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疼。
比起头疼更多的其实是腰疼。
中原中也迷迷糊糊醒过来，从窗帘缝之间漏进来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明明自己家的窗帘采用的是无透光材质，怎么会被阳光亮醒？中原中也慢慢地睁大了眼睛，看着头顶古旧得甚至有点剥落的天花板，反应了好一会才想起来。
他还在太宰治家呢。
黑手党干部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还看到满地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路从里间延伸到了玄关门口，光看就知道昨晚战况多激烈了，也不知道这破宿舍隔音效果好不好。
他喝醉的时候可不会为了替邻居着想而降低音量啊。
肚子上压着的那条手臂说重不重说轻不轻，似乎是察觉到他翻身，下意识地还收紧了一些，把他圈在自己的怀抱范围内，还不安心地蹭了蹭，把鼻子埋进他的头发里轻轻地呼吸。
拜托，他们昨天晚上并没有洗澡嗅什么嗅啊？他这会浑身黏黏腻腻的不舒服极了。
中原中也连现在几点也不知道，他的手机在裤子口袋里，而裤子正挂在门把手上。不过从光线来看肯定已经过了早上九点。虽然港口黑手党并没有要求他每天打卡，但是像他这样的社畜怎么可能会对自己没点要求。
“唔，中也……早饭……”
身后那个黏人的大型犬低声嘟囔了一句，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性感，黏乎乎的嗓音连话都说不清楚，软得差点令人出现错觉昨晚在下面那个是他。紧贴着胸腔的脊背传来共鸣，震得中原中也心脏似乎也有点痒痒。
他没好气地伸过手去按着太宰治那头乱糟糟的头发揉成一个更加糟糕的鸡窝头，浑身疼得要死哪里来的心思给那家伙做早饭，他还没跟太宰治算昨天晚上的帐呢，没给扔下床就不错了还想吃早饭。
“吃你个头！”中原中也嫌弃地骂了一句，过了许久，久到中原中也以为太宰治睡着了，对方才轻轻地笑了一声，挟着令他十分别扭的笑意回道。
“这么早就想吃我的‘头’啊？昨晚没喂饱你吗？”
中原中也一瞬间有点宕机，估计是昨晚的酒精还在影响他的大脑，不然他怎么没马上听出来太宰治一大早就跟他开黄腔。这家伙平常穿了衣服还算人模狗样，上了床就立马撕开风度翩翩的伪装，中原中也还以为自己和太宰治做炮///友这么久肯定都已经习惯了，结果有时候还是会被他的语出惊人给吓到。
“你让老子起来，我揍不死你。”中原中也翻了个身和他面对面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太宰治还抱着他呜呜叫了几声箍着腰不肯撒手，还艰难地往下挪动身子把脸进了他的肩窝，脑袋顶着中原中也的下巴，中原中也不得不抬着头，胸口贴着太宰治的脸。只听到怀里比他高出20厘米以上前搭档拖长了声音嘤嘤呜呜地撒娇。
“中也你没良心……昨晚把我当性//奴一样剥//削……早上还要打我……你不是人！”
“去你妈的爽的不还是你自己。”中原中也被他恶心得打了好几个寒颤，他的腰和屁股还痛着呢信了他的邪！他报复性地打算在太宰治背上抓几条印子，结果一摸又发现有点凹凸不平，摸索了很久才明白那是昨晚他抓的痕迹，今天已经结痂了。
“再睡会……”太宰治闭着眼睛嘟囔着，似乎也是困得糊里糊涂，声音越说越小，但是抱着中原中也的手还没舍得放开，又往被窝里挪了挪，几乎半个身子压在了中原中也身上。中原中也不耐烦地腹诽这家伙到底哪里惯来的毛病怎么到了早上又是粘人又是赖床不起的，转念一想好像以前太宰治就这样了，为了赖床几乎不择手段，他自己也是，总是被太宰治几句话撒个娇就糊弄过去了，一点原则都没有。
“睡睡睡，睡死你！”中原中也骂了一句，抬起太宰治的头硬是捏着两边脸颊搓了搓，把那只困倦的大型犬揉得脸都红了，折腾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半边眼皮，迷迷糊糊看了中原中也一眼。
说实话，要不是中原中也深知太宰治的性子，差点也会被这双迷茫的桃花眼给蛊惑了。平常闪着精光的鸢色眼睛闲杂困得连焦点也对不上，似乎只看清楚了个人形又垂下了眼皮，朦朦胧胧对上了他的视线，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那只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孩子。
太宰治还委屈地撅撅嘴，皱着眉头好像再不让他睡觉就要哭出来了，吓得中原中也赶紧松了手，软绵绵的脑袋才又落回了枕头上，还要往前蹭一蹭好埋进他的颈窝。
中原中也眼看着太宰治又凑近了他准备睡过去，心下觉得一阵奇怪，想了想靠近了太宰治的耳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装什么装，我们只是炮友而已吧？”
只是太宰治并没有回答他，似乎真的呼吸平稳地睡了过去，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因为温暖被窝而捂得红扑扑的脸，不甘心地下手捏了一把，发现对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才半信半疑地躺了下来，顺手还扯了扯被子盖住对方裸露的背部。
过了许久，太宰治才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中原中也睡着的脸，腹诽了一句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