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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王】时间的终结3

作者 :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全职高手 喻文州 , 王杰希

标签 喻王

状态 已完结

文集 【喻王】时间的终结

313 0 2021-8-25 08:49
王杰希做了一个梦。
梦中,雨水滚落满地。黯淡的月色下,旧工业时代废弃已久的路面变成一洼洼小水沟,露天安装的巨大球磨机爬满了深红色铁锈。漆黑斑驳的楼道空无一人。他轻轻地推开顶楼角落的大门。没有上锁,他走了进去。
屋子里陈设简单,一张宽大的木质矮桌,磨损的黑色皮沙发和小储物柜。抽屉里一根电线牵出来插在一旁的插板上,没有窗帘。他四处打量了几眼,转身之际,听到雨声中传来几不可闻的轻快步子。女声哼着不知名的歌曲,高高低低的婉转曲调,在噪声中显得越来越清晰。
王杰希蓦地睁开眼,手机在枕边震得他整个人一激灵。天色已经大亮。这是工作电话。他一秒清醒,迅速坐了起来。
话筒对面的男声来自一个老朋友,听着略显疲惫:“我看到你申请调往九处?那么,Wenger的案子,我可以转给你。”
王杰希应了几声,挂掉电话。他闭上眼,朦胧地回想着梦中的场景。
他又梦到了这个房间。他知道唱歌的女人名叫Ivy。许多年前,就在这间房,他隐于窗外狭窄的平台之上,听到了女人与一个男人的对话。她称呼这个男人为“Sorcerer”。
是特勤六处后来一直没有找到“Sorcerer”。也是个在逃的人造人。伙同跟他在一起的一队人,十几个,完完全全销声匿迹。
王杰希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当时,在顶层房间的窗外,他只是静默地站在潮湿的雨中,任袖口和外衣下摆被淋得湿透。他听闻Sorcerer身手一般,这个Ivy恐怕更棘手。他可以先一枪结果了Ivy——趁他们不备。然后Sorcerer一定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他没有这样做。他一动不动地握住枪,听到屋里嗡嗡作响,是男人在用吹风机为Ivy吹头发。
不过,这个女人最终还是死了。在大约一个星期以后,被自己的同事从背后一枪毙命。
王杰希扶住太阳穴。Sorcerer就是Vincent,即喻文州。而自己对他的暗中调查,终于还是让他发觉。
这样说来,自己与他之间,或许的确存在深仇大恨。
夏秋交接的时节仍旧多雨,从凌晨起便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王杰希起床刷牙,感到有些头晕。按理说不应该,虽然被捅了一刀,但血细胞的指数早就恢复正常。可能是心理作用。
他下了楼。一楼餐桌上堆着昨夜吃剩下的两碟剩菜,除此之外,整间屋子整整齐齐,纤尘不染。他的活动范围现在仅至餐厅和卧室。
最近他仍在复健。
赶到办公室以后,他用一个纸箱快速收拾了所有的物品。几支签字笔,一叠文件,笔记本电脑,茶杯,菱格撞色抱枕,和中午用来打瞌睡用的羊毛小方毯。饼干和速溶咖啡被他一股脑扔掉。
稍一迟疑,他拉开抽屉,把手中的签字笔随手扔了回去。
纯白相框被他面朝下盖在抽屉最角落。他拿起来,相框里是前年在沙漠徒步时拍的照片,男人手中拿着拐杖,头上搭着防风帽,口罩挂在耳边,露出一双温柔的眼对着镜头微笑。
王杰希原地呆立了十几秒便不再多看。他把相框也扔进纸盒,独自两手捧着走下楼梯,左手手腕上的黑色绿底盘手表闪着微弱的绿光,表带卡在纸盒上,腕间留下一小圈压痕。
相框背面的一抹白色在纸盒底部来来回回地颠簸,仿佛撞在他的心间。
他穿过两幢大楼之间的长长的走廊。高大建筑物外墙上,有色玻璃闪着森蓝的光,和新办公室如出一辙。
隔间里,几个人端着咖啡远远地打量他。
小团体里坐在一旁盯着电脑的黄发青年嘴里含了个吸管,凳子向后一靠凑近了:“什么什么什么,那个人新来的吗?干嘛的,什么来头?”
“跟你没关系Stefan,不是我们这的。”
“哦。叫什么名字?”
“没见过。以前跟我们不是一个体系。”蓝眼睛的男人是技术科的,在高层有关系,一直是他们中间的谣言散布者。他一边划手机一边说,“好像跟你一样。我们收到过通知。唔……邮件里说叫Wang Jiexi。”
“哦。”Stefan闻言神情一滞。接着他扬眉,含着吸管的嘴角一扯,露出一个笑,“好名字,我喜欢。”
王杰希十足低调,脖子上挂着新的胸牌,大略向众人打了几个招呼。当年秘密特勤六处所有人都是使用代号,多年以后除了卷宗里的寥寥数语,已经无人知晓。
进入新环境查案,举目无亲,王杰希也不甚在意,当天便拿来厚厚一叠卷宗,打算自己研究。
其实他不是特别需要跟谁讨论。大部分人跟不上他考虑问题的节奏。只要有几个帮忙跑腿的,对他来说已经足够。
案件情形,说来并不复杂。只是现在的主要涉案人员,对他来说差不多都如雷贯耳。
半个月前,Tyre的CEO兼首席科学家Wenger,在自己的家中被人谋杀。手法残忍,怀疑是复仇。
王杰希参加了下午的案情分析讨论会,会议场景如同菜市场。精英们扯起淡来也一样,讨论半天没有一点建树是常态。他坐在一旁,望着屏幕上打出喻文州的相关资料,以及他入职时拍的一张证件照。
“帅哥。”竟有人吹了声口哨。
王杰希微微皱眉。其余人你一言我一语。
“J. Vincent,Tyre生物科技高级研究员。是他报的案。”
“他那么晚去Wenger的房间干嘛?”
“他说Wenger给他打电话,叫他去下棋。确实有这条通话。”
“有点奇怪吧。半夜打电话叫下属去下棋。”
“你这是什么眼神?”
“也不是第一次。一个月前、三个月前,有好几次记录。进门时间和报案时间差了大约十五分钟。据他自己说,房间很大,尸体在最里面,他一开始没发现。”翻投影的人尽职尽责地解释着,“他说他以为对方去厕所了或者怎么样,就自己倒了杯酒喝。他和Wenger挺熟的。”
“会吗,那么多血,闻不到血腥味?”
“他说实验室有时候也这个味道,可能闻习惯了,没有什么感觉。”
……
王杰希望着投影片,在笔记本上迅速记下一些要点和他脑中闪过的疑惑。最后他寡淡地说,“明天…后天吧。请这个Vincent过来一趟。”
晚上,他在一家快餐店请早上给自己打电话的方士谦吃饭。
“七八年了,让你请吃个饭,还是请我吃快餐。就不能改改你这个吃饭五分钟的毛病。”说话的男人轮廓很深,五官在四周的嘈杂喧闹中显得某种冷调的性感。他无奈地望着身边看起来比他还要冷淡的人:“而且这个地方太没隐私了吧。”
他们坐在快餐厅的游乐区旁边,与花花绿绿的儿童座椅相邻,百无聊赖地望着孩子们在滑滑梯和蓝白海洋球的池子里你追我赶。
王杰希有些心不在焉地说,“这里没人关心你的隐私。不管你说什么,人们最多觉得你是神经病。”
方士谦朝着玻璃雨幕翻了个白眼。王杰希说,“我先告诉你,我和报案人同居过好几年,现在分手了。”
“我知道。大家都知道。”方士谦干巴巴地说,“很抱歉,但自从你和他同居,早就有人把他查得底朝天。没查出什么问题。”
方士谦琢磨了一下,“他只是报案人,目前没有迹象说明他有什么嫌疑,还好吧。”
王杰希一脸凝重。
方士谦默然,大略地想了想,“先按你的思路干着吧。从一线下来到各科各部轮值,攒够经历再去弄个学位,是有意栽培你,这个案子……我们几号?”
两人翻出纸条对了一眼。端了盘子,方士谦边走边低声说,“这案子按移交时的说法已经有了大致目标,没人怀疑他。跟议员Decline的死法一模一样。本来那个案子没一点头绪,现在…”
王杰希在座位上坐下,“现在Wenger也死了。Decline和Wenger的共同点不算太隐晦,无非就是当年的人造人法案。所以怀疑这是人造人的复仇。”
方士谦点头,“虽然这样想有些先入为主。你不要声张,表面上当普通案子处理。”
两人沉默了一阵。王杰希一边吃一边观察着身旁的男人。几年不见沉稳了不少,看起来更可靠了。
方士谦挤着手上的番茄酱包,“除了你不肯离开圣索菲亚这个鬼地方,大家都去了更好更远的地方。”
他把小料递过去,王杰希对他摆摆手,他继续说道,“在世界各地,风生水起。”
“圣索菲亚挺好。号称‘宇宙中心’的Tyre不是也没搬走吗。”王杰希淡淡地说。
“可是世界变化得太快了。”
“你干嘛忽然回来?”
“我妻子不适应首都的气候。你就当我老了,怀念过去。”方士谦抬起眼,问道,“怎么样,你还好吗?还能打枪?”
王杰希笑,“各种意义上的枪都能打。”
方士谦呸了一声。潮意在小侧门开关的瞬间涌过来一缕,看到王杰希兴致不高,方士谦一边吃一边没话找话地絮叨,说着自己的一个案子:“最后我们找到了他。他躲在一个小镇,Cranberry,名字很可爱,但那里到处都是流氓。他们自己说的:从不指望法律提供任何帮助。最擅长利用地头蛇打击普通的违法乱纪,以及使用各种非常规方法让人开口交待。Cranberry有个家伙,精通‘不留痕迹地把人揍得生不如死’。”他擦了擦手,“说实话,虽然不值得提倡,但还挺有效率的。”
方士谦叹道,“据我观察,世界上绝大部分犯罪起源于男人的野心。或者色心。”他顿了顿,“你呢?这两年干嘛了?”
王杰希抿着维C饮料,“开会和写报告。生活挺和平。偶尔跟人吵一架,出出差。”
好像觉得形容得单调乏味了些,他又补充道,“涉密不让联网,我把单机游戏打了个遍。唔……还谈恋爱同居了。”
“怎么认识的?”
王杰希毫无表情的脸动摇了一瞬,很快又回复了平静。他说,“下雨。我那天没开车,商场只剩下一把公用伞。我说‘男人不需要伞’…然后我们俩守在那儿,硬是等来了两个没带伞的姑娘,把伞送出去。”
方士谦对他的无聊,无言以对。
王杰希接着说,“其间我就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就这么互相查户口。后来我开车送他回去。”他顿了顿,说,“看起来很斯文,说话有条不紊的。皮肤特别白,眼睛特别有神,好像我小时候养过的一只兔子。”
“你确定你要这样形容男人?”
王杰希语气平平,“我就念叨这么一次。”
方士谦估摸着他言简意赅又意犹未尽的样子,觉出一些讳莫如深。王杰希不说话了。方士谦只好随口问他,“那电脑不是插什么都报警,怎么玩游戏。”
“我申请弄了个私人电脑。你想象不到我打了多少关。”
方士谦笑,“我只知道你以前是个工作狂,开枪从不眨眼。想不到混起日子来是这样的。”
餐厅门外,夜色下仍是连场大雨,搅得人心情湿漉漉的。天已晚了,他们本说要去转转,因为糟糕的天气只好作罢,王杰希直接驱车送他回家。
“说起来,你当年要是逮住了‘Sorcerer’,或许现在就不必在这里轮值玩游戏了。”方士谦对他挤挤眼睛,“他现在可还在‘榜首’。”
“没有那么简单。”王杰希直直地望着路面,简略道,“那一年风向变了。早就有人想把Tyre拉下来:凭什么这么大一笔钱全让你们挣了?正好赶上Sorcerer的一队人,杀了飞船上八个人,潜逃。你知道,这些人也都是Tyre的雇员,原本把他们送至木星边缘跃迁点就要回程。Sorcerer一定考虑过,才会这样铤而走险。或许他觉得一旦跃迁至域外,返程逃亡的不可控因素会增加太多。结果人被他们杀了,家属们最大的矛头却对准了公司。想多搞点赔偿吧,反正最后事情闹大了。”
王杰希顿了顿,“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杀人造人,至关重要的一部分就是遮盖丑闻。但如果'Gallexy'计划的某些可耻性质被曝光,一定会遭致公众的强烈谴责。那么追捕的理由就消失了。只要跟国家安全没关系,大家就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总局有一派,当时坚持认为他们是‘不稳定因素’。结果就是现在这个没有实质作用的'通缉’。”
“我大概也知道一点情况。”方士谦幽幽叹道,“也有五六年了吧?这年头还能靠通缉抓住谁。”
王杰希淡淡地说,“出力的是我们,时至今日,也还是有一点发言权的。”
方士谦默然。一个人所知的越多,越是难以保持百分之百坚定的立场。他怔怔地望着道路上的雨中行人发了一会儿呆。圣索菲亚的雨太频繁了,好像上帝也在为人世哭泣。方士谦在北方晒多了太阳,一时间被潮湿兜了一头一脸,十分不适应。这倒霉的街道,满地都是刺目的灯光。
他叹道,“从域外跑回来的人造人绝大部分跟恐怖分子没区别。他们充满了被背叛和愚弄的愤怒。没有在文明社会生活过,大多不遵守任何规则,为了私欲视人命如草芥。他们既然先杀了人,我们职责所在,仅此而已。是非留给评论家去想吧。”
王杰希的声音在雨声中有些模糊:“假设真的是报复,你觉得对方下一个目标是谁?”
“不知道。”方士谦瞥他一眼,“看起来找的都是带头的大佬,我应该是安全的。”
王杰希皱眉。你怎么能这样。方士谦耸耸肩,直接伸手去拨音乐电台。茫茫的雨声中响起色彩浓烈的乐曲。王杰希不再看他,“声音关小点。”他只说。
“哦。”方士谦转着台,嘴里嘀咕了句什么。
很快黑暗的视野里只剩下路灯和车灯。两人沉默着听了一路轻快的男声。停在临时住所的楼前,方士谦忽而说道,“几个月前分手,这么巧——你身上那刀不会是这个男朋友捅的吧?”
王杰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他独自一人缓缓地开车回了家,独自一人停了车。他淋了一点雨,然后一进客厅就开始解贴在身上的潮湿衬衫。
打算将衣服顺手扔在沙发上的那一瞬间,他犹豫了。
他拿着衣服上了楼梯,不愿仿造和喻文州当天如出一辙的流程。
他扶着楼梯的栏杆,忽然想起扶手上的雕花在他刚买的时候是黑漆,现在被涂成了白色。
那是大前年,某个周末的下午。隔壁家的橘猫常来他们家串门爬窗。听到窗户响,他下意识扭头看了一眼。靠窗的另一边,穿着浅色家居服的喻文州背对书柜,架起深红色的榉木画架,忽然说,“我觉得家里栏杆的配色不太对,重新刷一遍怎么样?”
王杰希不置可否。没等他开口回答,男人又说,“喂,快来看一下我昨天的画。”
天光大盛,空气里泛着微尘,窗外山毛榉宽阔的树叶上疏齿轮一清二楚,白昼灼人。
他只瞥了一眼画。是一张Q版画像,自己的代表性特征被无限放大。他无言以对,扭头就想干脆去找猫。喻文州笑,“跑什么,不觉得很可爱吗。”
说着,他握着画笔缓慢地起身。一旁的格子里,书本和摆件稀稀落落地堆放着。王杰希站在沙发边,恍惚间,白光就变成了暮色。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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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一下“Stefan”:脑抽作者给黄少天找的英文名。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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