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796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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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女)
原型 Love Live!! 园田海未/西木野真姬
文集 旧日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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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7-15 22:23
Chapter 04
海未让真姬和绘里在医院门口先下了车,头也没回,等两人关上车门后就径直去驱车停靠。
绘里一边嘟囔着“都什么时候了”一边快步冲向咨询台,尽量不让皮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太大的声音。
真姬因为脚崴了,只好慢步挪向大厅里的座椅。
座椅上并未坐满人,仅五个人捏着医疗单盯住时表看个不停。
真姬才意识到这个时间点是医院的午休时间。虽然急救科全天工作,这段时间也会换班休息。而失事飞机上的伤员也会被分送到不同医院进行快速急救。看海未之前如此笃定地直接开向这家医院,真姬为她的细心感到小小的惊讶。
她随便摸了个空位坐下,掏出手机和海未的名片,准备将号码录下。
她长按开机键,好几秒种过去,手机仍未正常开机,屏幕依旧安静地反射真姬的面容和大厅的天花板。是不是在什么时候撞坏了?
在菲律宾出野外时经常拿对讲机,手机没派上什么用处所以后来直接被扔进了行李里。知道乘飞机要关闭手机干脆到现在为止一直没使用。
不会是没电了吧……
难道当时没有真正关机然后待机消耗完了?
真姬只好再一瘸一拐去找咨询台的值班医生要充电器。她在自家医院午休时经常看见值班医生发短信,后台也有备用插座。
果然是没电了啊……
屏幕终于出现开机动画让真姬为先前的疏忽感到挫败。
值班的那名护士特意把座位让给了真姬,看她的眼神中带着扎眼的同情。显然她知道真姬是失事飞机的幸还者。真姬默默坐到椅子上,闷声查看爆满的未读记录。
早上好友小鸟打过一通电话,未接通后又发了条温馨的问候短信,询问是否要去机场接机。隔了大约半小时后又发来一条短信,要真姬到了机场后别忘给她打电话,她会来找真姬,当然依旧没有回复。
真姬讪讪揉了下鼻头。
她往下翻,有看到父亲发来的工作慰问,虽然形式用语上含蓄礼貌,但语气上总感觉带着命令似的的强硬。真姬皱眉,毫不犹豫地连按三下左键删除记录。
除此之外还有来自同事的情感抱怨,公寓管理员的贴心提示。
还有……在看到绮罗翼这个名字后,真姬眉梢一跳。
绮罗翼是她的高中同学,也是同升入东大的校友。只不过绮罗翼选了物理专业,真姬选了医学专业。
最初开学的一个月里,两人见面时经常打趣说原本以为对方会继续音乐相关的活动,结果选了这么个没有美感的专业。但笑过后谁也没再搭理谁,大概是不想让对方看到抛弃梦想后依旧过得无所谓的狼狈的自己吧。
最近一次见面已经是一年前,翼在美国获得量子力学讲师资格回来短暂度假时的事了。
两人意外碰头后不出意料地遵从优良"传统",互相冷嘲热讽了很久,最后还是一起在咖啡厅坐了一整天。
结束时也没约好下次的见面时间就各自离开了,只交换了手机号。
而这是第一次接到翼的电话。在三个月前刚离开东京的第二天。
虽然手机没电结果没接通……
真姬很想打回去问问这通未接电话的目的,但还是忍住了。
她得先和小鸟通话免得那孩子真的在机场等一天。
电话并没有立刻接通。
南小鸟无奈地看着眼皮底下那个跟鼹鼠一样裹在被窝里的人。
那人坐在房间里唯一的物品——那张简易床上,面对墙角,小鸟的文件夹被她藏在了身前。
“真是的,穗乃果……快点把资料还给我了啦。”
“不要不要啦,小鸟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的话我就不把资料还给你哦~”穗乃果此刻的语气十分违和,很干净开朗的健气声音却在刻意学小鸟的说话方式,而且学得相当蹩脚。如果是个高中生的也许效果还会好一些。
小鸟又急又无奈,这种完全被气到生不了气的感觉就算是刚成为心理医生时也没有,在为精神病患者辅佐治疗这么多年间也没这么憋屈,但现在眼前这么个“奇葩”真的让她欲哭无泪。
这里是精神病院,但眼前这个大圆团并非精神病患者,在这里闲得发慌故意逗她生气玩。
自作孽不可活啊……
两月前的那个周末,风和日丽天高云淡,简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一天,结果,这个人身穿快递员的制服,戴着白色的鸭舌帽,手捧半米见方的大纸盒,在午间敲响了家门。小鸟不记得有要收的快递,只握住门把手打开了一条缝,问是谁发来的快递。
这人笑着说是从东京都千代田区发来的。
小鸟立即想起了已经从音乃木板退休的母亲。
于是她让这人把纸箱放门口,一会儿她自己搬进去。这人大大咧咧说不好意思让可爱的小姐干粗活,硬要帮她搬。小鸟看盛情难却,这人并不像什么可疑人士,就让她进来了。
结果“快递员”的身体刚越过门框,她就用后脚带上了门,还临时空出左手上锁,小鸟心中警铃大作,立即明白那个箱子可能只是幌子,但她平和惯了,沉默地等待“快递员”进一步动作。
这人原地放下箱子,伸了个懒腰,仿佛刚才确实累到她了一样,用她那亮得刺眼的笑容说:
“把我送进精神病院吧,南小鸟小姐。”
小鸟:“……”
常人这时可能直接就骂对方神经病让对方滚蛋了,但小鸟是心理医生,还是经常辅佐精神病治疗的医生,所以,她纠结地在心里核查这人有多少项举动符合精神失常的行为,为此把对方晒在一旁,半晌没回过神。
对方也好脾气,一直保持微笑等她得出结论。
最后小鸟苦恼地摇头拒绝:“不行呢,我不认为你有什么必须进入精神病院的危险性。”
对方瞬间垮了脸,一副戚戚然,仿佛被遗弃的大型犬,眼含泪光地目视小鸟,抽嗒嗒地吸鼻子。小鸟觉得受到了会心一击。
于是她很负责地说:“也许我能……”
大型犬的脸渐渐染上喜色
“把你送进警局。”
大型犬表情僵住,你欺骗人家感情。但小鸟就算再好心,也不代表要作为一个成年人把可疑人士留在家中。
“请快递员小姐就此离开吧。”
对方深受打击地挪向门外。
但就在还剩一条腿没迈出去的时候,对方突然转身要重新进来,小鸟立即往前推上门,两人在门口展开了拉锯战。
“真是的,就让人家进精神病院啦~”
“怎么可能办得到啊。快点离开了啦。”小鸟很快就要支撑不住了,双方力量明显不在一等级上。
“看在人家是老乡的份上帮帮忙嘛~”
'老乡?'小鸟疑惑,她离开千代田很久了,若是是同乡的话她也很难记得。但她粗想了一下似乎没见过有橙发的人家。
“快递员”似乎快哭出来了,“求你好心帮帮忙吧,再仔细想想,我就在小镇十字路口旁住过。”
小鸟又想了想,确实小时候有段时间在公园见过一个橙发的女孩子,但记忆里那个孩子是短发,话尾带“喵”的口癖,而且很怕生,记得她是住在……
“你家是房子被烧了的那家么?”
“……”
这是种很隐晦的说法,但如果对方不清楚这事的话也就没必要再纠缠了。
对方一脸窘然:“我家才没被烧嘞。”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小鸟已经做好大声呼救叫警察的准备。
“园田家旧宅在东面的那个路口,我家是南面啦……”
小鸟慢慢松开关门的力道,对方干脆一鼓作气重新推开门。
小鸟仰视这个比她高一截的人,湛蓝色的眸子宛如开阔的湖面。
“……你是那家和果子店的女儿?”
“嗯。”
小鸟只去过那家店两次,是和母亲一起去的。母亲和园田夫人是好友,园田夫人喜欢和果子,所以每次拜访前都会特意去买。那家店的老板娘是个很温柔的漂亮阿姨,曾偷偷给换牙期的小鸟塞过松软的小点心。
但园田家失火后母亲就不再去那家和果子店了……
小鸟低叹一声,让出了过道,在鞋柜里找了双一次性鞋套,说:“想让我帮忙的话,就请高板小姐把事情如实告诉我。”
“很抱歉我无法做到。”高板把纸箱重新抬起挪到了客厅,这回小鸟发现纸箱分量不轻,抬起时底部有明显情味形变。
小鸟无奈地去倒了杯茶递给她,“那恕我无法帮忙。”
高板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小鸟,“这是我送给令慈的小礼物。”
小鸟把茶壶放在一旁,接过那张边缘有些发黄的老照片。
场景从周边设备来看是某个工厂外延,很多人来往的身影有些发虚,似乎有什么紧急状况,背景远处一个相对清晰的身影相当明显,那是个女孩的背影,长发,向她面前弯腰的白人女性伸出了手。
小鸟见过女孩,亲眼见过两次,但更多的是在母亲书房里的照片上。她和自己温文柔和的母亲贴在一起,面带怕生的羞涩,身体在拼命往后靠,她的母亲苦笑着压住她的双肩不让她扭动。怀里紧紧抱住的则是只棕熊。
高板看小鸟眼神氤氲,水汽迷蒙,唇角勾起温柔的弧线,指尖轻点人群缝隙中的另一个矮小身影,如果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成年人的虚影掩去,女孩扎着双麻花,在跑向那个背影,伸出手仿佛马上就要碰到。她的面容小鸟曾在公园见过很多次,一般都在和那个会喵喵叫的短发女孩躲在树上。
小鸟捂住嘴,为这张照片的到来深怀欣喜与感伤。
照片上的两人是母亲无法释怀的伤痛,曾在火灾中失踪的园田家遗孤。
她无法忘记母亲在那个女性的葬礼上压抑抽泣的声音,满怀哀伤。
她现在能想到母亲在收到这张照片后重新温暖的泪水。
小鸟哽咽地笑道:“谢谢你的照片,高板小姐。”
“叫我穂乃果就好了,小鸟。”
“嗯。”
之后小鸟仍没忘询问穗乃果这么做的理由,对方只说是躲人。然后敲敲那个纸箱子道:“这就是我的全部家产了。”
小鸟后来看到里面满满的证件和存折,以及夹在中间的诸多不同尺寸的软盘,每张都贴满了小鸟看不懂的标签。
她才猜到这人是什么样的人。
现在小鸟为当时的感动感到不值。这人太会演戏,目的性太强,她的正中下怀也是穗乃果完美计谋的体现。
但已经这样了只好送佛送到西。
她缓缓开口。
“今早从菲律宾飞到东京的飞机失事了,死了十几个人……我的助手幸免于难。”
“吼哦~不止吧?”戏谑的玩味声。
“我还有朋友也在上面。”
“那个土豪脑科医生?”
“……对。你又知道了。”
“就算身处精神病院也不代表我就一定消息闭塞。哼哼~”像孩子一样夸耀自己,等待来自大人的褒奖。
但小鸟没什么兴趣,穗乃果只好把文件夹递给她补充道:“我还知道你助手以前是战地记者喔~”
“是是。”小鸟依旧兴趣阑珊,低头检查文件。
穗乃果只好抛出杀手锏,“我这边有消息说有人昨晚在菲律宾购置了少量硝酸甘油、丙三醇、硫酸、硝酸盐、硝基苯……”
小鸟努力回忆了下自己差不多丢光的化学知识,“自制炸弹?”
“从成分上来说可能性很大,但是缺少了不少关键药剂让我比较好奇。”
“麻烦请把话一次说完,我赶时间。”她把文件整理好放进包里。她此刻的衣服已经是便服,表明她被穗乃果拖住完全出乎意料。
“好吧,你知道自制炸弹最大的特性是不稳定,因为技术不足,再加上缺少关键药剂,这种炸弹应该早就炸开了,但目前我那边完全没消息。”
穗乃果顿了下,“你应该听说飞机受损状况了吧。破了个大洞是不是?怎么想两者都脱不了关系吧。”
“但如果购买药剂的人只是短期没有目标呢?”
“因为我这边调到海关照片了所以可以确认。”
“……”无法无天都不足以形容这行为了好么。
“和店里的录像图像对比一致。”
“直接说重点不就好了……”
“因为缺少的氮化银和液态丙酮是保证稳定的必需品。但能检测出这些物质的安检设备菲律宾在半年前已经购置了。我原本以为菲律宾会因为太穷至少得等十几年后再购置来着……啧,得到消息了么……”
小鸟表示自己完全没听到后面的话。
“也就是说有同伴,而且是有能力把安检过不了的东西带上去的同伴。”
“Bingo~嘛,现在消息还不足只能这么猜测了。不过我还有个温馨补充喔。”
“……”小鸟双臂抱怀坐下。她看出来了,不到时间这个人决不会让她离开。
“购置药剂的人你肯定知道。”
“别诽谤我。”
“噗~是那个'烟火师'的女儿啦。”
小鸟脸色发白。她可以称得上知道的'烟火师'只有一位。
烟火师本来是指点燃烟花的人,但把字面意思扩展一下就成了点火的人。这个职称在过去二十年里非常活跃。
它属于专业纵火犯。
'烟火师'由雇主雇佣实施点火。动机一般出于房产所有者与居住者之间的矛盾,目的有的是为了赶走拖欠房租或无法用正常手段赶走的租户,有的则是地产公司为了收购土地但不愿付出更高的金额……理由众多,但'烟火师'是最后的实施者。
园田宅失火曾被推测与“烟火师”有关。
园田家的女主人就是在大火后被发现死亡的。但尸体竟然完好无损,尸检后发现体内含有大量安眠药成分,所以无法断定是安眠药致死还是大火窒息而死,又或者二者兼备。因为死了人的消息传到“烟火师”耳中,那个姓矢泽的男人最后自首了。
“烟火师”矢泽作案数十起,这还是第一次出现伤亡,据本人说为了户主安全会在作案前收集有关宅府的各种情报。
平面结构图、管道图、窗户位置、房间高度、甚至居住人员的生活作息规律也需粗略了解,为的就是着火时能让人员迅速逃离。
出现死人这个结果似乎给矢泽打击很大。最后把所有事务推给律师后就没再发言。
出于“矢泽可能是最后见到过园田家两位遗孤的人”的考虑,小鸟的母亲曾去探监,但一无所获。小鸟也是那时候见到矢泽的女儿的。小小的身躯想要努力冲进去,但轻易就被警察拦在了外面。她一直不停地说不是自己的父亲杀了人,因为父亲很正直,从来没有出过差错。众人只是嗤笑她,没人会信一个纵火犯能用正直形容。最后是她急急忙忙赶来的母亲带走了她。
也因为矢泽被捕,雇主信息得以曝光,但雇主身份震得所有人发昏。
雇主是园田泽之,入赘前原姓东条,更重要的一点,在空难中罹难的原园田家主、园田宏之是他的亲兄弟。
园田泽之至今在逃。
小鸟声音发颤:“怎么会是她?”
“说实话,我现在不知道。也许以后会知道。”
“……我现在需要去机场。”
“请便。”穗乃果缩在被窝里笑着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