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两人对面包口味的好恶参考自游戏Tag Force2，在这里列一下细节。

亮对于面包口味的好感度：

最喜欢：没有夹东西的面包
喜欢：小卖部的工作餐面包
讨厌：上述以外的面包（除去黄金蛋面包）

吹雪对于面包口味的好感度：

最喜欢：辣白菜、饺子、臭鱼干、熟芝士、纳豆、大蒜这几种夹心的面包
没有一般喜欢的口味
普通：炸虾、饭团、咖喱、没有夹心、麻辣咖喱、炸肉饼、鲑鱼、牛排、香肠、芝士、炸鸡、辣椒、豆腐、榴莲、火腿、汉堡排、普通的鸡蛋、梦幻辣椒、咸鱼干、明太子、凉荞麦面、炒面、拉面夹心的面包
讨厌：甜栗子、豆沙、龙虾、鱼子酱、奶油、高级沙拉、小卖部的工作餐、苦瓜、果酱、西红柿、松露（这是蘑菇不是巧克力）、胡萝卜、菠萝、鹅肝、葡萄、真正的哈密瓜、橘子、生菜这一堆夹心的面包
最讨厌：巧克力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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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份的天空难得有几天阴晴不定。
无人问津的校园寂静无声。
港口的风吹来了阵阵阴冷的气息，令人不甚愉快。
坐上寒假返校的第一班客轮，船舱内也没见到多少熟悉的面孔。
他拉着行李箱，背着背包下了船。
一片铅色云朵不偏不斜，正好压在教学楼正上方。
他皱起眉头，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港口。
船在他身后驻留，后面陆续下来的几个学生也没和他搭腔。
肃杀的景色与沉默的人群，还有临行前那番出乎意料的真实心声，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感到了窒息。

走过架桥，他听到那破败的二层小楼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穿过森林，他看到那敞亮的开阔平地前有人在做学术讨论。
继续前行，走到在港口看到的铅色云朵的正下方，他抬起头。

我回来了。

他对着封闭的正门默念。然后拉起行李箱继续迈步。
5分钟后，另一幢建筑出现在自己面前。
本来富丽堂皇的这幢建筑在乌云和苍白天空，以及暗绿色破败的森林的掩映下，竟然也多了某种病态的色彩。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在心中暗暗叹息，踏入了正门。

大厅和楼道内全部铺了地毯，所以行李箱助行轮的滚动也没留下多少声响。
隔音效果极好的门板与墙壁更是将他的四周与墙壁之后的世界隔绝成了两个空间。
仿佛离开港口之后全人类都灭绝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到达自己的房间，从背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

里面还是老样子。

那一瞬间他觉得有些安心，但如鲠在喉的感觉依然挥之不去。
于是他放弃了整理从家中带来的行李，穿着便服直接躺在了铺着床罩的床上。
头压在枕头上的一瞬间，忽然他闻到了某种芳香。

……是薰衣草的味道。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在离校前硬塞了薰衣草香包给他。
虽然自己不讨厌这个味道，但也不希望真的按那个说的——

“带着安神的气息入睡，不仅可以放松紧绷了一整天的精神，而且还能帮你做个好梦哦。”

太做作了。
自己不喜欢这种行为。

但那个人的话还有下文。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么做，但人活着可不能欠缺挑战精神啊！我也会努力争取早点儿回来，所以亮，你也试试吧！”

开什么玩笑。
那个总是游荡在外面，从来没有在十点钟之前回到过宿舍，又总是在十一点熄灯前上床说要睡美容觉的男人，不仅是实技，就连笔试和报告的成绩都和自己拉不开5分的差距。
如果人人都像他那样轻飘飘，每天都把讨女生开心当人生第一要义，那自己也就不用这么刻苦了。
然后也就没有人能对自己说那种话了。
嗯，一定是这样的。

强打精神，他还是坐了起来，打开行李箱，将洗净叠好的换洗衣物按照不同分类放进了衣柜的格子。
忽地，他的手停了下来。
衣柜里有一件明显不属于他的衣物，深棕色的短裤。
没错，就是那个人的。
天气暖和的时候，每个周末他都会穿着这个去海边，有时候和女生一起玩水，有时候在海之家大肆吃炒面，有时候捡贝壳，有时候弹起尤克里里唱些奇怪的歌，有时候索性换上潜水服冲一整天浪。
对了，尤克里里这个名称也是后来他告诉自己的，因为某天在音乐课上自己说了句天上院会弹迷你吉他，然后下课时，那个人特意用PDA发邮件约自己到无人的大决斗场见面。
当时他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的这句无心之言感到了愤怒，继而想用决斗解决问题。他对于巧妙地说话这件事实在苦手，为此也得罪过不少人。有这种经历，他理所当然地就认为对方误会了他的那句话。
会弹迷你吉他是个才能，虽然自己不喜欢这种才能，但也不会多做评论。仅此而已。
他准备和对方说明自己并无恶意，于是如约来到了大决斗场。
在那里他看到天上院坐在第一排看台的椅子上，身边还放着那把迷你吉他。

“……你来了。”
“哦，我今天没什么安排，下了课就直接过来了。你呢？老师刚刚又给你布置额外的报告了吧？”
“……鲇川老师说希望我写一篇发言稿，鼓励同学们课余多从事体育锻炼，并注意安全。”
“啊啦啦，这个我可不擅长。”
“但如果鲇川老师安排给你，你还会照做吧？”
“会啊。”
“你是因为喜欢女性所以才乐意做这些的吗？”
“不，我只是乐意接受一切挑战，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罢了。”
“今天叫我来是为了什么？我上课说的话令你感到不愉快了吗？”
“呃……这个嘛，其实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聊，所以想占用你一些时间，方便吗？”
“你有话直说吧。”

这时候，他看到天上院明显苦笑了一下。
这个男人的表情总是可以用灿烂来形容——他的笑容甚至被某些女生誉为盛夏的热情阳光。
这个称呼他也不喜欢，不，应该说，很不喜欢。

“亮君，像你这样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不仅是女孩子，其他对你有好感的人都会伤心啦。”
“……你什么意思？”
“所以说啊，既然别人有心想和你交流，你也要表现出自己的热情啊。天天绷着脸，别人说什么你都回复得冷冰冰的，自然会在无形中树敌。”
“我没那个意思，也没想树敌。”
“唔，这样吧。先陪我去一个地方，然后我们再说这部分。好不好？”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唔，那我就强硬一些请你跟我一起去吧。”

天上院抬起了左臂。
果不其然，他戴着决斗盘。

“想用决斗解决，从最开始直说不就好了么？”

自己也抬起了左臂，走上了决斗场中央的大平台。

“唉呀，你这个人，真是诚实得过分了。”
“我不喜欢被人这么评论。”
“好好好，那我们就先决斗，然后再说正事，这样总归可以了吧？”
“没问题。”

决斗本身没有用去多少时间。
那天他感到自己的状态极其不好。
看到对面天上院的慵懒笑容，他心里忽地就冒出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那东西开始蔓延，直接导致自己的思维发生了混乱。自然，也为他精心计算的决斗策略带来了无法避免的覆灭。

“好啦，现在我们出发吧？”

天上院收起决斗盘，提起那把迷你吉他，笑嘻嘻地望着他。

“出发？”
“对，去海边。”
“没必要。我说了，有话你直接说就行。”
“可是决斗的赢家是我吧？你要拒绝我的请求吗？”
“……”

又来了，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

他咬了咬牙，最终点头了。

“我不喜欢你这种人。”

听罢，走到门口的天上院也抛给了自己一个笑容：

“我是为了让你喜欢上我才做这些的。”

迈出一步的他僵在了原地。
心里种种感情汇聚成了一句话。


我讨厌这个人。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到了海边。
天上院低头看了一眼PDA，满意地嗯了一声。

“亮君！抬起头来！”

不耐烦地照做，发现面前是一片璀璨的夕阳。
橙色的光芒浸染天际的大朵白云，折射出柔和而温暖的色彩。
静谧而规律的波涛声伴着海鸥的鸣声，回荡在天地间，织出一片祥和。

“……真美。”
“是吧？但是光这些还不够好，所以——”

天上院举起了那把迷你吉他，弹唱了一首奇怪的曲子。
舒缓而悠长的弦乐，伴着他清朗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自己听不明白歌中的意义，倒是也不觉得多么反感。
演唱持续了大约6分钟。期间夕阳逐渐涌入水平线，晚霞褪为粉色，天空沉淀为墨蓝。
他伫立在沙滩上，定定地注视着天上院。
某个瞬间，歌声与琴声戛然而止。
天上院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这首岛歌用三味线演奏效果是最好的，可惜了我只会弹这把尤克里里。”

这时他如梦初醒，迅速扭头望向了天上院。

“尤克里里……？”
“是的，就是这把迷你吉他的正式名称。我听到附近有几个男生议论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批评你无知，就想告诉你它的名字。免得真有人和你作对，借此中伤你。”
“……那决斗呢？”
“说到尤克里里，我就想起了傍晚时分的夕阳，想邀请你一道来欣赏美景。但你不同意，就只能用决斗来帮我实现目的了。”
“如果只是单纯地欣赏景色，你直接说不就可以了吗？”
“不可能啊，亮君。”

天上院的笑容变得更加明亮，甚至盖过了夕阳的光辉。

“我希望你能做一个更加柔软的人。这样我也就可以和你深化交流，成为你的朋友了。请学会敞开心扉，更加友善地与人沟通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
“意思就是，我知道你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成绩优异而瞧不起任何人，也没有自视甚高的态度。但你的人缘依然很差。你自己也有这种感觉吧？”
“我不否认。”
“这次你回答得很干脆嘛。但你不知道个中理由，也不认为这些事对你会有任何影响对不对？”
“是的。”
“这里就是你的不对了哦，亮君。”

天上院拨了一下琴弦，指尖擦出了顺畅的音色。

“你做事过于磊落，问心无愧，但你却少了一句对别人的关怀。其他人从你这里得不到肯定和认可，只能通过疏远你，排挤你的方式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亮君，试试看和以前不一样的说话方法吧，只要你的话里带上主观色彩，表达出你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客观分析现实，你会收获很多。”

他的喉咙颤抖了几下，感觉眼前的世界只能映出天上院的笑容。

“我……我……”
“你好，丸藤亮同学。我是天上院吹雪，想和你做朋友。你的回答是？”

那个笑容在闪出第一颗星的绛紫色天空中，化作了一盏明灯。

“我……我愿意和你做朋友，但是……我担心我配不上……”
“亮！交朋友不需要资格，只需要一颗真诚的心！”

蓦地，再变成一朵烟花，绽放在他的心上。

“我想和你做朋友！按你说的改变自己，让更多的人愿意接纳我！”
“很好！所以作为亲密的象征，我用你的名字称呼你，你愿意也这样称呼我吗？”
“我很乐意！吹雪！”

那是亮在入学后的第一次微笑。
他记得自己遗忘了很久笑容，可一直找不到重温的机会。
是吹雪给了他这个机会，也是吹雪给了他联系整个世界的桥梁。
他一直记得那个夕阳，也一直记得那天的海边。
从此，不怎么喜欢的风景也多了自己喜欢的色彩。
不怎么喜欢做的事情也多了自己喜欢的因素。
不怎么喜欢的人也多了自己喜欢的笑容。
一切都像吹雪说的那样。
丸藤亮的世界，确实发生了颠覆。


但这次的事情，不知道吹雪又能帮到自己多少？
不，这个问题不应该踢给吹雪。
他不需要为自己的笨拙负责。

“吹雪，你的短裤洗完放在我的衣柜里了。回来的时候记得取。”

趁着校内人少，网络流量负担也小，亮给那个人发送了视频邮件。
没想到半分钟后回复就来了。

“啊亮，你回来了？我现在在阅览室，晚上回去再找你拿吧。”

亮看着那行字，心中又是一阵波澜。

“我过去找你可以吗？”
“当然了，不过我要等关门才准备回去，你愿意等我吗？”
“没事，我也想看看书。”
“那好吧，我就在老地方。”

亮看到最后便起身匆匆离去，连房内收拾一半的衣物和没有揭开罩布的床也不予理会。
阅览室内靠窗的角落，果然有一个熟悉的穿着制服的背影。

“吹雪！”
“啊……”

听到亮的声音，那人回头，面露难色。环视了一圈后才继续开口。

“亮……虽然现在阅览室没有其他人，不过我们还是保持安静比较好吧？”
“……是。”
“你带书了吗？”
“不……”
“那你想看什么书？”
“没……没什么，随便看看就行。”
“这本《月刊决斗心理测试》怎么样？”
“就这本吧。”

亮接过了那本印着人气新秀职业决斗者作为封面的八卦杂志，随手翻开了一页，头低了下去。
吹雪看着亮的举动，没有说话，继续读书。
他们就这样坐了半个小时。

“亮，我饿了。我们去买面包吃吧。”
“…嗯？啊啊，好。”
“你知道吗？食堂现在还在装修，所以这几天都只能用小卖部的点心填肚子。”
“这个我还真不太清楚……刚刚你说要吃什么？”

见状，吹雪又露出了微笑。

“走吧，今天我请客。”


两人进门时，多美婶正坐在柜台后面勾毛线，看形状似乎是要打个杯垫出来。

“哦，吹雪酱，好久不见！寒假过得开心吗？”
“好久不见！我过得很开心！见到您就更开心了！”
“哎呀呀，这孩子嘴还是这么甜。今天想买什么？给你打折哦。”
“宿舍的食堂在装修，所以我们想买些面包。”
“哦这件事我也听说了，那你们要不要挑战一下这个？”

多美婶说罢，钻进准备间，推出了一辆奇怪的货车。里面装了些规格相同的不透明塑料食品袋，似乎封着什么食物。

“这是按照那位老板的要求为学生们准备的。即可以锻炼抽卡力，还能提升竞争心态，保证学生们的素质得到蓬勃发展。话说我个人只觉得多此一举呢。”

吹雪望着食品袋，忽然打了个响指。

“我明白了！以前装在透明包装袋里的面包现在都要自己抽选口味了！不同的口味却选用同样的包装，同样的价格，如果想得到自己理想的面包，自己的手气是至关重要的！”
“不愧是吹雪酱，你很聪明嘛。”
“不过以前咱们的面包种类很多呢，以后准备做多少？”
“这个嘛，现在是试做阶段，所以我今天只准备了五种。不过这里面应该没什么你们特别讨厌的东西，放心尝试吧。”

吹雪的笑容又深了一分，他对着货车笑着探出了手。

“我的回合！抽卡！唔，现在打开虽然也很有趣，不过我还是把乐趣留到回宿舍吧。亮，亮！”
“……啊，我在。”
“这个很有趣啊，你也试试。”
“这是在做什么？”

吹雪解释了一遍，亮听罢点点头，随手摸了一个面包。

“哎呀呀，你只拿这些可不够吃啊。不过没关系，既然是我请客，就让我多拿几个吧！谢谢您啦多美婶！”

结账后，吹雪顶着笑容，拿着装了面包的纸袋来到了亮的房间。
他停在门口，撅着嘴看着身后缓缓靠近的亮。

“钥匙。”
“哦……”
“你没事吧？气色不太好呢。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我没事。”

开门之后，吹雪再次发出了感叹。

“亮，你的房间开学以后可不能再这么乱了哦。不然内务检查是要扣分的。”
“嗯……”
“真是的，好在椅子正常能坐。床你收拾好以后我再坐哦。”
“嗯。对了吹雪，你来做什么？”

这次吹雪扶额了。
但很快，他的无奈就变成了开朗。

“亮，你和家里吵架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失魂落魄？”
“这……”

亮语塞。
他不想说。
可是他抬起眼睛，就看到一双深邃的棕色双目望着自己。
而自己很快就被吞噬，吸入其中，这个过程几乎没有超过1秒钟。
理由也很简单，他想起了那天的海。

“吹雪……家里有弟弟妹妹吗？”
“有一个妹妹，人很可爱。”
“那……你和她吵过架吗？”
“唔，这个嘛，应该是没有吧。除去有时候我不让其他害虫接近她。她总说我在破坏她和朋友的友谊。真是的，这孩子啊，总是这么迟钝——”
“你们是怎么和好的？”

这是亮认识吹雪以来，第一次主动打断了吹雪说话。
吹雪不解，但看到亮的脸色不太好，也没再说什么，而是把话语权给了亮。

“和你弟弟……吵架了？”
“不……那不是吵架。他一直很尊重我，不仅是身为决斗者的我，还有身为兄长的我。”
“出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吧。”

亮重新望着吹雪，眉头垂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委屈的表情对吹雪带来了多大的心理波动。

“翔……马上要升学考试了。昨天我们吃晚饭的时候，父亲问他想读哪个学校，他说想来这里。”
“然后呢？”
“父亲生气了。他说决斗是时髦的娱乐，并不是挣钱糊口的营生。本来他就很反对我来这里，没想到现在翔也说要来决斗学园……”
“翔君对吧？他说了什么吗？”
“他希望我对父亲解释一下，决斗不是不入流的时髦娱乐，也是值得尊敬的一种生活方式。”
“你呢？你最后说了吗？”
“我对父亲说的是‘翔有自己的想法，这是一件好事，没什么特别需要担心的。’”
“没有下文了？”
“没有了，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说完，父亲和翔的脸色都不太好，翔更是哭着跑上楼了，也不见我，就在被窝里一直哭。我走的时候他还没从房间出来。父亲也没和我说话，甚至叮嘱母亲不用送我出门。”

这可能是亮被自己的家人唯一一次冷漠对待吧。
好不容易学会和人用柔软的方式接触，这次他肯定不知道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是那种自强的好孩子，父母对他的关怀和教育都不太多，他们肯定认为他一个人能解决一切。

吹雪笑了起来，握着亮的手。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了对方。

“亮。这件事你没有做错。只是你没有说明白自己的心意。”
“心意……我，我该怎么说才合适呢？”
“你没有告诉父亲，为什么你会认为翔君考取咱们学校不需要担心。翔君其实也很忐忑，他希望身为榜样的你可以指引他，告诉他决斗学园能为他带来什么。同时，你也要让父亲知道这些，这样他才能放心地送两个儿子都来这里啊。”
“我、我知道这里环境很好，师资力量和配套的设备设施也都不差，有条件可以随时随地进行学习……还、还可以结识很多受益终生的良师益友……”
“嗯，那把这些想法都告诉翔君吧。然后也跟父亲再谈一谈。打消他们的顾虑，让他们知道，你的选择不是错误。”

亮眨了眨眼睛，失身的双目又有了往日的光彩。

“原来，我一直没和家里说过这些……所以父母才会这么担心。我也从来没告诉过翔，我的校园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难怪……”
“是吧？所以这次你要踏下心来，把自己想说的、自己应该说的都认真告诉家人哦。也别让他们总担心你，时不时打电话回去说说近况，免得他们都挂念你。”

亮感觉紧绷的胸上那窒息感终于下去了。
同时他也不再因为翔的那句“哥哥你又懂我什么！”感到难过了。
现在解答的公式已经到手了，接下来只需要实际代入运算，就可以得到无比正确的答案。

“谢谢你吹雪！有你在，我——”
“咕……”
“哈哈，还是先吃东西吧。你看看你，因为这件事一整天都丢了魂，饭都没好好吃，房间里也是这副艺术家的派头呢。”
“真是对不住，让你见笑了。”

说完，他们对视一笑。
吹雪拿过了装面包的纸袋，绅士地行了一礼，请亮先拿。
亮带着微笑点头致意，也拿了一个面包在手里。
随后吹雪也拿了一个，他们念着三二一，各自撕开了包装。

“这是什么？”“巧克力……”

吹雪手里的面包当中露出了一截披萨，亮眼尖立刻认了出来。

“这是小卖部工作餐，多美婶经常用微波炉热这个速冻披萨吃，我见过。”
“咦她把自己的午餐都拿来做面包的夹心了？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猎奇的东西在里面？好担心哦。”
“没事，这个味道还不错。相信你不会讨厌的。”
“是吗……那亮你的呢？里面夹了什么？”
“巧克力。这个我不喜欢吃。不喜欢甜食。”
“这就麻烦了，我也不喜欢甜食。”

看到吹雪难得的困扰表情，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哇！你笑我！我不喜欢甜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只是……我没想到喜欢和女生腻在一起的你不喜欢甜食。”
“我讨厌甜食和我喜欢跟女生在一起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亮，你误会我误会得好深啊。”
“抱歉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总之呢，凡事重在挑战，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所以你尝尝这个工作餐面包吧。很好吃的。”
“哇不要啊！这个看起来就很诡异的——好好好，我投降。凡事重在挑战，体验不一样的生活确实是我自己说的，我言出必行。啊——呜！真的好难吃！这是什么味道？！难以置信？！你是怎么说它好吃的？！”
“呵呵…其实我之前帮忙搬东西，多美婶请我吃过一次她的特制工作餐。那时候我就觉得味道还不差，不，应该说我很喜欢吧。”
“不，不不不不不，不！这个绝对不能归在我的喜欢的范畴里！打叉！！”

将双手叠在胸前，一脸苦大仇深的吹雪故意做了个鬼脸。
亮又拿起了吹雪放下的面包，反而露出了灿然的笑容。

“那这个呢？巧克力面包，我们都讨厌的味道。”

吹雪放下了胳膊，嘟着嘴皱起了眉。
在其他人面前他从来没有这么孩子气的表情，亮每次看到他这表情都觉得很新鲜。

“放过我吧！”
“你讨厌我吗？”
“怎么会呢。你还记得吗？当初那个发言稿，鼓励同学们课余多从事体育锻炼的那个！其实是安排让我写稿并且参与讲演的，但是鲇川老师希望你能多融入集体，多表现自己，才特意把我换下来还叫我来帮你完成的！可是你倒好！一晚上就写成了那么好的稿子！害我白准备了一星期！可真有你的！当时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简单了！”
“这可是我第一次听说啊。你还瞒了我什么，说来听听。”
“没了没了！除去我喜欢味道重的食物以外其他大小事情你全听过了！”
“也就是说，你不讨厌我吧？”
“嗯我当然不讨厌你了！你是个很好的人！坦率又正直！脑子好使，性格稳重！无可挑剔！”
“那我们一起挑战这个巧克力面包怎么样？我虽然不喜欢巧克力，但我更讨厌浪费食物。”
“……好吧，那一人一半。我们互相监督，必须当场吃完。”
“没问题。吃完之后帮我收拾房间吧，还有你的短裤记得拿回去。”
“当然可以！我、我开动了！”

第一口下去，异常细腻的甜蜜在口中立刻蔓延开来。
第二口，第三口……数不胜数的甘甜在舌尖跃动，点染了整个口腔。
知道自己讨厌甜食，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拒绝不了这个味道。

“啊！终于吃完了！下一个下一个！快给我个别的缓缓！”
“这个怎么样？”
“反正也看不到夹心闻不见味道！就这个吧！”

亮打开了另一个面包，面上一片惊讶。
吹雪赶快也凑了过去，看到夹心他也愣住了。

“这不是……之前每天食堂大赛的赢家特供菜品，黄金蛋吗？”

亮一言不发，将手里的面包同样分成了两半。

“来，庆祝我们的好运气。”
“好啊！新学期也请多关照咯！”
“哪里，我才应该请你继续关照。”

吃过黄金蛋包，吹雪跟着亮去打电话。
瞥了一眼宿舍大厅的时钟，再扭头看看面露笑容和家人通话的亮。
窗外不知何时多了些阳光，看来阴天的日子也终于要结束了。
他闭上了眼睛，感觉舌尖上还留着一些巧克力的味道。
这种感觉，他不讨厌。


这就是2月14日，他们一年级寒假那一天的故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