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几位随行人员也跟着砂金和拉帝奥一同上了飞船。

　　由于并不是特别偏远的星系，飞船跃迁时长不需要太久，公司调配的这艘属于小型的，主打短距离跃迁。

　　两个人上了飞船后，来到里面最大的类似客厅一般的房间。

　　不好理解的话，可以直接类比于列车上准备跃迁时呆的地方。

　　他们俩一块坐到了房间里的座位上，并且是以面对面的形式，方便讨论。

　　拉帝奥通过设备把文件上的内容投屏出来，让砂金也能一起看到。

　　资料上显示，此次前去洽谈的人物在当地拥有一家生产抑制剂的工厂，并且由于这家企业进入抑制剂市场的时机恰好，它的经营情况向来不错。

　　公司去谈合作，主要是想通过这家企业原有的客户基础，将研发的新产品打入市场。

　　至于其中的合作模式和利益分配……也不是这一次谈话便能决定下来的。

　　归根到底，他俩这次过来只是探探口风，然后根据对方的态度来决定之后的方向。

　　所以说是讨论，砂金和拉帝奥也只是把目前收集到的信息重新回顾了一遍罢了。

　　都是聪明人，很快两人便回顾完毕，不过对于谈合作那人本身的了解却并不多，大抵是因为此人相当低调，难以从网络上获取更多关于其为人处世之类的个人情报。

　　虽然这场会谈充满鸿门宴一般的阴谋气息，但是也不可能就此拒绝前去。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拉帝奥还是分给随行人员紧急呼叫装置，当他们真发生了意外的时候，能够及时联系到外界。

　　介于那颗星球离庇尔波因特本来就不算远，很快飞船就到达了目的地。

　　停泊的地方有个小个子的女性负责接待他们，由于此地是抑制剂生产的地方，大概这个产品的普及率非常高，在前面带头的这位女性身上有种抑制剂特有的味道。

　　不过即便如此，还是有奇怪的地方。

　　因为与其说是品牌特色，不如说是这名女性喷了太多导致味道有些明显。

　　砂金与拉帝奥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对方心中也产生了同样的困惑:她为什么要用这么多抑制剂呢？

　　要知道，抑制剂一般来说并不需要过大的剂量就可以起到应有的效果，不然消耗量也太多了点。

　　砂金作为一名常年使用抑制剂的Alpha自然知晓这一点，如果使用过后气味就这么明显，他早被人拆穿是在假装Beta了。

　　拉帝奥也深有同感，他为了研发新的抑制剂，特意将市面上各种常见的品类买了回来研究，其中这颗星球上生产的款式无疑是小剂量便可生效的。

　　那这位女士喷这么多抑制剂以至于一闻便知的目的到底是？

　　古怪的现象让两人的心里越发不安，走路的过程中都忍不住向彼此靠近了一些。

　　在陌生的环境下，有个熟悉的人终归会让心里有点安慰。

　　小个子的女性将他们带入了一家酒店之中，按下了通往高层的电梯。

　　总感觉情况不对劲啊……砂金暗自嘀咕着，虽然他刚才看旁边的地图时，发现高层是几家餐厅，但是有必要约在这种地方和他们见面吗？　　

　　特意定在饭点，约公司的人一起在餐厅吃饭这件事看起来相当合理。

　　不过，谈合作，并且只是初步洽谈的情况，直接在办公室或会议室进行更便捷吧？

　　越思考越诡异……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砂金内心阴晴不定地想着，面上却平静如常。

　　一旁的拉帝奥只是安静地跟随在那位女性的身后，一言不发，时不时还不着痕迹地瞅了瞅四周的环境。

　　餐厅内部相当安静，疑似被对方包场了。

　　等到两人一进去，那名矮小的女士便先行告退，只留下金发总监和紫发教授面对不知庐山真面目的洽谈对象。

　　里面坐着的就一个人，倒是可以一下子发现对方。

　　那人大概中年模样，身着一套黑色西装，看着倒是文质彬彬。

　　他满脸笑容地站了起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公司宾客。

　　“真是辛苦二位大驾光临此地了，快快请坐。”此人虽然嘴上挺客气的，但是真实想法如何，砂金和拉帝奥也无从知道。

　　不过对方都这么说了，二人也就拉开椅子入座，随后拉帝奥先发制人，打算直接提起关于抑制剂的事宜。

　　没想到男子嘴动得更快:“我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本人名叫丹尼·怀特，是这里最大抑制剂生产所的老板。”

　　被抢先一步的拉帝奥只好接过话茬:“你好，怀特先生。我是维里塔斯·拉帝奥，这位是我的同伴，砂金。这次是由我们来负责和你对接的事项。”

　　“你好。”说话的时候，砂金也没闲着，微笑着朝怀特伸出手，对方也很识趣，二人迅速地握下了手以示礼节。

　　随后怀特眼睛一直盯着拉帝奥的头看，目光相当直白:“请问这位先生，你不把头套摘下来吗？一会儿会上菜的。”

　　学者僵了片刻，还是手一挥让石膏头化作粒子消散了。

　　那名男人惊讶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古怪的石膏头下，有一张如此俊美的脸庞。

　　“哎呀，没想到拉帝奥先生长得这么帅气啊，挡住多浪费，要知道对于Alpha来说脸也是相当重要的。”怀特边笑眯眯地奉承拉帝奥，边朝角落的服务员示意上菜。

　　“我不……算了。”拉帝奥欲言又止，一脸尴尬地转移了视线。

　　正好瞄到了脸上有点低气压的砂金，那双艳丽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眼底一丝笑意也没有地微笑着。

　　什么情况？拉帝奥不明所以，但还是用桌下的手拉了拉砂金的衣角，让其收敛一下脸上的表情，没有墨镜挡着，他那双眼睛所呈现的情绪可是相当醒目的。

　　砂金感知到衣服上来自隔壁学者的拉扯，低下头喝了口一旁放着的饮料，是苏乐达，顺便调整下表情。

　　他听到那个男人说的话就一时控制不住内心微妙的不爽，表情也难看起来，要问为什么的话……非要找个理由，那可能就是他不喜欢除自己以外的人对拉帝奥说这么轻浮的话。

　　真是讨厌……即便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要保持面上的礼节，毕竟合作还没谈拢。

　　于是砂金抬起头时已换上更礼貌的笑容，让人看不出端倪。

　　旁边那杯苏乐达也被喝掉了三分之一，不过，砂金心想，虽然味道基本是传统苏乐达的口味，但总觉得喝起来有点怪怪的，可能经过本土化改良了吧……

　　砂金没深究此事，打算先行开口询问对面那位怀特先生:“请问为什么特意选在这个地方谈判呢？”

　　怀特只是笑了笑，上下打量了一遍砂金，又看了一眼旁边动过的杯子:“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不过不是有俗话说饭桌上好办事吗？”

　　这家餐厅上菜速度挺快，也不知道是做得快，还是提前做好了现在才端过来，总之服务员很快端着盘子把菜放到了他们桌上，正好应了怀特说的饭桌这话。

　　这个男人用右手示意了一下:“也到饭点了，先吃饭再谈怎么样？”

　　虽然之前就想过也许是场鸿门宴，但这还没开始谈合作，直接对他们下手的可能性也不大，这顿饭大概还是能吃的。

　　砂金和拉帝奥对视一眼，便顺着对方的意思先吃饭了。

　　上的大概都是这个餐厅的招牌菜，挑不出什么毛病的味道，中上水平。

　　几人沉默地用餐，期间怀特还特地问了一句拉帝奥要不要换杯饮料，因为看他苏乐达一口也没喝。

　　学者摆摆手示意不用，浅抿了口表示苏乐达就行了。

　　等到一餐结束，砂金感觉自己身上有点热热的，脑袋也昏沉起来，最重要的是空气中已经有淡淡的果酒香弥漫开来。

　　坏了，中招了，原以为还没开始谈合作不会这么快下手的……砂金努力保持面上的平静，手脚却已经开始乏力了。

　　本来他已经喷了抑制剂的，结果在这时失效，显然是对方做了手脚。

　　砂金的易感期就在这几天，不过他每次易感期的时候都会选择喷抑制剂来度过，因此这种感受对他来说相当少见。

　　越发明显的信息素气息，以及想要啃咬什么的欲望逐渐加强……

　　拉帝奥很快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概是怀特搞的鬼。

　　学者安抚地拍了拍砂金的背部，一边扭头质问着对面的中年男子:“怀特先生，你这样未免有点太没合作精神了吧？”

　　“抱歉。”怀特一脸无所谓地笑着，“你们不是来向我推销自主研发的抑制剂的么？但我看效果也不怎么样啊，下点药便原形毕露。不过，你怎么没事？”

　　“看来你一开始就没想着跟我们合作。”拉帝奥冷冷地瞪着对方，没回应对方的疑问。同时他感觉一旁砂金的呼吸声越发沉重了。

　　“怎么这么说，如果你们挺过了这一关，说明公司研发的抑制剂尚有合作的价值，但没有，那就没办法了。”怀特站了起来，“但我也不是恶人，只是这样表个态度而已，会送你们安全离开的。”

　　“呵。”学者冷笑了一声，对方这么说也只是找补罢了，一开始发合作信息时就说过新抑制剂还在研发中，怎么可能直接使用上？

　　估计不管他们有没中招，对方的态度也不会改变。

　　看来怀特对自家研发的抑制剂喜爱到病态的程度，让员工喷洒大量抑制剂也是一种彰显品牌的行为……从一开始选择这家作为合作对象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情报收集不足果然容易出现状况，合作是不可能谈成了，现在还是得先解决他旁边这位情况不妙的问题。

　　虽然对方声称会让他们安全回去，但都使用了这等手段，所说的话可信度也大大降低。

　　“你下的到底什么药？”拉帝奥一脸严肃，这可关系到一会儿要为砂金做什么处理。

　　男人思考了会儿回答:“不过是一点让抑制剂失效的药物罢了，是在AO情侣间还挺有市场的情趣用品，没啥副作用。”

　　拉帝奥半信半疑，但觉得到这份上了，对方再说谎也意义不大，他突然又意识到一点，砂金对外可是一直声称自己是Beta的。

　　即使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声明，但现在直接出去暴露其真实身份，估计对方也不乐意。

　　拉帝奥面色难看，正在思考怎么行动才是最佳方案。

　　在这期间，砂金已经紧紧扒着他的衣袖，满脸通红，低着头喘粗气了。

　　


　　

【八】　　

　　“啊，要不介意的话，这边酒店可以帮你们开个房间哦？毕竟你们要是真出事，公司也不会放过我的对吧。”怀特慢悠悠地向他们提出来一个建议。

　　这时拉帝奥已经搀扶着砂金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皱着眉考虑对方的提议。

　　男人打了个响指，补充道:“对了，顺便一提，这边的酒店也是在我名下的，所以里面配套的抑制剂可以随便用哦。”

　　此人给一棒再给个甜枣的行为实在没法让人对其道谢，本来这事就是他搞出来的。于是拉帝奥只是敷衍地向其点了点头。

　　同时拉帝奥感觉到搭在他手臂上的砂金越发沉重，看来得尽快解决了，目前已经顾不上对方提议背后是否还有别的阴谋。

　　他用空闲的手掏出手机，以最快的速度在酒店定了个离餐厅这里比较近的房间。

　　随后便带着身体明显开始发热的砂金往房间走去。

　　砂金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他为数不多有这种体会的时候还是第一次分化成Alpha时，那时他已经成年了，正在公司努力奋斗，争取获得更高的地位。

　　他所想要的东西，是要往高处走才能得到的。即便他尚未弄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但一直待在底层是不行的，那样子的话，卡卡瓦夏是没有力量也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所拥有的事物的。

　　所以他要奔向更高处，掌握更多的财富和更大的权力……

　　但一开始，卡卡瓦夏还不是【砂金】，一无所有的他只能从小职员做起，从一个个小任务开始干。

　　那天，他待在公司统一分配的宿舍里写报告，由于表现良好，分到的是单人宿舍，不大的空间里通风也不太好。

　　卡卡瓦夏面无表情地在设备上打字，做着千篇一律的无聊工作，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他忍不住用手肘撑在桌上，但情况丝毫没有好转。

　　感觉身体内部好像跟烧起来了一样，即使是生理知识欠缺许多的卡卡瓦夏也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分化时期。

　　他咬着牙想，该死，为什么一定要分化？没有第二性别时，他不也活下来了吗？

　　热度从体内蔓延到体外，卡卡瓦夏觉得自己如果摸一下皮肤可能都会被烫伤。

　　继续办公是不成了，他闭上眼扶着屋内的家具走到床边，重重地砸到床上蜷缩起来。

　　好痛苦……好煎熬……这种想法在脑中挥散不去，却依旧只能等着分化结束。

　　浓重的果酒香弥漫在空气中，卡卡瓦夏闻到了，尚在迷糊的他困惑哪来的酒味？紧接着意识到这是从自己腺体处散发出来的信息素。

　　我是分化成了什么……？卡卡瓦夏虽然尚未完全清醒，但还是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感受身体的变化。

　　这种东西完全是靠基因上的直觉认知的，平复下来的卡卡瓦夏立马察觉到自己分化成了一个Alpha，他不由暗暗安心下来。

　　虽然感觉还是Beta最为方便，但是成为Alpha也还算好……

　　倒不是性别歧视，可Omega在社会上的确更为不便，他本来就要为了赢压上一切了，实在不愿在其他方面给自己添麻烦。

　　分化成Alpha后感觉身体没啥大碍，休息了会儿后，卡卡瓦夏便觉得自己已经满血复活了，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回来接着干活。

　　不过，分化过程中的难受，他估计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忘不掉了。

　　在那之后，为了避免麻烦，卡卡瓦夏下单抑制剂，伪装成一个Beta了好多年。

　　易感期也不是没感受过，但大部分时候还是被抑制剂压制住了。

　　可此时此刻，砂金被易感期弄得混沌的大脑中却清晰认知到了身体的不适。

　　哈……真是被摆了一道啊。他的一只手臂被拉帝奥拉到肩膀处，对方搀扶着他走到了一个房间里。

　　老实说，砂金现在很想倒向学者怀里，相信对方也会接住他，但此刻不是这么做的时候，拉帝奥语气的着急和情况的不妙他还是分辨得出来的。

　　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调侃了一句:“教授，我们这情况感觉很容易发生些什么啊……”

　　拉帝奥瞄了一眼摆出一副勉强笑容的砂金，没好气地说道:“别开玩笑了，先给我躺着，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听到抑制剂这词，砂金不清醒的大脑总算意识到了一件事:他受影响了，那拉帝奥呢？

　　已经被拉帝奥放在大床上的他努力撑开眼皮盯着学者看，那人倒还是面色如常，似乎什么事也没有。

　　是没中招，还是说他一开始就想错了？

　　砂金很清楚自己是个装成Beta的Alpha，他原以为拉帝奥也是如此，但现在看来情况貌似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你身上有抑制剂吗？”拉帝奥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现在正背对着砂金在房间里翻找什么东西。

　　“呃，为了以防万一，倒是有放在包里……”砂金虚弱地回复了一句。

　　听到这话，拉帝奥转身走到床边，拿起了同样被放到床上的包:“那我失礼了，需要找一下你包里的抑制剂。”

　　“不要紧……”砂金眯着眼观察对方寻找物品的模样，真是有够认真。

　　说真的，他感觉身上相当热，很想把身上的西装脱下来，但如果这么做了，估计会让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吧。

　　抑制住脱下衣服的欲望，咬牙的时候发现连尖齿都冒了出来，房间内自己信息素的气息也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拉帝奥晃了下身体，虽然他是个Beta，但高浓度的信息素还是会对他造成一点影响的，比方说现在他感觉周围有股莫名的压力向他袭来。

　　总算从砂金装满各种魔术小道具一般的筹码卡牌中翻出一瓶抑制剂，他赶忙来到砂金旁边，发现对方现在露出相当少见的表情，紧皱着眉，艳丽的眼睛朝自己这边看了过来。

　　拉帝奥颤了一下，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鸡皮疙瘩起了一片，但还是回过神来，发挥自己医学博士的能力，给砂金做了个简单的检查，得出了没啥除了易感期症状以外不良反应的结论。

　　因此给其喷完抑制剂后，估计就差不多好转起来了。

　　“翻个身，我给你喷抑制剂。”拉帝奥冷淡又温和的话语传递到砂金的耳朵里，他听话地侧躺，露出了脖颈。

　　但即便再听话，本能还是有点控制不住，于是砂金紧紧用双手抓住自己的两臂，免得做出什么不理智的的行为。

　　他本来力气就大，结果用力过猛，导致双臂都感到一阵疼痛了。

　　好在拉帝奥迅速给他喷上了抑制剂，身体的燥热逐渐退去，脑袋也不再昏沉。

　　从本能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后，砂金这才发觉床铺相当柔软，也发现了站在一边的拉帝奥看向他的微妙眼神。

　　“看来你的身体状况已经有些恢复正常了，不过以防万一，待会儿离开的时候还是去医院检查下吧。”拉帝奥淡淡地叮嘱了一句。

　　砂金感觉确实好多了，选择坐了起来:“等等，你难道没什么想问我的吗？”虽然语气带点吞吞吐吐，但他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我能有什么想法。”拉帝奥垂眼看着坐在床边的砂金，“你选择隐瞒性别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但既然这么做了还是注意点自己的安全吧。”他目光飘向那瓶用掉一些的抑制剂。

　　砂金顺着拉帝奥目光看过去，发现是那瓶拯救今晚的他于水火之中的Alpha抑制剂。

　　他干笑一声，秘密被发现和被对方帮助的尴尬一起涌上心头，压下这些情绪，砂金打算正式问问对方那个好奇已久的事情:“教授，你怎么没受到影响啊？”

　　“看样子你刚才确实意识不清了，怀特给我们下的是让抑制剂失效的药。我又不需要用抑制剂，当然对我没用。”拉帝奥平淡地说出了事实。

　　砂金眼看刚刚的猜测已经成真，拉帝奥果真是个货真价实的Beta，而他还误会对方跟自己一样A装B许久……

　　百般难以用语言来表述的情绪正游荡在砂金的心中，他抬手遮住双眼呵呵笑了两声。

　　拉帝奥见状，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我说，你不会有什么奇怪的误解吧？”

　　“对不起，我其实一直以为你是个装B的Alpha……”

　　“你该不会觉得我是装成Beta的Omega吧……？”

　　两人同时说话，内容却大不相同。

　　这下倒是异口同声地发出了“啊？”的疑问声。

　　“你怎么这么觉得？”砂金是真心发出了疑问，同一件事他俩的认知怎么差这么大。

　　拉帝奥不由得脸红了一点，偏移视线道:“那不还是你各种言行的问题？比起交朋友更像在追求对象吧。就连刚才也是……”

　　虽然拉帝奥不继续说了，但砂金反而好奇起来:“我刚才怎么了？”

　　“呵，大难关头，还在和我开玩笑。”拉帝奥又把视线转了回来，冷冰冰地瞪着砂金，“如果觉得我是Alpha还跟我开那种玩笑，你是想搞个AA恋是吗？”

　　“我……”砂金百口莫辩，不知作何解释，这么听下来，好像他确实尽做些令人误会的举动来着。

　　咦？砂金突然顿悟了什么，那些到底是误会，还是根据本心做事呢？

　　对方这么认为也没远离他，那背后的含义又是……？

　　“不对啊，教授。虽然你觉得我像在追求你，但你貌似也没拒绝啊。”

　　被砂金抓住盲点痛击一通的拉帝奥哑口无言，只不过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一些。

　　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