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要起床了哦”
聽見呼喚，伏黑惠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眼前一張過於俊俏的臉佔據了整個視野，一個軟軟的親吻落在唇上
“生日快樂，惠，恭喜你16歲了”

今天是伏黑惠的生日，這是他聽到的第一句祝福的話語
從來對這些特殊日子毫無感覺，但清晨來自戀人的吻卻讓他心頭一熱
於是他稍稍撐起身子迎了上去，讓唇瓣彼此緊貼交疊
接吻的感覺讓人變得輕飄飄的，他勾住他的脖子戀戀不捨
“不可以哦，今天才剛剛開始呢”
五條悟讓他躺回床上，停住了雙方更進一步的親密
“雖然惠想做我也無任歡迎，但今天是惠的生日，先來許願吧，惠”
這話說得有點不解風情，伏黑惠並沒有因此生氣
碧綠的眼眸長長凝視著蒼色的眼睛，似乎在思考心中的決定
“惠可以隨便說哦，想要什麼東西，要我給你做什麼都可以”
五條悟把願望的內容整理得具體，帶著笑意的雙眸溺寵地回應著碧綠的視線
伏黑惠便執起他的手指，拉著他的手放在頭頂
直視的目光忽然飄到隔壁，他悄悄地說著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許願

“我希望五條老師多摸摸我的頭”
願望才出口，五條悟的表情就為難了
他以為他會提出一些任性無理的要求，結果卻可愛得讓他胸口差點穿了個洞
他止住想壓下去狠狠吻他的衝動，半信半疑地確認道
“惠？伏黑同學？你是說認真的？”
“嗯，我現在就好想五條老師摸我的頭”
伏黑惠點點頭，眼神有些害羞
明明年歲增長了，願望卻像孩子一般純粹無垢
五條悟只好張開手，按在那刺刺的頭上溫柔憐愛地輕揉
這個行為他已經做過無數次了，從相識的第一天起，漸漸成了慣性
感覺到頭頂上的觸碰，伏黑惠微微彎起嘴角
他似乎就此滿足，還閉上眼睛感受
五條悟卻皺起眉頭，想著這個孩子實在太無欲無求
儘管已經說過無數遍了，他還是停下手對他說道
“再貪心一點啊，惠，再肆意縱情一些，我說過的，你想怎樣我都能做到”
“您在我身邊就夠了，請不要再被關到什麼東西裡去”
碧綠的雙眸黯淡下來，伏黑惠抓著五條悟的手臂
嘴唇微微震顫著，吐露苦澀的話語
“要是您哪天又消失不見了，無論去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您扯出來痛扁一頓”

聽到伏黑惠提起那不久前的事，五條悟沒有言語
他知道那段時間讓這個孩子與同伴們經歷了太多，而一切都出於他的一時錯失
儘管他欣喜於各人的成長改變，但也對身為‘教師’的失職感到抱歉
他沒法在他們最需要時提供任何幫助和支持，也遺憾著自己當時的無能為力
看著伏黑惠，五條悟實在不希望再看見他露出這樣的表情
明明從伏黑津美紀出事時就如此決定了，結果卻讓他又經歷了一遍差一點的‘失去’
他俯下身去，把伏黑惠抱在懷裡
手掌撫摸著他帶刺的後腦，嘴唇貼著他的耳邊
“不會了，最強的五條悟是不會犯同樣錯誤的，也不會從惠身邊跑掉，我說到做到”
“五條老師您太愛撒謊了，說的話都不能信”
聽著那深情的約定，伏黑惠無動於衷
雙手卻緊緊地環在五條悟背後，歪著腦袋靠著他的頭
“所以我只想您能多摸摸我的頭，比小時候比從前更多”
“惠不怕被我摸禿嗎？小海膽的刺會掉光哦？
"您年紀比我大，要禿也是您先禿”
伏黑惠回了他一嘴，耳邊頓時響起了笑聲
五條悟笑得渾身輕顫，彎起眼對上少年有些不悅的眼光
“那惠跟我比比誰更快掉頭髮？”
“為什麼要比那種東西，我不要”
“我是在問你要不要跟我白頭到…禿頭到老，我想看著我的小海膽變成一顆雞蛋，然後我們兩顆雞蛋一起在太陽下發光，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誰是雞蛋啊！”
五條悟邊說邊忍不住笑，伏黑惠責怪地給了他一拳
那當然是輕得教人心甜的力道，五條悟接過他的拳，扣住了他的手

“惠，我是說真的，雖然以前我從未那麼想過，但在獄門疆裡的時間讓我發現了，心裡最渴望的最重要的是什麼，我想起了你和津美紀的笑容，想起了我們一起度過的時光，是你們填補了我內心的空洞，讓我有了夢想和繼續前進的理由”
“……那是因為那段時間我們正好在您身邊罷了”
“或許如此，但我依然感謝我們的邂逅，所以我衷心希望津美紀能得到幸福，也希望惠能夠幸福”
“所以說，您在我身邊就夠了”
伏黑惠悄聲道，把臉藏在五條悟的胸口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您只會摸我一個人的頭，但您本來就是那個個性，所以我也不會強求”
“我？什麼個性？”
“您不是很喜歡肢體接觸嘛，所以……”
“但摸頭這個習慣是從遇到惠開始養成的哦，所以惠，你才是原點”
五條悟笑著，摸了埋在胸前的頭
“而且小海膽的刺這麼扎手，除了我應該沒人能摸了”
“哪裡扎，只是髮質比較硬罷了！”
伏黑惠不滿地反駁，抬起了泛起粉緋的面容
五條悟雙手將他捧住，彎起了溫柔的眼眸
“惠，你的願望我已經聽到了，現在先把眼睛合上吧”
心臟忽然響亮地跳動，伏黑惠怔怔看著那張越來越近的面孔
他緊張地閉起雙眸，卻等來落在頭上的輕揉

“怎樣，滿足了嗎？”
五條悟支著下巴問，笑看伏黑惠的錯愕與疑惑
“這是惠的生日願望吧？不夠，我可以繼續摸哦”
察覺被捉弄了，伏黑惠皺起眉頭
他一把捏住五條悟的下顎，與他鼻尖抵著鼻尖說道
“那是我的願望沒錯，但我還沒收到16歲的生日禮物”
“噢？那惠想要我送你什麼？”
五條悟悠哉地接下他的要求，彷彿已從那通紅的臉上看出了什麼
少年耐著躲開他目光的衝動，直視著那蒼色的雙眸
“……‘五條悟’，我想要‘五條悟’”
“現在就想要嗎？”
紅著臉渾身發燙，伏黑惠在那壞心眼的唇上親了一口
“…別讓我再說了”
“那等下再慢慢告訴我吧”
五條悟笑道，將伏黑惠深深抱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