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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在春日消逝以前

作者 : 霜降睡不醒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少年歌行 萧瑟 , 无心 , 萧楚河 , 叶安世

标签 萧无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萧无

271 1 2023-6-28 13:12
导读
他只为了追寻春而去
  春神的职责是掌管树木发芽和绵延兴盛,与秋神同主丰饶。于是绿色的橄榄树枝在发间缠绕生长,迎春花盛放在衣襟之上,石榴枝盘亘在足下,这组成了春神。他所过之处绿意迸发、生机盎然,春风抚过草木抽出枝头的嫩芽,春雨落在土壤中唤醒农夫埋下的种子。但春神有自己的名字,是他略过书生竹屋中,春风略过书稿时他无意中瞥见的一隅。

  萧楚河。

  那书生姓萧,沾了春神翻动书稿与化用姓氏的光,那书生官途坦荡、无往不胜。就在萧楚河略过山岗,大片的蒲公英纷飞而起,在山间清溪中,他遇见了自己的第一个信徒。顺水而下的河流中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身影,萧楚河俯身将他抱起,孩子白皙的脸憋得青紫,因为不知其名姓,他无法唤其真名叫醒,漫山遍野的蒲公英与草木便在此刻告知了他。

  春神的身后从此便多了一个小尾巴,幼童太小,萧楚河便用羊乳和花蜜喂养他。叶安世蜷缩在他怀中,细嗅着萧楚河身上的幽香,他吮吸花蜜时,夏之神前来探望萧楚河,灼热的温度让萧楚河拖着叶安世的臀肉退了两步。

  “为什么把这个人类幼童带在身边?”夏之神问,他伸出柳枝逗弄着叶安世,叶安世猛地将头扭过去埋在萧楚河怀中,丝毫不给夏之神面子。夏之神只好讪讪地收回枝条。

  “不能养吗?”萧楚河轻轻拍了拍叶安世的脊背。

  “交给人族收养才更加稳妥吧?你想让他当你的神使吗?”夏之神说。

  萧楚河想了想,伸出手指逗弄了两下叶安世柔软的脸颊:“神使太累了,他不需要做那些。”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他?”夏之神愈发疑惑。

  萧楚河沉默下来,叶安世伸出手轻轻触碰他胸前的迎春花枝,萧楚河低下头露出一个柔软的笑来:“大概是害怕孤独吧。”

  于是这是个关于害怕孤独的春神,与他心怀妄念的信徒的故事。

  萧楚河的春域中随他的心情变化,心情郁闷或小发雷霆总会引得春雷涌动,孩童总归是害怕的,叶安世会跌跌撞撞地扑进萧楚河的怀中,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萧楚河的苦闷。

  每当人们春祭,高高地搭建起祭台,每当迎春花发芽,萧楚河便裹挟着温柔的春风消融冰雪,所行之处萌生绿意。田地里的种子发了芽,人们便感恩戴德地为萧楚河供奉香火,奉力化为点点荧光回归萧楚河的体内。叶安世坐在他怀中看,问出了第一句:“什么是信徒?”

  “信徒?是与神灵亲密无间的人。”萧楚河答道。

  叶安世便成了萧楚河的第一个信徒,在漫长的岁月中只有他们相伴,叶安世得到春神的祝福,因此草木会因为他的到来而欢唱,颤巍巍地将花朵送到他的面前,邀请他吸食甜蜜与细嗅芬芳。他将春神的恩泽撒播大地,亦为春神招揽了无数信众,信仰为神仙提供力量,最繁荣的时期,萧楚河只需动动指尖便能让春一夜之间到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盛景让春祭无与伦比的盛大。

  萧楚河的春域没有四季轮转,只要他在便永远都会是春天。叶安世褪去鞋袜赤足走在细软的草地上,每当他布散回来,萧楚河总会将他抱在怀里,化去他的疲惫,碧绿的橄榄枝条垂在眼前,叶安世将头埋在他怀中,嗅到他身上的花香。

  “这么大了还要抱着?”冬之神笑他,“也有小几百岁了吧?”

  叶安世微微偏头,对着冬之神露出一个冷然的神情来,他是被萧楚河娇惯着长大的,除了萧楚河其余众神他一概不信奉,既然没有敬畏之心,自然不怕他。

  “还小。”萧楚河笑着低下头,吻他柔软的面颊。叶安世抿着唇露出一个克制的笑容,内心却无比的雀跃起来。

  冬之神头上冰凌做的头冠‘叮铃’作响,衣袖上的雪花也飘动起来,萧楚河抬头看他:“怎么这么忙?”

  冬之神的神色有些怪异起来:“是有一些......我先走了,改日再同你下棋。”

  叶安世定定地看着萧楚河的下巴尖,萧楚河低下头亲吻他的额头,于是繁花开在了叶安世的鬓边。萧楚河说:“来吧,跟我把这局下完。”

  在漫长的岁月相伴中,总有些情愫如同野草疯长,萧楚河对他太好,当叶安世还是个孩子时他或许不明白,但是当他第一次离开萧楚河的身边,踏上陌生的人界。萧楚河告诉他那是他本来的家,是他本属于的地方。可叶安世只感觉到陌生,紧接着便是如潮水般的思念将他淹没,他触碰树木与柔软的花瓣,却没有触感能如同萧楚河一样给他安慰。

  在那一刻他心道不好,信徒怎么能肖想神明?想将神明永远禁锢在自己身边,自私地妄图得到萧楚河的爱意,叶安世垂首亲吻萧楚河的指尖,萧楚河微微一愣,又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

  他是个顶离经叛道的人,却独独害怕萧楚河的反应,叶安世的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襟,迎春花柔软的花瓣颤颤,在神灵温柔的眼神下,叶安世怀着不安与僭越的大胆问:“您喜欢我吗?”

  “喜欢。”萧楚河柔声说,他摸了摸叶安世的脸颊,却看见他丝毫未敢放松,脸上闪过丝失望与恼怒。

  叶安世慢慢从他怀中起身做到对面与他对弈,神灵会回应信徒心底的愿望,因而能听见信徒内心的低语。萧楚河听见了叶安世的怀疑与犹豫,害怕叶安世在萧楚河眼中不过是个孩子,又害怕他与其他众信徒无异。

  一个信徒却妄图成为神灵的独一无二。

  萧楚河无法将这份偏爱宣之于口,只能一遍遍的重复喜欢你,希望能为他消解一二分心绪。

  最先消逝的便是冬之神,萧楚河带着叶安世赶到时,冬之神的身体已经化为齑粉,一颗头颅上黑色的斑点几乎完全覆盖,有裂纹从斑点处一路延伸,如同可怖的蛛网。萧楚河上前一步,却在冬之神的叹息中停下了脚步。

  “抱歉,今年的冬天大概会格外的漫长了。”冬之神露出一个歉疚的笑容,力量不受控制后,人界的暴风雪再难停息,怨毒的黑斑还在不断蔓延,冬之神的双唇开开合合,却终究再也没能说话。

  “过来。”萧楚河转身对着叶安世伸手。

  叶安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萧楚河却只是为他披上了艳色的披风,叶安世压下心中的担忧,柔声问:“要出门吗?”

  萧楚河点了点头:“要越过冬天。”

  四季之神不得相互干扰,冬之神任职期间,春之神必须隐匿起来,不得出。叶安世紧紧握住萧楚河的手掌,叶安世看见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双脚便踏足了熟悉的土地。猛烈的暴雪淹没了腿弯,叶安世轻轻一跃便稳稳地立在雪层之上,如刀子般的寒风划破了面颊,萧楚河的双脚落在冰冷的雪上,被寒气侵蚀的双脚鲜血淋漓。

  神灵消逝后,他的力量会在人界流窜,冬季从此不受掌控。萧楚河的掌心散发出点点荧光,迎春花枝在灵气的滋养下疯长,这是春季的证明,只要它在,便证明春日不远。萧楚河庞大的灵力如泥牛入海,在冬季种下代表春日的迎春,花枝开放的那一刻,春日一定会到来,花瓣被寒风裹挟着枯萎,又在灵力的包裹下展开柔软的花瓣。

  终于在花枝展开的一瞬间,暴雪蓦然变成细雪,温柔地落在脸颊上。叶安世快步上前接住脱力倒下的萧楚河,他牢牢地扶持住他,将他带回属于他们的家,温柔的春风在此刻是令人心旷神怡的抚慰。

  “不该这么做的......”叶安世让萧楚河倚在榻上,喃喃道。

  萧楚河虚弱地扶住额头,柔软的衣袖从小臂上滑落,露出大片黑色斑点。叶安世的心猛地停跳了一拍,紧接着猛烈地鼓动起来,传递出不安与恐惧。

  叶安世的声音有些发颤:“这是怎么回事儿?”

  “我好像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萧楚河拍了拍身前,让叶安世在自己身前躺下。他温柔地拍了拍叶安世的脊背,柔声说:“信徒为神灵提供力量,愿望无法实现的怨毒,也会在神灵身上有体现。这些怨恨需要很久很久才能消除,在那之前如果积累太多......就说明他们不再需要神灵了。”

  冬之神受信徒的怨恨反噬,于是这些怨毒深深地缠绕住他,直到将他碾为齑粉。萧楚河也会受到怨恨的侵蚀,人族的贪欲不穷无尽,不正的愿望,过度地索求,都会让萧楚河被怨恨。

  “以前也有吗?”叶安世的指尖颤颤,慌乱的担忧在内心浮现。

  在野草疯长的爱意之间,他忽略了萧楚河身边的隐患。他甚至不需要萧楚河回答就知道,以前一定也是有的,人族的欲望无穷无尽,萧楚河不能一一实现,必然会招致怨恨。

  “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萧楚河在他最虔诚地信徒眉心落下一吻。

  今年的冬天持续的太长了,凛冽的寒风导致田地里的种子不再生长。萧楚河的力量消耗大半,却仍旧撑起身体去照料约过冬天的迎春,他身上怨毒的痕迹如同墨水翻倒,叶安世用力地揉搓,在裂纹第一次出现了,他便害怕了,不敢再碰。于是叶安世愈发频繁地去人界,抚慰信徒的心,但怨恨如同墨迹晕染开来,他们杀死了冬之神,如今又要再度抛弃萧楚河。

  叶安世如何能不怨呢?他是如此虔诚地信仰着萧楚河,怀抱热烈如木棉却又自私卑劣的爱意要将他留下,而他从前招揽的信徒,未表他忠诚的信徒,成为了刺向萧楚河的利刃。叶安世甚至不知道要向谁祈祷,他对其他神明的不驯服,成为了他帮助萧楚河的阻碍。

  “对不起。”叶安世小心翼翼地去碰触萧楚河的指尖,心如同揉碎的纸张,发出刺耳的声响。

  “为什么道歉?”萧楚河柔声说,他的脸颊有黑色的细小裂纹,如同毒藤一般碍眼。

  叶安世终究是被他娇惯的孩子,于是在面对这些事情他表现出极大的无助,叶安世眼眶湿滑,落下泪水:“别丢下我。”

  “怎么还像是个孩子一样?”萧楚河笑着拥紧他,“以前春雷响起的时候,你总会拖着自己的小被子扑进我怀里。”

  叶安世贪恋地拥抱着自己的神明,被泪水打湿的脸颊蹭着他柔软的衣襟。

  人族的怨毒愈发厉害了,春日明明已经到来,雨水却没有落下,他们怨恨春之神的晚到,怨恨供奉没有回应,萧楚河的右眼因此被侵蚀,不能视物。可他们又贪婪的砍伐树木,毁掉茂盛的丛林与那大片的蒲公英,过度缩减春日的体现,导致萧楚河的力量日渐式微。

  叶安世立在枯萎的田边,深深地感受到了无力。萧楚河的双腿被怨毒侵蚀无法行走,他奉劝人族不要在怨恨春之神,不要过度索求,他们对他嗤之以鼻。

  “我们供奉他,不就是要他为我们做事吗?”

  人们的怨恨到达了顶峰,无论是对于财富的祈求,还是雨水的祈祷都没有得到回应,他们打砸了春之神的庙宇。叶安世的额角留下鲜血,他们驱逐了这位春之神最虔诚的信徒,叶安世这才理解,他们并非因为春之神本身而信仰他,而是因为贪念和利益。

  萧楚河带着春风和雨水而来时,叶安世终于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是如此的喜爱人族,正如每一个四季之神。萧楚河的左腿化为齑粉,溢散的灵力却让天地迸发出绿意,他继续向前走去,叶安世跌跌撞撞地追上去,直到回到那片蒲公英的山坡。

  春天还是来了,蒲公英再度生长在贫瘠的土地上,萧楚河立在河边休息,沉重地喘息声带落了汗水,他意识到这里是他能前进的最远方向。在他消逝之前,他忆起一件无论如何也需要做的事情。

  于是萧楚河转过身来,对着叶安世张开了双臂。在无言和柔和的风中,叶安世读懂了他眼中的情愫,叶安世哽咽一声,跌跌撞撞地扑进他的怀中,虔诚地将吻奉送他破碎的神明唇边。

  “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吗?”年幼的女孩蹲在叶安世的身边,“好气啊!春之神就这么消失了!都怪那些人族!”

  “你也是人族啊......”男孩嘟囔了一句。

  叶安世低声笑起来:“不止春之神,夏秋之神也快要消散了。”

  “我知道......我娘亲昨天还在说夏之神的不是,去年的夏天确实太热了。”男孩跳起来,“大哥哥要去我们家吃饭吗?”

  叶安世轻轻摇了摇头:“我要出发了。”

  “去哪里?”女孩问他。

  “我伴着春日而来,现在自然要去追随春日而去了。”叶安世柔声道。萧楚河消散后,他的力量归于大地,于是春日里每一棵抽长的枝桠是他,春风是他,春雨亦是他。

  叶安世站起来身来抖了抖衣袍,失去了神明的信徒,还能称作信徒吗?叶安世时常这么怀疑,他柔声对着路旁的迎春花诉说自己的疑虑,路过的人因此将他看做疯子,但是他并不在乎,因为叶安世只是为了追寻春而去,一如以前追随着萧楚河的脚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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