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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盗墓笔记 张起灵 , 吴邪
标签 瓶邪
状态 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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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2-1 09:29
- 导读
- 设定:沙海刚被割喉坠崖的吴邪遇到了藏海花时期来墨脱寻找董灿的小哥。
吴邪捂着自己的脖子,往后爬了几步,用尽最后的力气站起来,向后翻入悬崖。
这里是喜马拉雅山脉的分支之一,独特的黑色山石被雪淹没了大半,使地形变得复杂。你不知道你踩下去的是坚固的山岩还是致命的深渊,所以才需要当地的向导带路,他们丰富的经验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危险。
雪下得越来越大,凛冽的寒风急速带走人的体温,在这样的环境里赶路是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然而一个年轻人却独自在雪原里行进。他跟雇来的向导走散了,出发不久就下起了暴风雪,即便戴着护目镜,也睁不开眼睛。短短几分钟,他周围的人就全都消失了,像被这座雪山给吃了一样。
情况很不正常,就算他们临时改变主意,不打算再去,也可以跟他交代一声,又或者直接处理掉他。这里还没有进入喜马拉雅山的腹地,还能看到脚夫走出来的路,远远不到打退堂鼓的程度。
并且,他能肯定,这些人是同时消失的,他听到的频率不同的呼吸声和踩雪声是在同一时刻停下的。意识到不对劲的那一刻他就睁开眼,果然,那些人全都不见了。
刚出发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年轻人行走的步伐愈加谨慎。他不得不考虑原路返回,不熟悉地形,即便他能在雪山里生存下来,也找不到油画里的那个湖泊,或者说希望很渺茫。
就在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忽然看到远处的雪地里有一团鲜艳的红。
离得太远,看不清是什么,他决定过去看看。
雪山里的视觉距离很近,走过去却花了快半个小时。
那是一个年轻男人,生面孔,半边身子已经被雪埋了,他的一只手紧紧捂着喉咙。脖子上有道很长的伤口,是刀割的,所以脖子周边的雪是红色的,比其他地方要薄,而且结了层冰。
看起来是被人杀了,而且死亡时间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因为血液已经凝固,伤口没再流血。刚刚在远处看到的红色应该是男人身上的喇嘛袍。
年轻人查看完后就准备离开,这样的事情他见多了,一个陌生人的死亡不足以让他的情绪起一丝波动。
他只是在想,难道还有其他人进山了?会是什么人?跟他是同样的目的吗?毕竟在这样的季节里,没有人会吃饱了撑的往雪山里跑。
年轻人继续往前走,可他刚走了一步就发现自己走不动了。有人抓住了他的脚,他下意识挣脱,但对方的力气居然大得连他都甩不开。
他往回看,抓着他脚的正是那个已经被他判定为“尸体”的人。
倒在雪地里的男人睁开了眼睛,尽管眼神还是涣散的,但求生的意志让他抓住了救命稻草。男人张了张嘴,说了句话。
寒风将那句话送进年轻人的耳朵里,嘶哑得跟破风箱发出的声音有的一比。
奇怪的是,男人说的不是“救我”,而是“小哥”。
说完这句话,男人就又昏了过去,手还死死地抓着年轻人的脚腕。他脖子上的伤口因为刚刚的动作开裂了,汩汩鲜血从伤口喷泄到雪里,把那件喇嘛袍浸得更红。
年轻人转过身,将那个男人从雪里刨出来,带走了他。
风雪依旧,地上的脚印很快就被抹平,红色的雪也被新雪掩埋,看不出任何痕迹。
吴邪醒的时候首先感觉到的是尖锐的疼痛,他缓慢地呼吸,发现自己的喉咙还是破开的。现在他的喉咙就像是坏了的水管,吸进去的氧气从那条裂缝里漏出来,同时还飙出股血。
他之前好像看到了闷油瓶,不知道是不是死前的幻觉。没想到他死前最惦记的居然还是闷油瓶,他本来以为会想起很多人,他爸妈,二叔,胖子,小花,秀秀。但是都没有,只有闷油瓶。
很快吴邪就发现,那不是幻觉。
他一偏脸就看到了那个人。
张起灵坐在他对面,沉默地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眼,吴邪就认出来,这不是他认识的那个闷油瓶。这个闷油瓶的眼神太冷静,太淡然,这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是看陌生人的眼神。他经历过的无数个幻境里,闷油瓶就是用这种眼神看幻境的主人的。
这个闷油瓶来自他陌生而又熟悉的过去,不过吴邪还得想想,他得搞清楚这个闷油瓶是属于哪一段过去的。
他开始回忆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墨脱,雪山,根据这两个关键词,他立即就锁定了大致范围。会让闷油瓶出现在墨脱的雪山里的,只有那件事。
吴邪转动眼珠,他其实是想转头,但是长时间被雪掩埋,他的躯体已经冻得麻木了,转眼珠就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闷油瓶身上穿着件军大衣,他的装备很简陋,对于这个时代来说,都是些老掉牙的能当古董的货。他看起来就像是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一样,还是那种富有年代感的老照片。
大概死过一回之后人总是会变得豁达些,吴邪很容易就接受了他见到了过去的闷油瓶这个事实。更主要的原因还是他现在大脑的供氧量不足,身体里大部分的血液都从喉咙里往外流,只要稍微动动脑筋,眼前就发黑,他干脆就不去想了。
看来他的命还挺大,这种情况下都能让闷油瓶救到。低温加速了伤口的凝结,但如果一直在雪地里躺着,不等被雪埋了窒息而亡,要不了几个小时他就会因为急速流失的体温冻死。如果不是闷油瓶来得及时,他这条命能不能捡回来就是个未知数,尽管他的死亡并不会影响整个计划。
也许从现在开始,幸运女神终于开始眷顾他,他们较量的天平开始往他这边倾斜了。
看着对面的张起灵,吴邪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他用尽了力气喊出来的都是气音,他登时就暗叫一声不好。那刀割得很深,多半是伤到声带了,操,该不会他以后只能当个哑巴了吧?难道闷油瓶这哑巴张的外号要让给他,换成哑巴吴了吗?
吴邪又试了几次,但结果都是一样,而且他喉咙里还喷出好几股血来,顿时就消停了,转而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应该是个避风的山坳,他们头顶上有块伸出来的岩石,挡住了风雪,所以下面有块干燥的地面,也就刚刚能容纳两个人。地面的积雪被清扫过,从外面飘进来的雪还没落到地上就被火舌给吞噬。
闷油瓶坐在他对面,他们中间升了堆火,他脖子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不过包扎得很简陋,也就是用绷带缠在脖子上。这些应该都是闷油瓶做的。
吴邪打量完环境后,目光又投向张起灵,再也没有移开。他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等待自己冻僵的身体恢复行动能力。
张起灵始终在观察对面人,他看着对方醒来,看着那双眼睛在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敏锐地察觉到对方似乎认识自己。可在他的记忆中却没有这个人的信息,也许是曾经失去的某段记忆里的某某过客。
他活了这么久,却是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眼睛。眼眶里好像有簇烈火在燃烧,这团火比篝火更烫,被注视的时候,他觉得那火快要燎到他身上。贪婪、执拗、思念,那双眼里的情绪太复杂,且每一样都具备沉重的分量,种种情绪压得那火苗从眼睛烧遍男人的全身,苍白的躯壳在张起灵的眼里开始有了色彩。
风声呜咽,火光闪烁,张起灵看着对面的男人,忽然生出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当初那短短的三日太过仓促,仓促到他只能在之后的时间里去回味母亲带给他的一丝联系。然而现在,那种联系慷慨地呈现在他面前,不需要他抽丝剥茧地去剖析,也不需要他日复一日地去参悟。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真实、如此确切地感受到世人说的这种联系,却是来自于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张起灵本该在男人醒了之后就离开,可他留了下来,跟那个男人隔着篝火对视着。
他罕见地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探知的欲望,于是在心里猜测这个人的身份。
包扎伤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搜过身,男人身上什么也没有,除了一瓶酒,和那件喇嘛袍。
他会是吉拉寺的喇嘛吗?张起灵一下子就否定了这个猜测。不仅是因为他没在寺里见过这个人,更重要的是眼神。喇嘛都想要脱离俗世,而这个男人眼里的俗念太重,作为一个苦修的喇嘛,他是不合格的。
那么一个伪装成喇嘛进山的男人会是什么身份?很明显,这个人的身上背负着一段故事。
张起灵之前以为男人昏迷前喊的那声小哥应该是当地的一种称呼,但他现在觉得,男人嘴里的小哥是特指,是对他的称呼。
他不记得有人这么叫过自己,这个称呼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对受伤的男人来说似乎不是。他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个男人跟他之间应该存在着一种更深的关系。
那样滚烫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多想。
张起灵不是没有面对过如此热切的目光,然而他的经验里,这种目光往往伴随着肮脏丑陋的人心。他能够坦然面对阴暗的人性,却无法直面男人的眼神。因为那双眼睛里不带有任何阴暗面,完全是纯粹真挚的。他被烫得心悸,只能偏点视线回避,等那阵悸动压下去才又继续看。
山坳里,躺着的人跟坐着的人沉默地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雪地一片荒芜,寂静得有些可怕,只有风雪跟篝火奏着自然的交响曲。
火堆离吴邪很近,他的半边身子很快就被烤热,那种禁锢着肌肉的力量终于慢慢消退。吴邪先感觉到麻,再然后是疼,他从悬崖上摔下来,不摔个半身瘫痪就已经算祖宗保佑了,身上有些骨折之类的伤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看到摔断的那条腿,他还是觉得头疼。
闷油瓶显然只给他处理了脖子上的伤口,没管他这条断腿。脖子上的伤口比较明显,腿上的不是用手摸都看不出来,以闷油瓶的性格,他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除非碰上的是胖子跟他。
可惜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他在闷油瓶眼里也就是个陌生人。
吴邪用手撑着地面,靠在后面的岩壁上,坐了起来。刚坐好就有雪飘到他剃光了的头顶,冻得他一个激灵,冷气从天灵盖直往五脏六腑冲。吴邪觉得谁要是在冬天剃头那简直是脑子被门夹了,他感觉他脑浆都快冻成冰了。
他抬手抹了抹头上雪化了的水痕,就地取材,选了几根看起来比较坚硬的树枝当做夹板,把骨头接好后固定住,用的是从喇嘛袍上撕下来的布条。没办法,他进山的时候什么也没带。
期间张起灵一直看着,也没有帮忙的意思。吴邪知道,以这闷油瓶的性子,要是他不主动打破沉默的话,闷油瓶能一直这么耗下去。
被几十年前的闷油瓶救了是他计划外的一环,他得弄清楚所有的信息,才能做出相应的决策。
这个地方离康巴落还有很远一段距离,闷油瓶要不就是刚进山,要不就是已经从山里出来了。
吴邪又抽了根树枝,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字。他现在得避免说话,免得伤口再裂开,于是想到了这个办法。
写完后,吴邪对着张起灵比划了下,示意他看外面的雪地。张起灵看过去,发现他写的是:
你找到那个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