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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时光在南梁

作者 : 江江姜丝儿

02 - 格泽耀日
“有的人,是你的开心果,是你的催泪弹,是你牵肠挂肚的小欢喜,是你割舍不下的小业障,更是你三世修来的福分换来这一段相识、相伴,形影不离。小光,你问我许下了什么生日愿望,其实褚赢最希望的就是可以一直陪在你左右,我们一起下棋,一起老去,跟这个愿望相比,就连神之一手都不再奢侈,可惜我太愚钝了,我参透了那么多棋,却直到最后才参透这个道理。小光,月亮一直都在,只是褚赢要走了。小光,我不想走,我舍不得你。我还想再跟你说说话,再跟你下下棋,能与你相逢一场,褚嬴三生有幸。小光,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明白,这一切已成定局。我只希望,你在我最后的这段日子里面,无忧无虑的......”一道白光,刺激了满眼泪水的褚嬴。等他再次睁开双眼,只看见屋梁和房顶。

管家:郎君终于醒了。小民,去请郎中。

小民:奴这就去。

感觉:郎君觉得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褚嬴:我......回来了?

管家:郎君一直在府里啊!只不过昏迷了整大半个月呢!

褚嬴:昏迷?发生了什么事吗?

管家:郎君,您......不记得了吗?

褚嬴:我......

管家:郎君上个月与陆家少爷到郊外骑马打猎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摔下来,伤到了头,然后就昏迷到今日。

(褚嬴脑里马上回想过去的事情)

褚嬴:我今年,二十二岁,对吗?

管家:是的,郎君。

小民:郎中来了。

经过了郎中的诊治,除了额头上渐渐已愈合的伤口以外,郎中也开了几副退淤伤的药及一些强身的补药让褚赢服用。管家吩咐厨房一日二次按时把药煎好,更是亲自监督膳食,预防与补药冲撞的食物。在大家仔细的照看下,褚嬴被好生服侍,养了一个月的伤,整个人的气色越来越好。话虽如此,眼尖的贴身小厮和管家都察觉了褚嬴的变化。褚嬴变得沉默寡言,更多时候就是盯着棋盘发愣,不下棋。仔细回想,自从自家郎君醒来过后,再也没看见他下棋了,连棋谱也没翻阅。

褚府来了一个人,名叫陆锡明,是褚嬴小时候在棋院学期时认识的朋友。在棋院学期的时候俩人常常被夫子安排俩人一起对弈。陆锡明的父亲陆凌峰在建康城经营医馆。除此以外,陆家每个月初一都会在自己的医馆外布施,免费看病抓药;初十五就会布施白米。陆家乐善好施,百姓都很尊敬他们。陆锡明和褚嬴一见如故,俩人私下也很常相聚,不是下棋就是骑马打猎,再不然就是一起研究诗词歌赋,生活的很惬意。

还记得有一回,年仅十五的陆锡明和褚嬴,俩人相约搭船游河。那天天气突变,打雷下雨,结果船夫控制不到方向,船往大海的方向驶去。船夫眼见船慢慢飘向大海,果断跳河弃船。船上的陆锡明和褚嬴也跟着船夫一起跳河,但其中一人却没考虑到自己是旱鸭子,来不及喊救命,就直接沉入河底。眼尖的陆锡明发现褚嬴失了踪迹,马上沉入河里寻人。说来那件三层外三层的衣裳碰到水还会随着水流飘起,陆锡明很快就抓着褚嬴的身子,让褚嬴靠在自己的背上,陆锡明自己慢慢的游到岸边。自从这件事情过后,俩人的关系更深,犹如亲兄弟一般。就像上回,上山打猎的时候,因为陆锡明突然改变计划,不打猎,改赛马。褚嬴一时中心不稳就从马背上摔下,头先落地,还撞到了旁边的大石头。陆锡明因为这件事情自责许久,一直到褚嬴醒过来后,恢复情况越来越好,自己才慢慢释怀。

陆锡明:阿嬴,阿嬴?

褚嬴:你来了。

陆锡明:发什么呆呢?是不是不舒服啊?

褚嬴:没有。

陆锡明:你伤好了也有些时日,不如咋们出去走走吧?

褚嬴:不去了。

陆锡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如意啊?为什么你总是看起来不开心?

褚嬴:只是失去过很重要的一些人事物,感慨罢了。

陆锡明:失去了什么?

褚嬴:别问了。

陆锡明:跟你说件事呗!前些日子咋们建康城来了一户姓时的人家。一来就把这里最著名的恶霸教训了一顿,真解气啊!

褚嬴:时?时日的时?

陆锡明:是啊!你认识?

褚嬴:不认识,只不过姓氏特别,多问了一句而已。

陆锡明:若有机会,我还真想认识一下时家的人。不畏权利,替百姓出头,我佩服。

褚嬴:你别惹事就好了。

陆锡明:下个月的秋兰围棋赛事你报名了吗?

褚嬴:不去了。

陆锡明:啥?你之前不是很想去吗?而且这个比试,一旦赢了,就有机会与更多高手对弈。你不也还想找神之一手吗?

褚嬴:神之一手,找到了。

陆锡明:真的吗?恭喜你啊!可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褚嬴:很久之前。这也不重要了。

陆锡明:阿嬴,你真的不对劲。

褚嬴嘴角微微上扬,视线停留在眼前的棋盘,脑里开始复盘自己与俞晓阳的那局棋。盯着盯着,眼泪不由自主的滴在棋盘上。一旁的陆锡明被褚嬴这模样吓了一跳,认识褚嬴十年,给人的印象和感觉都是棋痴一个,不食人间烟火,孤傲冷清的一个人,如今不知是谁把他拉入凡间,让他沾染了烟火气。

褚嬴:走吧,到市集走走吧!

陆锡明:好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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