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d.37143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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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少年 同性(男)
原型 催眠麦克风 碧棺左马刻 , 山田一郎
标签 左马一 催眠麦克风 山田一郎 碧棺左马刻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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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
6
2021-1-8 21:37
- 导读
- 这不是山田一郎第一次告白。
山田一郎想要死前去告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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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宫寺寂雷医生。
成佛了一般的男人,无悲无喜四大皆空,这样的男人,现在生气了。
山田一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乱数家客房,衣服脱到只剩衬衣短裤,啊,恍惚间记起昨晚被左马刻骗着喝酒,面颊又止不住地通红。
不是宿醉,而是种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的微醺。
一看表九点了,好在今天是周末不用上学,他慌忙穿上床头有人给他叠好的衣服,这种有人帮你整理好的事,从五六岁开始就再也没体会到了。好环念啊。还是要想办法赶紧搬出来,这样就能让弟弟们早上有自己给叠好的衣服了。
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出门,就看见厨房里有个高挑的人,带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天啊,碧棺左马刻,在,做饭。
以及客厅里的寂雷医生,带着种低气压。他们吵架了吗?
“一郎君。”无悲无喜的声音里也能读出来,医生他,生气了。
“是!!!”
“昨天怎么喝酒了。”
山田家长男倒抽一口凉气。鲜少有人把他当孩子看,这种长辈的管教让他特别苦手。“抱歉,我、我把左马刻先生的酒拿错了……” “不是。我逗他喝的,抱歉,先生。”碧棺左马刻才不要他这个小屁孩背锅。
“不是向我道歉,是向一郎君道歉。我不希望我们组合是一个把未成年人带歪的不良群体。”
一郎小声替左马刻开脱:“我本来也是不良啦…”
左马刻把炉子熄火,解下粉红蕾丝边的围裙,送上早饭:“喏,给你赔礼,做的蛋包饭。”左马刻还从乱数吃剩的外卖堆里找到包番茄酱,往上面挤了个骷髅头。
不是爱心,不是草莓,而是代表左马刻大人的骷髅头吗。如果是别人的话一郎肯定要从大清早吃蛋包饭一路吐槽到多大的人还挤图案,但这是左马刻,他就只能感动的一塌糊涂感觉自己跟捡了钱一样。
醒得最晚的乱数闻着味儿直冲厨房,就差把开饭了写在脸上。
“没你的份。”
“左马刻大人好过分——睡我家的床用我家的米,居然做饭没有我的份——”
山田一郎在吵闹声里对着还在冒烟的咖喱蛋包饭发呆。
桌子被敲了两下。
左马刻先生坐到自己对面,支着脸道,“除了合欢你是第二个吃过老子做饭的人。好好感激涕零一辈子吧。”山田一郎那时候一看见左马刻的脸就会发呆,他当时就觉得,左马刻的脸很下饭,能下五碗白米饭。
味道很棒,不过,咖喱蛋包饭这种东西一般也做不难吃。山田一郎努力让自己变得感激左马刻,想,啊,难道这就是左马刻昨天说的“奖励”?微妙的失落感笼住少年的心,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喝酒也许是件好事嘛,他想。
—————
今天是合欢出院的日子,虽然很想当面祝贺,但左马刻肯定也会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就在合欢po出哥哥扛着三大包行李的背影图那条推特点了个赞。
看着这张碧棺左马刻的照片,一郎想起来十七岁的自己手机里专门有个文件夹藏左马刻先生的照片。
这都过去了,他想。
门口传来生意上门的声音,他调整好情绪开门迎客:
“您好,山田万事屋,有什么能帮忙的?”
来者是一名目测不到三十岁的女性,淡妆,看手指没有结婚戒指。
“请问是山,山田一郎先生吗?这里可不可以接一些……呜,行政上的委托?”
来者名叫铃木爱理,27岁,离异有一子,本来打算下个月和恋人领取结婚证,结果突如其来的结婚热潮让预约排到了四个月以后。铃木小姐表示急着结婚是因为恋人是海上自卫队的,一出海就是好几个月,下次回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要做军嫂很辛苦啊,一郎感慨到。他很容易跟生活困苦的人或当母亲的人共情。但铃木小姐字里行间都在不经意强调“尽快”“稳定下来”让他感觉有点迷惑。看样子铃木小姐是被动的一方呢 ,才想要一纸婚书作为定心丸。分析客人真正的需求也是万事屋职责的一部分。
山田联系了在机关的朋友,对方确认如果是军人家属,特例也不是不可以,材料交给一郎去跑个腿就完事儿。
今天确实生意不断。刚送走铃木小姐,又接待了寂雷医生的电话,委托内容是……和麻天狼的二番、三番手一起当牛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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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着酒红色的西装,复盘刚学到的问候,礼节,话术,一二三先生的入门级指导全部好好背下,至少保证不出岔子,以及抽空鼓励一下旁边快要开始发抖的观音坂独步先生。原来在社会上工作是这么压榨人精神力的事情啊 ,依稀记得在BATTLE里这位快如子弹的话语是如何爆炸出惊人的杀伤力的,结果工作起来居然是这种模样。日本的职场真恐怖啊……唯一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一二三先生并不强求他喝酒,明明是营业额的大头。
“一郎先生不要勉强自己,才刚刚成年吧,肯定不习惯这样。”这么说着,在每次酒杯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圆滑地帮他挡下,附赠一句低沉的“我可爱的小黑狼”。
糟糕了啊一二三先生,我似乎有点get到男公关的魅力了……!
话题转到了流行趋势,坐在一郎右边的客人突然提了嘴EVA剧场版,一开口就是老隐藏宅了啊!山田一郎立刻兴致大发,跟客人小声而热烈地讨论起来。话至兴起,这位客人很熟练地点了瓶价格不菲的黑桃A香槟,点名送给山田一郎。伊弉冉刚想帮着挡酒,山田抬手制止,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抓起酒杯一饮而下。并不懂喝酒的礼仪,咕嘟咕嘟跟可乐似的往下灌,完事儿拘谨但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嗝,把客人逗的捂脸大笑。
让客人享受夜晚,这是一二三教给自己的牛郎之道。既然她笑了,那一定,自己做的很棒吧。
只是酒精很快蔓延到脸上,上半场营业结束时,他已经昏沉地靠在沙发上了。
我果然不喜欢酒的味道。
一郎昏昏沉沉的,他看见红色头发的,额,谁来着,麻天狼的那个……扶着自己往户外走。
“我没事,下半场可以继续的。”就算这么说了,麻天狼的三番手还是找二番要了些醒酒药,扶着他灌下去。
“观音坂先生,好熟练啊。”
“嗯嗯,一二三他啊,刚入职的时候也会喝醉,我就蛮擅长处理醉汉……呃呃不是说山田先生是醉汉,很抱歉绝不是这个意思!!”
“别紧张啊哈哈。”山田撑住观音坂的肩膀站起来,眯着眼在阳台上享受秋季的凉风。
“观音坂先生酒量不错嘛。我看也有人给你点了不少。”
“销售职员不光要喝,还要在道别的时候保持清醒一个鞠躬都不能少,就必须很能喝才行。当然比一二三差多了。”
在天台上远离地面的车水马龙,可夜空还是被霓虹灯染成脏兮兮的颜色。
“山田君成年了…吧……很早就开始喜欢上喝酒了吗?”
喜欢?绝对不是。
讨厌也说不上。
说到底这是第二次认真喝吧?17岁的自己应该是真的喜欢酒的。那是左马刻先生身上的,成年男人的味道。自己想要长大,想要成为左马刻先生那样的人,所以爱屋及乌,爱他的烟、爱他的酒、爱他的粗暴,哪怕是打工遇到在室内抽烟的烂人,只要跟左马刻先生抽的同个牌子,一郎上去劝的用词都会和蔼一个度。
不过喜欢的真的是酒吗?
提到第一次喝酒的经历,脑子里最鲜明的倒是左马刻逗弄自己时,温热的吐息吹麻了他半个身子,浅浅的哼笑总在午夜时让他浮想联翩。
“我也差不多醒酒了,观音坂先生。下半场营业,一起加油吧!”
“嗯……嗯!”
下楼就看见两个警官同时举着证件,另有一人已经再往二楼包间去。
“我是新宿的警官,因为要拍摄黑帮交易证据,征用贵店二楼靠街的包厢,感谢配合。”
仔细一看,旁边的那不是MTC的入间警官嘛!他跟光辉店长握了个手,随即也跟上。
好家伙。今晚这个咖位,都能来场全明星battle了。也是巧了全是熟人,待会儿碧棺左马刻从哪里冒出来他都不会觉得奇怪。
午夜钟声敲响,背后椅子凳子一通吵,警官们兵分两路把对街The Dream Land的前后出口包抄,冲进去收网。旁边的小姐姐们也过来看热闹,大家一起在包厢里看楼下一团混乱。
眼尖的一郎发现有三个人抱着一只黑箱子从暗门逃开,眼看着就要跑进地铁站,他扭头跟顾客道歉后扯开窗子从二楼一跃而下,一个缓冲踱步后瞄准街道无车空隙两次大跳接冲刺跑,急刹在入站口灯牌下,举起麦克风,热情地邀请漏网之鱼去警察局转转:
“嘿这边的朋友,能不能给我一首歌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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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头演出好累啊,要回应路人的鼓掌喝彩,一郎揉揉腰和膝盖,给入间警官发消息,突然察觉到背后蓦然杀气蓬勃,未见面容先闻到一股子烟味儿。冷不兮兮的圣诞节,左马刻这人还是露胸脯的衬衫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池袋人也是日本公民,出市区来要先办签证?倒是你,半夜三更来抢麻天狼地盘?”
左马刻呼出的烟雾消散在风里,头轻轻一偏,手下的小弟就把地上三人捆得严严实实扛走,领头那个恭恭敬敬等着左马刻指示。
“带去警局,还是老样子,说兔子抓的。”
“是的老大!”
左马刻抽了最后一口,烟头扔地上踩两脚。合欢已经回来了,当年的误会被两人搁置不谈,默契地冷处理。年底各种会忙得不行,也没劲儿跟一个小屁孩斗气,早点忙完早点回去睡觉。
于是他往约好碰头的地方走。他对一郎的视线很敏感,不回头都知道这小东西跟着自己。
“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回我打工的地方。你才是,跟着我干嘛,谋财害命啊?”
“嘁。老子去找铳兔。”
“太遗憾了,我要跟你走同一条路回去。”
山田一郎看见碧棺左马刻,想起自己准备跟他告白的事。
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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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马刻先生今晚要干什么呢?]
[道上的事儿月中就理完了,本来打算在家跟合欢守岁结果朋友约她去寺庙。都是女的,我去不合适。]
[那就和簓先生守岁?]
[簓这段时间商演很多。]
[wwww今年感冒的人要增加了。]
[啥?]
[冷笑话。]
[操。]
左马刻先生并不是自己这样的死宅,所以不会用什么“233”“艹”之类的用语,也不发表情。
他今天回消息很慢。
明明刚发出去就已读,但过了几十秒了才会出现“输入中”,这就让一郎有点胡思乱想。明明应该是一直在看自己的聊天窗口的呀,看样子很忙?要不要结束话题比较好?
给两个弟弟的新年礼通过门缝塞过去了。不想一起过节的话 就不勉强他们 。只是希望排队很久买到的年糕两个小家伙能喜欢。
自己也不差这一次独自过年了。只能在梦里想想,在新年的倒计时里,搂着两个弟弟对着直播的歌会倒数。事实上元旦他总在打工,越是重要的假期工资越高昂,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
跨年的零点,在轻小说里一般都是和心仪的人一起过吧,去大商场的广场看LED屏幕投影倒计数,像个傻子似的跟着身旁不认识的人一起高声呼喊倒计时。
五!
四!
三——
二————!
一~~
钟声敲响,广告里的女艺人高声呼喊新年好,和身边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一起用欢乐交叉感染,放声大笑,但这和16岁的山田一郎又有什么关系——他只是送外卖的时候误入这些幸福的人罢了。系系领口的围脖,远处挂在行道树上的灯带模糊成鱼鳞,呼出的水汽跟不上他飞驰的自行车。
手机突然来电振动把17岁的一郎吓得翻了个身,11:59分的时间框下,来电人碧棺左马刻这个名字闪烁不止。
他慌忙按下接听,寒暄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你出来。”
左马刻压着笑意的声音被电话渲染得有些不真实。出来?出什么?出cosplay吗?
哦哦是屋里信号不好所以让我出门接电话。他也私心想跟左马刻稍微多说几句,如果能超过六十秒的话 他就不是一个人过年了——是和左马刻一起过年了。尽管谁都不会知道,但这份小小的幸福,偷偷奖励给勤奋了一年的自己,也不会被上天责怪的吧。于是披上外套,冲出阳台呼出一口水雾,肩膀夹着手机系上拉链:“现在能听清了吗,左马刻先生。”
山田一郎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喷嚏。左马刻还在电话里笑他:
“小鬼,看楼下。”
山田一郎懵了。
哪怕左马刻没说方位,视线也不受控制地被栅栏门外那辆宝蓝色跑车吸去,在破烂的孤儿院里光洁耀眼得像块宝石,闪闪发光,引擎盖上斜倚着一个吐烟雾的男人。
远处天边,寺庙的方向、商业区的方向、富人区的方向,都有烟花爬上夜空,绚烂与自己无关,美丽不切实际,爆炸声在烟花融化成星星后才姗姗来迟。
左马刻的声音比烟花还不真切:
“新年好,一郎。”
少年快要握不住手机。
电磁波把那人的低笑托起四层楼高穿过树叶送到耳边,烧热他贴着手机的那半边脸。“喂一郎,你那是什么见了鬼的表情啊?”
什么见鬼啊,这人真是。说是神仙显灵才对吧?神啊,为什么要给我如此的幸福呢?明明我从未信仰过,从未供奉过,把这样的幸福给我后,要收回去吗?
“叫你弟弟过来。”左马刻从车里掏出了什么看不清的,哈了口气,朝三楼阳台的傻小孩瞄个准,助跑两步一甩手,穿过夜间薄雾的纸飞机用铅球般笨拙的姿态横冲直撞进黑发少年的手心,厚重的红纸包裹着其他一些纸,维持不了纸飞机的形态散开,外面的招财猫金粉都掉他手上了。
红纸如帷幕般褪去,露出了“5000”的数字和樋口一叶,一郎抓着栏杆也不打电话了直接朝楼下喊问左马刻干什么。
“给老二老三的压岁钱。给了就收着。”
左马刻这人啊……!!!
没管快要发作的一郎,左马刻把后门拉开,朝楼上喊:“带你们一家出去兜风,快点下来。”
山田家长男攥紧手机,想了想,干笑着说小孩子已经睡了,再说也过了门禁时间,谢谢左马刻先生。
“你也要睡了?”左马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今晚拜左马刻先生所赐都要睡不着了吧?!这种奇怪的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只是看着左马刻关掉后车门,又准备回驾驶座,他突然被一种强烈的遗憾浇透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爽,失落让他的血液快要汽化,身体都要变成气球飞走,今晚失眠已不可避,他不想独自辗转反侧。
“——左马刻先生!”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转过身来,嘴里的烟直接咬断,因为有个傻乎乎的大男孩狠踏一脚阳台围栏,从四楼往下跳。
“操!!!!!”
左马刻发了疯一样朝他冲去,好在一郎显然熟练得很,四平八稳跳上粗壮的树枝,熟练地往下爬。
“他妈的你想死是不是?!不许动!”
一郎被唬住了,抓着树枝一动不动,扭头讨好地看着左马刻——他知道自己吓着他了。
“老子接着你,跳。”左马刻伸手。
“不不不我没问题的,这条道我天天走。”少年慌了。
“得了吧你这下不来树的笨猫,别逞强,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接不住你?”
自己又不是什么145cm、40KG的美少女,能把左马刻先生腰都压断吧——山田一郎果断还是想跳到旁边,结果左马刻的身体素质也不是吃素的,以为他跳歪了,疾速垫步上去接抱跳、借着缓冲滚了两圈,灰头土脸。
“你个小兔崽子……”横滨的男人咬牙切齿。
一郎还没说出道歉的话,门卫的灯凉了,山田一郎心虚,“快跑!”两人光速上车,左马刻一脚油门冲出孤儿院街区,两人在前排气喘吁吁。
“淦。”左马刻骂到,“怎么搞得一副老子诱拐未成年的样子。”
山田一郎自知理亏,揉揉鼻子傻笑。
即使不知道左马刻要往哪里开,要往哪里去,山田一郎也都愿意问也不问就坐进他的车。毕竟那是左马刻,走遍全日本全天下都不会怵的左马刻先生。
“诱拐未成年”的保时捷停在一家关门店铺前。左马刻下车点烟,直接上脚踹卷帘门,咚咚咚踢了三分钟后老板骂骂咧咧打开,瞧见是谁只能叹口气:“左马刻大爷,您催命啊?”
“你那辆哈雷Custom Built,今晚借我兜个风。”
“你自己的雅马哈大魔鬼呢?”
“在横滨。”
老板还想再多说点什么,看见左马刻身后还跟了个半大孩子,紧张兮兮手足无措,亮晶晶地偷偷看他车库里那些豪车,秒懂了这位横滨大爷在耍帅,叹口气从车间把那辆气势磅礴到压得山田一郎说不出话的摩托推出来,以及两份头盔奉上。
“这人情老子会还的。哦对了,新年好。”
老板挥挥手着急把卷帘门合上了。小年轻才熬夜跨年,有老婆的都要睡觉的。
“左马刻……先生……”一郎接住抛来的头盔,懵懵地看着电视上都没见过的豪车,如此庞大又精致的摩托,肯定跟自己送外卖时候骑法不一样吧。能不能直接跨上去啊?以及这底盘拐得了弯吗?
“腿短到上不来吧。”左马刻的痞笑让一郎心里痒痒的,不肯服输于是爬上去,自觉坐到后排,乖乖带上头盔。
他们本就进入了市区,再骑个十来分钟就能到核心商业区。
“左马刻先生跨年都干点什么呢?”
“带着你不能干的事。”
山田长男哦了一声。
年夜宵最后选了寿喜锅,看着洒满雪花似的牛肉塌陷在汤汁里,白菜叶子咕嘟嘟咕嘟嘟,山田一郎问了自己一直想问的事。
“左马刻先生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半大男孩哪里懂得掩盖自己满脸的窘迫,本就被锅子烤红了的脸更加局促,实现飘忽得跟喝了酒一样。
“是啊,我怎么就带着你出来了,还开车,不就搞得老子酒都没法喝了吗。”
“……给左马刻大哥添麻烦了。”
黑道的男人咧嘴笑着,拿柚子茶撞了一下一郎的可乐:“别问为什么,老子乐意。”
没办法啊,这就是左马刻,恣意妄为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你向他追问一个回答,他却从不考虑你的问题,像一阵过境的台风。
酒足饭饱,一郎偷瞄账单打开钱包,左马刻挥挥手,把信用卡递给服务员:
“今天就算了,你是老子拐来横滨的。”说罢站起来伸伸懒腰,看了一眼手表,凌晨三点。
真是的,这时候又开始幼稚地跟自己较劲上车后那点小口角。
“困不困。”
一郎精神百倍:“不困!”
左马刻环顾四周,决定带着一郎去打电动。
左马刻身为大人的余裕跟着一个17岁的少年一起沸腾了,像刚认识时在桑拿房较劲似的,俩人打得热火朝天,一筐子游戏币见底后,时间六点整。天空还是黑的。
这样的夜晚要是不结束就好了。一郎稍有些困了,迷迷瞪瞪地想了。
玩累了的小孩跟在男人身后,坐上车,不问去哪儿,只是拼尽全部勇气从背后搂住左马刻的腰。左马刻的黑色皮夹克摸起来滑溜溜的,被风吹得冷冷的,可一郎就是想抱着。
风呼啸,云流淌。左马刻骑车很稳,引擎的规律噪声催眠了后座的大男孩,于是他稍微合了一会儿眼,被左马刻叫醒时,车已经停在海边了。
山田一郎睁眼时,第一件注意到的事是口水弄到左马刻衣服上了。他小心翼翼卷起袖子擦,左马刻问他干嘛,一郎心虚,缩了缩靠在左马刻背上 想接着睡。
“喂,抬头,看日出啊。”
他才注意到,脚下是沙子,海草的腥味即使是冬天也很明显。浩瀚海面把天边分开,小小的天水相接缝隙里挤出一点点太阳,波光是夜晚沉淀带的星星浮出水面,于是海也红了天也红了,只是比起某人的眼睛可差太多。
左马刻看着天边,被身边的未成年枕着肩膀,柔软的发丝被海风向后吹拂,呼出的气成白雾:
“新的一年了啊,小家伙。快点长大吧。”
————
回孤儿院的路上,左马刻说车程有快一小时,熬夜的小孩子就补个觉吧,一郎摇头。
他又有了昨天看见左马刻想开车离开时,自己从四楼一跃而下的悸动。哪怕后天地区赛又能见面,可“山田一郎跟碧棺左马刻”的旅程还有一步就要结束了。
睡过去也太浪费了。
一郎抱着左马刻的腰,偶尔坐直吹吹冷风。现在他是被左马刻放在背后的人,到底什么时候呢,自己有没有一点可能性,为左马刻先生遮风避雨呢?
揽住左马刻腰的手紧了紧。
左马刻问他是不是冷,要不要坐电车回去。
不是,他回答。
大声点——!老子听不见!
我——不——冷——!
听———不———见————!
大喊大叫让一郎吃了一肚子冷风,他放弃了,小小的人类之躯哪里吵得过大风、海浪、引擎呢?
于是一郎说,左马刻 大哥 的 美貌 横滨第一!
“给爷——大点声——”
于是十七岁的大男孩在横滨风声里说,我喜欢左马刻先生。
“听!不!见!啊!kora!”
一郎埋在左马刻背后放声大笑。于是他在横滨的海浪声里说,我——非常——喜欢左马刻先生!
“听——不——见——!”
我说啊!一郎大声呼喊着,吼叫到上不来气的程度,在摩托的轰鸣里,拼尽全力喊:
我!山田一郎!超级喜欢!碧棺——左马刻!!
摩托滑行了一分钟,停在公路边,左马刻问他到底说了什么。
山田一郎眨眨眼笑道,左马刻先生的美貌横滨第一。
“去你丫的!”头盔被狠狠弹了一下,左马刻油门蹬倒底,弯道处狠狠甩了一个漂移,教训不知死活的小屁孩。
过弯时他抱紧了左马刻。他不求一个结果。光是喜欢上左马刻先生,就让他足够幸福了。
这就是17岁的山田一郎的告白。
17岁的自己能办到的事,20岁怎么会办不到呢?
左马刻就走在自己前面,对着GPS找牛郎店。自己也要去那个地方。
今天是圣诞节。
一千多天前,自己说过喜欢他。
这一千天好像有一辈子那么长,长到他跟左马刻都变成了不认识彼此的人。
他们相互诅咒,相互搏杀,又以碧棺合欢为理由血战共同的对手。
我是否还喜欢左马刻?
如果明天自己就会死掉,那剩下的一天自己会干什么?
如果一分钟后就会死,那自己会后悔什么?
答案变得清晰。
于是山田一郎叫住碧棺左马刻。商业街斑斓灯火把白发白肤的左马刻染得五颜六色,俊朗的五官在昏暗的夜色里凶狠又迷人。
“左马刻……我———”
———————
沉默里这对死冤家走近牛郎店,他俩真打起来,在场的剩下两狼一兔估计拦不住。
山田一郎调整好情绪,双手合十跟被自己冷落的客人道歉。毕竟他是见义勇为,小姐姐们也不好发难,只是开玩笑地要他补偿。
“补偿?讲冷笑话,表演后空翻,单手俯卧撑,我一郎都可以,请指名吧。”山田家长男拍着胸脯,牛郎气场一扫而空,完全就是哄弟妹的大哥。
“其实我是一郎君的fan哦。”
“我也是啊,我们是歌迷,你就给我们唱支歌吧?”
一郎打开KTV机扯上麦克风,“请点歌吧。”
“肯定是那首吧?”“对啊,我也是,最喜欢那个!”“我也是我也是!”
山田一郎心领神会,单手抚胸鞠躬,昂扬的前奏伴随拔高的警笛——
[俺が一郎,u better know ma steelo——]
全场气氛被池袋最强王者炒热,隔壁桌都有人过来跟着摇摆尖叫,山田一郎有的是余裕在节奏与韵脚之间向粉丝挥手,在新宿硬生生卷起来自池袋的飓风,他在场里踱步,在玻璃的倒影里看见碧棺左马刻,又匆匆撇开视线。
所以他不知道左马刻在沉默里听完了他一首歌。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