知道答案了,唯一能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在那个盛夏里一睡不起。
又一年的春天到了。

07.
小时坚持要自己再留一会儿,让我先回去。
他好像看出我在担心什么,扯起今天我见到的第一个笑,说,没关系,我怎么会做那些不太理智的事情呢。
没必要,他还等着我好好活呢。
这么说的他,和从前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似乎大相径庭。
越来越理性了,也越来越像陆光了。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08.
再往上还有棵孤零零的木棉,在这一片山头里最高的那一座上。
木棉花已经快落完了,树下却积了不少。新落的,落了不久的,腐化为泥的,散在一起,交织相映。
程小时找了片还算干净的草坪,慢慢坐下来,仰面朝天,向后躺倒。
鼻尖是泥土和青草的芳香。视野中除了天空、云和飞鸟,就只有木棉花。

又一个春天来了。
有点困。

……陆光,想你了。

10.
梦里他又见到了陆光。
少年时候,木棉树下,他陪着他,小心翼翼地寻找每一朵完整的木棉花,放进塑料袋里。
他陪着他年年重复这样幼稚的事情。
“陆光……”
大脑像走马灯般播放到这里,他轻声呢喃出他的名字。
程小时抬起手,用手背抵住眼睛,试图忘记这背后最刺痛人心的事实。
他感觉到身边的窸窣声音,是嫩草被揉乱压折的响动。
有人轻手轻脚地来到树下,坐在他身边。
他把微凉的右手覆在他的手上,指尖插进他的指缝,轻轻扣住。
“程小时,我在。”
被喊到名字的人身体一僵,最终还是没移开手。
这样挺好的。
喊他一声,他就来了。

Fin.

–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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