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研人考研魂考研都是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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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和生活再死磕几年，要么我就毁灭，要么我就注定铸就辉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在平庸面前低了头，请向我开炮。

——凯鲁亚克《在路上》



“自从九月二十八到今天，你一直不离手机。上上网，熬熬夜，再看看闲书，没干一件正事儿。”

方舟浑身上下毛骨悚然。一股凉意顺着脊柱窜到天灵盖，激得他打了个冷颤。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大哥……”

景至低声冁然。一双眸子盛满盈盈笑意，姿势慵懒随意，却又隐隐藏着些许的危险，将方舟的手机撂在桌上：“这个我没收了。你作为一个考研人，确实不应该出现这么频繁。”

方舟慌了：“大哥，饶我一命，我去学，我去学。”



景至继续笑着，目光从方舟身上落到眼前白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之间，又抬眼看了看战战兢兢的方舟，声音冷了：“别人勤学苦练，你天天在网上冲浪这么活跃——”

话音一转，将手边第一张纸翻了面，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写了三个大字。

“我觉得，不应该。”



方舟接过写着“不应该”三个字的纸。景至的字潇洒飘逸，如剑锋一般凌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哥，我……”声若蚊蝇。

“这份文件你看吧。”景至顺手把剩下的一沓纸也甩到方舟身上，“报告写完，十二点之前，发我邮箱。”

“现在都九点了……”

方舟一声嘟囔被景至听了个正着，哂笑道：“三个小时，写不完个报告？”

方舟连忙补救：“写得完写得完，当然写得完。”嬉皮笑脸的，拿了文件就要走，景至淡淡把他叫住：“写不完，算在你二哥头上。”



方舟这些天确实是累得很。公司的事景臻逼他逼得紧，医学院的课程本来又难修，方舟重重压力之下，不免生出几分逃避现实的心思。

景臻更忙。方舟也大了，眼下快要年终，又有了景夕，景臻哪有空管他。倒是置身事外的景至，不得不做起站在方舟身后，推他一把的角色。

说到方舟的账算在景臻头上，也不过是给两人都提个醒——景至不是不知道，而是懒得管。再者说，忙不是借口，累更不是借口。方舟小浪几天，景至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这十月份方舟还在浪，就水可覆舟了。



方舟开口想要“一人做事一人当”，又似乎没那个胆子。想起景臻近几年为自己处心积虑步步为营，几番犹豫，还是道：“大哥，您别罚哥。”

景至已经转过身去，听到这话，又转过头来，笑里藏刀道：“哦？兄友弟恭？不错。”

方舟眨了两下眼睛，睫毛颤了颤，似乎是在掂量景至对自己讨巧耍滑的容忍程度。而后抿了嘴，小声道：“大哥……”

求饶的意味不言而喻。景至暗自好笑：“好。去拿藤条。”



……



That just... really escalated.



方舟还是在自己书房里最下面的抽屉里翻出的藤条。许久不用，藤条的触感有些陌生。虽然不信景至真会把他怎样，此时的方舟哪敢触景至的霉头，巴不得惟命是从，好捡回他和他二哥一人一条命来。

一下缓、两下连续地敲了门。景至的声音隐隐传来：“进。”

方舟捧着藤条，巴巴的样子看得景至莫名想笑。回身锁了门，就听景至道：“你可想好。你如果做完了我交给你的事情，普天同庆；你现在跟我私了，事情还要做，并且，也不会是几下藤条这么简单的。”

方舟是铁了心不想把这事捅到景臻那儿去。宁可挨藤条，也要回护着他二哥。将藤条捧到景至面前，低顺了眉眼：“大哥，方舟请罚。”

景至单挑起眉，定定地看了方舟半晌，忽然笑了起来：“好么，你们两个手足情深，反过来让我唱白脸。”从方舟手里拿过藤条，在空中甩了两下。

藤条破风声听得方舟头皮发麻，不禁有些发怵。还没待他细想景至话里的意思，就见景至做了个转身的手势。

方舟立刻转了过去，咬了牙闭了眼，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景至也不惯着他，手起鞭落，三下连抽在一处。方舟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疼得，猛然出了一身冷汗。景至手辣，方舟只觉钻心的疼，密密麻麻的，深入骨髓。

景至等了一会，又是狠狠地落下三下。方舟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呼吸轻微急促起来。

下一次，还是同样的打法。疼，疼得他恨不能跳起来。方舟攥紧了拳，才勉强忍住逃跑的本能。今天这藤条没来由的不好过，多半是景至成心想要治他，方舟估计着自己未来至少三天，坐凳子前都要来一套深呼吸动作。



又是三下。景至没说数目，方舟觉得好似掉进了个无底洞，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痛苦。

就这样打三下歇三秒，又重复了四组，景至这才停下手来。方舟疼得满头大汗，站得有些不稳。景至用藤条尖端戳了戳他的后腰：“可以了。”

又补充道：“从九月二十八号开始算，到今天十月五号，一共八天，一天三下。没难为你吧？”

“没……没有。”方舟喘息着答道，“谢，谢谢哥。大哥辛苦了。”



景至有些诧异：“你平常挨完了打，会谢你二哥吗？”

方舟甩甩头，抬手擦去额角的汗，从景至手里捧过藤条。景至更有些诧异了，平时一给点好脸色就得寸进尺恨不得直接贴上来的方小舟，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错药，变得这么乖觉。难道，真给他打狠了？

方舟却没察觉出景至的惊讶，只是低头道：“大哥，您打得对。是我不好，让您担心了。我以后不会了。”

景至这次的震惊几乎写在了脸上，只见方舟六十度鞠躬，告退之后便出了门去。想叫人回来解释两句，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忍住了。

当即就给景臻打了个电话，让他去看看方舟。



景臻有些担心地形式化敲了敲门，就进了方舟的书房。只见方舟坐在电脑前爬格子，见了他，站起来：“哥。”

景臻瞥了一眼屏幕，歪头：“报告？”

“嗯。”方舟应道，“大哥交代的。”

“大哥让我来看看你。”景臻倚在书桌上，抬了抬下巴，“坐。”

方舟没坐。

景臻登时了然，笑道：“疯了这么多天，也算你活该。”把方舟的手机摆在桌上：“还你的。别玩了，好好学吧。”

又道：“长记性没有？”

方舟点点头。

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直直射进景臻眼里。盯着景臻看了好一会，弱弱翻了个白眼，随后面无表情地一下子坐回椅子上，继续码字，把景臻当盆栽。


景臻见状，心里好笑极了。看着方舟一脸怨气的模样，在他后脑拍了一巴掌，明知故问：“想明白什么了？”

“怪不得您一天天都不回家，我还以为您有多忙。”好家伙，原来是为了给大哥揍我创造条件。

景臻用中指狠狠弹了他额头一下：“忙是真忙。不过要我动手的话，还不知道得费多少口舌。这借刀杀人——”

看着方舟捂着额头，忿忿的样子，笑开花了：“这不么，从大哥九点零几分在群里叫你过去，到给我打电话九点二十，十几分钟结束战斗解决问题。这效率，不比我强多了？”

“那您就把我扔给大哥不管不问呀？”方舟赌气，转过头去不看景臻。

景臻顿了顿，接着一把揪住方舟的耳朵，佯怒道：“还不是我跟你生不起那个气着不起那个急！我要不给你一个人扔在家里和大哥自生自灭，大哥能替我管教你吗？‘借刀杀人’这种事我要是敢自己给大哥提，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知道么！”



“哎呀！哥！别拧！哥！疼！真疼了！嗷！我学！我学还不行么！我学！！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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