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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鬼灭之刃 继国缘一 , 继国严胜 , 继国岩胜
标签 日黑
状态 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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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7
15
2024-9-27 21:08
- 导读
- 打算给弟弟注册一个基佬交友网站账号,结果发现弟弟是基佬。
无脑段子谨慎阅读
今天是与B校的足球比赛,继国缘一作为校队守门员上场,把私人物品和校服都放在了休息室——除了他的手机。
继国严胜说想用他的手机拍照,理由是像素更高。
此刻,本校的前锋时透无一郎一记好球射门,观众席上鼓舞呐喊震耳,唯有继国严胜笑不出来。笑容全在鬼舞辻无惨和童磨的脸上。
“愿赌服输,拿来吧。”无惨伸手索要缘一的手机。
继国严胜道:“网站打开,我来操作。”
那天无惨和另外两个损友一起打牌,牌大的可以要求牌小的人做一件事。
那本来是平淡的一天,他正坐在无惨家小沙发上看书,被鬼舞辻无惨骚扰得不胜其烦,答应好打一把,并且不能提过分的要求。
他的手气真是臭得要命。手里的牌只比猗窝座略大,鬼舞辻无惨和童磨的牌则好到像出了老千。无惨当即狂笑,提出了给缘一一个小惊喜的计划。
继国严胜自然是反对,这种恶搞别人的手段在他看来就是下三滥,他绝对不会对缘一这么做的。
“我说过,不能提过分的要求。”
童磨微笑道:“那么还有一个选项是,和我交往一个月,或者和无惨大人……三人一起也可以哦。”
“恶心死了,谁要和你们谈。”无惨一边涂指甲油一边无差别攻击。
继国严胜则道:“都不想选。”
“诶,没办法……那再加一个选项吧,带着这个相框在情人节给缘一送巧克力。”童磨举起手机晃了晃,相册界面赫然是一张继国严胜抱着小相框沉默不语的图片。
想来是上次继国严胜过生日的时候拍的。
那个相框此刻在继国家,装的是继国兄弟年幼时的合照。
合照上,继国严胜束着马尾,左脸还有未消的淤青,而继国缘一披着及肩卷发,眼神迷蒙,不知看向什么地方。两人肩抵着肩,看上去颇为温馨。
这个相框是继国缘一好朋友炭吉做的,一式两份,还送了贺卡希望兄弟俩和好。
继国严胜对童年旧梦没什么缅怀的情绪,只在拿到的第一天看了会儿,之后就放书桌上当普通摆件。他不太想提继国缘一,毕竟小时候父母离婚的时候他俩就分开了,直到前两年才开始有些联系。
要他抱着相框给继国缘一送义理巧克力,不如杀了他。和童磨无惨谈恋爱也不在考虑范围内,继国严胜是铁直男,宁死不弯宁死不折,所以——他选择无惨的提议。
童磨乐呵呵地道:“真是好感人的兄弟情谊啊。”
“偷拍还造谣,你真是没救了。”猗窝座对童磨嘲讽道。
他自然也没能逃过。
“你在足球比赛那天陪我穿裙子。”无惨对猗窝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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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两位舍友都知道这个基佬交友网站,继国严胜不想深究,实际上也不必深究,无惨和猗窝座都大大方方表明了自己的取向。
回到足球比赛。鬼舞辻无惨穿着修身黑色长裙和白丝来给校队加油,知道的明白他是自恋,重度水仙爱好者,不知道的以为是个0号。童磨承认自己是双性恋,怀里揣着他的新学期计划表,周一三五泡男的,周二四六泡女的,周日休息或者impart。直男猗窝座被迫穿Lolita,抱着一篮子饮品和甜点,顶着粉红双马尾假发生无可恋。
总之是个很疯狂的宿舍。
“我不想这么做。”继国严胜深吸一口气。
继国缘一方才看见他走过来,浑身都散发着“好开心”的阳光气息,就连两人手机型号一致都忘了,毫无防备地给出自己的手机。
对满怀信任的继国缘一开玩笑真是太恶劣了。
“那就和我谈。”童磨翻出手机开始订酒店,半开玩笑道,“你明晚有空吗?”
“没空……只要注册了就行,三天以后可以注销,对吧?”继国严胜在无惨的指挥下打开了网站。
说来,童磨注册这个网站是理所应当,而无惨单纯就是闲的,有空登上去阅览一番帅1萌0后常常心满意足,自言自语道:“果然都不如我啊。”
“错误代码996,此号码已被注册,什么意思?”继国严胜展示了手机界面,显示验证码发送未成功。
无惨伸长脖子来看,看清楚的一瞬间把波子汽水洒了,正浇在童磨的大腿上。
童磨淡定地摸出纸巾擦大腿,鼓励道:“没准是bug,你再刷新一下。”
刷新后界面仍然没有变动。
鬼舞辻无惨当即狂拍大腿,从猗窝座怀里抽出一瓶香槟:“继国严胜,恭喜发财,你弟是个基佬。”
·
“兄长?拍照效果好吗?”比赛结束,继国缘一换完衣服直接跑来找严胜,迫不及待地想和哥哥交流。
在还未散场的观众席上,与他相貌分毫不差的年轻男子束着高马尾,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裁剪合身的制服被端正穿戴,领子包裹住颈部,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滑动,深红的眼睛虚看向空中一点出神……总之是十足的养眼。
但是围在继国严胜身边的几个人就不那么养眼了。
尤其是白丝被刮破一个洞的无惨,为什么要把手放在严胜的大腿上,这完全就是在骚扰。
继国缘一三步并作两步,长腿一跨,轻松挤到继国严胜身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企图让他回神。
继国严胜还沉浸在自己弟弟是个男同性恋的冲击中,拍下的几张照片只是勉强能看的程度,不过继国缘一并不介意,在他的理解中,拍照片不过是多年未见的亲哥在释放“我们和好吧”的信号。
继国严胜好不容易在头脑风暴间找回了一点脚踏实地的实感。
继国缘一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没迹象表明从小被妈妈养大的男孩会不直啊,都说基佬是天生的,他怎么从小到大都没发现继国缘一有这个倾向……虽说七岁就分开了,那时候也根本看不出什么。
继国严胜和缘一离开了球场,确定远离几位舍友后,他对凑过来的继国缘一道:“你现在有在和人交往吗?”
继国缘一懵了一瞬,有些手足无措,道:“兄长怎么问这个。”
“有没有?”继国严胜抱着胳膊严肃道。
从小就在封建氛围中长大的继国严胜对同性恋爱的接受程度非常双标。舍友不直?别摸他屁股就行了。分别多年的亲弟不直?那也是亲弟啊,而且母亲前两年刚过世,要是缘一被人骗了误入歧途,母亲的在天之灵会作何感想?
继国缘一老实巴交道:“没有。”
考虑到缘一也可能是被别人恶搞过才注册了这个知名网站,继国严胜并没有点出“你喜欢男的还是喜欢女的”这类问题,而是拐弯抹角道:“有喜欢的人吗?”
继国缘一即刻答道:“有。”
果然吗,不行,得再试探一下。
“你今晚上有空吗?”
这话说出来怎么感觉好熟悉。
继国缘一思索后慢吞吞道:“我在炭吉家的面包店打工……也可以请假。”
炭吉?
又是炭吉。
据继国严胜的了解,七岁时父母离婚,母只拿到很少一部分的财产,之后便带着缘一消失于茫茫人海之中,两年前发回一封信件告知身体抱恙,等严胜赶到时母亲已火化成了一罐骨灰。那时候,跟在缘一身边帮忙处理母亲后事的就是炭吉一家。
难道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剧本?
呵,管你是两小无猜还是私定终身,他继国严胜长兄如父,势必不可能坐看亲弟被男人拐跑。
于是他道:“不用请假,做你该做的就好。有事儿打我电话。”
·
足球赛结束早已放学,无惨在学校旁边租了套公寓,损友四人现在在里面吹空调避暑,继国严胜趁机询问能否借用朋友的交友网站账号。
无惨:“不借。”他忙着去卫生间把刮破一个洞的白丝扔垃圾桶。
童磨:“我也不能借,严胜君如果想视奸亲弟的话,还是自己注册一个账号比较好。”
继国严胜被童磨大胆的用词震得说不出话来,转到一边自己注册了个账号。
四个人从初中就一直相处至今,都对彼此有些了解,比方说童磨不吃窝边草,说要泡继国严胜和猗窝座都是胡说,本质目的在于所谓的“促进友谊发展”。几年来谁也没能get到他的笑点,但至少确认了自己的屁股安全,因此也相安无事地愉快生活着。
输入手机号,填入验证码,继国严胜随手起了个“上一”的用户名,并在交友搜索栏输入了继国缘一的手机号码。
如果是个三无小号,那么继国缘一就是被恶搞了,严胜也可以放心去睡觉。
天不如他所愿,网站弹出来一个满级账号,用户名是个平平无奇的句号,最近发帖还是在昨天。
继国严胜:“……”
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没有办法再用“弟弟是直男”的谎言进行自我欺骗,那让他来看看继国缘一到底在男同交友网站上发些什么。
最早的一条帖子是在两年前,他发了个求助帖。
[。:我的取向很奇怪。]
[包治百病:你都来这儿了,来都来了顺其自然吧,喜欢同性不是什么大问题。]
[。:不是喜欢同性,只是对特定的人有感觉。]
[包治百病:啊?你不会爱上直男了吧?]
[。:应该是。]
两年来的帖子并不多,大体描述出一个年纪略长于他,温柔又坚强的形象。
继国严胜看得心情颇为复杂。
一方面他因为恐同而胃部抽搐,另一方面又因为对继国缘一的排斥而头痛欲裂。
继国缘一对万事万物都有绝伦无比的天赋,不管是继国严胜深爱的剑道还是学业,他都能做到完美。但他却把一切才能弃之敝履,转而热衷些可笑的事物。
“不要聊剑术了吧,我比较想跟兄长大人玩双六或者放风筝。”
光是想到继国缘一说这话的表情,继国严胜就心脏抽痛。
父亲是个热衷于以暴力和强权控制别人的封建分子,长期以来厌恶着缘一,只以利益的角度估量亲情,他那暴虐的性子,在朱乃的母族没落后更为不客气。在和朱乃离婚时用尽手段减少朱乃获得的财产,那令人发笑的本意是“只不过威胁一下,希望朱乃能好好反思”,谁知朱乃干脆利落地甩脱包袱,带着缘一离开了继国家,后来许多年的日子都过得穷困潦倒。
朱乃被查出病的时候,缘一年纪并不大,本打算靠着朱乃母族留下的一点钱和社会救助金为母亲治病,万幸联系上了朱乃的旧年好友蝴蝶香奈惠,对方在一家药企上班,恰巧对朱乃所患病症有了解,虽然朱乃的病无药可医,但她能够尽量为其延寿。
两年前她去世。
缘一替她发出了一封信,信中文字饱含情感,读起来催人泪下,满是朱乃对未能陪伴严胜长大的歉意。
只是人总会下意识地把自己塑造成光伟正的样子,像是永远站在道德的高处,居高临下地道:“我已经很爱你了,你还不满足吗?”。
她在死前好像也从未挣扎过要见严胜,只留下一罐骨灰,以爱之名深深诅咒着继国父子。
就这样,总之继国缘一在灶门家和蝴蝶家(家里只有女孩子)的帮助下没有饿死,平平安安长到这么大一个人。
如果他对救助过自己的人有好感,这似乎可以理解。
不如过两天去灶门家拜访一圈,看看继国缘一到底心属谁,看这份情感有多少真心实意,又有多大掰直的可能。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童磨摊手道,“如果你弟真的想搞基,拦不住的。”
“你猜出来了。”
“是啊,我超级擅长洞察人心。”童磨狡黠地眨了眨眼。
“那么,帮我出个主意。”
“诶?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严胜君居然会主动寻求帮助。”
脱完白丝的无惨插嘴道:“毕竟他是直男啊,面对男同弟弟他能有什么办法。”
作为军师的童磨给了很简单的提议。
第一是找到继国缘一的暗恋对象。
第二是确定继国缘一是否真心搞基,是则撮合,否则强拆。
“有什么怀疑对象吗?”
“灶门炭吉和灶门炭治郎。”前者是继国缘一的发小,比继国缘一大两岁,连继国缘一和严胜的合照都能搞到手,想必关系不一般。后者是前者的表弟,比继国缘一大半个月,被列为怀疑对象是他曾戴过继国缘一的耳饰。
“男大当嫁女大当留,祝你好运。”
接受了童磨的祝福,继国严胜根据提议给继国缘一发了消息,问他在灶门家面包店打工都做些什么,以及具体的时间安排。
继国缘一的回复是,下午三点放学,赶到店里帮忙,做些打扫卫生和收银的杂活,有时候后厨忙不过来会让他帮忙和面,差不多五六点钟干完活就休息,在灶门家吃晚饭和写作业,最后看时间差不多了摸黑回家睡觉。(省电费)
估算着时间,继国严胜提出了今下午六点一起吃晚饭的邀请。
继国缘一秒回:“好的”。
·
“缘一今天看上去很开心啊,有什么好事情发生吗?”朱弥子走进面包店,欢快地说道。
灶门炭吉从后厨走出来,擦净手,以温暖的微笑迎接了未婚妻朱弥子。
继国缘一扫完了地,抱着扫把站在一边,戳着手机屏幕回消息,闻言道:“兄长邀请我一同共进晚餐。”
“啊呀,那真是很好的事情。你们兄弟俩终于可以弥补感情了,要带些点心做礼物吗?”炭吉说着就要去准备打包盒,“几点钟?在哪里?就你和你哥吗?你哥哥爱吃甜的吗?什么味道的蛋糕他会比较喜欢?”
继国缘一握着手机出神:“回家吃,父亲不在。六点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他从小就没忌口。”
说没忌口其实也是假的。
继国严胜总是被家中的条条框框束缚得喘不过气,他尽量把一切做到完美,为此不惜压抑自己的个性,甚至于伤害自己。
继国缘一不想看见别人受伤,尤其是他的亲人。
他从小就是个木讷的孩子,世界上的一切色彩与感受都与他隔了一层壁障,万幸在母亲和兄长的关照下,这壁障逐渐出现了裂痕。他开始感知到别人的喜怒哀乐,虽说他自己仍然无法理解感情,但他也想和兄长一起玩耍,于是他拿起了木剑,天生自来的本能,一剑就把剑术老师打倒在地。
他打碎了父亲对自己的偏见与厌恶,也打碎了兄长的梦想与骄傲。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兄长,于是他与母亲一同出逃了。
岁月光阴流逝,继国严胜的身影在他脑海中逐渐由清晰变得模糊,幻化成一个象征包容和温暖的符号,在无数个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夜里闪闪发光。
好像只要触碰到他,幸福就会随之而来。
生活蹉跎下,这个符号摇摇欲坠,最终在母亲死后不久,亲眼见到严胜的那一天彻底破碎——兄长见到他时,向后退了一步,脏器抽搐,似乎将要呕吐。
继国缘一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在这个僵硬的怀抱中,继国严胜的噩梦未能散去。但对继国缘一而言,新的幻梦由此形成。
他感到奇怪。
正常人的春梦当中,会是双胞胎兄弟作为主角吗?
于是他在同性交友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向未知的网友发帖求助。
像他一样单相思的人有许多,但是欲图乱伦的就少了,乱伦对象是双胞胎兄弟的更是没有。
他现在仍然处于迷茫当中,只是兄长的示好给了他一些不切实际的希望。
·
当日下午。
缘一和严胜在长桌两侧相对而坐,相视无言。
继国严胜的目光非常有压迫感,哪怕他已经把情绪全部收住,长年累月的习惯不会消失,他无意识的冷眼总是会让身边的人噤若寒蝉。
他能和无惨那堆人玩在一起,部分原因是家族往来,更主观的原因是至少这些人不那么怕他。
不是谁都敢在继国严胜面前乱穿衣服还把蓝色长指甲戳到同学头上去的。
也不是谁都敢搂着继国严胜说要带他去泡吧的。
猗窝座倒是挺好一孩子,用功努力勤奋上进,对继国严胜保持着对朋友应有的一切尊重。
总而言之,继国严胜的目光很有威慑力,常人不敢与之对视。
继国缘一显然不是什么常人。
他以更加从容的姿态回视继国严胜,平静地像是在和继国严胜玩对视不许笑的大冒险游戏。
那双暗红的眼睛古井无波。
继国严胜率先移开了目光,道:“我不知道这是否合你口味。”
他指的是两人面前的猪排咖喱饭。
继国缘一:“我很喜欢,有劳兄长费心了。”
“嗯。”
“……”
“我开动了。”
“……”
“你不吃吗?看着我做什么。”继国严胜咬下一口酥脆猪排,抬眼和继国缘一撞上目光,险些噎在喉咙里。
继国缘一的眼神看上去清澈又迷茫。
他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兄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缘一居然能露出这么复杂的表情。
继国严胜不由得放下了筷子,凝重地道:“……你说。”
“兄长——鬼舞辻他们是不是欺负你?”
继国缘一悲痛地道。
这套逻辑其实是完全成立的。
毕竟鬼舞辻几人看上去就像不良,继国缘一还亲眼见到鬼舞辻勒索祢豆子(其实是在请教防晒技巧)。是不良也就罢了,兄长和谁相处都轮不到他来置喙,但是那人不直,这不行啊。
不行啊。
该死的鬼舞辻无惨,一定是把他和兄长的手机混起来了,然后登了同性交友网站——这不是打算带坏继国严胜是什么!
至于为什么继国严胜会把缘一的手机交出来。
那绝对是被抢走的吧。
而且那个彩虹眼的大腿上还洒了汽水,要么是年纪轻轻就手脚不灵便,要么就是和兄长争执抢手机啊。
兄长,您已经被这群家伙欺负成这样了吗?
就这样您还把他们当成朋友,您实在是太温柔了。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继国严胜完全没有跟上胞弟的脑回路。
看缘一的架势,仿佛严胜只要有一点迟疑,鬼舞辻几人就别想看见明天的太阳。
不,快停下啊继国缘一,你已经变成背光脸了,不要突然换画风啊。
“真的吗?”
“你在质疑什么。”
“抱歉,兄长,是我僭越。”继国缘一低头扒饭吃,速度宛若狂风旋过。
继国严胜欲言又止,优雅匀速地咀嚼着,很快也吃完了自己这份。
“走吧,我带你在家里转转,你许多年没有回来,很多变化你不清楚。”
“好。”
继国缘一顺从地跟着继国严胜在家里转,听他以简要冷漠的口气说起小时候的许多回忆。
漠然其实也是假的,只是继国严胜忘记了怎样去正确地表达爱的情感,他只能从自己所坚信不疑的理性角度来分析,从所谓价值的角度来衡量感情的是非。
厚障壁在两人之间存在着。
深且坚固,难以打破。
万幸的是继国缘一有千年不移的随遇而安精神,不管是水滴石穿还是铁杵掰弯都不在话下。
不幸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他和他哥之间有隔阂,正信心满满地预备着向前冲,撞了也不知道是墙,会以为空气比较坚硬。
“……不久后你回来,就住我边上那间房吧。”继国严胜道。
“我不打算回来。”缘一给严胜泼了盆不合时宜的冷水。
“为什么。在外面终归没有家里好。”
继国缘一不想留在家里。
这里只是个华美的空壳屋子,除了严胜以外,再找不到半分和亲情或温馨有关的东西。
他渴望着靠近严胜,但走近了却又近乡情怯,不知道一腔情感何处诉说,何处安放。不过他从没觉得爱上严胜有什么不对,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身为兄妹还生了诸神呢。
“兄长不如来我住处坐坐。”他邀请道。
继国严胜似乎又陷入了一轮头脑风暴。
没错,继国缘一总是这样看不上凡物,家财万贯和高位重权都视作粪土。有着才能自己却不珍视,宁可流落街头也骨头硬的响当当。
男大不中留,被外面的人带坏了以后连家都不回了,这怎么行。
直接进入正题吧。
“学业要紧,我不希望你醉心于旁的事物,尤其是,谈恋爱。”
“啊,我没有。”
“单恋也不行。”
·
“然后呢?没了?”鬼舞辻无惨饶有兴趣地听着。
“没了。”
“没了?所以你现在不得不来求人陪着你去偷窥继国缘一的感情生活。毕竟你弟爱好男而你不是,你不懂那些男同情感的弯弯绕绕。”无惨戴上墨镜,哥特式小阳伞一撑,蹬着皮鞋就往太阳底下走。
他预备着看一场好戏,至于继国严胜被太阳暴晒啥的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继国严胜深感丢人地把他拉回街角的阴影里。
“炭吉家的面包店就在对面。”
“我知道,你懂什么,我要去近距离打探信息。”鬼舞辻无惨甩开他的手,把耳边精心设计的一绺卷发散下,深黑色绕颈丝带一拽,出口便是御得一批的女声。
鬼舞辻无惨真是很讨厌继国缘一,为了找乐子甚至不惜在艳阳天亲身上阵,真是感人肺腑。
继国严胜阻拦不住,看着他走进炭吉家的面包店。
面包店的玻璃擦得无比光亮,他能够清晰地辨认出鬼舞辻无惨的身形,也从鬼舞辻的口型看出他说的是:“把这些通通包起来。”
炭吉站在原地愣了两秒,然后叫出了朱弥子一起帮忙,火速进行打包。这时候鬼舞辻又转过身去,从背后看只能勉强注意到颈部肌肉的牵扯,完全判断不出在说些什么。
好半天,鬼舞辻无惨才从店里转出来。
“情况怎么样?”
“不是这小子,他有未婚妻了。他表妹防晒护肤的技巧确实很不错,糕点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你买了多少?”
“不知道,没看。地址填的你家,钱我付过了,但如果你没法让我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好戏,就应当给我十倍赔偿。”
鬼舞辻无惨说话时舌头一点不带打结,好像他给跟班买了一堆吃不完的小面包是天大恩赐。
继国严胜无心听他说胡话,转向了下一个目标,灶门炭治郎。
鬼舞辻无惨意味不明地笑道:“你那死弟弟喜欢比他大的。还只比他大那么一点点,呵呵,我都懒得说。”
继国严胜无奈地道:“别这么说他。”
“你以为你就很好到哪里去?对亲弟控制欲这么强,你和他奇葩得不分上下,你再用他那个招牌忧郁目光看我试试?我要吐了。”鬼舞辻无惨高贵冷艳地戳了下继国严胜的脑门,力度之恶毒使得继国严胜不住仰头,额上落下一个红印子。
可怜的鬼舞辻无惨还不知道这个红印子未来会给他带来多恐怖的人身威胁。
毕竟他作为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根本不能想象到继国缘一会亲自爬在炭吉家的通风管道里做清扫。
继国缘一方才没出来揍他是因为没必要,管道擦洗是个要紧活计,谁想看鬼舞辻的死脸。
继国缘一现在出来则是因为听见了熟悉的地址,刚一身灰尘扑扑地落地,就用他那动态五百码的视力捕捉到不远处的街角惨剧。
那个类昆虫生物竟然这样苛待继国严胜。
到底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带着烈阳气息的一扫帚从天而降时,鬼舞辻无惨未能摸清状况,但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险而又险躲开一下飞天扫帚,他拨通了紧急联系人电话。
事发后零点零一秒,童磨赶到了现场。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救驾。”
无惨没能躲开一块新鲜的灰尘抹布,呛了一头陈年老灰,撸起袖子就要上去干:“来的怎么是你?猗窝座高低还学过点武术。”
“您不用担心,我之前也出国研究过战术——”童磨无辜地举起双手,闪身到继国缘一旁边嘀咕了句什么。
继国缘一当真放下了扫帚,安静站在一边,留出了一条路给无惨滚蛋。
“这是什么招数?”无惨踩着恨天高跑路,惊奇道。
“围魏救赵。”童磨长腿一迈欲图跟上没良心老板,却被继国严胜拉住后领拽了回来。
“好痛好痛,脖子要被勒断了,严胜君手下留情啊。”童磨举起双手投降。
“你刚刚和他……说了什么?”继国严胜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一副宁可质疑自己大脑皮层H区出了问题的样子。
“嗯……我建议你先把你哥办了,生米煮成熟饭,那样一切都会变好?这句吗?”明媚的微笑在童磨脸上绽放,他瞄着彻底石化宕机的继国严胜,悄悄往后撤步。
继国严胜抬头看看他,又看看缘一。
再看看他,再看看缘一。
他的语气无比冷静:“你确实比缘一大一点,但是你们不能够在一起。”
“开始说胡话了啊严胜君。”
“你们不能够在一起。”
“没关系,我认为你们可以在一起。”童磨喊出这句话以后趁着继国严胜僵直,扭头脱离了战场。
继国缘一面无表情。
继国严胜吐出一口长气,揉了揉太阳穴:“我朋友思维比较奇特。”
“是的。”缘一欣慰道。
“他刚刚说的不对。”
“我也这么认为。”
听见缘一这么说,继国严胜终于心中石头落地。就算,就算继国缘一是个基佬,被强行和亲哥拉郎CP那他恐怕也会生气,没准还会觉得继国严胜身边没一个正常人。
继国缘一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接受良好,他对刚刚那句没说完的话作了补充。
“我认为先婚后爱是不行的,为了让兄长可以接受缘一,缘一绝不会做出那人所说的劣行。”
太棒了。
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死了。
继国严胜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是太疯狂。
他一定要去拍个脑部CT看看,一定是他听觉性语言神经中枢出问题了。
这么一比对,他好像真的符合继国缘一所描述的那个形象。
可他内心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负面情感何处安放?
·
“你俩昨晚上都去开了个房,今天回来还在纠结这个?”
“……不是开房。”继国严胜无语道。
鬼舞辻无惨把昨天那双崴断跟的鞋子丢进垃圾桶,顺手飞来一张名片,道:“男科医院一切项目我给你弟打八折。”
继国严胜面不改色地将名片塞进垃圾桶,道:“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
“——对啊,我是你弟的互联网亲友。”童磨承认地干脆利落。
“你真是……”
“好啦好啦消消气,不如说,你打算和弟弟君怎么办呢?他可是好爱好爱你。”
“你说话真恶心。”猗窝座在角落幽幽地道。
“别面壁思过啦猗窝座君,转身转身,给你个小惊喜。”
不。
不会转过来的。
他已经很惊喜了,这个房间里有一个水仙爱好者一个花心基佬,以及一个新鲜出炉的gay预备役。
一定不能待了,和他们绝交吧。
那边无惨还在操心继国严胜虚无缥缈的未来幸福,童磨强硬地把他掰了过来。
“你觉得严胜君昨晚过得怎么样?”
神经病吧问这个。
他答:“不知道,不怎么样,你有胆就去问你的好亲友。。”
半晌,童磨悲悯地摇了摇头:“你也该去看看,我有熟人,可以给你男科打一折。”
呵呵。
那头继国严胜终于忍无可忍地宣布,他要去和继国缘一一起住段时间,再怎么样那也是亲弟,他坚信。
“我赌五毛你的屁股很危险。”童磨道。
无惨则十分宽容:“面包免费送你了,多子多福。”
继国严胜道:“你们是不是吃坏东西了?”
“我想,一切的起因都在于,你弟是gay。”
.对lof审核无力吐槽,什么都没写也屏蔽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