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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名侦探柯南 黑羽快斗,工藤新一
标签 快新 名侦探柯南 , 黑羽快斗 , 工藤新一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快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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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8-14 06:52
- 导读
- Ghosting - Mother Mother
Ghosting - Mother Mother
You don't need treats
You don't need tricks
You don't need no Halloween
And you don't need me
工藤凌晨回到家,叹着气打开灯。又是这么晚,明天又是最好别缺勤比较好。何必总选在午夜时刻?现在天已经很早就会黑了,晚间的街道与天空也更寒冷了。他看神采都是丧气而疲惫,打个呵欠……往里走去。
然后刚开始放松的身心又骤然僵住,那根弦清脆一声,再次绷紧。
但他并没有听见就他一个人在的宅子里传出任何别的声响。微小的震动,说实在都没有。他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反应也有些诧异。无论如何,他谨慎走往楼上。
走廊灯不亮了。
他打开手电光。
依然不存在一点儿可确实辨认的动静。光从干净的地板扫到对面,黑暗纷纷逃开后,露出来的也只有空荡荡的平静的墙壁、门与窗。他小心地往前迈步。抬起眼睛的两三秒后,脚下踩上了东西。大约是些光滑的小圆球;没有丁点防备,他摔了狠重响亮的一跤。脱手的光源在半空自在晃了大半圈,然后同样砸在地上。
“晚上好呀。”
“你什么毛病!?”撞到后脑晕了一下,缓过劲来后他迅速支起身,捡起光源,仿佛要发泄怒火、按着扳机半自动连射一样地照过去。果然,现在有个熟悉的白色人影站在那里。
“……你还真是精神啊。”但他坐在地上,再次扫视地板。就在脚边这么近的距离,他刚才没有因为困倦而疏忽看漏:这里仍然整洁,不存在一小块能把他绊倒或害他滑倒的东西。
“我又累又疼着,你刚才那一脚让我肋骨差点断了。都快要出现幻觉了吧,我。”
“怎么回事……”工藤仿佛没在听,一只手摸索自己作疼的脚踝,一只手继续移动光照。从刚才踩上的那一脚与摔跤时扬起的声响判断,这里肯定是洒了一大片陷阱物品啊。照向左,再向右,回到中间,一双鞋出现在近处。移动迅速,他也没注意到一丝声响。
“你找不到机关的,”凑近来,对方说,“因为这都是你的梦,你的幻觉。”
“……”侦探马上擅自将这句话判为不实的与挑衅性的,抬眼瞪过去。
“因为,比起幽灵,那种解释你更容易接受点吧?哎,扭伤了吗?我不是故意——不不,我就是来报复的。而现在已经结束了,我已经解气了。”
对方倾身,关切地朝他伸手。这一连串行为实在古怪,他还是无法想通到底是何动机。总之先接招、见招,“没什么事。”说着,他伸手去接。
扑了个空。他盯着那只手,瞥到对方也正盯着他看,一副憋着等着要拿他来再次取乐的模样。他在那个高度又晃了晃自己的手,然后细致去摸那只定在原处任他研究的手。到手臂也同样,全都看得见,摸不着。
幽灵的身形快速闪烁了两下,半透明感变得明显起来。本身在近距离强光源的照射下就没出现影子。
“……全息影像?你不仅非法闯入,又是什么时候,在我家装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天呐。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名侦探相信幽灵啊?这比成功逃脱一百次都难办吧。”幽灵露出“真是难为我”的样子,认真思考与探索的样子。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响起窸窸窣窣,光打过去,可以看见藤蔓迅速伸展遍布,带着尖刺绽放鲜艳花朵。但那也可以被当作影像。戴着手套的手一挥,影像就依令退潮消去。怎么办才好?侦探视线回到幽灵身上,幽灵拿着一朵玫瑰,想要赠送、手又收了回去,它也没有实体,于是像被用力揉得碎烂般散开消失了。
展现任何不能触及的景象给侦探看,就算得到一时的惊异表情,也怎么都没法打破固有认知的。“噢,那就这样吧?”幽灵双手摆在一起,晃了一晃。
没有变出什么东西来,刚刚扶墙半站起身的工藤呼吸一窒。定睛打量一下骤变的所处状况。他漂浮了起来,比起地板,现在他离天花板更近。在尴尬的半空,离着所有方向的墙面都有一定距离,伸手什么都摸不到,抓不住。陷入了无声无形的囚困中。
他低头看,幽灵反而稳当站在地板上,抬头回望他。等着他松口,屈服,相信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幻觉。也可能,我在做梦。”他一字一句说道,“希望我不是睡死在玄关了。”
“唉。是,你该去睡觉了。”幽灵无奈回答。说罢挥个手,人类的身躯向前滑去。没有具体的路程,只是又一次眨眼,工藤就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了。被子在他面前整个飞了起来;然后缓缓落下,盖在他身上。
……他只在进门时脱了外套。不过头一沾枕头,顿时困意全都逸散出来,全身软绵绵的……眨了眨眼,他还有些无力的怒意。
安静了片刻,他猛地从中挣出,坐起身来。那所谓的幽灵,还站在床旁看着他。
“你到这个点了还不够困吗。”
“没弄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我能安心睡觉才怪。”他说,“为什么会有幽灵?你死了?”
“没有。我就像是‘我’的影子,”幽灵又拿出一朵玫瑰,“整片影子是一朵花的话,我只是其中一片花瓣,被夜间的乱流吹散了,飞得远远的。”花转眼变为一片片分离开来的花瓣,在空气里像在水中,缓缓散开;然后虚像一次性全部消失。“‘我’现在也应该在自己家躺下了,不用担心。不过他能不能睡着,就不清楚了。希望他明早不会一口气睡过头,等到睁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一节课了。”
“唔……”
“你也睡吧,现在都三点了。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幽灵朝他晃了晃手,做出一副“看得清吗,这是几根手指?”的样子。
总之抱着“趁我睡着这幽灵还会去做什么?对我做什么?拜托,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内心种种怀疑,因为疲倦不得不转为半信半疑;工藤躺下,将被子往上拉,把自己盖得更严实些,打算真的入睡了。露出的眼睛最后瞥了幽灵一眼。幽灵看着他这可爱模样,微微笑着。
第二天白天,工藤没有看见幽灵。那越来越像是个梦,脑海里闪烁着朦胧身影,他走过走廊与楼梯,这个梦在现实中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晚上,他从学校回来。不久后接到一个电话,收拾完晚餐,急匆匆要出门。
幽灵正拦在大门口。背着双手,如同等待已久。
“让开,我有急事。”
“不行,你不准走。”
“为什么?”
幽灵歪歪头。“因为,这是幽灵说的,你今晚要是出去了,会遇到很糟糕的事情。乖乖待在家比较安全。”
“……你这一句是刚编的吧?”在近距离看表情,完全就是被问住而现想出来一个答案。
“反正你不准走。”
“我要做什么你才会让开?”
“没有那种选项。”
侦探深吸一口气,沉静片刻。然后坚定迈步,朝幽灵径直冲过来。
他一瞬就穿过半透明的身体。幽灵还没回过神,他就打开门,大跨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街道上才停下。他回头,没有东西追上来,没有声响。果不其然,那样穿过去是毫无阻碍的。他回想着那种感觉,只是微微有雨水一样的凉。
他回来时,又近午夜。幽灵又没影了。他进门开灯时,还想着也许会见到对方被戳穿后,恼羞成怒或委委屈屈的样子。
他草草收拾完,懒得多管多问,回房间去。
他紧握门把。房门纹丝不动。
“欢迎回来。”声音从他背后传出。
他不回头。“你究竟来做什么的?”
“你应该最清楚了。”
在他面前,门板上齐眼的高度,浮现出一张白色卡片,上边印着几行黑色字。
“……我现在只想赶紧去睡觉,好吗?”
“那赶紧转起脑细胞吧,解开了谜就可以进去、舒服躺下了。线索只在你这座宅子范围内。”
前一夜的黑眼圈还没完全消散,侦探使劲抓挠一把自己的头发。
一个小时后,他找到了这张卡片所指的地方。书页之间,夹着第二张卡片。
……人极度疲倦的时候,没有足够的力气收住脾气。他转身就将书朝幽灵砸过去。自然,可怜的精装书只是直接摔在地上。
在自己房间之外我也有很多地方可以躺下。离开家门去找地方避难也不是不可以。幽灵往旁边闪开两步,让出路来给他去捡书。不过现在,我已经一点都不想睡觉了!
他一路前行,脑中冒出一连串各式神怪传说中各样的除灵法。虽然不信,总是看到过、记住了不少。
幽灵依然步步紧跟在他身后,不发一言,不干扰他的追索,与这样那样的思考。那张脸上挂着的还是那么一副沉着、自信、什么都不怕的面具。
最终,外面已经蒙蒙亮时,工藤终于坐在了自己卧室内,单人床边。或许因为熬了一整夜,因为那股怒火过去了、流散尽了,他现在感觉有些恍惚,眼光迷离。这一整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会儿他可能都回忆不起第二张卡片上写的是怎样的几句话了。幽灵……幽灵?真的有幽灵这种东西存在吗?
“辛苦咯。”他躺下,幽灵站在床边,朝他倾身,在他几乎合上的双眼前,距离十分近。“作为奖励,在这个星期六就安稳地睡一整天吧,我不会再打扰你的。”
“……”而这又得怪谁……他在心里微声反问。
“还有,就告诉你一些你最想知道的事吧。”
晨光一缕打进来,他完全合上双眼之前,看见幽灵像被投掷了火焰的薄纸一样,一只藏起的眼被光烧穿一个洞,逐渐全部都燎尽了。
虽然明天就是周末了,却完全高兴不起来。天已经黑下来,黑羽打开家门,打了个大呵欠,往里走,抬眼看。
半透明的小男孩,就站在玄关,望向他。“噢。”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不存在什么“我回来了”“欢迎欢迎”。噢,你回来了。你不回来也行的,都随便你。
等等,这不是我家吗?
前一夜的凌晨,黑羽打开自己卧室的灯,一个熟悉的身影窝在他的床上。属实差点把人吓出窍。因为,从各种角度来说,从人物——人物的特定状态到特定的场合,这不是我家吗?脑子都得飞转到卡住了,这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啊?他摸了摸自己显得脆弱的心脏与下方的骨头,想了一点不小心沾上了发信器之类的事。
小小的幽灵,手里捧着一本书,黑色的书封上什么也没写,他像是一直蜷着膝盖、靠在床头认真读它——在一晚的浓郁黑暗里阅读。
“你拿着一本什么啊?”
“你的日记。”
“?!等等,我不记日记的。”
幽灵嘲讽地笑了一声。“但是幽灵可以直接把你的记忆当作日记看。比方说——”
后来证实,他所说的一些都只是推测。那一整本只是虚幻中翻动得沙沙响的白纸。
“我,完蛋了吗。”虽然是因为这种离奇的事情。明明我没有出任何疏漏,这也太倒霉了,黑羽想。
“没有。‘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可以安心睡觉,不会醒来时被一群警察团团围住、枪指脑袋。”
“那你从床上下来吧,我真想睡了。”
靠在竖起的枕头正中间,幽灵看着他,眨了眨眼。没有一点动作。
“呃……”
“你可以直接睡的,我没有实体,完全不会妨碍到你。”
“是吗。”黑羽小心翼翼凑近,伸手,挥动手臂,果然只有扫过一团气体的感觉。“……那我也就不可能把你强行抱下来了啊!”
幽灵不答话,耸耸肩。
黑羽放弃了,转头离开房间。只要没有实体,就没有妨碍,可能在幽灵——在那个人想来这是完全符合逻辑的。只要摸不到,就可以当不存在,朝着这存在直接扑下去吗?重……合着入睡吗?
总觉得哪里其实是被算到的。算了,就算是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也行,只要让背沾上柔软的铺垫,一定马上就能睡着……他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僵硬。
他回头。幽灵双臂抱着书,站在楼梯上望向他。“我也没动你,没出声,你又怎么了?”反而对他投来这样的目光。
这导致即使他终于在沙发上躺下,睡意也瑟缩如鼠,完全上不来。小小幽灵坐在沙发背上,低头看他的脸。
僵持了约十分钟。“你真的很困吗?你的眼睛都没怎么闭上。”
“……真的很困。但我睡不着。”没法对视,黑羽死盯着天花板,“你是来做什么的?”你太刺眼了,被你这么一直盯着,谁能真的放松,合上眼睛啊?
“我应该不是来治你的失眠。但看来你正需要这个?”幽灵说道,没有配合表演一个什么手势,某一只喷雾瓶不知从哪飞了出来,于是黑羽看着自己常用的制人手段漂浮在半空,近距离瞄准自己的脸。
他两手往中间一交叉,闭上眼做出决定。选哪个不都是选,不如直接赴死算了。
“你晚餐打算做什么?”星期五晚上,黑羽疲倦地走进家门,幽灵看了看他手里的购物袋。“噢,看起来是——”
“你关心什么,你又没法吃。”
“确实是。”幽灵这么说时,露出灿烂的笑。
便继续漂浮在厨房里,在黑羽看得见的地方,盯着他看。然后是坐在餐桌前他的身旁。不能动手、不能吃,精力就全用在注视的双眼之上。
老天爷啊,黑羽边吃边想。
“说真的,要我做什么你才能够,顺利升天,不对,总之……”
“我很烦吗?”幽灵撑着脸说,“我很碍事?”
是的。有一点点烦。有不少。但没到让人能开口承认的程度。
“‘我’一直都超级碍事吧?”幽灵像小孩一样、怨灵般,笑眯眯地。
“……”
“你没有什么浮夸台词要吟唱么?我并没有什么要做的、要说的,我本来什么都不知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
“就是那个。如果你要告诉我‘没有!’‘我无话可说!’,那也算是一种回答。”
“你在这里徘徊,究竟是瞄着什么目标?还是说,到固定的某一天就会结束,像一段花期。”
工藤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喝咖啡。幽灵客人坐在他身旁的沙发背上,面朝相反的方向。
“那么,先让我听听,在你看来是怎样的?”
“你只是做各种毫无意义的捣蛋。”
“捣蛋是一种什么行为?我想,大概是一个小孩站在原地,高举双手拼命挥舞,大喊‘我在这里啊!’‘看得见我吗?’‘有任何人在吗?’这样的行为。”
“哈……。”
“你不喜欢这些吗?”几张白色卡片,在工藤面前半空飞舞浮动。幽灵自己指间也夹着一张。“不想有取之不尽的挑战吗?”
“不想是在要紧的时候冒出来,拦在我的卧室或是家门前的那种,谢谢。”
“那样的话就没意义了。那样的话我在这里还能有什么意义?”
……
“我,或者也是‘我’,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对你而言我并不重要。你只要睡一觉就可以抛之脑后,而那些事我会一直想着、念着。作为一小片花瓣,这就是我的全部,所以我可以这么说出来。我没有自觉,每天都在想念。一丝也无法落到行动,悬于高处、不可自拔。”
“好吧。好吧……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我不敢去获得的东西吧。”
“你真的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啊?真的没有……吧。”
“好。那就再见了。”
“咦?不不,等下!”
他急忙伸手;然后发觉自己抓不住。一丝都抓不住,什么都够不着,从袖中甩出各种手段、用全身扑过去,也做不到任何事情。
一直等待就好了,就好像真能靠这种披着顺其自然表皮的煎熬等来什么结果。一直等到不可抗拒的天亮,那么到时候,一切就会完全消失。
“你还有时间。你还可以说。”
“将这些你不喜欢的把戏都彻底除去,”反光的白色卡片与衣料的虚影全部褪去,“那么剩下的我对你还有什么价值可言吗?”
“有吧。我不知道是什么,暂时……但一定有什么的。”
“这听起来,跟我在做梦一样。”幽灵笑道。
“你提这种问题,不就是想要这样的回答?”
“作为一个你给出的回答,这实在模糊得如同幻觉。”
“哈。……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大概……”
“如果你能说出来,就自己去亲口对他说。”
窗门紧闭,室内却忽然刮了一阵风。工藤莫名感觉最后还有一句话,一个动作被风刮走了。电灯也被吹灭。他转过头,适应了几秒,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从窗投进来的深夜微光。
他站起身,往窗走过去。光影变化,明晃晃得像片舞台。这一回,他能听到几处可确实辨认的动静,不是什么虚物的行动发出来的。他自身的下意识反应也正常运作着。
“我只是不想再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