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4030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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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无倾向
原型 Rewrite 天王寺瑚太朗,神户小鸟
标签 Rewrite 天王寺瑚太朗 神户小鸟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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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7-9 13:24
- 导读
- 有Terra线剧透,时间为T线中
*瑚太朗/小鸟中心,亲情向或友情向,非cp向
*Terra线剧透
*时间为T线中
*无cp,瑚太朗/小鸟中心
他踩着夕阳向大地洒下的最后一片光芒,隐没进森林中。
漫无边际的森林,即使在烈夏正午,也因巨树繁复层叠的枝叶庇佑而幽暗清凉。
而傍晚,这令城市住民歆羡的凉爽转化成了侵蚀皮肤的寒意。森林,用美丽温和的绿色迷惑人心的森林,在夜晚方才露出獠牙。
但这一切对瑚太朗来说都无所谓。在人前尚需伪装平凡的狩猎者,进入寂静的森林中心,反而能自在行动。他越走越快,逐渐恢复到原本的行进速度。时间是奢侈之物,无论对守护者天王寺,还是对盖亚铃木来说,都是如此。
到达能量点的大树下,他向少女汇报今日的工作。篝似乎在听,又似乎游离在话语之外。他看不明白那双眼睛,它们带有天然不可玷污的神圣,也夹杂着知性的光芒。但不知为何,在瑚太朗眼里,那光芒反而时刻提醒他,这具躯壳里并未储存人类的灵魂。
他早已不去深究这个问题。他曾花了十来年的时间摆脱逃避与停滞不前的懦弱,然而近几个月里它仿佛悠然尾随的恶鬼,又开始徘徊在他的精神外围。
无所谓,他想,他一团乱麻的人生并不缺这么一个幽灵。如果一个幽灵的折磨能换来在茫茫海面上升腾的浓雾中灯光的指引,他也愿意沉沦。
篝轻轻点头,今天的仆从没有可指摘之处。她轻盈地踏上树顶,瑚太朗也心领神会,不去追她。
森林的声音开始动作。对于强化了听觉的战士来说,耳朵的宁静是早就丧失的权利。这是代价,他没有怨言。他闭眼分辨空气振动的来源,周遭万物踪迹在他脑中具象化。
然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越过树木枝蔓而来。
“……”他无言地看着女孩。小鸟抱着一个口袋,却似乎有点受了惊吓般停了停,对他点头示意,脚步微妙地朝着瑚太朗的反方向绕了半圈,然后沉默着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背对他坐下。
“小鸟,你回去吧。”
他不开口小鸟也能猜到下句话必然是这样。
女孩没有回应他,手上的小刀发出雕刻的沙沙声,融进树叶与夜风摩擦的声响中,仿佛本就是它的一部分。
青年抬头望向天空,鼻腔里发出轻微的叹息。
他发现今夜无月。强大的视力使得月光对他失去作用,已经有多久了,三个月?半年?他无暇在乎月亮是否占领了夜幕,毕竟结果都一样。即使没有月光,他也无法不去看见尸体与凝固的血液。
但是小鸟不同。森林里埋伏着猎人,而她只有月光。
瑚太朗看向她,小鸟仍然乖巧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手上雕出的魔物木板纹路勾勒出瑚太朗有些微印象的模样。犬吠久违地在他耳边响起,是那条脏兮兮的、眼角布满浑浊的狗。
“你应该回去。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沙沙。
“小鸟。”他把音量提高了一个度,依旧平静的语气里暗藏愠怒。
沙沙。
“你别做了!”瑚太朗站起身走去,试图拉起小鸟让她面对自己。
而就在他碰到小鸟衣服的一刻,小鸟打开了他的手,转过头大吼道:“你别过来!”
他只会在这样的时刻后悔自己拥有超人的视力,以至于少女竭力隐藏的泪水在他眼里闪烁得一览无遗。
瑚太朗收回手,语气冰冷:“你要做什么,把父母复活成僵尸之后又要把那条狗复活吗?”
如他所料,小鸟不说话了,又拿起了方才放下的小刀。
“你知道那是没有意义的。你比我更聪明,这些道理你都明白。”
青年步步紧逼,即使在他印象里类似的对话,不管是温和的劝说,还是粗暴的咆哮,还是冰冷的诘问,都已经发生过了。而状况依然没有多大变化。在几次冲突后小鸟学会了用沉默反击他,而他对此无可奈何。
然而这一次小鸟开口了。
“瑚太朗君什么都不明白。”
如同喃喃一般含混不清的吐词,若不是瑚太朗听觉敏锐,也许就会随着风声飘散进森林无人知晓的角落,融化,埋藏。
“是你不明白。”他尖锐地回应道。见少女没有反应,他便伸手向小鸟脚边的口袋。小鸟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忙丢下手中的工作,想要把口袋夺回来。瑚太朗轻松绕过了小鸟的动作,压制着怒气:“这里面是那家伙吧。死了就是死了,死去的东西是没有办法复活的,你不可能不懂。”
小鸟两颊流下泪水,跳起来去抓口袋:“还给我!你还给我!那不是……那才不是……”
“不是吗?你好好看看这是……”瑚太朗拉开口袋,却顿时愣在原地。
星星寂寞地眨巴眼睛,看着森林空地里无声的对峙。
口袋里装着的,是一块蛋糕。争执中奶油蹭落在塑封袋上,原本漂亮的螺旋状花纹已经变得粘腻难看。
小鸟一把抢过口袋,回到座位上低低地抽泣。
“这是爸爸妈妈说……要给我的蛋糕……我想给……派罗也吃吃……今天是我的……我的生日……瑚太朗君……什么也不明白……”
女孩抽噎的声音颤抖而无力,每个字却像利箭般扎向瑚太朗。
他站在那里,除了小鸟的哽咽,一切声响再难拨动他的神经。
而久久的无言之后,他看见小鸟捧着蛋糕走向他,声音小小的。
“瑚太朗君。你也吃一口吧。很好吃……”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与篝不同,是一双他应当看得明白的眼睛。仍然带着泪光的绿色的眼睛,里面装着一颗心,一个人类的灵魂。
瑚太朗蹲下来,接过小女孩手上的蛋糕,轻轻咬了一口。
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蛋糕了。
忽然之间,在军队中摸爬滚打了三年也不曾掉过几次眼泪的青年,觉得鼻子酸涩了起来。
他忽然想要看到月光了。
时间是奢侈之物,无论对守护者的天王寺先生,还是对盖亚的铃木先生。
但瑚太朗还是静静坐在石头上,看着小鸟睡在魔物花口中,发出平稳的呼吸声,感到心底某种被忘却的柔软。那是很多年前的记忆,在沙尘迷眼的异邦土地,与肤色、国籍、立场都不相同的一群孩子们踢足球时,感到的柔软与温情。
萤火虫点点映在天空中,疏朗的星辰寂寞地流浪夜幕。瑚太朗感到一阵倦意,回忆涌向沉沉落入海中的意识。
他是守护者的战士,是盖亚的魔物使,是星灵的仆从,穿梭在三个身份之中,森林的夜晚不曾让他安然入眠。
而此刻,他只想守着这个小小的灵魂。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独自一人航行在海上的年轻渔夫,在礁石上捡到一个孩子,为她包扎伤口,擦干湿润的头发。小竹筏因为多了一人的重量开始晃动浮沉,难以前进。而他还是带上了她,继续孤独的旅程。
尽管他明白,枪声终将击碎幽灵编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