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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安】飞鸟

作者 : 时白

分级 大众 同性(男)

原型 凹凸世界 雷狮 , 安迷修

标签 凹凸世界 , 雷安

文集 【雷安】

900 3 2021-8-13 22:43
导读
♢没有贯彻到底的青春伤痛文学和看不到影子的学pa
♢简单来说就是我也不知道我写了啥
♢OOC警告!!!
♢阿福雷安夏日祭活动文
安迷修还记得海上那只鸟。

1.
安迷修记忆里的夏天,什么西瓜汽水和雪糕,就像是另一个时空的平行世界。而将那些传统的代名词取而代之的,是做不完的作业,看不完的辅导书,还有一年更比一年短命的暑假。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算天才,一切荣耀加身不过是不为人知的挑灯夜读,还有身后如山堆积的试卷。以至于十几年长跑终于宣告阶段性结束的那一刻,他还像是沉在那一个个撑着一盏小灯独自遨游的夜晚里,迟迟没有醒来。
他终于不再需要低着头奋笔疾书,抬头却只能看见白云如雪白棉帛被撕开、扯碎,却又牵着丝藕断丝连地,散落在远远铺开的、一望无垠的深蓝绸缎上。
那种不真实感让他感觉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空里。
为什么没有鸟呢?他突然想。
从每一分每一秒都需要掰着算清楚该怎么分配,到突然有了大把时光让他去挥霍、去无所事事,宛如回光返照一般寿命剧增的暑假,却让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消磨。
他翻出很久之前就想看的书,拿起很多人口中赞不绝口的游戏,将堆叠的试卷、用完的笔芯和写满笔记的书本全部打包清理,看着骤然空旷的房间,却又想着要不还是把卖废品的叫回来。
无所事事的日子那样轻易地浸透了他。
他的成绩肯定是相当优异的。经年累月的努力并不会背叛他。所以在同龄人一边沉浸在解放的快乐里,一边又因为头上悬着的达摩克里斯之剑而暗自紧张之时,他却不是担心着那一张纸上的几个数字——而是需要一段时间、一个契机去适应目标的达成与失去目标后的落寞。
当醒来发现桌面上放着的一张船票和他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兄仿佛就要飞出去的笔迹时,安迷修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那未知旅途的挑战。
他迅速打包好行李——孤零零的一个背包,放着日常应急用品和换洗衣物,仿佛去的不是离他十万八千里的海滨城市,而是半小时一个来回的超市采购。
雏鸟终究要离巢。

2.
独自一人的旅行并不好过。
他需要自己一个人订车票、订酒店、研究路线,提防着不知藏在哪的黑手,在人生地不熟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对着店家发的毫无参考意义的手绘地图用尽毕生所学……
但这比一片茫然要好得多。
名为快车实则慢得摇出呼噜协奏曲的火车上浓缩了人生百态。小孩子的放声哭闹或是尖锐笑声、缭绕不散的烟雾和混杂的各式方便面的气味、打牌的吆喝与叫骂、凌乱的堆满了瓜子花生壳和塑料包装袋的窄小桌面,那样带着生气和喧闹的气息排山倒海地向他压来,是他从未预料到的生机勃勃。
对面的大姐抱着她两岁的孩子,在丈夫“啪”得丢下一对王炸的缝隙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这个明显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少年扯着闲篇。从“你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聊到“前几天村里支书的儿子结婚场面可大了”,带着口音的话语听着有些含混,但也非常亲切。她爽朗的笑声穿透力十足地穿过耳膜,胸腔好像也因此发生了共鸣。直到被陡变的局势打断,挣动不安的孩子最终还是将妈妈的注意力牵回自己的身上。
安迷修笑看着那孩子撒娇,手指卷着妈妈肩头垂落的一缕黑发,黑色的瞳仁干净透亮,滴溜溜地在自己的身上打转。
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想抢你的妈妈。
孩子这才一撇嘴,宣誓主权一般小小的哼了一声。
安迷修哑然失笑。
车上的乘客换了一轮又一轮,窗外的景色一变再变。安迷修跟旁边乘客打了个商量换到窗边的位置,看着山峦绵延着向后倒退,地平线上的夕阳带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颜色缓缓下坠——四海八荒都变成了黑色的剪影,火车方窗框出的画面里横亘着几根电线,上面缀着两三只麻雀,一晃眼就过去了。
过隧道的时候安迷修看见了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不是很亮的灯光落在他的发顶,虽然略长的刘海在光的投射下给脸覆上了一块阴影,但能看得出,他在笑。
为壮丽的风光、为淋漓的生活。

3.
从起始站坐到终点站的人不多,安迷修算一个。
他颠簸了几个小时,脚再次踩上实地已是晚上。空气里传来一点海腥味,不知道是海边城市独有的气息,还是他的心理作用所致的幻觉。
安迷修驻足在原地,深吸了几口气,任由身侧人声鼎沸地吵着嚷着。他们熙熙攘攘,掠过他的身侧,拖着骨碌碌的行李箱磕磕绊绊地走,眼里装满说不清的喜悦。
安迷修几乎能对他们的心情感同身受。
他就是在这时候发现雷狮的。
又或者说,是他被雷狮发现。
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突然横插过来揽着安迷修的肩,一边勾肩搭背哥俩好地说着“走啊还傻站着当柱子干什么”,一边把人带着往前走远,直到安迷修终于从突发事件中反应过来挣脱了他的手,陌生人脸上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才如昙花一现般迅速凋谢。
刚刚还如胶似漆宛如多年好友的两人此刻恨不得空气直接凝聚成墙横亘其中。一个满脸莫名其妙及狐疑地盯着对方,一个摆着一张臭脸啧了一声,不及安迷修问出“我们很熟吗?”就转身抢了话头:
“看什么看?看好你的东西,别再跟个二傻子一样杵在那里挡路还招人。”
迟钝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的安迷修,这才意识到对方刚刚不是抱着什么不良企图接近自己,反倒是不留痕迹地帮他躲开了身在异乡身无分文原地回家的惨剧。他于是追上去,亦步亦趋跟在那人身边。
暗自打量着的安迷修没想到这年头居然有比他还精简出行的家伙——全身上下就没一件行李、一个背包,干干净净得像是刚从家里出来买瓶酱油,而下一秒就要转身回家。他的脸——安迷修忍不住注意——过分的漂亮,眼尾带着生人勿进的锐利,不过说漂亮或许不够准确,但足够表达安迷修的惊艳与赞许。
好看的人总是分外容易得到宽容的对待。
"那个……刚刚谢谢你,多亏你我才没有被偷。"安迷修诚恳道谢。
他紧张地拢了拢背包带子,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否有搭讪美人的嫌疑,人声鼎沸的车站里充斥或高或低的语调,扑面而来的热浪让他控制不住地手心生汗。夏日炎炎里的艳遇,伴着似乎永不停歇的蝉鸣与仿佛从虚空传来的模糊的海浪声,几乎要让人一时间忘记了此行的目的。
——没有得到回应。
美人下颌的线条似乎绷紧了,长腿迈得更快,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
无私帮助的前提与美色的加成让安迷修选择性忽略了此刻不佳的态度,脚步轻快地跟上去,继续热情道:
"我待会要去凹凸区,你呢?顺路的话要不要一起走?"
可那人漂亮的脸部线条分明地垮下来,骤停的脚步让安迷修险些撞上他的背。
美人一双眼睛猫儿似的眯着,紫色的眼睛施施然落在安迷修的身上,不带感情——又或者带着几分嫌厌地,开了口:
"关你屁事。"
随后扬长而去,徒留安迷修一人愣在原地。
"……"
——这什么人?
安迷修被堵得气不打一处来。
——除了那张脸简直一无是处!
记忆里那张好看得罕见的脸上从此打上了一个巨大的黑叉。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性格恶劣一样不是个恶党!
安迷修为自己刚刚心中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狠狠唾弃着。

4.
车厢里的空调开得不是很足,闷烦的气息弥漫在一方窄小的空间里,身上泌出的薄汗足以让雷狮额角发胀。
被不成器的哥哥骗来坐火车已经是人生一大耻辱,在这烟火气过分浓重的地方忍耐五个小时也已经是极限。雷狮看上去是在百无聊赖玩着手机,心里却已经在谋划着回家要如何将一路上积攒的不爽一笔笔清算回去——当然是用雷蛰最痛的方式。
雷狮算不上一个好人。
甚至在他对自己的认知里,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划归到“好人”的行列之中。看到鶸就要踩是他的信则,什么出手搭救见义勇为的戏码听起来就像是异世界的传说,离谱且几乎没有可能发生。
可他就是做了。
在漫长得让人生厌的旅途之后,对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多管闲事横插一脚——简直可以列为感动世界第八大奇迹。
现在回想起来,雷狮还是觉得自己当时是中了邪,才会鬼使神差的,前一秒还在心里嘲笑着一出门就看见的杵在路中间的二傻子,后一秒就在看见不干净的手伸向他的时候“挺身而出”“英雄救美”。
英雄?
雷狮暗自嗤笑了一声,谁爱做谁做。
他不过是凭借着猫科动物敏感的嗅觉嗅到了同类的气息,又或许是那个人的眼神太过特别——像是刚从地狱回到人间。
脚比脑子先动的时候,他已经来不及控制,于是只能强撑着笑脸做个热心肠多管闲事的“好人”,救那看上去就脑子不太灵光的“仙人”于水火。
——就当行善积德了。
他后来这样安慰自己,即便那样的词汇跟他简直八竿子也打不着。
而不擅长的事情果然容易露出马脚,他装不出什么好人样,做戏也做不了全套。或许是对自己脑子一热造成的结果无言以对,又或许是第一次做好事不留名的尴尬紧张,被挣脱后的雷狮只想能有多快就多快地离开案发现场。以至于“仙人”追上来的时候,他只感觉浑身都在发毛——偶尔一次的好人经历都如此让人头皮发麻,他也开始真心实意地思考下一次好人好事的档期要不要无限期延后。

——“仙人”道谢了。
不知道回什么就不回。
——“仙人”跟上来了。
快点走。
——“仙人”说要一起走。
终于绷不住的雷狮一个急刹车,决意将“仙人”心目中那热心肠好脾气的假雷狮形象狠狠掰正,而后千言万语万般思绪都汇成了恶声恶气的一句:
“关你屁事。”
“仙人”愣住了。他的眼眸里满是不解和震惊,可能是因为面前这位前后反差太过于强烈,趋于宕机的大脑完全无法理解在受到帮助和恶劣回复的短短三分钟内,一个人能这么轻易地被换了个魂。
而雷狮却如蒙大赦,丢下“仙人”扬长而去,并希望两人再也不见。
只可惜事与愿违。

5.
再见雷狮已经是在船上。
安迷修到底也没想到,自己会和某个人有着这样那样不可言说的微妙缘分。
以前也没觉得自己是个纯种陆地生物的安迷修,甫一上船还能活蹦乱跳地在船上参观游览,在美丽小姐的面前招摇成一朵烦人的玫瑰;谁知一开船就迅速蔫进了房间,海上的浪涛打得他晕头转向,整个人混混沌沌分不清黑白昼夜,恨不能眼睛一闭一睁就回到岸上脚踏实地。
卧床休息了两天,深感不能就这样耗下去的安迷修忍着不适去甲板上放风。
海面一望无垠地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放眼望去方圆百里都是空无一物,阳光照耀下粼粼水光透着望不到底的蓝,深邃而迷人,却又因未知而让人恐惧。雪白的浪花翻着卷打上来,被船头撞碎成零碎的水珠,打湿了半个船沿。海风带着海水的咸与腥,呼啦啦地刮过来,是比车站里那点微妙的味道更俱冲击力的气息。
呼吸着这样的空气,心头那点不舒适和无所适从好像也能被吹散一般。
然后安迷修就这样遇见了雷狮。
黑发的少年穿着泳裤,水淋淋的脚在甲板上一踩一个水印,又很快被太阳的温度蒸干。他身材匀称修长,多的一丝不多,少的一丝不少,白皙的皮肤被太阳晒着反而显得像是透着光。
他头盖着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闷着头往前走,偏生又像是头顶长了眼睛一般完美避开前进路线上的所有人,一路兜到了安迷修身侧——人最少的地方。
安迷修从不否认美人的魅力——无论男女,直到他看清美人的脸。
“孽缘”——两个大字就明晃晃地写在了他的脸上。
如果他早知道他们俩换个场景依然命中注定一般的遇见,他绝对在看见这艘船的下一秒转头就走。
安迷修本就难受着的胃如同感受到了主人高低起伏的心情,更加翻江倒海起来。身后众人的欢呼笑闹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身边这人又让人膈应得紧,安迷修深吸了几口气,决定直接打断这开始变得不那么愉快的放风活动,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去。
可谁曾想,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像是突然打了个小喷嚏,船头突然一个浪打过来,就足以给这艘船造成动荡。
安迷修一个没站稳,就往身旁这人身上扑了过去。喷嚏的余威让两人只能下意识抓着护栏和对方,等待着大海回归它的平静。
入手是冰凉且滑溜溜的触感,应该是那人身上的水还没干,认识到这点的安迷修心理上有点不舒服,但人类无法对抗大自然的发展法则,船只摇晃中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撒手,身体上更不舒服的地方更是拉响了尖锐警报——
“你……”
还不等雷狮推开这莫名其妙的“投怀送抱”,安迷修因为船体晃荡导致的强烈生理反应,就这么到达了爆发的临界值——

6.
精彩。
雷狮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精彩。
当他认出这人是他此前多管闲事的事主,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更加精彩纷呈了。
把人丢给工作人员让他们先送人去看船医后,雷狮臭着一张脸回了房间把自己拾掇干净——好在那人还算反应机灵,及时把他推开,这才没有让雷狮遭到更严重的降维打击。
但,雷狮还是不爽到了极致。
他还记得凯莉在得知他要一个人旅行的时候,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在微信里给他展示了安莉洁的占卜结果:
此行一路顺遂,有大收获。
……顺遂个锤子。
顺遂就是长途跋涉五小时,一出门就撞见人险些被扒;顺遂就是旅游放松第三天,就差点被没点自知之明的人吐一身;如果这算顺遂的话——雷狮只想说: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更何况这还都是同一个人造成的。
谁能想到他的一次暑假放松之旅,会与这个人产生这么多莫名其妙交集,带来的蝴蝶效应还直接将他的减压活动变得直线增压。
虽说一开始的确是他去招惹的对方——雷狮完全不否认自己当时或许被那张脸迷了神志——那人长得好看确实没错,长在自己审美上也确实没错,但他们每次遇见总会发生一些不得不说的故事,这种自带麻烦的倒霉体质还是让雷狮非常想退避三舍。
可惜命运早就在暗中系好了红绳。
说来也全赖他在把人丢过去的时候一顺嘴报了自己的房间,本想着此生大概再也不见的雷狮不得已被服务员请回了医务室。
结果二人相对无言得仿佛能当场坐化。
雷狮默默看着那人要吊的还剩最后一点的药水。
透明的溶液放缓了速度,一滴一滴流下来,又顺着细长的胶管注入到血液里。房间里为了给病人解闷放着电视剧,演员尬穿天际的演技配合着精致的妆容打扮,高清的画面将那千篇一律的面容解析得甚至能看清没贴好的双眼皮贴。
雷狮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放的好像还是最近热播的某部国产电视剧,讲述的是一个女人如何被渣男欺骗怒而逆袭成功的故事。
有点俗。
他撇了撇嘴。
只见电视里正放到一个小高潮,傻白甜女演员在发现受到欺骗后,激动地拿着所有的证据跟渣男对线:
“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
空旷的房间里,女演员至情至性的一句诘问在房间里回荡,只是雷狮感觉女演员的嘴里喊的应该是对面那人的心声。
凝固的空气就像是被硬生生冻上,外面的日头再烈都无法融化。
“那个……”
吸引回对方的注意力,他观察了一下对方的脸色,发现比刚刚红润了不少,也就无所谓地坐下,做了开场白:
“雷狮。”他指了指自己,又伸手指指对方。
“……我叫安迷修。”
安迷修局促得仿佛能就地抠出另一个星系。他绿色的眼睛躲闪着,像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因为自己而承受了无妄之灾的债主:
“刚刚谢谢你,我——”
他的话被雷狮的一个手势打断。
打不过就接受。
雷狮是这么想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被动地接受命运的挑衅,恰恰相反,他要在这段奇怪的缘分里掌握主动权。
“安迷修。”雷狮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
他在安迷修不解的眼神里起身,走到门边又回身看向他:
“接下来就请多多指教了?”

7.
安迷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跟雷狮算是个什么关系。
两人明明住在对门,却在一路同行直到各自开门才发现对方距离自己原来如此之近。
他们一起参加各种活动,明明没有约定,却总是能在不同地方遇见彼此。
雷狮会在安迷修不慎掉入泳池里手忙脚乱胡乱扑腾的时候搭一把手,安迷修会在雷狮钓不到鱼的时候告诉他不要把饵挂得太松,下船瞎逛的两人还能迷路到同一个地方,然后看着同样一脸懵的对方笑作一团。
他们日渐熟稔。
安迷修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刚刚经历完一场慢跑,知道他的高中生活丰富多彩得能写一本《如何在每天违反校规中保持年级第一》,知道他并非一开始表现得那么恶劣,知道他此行并非完全出自本意——一切仿佛真的是上天的一个玩笑。
于是他发出无情地嘲笑,却又被雷狮迅速地反击。
夏日的阳光洒落在毫无遮挡的甲板之上。这里没有蝉鸣、没有树荫、没有一切记忆里夏天的模样,放眼望去只有看不到尽头的海和盘旋的飞鸥,还有身边的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漫长的海上旅行仿佛能把时间呈几何倍数地拉长。
他们躲在阴翳里看海。
一边用今晚的晚餐打赌哪只鸟能最先饱餐一顿,一边换着法子话里有话地挤兑对方昨天的跳水动作丑到老天都没眼看——谁都好不过谁,如出一辙的四仰八叉。
安迷修指着那只已经盘旋了好一会儿的鸟,说:“一定是尾羽白色的那只,你就准备好钱包挨宰吧!”
“得了吧,一看那只鸟就跟你一样蠢。我赌那只全白的。”雷狮毫不客气地回怼。
海风吹起他们的头发,已经闻惯了的咸腥不知为何又如同潮水一般袭来。雷狮看着那只尾羽白色的鸟盘旋了最后一圈,突然一个俯冲,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射向海面,又从倏得擦过——嘴里已经咬住了一条鲜活无比的海鱼。
满载而归。
“啊!!”
与此同时爆发的还有安迷修的欢呼,他神采飞扬,揽着雷狮兴奋地蹦蹦跳跳,笑容是前所未有的灿烂,仿佛不是赚了一顿晚餐而是中了三千万头奖。

少年人的心动不过一瞬。
可以是花火落下的一瞬,可以是人流熙攘里的惊鸿一瞥,也可以是海鸟掠过的刹那。

“安迷修。”
“嗯?”
雷狮冷不丁地出声,扯下安迷修扒在自己身上的手,没头没脑地问:
“你想读哪所大学?”
话题变得太快,安迷修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往外蹦了一个字:
“啊?”
“我会去B大读金融。”雷狮后退了两步,背后是那群盘旋的鸟。
安迷修看着他鸢紫色的眼睛,又从他的眼睛看向背后的鸟群——那只通体白色的鸟在一群或黑或灰的群体里显得非常格格不入,却又一眼看去就能吸引住他人的目光。
已经盘旋了很久的它现在像是终于找到了目标,与它俯冲的动作同时落下的,还有雷狮的下一句话:
“我在那里等你。”
白鸟飞起,安迷修凭借自己出色的视力看见它的嘴里咬着两条鱼。

一箭双雕。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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