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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o抬起头看了一眼钟,时针指向12点45分。他叹了口气站起身,像往常一样对着他的办公桌施了个上锁咒和混淆咒。作为主编,他掌握着各种各样的机密信息。Theo用魔杖敲了敲桌上黑色脉络纹理的大理石镇纸,用这个动作无声地告诉他的秘书,他要出去吃午餐了。
梅林保佑那些记者不会听闻他即将离开办公室的消息。他们会一直缠着他:‘还有一个问题’或者‘先生,您不介意吧’。事实上,Theo介意,因为假如他被其中一个拦住,剩下的记者就会一拥而上围堵住他,这样他就没时间吃午餐了。
Theo打了个寒颤,从门旁的衣帽架上召来了他的斗篷披在肩上,转身走出了办公室。他幻影移形出现在了麻瓜界伦敦的某个地方,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小巷的视线盲区走了出来。他完全不熟悉这一块儿地方,但街对面的公园却是来自可靠来源的推荐。
可靠来源?Theo就自己的想法翻了个白眼,所谓的可靠来源,其实是来自他最好朋友,Blaise Zabini。显然,Blaise知道这个地方是因为他的女朋友Ginerva Weasley,曾经带他来过一次。Theo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下来,拍了拍原本应该装着午餐的衣服口袋,他随即沮丧地呻吟了一声,他忘记带午餐了。
Theo用手捂着脸,开始思考起了可供参考的选择。他可以回办公室,冒着巨大风险在开放式办公区就餐,或者坐在这把长椅上休息一会儿,然后在回去之后,赶在开始工作之前狼吞虎咽地解掉午餐。他的肚子饿得咕咕作响,所以这两种选择都是不可取的。他叹了口气,环视着公园四周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选择,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了对面的一家小店上。
他透过玻璃窗看到店里的招牌上写着‘Stag&Doe’,这似乎是一家咖啡店或者餐厅,也许这家店里会有些食物。再不济,他也可以买杯咖啡来撑一会儿。
他匆匆瞥了一眼马路两端,迅速穿过街道朝着店门口走去。双玻璃门的门框上镶着金色的雄鹿与雌鹿(Stag and Doe)装饰,很显然这家店就是以此命名的。金色的百合花(Lilies)装点着玻璃,门上的木头部分被漆成了深绿色,颇显古典雅致。
伴随着一声清脆悦耳的叮当声,Theo走进了店内。店内的装潢以舒适为主,但这并不代表这家店的装潢不够有品位,事实却恰恰相反,餐桌非常大,宽敞的座椅上铺满了柔软的毛绒垫。假如将桌椅的尺寸减半,这家店就能容纳更多顾客,但很显然,老板本人并不在乎这件事儿。
门口有个小小的告示牌,上面写着请顾客先就座,很快就会有人过来招待。Theo没有多想就抬脚朝着座位走去,同时观察着这家店,和坐在店里那些古怪的顾客,他走到了一张墙壁上挂着怪异的油画的餐桌前。
他坐在座椅上,刚准备在心里决定墙壁上的这幅油画也许只是一副贝壳静物画时,有人在他身后轻轻清了清嗓子。
“早上好,您需要些什么?”
Theo转过头,他想先点一大杯黑咖啡再看看菜单,可当Harry Potter那头乱糟糟的黑发和翠绿的双眸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想说的话都消失在了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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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tter迅速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颊上扇动着,毫无疑问,他已经接受了Theo突然出现在这里的这一事实。这就是Potter这些年一直待的地方?就这里?麻瓜界伦敦?
这事儿一定能把那群记者气疯。
自打Theo上一次见到Potter已经过去很久了。更准确地说,自霍格沃兹之战后他就没有再见到过Potter了。Theo全身沾满了鲜血——谢天谢地不是他自己的血——对着他的父亲施了一个速速禁锢咒。他的视线越过他倒在地上的父亲,望向站在他对面、疲惫不堪又悲痛万分的Potter。
那时的Potter赞许地对他点了点头,直到现在Theo都还记得Potter身上传递出的那种温暖和热度。
而面前的Potter却摇了摇头,黑色的发丝在他头顶弹动着,似乎想要甩开脑中的杂念似的。Theo很好奇他是否跟自己一样回想起了同一件往事,而他眼底闪过的一丝阴霾正好证明了Theo的想法。
“你好,Nott。”终于,Potter开口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有何贵干?”
Theo缓缓眨了眨眼。“呃,我正好在这附近。你...你在这儿工作?”
“嗯,考虑到我是这家店的店主,应该算是吧,”Potter咧嘴一笑回答到。那个笑容一如十五岁的Theo记忆中的一样极具杀伤力,让他的心脏更加剧烈的砰砰跳动起来。
Theo迅速地扫视了一圈餐厅,然后再次将目光投向Potter。“你是店主?这些年你从巫师界消失后就待在这儿?”
Potter耸耸肩。“唔,我还出去旅游了一圈,看了看世界。把我教父留给我的房子改头换面重新装修了一遍。但,是的,在做完这些之后,我开了这家店。”
“看在梅林的份上,为什么?”Theo脱口而出然后猛地闭上嘴巴。“抱歉,是我无礼了。”
Potter噗嗤笑了一声,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应该还记得我去对角巷闲逛闹得沸沸扬扬上报纸的那次吧?我被狗仔队团团围住,甚至都没法在弗洛林冷饮店买到冰淇淋,而报纸头版上则全是‘救世主本周推荐口味’。”
Theo皱了皱脸,他确实记得那段日子。当时的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实习生,做着一些无所谓的枯燥工作,同时寻找着任何能作为筹码,将Barnabus Cuffe*¹从他的职位上踹下来的机会。Theo非常讨厌报纸上那些垃圾内容,这一直是他家的一个争论点,也许也是他跟他父亲唯一达成一致的观点。
Barnabus Cuffe*¹:预言家日报主编。
自从他的曾祖父拥有这家报社起,它就开始走下坡路了。
而现在,情况则完全相反。Theo严加管束着他手下的记者们,并且不让报社发表任何实质性的刊物。他扩展了报纸的业务,将国际事务包含在内,还招聘了两个麻瓜出生的记者——当然也是看重了他们作为记者的能力——负责报纸的‘麻瓜新闻’版块。Creevey兄弟非常擅长干这个。
“那么,你要点些什么?我得回厨房去了。”
“噢对,是的,呃-黑咖啡?你还有什么推荐吗?”
Potter咧嘴笑了笑,他半勾起的唇角实在是太可爱了。
“噢,你可不该这么问一个厨师。你有多饿?”
这时,Theo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Potter笑了起来,“看来饿得挺厉害的,餐点很快就好。”
Potter欢快地朝他敬了个礼,然后回到了厨房,留下Theo一人坐在桌旁思考着Potter等会儿会给他端上什么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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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之后,Potter端着一个放满了餐盘的大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动作麻利地将托盘里的食物送到客人的桌前。一位看上去老得像是Theo曾曾祖母的女士,将手掌放在了Potter的手肘上拉住了他
“亲爱的Harry,今天的食物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呢。你确定不想跟我孙子认识认识吗?他可是个迷人的好小伙。”
Theo挑了挑眉,Potter是gay?
Potter大笑起来。“Gert,如果不是我压根不想跟人约会的话,我一定会挨个去认识你中意的单身汉们。”
“我可不会放弃的,亲爱的。”她叹了口气。“真是可惜了你这么浪漫。”
Potter严肃地点了点头,可他转过头与Theo对上眼神时,却露出了一副抿着嘴角努力憋笑的表情,Theo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碗橱中长大的浪漫主义者,Potter?”当Potter将咖啡和餐具摆在他面前时,Theo问到。
“闭嘴吃你的午餐。”
Theo低头望着桌上的食物,忍不住呻吟了一声。Potter给他做了一道裹着浓浓奶油酱汁的意大利饺( Tortellini),顶上点缀着花椰菜,意大利熏火腿和帕尔马干酪。Theo几乎能闻到这道菜里淡淡的大蒜香味,他闭上眼睛咽了口唾沫。
“通常情况下,我会推荐来杯白葡萄酒作为搭配,但我猜你等会儿还要回去工作,所以...”
既然Potter话都说到这儿了,那Theo实在想不出,比坐在这里美餐一顿并配上一杯白葡萄酒更好的主意了。他的看法在今天已经有了极具戏剧性的巨大改变,更别说他现在非常的饿。
“你知道吗,Potter?不要咖啡了,给我来杯酒。”
Potter笑着回答,“没问题,马上来。”
当他端起咖啡转头走回吧台,慢悠悠地开始倒酒时,Theo拿起餐具朝嘴里塞了满满一叉食物,香味在舌尖的味蕾上炸开。无论Potter在这道菜里加了些什么调料,都让其更加美味了。Theo立刻发现这是一道素食意大利饺,他用叉子划开其中一个,看到了内馅里的南瓜,菠菜和意大利干酪。
“梅林啊。”Theo咕哝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块意大利饺。
他闭上双眼细细品尝,第二口甚至比第一口还要美味。
“好吃吗?”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见Potter在他面前放下一杯酒。
Theo迅速咽下嘴里的食物。“非常惊人。我是说,就...萨拉扎在上,这太美味了。”
Potter又一次露出了那个让Theo心跳加速的笑容。“谢了。那你慢慢吃,我不打扰你了。”
当他走开之后,Theo还在琢磨他能否跟这道意大利饺结婚。也许不能吧,他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视线落在了倾着身体正在擦桌子的Potter的背影上。
但他可以...
~*~
Theo再次来到了‘Stag&Doe’。门铃一响,Potter就低下头看见了Theo,他正踩着梯子往黑板上写今日特色菜。
“又来了,Nott?”他一边问一边写完了最后几个字。
“是的,你以后会常常见到我的。昨天那顿午餐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美味的一顿。”
Theo发现Potter的后颈红了,于是他试着想让自己的视线跟着Potter发红的后颈,朝着衬衣覆盖着的身体一路向下。虽然他失败了,但他并没有将眼睛从Potter的身上移开。
不知道Potter做了些什么让身材保持完美,这让Theo再次回忆起了小时候迷恋他的那种感觉。毫无疑问,Potter非常有魅力,但Theo却从不允许自己在学校里欣赏他。然而现在,Theo的父亲已经去世了,巫师界也不再受到那群纯血至上疯子的威胁...昨天,Theo产生了一个有些出格的异常想法,一个让他大半夜睡不着,让他再一次回到这家餐厅的想法...
嗯,也许值得一试。
Potter从梯子上跳下来,将其收到了吧台后面。“所以,你今天想吃点啥?”
Theo缩短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将手肘靠在吧台上。“给我个惊喜吧。”
Potter用探究的眼神,飞快地瞥了他一眼。Theo不确定是因为他刚才的那句话,还是因为Potter想要试着了解他。
Theo希望是后者。
“好吧,请坐一会儿,很快就好。要来杯酒吗?”
“好的,谢谢。”
Potter消失在了厨房里,于是Theo走到了他昨天座位上。
今天跟昨天差不多,餐厅里只有一小撮人。坐在窗边的一对情侣腻腻歪歪地望着对方,餐厅正中央坐了一群年迈的女士。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手里摆弄着一个会随着按压发出咔嗒声的装置。那个装置时不时就会发出刺耳的声音,然后这个男人就会用某样东西在这个笨重的机器上划拉一下。
直到Potter出现在他身旁,Theo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那个男人和他手里荒谬的装置。
“那是嬉皮士,”Potter的语气如同Theo曾经听到Draco谈论成品衣的语气一样。“我真的搞不懂他们在想什么,比如这位,喜欢‘蒸汽朋克’。”
“蒸汽朋克?”这个陌生的词语让Theo扬起了眉毛。
“没错,看他的帽子?还有护目镜?”Potter对着那位顾客方向指了指。“所有东西,全都是。呃对了,你的菜来了。”
Theo终于移开视线,迷惑地叹了口气,将那个让他无比迷惑的麻瓜从脑海中抹去。他看着眼前餐盘,发现了这道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烤鸡胸肉配菰米,餐盘一侧盛放着煮熟的青豆,上面淋着些看上去十分可口的番茄酱汁。
今天他面前放着的是一杯桃红葡萄酒。
“请享用。”说完,Potter走向了那群年迈的女士。
第一口食物进嘴,Theo就知道他这次一定会坚持追逐他对Potter的感情。
~*~
在接下来的几周里,Theo试图更多地了解Harry,但都是徒劳无功的。现在Theo叫他Harry了,因为第四天的时候,Potter摇了摇头说,“如果要常来这儿,你可以叫我Harry。”
Theo一言不发地微笑着,好让Harry好好看看他的样子,然后他也让Harry叫他Theo。
在这之后事情便有了进展,可Harry总是会在即将跟Theo展开对话时被叫走,或者直接离开,留Theo独自坐在那儿吃午餐,这样Theo就没法再给自己离开办公室溜号找借口了。他只好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向收银台结账,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如果说Harry发现了Theo的意图的话,那么他实在是隐藏的很好。日子一天天过去,Theo对他的渴望和兴趣也与日俱增。Harry不仅是一名出色的厨师,脸长得也非常好看。他还是是个机智又风趣的人,对每一位顾客的态度都十分亲切友好。他似乎有一种能力,能让每一位顾客都能感到自己在被认真倾听,并且能准确的感受到他们当下心中的感受。
Theo坚信,Harry一定使用了某种他还没认出来的魔法咒语。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当Theo走进餐厅关上门时,Harry说。
Theo重重地叹了口气脱下外套,在穿过公园来到这家餐厅的路上,天就开始下雨了,可他没法在麻瓜界使用防水咒。当他把衣服挂在门旁特制的衣帽架上时,一股充满魔力的暖流打在了他身上。
“反正这儿没人,”Harry对着Theo惊讶的表情耸了耸肩。“更别说这个时候了。”
“嗯,我猜今天是我的幸运日咯。”
Harry歪了歪头。“何出此言?”
Theo得意地笑了笑。“因为这个时间段我似乎能独占你。”
“噢。”Harry低下头躲开了Theo的视线,但这个动作并不足以掩盖住他微红的脸颊。
从这天开始,Theo每天都会晚一点来吃午餐。
~*~
“你最喜欢哪支魁地奇球队?”Theo问。“猎鹰队,我很喜欢他们的口号。”“敲碎几颗脑袋?*²”“我只能说我发自内心的被他们吸引了。”
敲碎几颗脑袋*²:法尔茅斯猎鹰队的口号。让我们夺取胜利,如若不能获胜,那就敲碎几颗脑袋。( Let us win, but if we cannot win, let us break a few heads .)
Harry在为Theo倒酒时将手掌放在他的肩膀上,被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围绕着,这让Theo感觉心情十分平缓。
Harry穿着的那条合身麻瓜牛仔裤,很快就让Theo认识到了它的美妙之处。
“我周末会去打魁地奇,但队伍里人不是很多。”Theo点了点头,“也许我可以去看你打?”Harry微笑道,“好啊,那太好了。”
Harry突然专心地盯着Theo。“怎么了?”Theo问。“我想知道你来这儿到底是为了什么。”Theo缓缓地露出一个微笑,“你。”
Theo站在吧台前靠近Harry,用指背拂过Harry发红的脸颊。正当他用手指拨弄着Harry的发丝,想要索求一个吻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他们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从对方身旁跳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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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Theo,快点儿,坦白从宽。我知道你一定有事儿想跟我交代。”Blaise从Theo家客厅的餐柜里拿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没有。”
Blaise优雅地喷了喷鼻息,于是Theo第101次开始思考他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一般人做这个都会显得很粗俗。尽管Theo心里有一个即使这么做,也只会显得他非常可爱的人选。Theo摇了摇头,将思绪从Harry Potter拉回到眼前的客人身上。
“你最近一直在躲我,肯定有事儿。快说。”他倒进Theo对面的扶手椅上命令到。
“没什么。”
“那就是说,你遇到了某个人?得了Theo。快告诉我。让我身临其境地感受一下你的痛苦。”
Theo哼了一声,尖锐的语气里带着些嘲弄。“我俩里你是唯一会因为这个痛苦的人。”
“没错,但当你处于一段感情之中时,是不会痛苦的,‘我会吗?他们会吗?我们会吗?’这一切让人很兴奋。”
“我记得你说过Ginny是你遇到过让你最兴奋的人?”
Blaise对着他露出一个邪恶的笑容。“她是的。她非常具有冒险开拓的精神,我现在都还能感觉到她。*³”
我现在都还能感觉到她*³:此处应该是指Ginny(使用道具)后入了Blaise。
说完,Blaise突然在椅子上动了一下,挪了挪屁股。Theo盯着他思考了几秒钟,然后立刻做出一副几欲呕吐的样子。
“我真的不需要知道你跟她在卧室里做了些什么,Blaise。”
“不是在卧室里,我一回家她就把我按在沙发上...”
Theo立刻抽出魔杖对Blaise施了个无声无息咒。
Blaise大笑起来——没有任何声音——但Theo就是能看出他在大笑。他高大的身躯笑得发颤,笑意填满了他的眼角。
等到他逐渐冷静下来,Blaise拿出自己的魔杖解除了魔咒。“赶紧的,告诉我。是谁把你迷得神魂颠倒?自从在学校里见过你对着Potter流口水的样子之后,我还没见过你对谁...”
Blasie突然眯起了眼睛,当他在特定的时候,总会变得格外敏锐。
“不...”他瞪大了眼睛轻声说。“不是吧...你不会...”
Theo耸耸肩避开Blaise的视线,故作掩饰地喝了一口酒。
Blaise双脚重重地踏在地板上,前倾着身体道,“把一切都告诉我。”
然后Theo照做了。他告诉Blaise他是如何遇见Harry的;这几个月里,在没有约会交往的情况下几乎每天都去见Harry;还有Harry美味的食物,和他与他的顾客之间的互动,以及他和Theo的调情。Blaise往他们的杯里斟满了酒,Theo告诉了他关于自己和Potter那个被打断的吻。
“我真的很喜欢他,Blaise,”终于,Theo承认。
Blaise沉默了很久,“我得说,你绝不仅仅只是喜欢他。你已经喋喋不休地夸了他半个小时了。”
Theo眯起眼睛盯着他最好的朋友。“你什么意思?”
Blaise耸耸肩,换了个坐姿道,“你说呢,你到底对他是什么感觉?你自己也承认了,这两个月以来几乎每天你都会去见他。他身上似乎就没有你不喜欢的地方,而且你用夸张又诗意的口吻描述着他的每一个优点——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他的屁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个相当迷人的屁股——综上所述,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意思呗。你是‘喜欢’他?或者,不仅仅是喜欢?”
“不仅仅是?”Theo的声音越来越轻,借着Blaise说的话,他好好审视了一番自己的内心,从Blaise的视角来看,他结出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结论。
Theo瞪大眼睛望着Blaise。“我想我爱上他了。我爱上Harry Potter了。”
Blaise——这个得意洋洋的混蛋——笑嘻嘻地朝他举了举酒杯。
~*~
Theo迈着近乎蹦蹦跳跳的雀跃步伐走向‘Stag&Doe’。就是今天了。他有预感。而就在前一天,他差点就吻了Harry,在他们被Theo那位满脸烦躁的秘书打断之前。但今天...他只希望他们不会被打断。
Theo只用了一小会儿就明白到了自己对Potter的感情,可一旦他意识到了这些感情...唔,他完全没心思做别的事儿了。
他放慢了脚步,可他却发现橱窗的窗帘全部放下来了,店门上还挂着‘闭店’标志时,他皱起了眉,Harry并没有提到过今天会闭店。
透过窗户往里看,他发现Harry趴在吧台上,盯着店门口发呆。当他们视线相交时,Harry抬起手勾了勾手指。
Theo疑惑地握住门把手推开了门,他一走进去就发现屋内的气氛不太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感,门锁发出一声不祥的咔嗒声在他身后锁上了。
Theo舔了舔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他的眼神在屋内四处乱瞟,试图找出造成Harry脸上那阴沉表情的原因。
但他一无所获,于是Theo慢吞吞地朝Harry走近了几步。
“呃...嗨?”
Harry的脸色更黑了,Theo瞬间感觉屋内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嗨?你想说的就只有‘嗨’?”
Theo不知所措地咽了口唾沫。
“是的?Harry,怎么了?”
Harry大笑起来,但脸上却没有笑意。他的笑声阴沉又刺耳,让Theo知道他的笑绝不是真心实意的。
“怎么了?现在你才来问我怎么了?在你把我当白痴耍了这么久之后?”
“我没——”
“别对我说谎。游戏结束了,Nott。”
Harry突然叫了他的姓,这让Theo有些畏缩。在过去的24小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Harry对他的态度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Harry...我真的不懂。我没有玩任何游戏。”
Harry嗤笑一声。“好,预言家日报的主编在我身上一无所获。那是为什么?光是调查我还不够?是因为还没挖出足够的猛料,所以你决定跟我调情?让我对你有感觉?你的目的是什么?征服大难不死的男孩把他骗上床?我敢打赌这绝对是个非常不错的头条新闻。”
Theo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何Harry不懂他这一切行为背后的意思,Harry现在一定在苦苦琢磨着Theo的意图。他甚至能想象出Harry此刻的感受。Harry应该告诉Theo的,告诉他为什么自己会搬来麻瓜界,为什么不跟巫师界有任何来往。
“Harry——”
“出去。”
Harry的语气低沉又危险,但Theo还是能看出Harry眼里的痛苦,于是他决定放手一搏,朝前迈了一步。
“出去!”
“不!”Theo大吼道。
Theo上前按住Harry的手臂,不让他伸手拿出魔杖。
“Harry,拜托。听我解释。”
Harry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请你马上离开。”
“求你了,”Theo恳求道。在昨晚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绝对不会再轻易放弃了。“给我一分钟解释,就一分钟。”
“没什么好解释的——”
“有的,”Theo打断他。“求你了,Harry。只要一分钟。”
Harry咬着牙,双臂交叠在胸前。沉默在两人之间不断蔓延,直到——
“就一分钟。”
Theo咽了口唾沫迅速点点头。
“好,我确实是预言家日报的主编。但我以为你知道,这在巫师界几乎人尽皆知,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以防你没注意到,我并没有生活在巫师界。”
Theo举起双手示弱,“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说的是真的。”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从未想过用你来编造新闻。预言家日报已经不是之前的那种报纸了。Nott家族一直拥有这家报社,然而我父亲并不想与其有任何关系,所以我接手了。之前Cuffe插手时,报社就开始走下坡路了。过去的预言家日报是一个备受尊崇的权威刊物,我一直想让它回到之前的样子,让它变得更好。”
Harry沉默着没有说话,但Theo却发现他的态度稍微软化了一点,至少他有认真在听Theo说的话。
“我从来没想到会在那天遇见你。我真的只是来公园附近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会儿,但我忘记带午餐了。我没想到会遇见你。我也绝对没料到出现在我们之间的这种吸引力。”
Harry提起一口气似乎想说些什么,Theo心跳加速——他意识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他赶紧乘胜追击。
“我从来,”他轻声恳求道,又走近了一步,距离近到了他们不伸出手就能触碰对方。“从来没想到我会爱上你。”
震耳欲聋的沉默中,Theo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血液在血管里流过轰轰作响的声音。他的心脏在胸腔里发出如雷鸣般的心跳声,他静静等待着Harry开口。
无论Harry的回答是什么。
Harry挪了挪脚掌,望着Theo的眼睛,试图想通过他的眼神弄懂他的意图,Theo回望着他。Harry现在想看到的一定是希望,信任...
“你爱我。”
他轻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近乎敬畏的语气,但却不是在提问,而更像是在陈述着一个既定的事实。
Theo用力咽了口唾沫,他的喉结随着他紧张的动作上下滑动着。
“是的。”
随着Theo的回答,Harry的表情有了变化,他双眼发亮地拉过Theo的后脑勺,把他拉进了一个激烈的亲吻里。
Theo脚下踉跄了几步,然后立刻稳住身体搂住了他。结束了这个吻之后,Harry朝后退了一些,起伏着的胸膛紧贴着Theo。
“太好了。太好了。因为我也爱你。”
Theo只能用真心的微笑回应他,Harry再一次贴近吻住了他。
~*~
一个月之后,Harry跟Theo,Blaise和Ginny一起坐在一家麻瓜餐厅的卡座里。他们终于腾出时间搞了一次四人约会,Ginny一整个晚上都在盘问关于他们恋情的各种细节。
“好了,Gin,”Harry说。“够了,好吗?我没一直盘问你关于你和Blaise做的那些坏事儿吧?”
Ginny露出一个坏笑。“因为你知道我会主动告诉你。”
Harry笑了笑,这倒是真的,她绝对会。
“你们两个,对自己性关系的事儿过于开放了吧,”Theo的手掌滑到餐桌下,带着安慰和同情的意思捏了捏Harry的膝盖。具体是什么不重要,反正无论是什么意思Harry都会欣然接受。“但是,告诉我,你们对对方说过‘我爱你’了吗?”
这个问题使得Ginny和Blaise脸上的坏笑消失了,两人都非常刻意地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呃,不好意思,我得去趟洗手间。”Ginny咕哝着站起身,溜出了卡座。
Blaise摇了摇头,一口干掉了他的啤酒。“卑鄙,Theo,相当卑鄙。”
Theo耸耸肩。“嘿,你们有底限,我们也有。”
“有道理,一针见血啊。”
“我再去拿点酒来,好吗?”Theo站起身走出卡座,然后折回来吻住Harry的嘴唇,这个吻的时间长到了让Harry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
“去吧,”Harry推了推Theo的胸膛。
Theo咧着嘴笑了,“健力士黑啤?”Harry点点头,Theo转过头面向Blaise,“一杯麦芽啤酒和莫斯卡托?”
“对,谢了伙计。”
Theo点点头,又吻了Harry一次才转身走向吧台。
“梅林,你俩可真恶心。我早该知道他叨叨了你的事儿这么多年后,最终会导致这种结果,恶心又甜蜜的当众示爱。”Blaise用手掌捂住嘴巴,一副快要吐出来的表情。
Harry转了转眼珠没理他,将目光投向了Theo的屁股,他穿着Harry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穿上的麻瓜牛仔裤。
“得了,少胡扯。我们几个月前才重新联系上,哪里来的这么多年。”
Blaise哼了一声。“他没告诉你?”
Harry猛地回过头眯起眼睛,“告诉我什么?”
“把你脑袋转回去。我是指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就暗恋你。三年级到五年级,Theo满脑子都是你。而现在,看看你俩,幸福得令人作呕——梅林保佑——而且还可爱得要死。”Blaise似乎又要呕吐了。
Harry感觉自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真的吗?”
“噢不。别对着我煽情,Potter。萨拉扎在上。”
“你们在说什么?”Theo问,他和Ginny端着他们的酒回到了卡座。
“嗯,很显然,”Harry开口道,“你在学校的时候就暗恋我。”
Ginny翻了个白眼,“谁不是呢?”
而Theo看起则有些慌乱。“Blaise跟你说了些什么?”
“谁说是我说的?”Blaise状似无辜地问。
Theo也翻了个白眼。“那是谁说的?桌上的杯垫?”
Harry安抚地拍了拍Theo的手背,“没关系,Blaise只是告诉我你一直对他念叨我的事儿。”
“一直?才不是一直!我第二年才知道你是谁!”
“第二年,嘿,真的吗?”Harry努力憋笑,Blaise已经在一旁狂笑了起来。
“啥?”Theo有些迷惑,“Blaise到底怎么说的?”
“他说你三年级到五年级都暗恋我。”
“噢。”Theo红着脸用手指捋了捋衣领,Ginny一边大笑一边拍打着Blaise的手臂。
Harry慢吞吞地挪到Theo面前,把他拉过来吻住了他。“别担心,事实上。我觉得你那样很可爱。”
Theo再次翻了个白眼。“噢,如果你觉得很可爱的话,那我就完全没必要为了青春期暗恋被曝光而感到尴尬了,我一点儿都不尴尬。”
Harry伸出手臂搂住Theo,给了他一个长长的吻。坐在对面Blaise和Ginny开始发出响亮的呕吐声,Harry只是举起一只手让他们别吵,然后睁开一直眼睛看他们是否注意到了自己的手势,结果他发现Theo也做了跟他一模一样的动作,于是他微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