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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的褪色

作者 : 月流电环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FF14 暗黑骑士 , 占星术士

标签 暗占 , OC

文集 这是我家OC

54 1 2023-10-13 17:07
导读
*AB面CD之B面:占星术士的视角
第一天,暴风雪像一口不分昼夜的巨大煮锅,占星将自己投入其中时,其实没想到萨雷安的防寒装备竟然这样幼稚,只够应付本地那薄而料峭的小飘雪。怪不得那群神殿骑士们被拒绝时露出那样讥讽的微笑。占星术士低声自语道:“几年前产自这里的雪松木材连萨雷安都会收购,现在却贫乏成这样,植物的迭代在库尔札斯几乎停滞下来了……‘快点儿走’?谁都知道要走,不要吵,我在辨认方向。”

他已经很久不这样和她争辩了,实用魔法并不能支撑太久,一层荧荧的以太覆盖在裸露的皮肤上,茫然无措地逡游。在这锅不停搅和着的、咆哮着的、翻涌着的愤怒的杂炖之中,一粒黑胡椒的轨迹实在不怎么明显,狂风追逐着它那不可见的毛线左奔右突,在夜晚到来之前,他得找一处避风港休息。

星空被推挤到庞大的蒸汽之外,地势陡峭,开始有了明显的倾斜。就这样向北理应能抵达那传闻中的巨龙首营地,那样他今晚便不必露宿,能用热乎乎的汤和面包填饱肚子,艾欧泽亚的食物远比萨雷安的要适合去享受……占星轻轻皱了皱眉,说:“不,我不是为了面子拒绝他们……时间紧迫,我需要一个平民做向导,而不是一群只会在各种宴会里浪费时间的贵族。你不会被冻死,会被冻死的是我,别抱怨了。”

山地用一场突兀的崩塌回答他:占星险些没停住步子,连着后退了好几步,左脚踩进松软的雪堆。魔法当场尖叫罢工,那些细密凛冽的雪片的小牙蜂拥而上,啃咬起他的脚踝。

但这点刺痛此时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一条巨大的撕裂伤横亘在地上,横亘在他面前,往下望则是漫不见底的黑色。这座崖很深,底部淤积了太多脓液,变得昏聩、安详而又浑浊,逐渐比伤口更像一只死不瞑目的眼睛,昼夜不停地从寰宇中吸吮着以太。那永恒的吸吮方才被什么惊动了,占星把脚拔出来,靠近些,眯着眼往崖底张望,好半天,才从黑暗中找到一点端倪。

那是一只魔物—— 一头龙的尸体,已经吸饱了黑暗,生命从它身上彻底褪去,连残肢的断面都闪着湿润无机质的光。而那支残肢上挂着的、被胜利品一般冷酷地刺穿了的东西是……一具……盔甲?

一个人?

漆黑的盔甲,与脓液们混成一团,根本无法分辨。占星术士端详着它,心想:希望里面的人已经死了,已经决定把这里作为自己的归宿,这样既不用再继续受苦,我也可以在离开时替他掩埋尸体。

想着,他将天星盘高高托起,璀璨的光辉开始旋转,在空中构成一道玄妙不可见的链接;暴风雪仿佛察觉到以太的流动,开始冲这只漏网之鱼放声吼叫,占星不太在乎,魔法轻巧地绕过那些屏障,钻进铁罐头的内容物里。

尸体竟然还活着,腹部被龙爪贯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几块重要内脏,这道贯穿伤支撑着他,使他不至于从这道较浅的峡角滚落到更深处去;可也正因此这道伤口只会撕裂得越来越大,他只能任由血和以太就这么一点点从身体里滴落,重力正在把这具尸体抽成一座活生生的化石,为了使他彻底融进这团阴影而辛勤工作着……占星长长地叹了口气,光膜有力地托起那些以太,像托起几根断裂的脐带,再不容拒绝地塞入这具冰冷的活尸体里去。

他看到盔甲正微不可查地颤动着,但太远了,又可能只是光的折射。占星术士说,声音比自言自语更稳定、明确:“能听到吗?我是治疗师,别担心。请你保持清醒。”

断崖太险峻,凭他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天气、在毫无辅助时下到更近的地方的。治疗魔法开始逐步摸索,钉进血肉,将那些和尸体或是布料生长在一起的溃烂的豁口重新撕开,活化,康复,远远呼应起被掩盖的星轨……流失的已经太多,难以想象竟然有人可以从这绝境中活下来,活到现在。

青蓝的碎屑掉进雪里,转眼又飞散,占星跪坐下来,扎紧了袖口。

第三天,暴风雪没有停止的迹象。漫天雪片毫无意义地发泄着它那永无止境的愤怒,仿佛自己臂弯中囚禁着数也数不清的恶魔与妖异,雪松林在黑暗中竭力伸展着手脚,刺穿臆想中的怪物的尸体,摇摆不定,随着摆弄而不住惨叫。篝火在雪屋和魔法的庇护中战战发抖,映照着肮脏的空气。

在暴风中他可以听到所有声音,有的在惨叫,有的在哭嚎,有的拍打手臂,发出沾沾自喜的大笑。或许这里早在他到来之前就已经被判定完成:一座只为展览何为灵灾的创伤的活墓碑,他甚至怀疑这一方小小的世界其实独立于他所熟知的所有之外了,冬季像块纯净的颜料那样蔓延,春、夏、秋就在这蔓延中逐渐死去,昏黑的太阳在高空持续不断地枯萎着,伊修加德被软禁在这块深灰色的琥珀里,陷入无休无止的衰老。

而在这不断失落的一切之中,多么滑稽,他正用魔法小心保护一具起死回生的尸体,即使它看起来随时可能跳入崖底的黑暗之中,像尾游鱼跳进夜晚那样安静。

传承已久的占星术也有极限,修复身体,治愈创伤,或是细致地规划每一滴以太,指挥它们按照最正确的轨道运转,治疗魔法正将打碎的沙漏填补完整,可剩下的只能交给他自己。要寻找立足点、要拔出这穿透在身体里的龙爪、要爬上悬崖……他没叫过痛,甚至没发出过一点哽咽或是呻吟,占星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棘手的患者,忍耐在萨雷安毕竟不是什么为人称颂的美德。

第四天,患者开始发烧了。这不能说是好事,占星指导他用附近干净的雪块补充水分,他花了几小时来挪动手指。

第五天,恶劣的天气稍见缓和,占星术士得以暂时离开躲避暴风的小雪屋,从附近捡些苹果或者槲寄生的果实。他不会爬树,苹果被重力魔法拉扯得像被野鸟啄过。患者在昨晚设法把头盔摘掉了,难以想象直到几小时前他还只能把手指挪动几星寸。

即使剥去这些漆黑的矫饰,他看起来也不像是活人,而像是一块未定的形体,正不断向崖底那沉默寡言的黑暗里流淌而去。

第六天,槲寄生编织的角冠从“岬角”掉了下去,患者接住了它。这是占星第一次听到他发出声音,因为连日高烧而沙哑,他说谢谢,我会报答你。活人的声音。

那时占星正用小刀轻轻刮着皮肤上的沉疴,听了道谢也只是笑,接着沉默。细碎的耳语又开始骚扰他,仗着距离遥远,风在这道崖口来回撕扯,占星把刀刃压得稍深一些,扼住粉末里正蠢蠢欲动的斑斓的幽灵,低声警告:“无论如何,这是我的患者。”

第七天,占星不再理会她,高烧反复,他们通过配合斩断了那支碍事的龙爪。为此黑骑(他的患者)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占星眼睁睁地看着那道伤口从盔甲里撕出来,腐肉黏连,深黑的血液像墨水似的翻倒,他竟然面无表情,只用大剑横插进岩石的缝隙里固定身体。黑骑的后颈很漂亮,有些苍白,低头喘息时会有一截曲线延进衣领,弧度几乎是优美而柔软的,像他被头盔压出痕迹的短发那样。

第九天,暴风雪停了,库尔札斯露出它那无可救药的骇人的雪面,闪烁着浪潮般的反光。

黑骑爬上来时又扯裂了伤口,占星叹了口气,心里觉得是最后一块贤人面包给了患者太多余的力气。现在他的行囊里空空荡荡,既没有难吃的干粮,也没有槲寄生(那所谓生命的金枝),连几份信件都不知在什么时候被库尔札斯的夜游神们给偷走了,现在或许已经成了某个枝头为幼鸟絮好的新窝。黑骑看着他,仍然沉默,仿佛更适合浸泡在崖底的黏液,和那些盔甲一起。

可他颧骨上又因为连续几日发热而微微泛红,让占星突然怀念起在萨雷安度过的午后来。在他的房间,阳光总是被框定在地板上,不断融化,然后流淌,在那小小的窗格阴影所形成的羊圈里来回晃动,预备着要挣脱项圈,热烈地淹没整个屋子,将自己纳入整片落日的领地。这样一点点红色的晕染也仿佛要挣脱什么,黑骑的嘴唇动了动,看起来实在太苍白了。

占星便叫他俯下身,解下斗篷,披在他肩上。阳光在雪原上肆无忌惮地奔涌着,这场白色的火灾要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时才会熄灭。

黑骑皱着眉,视线在他身上轻而迅速地掠过一圈,伸手要把斗篷解下来,还给应该披着它的人。占星无奈地阻止他:“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行使治疗师的权威,好吗?你还没好透,现在比我更脆弱,我总要确保自己在伊修加德有一位保镖帮忙办事,而不是得背着病患去陌生的城邦里求医问药。”

黑骑或许是第一次被冠以脆弱这形容,大概吧,他顿了顿,眼中露出一点单纯的疑惑。那双眼睛的色泽像是一个夏日的秘密,一片坍缩的、翠绿色的风景,被世人所遗忘,既宁静又蓬勃,藏在金合欢的背影里。接着他只是说:“我先带你去伊修加德。这里……你不适应雪原,天太晴了,对眼睛不好。”

漫无边际的白色吞噬了几块风景,像海绵那样轻轻地擦去了几棵树、几丛灌木、一些晃动的影子和妖异们的端倪,连太阳的阴翳都被它们肆无忌惮地摘除,拿去挂在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脊线上了。一切都随着万里无云的天空一起缓慢流淌,占星对他笑了笑,把手呵暖,搭在黑骑递出的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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